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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3过了几天,何秀兰在村街里碰到了姚家的二闺女姚桃花,按辈分何秀兰应该叫她姑的,再依次序自然该叫二姑。二姑姚桃花把她叫住了,秀兰,别走,我跟你说句话。虽说在一个村里住着,可住得远,平常也没啥来往,顶多就是个认识,自打二姑姚桃花出嫁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现在二姑凭空的要跟她说话,这就稀罕了。何秀兰就站住了。二姑姚桃花走过来,四下里看看。何秀兰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越发地不解了。二姑姚桃花亲热地问,秀兰,定住了没有?何秀兰有点羞,低了头,小声说,还没哩。二姑姚桃花盯着她说,那你想找个啥样的啊?何秀兰说不好,就笑了。二姑姚桃花又问,想找个啥样的啊?何秀兰看不说不中了,笑了一下,说,差不多就中。二姑忽然笑了,说,看样子这鲤鱼我还能逮得住。何秀兰不置可否,冲她笑了笑。二姑姚桃花说,我说的是俺庄的李金旺。何秀兰一惊,是了,这个二姑就是嫁到王菜园去了,莫非是李金旺托她做媒?何秀兰想到这脸红了,慢慢地把头低下了。二姑姚桃花说,他说他见过你,你也见过他。见何秀兰点点头,二姑姚桃花问,咋样?何秀兰嘴上说,不知道。心里头已把李金旺的样子想起来了,亲亲的,怪不赖的,也许早就盼着这样了。二姑姚桃花说,要是中,我就去您家跟您爹您娘提提。何秀兰说,好。又说,别说他家不中。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了,看起来真的是早就盼了。脸更红了。二姑一愣,突然明白了,爽快地说,放心吧!过了一天,何秀兰在跟她一垡的一个闺女家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说笑着,玩的正开心就被她妹妹何秀玉的一句话打断了。她妹妹何秀玉喘着气从外面进来说,姐,你咋呆这儿唻,我都找你半截庄了。何秀兰就问,有事吗?何秀玉说,咱娘叫你回家哩。何秀兰问,啥事啊?何秀玉说,我不知道,你回去不就知道了?何秀兰跟那个闺女说了一声,我回去了,就跟着妹妹回家了。路上,姊妹俩走着,何秀玉忽然嗤嗤地笑起来。何秀兰问,笑啥?何秀玉说,二姑给你提媒哩。人家都来了。何秀兰吃了一惊,爹娘咋捂恁严实啊,自己的事都没跟她说一声,临了才招呼她。又一想脸就红了,李金旺,李金旺,你可真好!这样想着,不觉拿眼盯着何秀玉。何秀玉又笑,说,不信你回去看看吔。何秀兰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就看到她娘正在那里张望着。何秀兰走过去一个娘字还没叫完,就被她娘挥手打断了,接着,她娘就迎着她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臂。这动作把何秀兰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里她娘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娘依旧紧紧地抓着何秀兰的胳臂,压低嗓门说,您桃花姑叫王菜园的领来了,您哥跟您嫂子正跟他说话哩。末了,她娘又说,我跟您爹您哥您嫂子都看了,小孩不赖,白白净净、双眼调皮的,也怪老实,家里也中,叫你回来跟他见个面,你要是愿意就落点了。何秀兰知道她娘说的这些都是当地衡量对象的标准,既然都叫她回来见面了,家里就算是同意了,叫她回来无非是认识一下半大孩子,也让半大孩子认识一下她,基本等于走过场。现在,她娘把落点这个词都说出来了,那就是非常同意了。落点说起来简单,事实非同小可的,落点就意味着确认了,三方的确认,男女双方再加上媒人,一旦落点就是亲戚了,那就不能再随随便便的了。何秀兰听她娘说了心里不由笑了,但面上还要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她娘说,你就跟他打个招声,问候问候就出来。不要多呆。何秀兰低着头,一声不吭。她娘就问,跟你说的,记住了吗?何秀兰仍低着头,却点了点头。她娘于是走到院子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又退了回来。一会儿,她爹、她哥、她嫂子、二姑姚桃花陆陆续续的都从家里走了出来。二姑姚桃花还冲她挤了挤眼。她娘走到她跟前小声说,去吧。何秀兰低着头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去了。走进堂屋的时候,何秀兰看见比她哥高不了多少的李金旺正全神贯注地看贴在墙上的年画,《穆桂英挂帅》、《樊梨花征西》、《三女教子》……都是戏曲里的故事,贴得花花绿绿的。何秀兰想跟他打个招呼,又怕说不定在外面偷看的她的亲人们看出破绽来,一时千头万绪,竟不知道该怎样跟李金旺打招呼了。何秀兰进到屋里了,李金旺还没看见她,她就不能不先说话了。来了?何秀兰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这句话,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李金旺可能被年画吸引了,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何秀兰就有些慌,她不由咳嗽了一下,再次说,来了?李金旺没听见何秀兰说话,咳嗽却听到了,回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大闺女,心里当然知道这就是何秀兰了,可乍一见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好像何秀兰哪里不一样了似的。李金旺笑了笑,吞咽了一口唾沫说,啊,来了,你忙啊。何秀兰很快地瞄了他一眼,好像跟那天晚上看到的不大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不过那声音却是熟悉的,心里就平实了,再说话声音里不觉就亲切了几分,渴不渴啊?我给你倒点茶吧。李金旺忙说,不渴不渴。面儿上的话说完了,俩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了停,李金旺忽然说,何秀兰!当地都是不大叫人的名字的,也不大打听人家的名字,只要知道是谁家的第几的闺女或者谁家第几的儿子就够了,何秀兰听他竟叫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很是新奇,也有些感动,看来他是很费了一番心思了。何秀兰没应,但笑了。李金旺往外看了看,没人,说,何秀兰,俺那个家……何秀兰说,别瞎说,知道吗?别瞎说,特别是搁俺老的跟前,一定得说您家里可得发可得发的!李金旺惊得张着嘴看着何秀兰。何秀兰说,记住了吗?李金旺说,那早晚不得……何秀兰说,早晚再说。李金旺说,早晚也要不了多大时候,要是说好了,就得下礼……何秀兰说,那你还愁啥?李金旺不吭声了。
第4节4何秀兰知道了,说,没钱是吧?没事,以后慢慢还。话一出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俩人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哩,竟然就说到过门以后了,太没羞没臊了!赶忙把头低了转过身去偷偷笑了。李金旺的脸红了,缩缩瘪瘪的,不好意思了。两家都没啥意见,于是一说两停当,点就算落下来了。何秀兰后来她才知道她娘给她算了一卦,说是她最理想的对象是比她大两岁,且是老大,最好是东南方向的,次一点的是正南方、西方,最忌的是北方,而李金旺恰恰最合这几条,人也说得过去,要是错过了再找恁合适的可就难了,有点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的意思。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家境最起码得说得过去。李金旺的娘起初听说有人给儿子说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着瞎瘪的眼睛有些怕人地盯着媒人,他嫂子,你说啥?媒人当然是二姑姚桃花,不过李金旺什么也不叫她,因为她男人孙志刚的辈分比李金旺还晚了一辈,论起来该叫李金旺叔的。自然,李家是不敢这样做大的,最妥帖的叫法就是依着她孩子,叫她强强家妈。金旺娘则更多些,还可以依着比她男人小的人叫她他嫂子,当然囫囵依儿什么也不叫也是可以的。这也难怪金旺娘吃惊,谁家愿意把一个好好的闺女送到这样的人家啊?所以,从来没人给李金旺说媒,即便她一遍遍的托人家,人家也只是口头答应着,嘴上说着察听着,有合适的就给提提媒,往后就没信儿了。就知道是人家不肯,可也无可奈何。她心里很清楚都是自己拖累的,可,能有什么办法哩?有时候她也想过,自己不如死了算了,儿子一个人,长相上还算说得过去,娶不到好媳妇,差一点的总是不成问题的,一句话,总不至于打光棍。可到底舍不得,再说,她要是死了,这世上儿子就再没有亲人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遇点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那就更可怜了。娶大闺女没指望了,娶个二婚还是说不定的,那就要看缘分了,什么时候来谁也不知道,那就慢慢地熬吧。没想到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有人登门给儿子说媒了!竟然还是黄花大闺女!老天爷呀,我给你上香啊,我给你作揖啊,我给你磕头啊!他嫂子,你真是好人啊,菩萨啊!你可积了德了,积了大德了,下辈子你是要坐莲花盆的啊!她哪里会知道这是李金旺托了人家的缘故的啊。下雨的那天晚上,李金旺还没怎么,只是觉得一个大闺女深更半夜的,还下着雨,脚也崴了,还离家那么远,怪可怜的,自己既然碰上了好好的把她送回去是应该的。到了自家村里玩电影的那个晚上,李金旺就动开心思了。何秀兰太好看了,笑的时候嘴角往上微微一翘,我的个娘哎,太迷人了!气都出不来了!不中,我得娶她,我得娶她,我一定要娶她!别的谁也不中,天仙也不中,就是她,何秀兰,何秀兰,何秀兰!这念头一冒出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凭什么?你拿什么娶?你有什么?按老话说,田没一亩,地无一拢,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现在虽不至于这样,可就三间破草房还摇摇欲坠的,跟四邻的大瓦房或者差一些的瓦接檐相比起来,那叫啥?鸡立鹤群,骆驼堆里跑只羊,棒子棵里长芝麻,不单相形见绌,自愧不如,简直无地自容!你怎么娶?先别说娶了,也先别说人家不愿意了,恐怕就连媒人都找不着!没有媒人那是万万不可的,你总不能跑到人家门上说,我喜欢您闺女,叫您闺女寻我吧!不光成不了事,还会被人家当成神经病赶出来的。可是,不中,何秀兰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没有她我就活不了人了啊!问题接着就来了。找谁做媒人哩?李金旺很想跟他娘商量商量,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会把他娘吓着的,不如自己偷偷的找个人撮合,等差不多了再跟娘说!对,就这么办。李金旺想了两天就硬着头皮找了强强家妈姚桃花。姚桃花没拒绝,笑呵呵地说,中啊,等我有空了就给你问问。这一等就是几天不见信儿。李金旺在她家转悠过来转悠过去的,急得火烧火燎的,可也不好催她。又过了几天,看见姚桃花悠悠答答的在村里转悠到东转悠到西的,这才明白过来,人家姚桃花根本没啥事,而是跟他料想的一样不愿意给他做媒!这个姚桃花,咋能这样啊?成不成的,你跑一趟咋了?就算不成,你也跑一趟遮遮我的脸啊?就这么不管不问的算咋回事啊?不过,气归气,也只能放在心里,求人家呢。李金旺好容易忍到晚上,悄悄去了姚桃花家央求去了。姚桃花没办法,只好去了何家山的娘家。没想到一说居然成了。这个李金旺,鬼呢。这个何秀兰,傻呢。虽然踢了门槛,人是您自家看的,头是您自家点的,以后啥样可别说我。何秀兰还是同意,也说,不会的,收礼不收礼挨不着抬盒子的。人家愿意,姚桃花就没办法了。落了点两家的亲戚关系就算是基本定下来了。为啥说是基本呢?就是说还是会有许多变数的。何秀兰倒没什么,李金旺可不放心,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还是前功尽弃啊!最保险的办法当然是娶到家,睡到一张床上,可才落了点就娶,这么着急慌张的干什么?难不成有啥鬼道道儿?要是被人家疑心了,下点力气一打听,还是会露馅的,那就完了,真的前功尽弃了!当然,刚落点不久就娶媳妇的也不是没有,那得是突然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比如老人去世了,百天内要是不结婚冲一下的话,那就要等到三年后,否则是不吉利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娶媳妇冲晦气是唯一的弥补法子。这法子能不能用得上谁也不好说,但能用得上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这个,李金旺就很清楚的,即便有可能也是他承受不住的,办一宗事就抹不开了,还得到处跑着借钱,要是连办两宗事,那不把人逼疯了吗?李金旺想过来想过去还是想出了办法,登记。这是说得过去的,一般人家也都会这样做的。找人看了日子,央姚桃花跟何家说了,何家同意了,李金旺张罗起来。这是女人家的事,男人是插不上手的。金旺娘本来该去的,也是想去的,最起码能看见媳妇,可眼睛不行,那就去不了了。不过,这没什么,李金旺很快就把媒人姚桃花找来了,她是必不可少的,是大拿,还找了田明、村长黄长庚的老婆子刘雪,加上他自己,四个人说说笑笑去了。李金旺是找村长黄长庚开证明信的时候顺便找了刘雪的。两口子一听先是愣住了,啥?登记?就你?李金旺?后来才说,好,好。然后问起来,确定了是真的,还是说,好,好。这才开了证明信。
第5节5何家就不同了,呼呼拉拉近门的女人都去了。其实,去的人多人少都无所谓的,根本帮不上什么,因为没什么要帮的,只不过是何秀兰和李金旺领个结婚证罢了。但还是要去些人,热闹,有气势,就显出非同凡响的意义来。结婚证领得很顺利。早上,李金旺一起来就去了。两边的人在公社门口聚齐了,说了会儿话,姚桃花说,叫他俩去吧。何秀兰娘说,好。姚桃花就对李金旺说,去吧。李金旺就往民政所走了过去。等李金旺走了几步远,何秀兰才跟了上去。李金旺进了民政所的门,看见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就跟他打了招呼,忙哩?把烟递了过去。看来找这干部办事的人不少,干部已经习以为常了,客气话都没说一句,伸手就接了,却并不吸,随手放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烟已经放了一小堆了,李金旺递上的烟就放在那一小堆烟里。李金旺赶紧从口袋里把糖果拿出来,吃糖,吃糖。干部笑了一下,接了,也随手放在桌子上,这才问,介绍信带来了吗?李金旺说,带了,带了。就把黄长庚开的证明信递了过去。干部盯了何秀兰问,你的呢?何秀兰也把自己的证明信掏出来,李金旺接了小心地递到干部手里。干部接了,看了一眼,这才说,坐。李金旺本来要到他跟前的,听他让座不敢去了,就在挨着门口的连椅边站了,对何秀兰说,坐吧。何秀兰就坐了。李金旺看何秀兰坐了才跟着坐了,很想挨着何秀兰的,到底不好意思,还是离了一截距离。干部问,是自愿的吗?李金旺说,是,是自愿的。干部就盯着何秀兰问,你呢?何秀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没吭声。干部就再问,你呢?李金旺看了看何秀兰,见她还低着头,赶紧说,她也是。干部说,让她自己说。李金旺赶紧悄悄碰了碰她。何秀兰抬起头来,看了李金旺一眼。李金旺知道何秀兰没听见,悄声说,问你话呢。何秀兰赶紧看着干部。干部就又问,是自愿的吗?何秀兰说,是。干部好像还不放心,再问,不是父母包办的吧?李金旺说,不是。何秀兰也说,不是,是自愿的。干部又问,能自觉遵守计划生育政策吗?李金旺说,能。何秀兰的脸腾地红了。干部看了看她,问,你呢?能自觉遵守计划生育政策吗?何秀兰估摸这大约是必须的程序了,不说是不行的,就说,能。干部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红彤彤的结婚证来,一张一张慢吞吞地打开了,找出钢笔来,这才问了名字,年龄,在结婚证上写了,让两人按了指印,又从抽屉里取出印章、印泥,把印章在印泥里沾了沾,反过来看了看印章,这才在结婚证上按了,生怕不牢靠,把另一只手也按了过来,使劲压了压,这才放心了。慢慢把印章、印泥收好了,拿起一张结婚证看着李金旺说,这是你的。李金旺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接了。干部又拿起另一张,看着何秀兰说,这是你的。何秀兰也过去接了。干部说,好了。李金旺看了看何秀兰,何秀兰也看了看他,一起走了出来。等在外面的人正说得热闹,看俩人拿着红彤彤的结婚证出来了。姚桃花说,晌午了,吃点饭吧。何家的人客套说,不了吧。姚桃花说,都备好了,走吧。于是在一家饭馆里吃了饭,给何家来的人每人封了二斤馃子就散了。李金旺很想再看看何秀兰,跟她说说话,见就这么散了,心里有点失望。田明说,去送送啊。李金旺就憨厚地笑,以为她在开他的玩笑。刘雪说,送那闺女!李金旺这才癔症过来,推了洋车子就追了上去。那会儿,何家的一帮女人们正七七八八的说着话,忽听李金旺说,我送送您吧。就说,不用,不用,一边给何秀兰使眼色。何秀兰的脸再一次红了,说,不用了,不用了。李金旺看看只好站住了,不过,亲事定下来了,心里还是吁了一口气,蛮高兴的。6回来的路上,自然会议论起两个人来。何家的人都说,不赖,小孩长得怪精神的。李家这边就热闹多了。刘雪说,真不赖!田明说,金旺,平常看你不吭不哈怪老实的,没想到还怪有本事哩,叫个恁人采的老婆子弄到手了。李金旺听着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笑眯眯的。就又夸姚桃花,你还怪会说唻。姚桃花也笑,还谦虚说,啥也不是,俩人有缘分呗。刘雪说,金旺叔,这回你可真打着食了!田明说,是啊,啥时候办事啊?事儿办了,就真到手了。李金旺说,急啥。田明说,呵,急啥?你不急啊?大闺女搂怀里那才得劲哩,你会不急?说得四个人都笑了。亲事定下来,逢年过节、对方家里有什么事都要走一走的,去的人当然最好是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有时候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去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可过年时怎么也得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亲自登门的,拜年嘛,自然是晚辈给长辈拜年,也自然是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了。这时候无一例外的是男方先去女方家拜年,然后女方再回拜。即是拜年男方除了要带上比其他节日更多的礼品外,压岁钱也是少不了的。既然男方先去女方家的,当然是女方家先给男方压岁钱,等女方回拜的时候再加一倍给压岁钱。要是在这期间女方家对男方不满意了,就会不给压岁钱的,女方不用说也不会回拜了。每当这时,男方都是喜忧掺半的。可是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的,谁也违不了的。过了几个月,李家就委派姚桃花来提出娶媳妇了,理由是孩子大了,该成家了。理由冠冕堂皇,走亲戚实在太花钱也是原因,不过这个原因不大好说出口。何秀兰的爹倒是爽快,闺女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接走就接走吧。何秀兰的娘却有些舍不得,她的借口是闺女还小,还不懂事,她再教教再说。李家耐不住说一回说一回,说了几回何秀兰的娘才算同意了。
第6节7不久,李家就来下聘礼了。下聘礼在这里叫下吉俎,是双方建立亲戚关系以来最重的礼。下吉俎礼最重要的是通知女方根据她的生辰八字看了先生,定下了的好儿,然后再商量到了好儿那天所有双方的细枝末节,以避免一场大喜出现意外。两家定的好儿是腊月初八。当地民谣,吃了腊八饭,就把年货办。就是说,新年从腊八就开始了。又说,过年娶媳妇双喜临门。还有一样,不单是面儿上的喜庆、喜气、喜兴,里子里还实惠,娶媳妇的那些礼物、肉、菜啥的都能用得上。下吉俎礼还有一个程序,就是吃饭时未来的儿媳妇要给未来的老公公端洗脸水,不过不是白端的,老公公要给个红封子。封多少不是随便的,是有讲究的。六十或六十六,讲究的是顺顺利利,八十或八十八,讲究的是发财、发家,九十或九十九讲究的是长长久久。这个在别人家没什么,到了李金旺这里就麻烦了,因为李金旺的爹不在了,不得已,李金旺请了近门的一个本家叔叔代替了,封了六十六。下过吉俎礼不几天好儿就到了,李家一顶花轿,雇了一班响器吹奏着喜庆的曲子就把何秀兰接了回来。这都是何秀兰跟李金旺事先商量好的,一定要排排场场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婚姻大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不能被人家比下去了,其实也就是给人家看,主要的是给娘家人看,何秀兰挑的婆家还是可以的,你们大可放心的。先是李家派一个能干的作为联络人,又一个专门的名词叫扛毡的。这天女方一边所有的人都可以开扛毡的玩笑,当然一般是要东西,也就是糖块、烟,所以扛毡的都会把糖块和烟带的足足的,另外再带上鞭炮,等新娘子上了花轿就燃放起来。再派两个人抬着一个装满四色礼物的盒子到何家,这三个人都是要在衣服的显眼处系上红丝绳以示吉祥的,也是为了跟别的人有所区别,以免弄混了闹出笑话来。所谓四色礼物是肉、鱼、馃子、一挂心肺连肝。女方家自然是会留下的,但留下哪些是有讲究的,肉、馃子是必定留下的,鱼就要看两家的路上是不是有河呀沟呀的,如果有就留下,如果没有就不留,心肺连肝只是一个面子是绝对不能留的,回去焗掌老师儿还要做心肺汤呢。规矩大家都知道,没啥好说的,要说的是当日的一切,比如用什么接新娘子、接新娘子时童男童女讨封讨几次、新娘子下车时童男童女再讨封讨几次、每次封多少钱、男方来的抬盒子的封多少钱(男方给抬嫁妆的歪脖客回封一倍)、走哪条路回去等等,细枝末节都会说到的。这些在下吉俎礼时都会商定的,当然要是还有哪些忘记了,现在还可以补充,不过补充的机会很少,毕竟是两家的大事早就枝枝叶叶都想过一百遍了。一切就绪,花轿就起动了。前面是何家一溜抬嫁妆的队伍,后面是打扮一新的男女送亲队伍,煞是壮观。这边早热闹起来了。早在院子里搭起了棚子,去十五里外的镇上买了煤、油、肉、菜、鸡、鱼……就在棚子下搭起锅灶,架起案板,请了焗掌老师儿掌勺,煎、炒、烹、炸……不亦乐乎地忙了起来。李家的亲戚邻居也来了。谁都没想到穷兮兮的李金旺居然会有对象,据说对象还不差,今天就要把媳妇娶到家了!都要来的,说是帮忙,看一看新媳妇倒是真的。新媳妇暂时没来到,那就找新媳妇的婆婆热闹热闹吧。于是齐齐地围了李金旺的娘嘻嘻哈哈地说笑起来。那些李金旺的婶子大娘自然是他娘的同辈,平时不大乐和的,现在有了机会,有了由头。性子平和的说,嫂子,这回你可有福了。性子辣的就骂起来,浪淫妇,你瞎着球眼找的媳妇就恁好,要是好好的找的媳妇才不得了哩,怕是天仙你都不看到眼里哩!金旺娘也不生气,坐在凳子上反倒咧着嘴呵呵地笑了。田明耐不住了,在大棚子下洗着碗插嘴说,大娘,这回你可有福享了!一搭眼看见穿着一新的李金旺,叫起来,嗨,你今儿可升官了。说的李金旺直眨巴眼,旁的人也莫名其妙的,问,咋升官了?田明说,笨,新郎官嘛。哗地一声,全都笑起来。李金旺没多余的话,对女人只是笑,对男人就敬烟,张三李四的,只要来了就敬,对来帮忙的就格外要敬了。一会儿,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兴奋地大呼小叫着,来了,来了,新媳妇来了!
