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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不行,还是得问个清楚。"
旁白:"短短的几秒,已经让我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了。要是不问明白,我今天大概是过不好了。"
我/叶雨潇:「......」
旁白:"我将手中的包裹放到脚边,然后与她相隔半米,也不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她的侧脸。"
梁芷柔:「......」
梁芷柔:「......唉。」
旁白:"似乎终于在我无声的注视下感受到了压力,梁芷柔没有再继续沉默下去。"
梁芷柔:「叶雨潇。」
我/叶雨潇:「嗯?」
梁芷柔:「我问你啊......」
梁芷柔:「......你知道候鸟吗?」
我/叶雨潇:「嗯?」
旁白:"我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她的话语。"
旁白:"虽然总算是打破了沉默,但这话题也未免跳脱得太厉害了吧?"
旁白:"不过,梁芷柔似乎也没指望我会回答,只是仰头望天,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叶雨潇:「——!」
旁白:"她的声音轻柔空灵,但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
我/叶雨潇:「呃......我......」
旁白:"——什么?"
旁白:"什么情况?"
旁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旁白:"是在对我说吗?是在说我吗?"
旁白:"这是在拒绝我?"
旁白:"是我想多了?还是说......"
旁白:"......果然?她......"
旁白:"她其实......?"
旁白:"............"
旁白:"心里一下子乱成一锅粥。"
旁白:"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根本组织不起语言来。"
旁白:"然而,梁芷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混乱。"
旁白:"她的视线虽然朝向我,但目光的焦点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梁芷柔:「......」
梁芷柔:「雨潇。」
我/叶雨潇:「啊,哎?」
梁芷柔:「雨潇,你毕业以后想做什么?」
旁白:"......啥?"
旁白:「雨潇」?"
旁白:"这是在叫我吗?"
旁白:"等等,什么鬼?我的姓呢?你不是一直都叫我的全名吗?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怎么突然又......"
旁白:"冲击一拨接着一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应答——"
我/叶雨潇:「毕业以后......上大学啊。」
梁芷柔:「我的意思是说,上完大学以后呢?离开学校以后。」
我/叶雨潇:「呃......」
梁芷柔:「唉。」
旁白:"梁芷柔轻轻垂首,叹出一口气,又一次抬头向天,仰望着无垠的青空。"
梁芷柔:「雨潇,你有想过你的未来吗?你有想过......」
梁芷柔:「......自己的梦想吗?」
我/叶雨潇:「未来......和梦想......」
梁芷柔:「我想过。」
梁芷柔:「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我现在,是为了我自己的梦想在努力吧?」
我/叶雨潇:「嗯。」
梁芷柔:「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我的梦想是什么,因为,其实那是一个特别简单、也特别没意思的理由——」
梁芷柔:「我想要去樱华市。」
梁芷柔:「我想去樱华市上大学,毕业以后留在樱华工作,最终......真正的,留在那里。」
我/叶雨潇:「樱华吗......」
旁白:"樱华市......东部沿海省份的大都市,以风景秀丽著称,同时也是江南的金融、文化中心之一。"
旁白:"那是真真正正的大城市,一个市的经济规模就能超过我们这边全省还有富余。"
梁芷柔:「嗯,樱华。」
梁芷柔:「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俗,特现实?我当时没好意思跟你说明,也是因为怕你这么想我。」
我/叶雨潇:「......」
梁芷柔:「可是,实际上就是这样,就是靠着这样的一个梦想,我才能一路支撑着走到现在。」
梁芷柔:「我一直都坚信自己没问题,肯定可以做到,一直都这么跟自己说,给自己鼓劲......」
梁芷柔:「但是,最近,我真的是......有点太累了......」
梁芷柔:「雨潇,你说我这么拼命,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旁白:"她的声音越来越压抑,到了最后几近哽咽。"
我/叶雨潇:「哎?哎哎哎!?呃......你你你你别哭啊,这、这到底是......」
旁白:"看着梁芷柔泫然欲泣的脆弱模样,我的心脏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似的,刺痛得不行。"
旁白:"然而,我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旁白:"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混乱,我的大脑已经彻底死机了,连带着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旁白:"......不行。"
旁白:"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做点什么。"
旁白:"必须,要在现在,立刻,做点什么。"
旁白:"不,哪怕到了最后我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至少也要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让她把内心的憋屈倾诉出来吧!"
旁白:"我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温和、稳重的语气,向她询问。"
我/叶雨潇:「......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梁芷柔:「......」
我/叶雨潇:「方便跟我说说吗?」
梁芷柔:「......」
梁芷柔:「......呼。」
梁芷柔:「嗯。」
旁白:"梁芷柔朝我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苦笑。"
梁芷柔:「脑子有点乱,从哪儿说起才好呢......」
我/叶雨潇:「没事,慢慢来,想到哪儿说哪儿呗。」
梁芷柔:「嗯,还是从头开始说吧,从我想去樱华这事开始。」
旁白:"或许是刚才已经稍稍发泄出来了一点吧,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
梁芷柔:「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小学时候的成绩非常糟糕,是到了初中以后才有了很大提高的吧。」
我/叶雨潇:「嗯。」
梁芷柔:「我初中这三年,其实也没少努力的,中考的时候考了个全县第一。当时呀,还被二中拿来宣扬了好久,毕竟他们一直被一中这边压着一头嘛,这一回总算是翻了身了。」
梁芷柔:「我呢,也高兴了好一阵。说真的,那时候,是挺拿这个当回事的,毕竟之前有过小升初考试的前车之鉴嘛,这一次终于自己争气,打翻身仗了,不用父母操心了,多好。」
梁芷柔:「而且啊,我父母也是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当天晚上我妈给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一边吃一边说这个,说到最后我和我妈抱头痛哭,一点也不夸张,真是给高兴坏了。」
梁芷柔:「然后呢,我爸就劝我们俩,说多高兴的一件事,你俩哭个啥,来来来,说说怎么庆祝!」
梁芷柔:「接下来话题就转到这边来了,最后一家子商量了半天,决定趁着暑假,他们俩一起把年假给休了,带着我,出去旅行。」
我/叶雨潇:「噢......」
梁芷柔:「呵,你也猜到了吧,我中考的奖励,就是去樱华,旅游。」
梁芷柔:「那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梁芷柔:「小时候嘛,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也就是到省城,不过几百里的路。」
梁芷柔:「那时候我还一直以为省城就是最漂亮、最棒的地方了,其他的城市,再怎么好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梁芷柔:「后来岁数大一点,网络也逐渐普及起来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繁华的城市。」
梁芷柔:「但是,这也只是个『概念』上的理解,实际上如何,我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毕竟,隔着显示器,再怎么漂亮的图片,也没有什么真实感。」
梁芷柔:「所以,樱华,就是我对大城市的第一个直观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