第7节8果真就来了,响器滴滴答答的越来越响亮了,可不是来了?更多的人跑了出去。黄长庚看看确实了,发话了,男的都过去,接嫁妆去!接送亲的去!于是男男女女的一哄儿地都去了。不消一刻儿花轿就到了门口,早有两个孩子走上前去,一手拿着一瓶醋,醋浇在另一手挑着的烧得通红的犁铧,滋地腾起一股白烟,再浇,热劲下去了,白烟就小起来,乘着白烟一左一右围着花轿转上一圈。然后再有人拿了新席铺在地上,另外有人把新娘子搀下来踩在新席上,刚踩在第二张新席上,第一张新席就被拿起来接着第二张新席铺了下去。这样,新娘子脚不沾地地一直被簇拥到一张铺了新床单的桌子前。那桌子现在换了名称,叫做天地桌,就是拜天地用的。既然拜天地,当然是要有主持拜天地的人的。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平常骂玩的时候一说都是一套一套的,卖瓦盆似的,真到了正经事上反而不行了。可是,拜天地的主持是一定不能少的。李家权衡再三,请了年轻的村长黄长庚。李家请黄长庚可不单是让他主持拜天地的,名目多了,他也是整个婚礼的大总管,还要在上席陪送亲的——都是很露脸的。黄长庚几个月前刚当上村长,也才到乡里开过几次会,在村里讲过一两次话,给人家主持拜天地就跟何秀兰上花轿一样,还是头一回。黄长庚就很兴奋,虽说开会的时候话还说得不那么溜洒,但主持拜天地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程序都是事先写好贴在墙上的,只要照着一一念出来就好了。毕竟当着老少爷们义正词严地讲过话的,黄长庚心里是有点底的,还有一样,开会是严肃的事儿,别人都不说话,只有你一个人这这那那的讲,别人不但听,也在看。主持拜天地就不一样了,是热闹的事儿,说到点子上正好,说不到点子上别人会以为你是故意的,就很逗,就会笑,就会起哄,那就更热闹了,自然更好了。黄长庚一看到花轿落地就赶紧到天地桌前等候了,看着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地走过来,赶紧清了清嗓子,照着贴在墙上的结婚典礼念,一,新郎新娘就位——众人把新娘子簇拥过来,喊出新郎官李金旺,并排和新娘子站了。看的人也密密实实地围了过来。黄长庚再念,二,结婚典礼开始——三,鸣炮——早就等候在长长的鞭炮边的赵海生从嘴里取下刚点着的烟,把烟头触到了鞭炮捻子上,看看火星一路急急地四溅着迅速地顺着炮捻子向上窜去,赶紧闪开了。随即,鞭炮噼噼啪啪炒豆似的炸开了。这边,黄长庚继续地念,四,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等念到夫妻对拜时,有人等不及了干脆按了新娘子的头和新郎官的头,新娘子和新郎官自然是不配合的,要不然就显得很愿意拜天地入洞房,是要被人笑话的。这样以来两人的脖子就硬硬的,但耐不住人家的突然袭击,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就在所难免了。李金旺等黄长庚一念出送入洞房,就赶紧溜掉了,不然被闹洞房的和新娘子堵在一起那就惨了。当然,闹洞房主要的还是闹新娘子,因为闹洞房一般都是男的在闹。就有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当仁不让地挤到了何秀兰面前这样那样的刁难她。就有别的妇人笑嘻嘻地冲他,看看,就你辈儿长,就你乱的兴。那男人很兴奋,说,过门三天不分老少嘛,谁都兴乱。闹洞房何秀兰见过的,可那时候只是看闹洞房的想尽一切办法出新郎新娘的洋相,得逞了,她像别人一样跟着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轮到她身上。她知道无论人家怎样闹都不能生气的,人家闹是增加你结婚的喜庆气氛,是给你帮场呢,要是生气那不是不识好歹吗?何秀兰知道躲不过,就像见面、结婚是躲不过的一样,何秀兰还知道她要是太顺从了不但会让闹洞房的人兴趣大减,还可能会让人家变本加厉让她做出高难度的来,就来了个不理不睬。这招开始很见效,一会儿就不灵了,她再不理人家就会抱住她强迫她做。她当然不愿意让人家碰到她,就只好顺从了。等到花样不断翻新让何秀兰受不了快要哭的时候,一个女人冲了进来,乱够了没有?乱够了就吃饭去!大家一下就愣了,正乱的人就有些尴尬,讪讪地说,她给我把这棵烟点着就走。后来何秀兰才知道,那女人就是田明,一向敢说敢做,要是谁过分的话她是不会给人留面子的,众人都有些怕她,很能震场子的。因了这次救了何秀兰,何秀兰就很感激,自然嫁到王菜园第一个记住的就是她。没人闹洞房场面就冷清了,大家也不走开,就那么围着新娘子看。其实,自打何秀兰一下轿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住了,然后就品头论足起来,个头儿还不低哩,还怪人采哩!咦,还是双眼皮哩!啧啧,李金旺这回可抓住了!看看,再看看,还是想看。那就看吧。一会儿,来了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大家一看就哈哈地笑起来。老婆子并不发窘,说,我也来看看新媳妇。看了,再说,不赖,比我人采多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老婆子又说,还笑哩,还不赶紧往新媳妇床上挺,挺了不腰疼呢。洞房里热闹,院子里也热闹。请先生看过,公婆不用躲媳妇的,金旺娘就在院子里一个背静的地方坐着。金旺娘一直这么坐着的,可是等新人磕了头她就坐不踏实了。长辈和晚辈的不好意思,可也不想放过,嘴里喊着,金旺娘哩,俺大娘哩,俺婶子哩,眼里满是怂恿,手里满是撺掇。平辈的终于被鼓动起来,悄悄湿了手,去锅底摸了一把,走到金旺娘跟前,亲亲热热地叫着,嫂子,弟妹,你今儿个可该高兴啊,可有福啊,娶个恁好的媳妇,可给李家壮脸啊,手里就在金旺娘的腮帮子上胡拉开了。金旺娘当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可眼睛不好使又加上架不住人多,七手八脚是一通胡拉,一会儿白白的腮帮子上就变出膏药来,再一会儿眼镜也有了,胡子也有了,还是连鬓胡子。平常间大家见到的金旺娘都是白白净净的,蓦然间就变了这等模样,再也忍不住了,呵呵呵,嘿嘿嘿,嘻嘻嘻,哈哈哈,嗬嗬嗬,嗨嗨嗨,咳咳咳……奇腔怪调笑做一团。金旺娘知道是不能洗的,不是有什么忌讳,而是你洗了还会有热心肠的人给你变脸的,更何况现在家里啥啥都变了,她摸不清东西南北沟沟坎坎汤汤水水的,还是就这样好,看就让人家看去,笑就让人家笑去,娶媳妇,搽花脸,图的是喜兴、热闹,没啥丢人的!众人看看笑过了,劲头慢慢就下去了,冷不丁再一看又笑起来,嘎嘎嘎,喀喀喀,呵哈哈,咦嘻嘻,哎嗨嗨,格格格,嘁嘁嘁……笑弯了腰的,笑掉眼泪的,笑趴在桌子上的,叹息着我的娘哎我的娘哎,上气接不了下气的,揉肚子的,拍胸脯的,千姿百态,千形万状,比闹洞房还热闹。还有人竟然还不过瘾,小声埋怨着,要是金旺爹在就好了,一公一母,该有多么热闹。一个要饭的唱着数来宝来了,掌柜的,富贵人,今日新人娶过门,来年添个胖小子,和和美美过日子。唱完了还不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封子来,说说给新人添箱的礼钱。黄长庚知道这样的礼钱是不能收的,那就没有打开的必要,赶紧叫人跟李金旺要了两块钱,连同一个馍一大碗菜一起给了要饭的。要饭的得了彩笑眯眯地去了。
第8节9再停了停就开饭了,自然是要先紧着客人的。客人也是不一样的。对李家来说,今天所有来的人都是客人,但对本村人来说,外村来的才是客人,那是谁呢?当然是何家山的了,抬嫁妆的歪脖客,送亲的贵客。不过,还是不大一样。先是歪脖客,自然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先七碟子八碗的打发了,接着才贵客。歪脖客算客人,也不算客人。老辈人说,在过去,穷人家的没啥嫁妆的,也就不用人抬抬扛扛的,就只有亲人把闺女送过去,只有富人家才会有七七八八的嫁妆,亲人们忙不过来的,就让下人或者雇了人把嫁妆送过去,这些人可不大管男方女方,只要自己舒服就好,那就不顾一切的吃不顾一切的喝,完了还要抽的,一样不到就嚷嚷,再不到就歪了脖子吵吵。一场大喜被这些人闹得乌七八糟的总是不好的,就尽量满足他们,这一来反倒使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也就越发的不好惹了。故而,得了个诨名,歪脖客。贵客就不同了。婚事一办,两边就是真正的亲戚了,是要讲点脸面的,自会客客气气的。客气除了嘴上说的,也要做出来,菜就一个接一个不重样地往上端。期间,上大菜的时候当然少不了由有经验的长辈领着新郎官给客人看菜,拿块红毡布抖几下,客客气气地对客人说,新人看菜啦!客人自然客客气气地回,免了!新郎官要远远的躲在长辈的后面,不然会被人笑话的。送亲的分两班,一班男的,一班女的。女的吃了饭,喝了茶,还要到堂屋跟亲家母道个别,交代一下,也不过是几句客套话,无非是孩子送来了,给亲家添麻烦了,不到之处多担待多教育之类。然后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去了。男的可就不好打制了,女家咋样全看这班人了,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能喝的主儿。陪客自然也是。两边就对上了,谁也不肯认输。喝到歇晌,客人说,吃饭。这意思其实就是说不喝了。可主家还是不肯,怕怠慢了。一直喝到傍晚,客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催吃饭,主家也觉得差不多了,才上了大菜,开始吃饭。客人自然少不了给做饭的焗掌老师儿封上五块钱。吃完饭,喝了茶,吸了烟,说会儿话,就该走了。会来事儿的主家都会给贵客每人发一盒上等的好烟,再不济也会给贵客敬烟,一棵接一棵的敬,只敬得贵客两个耳朵上、各个指缝里都夹满了烟,心满意足的。李家是第一回办这样的儿女婚事,当然也是最后一回,所有的枝枝节节都要讲个排场,烟啦、酒啦、菜啦、给客人回的礼物啦,全都是好的。自然,贵客回去的时候除了敬的烟,每人还额外发了一盒好烟,打发得贵客们笑眯眯、喜滋滋的。回到家,尽管夜色已是很深了,照样去见了何秀兰的爹娘把李家好一通夸。10渐渐地就到了晚上。冬天,天黑的快。吃完晚饭何秀兰赶紧走进新房,她知道床席下一定塞满了砖头、落生、红枣、豆棵子等杂物,虽然说这些东西图个吉利,预示新人早生贵子、日子过得实在、富足,可不收拾干净怎么睡啊?等一切安定下来,何秀兰去东间见了公公婆婆,把她娘早就准备好的馃子提了过去,略略说了几句,婆婆就说,早点睡吧,都一天了也该累了。何秀兰就回到了西间。那时候,作为洞房的西间上午还只有一张大床显得空落落的,现在嫁妆摆进来就满当当的了,一间房洋溢着温馨、喜气、快乐、幸福,让人一进来心都醉了。何秀兰从东间走进来的时候,李金旺已经钻在被窝里了。听见动静,李金旺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戏里经常唱的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今晚就是四喜之一的新婚之夜,何秀兰想到这,又看李金旺都睡下了,就羞红了脸。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看灯还亮着,就噗地吹灭了,又在那里愣愣地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坐到了床上。何秀兰知道李金旺从今天起就是她的男人了,从今天起她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一起干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像她娘和她爹那样。不过,现在要倒过来,先是睡觉,然后才是吃饭、干活……可睡觉怎么睡呢?她当然知道不会像她以前那样睡,她也知道睡觉的另一层意思,头天晚上她娘也把她拉到僻静的地方跟她说了洞房的细枝末节,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不大清楚,心里不免就有点害怕,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虽然是在洞房里,可夜里还是有些冷的,何秀兰这样坐着就有些打颤,她也知道一直这样坐着不是个事儿,就脱了鞋坐到被窝里去了。所有的被子都是新的,十分暄腾,抓在手里软乎乎暄腾腾的很是舒服。她以前也见过人家洞房的被子的,也知道铺的、盖的都全是新被子的,但那些新被子跟她没啥关系。现在不一样了,这些新被子是她的,她将铺着这些新被子、盖着这些新被子。她就有些感慨,结婚到底不一样啊!她刚把被窝掀开,蓦地就触到了一双大大的脚,这把她吓了一跳,那双脚也倏地缩了回去。何秀兰在心里笑了一下,蜷着腿坐了进去。被窝里很暖和,一股一股的热气从另一头传过来,热腾腾的,也让何秀兰心里有一种异样的兴奋。何秀兰就这样坐着,痴痴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接下来李金旺会怎样她。夜,渐渐深了。何秀兰坐了一会儿腿有些发麻,可是她不敢动,生怕惊动了李金旺。又坐了一会儿,腿越发麻起来,不动一下,至少换个姿势是不行了,何秀兰悄悄地把被子揭开一点,想把腿换个姿势,可是却动不了,腿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了。她使劲动了一下,居然跌倒了。何秀兰慢慢坐好了,可是那腿缩了一阵子不伸伸怪难受的,伸呢,又怕碰到李金旺。难为了一阵子,到底想出法子来,何秀兰又把被子悄悄揭开了一点,把腿挪出来,再把被子悄悄盖好了。做完这一切,何秀兰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总算没惊动李金旺。何秀兰知道被子外面空空的,于是,放心地把腿往另一头伸。说是伸其实是蹬,两者的区别是伸起来的动作慢腾腾的,显得非常文雅,而蹬就很快,透着鲁莽和迫不及待。何秀兰早就难受透了,又是在黑漆漆的夜里,哪会有许多讲究,蹭地一下就把腿蹬了过去。然而这一脚蹬过去并不轻松,何秀兰的脚触到了东西,那东西不硬棒却很有力。开始何秀兰没想到会有东西,心里就是一惊,很快就明白了,那是李金旺的腿!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蜷着腿不舒服,李金旺也是一直蜷着腿的呀,他当然也不会舒服……何秀兰正想着,突然就被抱住了。何秀兰没防备,啊地叫起来,不过,刚啊了一半就明白过来了,那啊就半途而废了,她知道李金旺要对她动手动脚了,她也清楚她所不知道和她所害怕的就要来了。李金旺搂着她,嘴急切往她脸上拱,就像一个饿急了的婴儿突然闻到奶腥味儿迫不及待地寻找奶头一样,鼻息里喷着让何秀兰陌生的男人特有的气味。何秀兰本能地躲避着,可不知怎地还是被李金旺逮住了,一口就把她的嘴噙住了。何秀兰吓坏了,一时动弹不得,浑身软软的像一滩泥那样摊了开来。李金旺见她不动了,急急慌慌地解她的扣子。何秀兰又是本能地去拦,可没能拦住李金旺有力的手。李金旺又急慌又笨拙,两手忙碌了半天还是没能解开。何秀兰慢慢冷静下来,她懵懵懂懂的知道这是她应该做的,她甚至应该帮他解开衣服,可是她还是没有动。又一会儿,李金旺终于解开了她的衣服,一只手哗地一下就捂在了她的一只奶子上。何秀兰又要去拦,却抬不起手。李金旺只摸了一会儿就开始脱她的裤子了。经过这么一折腾,何秀兰就不再挣扎了,只是由着李金旺。这样,李金旺的速度就快多了,过不了多久何秀兰就被李金旺剥得光溜溜的。直到李金旺压到何秀兰身上,她才知道李金旺身上啥也没有,也许他最初钻进被窝时就已经一丝不挂了吧。要是这样的话,他其实就等于布好陷阱就等着她这个猎物的出现了,后来她来了,可迟迟不往陷阱里跳,难怪他疯了一样的捕猎她。
第9节11他显然很急迫,一压到她身上就急巴巴地要进入她,仿佛他就是为此来、为此等待、为此守候的。何秀兰不知道该怎样做,只感到压在她身上的李金旺好沉、好重、好急、好不耐烦,而且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害怕,心跳得咚咚的好像要跳出她的胸口似的。她正恍惚着,下面猛然一痛,就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闯了进来。她皱了眉头,正疑惑着,李金旺使劲把她搂紧了,好似要把她搂进他身体里一般,与此同时也把她压得更厉害了,几乎使她喘不过起来。她正闷着,他就动起来,那么迅猛那么匆忙那么迫切有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样子。何秀兰蹙紧了眉头,咬着牙一声不吭,她知道李金旺迟早都会结束的,可她不明白的是李金旺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李金旺还是停下来了,不知道时候是长还是短,反正停下来了,颓然地趴在她身上,浑身汗淋淋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捆麦秸一样软塔塔、湿漉漉、沉甸甸的,唯一和麦秸捆子不同的是又粗又重的喘息,风一样吹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脯上……过了一会儿,李金旺喘息够了,满足地长叹了一声,无力地从她身上滑下来,一只手又捂在她的奶子上,不久就钻到被窝的另一头去了,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何秀兰听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李金旺睡得很香,翻了个身,一条腿蹬过来紧紧地挨着何秀兰的腿。何秀兰就觉得刺刺的不舒服,直到后来何秀兰才知道李金旺的汗毛很旺,尤其是腿上密密层层的如同麦田一般。何秀兰躺了很久,身子就抻得发硬,她想翻个身使自己睡得舒服一点,刚一动就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湿湿地流出来。她吃了一惊,几天前身上才干净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来呢?用手一摸,湿湿的黏黏的,根本不是幻象,而是实实在在的。何秀兰就慌起来,刚结婚第一夜就把暄腾腾的新被子弄脏了,那才丢人打家伙哩!她一把揪了枕巾垫在下面,摸索着拉开抽屉,摸出卫生纸随便捏了几张胡乱地卷了夹在下面,又摸了李金旺刚才脱下的她的裤头穿上,老老实实地睡下了。夜里,何秀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了她身上,醒来发觉确实有什么压在她身上,是一个人,先是一惊,随后就明白了,那是李金旺,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是他的老婆子了,他呢,就是她的男人了。一想起他是她的男人了,她心里刹那间充满了温馨。现在男人要做男人的事,当老婆子的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她甚至很愿意配合他,可这会儿她身上来了,隐约知道身上来了是不能做的,她想告诉他,却开不了口,怪羞人的。她正踌躇着怎样提醒他她身上来了的当口,他再一次闯了进来。既然进来了,那就由他吧。她调整着身体以使他舒服些。这一次她经过了,知道了,心里就不再慌乱了。这一次李金旺同样很满足,同样出了一身的汗,同样压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滑下来。这一次,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留恋他了,很渴望他能睡在她身边,可惜他还是走了,到被窝的另一头睡去了。12天蒙蒙亮的时候,何秀兰就起来了,她一向很勤快,今天是新婚的第一天,还有昨夜身上又来了,她得赶紧把纸换掉。她到了茅房褪下裤子的时候看到纸上只有一片已经干了的印痕,隐隐有一丝血迹。正疑惑着,身上却来了,不过不是像以往那样红红的,而是透明的。这让她越发的疑惑了。想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她身上的,是他的东西。从这个夜晚开始,她不再是闺女,而是女人了。一想到这个,她的脸一下热起来。何秀兰回到新房的时候,李金旺还睡着,很香的样子。这是何秀兰第一次认真、仔细的打量他,看了一会儿恍恍惚惚觉得原来的李金旺不是这样的,那原来的李金旺是什么样的呢?她一下想不起来,也记不清楚,好像应该是这样的吧。这样想着,脑子里一下就乱了。算了,不想了。她梳洗了,就到灶屋做饭去了。她刚走进灶屋就见婆婆已经摸索着在往锅里拾掇了,也不知道她是啥时候起来的。何秀兰就叫了一声娘。婆婆笑眯眯地朝她瞅了瞅,说,恁早就起来了,咋不多睡会儿啊。何秀兰笑了,说,天都明了,也该起来了。一心一意地到灶下烧火去了。婆婆说,你歇着吧,我烧。何秀兰说,没事儿。婆婆说,脏啊。何秀兰说,在家还不一样?婆婆笑得更好看起来。停了停,婆婆欲言又止的样子,末了还是说了,他嫂子,以后别叫我娘。何秀兰心里咚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虽然那东西撞的速度不是很快,但还是很重,而且从被撞的点呼啦一下瞬间扩散到了全身,刹那间浑身就僵了,硬硬的,有点板,还往下坠。前一阵子她娘就跟她说过做媳妇的难,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她还不以为然,心里总是想就算是那样那也是过去的了,现在咋会那样?有可能吗?心里暗暗地笑,觉得她娘有点迂。谁想到竟然跟她娘说的毫厘不差!这才刚刚结婚了,一个囫囵天都还没过完呢,今后可咋办啊?自己才到这个家没得罪谁啊,咋就这样呢?难道是开始提把她接来她娘没答应,李家记恨了?这也是正常的,哪有男方一说娶女方就忙不迭地答应的?即便是同意也还是要推一推的,要不然就显得太下作了,也显得太狠心了,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人家一说娶就爽快的答应,好像早就盼着这一天似的,会被人看不起的。再说,突然间嫁到人家家去,当娘的都会觉得闺女好像再不回来了一样,哪能会忍心呢?毕竟那么多年自己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养起来的啊!虽然知道闺女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可能让闺女多在自己身边一天还是想让闺女多在自己身边一天,所以男方说娶,当娘的往往都会推三阻四的。有的当娘的实在太爱闺女,总会这这那那的推故好几回,也会推故得很坚决。麻烦就来了,女方家越推故男方家就越害怕,媳妇一天娶不到家总还不是自己的人,万一一个不小心或者一个意外,比如说错了话办错了事,或者女方遇到了条件更好的男子都会变卦的。所以,没娶之前的男方都会表现得低三下四的。有的男方家在娶之前忍气吞声,一等娶过门就会报复,自然会拿捏新媳妇。这样的事虽不多,却也是有的,只是拿捏新媳妇的轻重不同罢了。何秀兰最怕的就是跟别人争执什么,现在婆婆找上门来,她能不晕乎吗?婆婆还在说,我的命硬,对孩子不好,你叫我大娘吧。何秀兰听说过,知道是避讳才放下心来,不觉嘘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这才发觉已经出了一身的汗。避讳是不得已的,命硬,克子克女,而且前面必定夭折过孩子,请人算了才知道自己命硬的。为了孩子只好避讳了,算是哄哄鬼神,躲过劫难。避讳的唯一法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叫自己一声爹或者娘了,改成别的称呼,根据孩子的八字改叫大或者大爷或者叔,母亲自然改叫大娘或者婶子。如果老两口命都硬的话那就都改称呼,如果只有一方命硬,就只改这一方的称呼,另一方还是好好的,该叫爹叫爹,该叫娘叫娘。不过,自己亲生的孩子却不能板板正正的叫自己一声爹或者娘,心里总会有些疼的。何秀兰就笑了一下,说,好。不过,在家叫惯了爹娘,乍一改口心里还怪别扭的,等叫了一阵子才算别过来,一别过来就自自然然的了。她后来跟李金旺说的时候,李金旺笑了,说,那就对了。何秀兰不解,问,咋对了?李金旺说,扯平了。何秀兰更不解了,咋扯平了?李金旺说,我去你家叫爹娘的时候也别扭哩。
第10节13等何秀兰烧好了火,来到新房时,李金旺还在被窝里睡着,只是醒了,坐在被窝里吸烟,看见何秀兰脸上立刻溢出笑来。何秀兰笑着低了头,说,该起来了,饭都做好了。这是嫁过来,何秀兰跟李金旺说的第一句话。李金旺没回她,只冲她笑笑,开始穿起衣服来。何秀兰不经意间撇了李金旺一眼,看到他两腿间的一团东西,不明白怎么就能闯进她的身体里去。一会儿,李金旺穿好衣服下了床,看何秀兰收拾着桌子上的小东西,屁股突出出来,不由走过去抓了一把。何秀兰没防备,惊了一下,回头看是李金旺,脸一下子红起来。李金旺看到盆架上瓷盆里的水,就洗起脸来。何秀兰说,我洗剩的,你再换盆水啊。李金旺一听,冲她嘿嘿一笑,更要洗了。何秀兰听到堂屋里有动静,赶紧走了出去。他的姑奶奶、姨奶奶、二姑都已经起来了,坐在堂屋里正说话呢,看见何秀兰纷纷的和她打招呼。这些亲戚何秀兰都没见过,二姑就一一作了介绍,末了说,我是您二姑。何秀兰一一叫着打了招呼,就到灶屋端饭去了。饭是昨天待客剩下的饭菜,不过,对比平常的饭菜是够丰盛的了。吃完饭,金旺娘说,金旺,跟他嫂子到坟烟地里给您大爷烧个纸吧,跟他说,你结婚了,娶媳妇了,我也了了心事了,叫他放心吧。二姑说,我跟您一路吧。一行四个人就?了纸筐往后山上李金旺爹的坟上去了。后山上一片枯黄,金旺爹的坟在一个小山坳里,干枯的杂草丛生着,显出凄凉来。幸好李金旺娘看不见。李金旺搀着他娘来到坟前,说,到了。他娘就抖抖索索地从筐里拿出纸来,摸索着洋火点了。二姑赶紧过来帮忙,找了一根小棍子慢慢地拨弄着火纸,以便能够烧尽。李金旺就在一边把带来的鞭炮点着了,随着一股青烟升起,噼噼啪啪的的爆竹声传出老远去。金旺娘喃喃地说着,老头子,咱金旺成亲了,看看吧,这就是咱的媳妇!李金旺赶紧跪了,说,大爷,我结婚了,成家了,把媳妇娶到家了,她叫何秀兰。你要保佑俺们啊!何秀兰见了也跟着跪了,两口子一起都磕了三个头。金旺娘还没完,继续喃喃着,一会儿哭起来,老头子,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眼一结瞪啥也不管了。我多难啊,屎一把尿一把,风一把雨一把,眼都哭瞎了……现在,孩子结婚了,娶亲了,我总算对得起你了!二姑赶紧劝道,嫂子,别哭了,再难再累不都过来了。俺哥他会知道的,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你的!下午,姑奶奶、姨奶奶、二姑都陆陆续续都走了。她们住下来一是要歇歇脚,二来也是看看新媳妇,是不是肯干活,对老人是不是孝顺,心里好有个谱,以便将来婆媳犯了脸,自己好有个判断的依据。送走客人,婆婆顺便到谁家说话去了。家里只剩新郎官李金旺和新娘子何秀兰。嫁妆把屋子填得满满的,箱子、柜子、桌子都会装些东西的,但装了什么并不清楚,何秀兰就打开箱子扒拉起来,一是好知道一下,二是也好归拢一下,以后万一找什么也方便些。李金旺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吸着烟看着她扒拉。14一会儿,李金旺走出去找出一个苹果来,问,你吃不?何秀兰回头看了,说,不吃。李金旺就咬了一口,再问,你吃不?何秀兰正忙着,这回头也不回了,不吃。李金旺就一把把她抱住了,不由分说把苹果塞到了她嘴里。何秀兰没办法,只好咬了一口。李金旺又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看着何秀兰嚼动的嘴。何秀兰羞起来,眼睛就看了别处。李金旺突然把她的头扳过来,嘴巴一下就压在了她的嘴巴上。何秀兰顿然觉得没了力气,由了李金旺抱住倒在床上。李金旺并不老实,没一会儿就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再一会儿就把何秀兰剥光了,再一会儿就在何秀兰身上不动了。何秀兰看着外面明亮的天光心里很不踏实,担心有人会来,一会儿要起来,一会儿要起来,弄得李金旺很不耐烦。何秀兰没办法,只好把她的担心说了。李金旺听了就不言语了。何秀兰就知道李金旺默认了,赶紧起来了。当晚,李金旺又要了她一回。到了第三天,按照规矩,何秀兰要被娘家派来的人接回娘家去的。晚上,回到娘家的何秀兰独自躺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的睡不着,这现象对她来说还没有过。以前睡了就睡了,什么也不想的,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不知怎地就是睡不着,慢慢地就想起李金旺来,想这三天来和他的点点滴滴,他压在她身上尤其让她印象深刻。这样想着,她的脸就热起来,身上就有了反应,于是怀念起李金旺来,最满足的就是昨天下午他搂着她躺在床上的情景,他的怀抱是那么结实有力宽广,让她心里有一种别样的安慰,真想永远都那样躺着被他搂着,只可惜是白天不能躺得太久也就不能被搂得太久。她有点后悔了,后悔催李金旺,后悔没提前把门关好……她心里就想,过三天回去一定好好跟李金旺亲热亲热,在他怀里撒撒娇,多好。她禁不住笑了。
第11节15再回娘家还是有点不一样,她爹她娘她哥她嫂子她妹妹何秀玉,还有桂花,以至村里所有的人,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跟她打招呼,来了?何秀兰开始觉着怪别扭的,好像她已经不是何家山的人了似的,细一想,可不是?自打三天前她一出门子就不是何家山的人了,只是心里还一下没有认识过来,被别人这样提醒着才忽然觉到了,是这么回事。就客客气气地回,来了。没人的时候,她娘问,没欺负你吧?何秀兰说,没。她娘说,那个,还好吧?何秀兰没明白,问,哪个?她娘说,还能是哪个?就那个。何秀兰茫然地看着她娘。她娘就有点急了,哎,这闺女,就是您俩啊,您俩!何秀兰这些明白了,脸一下就红了,还好。她娘如释重负似的长出一口气,那就好。再三天,何秀兰又被娘家人送回了婆家。何秀兰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何家山的确已经不是她的家了,王菜园才是她的家,一辈子的家,以后她的酸甜苦辣、她的风霜雨雪、她的喜怒哀乐都在这里了。娘家,慢慢只能是一个记忆了。有了这个认识,何秀兰忽然对王菜园亲起来,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快过年了,路上陆陆续续走着的都是买年货的人。有人见了就跟她打招呼。何秀兰不大认得,只好含含糊糊地应。终于一个声音问,还认识我不认识啊?何秀兰一回头,田明。当然认识,只是叫不上来,就笑笑,认识,只是不知道叫啥哩。田明说,叫我嫂子就中了。何秀兰就说,嫂子,赶集呢。田明说,嗯,快过年了。可不像你家,啥啥都齐了。说着呵呵地笑了。正说笑着,村长黄长庚也赶了上来,哟,新媳妇回来了。何秀兰还没说话,田明不愿意了,新媳妇是你叫的,没大没小。黄长庚说,咋了?她不是新媳妇咋的?田明说,是,可不是你叫的,她是你婶子呢。马上过年了你还得给她拜年呢。黄长庚说,那你还得给我拜年哩。田明的手就举起来了,娘哎,我叫你个小赖熊!黄长庚嬉笑着躲闪着跑了。进了村,迎面赵海生走了过来。赵海生筐里?得满满的,都快盛不下了。田明见了说,这个人,还真是过年哩。赵海生就笑了。田明有点眼气,说,海生,买恁些,吃得完吗?赵海生说,吃不完使劲吃呗。若无其事地瞟了何秀兰一眼,回来了?何秀兰点点头,赶集了。赵海生说,嗯,买点年货。何秀兰回到家,李金旺赶集也回来了。门神、对联啥的因为有了婚联可以不买,但零碎的东西还是少不了的,天爷像、灶爷像是非请不可的,还有过年的香烛纸炮,压岁钱也是要准备一些的——毕竟结婚了,过了年是要回门的,何家会办酒席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也会去,哪能不给一份压岁钱呢?下午,送走娘家人回来,李金旺看看何秀兰,说,你歇着吧。何秀兰问,你弄啥去啊?李金旺说,我叫粪送地里去。何秀兰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李金旺说,不用,没多少,我一个人能行的。何秀兰说,一起去吧,添个蛤蟆四两力哩。李金旺就笑了,说,那好吧。粪在后园。所谓后园其实就是村子后面的一片空地,李金旺家没养猪也没养羊,按说是没什么粪的,可养了鸡,还有人粪尿,都倒在干土里沤了,虽说不多,还是有一些的。再有,粪不多,但要一担一担的挑到山上的地里去还是很费功夫的。家里本来只有一副担子的,何秀兰一来就不够用了,李金旺就去了田明家。田明正忙着准备过年,洗菜、切菜、剁馅、包包子……忙得不亦乐乎,她男人顾家旺、她婆婆都在给她打下手。李金旺走进院子说,呵,还真是过年的啊。田明抬起头来,呵呵,是啊。金旺,您今年才真该高兴哩。李金旺故意装糊涂,那咋了?一边掏出烟来递给顾家旺一棵。田明说,你说哩?娶个恁好的老婆子不高兴啊?李金旺听着很是得意。田明这才问,有事?李金旺说了,田明叫起来,看样子还没累坏啊?李金旺一怔。田明接着说,黑了忙,白的也忙,快过年了小心点啊。李金旺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田明这才说,担子就在大门楼里,你自己拿吧。李金旺进门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得了许可担了就走了。他可不想让何秀兰多等。两口子两副担子担起来就快了,还可以双双对对的,该有多好啊!粪已经捯好了,也就是由大块的都用抓钩敲成了很小的碎块,这样撒在庄稼地里才能撒得均匀。两口子很快就把担子装满了,每个人都挑了一副担子往山上走去。何秀兰那时候穿着大红的外罩褂子,蓝色的咔叽裤子,脚上是一双新鞋,脖子里还系着一条粉红的纱巾,任谁看了一搭眼就知道她是新娘子。路上就有几个小孩看见了,老远就冲着她喊,新媳妇,新媳妇!她一回头,几个小孩吓跑了,见她没怎么样,又跟近了唱起了儿歌,新媳妇,打叠楼,打到锅里喝糊涂,爹不喝,娘不喝,脱了裤子盖住锅!当地是把稀饭叫做糊涂的。儿歌说的是一个傻媳妇不会做饭,即使简单的糊涂也做得一塌糊涂,弄得全家人都不肯喝,这才知道出丑了,怕其他人再看她做的饭丢丑,竟然用自己的裤子盖住了锅,反而出丑更大。本来只是儿歌,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多少年了,平时小孩唱唱玩的,从不专门对谁唱的。何秀兰小时候也唱过的,知道什么意思,现在小孩赫然对了她唱,就有些生气,站在那里气哼哼地瞪着那几个小孩。小孩见她只是生气并没有别的举动就不怕了,嬉皮笑脸的看着她。何秀兰知道要是就这样走了的话,小孩还会追上来对她唱的,那就会惯出小孩的毛病来,要是传了开去,所有的小孩见了她都会这样的唱的,那可就糟了。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田明不知干什么路过看到了,厉声呵斥,谁家的孩子啊?胡咧咧啥啊?一边玩去!小孩一看是田明轰地一声远远地跑开了。
第12节16上次闹洞房就是田明救的场,现在又是田明救场,何秀兰就把田明记住了,心里感激就主动跟她打招呼。田明就说,别生气,啊,小孩子,屁也不懂的,就知道胡咧咧。何秀兰就笑了,说,哪会呢。田明说,不会就好。咋?才来就干活啊?金旺你个丈人咋不心疼老婆子哩?何秀兰说,没事,没事。田明就冲着李金旺说,看看,多好!你小子这回真抓住了!李金旺笑笑,担着担子过去了。一路上碰上有人都会跟她打招呼,笑眯眯的,哟,新媳妇挑粪呢。何秀兰就笑了,不知道怎么称呼人家,也不敢贸然的叫人家,因为村里是不论年龄论辈分的,有些人别看年纪一大把了,没准还得叫你婶子、奶奶什么的,另有些人恰恰相反,年龄不大,辈分不低,一个光屁股孩子你都可能得叫叔的。当然,如果是成年人都会规规矩矩叫的,孩子可就不一定了。要是不一姓的那就由你了,爱叫不叫。这时候就显出李金旺的作用来,赶紧跟人家打了招呼,再跟何秀兰解释,这是谁谁谁。是长辈或平辈年龄比他的大何秀兰就叫着跟人家打招呼,晚辈就什么也不叫囫囵依儿跟人家打招呼。何秀兰就这样和李金旺一趟一趟地往地里挑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他们这样来来回回的当然会惹人注目,自然,大家的目光最多的还是集中在何秀兰身上。就有人说,哟,新媳妇还怪能干哩。李金旺就停下来给人家一棵烟,点上火,说上几句话。何秀兰不好意思停下等他,就一个人慢慢地走了。人家看了就对李金旺说,金旺,真有福啊!李金旺就呵呵地笑。还有人见了故意大惊小怪咋咋呼呼地喊,金旺,还不赶紧,可别叫您老婆子累坏了啊!李金旺还是呵呵地笑。何秀兰听了,心里就羞羞的,暖暖的。前几天她还只是感到和他是一家人的,现在乍一听,忽然回过味来,可不是吗?她就是李金旺的老婆子啊!还有人更会说话,连带的把两个人都夸了,咦,您两口子还怪能干哩!何秀兰听了,心里又是一阵悸动,两口子,听起来好幸福的啊!这些词何秀兰并不陌生,她有时候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也会说谁谁谁家老婆子,谁谁谁家两口子,现在她也成了人家的老婆子,跟人家也成了两口子,这该有多么新鲜、多么快活、多么美妙啊!晚上,吃完饭,收拾完了家务,何秀兰就到新房来了。她已经盼了几天了,今天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躺在李金旺怀抱里的温馨感觉。李金旺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吸烟,看见何秀兰进来,笑着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何秀兰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把床铺了,看见李金旺还在吸烟,问,还不睡?李金旺又吸了几口就把烟把儿扔了,站起来走到床前脱衣服。何秀兰就出去解了手,回来李金旺已经在被窝里坐了。何秀兰心里一热,走到李金旺睡的那一头坐在了床头,一抬头看见李金旺讶异地看着她,就冲他一笑,自顾脱了裤子、衬裤坐进了被窝,和李金旺紧挨着。李金旺就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些地方来。坐了一会儿,李金旺慢慢就把她搂住了,可能觉得不解气,就解她的扣子。这回何秀兰很积极,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了,穿着内衣溜进了李金旺的怀里。李金旺也脱了外面的衣服,结结实实地搂了她。这样搂着,何秀兰觉得很满足、很快活,就想一直这样下去。李金旺却不干,手一会儿就不老实了,一只手慢慢地摸进了她的衣服,另一只手则悄悄摸进了她的裤头。何秀兰就打了他的手,可是不管用,李金旺还是要摸。何秀兰没办法只好由他,一会儿就觉得不那么别扭了,李金旺却急了,一翻身就把她压住了,一只手就脱她的裤头。何秀兰配合着他,使他进展得很顺利。李金旺动作的时候把何秀兰的小背心卷了起来,在奶子上摸了两把就把脸凑了过来,狼一样地叼住。何秀兰现在有了经验了,等李金旺要动作的时候赶紧从枕头下拉过一条毛巾来垫在下面。一切准备好了,何秀兰就等着李金旺动作,等李金旺动作完了就钻进他怀里让他好好搂着她,反正夜才开始,有的是时间,她可以过个瘾的。李金旺没多久就结束了,何秀兰赶紧往他怀里凑。李金旺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睡了。何秀兰就有些失望,拿了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李金旺没拒绝,胳臂软不唧唧的搭在她身上。何秀兰就使劲往他怀里挤,挤得李金旺终于咕哝了一句,睡吧,我都累死了。何秀兰叹口气,怔了半天,就要睡了,猛地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一下,是不对劲,最羞人的事都做完了居然一直点着灯!她赶紧向外面看去,窗户蒙了塑料布的根本看不到什么,唯一能看的就是门口遮不严实的门帘了,不过,不用担心,婆婆是不会来的,就算来也看不见的。何秀兰放了心,把灯吹灭了,稳稳地睡下了。睡下了她还想着刚才竟敢点灯做羞人的事,忒大胆了。这让她想起人们骂人时的一句话来,骂某人长得黑,那些男人或是泼辣的娘们就会骂某人一定是他爹和他娘没点灯把他做出来的,骂某人长得白净则会骂某人一定是他爹和他娘点着灯把他做出来的。何秀兰偷偷的笑了,笑完想,难道点灯不点灯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仔细想想人确实是有的长得白有的长得黑的,即使一母同胞也是有的白有的黑的。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再做就点着灯好了,那样生出来的孩子肯定白白净净的,又漂亮又可爱的。可是那样好羞人的,万一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可是不点灯的话,生的孩子都黑乎乎的老鼠一样岂不后悔?她这样想过来想过去,想了半天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不再想了。忽然想起来,怎么一下子想到生孩子啊?又一想,可不是嘛,哪个女人不想生个自己的孩子啊!何秀兰就又笑了。夜里,李金旺不依不饶地又要了她一回,她就有些奇怪,不是说累吗?一做起羞人的事咋就那么大劲呢?何秀兰的娘家严格遵守老规矩,每三天派人来把何秀兰接回娘家去,过三天再派人送来过,这样来来回回接接送送的很快就到年底了。
第13节17虽然断断续续的在一起,何秀兰还是和李金旺熟稔起来,话也多起来,再有个什么事也不再那么客客气气的了。有一次洗衣裳,何秀兰想让李金旺跟她一块儿到后河去洗,李金旺说啥也不愿意。何秀兰就有些不高兴,说,不叫你洗,你只要跟在我旁边就中了。李金旺还是不同意,说,洗衣裳本来就是女人的事。何秀兰知道他说的对,可是自己毕竟刚来,对村里很多事还不熟,别人也没有合适陪的,两人在一起也可以说说笑笑,多好啊。最后,何秀兰不得已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了。晚上,李金旺再找她做羞人的事何秀兰就把裤子抓得紧紧的,让李金旺折腾了半夜,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奈何得了她。李金旺真是急了,说,我求求你中不中?我求求你中不中?何秀兰说,晚了,你白儿的弄啥去了?李金旺就知道何秀兰在为白天的事报复他呢。李金旺就软了,说,好了,以后听你的还不中吗?何秀兰这才半推半就的依了他。再一次,何秀兰刚从娘家回来,李金旺就猴急巴慌的要脱何秀兰的裤头。何秀兰说,不中了,我身上来了。李金旺不明白,问,啥来了?何秀兰就说,身上来了。李金旺还是不明白,你身上啥来了?何秀兰就说,你咋恁笨哩,女人身上还能有啥来啊?李金旺说,那是啥啊?气得何秀兰只好说,月经来了。李金旺哦了一声,半天愣头愣脑地问,那咋办?何秀兰说,你忍忍吧,几天就好了。李金旺瞪大了眼睛,啥?得几天啊?那我咋忍得住啊?何秀兰说,不就几天的事吗?咋就忍不住哩?李金旺就说,我跟你实说了吧,不管啥时候,我一掀咱这门帘子就会兴起来,你说你让我咋忍啊?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法都用手弄的。何秀兰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那你还用手弄嘛。李金旺就生起气来,说,要是用手就中,我还娶你干啥啊?何秀兰就卡住了。最后的结果是都退一步,何秀兰用手给李金旺弄。做了那么多次,何秀兰还是真没见过李金旺下面到底啥样的,心里有些怕怕的,等手抓住的时候,软唧唧又硬邦邦的,吓了一跳,最后看到了,羞得做不下去了。李金旺气得哼了一声,一翻身顾自睡去了。又一天,李金旺忽然来了兴致,非要看看何秀兰下面什么样不可,羞得何秀兰抵死不让。李金旺就骂,婊子立牌坊假正经。何秀兰听了立时就翻了脸,泪丝丝地说,你再说,你再说!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李金旺没想到何秀兰会哭,一时傻眼了。李金旺的娘听见了,一边叫着咋啦咋啦一边走进来,问,咋啦?您俩格啥唻?反而问得俩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该怎样说,迟疑了半天只好说,没事没事。李金旺反应过来,说,俺俩乱着玩哩,我手重了,碰住她了。李金旺娘作势要打李金旺,一边假意地骂李金旺,你个小舅子,不知道疼个人!何秀兰说,没事了,大娘,你回去吧。18年该来就来了。平常总有些走村串乡的贩子们走在村街里,卖油的梆梆地敲着油梆子,卖豆腐的拖长了声音叫打豆腐喽,卖调料的叫灌醋灌酱油喽,收废品的叫有破烂拿来卖哦,卖针头线脑的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地打着拨浪鼓……现在都少起来,以至于终于没有了。家家的忌讳都多起来,但凡有好吃的,都要等向神仙许了愿才能吃,说话也要字斟句酌。田明的小儿子小孩子冒冒失失的被他娘说了几回不耐烦了,跑出去跟小伙伴们玩去了。这时候不管平时多么要好的伙伴也不能去别人家玩,只能在村口的空地上、村后的河坡上或者村街里玩。因为不能去别人家,可玩的也没多少花样了,就只能唱了,年来到,年来到,闺女要花儿要炮,老婆要个暄棉袄,老头要个新毡帽。也唱,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煮肉, 二十七杀年鸡,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海生初一,撅着屁股作个揖。小孩子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简单的发挥了一下,把开头的小孩换掉了,见了谁就叫谁的名字,觉得很真很有意思,别的孩子纷纷效仿,争执不下就闹作一团。渐渐的有了炮仗声,虽是偶尔才有那么一声,但已经足够了。慢慢的到了祭灶是二十三,却还是有讲究的,叫做官祭三民祭四,王八祭五鳖祭六。唱着唱着就骂起来,打起来,闹起来,没谁会恼,都知道闹玩儿呢。打打闹闹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年的气氛就有了。小孩盼过年,大人也不例外,刚踩住年头一应过年的吃食都准备好了。到了三十,男人拿了头天赶集买的红纸、绿纸央村里的会计写了对子、横子、方子。回到家,女人已打好做糨糊的稀饭,男人就招呼着孩子张贴起来,除了各个门框上贴了对子、横子、方子,还在大门外贴了“出门见喜”竖条,院子里贴了“满院春光”,牛槽上贴了“槽头兴旺”,猪窝里贴了“肥猪满圈”,粮囤上贴了“五谷丰登”,一律在上头再粘一个绿的春字;唯一例外的是灶屋,无论是对子、横子还是方子全都是绿的,和别的地方红红绿绿的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即是规矩当然得照办,不然会被人笑话的。下午,李金旺像别人家一样都?了纸筐到老坟里烧了纸请先人回家过年,晚上简单吃了点饭就等着起五更了。起五更的意思是说过年在五更天就要起来,事实上起来更早的人家多的是。说是这个夜里财神会来光顾,谁家起得早就是谁家最欢迎财神,财神高兴就会在新的一年给谁家更多的钱财。饭食不能吃完的,剩下的就到第二年了,那就是年年都有粮食吃。临睡一家之主还有一项必须做的,洗脚。往年这时候都是李金旺的娘把洗脚水端给李金旺的,今年换了何秀兰端给李金旺。道是三十晚上洗洗脚,打的粮食没地儿搁,企盼来年能够大丰收。李金旺是一家之主,当然脚是由他来洗了。李金旺洗完了脚就把拦财棒挡在堂屋门口,放了三个关门炮,一家人就睡下了。后来李金旺的娘说,以往三十晚上是不睡的,一直熬着,叫做守岁。现在人懒了就什么都不讲究了。从天黑开始一直就有持续不断的炮仗声,根本分不清是不是有人家起来了。李家刚娶了媳妇自然很高兴,李金旺的娘约摸是时候了,在东间催,金旺,起来吧。李金旺说,好。两口子就一起起来了。五更的年夜饭都在锅里放好了,只要热一下就好。何秀兰烧火热饭的时候,李金旺就把三个开门炮放了。金旺娘听了也起来了。两支巨大的蜡烛早已插进烛台,现在点了,满屋子顿时亮堂起来。李金旺的娘摸索着烧了纸,嘴里念叨着神仙保佑之类的词儿,许了愿,磕头作揖,李金旺跟何秀兰都随着磕头作揖。完了,何秀兰赶紧忙着把饭菜端到桌上。端完,何秀兰就要给婆婆拜年,自然是像守岁一样都免了的,免不了的是压岁钱,李金旺的娘早就准备好了。何秀兰谦让再三还是把十块钱接了。没到天明李金旺的娘就不安生了,拜年的陆陆续续的来了,黄长庚来了,田明来了,赵海生也来了,前赴后继,一拨跟着一拨。何秀兰和李金旺也别想睡了,跟着人家拜年去呀。李金旺两口子拜年跟别人不同,别人拜年送上的孝心,收回的只有勉励,李金旺两口子收回的就多了一份恭喜还有一份对何秀兰的夸赞,既然何秀兰是李金旺的老婆那也就是对李金旺的夸赞,娶了一个多好的老婆子啊!打发完了拜年的晚辈,李金旺的娘本来也要去拜年的,虽然能让她给拜年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可金旺娘什么也看不见,那就免了吧,没人会跟一个瞎子计较的。
第14节19何秀兰开始做早饭,李金旺则㧟了纸筐去老坟烧纸,把起五更过年请的先人送回去。这一天里是不干活的,即使打水也是不行的,做饭也不准动刀,想吃的前一天都已经切好了,这么算下来,就只剩了两件事,吃和玩。吃很简单,都是现成的,热一下就能吃,那就只有玩了。于是一村里到处都是打扑克的,男一群,女一摊,打牌的,看牌的,煞是壮观。小孩子们更开心,和小伙伴们比试谁拾的炮仗多,个儿大,比试完了就开始玩了。大个儿的叫大椎子,重新按了捻子,插进土里或雪堆里,点了捻子,远远地跑开,捂着耳朵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声爆炸,半天不见动静,就有点不耐烦了,正战战兢兢去看个究竟,大椎子却“嗵”地一声响了,就看见土啊、雪啊溅起老高老大的一片。也有的孩子不那么老实,踅摸着把大椎子插进牛粪里,看好端端一泡牛粪立时炸出一个大坑,围观者恐怖地躲得老远老远的,那开心、那满足像年一样填充得空气里都满满的。大椎子放完了,就挨着小个儿的了,是那种比火柴棒粗不了多少的,叫做机器炮,因为只有机器才能加工出这么小的炮仗来。越是个头小越是不起眼,但数量也越多,玩起来的刺激和大椎子比起来丝毫不会减弱。通常可以把几个机器炮的捻子碾在一起,点燃了听那清清脆脆的几声爆响;也可以玩老张打老李,就是把机器炮从中间掰断,然后把掰断的机器炮的茬口对准另一个掰断的机器炮的茬口,从中间点了火看他们互相喷着火射向对方。实在没有捻子的炮仗,又是大椎子怎么玩呢?这也难不住人,可以剥开了装在小瓶子里,作为手工的手枪的火药,也可以把一块砖的一面挖空了,再钻出一个小孔,把药倒进去,用土封结实了,扣在地上,把小孔里放进一根捻子,点燃了,火星就会从小孔里喷泉一样的喷出来,他们管这叫威花,也叫大花。威花晚上放效果会更好,可小孩子们根本没那个耐心。再小的小孩就可以买玩具, 他们管玩具叫华华,有木头的大刀、枪,也有木头的花棒槌,里面掏空了放上几粒石子,装上把儿,一摇哗啦哗啦的响。这些木华华一律抹了红的黄的绿的颜色,看起来花花绿绿的很是惹眼。还有各色各样的气球,一吹涨得大大的,很是神奇,还有一种就一根绳,用气筒打了气就成了一根棒棒,再七扭八扭的配上气球就变出一朵朵花来,实在妙极了。女孩子会要彩色的塑料和彩色的棉花加细细的铁丝捏出来的花儿,戴在头上虽然自己看不见,但被人家夸漂亮还是得意至极,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儿。再有就是吃的了,糖块儿不稀罕了,用爆米花和糖稀做的花酒团子成了抢手货,大个儿的五分钱一个,小个儿的二分钱一个,也有用细细的洋线串成串儿的,下面系一窄条醒目的彩色小纸条,诱得人口水就流出来了。一般卖气球卖花的都会打拨浪鼓,卖花酒团子的则打锣,想要什么一听打的家伙就知道了。他们也是这个日子里最受欢迎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成群结队的孩子和孩子的妈妈们众星捧月般围起来,那笑就在脸上荡漾开来。过了初一,就是初二,初一不能动的东西都能动了,动刀切菜、打水做饭自是非动不可的,打扫卫生也是十分迫切的,别的不说,初一烧纸的纸灰,来人和自家嗑的瓜子皮、落生壳满地都是,再不打扫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李金旺的娘就喊李金旺去井里打水。李金旺挑着担子就去了。井沿上热闹起来。除了刘雪是女人,别的都是男人来打水的。那也没办法,谁叫她男人是村长黄长庚呢。今天是初二,要走亲戚的,特别是李金旺,得早点起来准备准备。走亲戚可是有讲究的,道是初二的外甥初三的客。这里一律管闺女或姐妹的孩子叫外甥或外甥女,管女儿的丈夫叫客。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初二是外甥去姥娘家舅家的日子,初三是女儿女婿看望爹娘丈人丈母娘的日子,也可以理解成初二初三是闺女带孩子回娘家走亲戚的日子。李金旺以前这日子都是去舅家的,现在结了婚就不一样了,就是何家的客了,更何况是第一次正正经经以客的身份去呢,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这次去何家山走亲戚其实对何秀兰才是重要的,她这次回娘家有个专门的名称叫回门,婆家只要准备一下丰厚的礼物就好了,娘家则要隆隆重重的办酒席。所以,回门是一件马虎不得的事。李家就找了个人作陪,这个人的名义是挑筐的,到何家则要跟主角李金旺一起坐在上席上,替李金旺挡驾喝酒。李金旺本来想找姚桃花的男人孙立刚的,因为姚桃花是媒人,可又一想孙立刚到了何家山也是客,何家山的人不会对他客气的,那就麻烦了。李金旺想来想去就找了赵海生,酒能喝,拳也划得不错。吃完早饭,三个人就去了,自然不会单让赵海生一个人挑筐的,李金旺还是会跟他轮换着挑筐的。
第15节20在何家山,何家是老门老户,户烟大人口多,老亲戚也多,办起酒席来就很热闹,堂屋里两张方桌并成一个,坐了十二个人,李金旺和赵海生谦让再三也还是坐了上席。条几的烛台上,点起了李金旺带来的蜡烛,外面一点起鞭炮,大总管致了词,饭就开席了。大家略略的让一下李金旺算是礼貌,李金旺自然识趣,在家里他娘不知道唠唠叨叨的提醒过多少遍,耳朵都快磨出膙子了,哪里敢多喝?陪客也是心照不宣,并不勉强他,只和赵海生喝。赵海生可不傻,虽说能喝,可这不是他发挥的地方,就说自己不会喝,可是喜事一场,没酒就不热闹了,他就喝一个,失礼不陪大家了,请大家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端起酒杯咕嘟一口就把酒喝光了。又故意说,金旺,你找我来可没找着,给你丢人了,不过不能怨我,只能怨你没眼力,要怨的话就等回家咱弟兄再说。众人见他说得滴水不漏,又诚恳非常,也就不再下劲逼他。下午回家的时候,赵海生说,瞧瞧大娘给你封多少钱啊?何秀兰说,封多少都中。还是掀开盖筐的毛巾看了,是一百块。赵海生说,哟,还不少哩!又问,金旺,你偷的啥?这里有这么个规矩,新客第一次回门要偷偷把丈人家的一件餐具偷回来,据说能把丈人家的福气带回来,因为是偷的,所以并不影响丈人家。规矩什么时候兴起的已无从考证,多少年来都这样,李金旺也不敢坏了规矩。见赵海生问,李金旺就怪难为情地笑了。赵海生就说,拿出来看看嘛。李金旺说,别看了,走吧。说得何秀兰也紧张起来,怕李金旺忘了没偷那可不好。赵海生说,看看有啥吗?李金旺被逼不过,只好拿了出来,是一把调羹。赵海生就挖苦起来,说,你看你,唉,咋不长进哩。看着何秀兰说,寻他可亏啊。说得两口子云里雾里的,只好陪着笑。赵海生说,您不知道啊,你说弄个屌调羹光有吃的,可没喝的啊!见两口子被他说住了,接着说,你要是偷个酒杯不就好了,人家说喝酒叨菜喝酒叨菜,有酒喝就会有菜吃啊!两口子这才如梦方醒,但已经过去了,再没机会挽回了。何秀兰和赵海生倒不是迷信,而是即是规矩就有规矩的道理,不守规矩总不大好。赵海生看两口子失望,忙说,还算不赖,赵德营的赖货精得不得了,回门还不是忘了偷了?两口子这才高兴起来。何秀兰突然想起来,忙又掀了筐拿出五块钱来递给赵海生,说,这是给你的挑筐钱,别嫌少。赵海生笑嘻嘻的说,咱自家还讲个啥啊?何秀兰就塞到了赵海生兜里,说,自家归自家,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赵海生要掏出来还何秀兰,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软软的、柔柔的、温呼呼的、细巴巴的,贴皮贴肉的、透心透肺的,很舒服、很滋淰,从来没觉到过的、说不出的好受,脸刹那间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怔了怔,笑了,说,这,多不好意思啊。何秀兰说,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第16节21过了破五,放了炮,吃了早饭,李金旺就把拦财棒拿了起来。初五就有集了,没卖完的年货,日常用品,都摆了出来。再过几天,街上开始热闹起来,正月十五的灯笼、打灯笼用的蜡烛、各式各样的花炮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地里没活儿,亲戚走得差不多了,人们很闲散,赶赶集,听听戏,走动走动,倒也惬意。年轻人开始忙着打听过了年去哪儿、干啥活儿、给多少钱、钱稳当不稳当、啥时候结账……一会儿说去北京稳头,一会儿说到上海不赖,弄得人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到底去哪儿干好。李金旺也到处打听,过了一阵子终于打听好了。分别在即,李金旺就很缠绵。何秀兰有点担心,又有点心疼,不知道给他好还是不给他好,她这样犹犹豫豫的不觉就大半夜了,李金旺又困又乏,终于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一早,何秀兰就起来了,忙着给李金旺收拾行李。一会儿李金旺也醒了,看着何秀兰又来了兴致,何秀兰说,起来吧,你还得搭车赶路哩。看李金旺可怜兮兮的样还是依偎了过去。知道儿子就要出门了,李金旺的娘也起来了。何秀兰看见了,叫了声大娘。李金旺娘立刻眉开眼笑了,亲热地问,都拾掇好了没有?何秀兰说,差不多了,我给他做点饭。金旺娘就笑眯眯的,说,煮几个鸡蛋带上。何秀兰心里想,太好了!嘴上却说,不用了吧?金旺娘说,出门在外的哪能不吃好啊?煮几个!何秀兰心里甜丝丝的去了灶屋,张罗着。过了一会儿,婆婆把鸡蛋拿来了,何秀兰推让了一下还是煮了。烧着火,何秀兰因着要给金旺煮鸡蛋,就把婆婆感激得什么似的。何秀兰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奇怪,按说金旺是婆婆的儿子,应该婆婆比自己更疼金旺才对,咋会倒过来,自己比婆婆更疼金旺呢?何秀兰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管他呢,只要对金旺好就好了。等饭做好,鸡蛋煮好,何秀兰就去新房喊李金旺起来。李金旺已经起来了,看见何秀兰,嘿地笑了。何秀兰也笑了。李金旺的行李很简单,被子、衣服装在一个洗干净的化肥袋子里,系了口,另外还有一个帆布的挎包,装了头天晚上特意给李金旺烙的油馍,何秀兰还撒了切碎的葱花,闻起来香喷喷的,吃起来肯定也不错。等李金旺进来的时候,何秀兰已经把一切收拾妥当了,跟他说了收拾的东西,问,还要啥?李金旺听说煮了鸡蛋,惊讶地叫起来,咋还煮了鸡蛋?他娘说,别不知好歹了,他嫂子疼你哩。李金旺当然知道是何秀兰疼他,是觉得太奢侈了,只是没把话说开。说完了还知道话意和心里想说的是相反的,慌着去打开挎包,看到白花花的有十多个鸡蛋,急了,说,给我俩就中了,剩下的您在家慢慢吃吧。他娘听了说,也是,他嫂子,别都给他,留几个你慢慢吃。何秀兰说,不用了,家里以后还会有的。说着话,慢慢把挎包的拉链拉上了。李金旺看着何秀兰,看得何秀兰心里慌慌的。何秀兰说,去吧,别想家。金旺娘说,金旺,过去你怕没人伺候我,没法出去,现在他嫂子来了,有人伺候我了,你就放心去吧。在外头好好干,多挣点钱。也别苛苦自己,注意着身子。早点回来,啊。李金旺说,哎。放心吧,大娘,我会早点回来的。李金旺想拿起行李,却被何秀兰抢先拿了。走到了村街里,李金旺要从她手里接过挎包去,村里没有哪个男人被女人这样送的,何况他又是新婚,要是被人看见会被人家笑话的。何秀兰却没递还他。李金旺看了看何秀兰,只好默默地往外走。
第17节22走过了村街,就到了村外。李金旺说,秀兰,你回去吧,外头冷,你别冻着。何秀兰不说话,也不递还他东西。李金旺叹了口气,说,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的,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何秀兰还是不说话。两口子慢慢就上了头道岗子。李金旺停下来,说,秀兰,回去吧,太冷了,小心冻着。何秀兰还是没说话。李金旺说,回吧,越送越远的。何秀兰沉吟了半晌停下了。李金旺接过行李要走,又回头看着何秀兰说,我走了。何秀兰说,嗯。李金旺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何秀兰等他又转了头,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跟李金旺亲起来,是那种最亲最亲的亲人,亲得叫人心疼叫人想哭叫人想咬一口,心里一阵一阵的打颤,不觉就颤了声哎了一声,尖细,响亮,清脆,好像一个石子砸在一块窗户玻璃上,先是砰的一声,随即那声音就变了,哗啦一下,严严实实的窗户刹那间就和外界连通一气了。李金旺当然听见了,他早就竖着耳朵等待着呢,可是那声音还是没有响起来,心里绷起的那根线就要松弛下来,就在这时,那根线被猛地弹了一下,把他的心都扯起来了。李金旺猛地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何秀兰。何秀兰的胸口蓦地慌乱起来,大口喘息了几下,见李金旺还在期待地看着她,显然想听她说些什么,想了一下,说,别想家。话没说完眼圈却一下子红了。李金旺半天哎了一声,这才去了。李金旺走出好远去了,不觉还是回了头,蓦地看见山梁上何秀兰还在一动不动地朝他看着,看着……忽然心里就是一阵酸,一狠心快步走了。何秀兰等到看不见李金旺了,又停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回来了。走在村街里的时候有人看见了,新媳妇,这么早弄啥去了?就有旁的人接话说,送金旺去了。说完就是一阵呵呵的笑。何秀兰心里酸酸的,脸上还是笑了笑。经过赵海生门口的时候,赵海生正蹲在门口吃饭,看见她,说,金旺走了?何秀兰点点头。赵海生说,等着吧,会给你挣一铺子钱回来的。何秀兰笑了笑过去了。田明也看见了何秀兰,说,哎,他花婶,金旺走了吧?何秀兰说,是,才走。田明说,瞧瞧,多好。你没来的时候,他哪儿也去不了。一个大男劳力在家里瞎转,唉——现在好了,你一来,金旺就能出去挣钱了。何秀兰还没说话,黄长庚慢慢悠悠地过来了,说,是啊,新媳妇多好啊!田明就哧哧地笑了,说,瞎起眼。黄长庚说,看你,胡说啥唻。吃饭的时候何秀兰又像往常那样端着碗去了新房,掀开门帘进了新房才想起来李金旺走了,不会陪她一起吃饭了,碰到好吃的也不会往她嘴里送了,也不会忽然胳肢她胳肢窝让她痒痒得受不了喘不过起来还要求饶了,也不会跟她讲一些她从来没听过的只在男人中间传来传去的笑话了,也不会吸一口烟往她脸上吐呛得她吭吭咔咔地咳嗽了,也不会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箍在胸口了……直到这个时候何秀兰才惊奇地发现她已经习惯他了,一下没了他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也是这个时候何秀兰才忽然意识到从此她就和李金旺绑到一起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将会牵动她的心,他的一呼一吸也都将让她牵牵念念,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荣辱得失、他的热热冷冷……他的一丝一毫都和她息息相关。原来男人们互相骂玩会骂,我日您的人,对方绝对会立刻加重语气反击,我日您的人!她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把女人说成是自己的人,此刻忽然明白了,也忽然明白了男人为什么会立刻加重语气反击了。女人可不就是男人的人吗?从跟他结婚那一天起你就跟他连在一起了,完完全全的连在一起了,跑都跑不了的!夫妻,听起来一个多么温馨、多么醉人、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儿啊,扒开了才会弄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这就是夫妻,这就是两口子,这就是一对子!想想也是啊,世上那么多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俊的、丑的、聪明的、蠢笨的、老实的、机灵的、活泼的、木讷的……东西南北四面八方的都有,甚至跟他一样的人也多的是,可还是偏偏遇到了他、跟他看对了眼,成了一家人!这是什么?这是命,这是缘,这是情分,这是天意!命是什么?缘是什么?情分是什么?天意是什么?就是从某一天起俩人都完完全全连在一起了,这一天就是结婚那天,就是好儿!把结婚那一天叫做好儿真的太对太对了!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讲儿吧,真的是有些讲究啊!李金旺一走,何秀兰好长时间才过来,一留心惊讶地发现,虽说天还冷,地里没啥活,可等着她干的活儿还是不少,别的不说,单是穿就是个问题。婆婆眼睛不中用,干不了,母子俩一人就两双鞋,冬一双,夏一双,这哪行?何秀兰就决定打袼褙,纳底子,绱鞋。不过,也不容易。袼褙是做鞋底的料子,是用布一层层粘起来的,当然用的是旧衣服拆出来的旧布,所以纳好的鞋底才叫千层底。李金旺家是真的穷,旧布都没有。何秀兰作难了,乘着回娘家的时机,拿了鞋样,想把她娘打的袼褙剪下来。她娘一看就叹了口气,说,秀兰,娘对不住你。何秀兰一惊,这话从哪说起啊?她娘说,你出门子那天,送亲的、抬嫁妆的回来跟我一说,我就知道了,咱上那鳖孙的当了。何秀兰说,娘,不怨你,是我叫他那样跟你说的。这回轮到她娘吃惊了,啥?你?何秀兰说,嗯,还不是怕您不愿意。她娘问,那你图个啥啊?何秀兰说,人。她娘说,唉,就凭你,啥样的找不着啊?比他好的多着哩。何秀兰说,都这样了,就别说了。她娘看看她,就不吭声了。末了,她娘给她打了一小捆旧布,说,拿回去打袼褙吧。唉——
第18节23打袼褙不算细活儿,一般人都干得了,但也不算粗活儿,心思不够还是打不好。打袼褙要的不是力气而是细心和耐心,把案板或者桌子搬出来,找出一堆破布、打上半锅糨子就可以打袼褙了。打袼褙的天气一定要好,不然三天两天的袼褙还干不了就会因受潮而发霉,袼褙就不能要了,所以一般要做鞋了才会打袼褙的。打袼褙的破布一般是旧衣服或者旧床单,新的谁舍得呢?先用手沾满糨子在案板或者桌子上糊上一层,再摊上一块较大的破布,再糊一层糨子,再把比较小的破布摊上去,摊满一层再糊一层糨子,如此反复多次,直到觉得差不多了,再像刚开始一样摊上一块较大的布片。直到这个时候,袼褙才算是打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袼褙干了。在等袼褙干的空挡里就可以做鞋面儿了。做鞋面儿的布料是那种有斜纹的呢子,一般是黑色或者深蓝色,拿了鞋面儿的鞋样裁出鞋面儿,再裁出鞋里儿。等鞋面儿剪裁完了,袼褙也干透了,再拿出鞋底的鞋样儿剪裁下来,一层层的摞起来,就成了千层底。这样还不算完,还要用细白布剪出一指宽的布条条把它们一层层的喂起来,叫做喂鞋口。剪喂鞋口的布条条是有讲究的,不能顺着布纹剪,而要斜下去,这样剪出来的布条条喂起来才能服帖、匀称。当然,最下面的一层要整个儿用细白布包起来边儿喂进去才行。喂完鞋口就可以纳鞋底了。纳鞋底虽然只是用一根针和线把这些一层又一层的袼褙结结实实地缝到一起这么简单,可做起来就难了。这是整个做鞋的过程中最吃功夫的。且不说那么厚的鞋底子每一针都耗费不少力气,单是那么厚的鞋底子一针过来一针过去的不知要纳上多少针这份耐性就够人受的。不光这样,还有针脚的大小、松紧、方向、形状……讲究多了去了,就说针脚的大小吧,大了不行,小也不行,非得一样大小一样均匀看起来才会好看。再说松紧,太松了不结实,太紧了容易断线,一针松一针紧的又不耐穿,非得千针万线都一样紧称才行。还有针脚的的方向,要横就横,要竖就竖,讲究的是整齐、一律儿,要是一针横一针竖的成什么样子啊?形状呢,本来是没有什么讲究的,只要以上几点做得好就是一双好鞋底。可是,偏有手巧的,他们真是见缝扎针,一点也不肯放过对亲人疼爱的机会,就连这形状也被他们变换着纳出了千百种形状来,比如有菱形、心形,还有的能纳出花儿来呢,比起那些艺术家们一点也不差。鞋底纳完,把做好的鞋面儿绱到鞋底上,一双鞋才算做完了。当然,也可以做毛底鞋。做毛底鞋是不喂鞋口的,也不用打袼褙,直接把厚厚的破布一层层的压实在,直接开始纳鞋底,纳完鞋底再照着鞋底的鞋样裁下来,再把鞋帮绱上去就行了。毛底鞋没有喂了鞋口的鞋整齐,鞋底也纳不出那么多花色来,样子和喂了口的鞋比起来就差远了,只有实在买不起喂鞋口的布或者实在懒得摆弄的人才会做毛底鞋。不管喂口鞋还是毛底鞋,真要用心的话,鞋面还有很多花样的,方口的、剪口的、松紧口的……一双一个样儿。最好看也最费钱、费功夫的是松紧口的鞋。方口和剪口的只要把鞋面和鞋底绱到一起就行了,松紧口的还要绱松紧布。多了松紧布就麻烦多了,先是要在鞋面上挖出绱松紧布的地方来,每只鞋面上都要挖出对称的两条三指长一指多宽的口儿来,然后把松紧布绱上去。松紧布一般是黑色的,如果是小孩的松紧口鞋,松紧布就要那种一道蓝一道白的松紧布,看起来就有几分生气,孩子就很喜欢。当然,有时候也会做有些特别的鞋,比如给很小的小孩子做猫头盖子鞋。做猫头盖子鞋也很不容易,主要就在那个猫头盖子上。说是猫头盖子,做出来的却是虎头,因为比较小看起来像猫,就叫了猫头盖子。即是盖子就要有单独的一块构件,绣出虎的形状来,眼睛、耳朵、鼻子,虎虎生风的。最难的就是眼睛,这是整个构件最核心的,而构件又是整个猫头盖子鞋最核心的,眼睛就显得非常重要非常关键了。眼睛一般要用好几色的丝线来绣,红、黄、蓝、绿,在构件上白色的底上就映衬得很灵动,再加上红色或绿色的鞋面布再一衬托,那气势就很夺人了。这些年,人们挖空心思的想法儿赚钱,几乎到了见缝插针的地步,就连鞋底也被人瞄上了,街上立刻铺天盖地涌出泡沫地的鞋底来,一块钱一双,大大小小的都有,许多人就买了来把鞋面一绱,一双鞋就做好了。省去了最吃功夫的纳鞋底这道工序,泡沫底绱起来又轻省,很多人乐得费那功夫,泡沫底就很受欢迎。不过,泡沫底的鞋和袼褙底的鞋比起来还是有许多美中不足的,比如透气性不好,耐磨性不好,舒适度不好等,可做起来简单、轻快,还是有很多做泡沫底的鞋,既然做了那就穿吧,慢慢的泡沫底鞋多了,袼褙底鞋反而稀罕起来。从前一般人家穿的都是棉布,不几年就糟了,又没置新的,只好穿打补丁的,直到实在不能穿了才会拿去打袼褙,打出的袼褙自然也不结实。现在的布不同了,一件衣服穿上十年八年的也还是囫囵囵的,扔了就有点舍不得,不扔又不想穿,打袼褙肯定结实,可是大家反而不怎么打袼褙了。何秀兰常常就会感叹,那时候想打袼褙没布,糟了的布打了袼褙也不结实,现在有了布,又那么结实,反倒没人打袼褙了。袼褙打好,鞋底子纳好,何秀兰就给李金旺、婆婆每人都做了几双,穿不完就挂起来,慢慢的穿。有人见了婆婆脚上的新鞋,问,咦,这老婆儿,穿新鞋了,还是纳的底,真不赖!媳妇做的吧?欢喜得婆婆抿着嘴笑。那人就说,新媳妇就是好啊!婆婆说,那是啊!我没有闺女,媳妇就是闺女,知道疼我,知道跟我亲呢。
第19节24田明家一共养了六只羊,两只老水羊,另外四只都是这两只老水羊将的羊羔子,两只水羊,两只骚胡,慢慢地都长大了。水羊没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该卧卧。骚胡一长大就不老实了,老是欺负别的羊。不是不让它们吃,也不是不让它们喝,也不是不让它们卧,骚胡欺负的法子很特别,动不动就往它们身上爬。开始,老水羊很生气,一头就把它顶起多高,摔下来,过一阵子就不顶它了,任它趴在它身上,还很期待的样子。可是,骚胡趴在它身上就不动了,过一会儿就下来了,再过一会儿又上去了。这只骚胡这样,那只骚胡也这样。老水羊的期待落空了,很不甘心,咩咩地叫。没有谁理它,它就一直叫,越叫声音越大,很痛苦的样子。田明听了,就牵了老水羊去了刘家屯。老水羊跟了羔,老实了,再不叫了。骚胡再欺负它就不客气了,像以前一样把它顶起多高。骚胡看看惹不起老水羊,就打起了小水羊的主意。小水羊很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乱跑乱躲,有时候会躲到老水羊身边,希望老水羊能护着它。可是,老水羊很让它们失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样,小水羊只好再跑再躲,那就安生不了了。田明知道骚胡长大了,骚情是本能的,可两只骚胡都不成气候,没有能做红羊的底子,要是就这样任它骚情下去,不光让别的羊不得安生,它自己也长不起来,就准备捶了。捶羊不是什么绝技,一般人都会的,只是得是男人。她男人顾家旺过罢年就打工走了,要是等顾家旺回来,得等到驴年马月去,是指望不上的,那就得找个人帮她。田明想去找百能百巧的光棍赵海生,掩了院门就去了。赵海生长得一表人才的,人也勤快,按说不会成为光棍的,可他爹是地主,他娘自然是地主婆,家里成分不好就影响到了他。当然,也不是没人看中他,跟他一样的五类分子子女也还是有的。可是,赵海生却相不中。这类家庭本来不多,在他拒绝了两个之后,给他做媒的就更少了,因为大家都说他太挑了。一说就说得添油加醋的,什么高的不行矮的也不行,胖的不行瘦的也不行,白的不行黑的也不行,甚而传出单眼皮的不行双眼皮双的不好看也不行。一来二去就耽搁下来了。现在,他爹死了,他娘也入土多年了,他就成了老光棍了。赵海生成了老光棍,却没有一般光棍身上的毛病,反倒百能百巧的,什么东西经他眼看一下,没有不会的,心思又细,做出活来板正得不得了。人也好说话,谁家有个手短脚长的,只要搭句话,他没有不到场的。现在,地里没什么事,赵海生应该在家。田明很快就到了赵海生的家,出乎意料的是赵海生并不在家。田明问了问他的邻居,说不知道。没奈何,田明只得怏怏地往回走,正走着,就听背后有人问,弄啥去啊?回头一看是村长黄长庚,就说,找个人叫羊捶了。赵海生说,这还用找人?田明听了停住了,哎呀,那太好了,还怕请不动哩,没想到啊。赶紧开了院门把黄长庚往院里让。黄长庚进了院,去了羊圈,看了看,说,俩骚胡啊。田明说,是啊,都捶了。黄长庚说,你还怪狠了,要是顾家旺你舍得不舍得啊?说着话就到羊圈里抓羊了。田明笑说,要是你我也舍得。等黄长庚把羊抓出来就把羊圈门重新关上了。黄长庚说,我日,你可不吃亏啊。说着话,就把羊四仰八叉地按倒了。骚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哀鸣着,咩,咩,咩——这会儿,田明已经把棒槌、搓板、绳子、一块小木条都找来了。黄长庚说,你抓住。就把手换给了田明。黄长庚一把抓住羊蛋,另一只手捏住了羊蛋的根子,慢慢地往下捋羊蛋。捋了一会儿,羊蛋就下来了,羊蛋的根子长长地撇出来。黄长庚一手紧紧地捏着根子,一手把绳子拿过来很利索地在根子上紧紧地缠了。做完这一切,黄长庚把搓板和棒槌拿过来,叮嘱说,你可抓紧啊。田明知道就要捶羊了,那会很疼的,羊自然会挣扎的,就说,没事,你捶吧。黄长庚还是有些不放心,让踩住骚胡的一条后腿,两只手分别死死抓住两条前腿,自己再踩住骚胡的一条后腿,看看稳当了,这才把搓板垫在羊蛋下,再拿过小木条放在搓板上靠近羊蛋根子的地方,一手拿了棒槌,一手稳稳地抓着羊蛋,砰地捶了下去。只听噗地一声,棒槌稳稳地捶在了羊蛋根子上,骚胡跟着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无奈四肢被牢牢地固定住了,只能徒劳地挣扎了几下。黄长庚可不管这些,一下一下,稳稳地捶了下来。捶了十多下,黄长庚停了手,捏住根子捻了捻,拿起棒槌又捶了几下,再在根子上捻了捻,如此几次,最后说,好了,都劈完了。这回,它再性也性不起来了。香油在哪儿?田明说,哎呀,忘了拿了,在灶屋里哩。黄长庚说,你抓好。说着站起来进来灶屋,小心地掂出黑乎乎的香油罐子来,拿起挂在油罐沿的香油撇子,舀了点香油滴在根子上,轻轻地用手抹着,觉得油不够,又舀了几滴,直到抹匀了,这才罢了。最后,把绳子解开,说,好了,放了吧。骚胡却站着不走,东看看西望望的。
第20节25黄长庚说,你不用看,哏,再想性也性不起来了。田明说,捶了就好了,省得胡骚情。黄长庚说,那个现在捶不捶?田明说,捶,一事不烦二主,捶了省事了。一会儿,俩骚胡都捶了。田明端出洗脸盆倒了热水,又兑了凉水,说,洗洗手。黄长庚就蹲下来洗手,看田明还站着,说,一起洗呗。田明说,你先洗。黄长庚说,咋着?怕我叫你也捶了咋的?田明笑了,说,啥货。只好一起洗了。黄长庚洗着手,不经意地抓住了田明的手,没松开,从水里拿出来看着。田明抽出手,斥他,看啥?没见过啊?黄长庚这才说,就是没见过啊。我日,怪肉乎啊。来,我再看看。刚要去拿田明说的手,突然听见有人说,咦,大天白日的,拉拉扯扯的,弄啥唻?俩人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是赵海生。黄长庚说,叫我给她捶羊哩,这货不好好抓住羊,捶住手了。叫她包我。田明说,包你,包你小铺被子盖盖被!黄长庚一听把他当了襁褓中的婴儿,更不愿意了,骂道,啥货,给她干了活了,还挨撅!这时候,田明已经拿了手巾递给黄长庚擦手,等他擦完,自己也擦了擦。他俩骂玩,赵海生不好搭茬,只是笑,末了说,早知道跟我说一声,我一个人就捶了。黄长庚惊道,一个人?一个人会中?俺俩还捶住手了哩。赵海生说,叫羊往树根上一拴,前后腿再一拴,?捶了,别说捶了,择了它都管!黄长庚说,还是你有办法。赵海生就笑了。田明说,多会儿就去你家找你了,没找着,是不是谁叫你请走了?回来正好碰见村长。赵海生说,没有,我下地转了转。黄长庚说,谁捶还不一样啊?谁捶它都得挨着。转头问赵海生,咋样?赵海生没事喜欢到山里打打猎,有时候一只野兔,有时候一只野鸡,有时候什么也没有。赵海生说,明儿再看看再说。黄长庚点点头,回头说,好了,羊也捶好了。我走了。田明过意不去了,说,哎,你看,干了活了,水也没喝一口就走啊?黄长庚说,好了,别虚情假意了。晃晃悠悠地去了。田明看赵海生还站着,就说,来歇歇啊。赵海生知道田明是客气话,就说,不了。也慢慢地走了。田明看看想站站不好,想卧卧不得的俩骚胡,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会儿,一扭头看见了洗脸盆,想着刚才和黄长庚一起洗手,没来由地笑了一下,手不知不觉地伸进了脸盆里,半晌才明白了,连忙拿出来,重新擦了擦手。赵海生没事的时候是喜欢打猎的,可这段时间虽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随处走走,却连一点打猎的心思都没有。他随处走走完全是一种随处走走的由头,他根本坐不住了,不随处走走就会发疯的。赵海生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只能这样随处走走以使病患轻一些。他也知道是没有人能治他的病的,因为他的病根本就是心病。常言心病还需心药治,心药不是没有,而是就在眼前,不过可望而不可及!那心药就是何秀兰,可惜何秀兰也是他的心病。换句话说,他喜欢上何秀兰了,照年轻人的话说就是,他爱上何秀兰了,是暗恋,单相思!赵海生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何秀兰,最初他以为不过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喜欢女人罢了,慢慢发觉不是这回事,是喜欢何秀兰,爱上何秀兰了!要是单单的因为本能而喜欢女人的话,他随便想一个女人,她的脸,她的头发,她的脖子,她的乳胸,她的屁股,她的大腿……很快就能让他兴奋起来,就算是在山里打猎的时候也一样。只要他突然想起谁来,他随身的枪比手里的枪还好使,立时就举了起来,而且子弹上膛,只要他扣动扳机,马上就能开火。事实上,他也是每次都开火的。要是想起何秀兰就不是这样了。虽说也让他兴奋,但更让他甜蜜,也让他心痛,痛得打颤,痛得流泪,痛得想大声呼喊,痛得想抓住什么狠狠地咬上一口,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来!他觉得那样很解气,很痛快,很过瘾。可惜,他什么也抓不住,那就咬不成,那就解不了气,那就痛不了快,那就过不了瘾!这样的结果就让他心里堵得慌,且一天比一天堵得厉害,慢慢就郁积了一个大疙瘩,摸摸,痛,想想,痛,想甩甩不掉,想捅捅不开……难煞人了!莫名其妙地他就出了门,去哪儿呢?去山上吧。只有山上才是属于他的,想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着,要是碰到猎物就给它一枪,就算打不着,吓也吓它个半死,不像现在这样只能憋着,只能郁积着。他就这样慢慢地走着。上山啊?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过来。赵海生一回头,看见新媳妇何秀兰正笑吟吟地望着他,显然在跟他打招呼。四大好听是咋说的?撕绸子,撞金钟,百灵叫,新媳妇哼。绸子没撕过,金钟没撞过,百灵没见过,新媳妇呢?正在跟他招呼呢。好听,真好听,真的好听啊!细雨一般,只要听上一听,心里就熨帖了,就滋润了,就活泛了,这里那里的就蠢蠢欲动起来。哎呀,何秀兰呀,你把人的心都弄乱了。你就别招呼了吧,你就别说了吧,你就别吭气了吧,算我求你了,中不中,中不中?好像是不中,何秀兰再次招呼了,上山啊?哦,是啊。赵海生仓促间连忙应,也招呼何秀兰,忙呢。嗯。何秀兰应,招呼完了就忙自己的了。咋就完了呢?咋就不说了呢?再说些什么,说什么都行,只要说就行。然而,何秀兰再不说了,低着头只管纳她的鞋底子,把手里的线拉得哧哧地响。哎呀,这个何秀兰啊,何秀兰啊……直到这时候,赵海生才赫然发现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李金旺家的院子外头。这条路当然可以上山,不过远多了。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看何秀兰确实没有了要再说话的意思,这才怅然若失地走了。后来,赵海生经过这里就多了,有时候何秀兰在,也有时候何秀兰不在。要是在的话,俩人总会打个招呼的。这次,赵海生做了些准备,他打算从何秀兰手里的活计入手,夸她能干,夸她手巧,夸李金旺有福,在对比自己,让何秀兰可怜她,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何秀兰帮他做些、缝补衣裳,作为回报,他再帮她干点活儿,这样就能自自然然地跟何秀兰在一起了,看看她,听她说话,那是很不错很不错的。可是,赵海生没能见到何秀兰,等一会儿再过来见到了木木地枯坐着的金旺娘,却没能见到何秀兰。何秀兰干啥去了?去哪儿了呢?不知道。当然,要是问问金旺娘就知道了,可是不能问。你一个大老爷们打听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什么由头?什么意思?什么居心?不得已,赵海生怏怏地回家去了。
第21节26黄长庚也回家去了。黄长庚从田明家里出来就直接回了家。进家的时候,他老婆子刘雪正把院子里的劈柴往灶屋里携。山里荒着的地方很多,按说应该不缺烧火的东西,事实可不是这么回事,这里的山不像南方长满灌木丛,也不像北方到处是高大的乔木,而是光秃秃的净是石头。当然,石头缝里也会有些草棵子的,也会有些矮矮的树木的,不过不怎么多,是不成气候的。烧火还得指望庄稼棵子。庄稼棵子有这么几种,麦秧子,秫秫秆子,棒子棵子,芝麻棵子,谷子棵子,豆棵子,棉花杆子,烟叶杆子,红薯秧子等。麦秧子是不能烧火的,那得留着喂牲口,剩下的就都可以烧了。最好的就是棉花杆子,扛火。最差的就是谷子棵子了,往锅灶里一送,轰隆一下就没有了,再填进去一把,轰隆一下子又没有了,做一顿饭不知道得往锅灶里填多少次。不光这样,烟气还大,弄得整个灶屋都烟蒙蒙的,辣人的眼,呛人的嗓子。还有,时间长了,那烟气就抓住房子里滴滴溜溜的东西慢慢积聚起来,越积越大,越积越厚。极有耐性,天天,月月,年年,又看不见,似乎是根本没有,然而终究还是有,因为某一天忽然一留神,就看见那些原不起眼的勒廊子的绳头子、做廊子的秫秫皮子或是别的什么,突然间很突兀地变黑了,变粗了,筷子那么粗,手指那么粗,胡萝卜那么粗。等到终于粗到不能再粗的时候噗嗒一下就落下来了,毫无预兆,了无迹象,猝不及防,突然就落下来了。有时候落在头上,有时候落在身上,有时候落在手里的馍馍上,有时候落在菜盘内,有时候落在饭碗里……落在头上、身上觉不到就算了,觉到了就吹吹、拍拍、打打,或者用围裙悠悠、手巾甩甩,落在馍馍上、菜盘内、饭碗里,就只能搭上一块馍、几根菜、一口饭挑出来。别的怎么着都是白搭,看看它,骂骂娘,它根本就不在乎,要是拿扫帚扫扫,那可得小心了,一个不小心就溅到人的眼睛里去,蛰眼、辣眼,还把人的眼睛弄得乌七八黑的。一句话,少惹它,惹不起的。这就是烧庄稼棵子。现在好了,自打当了村长,家里莫名其妙地烧起了劈柴,而且还不用操心上哪儿弄,而且还烧不完。劈柴是个好东西,虽还是烧火的东西,但还是比庄稼棵子好。劈柴的烟气就轻了,几乎可以说没有。还有一桩,扛火。棉花杆子也扛火,可棉花杆子还是不能跟劈柴比的。先是棉花杆子比劈柴碎,再是棉花杆子比劈柴长,烧的时候就得把它榷短,棉花杆子很硬,弄不好就把手扎伤了。劈柴就好多了,长短很均匀,只要先点把豆棵子做引火,再把小的劈柴放上去,没有不着的,那就可以放大些的劈柴了。放了大劈柴就不用管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只要记得过一会儿再放几根大劈柴就好了。不过,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一顿饭放不了几回大劈柴,还没怎么觉得呢,饭就他娘的好了。烧劈柴真好啊!说到底,还是当官好,最起码当了官才能烧劈柴。当官真是他娘的好啊!怪不得人家说,大小当个官,胜似饭后抽纸烟!这说法也有的说得略有不同,叫做大小当个纽纽官,强似饭后抽纸烟!没当官的时候不知道这里头的窟窍,当了官才知道这里头乾坤大着呢。没当官时无所谓,一旦当了官说死说活的不肯下来,难怪呢,难怪呢。理解了,理解了,呵呵,理解了。他老婆子刘雪看见他,携着劈柴站住了,招呼道,回来了。乡下人不像城里人,一家人过来过去的还打招呼,回来就回来了,走了就走了,除非有特别的事,一般是不打招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再进出,老婆子看见了都会招呼他,回来了,出去啊。开始,他很不适应,老婆子每次招呼他,他都发愣,好像进错门了或办错了事似的。慢慢他就习惯了,老婆子要是哪天忘了招呼他,他就气哼哼的,摔盘子打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鸡毛狗不是的。老婆子吓坏了,大气不敢吭,小气不敢喘,渐渐才明白了,赶忙赔侍。他还要哼上一哼,等老婆子把啥啥都伺候得妥妥帖帖的才罢了。这让他很得意,每每对照镜子照照,嘴里嘟囔着,不赖,不赖!现在,他没照镜子,就说不出不赖来,嗯了一声算是对老婆子招呼的回应,径自进屋去了。一会儿走出来,看见老婆子的手被劈柴刺伤了,走过来,一把抓住了。这动作让刘雪很意外,自然很感动,说,没事,没事,哈哈就好了。刘雪说的哈哈就是把手指头放嘴里哈哈气,只要不淌血乡人都是这样做的,据说哈哈就没事了,要是淌血了就抓把土面子按上,捏上一会儿,要是还不行,那就找块布把按了土的伤口包上,过上几天也就没事了。黄长庚抓着老婆子的手看了半天说,你这手,跟劈柴瓣子样,咋还会伤着哩?稀罕!说着,就把手松开了。刘雪听了愣愣地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第22节27到底开春了,风不再那么凉了,还有些暖,吹在人脸上很是舒服。山上这里那里的草不安分了,冒芽了,只是还没那么明目张胆,偷偷摸摸的,畏畏缩缩的,羞羞涩涩的,远看淡淡的发绿了,近了却看不到了。这就奇怪了,明明是看见的,怎么没有了呢?仔细找找吧,就在脚底下,针尖似的,一点一点的。呵,这小东西,怪可怜的呢。庄稼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小麦呀,大麦呀,豌豆呀,油菜呀,好像等了很长时候了,盼了多少日子了,委屈都数不过来了,现在终于等来了,终于盼到了,喜出望外了,迫不及待了,跃跃欲试了,狠劲地伸展着筋骨,招展着,摇摆着,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都摇落掉。庄稼人看了,不忍心了,赶来帮它们了,锄锄杂草,松松土什么的。锄草、松土在所有的农活中算是最轻捻的了,按有学问人的说法就是举手之劳,好像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像庄稼人自己说的,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表面看来是这样,可要是真的干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里头学问大了。就说用的锄头吧。你不能随随便便的叫它锄头,它是有名字的,而且还很响亮,叫鹤嘴锄。就是因为它有一个仙鹤脖子一样又细又长还要弯上两弯的把儿。把儿的一头是一个套筒,是用来按木把的,另一头是一个二指长的勾儿,是勾锄板的。锄板有砖头那么长、开刃的那头有巴掌那么宽,到了按勾儿的一头就收得只剩下锅铲那么宽了。锄头就这么简单,可要是想使得得心应手就不那么简单了。鹤嘴锄的锄板是跟地一样平的,你要是平来平去的就什么也锄不到,要是向下,就会像镢头一样锛进土里,非得恰到好处才能锄得适中。知道了这些,你不要以为就万事大吉了,还早呢,这才开个头。碰到地皮硬的,力气就不能太大,不然鹤嘴锄就会反弹起来,虽说伤不了人,但会伤到庄稼。锄板的角度掌握好了,力度掌握好了,还要用力均匀。这些都掌握好了,还得注意姿势,就像《朝阳沟》里栓宝唱的那样,前腿弓,后腿蹬,只有这样一锄下去才能拉出一尺多长。你可别不把这一尺多长当回事,觉得你麻利,人家锄一锄,你能锄两锄,一锄就算半尺,两锄也赶上人家了。你要这样想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不是你麻利赶一赶就能弥补的事儿。仔细说来,这一尺多长就是一步,这样一直下去你的脚踩到的就只是两个脚印,大部分踩不到的,踩不到的土自然就是松的,从而就起到了松土的作用。而你要是一锄半尺,那的脚印就把锄过的地方踩严实了,根本起不到松土的作用!也就是说,你忙活了半天等于白忙活!再说锄掉的草吧。你不要以为土翻动了,草就翻动了,翻动了的草的必死无疑了。那可不一定。要是墒情好的话,或者头天锄了地第二天下起雨来,那草还会借尸还魂死而复生生机勃勃的。那咋办?你得一边锄草,一边把锄掉的草一堆一堆的捡起来,等要回家的时候再一堆一堆的把草收起来,拿回家喂猪、喂羊,或者干脆扔到地头暴晒,这样才能以绝后患。锄草在当地不叫锄草,叫锄地,可要是看到人在地里锄地就说锄地还是会出洋相的。当地锄地的叫法也不一样,锄秋庄稼叫才锄地,夏庄稼就不叫锄地,叫轧,锄什么地叫轧什么,锄麦地叫轧麦,锄油菜地叫轧油菜,锄豌豆地叫轧豌豆。尽管锄草有恁多讲究,可对于干惯了庄稼活的何秀兰来说,举手之劳实在不算什么,不一会儿就轧到麦地当中去了。刚开春也是打猎的好时机,那些个野兔、野鸡什么的该恋蛋了,都会四处乱跑寻找合适的野兔、野鸡配对儿的,心里牵牵念念的记挂着配对儿的事就把危险忘了,或者说为了传宗接代把生命都置之度外了。赵海生摸着了野物的规律,只要没有实在当紧的事儿,都会钻进山里去的。现在也不例外。他一大早就出来了,搜寻了半天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他有点累,也有点饿,想下些套子回家歇歇,吃点饭、喝点水,等到傍晚的时候,再来山上下套的地方转转看看。他刚从山后钻出来就看到了何秀兰。哎,何秀兰,新媳妇,真好看啊!他咽了口口水,决定不回去了,先走过去跟她打个招呼,跟她说句话,也好叫她知道山里不是她一个人,不用担心什么,然后再躲进树丛里好好看看她。赵海生刚要过去,田明远远地走了过来,看见何秀兰离着好远就喊,新媳妇,新媳妇。何秀兰轧得太投入了,不抬头地一直往前轧,直到田明抬高了声音又喊了几声才听到了,回头招呼田明,嫂子啊。田明笑起来,还真能干啊。何秀兰笑了笑没说话。田明走过来,说,那也不能累坏了啊,男人们不在家,累坏了也没人心疼你。何秀兰说,没事的,就这点地,累不着人的。田明说,还是小心着好。何秀兰说,哎。俩人正说着话,黄长庚骑着车子向这边走了过来。开会去呀。田明招呼道。哎。黄长庚骑到地头从车子上跳下来,扶着车把,看着何秀兰说,新媳妇还怪能干哩,李金旺这小子算烧着高香了。田明呵呵地笑起来,村长,你可真会说话。黄长庚说,还用我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田明说,是啊,可不是咋的?就招呼何秀兰,哎,新媳妇,村长夸你哩。何秀兰笑了笑算是招呼过了,然后就接着轧她的麦了。黄长庚看了看何秀兰,又看了看田明说,好了,您干活吧,我走了。骑上车子扬长而去了。
第23节28田明招呼完了,扛着锄轧自家的麦地去了。看到田明来了,赵海生不知怎的一下没了跟何秀兰招呼的勇气,不过,他也没动,就躲在树丛里偷偷地打量着何秀兰。太好看了!何秀兰,何秀兰,何秀兰……半晌午的时候,一个女人停下来,远远地向田明喊,哎,这个嫂子。田明一听就知道是过路的,估摸着想打听什么,也停下来,哎,有啥事啊?女人说,这是王菜园吗?田明说,是啊,你找谁啊?女人说,哦,庄里是不是有个新媳妇,年头里才来的,娘家是何家山的。田明看了一眼何秀兰,接着说,有啊,咋了?女人说,哦,她娘想她了,想叫她抽空回娘家一趟。田明想了想,问,你是谁啊?女人说,我是何家山的,回娘家,路过您这儿。她娘叫我捎个话儿,我不想拐您庄了,麻烦你给她捎个话儿,中吗?田明说,不用了。用手一指何秀兰,喏。指点完了,大声喊,新媳妇,新媳妇,有人找你!何秀兰停下来,不清楚怎么回事,用力往这边打量着。女人看见了,大声说,何秀兰,何秀兰!何秀兰听见有人这样指名道姓地喊她,吃了一惊,赶紧应着走了过来,自嫁到王菜园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呢。女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何秀兰又叫,何秀兰。何秀兰走近了,叫,三婶啊。你去哪儿啊?有啥事啊?回家歇歇吧。女人说,不了。我回您姥娘家。你多大时候没回娘家了?何秀兰细一想,可不是,自打正月十五过完节回来,一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真快啊!当地新媳妇出嫁的头三年元宵节都要在娘家过的,据说不这样会瞎了老公公眼的。何秀兰虽说过门就没见过老公公,可有婆婆在,还是很忌讳,元宵节就还是在娘家过了。女人说,看看,怪不得您娘想你,都恁大时候了,才过门可跟拖家带口的不一样,有空你还是回去一趟,看看您娘吧。我走了。女人说完,悠然而去了。等女人走远了,田明说,哎,我说,你还是回去看看您娘吧。这边是娘,那边也是娘啊!何秀兰似是答应又似是叹息地应了一声,出了一会儿神,又接着轧她的麦了。傍晚,何秀兰已经轧了好几块麦地了。山里的地都是随着山势开的,哪里有个窝儿,有个坳儿就在哪里整出一片地来,因此这一块那一块的,很是零碎。她看了看天色,要是快的话,还能轧出一块来。田明来了,新媳妇,回吧。看何秀兰没有走的意思,就说,慌恁紧弄啥?反正地就在那里,背不走也丢不了,今儿轧不完还有明儿哩。累坏了身子没人心疼不说,就算有人心疼也不划算。走吧,到庄里还得走一会儿哩。何秀兰本想让她先走的,看她等在地头,一副非要跟她一起回家的架势,只好跟着一起回来了。俩人走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到村里了。田明指着远处的一处院落说,看见没?那就是俺家,以后有啥事打句招声,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何秀兰很感动,那可太好了!嫂子,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田明说,男人不在家,这家就是咱娘儿们的了,有啥事说一声咱娘儿们商量着来。何秀兰马上应道,哎!走到一个路口,田明要拐弯了,客气道,走,家去歇歇。何秀兰说,不了,你赶紧回吧,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歇吧。说着往家里走去。何秀兰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面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觉得有些熟,仔细看了看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过去,大娘!那身影正是她那双目失明的瞎婆婆。何秀兰没来的时候,瞎婆婆因为眼瞎,干什么都不方便,再加上家里没那么宽裕,什么事都是能省就省的,就算吃饭也是,除非农忙,活重,也紧,不吃饭人就扛不住,一日三餐才算吃得一板一眼的,到了农闲,饭就吃得有着没落的了。何秀兰一来,什么都变了,早饭,午饭,晚饭,没有一顿落下的,虽说不那么丰盛,可也汤是汤水是水的滋润起来了。开始,瞎婆婆还嫌何秀兰太奢侈,慢慢的也习惯了。何秀兰不大串门,家里的大事小情就都揽在身上了,反正汤汤水水的都是何秀兰一个人在忙活,瞎婆婆也乐得清闲。今天何秀兰去轧麦了,瞎婆婆就忖摸不出时辰来,约摸该做饭了,就摸索着去灶屋了。灶屋里还是原来的摆设,也是何秀兰怕瞎婆婆一下不熟悉才没动的。瞎婆婆和面的时候才发现缸里没水了,就掂了罐子去井里打水了。打水对瞎婆婆来说不算什么的,有时候李金旺忙不过来,瞎婆婆就都是一个人掂着水罐子去井边打水的,要是遇上有人正好也去井里打水就会帮她,要是遇不到人她就自己打水,只要摸着辘轳把水桶摇下去或者摇上来就行了。一罐水没多少,也不够一顿饭用的,不过没关系,多去几次就好了。何秀兰没来的时候瞎婆婆一直都是这样的,何秀兰一来她就再没打过一罐水了。瞎婆婆听到是何秀兰的声音,不好意思了,你看我,真是不中用了,你累了一天了,我连饭都没做呢。何秀兰接过她手里的罐子,说,别这么说,大娘,是我没安排好。往后我再下地就不去一天,晌午赶回来,歇晌再去。瞎婆婆不安了,连忙说,不用了,我能照顾自己的。何秀兰哪会听她的?以后再下地干活,晌午果然回来了,做饭、刷锅、洗碗,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再到地里去。村人没有不羡慕瞎婆婆的,说,瞎老婆可熬出头了!瞎婆婆什么也没说,光顾着抿着嘴笑了。婆媳俩走着说着,慢慢就到家了。瞎婆婆说,到了。何秀兰就是一愣,你咋知道到家了?瞎婆婆得意地说,咋知道?多少年了,这路我都摸得熟透透的了,能会不知道吗?何秀兰说,你还真中啊。把瞎婆婆搀到一个凳子前,说,坐这歇歇吧。我挑担水,好做饭。说着找了水桶、扁担打水去了。
第24节29不一会儿,何秀兰就挑着一担水回来了,进门的时候打了个嗝儿。瞎婆婆听见了,叫,他嫂子。何秀兰应了一声,看了看瞎婆婆,没看出什么,问,咋啦?瞎婆婆问,是不是觉得心里满啊?何秀兰说,是啊。可能有点上火吧。瞎婆婆说,哦,注意点身子。何秀兰应了一句,进了灶屋把水倒进缸里,去了堂屋,点了灯,出来对瞎婆婆说,大娘,堂屋的灯点上了,你上堂屋吧。瞎婆婆问,你要做活儿吗?何秀兰知道瞎婆婆在问她做鞋的事儿,就说,现在不做,先做饭,吃完饭再做。瞎婆婆问,那你点灯弄啥啊?何秀兰说,叫你上堂屋呗。瞎婆婆听了忙摆了摆手,给我点的啊?赶紧吹了吧。何秀兰问,咋了?瞎婆婆说,你没听人家说啊,瞎子点灯白费油。何秀兰听了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说,不点灯我看不见啊。瞎婆婆说,你呆灶屋做饭哩,又不上堂屋。何秀兰想了想,说,那要不你上灶屋吧,外头太冷了。瞎婆婆说,好,正好咱娘儿俩也能说说话。说着,站起来。何秀兰赶紧搀了往灶屋走去。何秀兰小心地把瞎婆婆掺进锅灶脸前,点了灯,去堂屋把灯吹了,等她再回到灶屋准备做饭的时候,瞎婆婆已经摸索着生起火来了。何秀兰知道火生起来会暖和的,就掀开锅盖忙活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忙活的,锅里添了水,把地窖里藏的红薯洗两块剁了,在放上篦子把馍热了就行了。这一切,对全货人没什么,对瞎婆婆就难了,她很多年没听到过这样脆生的剁红薯的声音了,都有点生分了。现在好了,不但听到了,还在她的家里,这该有多么好啊!剁红薯很简单,就是把一整块红薯用刀剁成鸡蛋大小的碎块,这样才会熟得快。可真的剁起红薯来就不那么简单了,因为红薯是拿在手里的,不但要掌握好要剁的块头大小,还要注意力度,轻了剁不下来,重了会剁到手。当然,也可以放在案板上切,可那太笨了,除了不大做饭的男人,女人没有谁会把红薯放在案板上切的。瞎婆婆听着媳妇麻利的做着一切,心里很是滋淰。何秀兰忙完了,说,大娘,我烧吧。瞎婆婆说,我烧,没事。你歇歇吧。何秀兰没和婆婆争,走过来偎在婆婆身边坐下了。瞎婆婆一手往锅灶里填着柴火,一手拉着风箱,呼嗒呼嗒,锅灶里的火苗随着风箱吹出来的风轰轰地燃烧着,火光映照着婆媳俩安详的脸。一会儿,瞎婆婆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慢慢溢出笑来。何秀兰看见了,轻声叫,大娘。瞎婆婆没应她,悠悠地说,他嫂子,再过几个月我就该抱孙子应奶奶了吧?何秀兰一愣,半天明白了,脸一下子就羞红了,好在瞎婆婆看不见,锅灶里的火光又把她的脸烤得红红的、热热的。瞎婆婆还在笑。何秀兰不好意思了,半天娇羞地叫道,大娘——瞎婆婆说,没啥的,女人嘛,都这样。金旺没呆家,我又这个样,跟个废人差不多,你就自己多疼自己点吧。委屈你了!唉——何秀兰说,大娘,快别这样说,一家人啥委屈不委屈的?瞎婆婆朝她扭过头,瞅着她。何秀兰又是一愣,大娘?瞎婆婆说,唉,人家说儿是爹的铁杆腰,闺女是娘的小棉袄,我没闺女,不知道,可是跟你说话咋觉得恁亲哩?何秀兰说,那你就叫我当闺女呗。一句话说得瞎婆婆笑起来。何秀兰看瞎婆婆不说话,故意说,咋?不愿意?那就算我没说。瞎婆婆又是一阵大笑,一边说,愿意,愿意。咋会不愿意啊?老天爷可怜我,给我送来个亲闺女,这辈子,识足啦!何秀兰说,这还差不多,我还兴得我多不招人待见哩。瞎婆婆听了笑得更响快了,等笑够了,说,那你不是有俩娘了么?何秀兰说,是啊,一个娘疼一点就有两点哩。瞎婆婆说,那你说,你跟哪个娘亲些?何秀兰说,都亲啊。瞎婆婆说,不是吧?何秀兰说,是都亲啊。瞎婆婆说,叫我看还是跟我亲些。要不,你咋会愿意来咱家伺候我啊?何秀兰说,我知道娘疼我才来的。婆媳俩都笑了。晚上,何秀兰躺在床上睡不着了,把手放在肚皮上摸着,想着瞎婆婆说的话,忍不住哧哧地笑。一会儿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就不笑了,可过不了一会儿又哧哧地笑起来。她轻轻地摸着肚皮,说,金旺,你知道吗?咱有孩子了,你要当爹了,不,你要应爸了,我也要应妈了。山里人喊父母都是叫爹娘的,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叫的。凡事都有例外,就是说也有叫父母爸妈的,可那是很少很少的,也是不一般的孩子才叫的,当爸妈的要么是在机关学校里干事的,要么就是在厂矿上班的,就是脸朝外干事的人。爸妈叫起来很洋气,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事实上,他们什么时候回到村里也绝对让人肃然起敬的。可是自打分了地,随着一些人外出打工在外面长了见识,回来也让自己的孩子叫自己爸妈,没想到一叫就叫开了,反而没有孩子叫父母爹娘的了。曾有大人跟孩子开玩笑,问,您爹哩?孩子就愣了,半天说,俺没有爹。听的人就哈哈大笑起来,纷纷骂,这孩子真傻,您爸就是您爹!孩子则死不认账,不是,不是,就不是!后来爸妈叫开了,这笑话就不新鲜了,也就没人讲起了。大家再听到孩子叫爸妈就稀松平常了。不过,对于还没应过爸妈的人来说,还是很稀罕很稀罕的。何秀兰当然也不例外。想想看应爸应妈,可不是应婶子、应姨、应姑……那是别人的孩子叫的,应爸应妈可是自己的孩子叫的呀!那该有多么好啊!她也能像那些妇女一样奶他,逗他,给他做衣裳、做吃喝,他高兴了就叫你妈妈,不高兴就咧着嘴大哭,弄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多有意思啊!何秀兰想着,心都要醉了……
第25节30田明家的老水羊将了。田明家养的两只老水羊都不是第一回将了,都将过好几窝了,每一窝差不多都是田明自己一个人招呼的。这样,她不但熟悉了老水羊将羊羔子,还习惯了老水羊将羊羔子,早就对老水羊将羊羔子的沟沟道道烂熟于心了。只要听听老水羊叫唤,或是看看老水羊的水门,她就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现在,老水羊跟从前一样将了,按说,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可是这两天田明在忙织布的事儿,一下子就忙不过了。织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先是找一根秫秫梃子把棉花搓成尺把长的花不揪子,再没日没夜地把花不揪子纺成线穗子,等线穗子纺好了再纺到像纺车一样的护车子上,卸下来就成一窝子一窝子的了,方便染色,染了色再套回护车子上打成落子,之后把落子按将来织成的布的花色摆成一长溜经线,线经好,就可以上织布机了,上了织布机还要呱嗒若干个日日夜夜才能织出布来。织布既繁琐耗费的时间又长,一般都会放在春天或秋后,那时候地里比较闲,可以安下心来操持。田明头天特意到羊圈里看了看老水羊,估摸着还得一两天才会将的,那就趁着一两天把线经了吧。没想到提前了,偏偏赶田明把落子一溜儿摆开经线的时候将了。在整个织布的环节里,哪个环节都可以随时停下来,唯独经线的时候不行。这时候,落子上的线,地上经出来的十几丈长的矮矮的围栏一般的经线,都已经扯开了,是最怕什么东西刺挠的,春天里会有鸡娃子愣头愣脑的胡踩一通,下秋里会有风乱刮一气,当然还有狗啊猫啊什么的一个不小心就弄乱了,织出来的布花色就跟着乱了,所以这时候是万万不可大意的。然而,老水羊将羊羔子也是马虎不得的,要是发生点什么意外,羊羔子或是老水羊就完了。羊羔子完了固然让人心疼,可老水羊总算还能将下一窝;老水羊完了,不但将不了下一窝了,连刚刚将的羊羔子也会跟着一起完了的,那才叫真的完蛋了哩。田明正左一蹦子右一蹦子地跑着经线,就听见羊圈里老水羊叫得不像样子,赶紧走过去一看,羊水都已经破了。迫在眉睫,自然是哪急先顾哪,就顾不上经线了,又怕什么东西把线施弄了,心里毛毛糙糙的不定由。搁羊圈里弄啥球家伙唻?一个声音突然砸过来。田明早挽起了袖子,在帮老水羊招呼着,抬头一看,黄长庚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院子里来了,正笑嘻嘻地站羊圈外看着她。这时候田明可顾不上开玩笑,不客气地说,你来的正好!快搭把手!王菜园的人家差不多都会养几只羊的,给养接生自是不在话下。黄长庚捋巴捋巴袖子往羊圈里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嘴里还不闲着,我日,你还怪不客气了。田明没说话,却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明显是把不客气坐实的。黄长庚蹲过去招呼着。田明站在一边,看了看她的线,好好的,没什么东西捣乱,心里放下了不少。她就这样站着,一会儿看看老水羊,一会儿看看线。要不了多长时候,老水羊就将完了,一共将了三只羊羔子。黄长庚站起来,看着田明说,好了,赶紧给老水羊弄点好的吧。田明这才愣怔过来,应着好,赶忙端来了半盆热水给黄长庚洗手。黄长庚洗着,说,中了,这羊是越喂越多,票子也越喂越多啊。田明谦虚说,中啥啊,不过弄俩零花钱儿。黄长庚说,那你还想啥啊?想它一窝给你将个十万三啊?屙金尿银啊?田明就笑了,说,哪敢唻。黄长庚的手快洗好了,一抬头看见田明还在挓挲着脏兮兮的俩手,就说,你咋不洗啊?田明说,等你洗完。黄长庚说,我日,那咋着了?我手上有屎咋的?田明还是说,你洗吧。黄长庚就站起来,一把抓住了田明说的手,说,一起洗,我看能咋的了!你还得给老水羊弄点好吃的哩!田明没办法,只好跟他一起洗了。俩人洗完手,正说着话,田明的儿子银生回来了,一进门就说,妈,咱的羊将了吗?黄长庚本来还想抓住田明的手感受一下的,看见银生回来了,就说,给你将了仨哩。银生问,真的吗?黄长庚说,呆羊圈哩,看看啊。银生果然就去了,一看就兴奋地大叫起来。黄长庚看看,停了一下,说,我走了。田明说,又麻烦你。黄长庚说,没啥,为人民服务嘛。说着,点了一棵烟,慢悠悠地去了。过了两天,田明已经开始织布了,忽然觉得院子里好像有人,想想不会,大天白日的,能会有什么人?就算有人来找什么东西也会跟她打个招呼的。可是,又织了一会儿还是织不下去,就站起来到门口往院子里瞅。田明原本打算随便看一眼,没什么就放心了,就能安安心心的织布了,因而看的时候就没怎么特别用心,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院子里赫然站着黄长庚!这把她吓了一跳。于是招呼道,来了,也不吭一声。黄长庚扭头看了看她,说,没事,我路过,想看看羊羔子啥样了。田明就笑了,好好的呢。还不多亏了你。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黄长庚不乐意了,多亏了你!田明笑起来,说,看看,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品意儿。黄长庚说,你这货,说话不是。又问,你缩到屋里弄啥唻?田明说,还能弄啥?织布呗。黄长庚说,恁麻利啊。黄长庚说着话一直盯着田明。那时候越来越暖和了,田明脱了厚厚的棉衣,换上了薄一些的衣裳。这没什么,大家都这样。可到了田明还是有些不一样,她硕大的奶子就遮不住了,诱人地鼓了起来。田明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看啥?黄长庚说,看你。田明说,我有啥好看的啊。黄长庚说,看看不叫啊?不由叹息,真大!田明知道他在赞叹自己的奶子,就说,想吃妈了?男女这样骂玩以前不是没有过,不过已经快到顶了,女的明显已经占了男的便宜,就不会再骂得那么凶了,等男的再骂两句挽回面子就完了。黄长庚没有回骂,很快地往四下里看了一下,说,吃!不叫吃才是赖人哩!说着往田明跟前凑过来。田明心里有些惊,面上却不以为意,真吃啊?黄长庚说,嗯。田明说,那我就真成了您娘了。黄长庚没说话,一下扑过来。田明赶紧往她织布的偏房里躲。黄长庚没停步,一阵风似的追了过去。偏房不大,放了织布机就更逼仄了。田明没地方去就被他抱住了。黄长庚紧紧地抱着她,说,还跑啊,还跑啊。田明有些怕,嚷嚷说,你弄啥?你弄啥?不过,声音很轻。黄长庚也小声说,你说弄啥就弄啥。说着就把田明的衣裳往上掀,就像一般女人喂孩子那样。黄长庚已经想好了,他这样既能看到田明的奶子,又没有解她的扣子,不算对她图谋不轨,只能算是开玩笑。她自然是会反抗的,那就立马放手,到此为止。可是,事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田明并没反抗,反而一下捂住了眼睛,而他则被田明两只白生生的奶子唬得呆住了。黄长庚的脑子里顿然有了一刹那的空白,随即想也没想就一口把奶头子叼住了,就像叼刘雪的奶头子一样。田明没防备啊了一声就软了。赵海生刚好走到田明家的院子外,听见田明啊的一声就没了声响,走到大门口往院子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就喊,嫂子,嫂子。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赵海生又喊了几声,这才慢慢地走了。
第26节31赵海生今天收获很大,昨天下午下的套子套住了一只野兔,挣扎得腿都断了还是没能逃脱,早上去看的时候又打了一只野鸡,赶个集卖上十块钱是不成问题的。赵海生刚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想了想就往何秀兰家走去。他想要是碰到何秀兰的话就把野鸡或者野兔给她一只,何秀兰要说留他吃饭的话他就留下,搭上茬口以后慢慢就熟络了,再来往就是顺理成章的了。他这样想着很快就到了,远远就看见瞎婆婆坐在大门口晒太阳。赵海生走过去,跟她招呼,婶子,晒暖哩。瞎婆婆应了,问,海生啊。赵海生说,你咋知道是我啊?瞎婆婆笑了,说,我一听就听出来了。赵海生说,你的耳朵真好使。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往院子里扫着,可是连何秀兰的影子没看到,只好回家去了。野鸡!哗,还有野兔!奶奶,你看,海生叔打了野鸡还有野兔!赵海生刚走进家门,石头就嚷嚷起来。石头是他的邻居,才五六岁,赵海生很感谢他娘为自己缝缝补补,有时候打了猎物会送给他家一只,石头吃馋了,也知道了,把他崇敬得不得了,很想跟他一起去打猎,但那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石头失望,赵海生就说,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去。石头就记住了,对他就格外的关注起来。石头奶奶看了,说,嗬,今儿个打的不少嘛。赵海生说,还中。就把死了的野鸡从枪筒上取下来,递过去,说,留着给石头吃吧。石头奶奶赶紧站起来,那可不中,你留着卖钱哩。赵海生说,没事,我这还有野兔哩。石头奶奶说,那好,晌午你来吃饭,我做捞面条,好面的。当地的主食是馍和面条,馍一般是早上和晚上吃,一般午饭才吃面条。面条有两种,一种是拿豆面做的豆面条,一种是拿好面做的好面条。自家平常都是吃拿豆面做的面条,只有来了客人才会做好面条。这就是把赵海生当客了,很尊敬的意思。赵海生就笑笑,说,那我就不做饭了。石头奶奶说,做啥啊,你一个人也怪麻烦的。石头听了嗷嗷地叫起来,嚎,嚎,有鸡肉吃了,有鸡肉吃了!石头奶奶不好意思了,看这孩子馋的。赵海生笑笑回家去了。赵海生刚回到家,姚桃花来了,她家的房子漏水了,想请赵海生帮忙拾掇拾掇。拾掇房子可不是一个人的活儿,有在房上的,有在地上的,有在脚手架上的,得几个人互相配合着才行。赵海生说,中啊,都是谁啊?姚桃花说,就你啊。赵海生说,我自己不中啊,人手不够,你再找几个。姚桃花说,男人都打工去了,我不知道该找谁啊。赵海生看了看她,说,算了,我替你找吧。就去找了黄长庚,黄长庚又找了三两个人,人手就差不多了。姚桃花家的房子是瓦接檐,就是麦草顶子,靠近房檐上的是瓦。瓦顶很少会漏水,草顶子就难说了,时间长了麦草沤坏了,风刮了,鸡挠了,都会漏水。那就得重新扇麦草,就是麦秸莛子。有时候草顶子坏的不多,修的时候照样得好几个人做帮手。和泥、把麦秸莛子铡短、上房顶扇麦草、在脚手架上拿推子推麦草……姚桃花家的房顶子坏的不多,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大半个歇晌就拾掇好了。虽然是几个人帮的忙,姚桃花心里最感激的却是赵海生,真像人家说的那样,只要一句话他能办的就帮你办了。以前没打过交道不大相信,现在信的真真的了。心里就念了赵海生的好。赵海生,真是个好人啊!
第27节32何秀兰回娘家去了。那天虽然她娘托三婶捎话来了,何秀兰还是没顾上,不光是地里忙,家里忙,瞎婆婆真的离不了人的。现在,婆婆不主事几个月了,家里都是何秀兰撑着自然会有一些变化,她更摸不清了,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何秀兰听旁人、也听婆婆讲起过,知道婆婆嫁过来不久,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公公就出去了。那时候出去跟现在打工一样,不同的是现在知道去哪儿,至少知道哪儿可去,那时候不知道,也不敢打听,只是觉得外头一定会比家里好。公公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年有了金旺,婆婆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说天天以泪洗面有点夸张,不过也差不多,慢慢就把眼睛愁瞎了。何秀兰就很怜惜婆婆,对自己说,一定不能再让婆婆受委屈,只有这样才能把以前受的苦补回来。前一天晚上,吃完饭何秀兰特意烧了热水,给婆婆洗脚。山里柴火主贵,一般人家都是不大洗脚的,也都习惯了。何秀兰把热气腾腾的水端到婆婆跟前,说,大娘,烫烫脚吧。婆婆心里觉得有些费折,但不好说出口,就说,你烫吧,我随便洗洗脚就不赖了。何秀兰可没多想,以为婆婆不好意思,说,大娘,你不是叫我当闺女的嘛,咋跟自家闺女客气起来了?婆婆无奈,只好说,你都给我洗好几回了,以后就不用了,我自己能洗的。咱山里人生就的粗皮陋肉,洗不洗的也没啥。何秀兰笑笑说,洗洗舒坦,睡觉也踏实。来,我给你洗,省得烫着了你。婆婆还是不让。何秀兰就说,真要自己洗也等水凉一些,现在还热哩。婆婆没辙了,只好让何秀兰给她洗了。何秀兰给婆婆洗完脚,用婆婆洗剩的水再洗自己的脚。婆婆看不见,还以为是重新换的水,等何秀兰洗完了,说,他嫂子,往后别这样了。何秀兰说,没事,累不着人的。婆婆听何秀兰这样回她,知道何秀兰听岔了,张了张嘴,最后才说,日子长着呢。何秀兰说,没事,我忙过来的。婆婆知道何秀兰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艮了声说,不是,我是说过日子不容易。这回何秀兰听懂了,说,大娘,没事的,不就是柴火吗,没事的时候我会去拾的。婆婆听何秀兰这样说,瘪了瘪嘴,就不说话了。不过,到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婆婆还是在心里说,哎,有个闺女就是好啊!忽然想起来,说,他嫂子,你好大时候没去瞧您娘了吧?何秀兰刚收拾好走进自己的新房,听了心里一惊,难道她娘捎话的事婆婆知道了?就假装随意地问,是啊,咋了?婆婆说,唉,你净伺候我了,赶明儿回去瞧瞧亲家母吧。何秀兰说,没事,她年轻,身体也好,再说还有俺嫂子伺候哩。婆婆说,说哩,您嫂子再好,也不一样的——再咋说你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何秀兰笑了笑,没吭声。婆婆说,听我的,现在也没啥活儿,趁这个空儿,明儿个去吧,去了多住几天。何秀兰说,明儿个再讲吧。婆婆就叹息,哎,你这闺女呀——第二天一早,何秀兰正睡着,被什么声响吵醒了,惺忪着睁眼看看窗外天色还早呢,正要接着睡,忽然觉得不对劲,那声响分明是从灶屋发出来的。何秀兰一下坐了起来,三下两下穿好了衣裳,拉开门一看,可不是?婆婆正做饭呢。何秀兰蓬着头走近灶屋,大娘,你咋可就做饭了?天还不明哩。婆婆说,哦,你起来了啊。何秀兰说,叫你乱醒了。婆婆笑了,说,我想做好饭再叫你哩。何秀兰还没弄明白婆婆到底有什么事,问,咋了?婆婆说,早做饭,你好早吃了瞧瞧亲家母啊。何秀兰有点哭笑不得了,看起来只好去了。吃完早饭,婆婆说,你去吧,路远,得好大时候走呢。何秀兰麻利地洗着碗说,没事。一会儿,何秀兰在灶屋里还没走。婆婆急了,他嫂子,你咋还不走啊?何秀兰说,我给你擀剂子面条子,要不你晌午吃啥啊?婆婆叹息说,你呀,想的可真周到啊。有面,还能饿着我了啊?赶紧收拾收拾去吧。何秀兰应了,还是擀好了面条子,把面条子锅里要放的菜叶子洗好、切好,拾掇到妥当的地方,一一跟婆婆说了。婆婆说,知道了,赶紧去吧。何秀兰换了衣裳刚要走,婆婆又把她叫住了,抖抖索索地从腰里摸出几块钱往何秀兰这边递,说,将就着买点啥吧。何秀兰说,大娘,不用的,俺爹娘都还年轻着哩。婆婆说,那也不中,再咋说你也是出了门子的了,不比呆家应闺女的时候。何秀兰说,没事。俺爹娘不会争教的。婆婆说,咋的,嫌少啊?何秀兰笑了,嗯,是的,少,太少了,没个十万三能叫钱?婆婆呵呵地笑了,横七竖八的皱纹波浪般在脸上荡漾开来。何秀兰说,大娘,那我走了啊。婆婆说,去吧,多住几天,啊。何秀兰怕婆婆过意不去,嘴上就说,好。要把栅栏门掩上,见婆婆走过来,问,还有事吗?婆婆说,没事,送送你。何秀兰笑了,又不是多大时候不回来,送啥啊?你歇吧。掩好门,走了。婆婆还是摸索着出来了,望着何秀兰的背影叹道,这闺女啊!
第29节34一会儿,二财扛着两杆大称、带着两三个人回来了。来人都是何家山村里的,何秀兰赶紧一一跟来人打了招呼,说,瞧,麻烦您了。来人都说,不麻烦。牵回去,好好的喂,用不了几年,您家就该跟二财家一一得劲得雾雾的了。何秀兰笑了,谦虚说,谁知道啊,我还没喂过老母猪哩。来人说,没喂过怕啥?学嘛。何秀兰说,嗯。说了会儿话,二财的老婆子就把绳子、棍子一应用得着的东西准备好了。其中一个人见了说,开始吧。于是,就把老母猪按倒了,在老母猪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拿绳子捆了,用二财扛回来的大称勾了,发一声喊,一杆秤称前面,一杆秤称后面,何秀兰和二财的老婆子每人扶着一杆秤,扶稳秤砣,把两杆秤的秤数一加,老母猪的重量就出来了,钱数自然也出来了,二百一十五块八。二财给来人让了一遍烟,说,是这,大家伙儿都呆这哩,我说一下,总共二百一十五块八,是吧?来人中的一个说,是,二百一十五块八。二财说,秀兰,这,那十五块八我不要了,你给我个整数,二百,就这一两天清帐,咋样?明显又在让着何秀兰。何秀兰不好老占人家的便宜,说,该咋着咋着,钱这一两天我一定给你送来,你䞍放心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我说话算数!来人怕把话说僵了不好看,赶紧打圆场,中,中。秀兰,就二百块钱,就这一两天叫帐给他清了。不是别的,他的事急,不管等。何秀兰说,我知道。今儿歇晌我就回家拿钱去,明儿就叫钱送来了。二财见她说得硬棒,不好意思了,说,秀兰,不是我不容你时候,确实是事儿急了点。何秀兰说,事儿不急你也不卖啊。说得众人都笑了。来人中一个说,就这样定了。何秀兰,你咋弄啊?是就这样装车推回去,还是咋的啊?二财说,你还是先牵回去吧,回去还得喂哩——从这到王菜园还有十好几里路哩,不喂可不中。何秀兰说,好。二财说,你别急,我找绳拴一下,你好牵。就找根一庹多长的绳子拴了老母猪的一只后腿,又找了根树条子递给何秀兰,好了。何秀兰牵了绳子,拿了树条子,跟众人招呼了,牵着老母猪走了。何秀兰牵着老母猪刚走不远,二财追上来了。何秀兰站住了,不解地看着他,二财哥?二财说,我怕你一个人不中,跟你一路,好招呼着点。何秀兰说,没事的。二财说,多会儿他几个还没走,你又走得急。说着从何秀兰手里接过绳子和树条子。何秀兰说,那你跟他几个说话啊。我没事的。二财说,现在都走了。要不,我还出不来。何秀兰说,哎,净麻烦你。二财说,不麻烦。一边赶着老母猪一边跟何秀兰说着喂老母猪的道道儿。何秀兰认真地听着,默默地往心里记着。何秀兰爹终于把老公鸡抓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叫开了,她娘,快叫刀拿出来。何秀兰娘说,抓住了?一扭头看见了,说,还怪铁哩。说着,进灶屋拿刀去了。她爹说,不是说了嘛,还是我吃它,它吃不了我。她娘把刀递过来,说,你试试快不快。她爹接了,把大拇指在刀刃上横着轻轻擦了擦,说,中。找个碗,接鸡血。她娘又去灶屋拿了一只碗出来。她爹把菜刀放在地上,把老公鸡的翅膀挤了挤,用一只手抓着,腾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了老公鸡的脖子,把老公鸡脖子的皮捏得紧紧的,使得老公鸡喘不过气来,直翻白眼,不由地蹬了蹬腿。她爹可不管,只管揪老公鸡脖子里准备下刀地方的毛,看看差不多了,说,公鸡公鸡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说完,拿起菜刀抹了抹,丢下菜刀,捏住老公鸡的尖嘴把刀口对准碗口直直地扯着。老公鸡开始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这会儿才蹬了蹬腿,可一切都已经晚了,血早已顺着脖子哗哗地流到了碗里。过了一会儿,看看血流得差不多了,她爹就把老公鸡随手丢在了地上,看着老公鸡痉挛地抽搐着,问,水烧好没有?她娘在灶屋里说,就快好了。直到这个时候,她爹才像想起什么来,问,哎,秀兰哩?她娘说,可能上二财家看老母猪去了。她爹说,是吗?我还兴的上前头跟她嫂子说话去了哩。不中,我得去看看。烧好水,你叫鸡褪褪、开开,䞍做了。啊。话没说完,人已经到院子外头了。一会儿,她爹就看见何秀兰跟二财赶着猪往这边走过来了,叫,秀兰。何秀兰看见她爹,说,爹,我叫二财哥家的老母猪牵回来了。她爹说,好啊。走过来,从二财手里接绳子和树条子,对二财说,麻烦你了。二财说,叔,看你说的,啥麻烦不麻烦的,又不是人家?她爹说,嗯。你回去忙吧。二财客套说,我再送送呗。她爹说,不用了。二财说,那我回去了。何秀兰说,回吧,放心,钱我马上就给你送来,不会耽误你的。二财应了,回去了。她爹看看二财走远了,问,多少钱啊?何秀兰说,二百。她爹说,二百是不贵,可你哪有钱啊?何秀兰说,先借着。她爹说,那也不中啊,急抓钱,哪恁容易啊?谁家的钱能跟麦秸垛样搁那放着的啊?再说了,现在可跟从前不一样,你跟谁家借钱先得自家有钱,没钱谁敢借给你啊?还不上咋办?人家也怕呀,谁敢借给你?何秀兰叹口气不吭声了。
第30节35她爹看了看她,说,你也别愁,这样吧,马上回去我叫您娘叫家里的钱拿出来看看还差多少,我再替你借点,先叫二财的钱给他。他的钱是急钱,缓不得的。何秀兰看看她爹,点点头,哎。父女俩赶着猪慢慢在村街里走着,有人见了,很羡慕地问她爹,喂老母猪啊?她爹笑笑说,不是我喂,是秀兰喂。羡慕马上就到何秀兰这里,中啊!何秀兰笑笑,还不知道哩。那人就说,中,会中的!这年头喂老母猪可俏瓜哩!她爹笑了,说,哎!老母猪走不快,等赶到家的时候她娘快把饭做好了。听见老母猪哼哼,还以为谁家的猪闯进院子来了,赶紧轰,去,去,去,从灶屋里急步走了出来。她爹把老母猪赶紧猪圈,冲她娘笑笑说,秀兰叫二财家的老母猪牵回来了。她娘很意外说,咦,那咋喂啊?她爹说,咋喂?咋喂不中啊?又不嘴对嘴喂。说的她娘笑起来。她爹说,钱哩?她娘一愣,啥钱?她爹说,猪钱。她娘说,猪娃子不是已经给了钱了吗?她爹压低了声音说,老母猪钱!她娘说,还没给啊?她爹说,说哩,她来恁急,哪会带恁些钱啊?她娘说,缓一天嘛。她爹说,二财的钱不是急嘛。快,叫钱找出来!她娘看了看何秀兰,嘟囔,哎,这闺女啊,寻那样的人家,图个啥?她爹说,都啥时候了,还说那恁啥?叫钱找出来不就妥了?磨磨唧唧的,哪恁些废话啊?自家闺女,又不是人家?她娘就不吭声了,到堂屋找钱去了。何秀兰趴在猪圈旁看着离别了半天又团圆了的老母猪和猪娃子新鲜得活蹦乱跳的,心里本来很高兴的,可她娘的话让她高兴不起来了。她娘的话何秀兰都听见了,可她没法接,也没想到她娘会什么都说出来,就假装着看猪,一直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约摸是她爹从她娘手里拿了钱走了,何秀兰这才转了身,看见她娘从灶屋里出来拍打身上的灰,笑呵呵地招呼,娘,你看看,我叫二财哥家的老母猪牵回来了。她娘说,哦。走过来看了看,说,中,好好喂着吧,等着将几窝猪娃子您就翻开身儿了。何秀兰有点尴尬,只好点头,哎。母女俩正说着话,何秀兰的小侄子来了。小侄子看见何秀兰,说,大姑,来了。何秀兰赶紧把走在路上买的糖块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顺便也给了她娘一块。小侄子两手满满的捧着,就没法吃了。何秀兰从他手里拿了一块,剥开了放进他嘴里,问,甜不甜?小侄子嘴里塞着糖块含混不清地说,甜,又说,大姑,你咋不天天来啊?说得何秀兰跟她娘都笑了。她娘说,洗洗手,等您爹回来咱就吃饭。何秀兰这才像刚想起来似的问,俺爹哩?她娘说,您爹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何秀兰说,哦,那我上前头跟俺嫂子说句话去。她娘说,去吧,她是您嫂子哩,该去。何秀兰就去了。她嫂子正要做饭,看见大姑子,说,咦,他大姑来了!你可好长时候没来了。咋,出了门子就跟娘家不亲了咋的?何秀兰说,哪有啊,这不是来了嘛。她嫂子说,跟你乱着玩哩,可别往心里去啊,要不我生气了,等你挨打了、受气了我可不去给你出气。说完,顾自笑起来。何秀兰说,是的呀,所以来巴结嫂子来了。她嫂子说,这还差不多。姑嫂俩说了会话,她嫂子说,晌午别走了,我现在就做饭。何秀兰说,做啥啊?后头都做好了,我就是来请你过去吃饭的。她嫂子说,哦,那要这,我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吃吧,马上凉了。何秀兰再三再四请,她嫂子终是不肯,何秀兰只好一个人回来了。何秀兰刚进家,他爹已经回来了,看见何秀兰说,老母猪钱已经给二财了。何秀兰说,好,我会还你的!她爹笑了,说,这闺女。好了,赶紧洗洗手吃饭。她娘也说,洗手吃饭吧。饭很快就吃完了。36闺女回娘家不算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何秀兰本来应该跟她娘一起做饭的,可是因为买老母猪没顾上,要是再不刷刷锅、洗洗碗,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当然,闺女在娘面前撒撒娇也没什么,可最起码今天不行,两个多月没来了,来了就这样擎现成未免有点不像话。刷锅、洗碗对何秀兰来说不算什么,很快就洗刷完了。接下来就该喂猪了。何秀兰把刷锅水倒进桶里提到了猪圈旁。她娘看见了,说,等等。去里间挖了一瓢麦麸倒进猪圈里的一个大瓦盆里。老母猪听见何秀兰刷锅的声音就知道快挨着它吃食了,早就迫不及待地呆在瓦盆边嗷嗷叫了,这会儿看见麦麸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何秀兰赶紧把刷锅水倒了进去。小侄子见了,问,大姑,你咋不喂猪娃啊?她娘说,猪娃是咱家的,老母猪可是你大姑家的。说得何秀兰不好意思了。她爹赶紧过来圆场,说,就该先喂老母猪啊,老母猪吃饱了就不跟猪娃子抢食了。小侄子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了,说,哦。又停了一会儿,何秀兰就要走了。她娘说,慌啥?轻易的不来,住几天呗。老母猪我给你喂着,怕啥?何秀兰说,不牵老母猪我也没想住下,俺婆子离不了人哩。她娘知道要说为了老母猪闺女再想来就更难了,不过不好说,就不言语了,只是叹了口气。她爹说,没事,以后有空了再来呗。跟着就往外走。她娘就说,叫您爹送送你吧。何秀兰说,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她爹说,我送送怕啥?何秀兰只好让他送了。出村多远了,何秀兰说,爹,你回吧。她爹说,再送送着哩。又送了多远,何秀兰说,爹,别送了,越送越远的,你回吧。她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何秀兰,说,没多的了,你先拿上吧。何秀兰的眼圈就红了。她爹说,没事的,才成家嘛,都得经过这一阵子,熬过去就好了。这也快,老母猪一喂,要不了多大时候就得劲了。何秀兰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不怕。她爹把钱塞到她手里,说,路上慢着点,老母猪经不起催的。何秀兰说,好。从她爹手里接过绳子和树条子赶着老母猪慢慢地远去了,走出多远回头,看见她爹还在朝这边望着。何秀兰的眼泪就下来了,不由地感叹,俗话说,娘疼儿,不由人,真是一点不假啊!何秀兰赶着老母猪摇摇摆摆地走在山路上。何秀兰由着老母猪的性子,慢慢地赶着。走着走着,天色就渐渐地暗下来了。何秀兰看看到家还有好几里路,急了,不禁使劲抽了老母猪几条子。老母猪受疼不过,哼哼地窜了起来,不过没走多远又慢下来了。何秀兰再抽几条子窜几步,还是会慢下来。这样走不了多远,老母猪就累得口吐白沫,摇摇晃晃的了。何秀兰看着有点怕了,万一把老母猪累趴下走不动了,那就更糟了。可要这样慢条斯理的走,到家什么时候就难说了。何秀兰看看阒无人声的大山,再看看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里不禁暗暗焦急。正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山下有人喊,哎,新媳妇,你上哪儿了?何秀兰朝下一看,赵海生!呀,这可太好了,最低最低自己有伴了!忙说,哎,海生哥,我走亲戚去了。你呢?赵海生说,我上街赶集去了。你咋走恁慢啊?何秀兰说,我牵着老母猪呢。赵海生说,哦,怪不得了。哎,我这有架车。何秀兰仔细看了看,可不是,赵海生真的拉着架车呢。山里路窄,一般人家都是独轮车,既费力也拉不了多少东西,可是别的车走不了,也只能这样。生产队的时候倒是有大车,但那得大牲口拉才行,分了地,一家一户的谁家养得起啊?就废了。这几年,路宽了,就有人从山外弄了架车回来,又轻省,拉的东西又多,用牲口不用牲口都能拉,村里一下就冒出好几辆来。赵海生的意思何秀兰听出来了,就是赶猪走路太慢了,可以把猪放在架车上拉着。何秀兰就说,那就麻烦你了。赵海生说,不麻烦。又走了一阵儿,两条路就汇合了,赵海生把架车放下了,走过来。何秀兰忽然想起来,不中!老母猪不是人,它可不会知道人的好意,根本不会乖乖就范的。那就得来硬的,把它放倒,捆起来装到架车上去。这样一来,单靠他俩肯定不中。赵海生看到何秀兰发愁的样子,还以为她走路累的,随口问,咋了?听何秀兰说了笑了,说,现在咱俩就中。何秀兰听了不解地看着他。赵海生说,你没看走恁远的路老母猪都累成啥样了,随它便也犟不了。说着猛地往前一冲,想抓住老母猪的后腿把老母猪掀翻。岂料,老母猪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突地一蹿,一下从上山的小路滚到下面的大路上去了,好在这时候只是一个小斜坡,老母猪只是摔得熬地叫了一声,并没有受伤。老母猪大概真的累坏了,加上又摔了一下,老实起来。赵海生走过来一下就按倒了,随手把拴在老母猪腿上的绳子三下两下的一系,等何秀兰走过来时他已经把老母猪结结实实地捆好了。何秀兰看着,还是有点发愁,二百多斤,咋往架车上搬得动啊?赵海生看出来了,说,我叫老母猪的头掀起来,你就叫车子推到老母猪身子底下,缓两缓就装上去了。何秀兰就走过来把架车推了过来。按赵海生说的那样做了,果然把老母猪装到架车上去了。赵海生从何秀兰手里接过车把,说,来,我拉。何秀兰说,我拉吧。赵海生说,你看着别叫老母猪掉下去了就中了。把架车襻往肩膀上一搭,拉起架车就走。
第31节37俩人回到王菜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透的了。赵海生把架车放下来,把老母猪慢慢地秃噜到地上,一边解绳子一边问何秀兰,猪圈在哪儿啊?何秀兰说,先拴一夜,明儿再垒吧。赵海生听了,不由扭了头看何秀兰,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但他还是瞅了瞅。这就是说,老母猪是何秀兰自作主张突然牵的,说不定连商量都没顾得上跟她婆子商量哩。金旺娘正在堂屋里坐着,听见院子里传来老母猪的哼哧声,以为谁家的老母猪闯进来了,嘴里轰着,吼,吼,吼!扬着拐棍虚张声势地赶了出来。赵海生说,别吼了。婶子,您媳妇叫老母猪给您牵回来了,您家有猪了。瞎婆婆说,啥?赵海生知道她听清了,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全村那么多户人家只有她家多年来除了鸡什么也没喂过,突然间不吭不哈的就牵个老母猪回来,心里哪会踏实得了?赵海生就笑着又说了一遍。瞎婆婆半是叹息半是应地咦了一声不吭声了。赵海生就问何秀兰,栓哪儿啊?何秀兰看了看,说,就栓树上吧,反正就一夜,凑合着就过去了。赵海生很快就把老母猪拴好了,说,我走了。瞎婆婆说,慌恁紧啊,连口水也没喝呢。何秀兰说,别走了,我这就做饭。赵海生说,不了,不了。我还得叫架车还人家哩。说着,拉着架车走了,走了几步又回来了,说,我明儿个来给您砌猪圈。何秀兰说,哎,又麻烦你。赵海生说,没事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赵海生一走,瞎婆婆就说,他嫂子,这,弄个猪,还是老母猪,咋喂啊?何秀兰说,没事啊,人家都能喂,咱也一样能喂。你就放心吧。瞎婆婆哪里放心得下?只是嘴里不好说。何秀兰问,大娘,你还没吃饭吧?瞎婆婆说,吃了。何秀兰问,啥饭啊?瞎婆婆说,你擀的面条子啊。何秀兰说,那是晌午饭,现在都黑透了。瞎婆婆说,我知道,我兴的你得几天住哩,晌午吃撑了,就没做饭。说完这才顾上问,你咋没住几天啊?何秀兰点了灯,把瞎婆婆搀到灶屋里,洗了手忙着做饭,说了买老母猪的情况,歉意地说,本来想跟你商量的,可是来不及了,就先买下来了。瞎婆婆忧愁地说,好是好,可咱哪有钱给人家啊,金旺出去跟人家借的路费还没还呢。何秀兰说,这个你不用愁,俺爹已经垫上了。瞎婆婆说,那也得还啊。何秀兰说,缓一阵还,没事的。瞎婆婆还是愁眉不展,说,咱这样的家,别说猪,羊也喂不起啊。何秀兰说,再想办法呗,喂上一窝打住底,以后就好了。瞎婆婆没办法,只好由她。吃完饭,要喂猪了,何秀兰突然想起来,拿啥喂啊?猪食一时还好,跟别人家借点麦麸啥的就能先凑合一顿,可是猪食槽呢?这不能再借了吧?一边刷锅一边想,等锅刷好了,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得已只好拿了洗脸盆权作一时之计。老母猪走累了,何秀兰敲着洗脸盆,嘴里换着猪姥姥姥姥,猪姥姥姥姥,半天才哼唧哼唧的爬起来,吃起食来也有一口没一口的。何秀兰看着有点着急,怕老母猪万一有个好歹来。上半盆猪食没吃完,老母猪就卧了。何秀兰一直看着,看老母猪不吃了,卧了,她心里急得什么似的,不过,她也没办法,也怕婆婆着急,就什么也没说。婆婆眼睛不行了,可好像还能看见似的,说,他嫂子,猪没事吧?何秀兰听了赶紧说,没事。婆婆说,我咋听着吃得不欢啊?何秀兰说,可能走累了。婆婆说,可别出啥事啊。何秀兰说,不会的。只好又看了一会儿,这才犹犹豫豫地关了门,就要睡了,又不放心了,悄悄走过来看了看,见老母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轻轻驱赶了一声,老母猪听到动静哼了哼,却懒得动一动。何秀兰这才放心了。夜里,何秀兰做了个梦,梦见她端着一盆猪食去喂猪,老母猪却不见了,到处找都找不着。何秀兰一下吓醒了,赶紧披衣下床打开门,看见院子里一地月光白亮亮的,老母猪白白的躺着还在,只是跟临睡前一样动也不动,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老母猪感觉到有人,哼了哼,还是一动不动。何秀兰看了一会儿,这才回屋睡了。
第32节38第二天,何秀兰正在喂猪,忽然听见田明说,谁家的老母猪啊?何秀兰笑了笑说,夜儿个走亲戚才牵的。田明讶异地看着她,说,中啊!这下就好了,要不了几年,大瓦房就掫起来了。瞎婆婆听见了,说,好歹就照你说的吧。田明说,那还有假啊?婶子,?等着住大堂屋了。正说着话,赵海生进来了,说,夜儿黑了看不清,今儿看还不赖哩。田明看着赵海生问,咋?你夜儿个就见了?赵海生说,嗯。的确,老母猪大概歇过来乏了,再吃食就狼虎多了,一洗脸盆猪食很快就吃完了,还不够,昂着头看着人哼哼着。何秀兰赶紧又去拌了半盆猪食端过来,轻声说,吃吧。田明看了说,猪这东西啊,就是个吃货,还死能吃,它吃一顿,够羊吃半月的了。要不一般人家咋不喂它哩?何秀兰说,没事。田明听了说,跟老母猪还怪亲了,小心,有你咧嘴的时候。何秀兰说,喂不起的时候再说吧。赵海生说,那怕啥,能吃能挣。直到这个时候好像才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说,新媳妇,用洗脸盆喂猪可不中啊,要不了几天就板了。说话不及,老母猪已经把两只前腿插进了洗脸盆,尽管赵海生立马就把老母猪赶开了,可等老母猪把食吃完的时候,还是能看见洗脸盆的盆底已经被老母猪踩迸了好几块瓷,露出了黑黑的铁皮,十分难看。赵海生看了看洗脸盆,说,这不是长法,猪食槽得用石头的,最起码得是水泥的。田明说,你光说的铁,这一会儿你叫她上哪儿弄石槽、水泥槽啊?赵海生说,这一会儿是不中了,不过得赶紧想办法啊,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嘛,现在不急,以后还是赖不掉。田明说,那你说咋弄啊?现在买去?说着就看何秀兰。山里到处是石头,走路都嫌碍事的,可一用石头做点啥就值钱了,比如碌碡、石磨、捞石、石磙啥的,石槽做起来费工,就更值钱了。何秀兰拿不出这些钱来,就说,先凑合着吧,等金旺回来再说。赵海生说,金旺啥时候回来啊?何秀兰说,不知道。赵海生说,那就没法等了。要不这样吧,今儿个石头别打了,我先替你打个石槽吧。田明听了直拍手,哎,你这还像个人。赵海生说,这话是咋说的啊。田明说,就这样说的。赵海生说,从哪个嘴里说的啊?田明就捶了赵海生一捶头子说,你个丈儿,你还有几个嘴咋的啊?歇晌,赵海生就把猪食槽打好送来了。何秀兰看了很感激,说,恁快啊。多少钱?赵海生说,啥钱不钱的,我说要钱了吗?何秀兰更感激了,说,这,哎,别走了,我做饭去。随手把一个凳子塞给了他。赵海生说,管饭啊?何秀兰说,别走了,没好有歹,你回家也不用再施腾了。赵海生说,你管饭的时候呆后头哩。何秀兰一愣,看着他直眨眼。赵海生说,明儿还不打石头砌猪圈啊?何秀兰就笑了,哎,那光落个管你饭了。赵海生说,今儿就算了,我走了。何秀兰追过来,一把拉住了赵海生的衣裳,赵海生的脸腾地红了,好在已经傍晚了,看不见。赵海生说,松手,叫人看见。何秀兰说,那你吃完饭再走。赵海生想了一下,说,好。赵海生果然说到做到,隔天一大早就拉着架车来了,先跟何秀兰买了两车生石灰溏上,然后就进山打石头去了。田明吃完饭也来了。姚桃花听说了,虽说跟何秀兰不亲,可到底娘家是一个庄的,再说还是她做的媒,就更近了一层,那就有了扯连,不来帮忙是说不过去的,也就来帮忙了。何秀兰和田明、姚桃花一起把赵海生打好的石头往家里拉。这样一转眼好几天就过去了。39赵海生每天擦黑时从山里回来都会拐过来看看,约摸约摸。这天,赵海生再次拐过来看了,说,石头差不多了。明儿个就赶紧开始砌吧。看了看老母猪,说,耽时的拴着可不是办法。田明说,那是啊,要不要你弄啥啊?杀吃啊?赵海生不愿意了,说,你才是猪哩。说着,一指躺在地上的两排奶子肆无忌惮地枝杈着的老母猪,喏,跟它一样。田明不愿意了,说,你才跟它一样哩。赵海生说,光说,你看谁是双排扣吔。那时候天已经开始暖和了,又加上一直没闲着干活,田明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一对奶子就明目张胆地鼓突着,奶头子更是当仁不让。姚桃花听了忍不住笑,可又不敢笑,毕竟她是长辈,长辈就得有个长辈的样子。田明轰地就笑了,笑岔了气儿,叫,新媳妇,给我捶捶。末了,还不饶,说,好,你不是双排扣,跟它不一样。妥了,赶明儿它要是打圈子就找你了。当地把老母猪发情叫做打圈子。赵海生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吱唔着说,你这货不是,哎。当地男人女人之间骂玩是很经常的事,而且一骂都是一套一套的,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要是骂不过人家了又不想丢面子就用对方的原话回骂对方,或者叹息着骂,你这货。嘴里的意思是说对方不是东西,心里已经承认骂不过人家了。对方也知趣,一般到此就收住了。田明听赵海生这样骂了,知道他服输了,也就不再骂了。第二天一早,赵海生又来了,让何秀兰指定地方,就开始放线、清地基、下跟脚了。吃完早饭的时候,田明也来了。姚桃花没来,不过无所谓,现在不是掏大力的时候,多一人少一人都没啥的。三个人慢慢地干着,都不怎么说话,就很沉闷。田明耐不住了,又想不起来从哪里开始,半天问赵海生,夜儿个跟你说的事想的咋样了?赵海生一愣,啥事啊?田明说,老母猪打圈子的事儿。赵海生就骂,老母猪打圈子该找你,你有经验嘛。田明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金旺不在家,老母猪打圈子了得麻烦你牵着去。看你想哪去了?赵海生一下不好意思了,说,哦,这个,没事,没事,包给我了。田明知道他会这样说,话还不停,一直说了下去,咋着?你想跟狼猪争生意啊?能得你!你要有那本事才不是你哩,还得得劲了,还能挣钱,过一个老母猪五块,过一个老母猪五块,还不发死你啊?赵海生这才听出来,田明是转着弯的骂他,接不上来了,想了一下说,给你试试。作势要抱田明。田明赶紧躲开了。没想到却撞在一个人身上。田明没防备吓了一跳,一抬头,却见是黄长庚。黄长庚站着没动,不紧不慢地说,咋了?田明镇定下来,说,我兴的是谁哩,村长啊,该关心关心群众了。黄长庚看着越砌越高的猪圈,说,哦,金旺家也喂起猪了,一扭头,看见老母猪,说,哟,还是老母猪哩!中啊,这新媳妇就是不简单啊,一来,啥都有了。说得几个人都笑了。猪圈不大,一天就砌好了。这样忙了好几天,何秀兰家终于有了一个跟别人家一点也不差的猪圈,甚至有些人家根本就没有哩。猪圈砌起来就没事了,干活的人要是再呆下去就有蹭饭的嫌疑,那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何秀兰慌忙进灶屋做饭去了,一边说,帮我叫猪赶猪圈里去。赵海生应了,就和田明一起把老母猪赶进了猪圈。看着老母猪很新鲜地在猪圈里到处寻摸着,田明说,好好看看吧,从这往后这就是你的窝了,?吃了,?喝了,?睡了,?将了。赵海生说,放心吧,它会跟你学着的。田明说,那要是跟你样,早就送到屠宰场了,说不定都叫人家吃了屙出来上粪了。一边把拳头举了起来。赵海生一边躲一边说,你就是我从地里撮回来的。田明的拳头就落下来了。赵海生嘻嘻哈哈着一溜烟地跑走了。何秀兰听见动静,赶紧走出来,叫,海生哥,你咋走了?我正做饭哩。田明站在大门口看着赵海生远去的背影说,他还想吃饭啊?先吃我几捶再说吧。何秀兰笑笑说,嫂子,你帮我一下。说着走过来。田明一看就知道何秀兰是要去把赵海生追回来的,就说,他花婶,别做了,我也不在这吃,又不是外人。说着要走。慌得何秀兰赶紧把她拦住了,那不行!田明说,你看你。这是弄啥啊,又没有外人?瞎婆婆也从灶屋里走出来,说,别走了,金花家娘,俺这家吃不好,你就将就一下吧。累了几天了,不吃顿饭,别说他嫂子了,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见瞎婆婆这样说了,田明只好说,好吧,大娘,你要是这样说,以后赶上饭时我就来吃。瞎婆婆说,这就对了嘛。田明就洗洗手进灶屋做饭去了。何秀兰这才向赵海生家走去。
第33节40忙了几天都是掏力的活,赵海生真的累坏了,回到家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条上,摸出烟来点上出神地看着什么地方慢慢地吸了起来,袅袅青烟一丝一缕地从烟头上细细地升起来,使他不得不眯上了眼。他这样吸了几口,忽然听见有动静,下意识地一扭头看见何秀兰慢慢地走了进来。累坏了吧?何秀兰看着他说。没事,这点活儿,算个啥啊?赵海生赶紧站起来。说不累是假的,多重的活儿啊!哎,多亏了你,要不是我都不知道该咋办哩。何秀兰感慨地说。没啥,都在一个庄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帮个忙,应该的。赵海生看了何秀兰一眼,赶紧吸了一口烟,再说了,谁家没有作难的时候啊?何秀兰感慨了半天,蓦地愣过神来,说,看看,叫正事忘了,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啊。走!累了一天的,哪有再回来摆治着做饭的道理啊?赵海生说,不了,在哪吃还不都是咱的饭啊?何秀兰说,那不中,我都做好了,要是没人吃那成啥了?赵海生说,田明不是在的嘛。何秀兰说,她是她,你是你。快走!嫂子还等着哩。赵海生还是不肯,说,好了,赶紧回去忙吧,再说我也不去!要是去,我还回来弄啥?何秀兰说,那不中,今儿个这饭你要不吃,我心里能会过意得去吗?赵海生说,没事,时候长着哩。往后说不定啥时候我该使着你了。何秀兰说,那没事啊,有啥事说一声。可今儿个这饭你说啥不能抹光了!看赵海生真是不去,沉了脸,不去我可生气了?赵海生说,别,别,你叫我好好歇歇吧。说完才知道说漏嘴了,忙说,我不想来回跑了。何秀兰没了办法,只好伸手去拉赵海生。赵海生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慌慌乱乱地说,好了,好了,你松手,你松手,我去,我去还不中吗?何秀兰本来是心急,看到赵海生的慌乱,忽然明白了,忙松了手,说,你看,非叫拉着不中。走!赵海生老实透了,说,好。跟着何秀兰走了两步,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于是说,你先头里走。何秀兰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赵海生说,我换件衣裳,我换件衣裳就去。何秀兰不好再摽他,只得说,那你快点啊,俺可都呆家等着你哩,你要不到俺就不开饭!赵海生说,我这快,等你叫饭端上桌我就到了。何秀兰听了逗他说,哦,你是想擎现成啊。赵海生笑了,说,赶紧回去吧。何秀兰说,你快点啊。这才回家去了。赵海生到底还是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去吃饭了,不管咋说,那都是何秀兰亲手做的饭啊!41地里的草起来了,山沟里这里那里到处都绿绿的、嫩嫩的。看着都叫人喜欢得不得了。田明原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在家里织布,外面什么样根本连想也不去想的,直到一口气把布织完,帮何秀兰家拉石头才算走到了村子外头,看了又鲜又嫩的草,就叹,这要是叫羊牵来吃,羊该喜欢死了!看见一回说一回,说得赵海生忍不住了,看你说的,就跟你是羊样。田明说,我不是羊就不能知道羊的心思了咋的?就跟我不是你,我一样知道你看见大闺女心里头照样喜欢得不得了。赵海生没想到田明会这样说,下意识地看了何秀兰一眼,半天才说,你这货,我说羊哩,你咋胡扯八连啊。田明说,看看,叫我说中了吧。咋样?明儿我给你说一个吧。赵海生一下就呆住了,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自己的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喜欢何秀兰还喜欢不喜欢别的女人。田明接着说了,格洼的魏宝乾家闺女。格洼是离王菜园七八里的一个庄子,赵海生是知道的,那庄确实有姓魏的人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叫魏宝乾或是魏保谦的人。赵海生可不是胎毛没褪屁事不懂的毛头小子,他知道的多了,啥魏宝乾、魏保乾、魏保谦啊,说白了就是喂饱牵!啥东西喂饱牵啊?牲口!那就是在骂他呢。他没恼,也没生气,好像也不打算还嘴,一本正经地问,您表妹吗?田明没想到他会这样拐弯抹角的还嘴,一下反应不过来,但还是被赵海生的聪明逗得喷儿一声笑了,笑了半天才止住,回他,您表妹!您表妹!您表妹!为了增加真实性和说服力,还假作认真地说,你还怪聪明哩,一猜可就猜着了,是不是你早就看上您表妹了?不过,因为用了赵海生的原词,反击就一点力量都没有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半天,末了,田明看着青鲜鲜的草还是说,哎,要是叫羊看见了一定喜欢死了!一等何秀兰家的猪圈砌完就把羊牵了出来。其实不用牵的,有老水羊领着,七八头羊兴高采烈地就往山上去了。田明看着头都不抬、大口小口只顾吃草的羊说,吃吧,吃吧,都是您的,多吃点,长快点!有时候也会替羊着急,傻羊,那一片草多好啊,不去吃!就把羊往那片草赶过去。羊却不干,还是津津有味地回过来吃原来的草。田明就急得直跺脚,傻羊哦,傻羊哦!真是傻羊哦,傻透了!时间长了就没了兴致,就不去管它了,反正只要好好的吃就中了,就像人家说的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不是瞎操心吗?一不操羊的心就没事了,大山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就很寂寥。田明停了停实在无聊得很,就拿出鞋底子纳了起来。叮铃铃,叮铃铃。响起一阵洋车子的铃声。田明抬头一看,黄长庚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手里推着的洋车子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明光。田明笑了,招呼道,开会去了。黄长庚不说话,还是把洋车子的铃摁得山响,叮铃铃,叮铃铃。田明往四下看看,没看到什么人,压低了声音骂,打,打,打个球啊,可谝你有个洋车子了是吧?黄长庚又摁了摁车铃才把车子扎了,向她走过来。田明想起来小时候的一句顺口溜,骑洋车,带响铃,我不劳动你吃熊。黄长庚走近了,笑着说,净睁着眼说瞎话。田明一时没弄明白黄长庚的意思,呆呆地看着他。黄长庚说,谁吃熊啊?好好想想。田明不好意思了,嘴还犟,你吃熊。黄长庚就歪了头问,你有熊吗?你要有,我就吃。田明吞儿地一声笑了。黄长庚走到她跟前站住了,一伸手就抓住了她鼓鼓的奶子,被她一下打掉了,弄啥啊?黄长庚说,想你了。田明说,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啥人?黄长庚听了,沉了脸,说,那中。转身要走。田明愣过神来,问,你弄啥去啊?黄长庚说,回家吃锅里去。田明就骂,啥球人啊。黄长庚没应她,扬长而去了。田明不觉从坐着的大石头上站起来看着他越来越远地消失了,忽然觉得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带去了一样空空的,看了半天,颓然地瘫坐下来,痴痴了想了半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夜里,田明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合不上眼。一会儿脑子里是顾家旺,一会儿脑子里是黄长庚,后来黄长庚就在她脑子里住下来把顾家旺挤走了。黄长庚在她脑子里时间一长,田明就能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点点滴滴地搬持了,站那多高躺那多长,手指头上几个簸箕几个斗都一清二楚的。咂摸一下,就咂摸出旋儿来。猛一看是一样的人,细看了还是不一样。顾家旺该干啥就干啥,直截了当,不带拐弯抹角的,也不带拖泥带水的。黄长庚就没那么清汤利水了,慢慢的,不急不躁的,一点一滴的,熬得人都急了,他还没事一样呢。等你急得不得了,他才好像漫不经心无可奈何的动起来。就好像他给了你多大恩惠似,你得感恩戴德的。人和人到底还是不一样,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可这一点点你没有就什么都没有了。怪不得人家能当村长呢。田明一有了这个发现越发觉得黄长庚好了,神一样高大起来,把她的脑子占满了,脑子占满还不够,又占到心里来了,把心占满了还不够,又把肠肠肚肚的占满了,四肢百骸占满了,连手指盖脚趾盖都占满了,连头发丝头发棵都占满了……我的个娘哎,你到底是个啥人啊?你快来吧,叫我看看你吧,叫我闻闻你吧,叫我拜拜你吧,好人!可是,黄长庚没来。田明不知怎的弄出声响来,把睡在另头的闺女金花惊醒了,叫,娘,你咋了?叫了两声田明才反应过来,哦,没事,做了个梦。闺女不吭声了,沉沉地睡了。田明看看身边的儿子银生,知道黄长庚是没法来的,就叹了口气,掖了掖被角,好一会儿才睡了。
第34节42估摸着是天快明的时候了,田明蹬了蹬睡在脚头的闺女叫,金花,起来上学了,又晃了晃身边的儿子,银生,起来上学了。然后点了灯,屋子里顿时亮起来。金花还睡着,一动不动的没一点动静。田明就又蹬了蹬她,再晃了晃银生,快点起来了,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哩。这倒是,从家里到刘家屯的学校要走七八里路哩,晚了就迟到了。金花、银生还是推推弄弄哼拉不叽的不想起来。田明就说,起来吧,等星期天了再好好的睡,想睡到啥时候就睡到啥时候。金花和银生无奈,只好抠抠唆唆地起来了。金花和银生一走,村里差不多上学的孩子也都该走了,不是金花和银生多有号召力,而是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的,时辰都一样,一个起来就会叫上别的孩子的,大家一起走路上好有个照应。这在全村是人人皆知的。那么,黄长庚也是知道的。田明想黄长庚就该来了。然而,黄长庚还是没来。过了几天,田明沉不住了,赶在快吃午饭的时候去了黄长庚家。刘雪正在灶屋里撅着屁股擀面条,看见田明例行公事地招呼道,婶子。看起来她已经习惯了村人的你来我往。田明说,哦,我来看看有俺家的信没有。送信员不会把每一家的信都送到门的,就都送到村长家,剩下的就是村长送或者村人自己上门拿了,多少年来都是这样,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刘雪就说,哦,他呆堂屋哩,叫他给你看看有你家的信没有。田明说,好。刘雪就冲堂屋招呼,咱婶子来了。转过头对田明说,婶子,你去吧。我做饭了。田明说,你忙吧。就往堂屋去了。黄长庚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吸烟,看见她来,笑笑。田明走过去照准黄长庚的身上拧了一下,拧得黄长庚直吸溜嘴。田明却没事一般,村长,有俺家的信没有?黄长庚抬手想揪她硕大的奶子,被田明躲过了,就瞪了她一眼,揉着身子说,我看看。田明冲他笑着,小声说,歇晌我等你。黄长庚拿过条几上的一摞子信装模作样地挨个儿看了,说,没有。再等等吧。田明说,哦,那就再等等吧。又瞥了瞥黄长庚。黄长庚想刮一下她的鼻子,这当儿又有人来了,才算了。田明跟刘雪打了招呼,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歇晌,田明就在家等了。等了一阵不见黄长庚来,再等一阵还不见黄长庚来,田明就有些急了。她晌午只去山里薅了点草,羊在圈里已经饿得咩咩地叫了。田明无奈就把过冬事预备的干草往羊圈里撒了些。羊有滋没味地吃着,不时地抬头看看,很是奇怪。田明没事可干,闲得无聊,不由走到门口朝黄长庚家的方向望。姚桃花走过来看见了,招呼道,望啥唻?田明冷不丁地吓了一跳,赶紧说,没望啥。你弄啥去啊?姚桃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跟您借点东西。田明就说,捡有的说。姚桃花说,您应该有。田明说,啥?姚桃花说,落子。田明说,还真有。你织布啊?说着就往院里走。姚桃花跟进来,说,是啊。趁着春上没啥事,织好就能用了。田明说,是哩,是哩。进屋给她找了落子。姚桃花拿了落子却不走,说,晌午我看你上长庚家去了,是不是金花家爸给你寄钱了?田明说,哪有啊,他才出去几天啊?我就是去看看有信没有。姚桃花说,哦。田明看姚桃花还没有走的意思,问,你还有事吗?这话就有催人的意思了。姚桃花说,没有了。说完,却还是不走。田明就急得鸡毛狗不是的。姚桃花说,你有事吗?田明想说没事,又怕她拉自己帮忙,平时帮谁个忙没什么,也不是一回两回的帮谁的忙了,可现在不行!田明就说,我得放羊哩。姚桃花说,哦,那我帮你赶出来吧,正好顺路。田明就有点不耐烦,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先走吧。姚桃花却说,没事的。那架势非要替她赶羊不可。田明急了,说,我还有点事哩,晚一会儿才去。姚桃花听了,这才说,哦,那我就先走了。田明说,赶紧忙你的去吧。看着终于把姚桃花打发走了,田明这才吁了一口气,接着盼起黄长庚来。黄长庚到底还是来了,是半歇晌来的。田明看见黄长庚冲他笑了一下,就往院里走,走到堂屋门口回头却没见黄长庚跟进来,想了一下,又走出来,看黄长庚已经走过去了,那就是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田明气坏了,又一想也许是逗她呢,看看没人,就喊,村长!喊了两声,黄长庚扭过头来,把嘴上的烟拿下来,有事吗?田明说,你来看看俺家的羊,咋的了。黄长庚走回来。走到门口,田明悄声骂,你个丈儿,说好的我等你,你咋忘了?黄长庚说,今儿不中啊。田明说,咋了?黄长庚说,多会儿都给刘雪交了公粮了,现在没有了。田明就恨得牙痒,跺了一下脚。黄长庚说,那天你不干……田明不理他,一把把他拉进了屋,说,我看看!黄长庚说,看啥?田明一伸手就往黄长庚裆里摸。黄长庚说,想吸烟啊?田明说,烟哩?黄长庚晃晃手里的烟说,嗯。田明还没松手,半天说,就烟把子,吸球啊吸?黄长庚刮了一下田明的奶子。田明忽然揽住黄长庚的头猛地往胸脯上摁。黄长庚呜咽了一声,还是把田明的衣裳扒开了。
第35节43田明回手把门关上了。黄长庚想抱起田明,可田明太重了,只能半抱半拖的把田明摁到了床上,很快就把烟给田明插上了。黄长庚叫起来,你可要了我的命了!你可要了我的命了!田明呻吟道,我不要你的命,你要了我的命吧!啊,要了我的命吧!末了,田明得意地捶了一下黄长庚的背,说,你不是说交公粮了吗?黄长庚没办法,只好说,是交公粮了,不过不合格,再交一回。田明呵呵地笑起来。不喂老母猪不觉得什么,喂了才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能喂得起的,主要是吃食,喂羊、喂牛都没有这么费折。牛羊都吃草,而山里有的是草,只要把牛啊羊啊的往山里一放,一边看着点就行了,最多就是冬天或者下了雨没法再往山里放,把预备的干草铡碎了拌点饲料就行了。猪就不一样了,顿顿都得饲料,一顿两大瓢,一天就是六大瓢。日子一久,饲料缸子就见底了。何秀兰看看再看看还是没办法,不得已只好再去娘家借了,连粮食带钱都借。粮食拉回来到刘家屯的打面房里打,喂完了就拿钱去十五里外的镇上籴。她一个人拉不动那么多,就一回少买点,多买几回就是了。婆婆早就担心这事,现在看看媳妇作难,想说两句的,想想也没啥好说的,媳妇也是一番好心,等到何秀兰借粮食借钱的时候,嘴就吸溜的不住声了,啧啧的,就劝何秀兰把老母猪卖了。何秀兰说,没事,大娘,难就这一时,过了就好了。婆婆看她坚决,也只好由她。一天,何秀兰刚从外面回来,听见猪圈里老母猪哼哼的不安分,有些奇怪,就走过看。以往老母猪吃完就卧倒了,不到下次吃食是不起来的。人们骂人懒的时候总会说,懒得跟猪样。何秀兰一下子有了很深的认识,猪真是个懒家伙啊!不过,何秀兰也听说过,猪越懒越好,吃到肚里的食没耗费,都长肉了。可她喂的是老母猪不是膘猪,长肉不长肉都无所谓。当然,猪懒了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不会施腾事。猪这东西要是胡闹起来也是不得了的,一张长嘴巴拱拱这拱拱那,把吃的食都浪费了不说,也能把猪圈拱塌掉的。要是跑出来那就更不得了了。老母猪一反常态,不是像平常那样懒洋洋地卧着,而是站着这里拱几下那里拱几下,拱也拱得三心二意的,好像中了什么魔障似的。何秀兰以为老母猪病了,仔细看看又不大像。想了想,就去了田明家。田明听了说,要是羊我一看就知道了,猪就不好说了,俺没喂过老母猪,我也弄不清啊。一边说一边还是来了。田明到猪圈边把老母猪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搬持了一会儿,吞儿地笑了。何秀兰知道没事了,但还是不解,问,咋了?嫂子。这话问得有毛病,好像在问田明怎么了一样。田明没计较,只顾笑,半天说,你呀,咳,连这都不知道啊。何秀兰一愣,看着她。田明说,打圈子了。你看那水门。何秀兰这才去打量老母猪的水门,红红的肿胀着,鼻涕样的黏条子长长地垂挂下来。何秀兰看了,问,那咋弄?田明说,还能咋弄?跟圈子呗。何秀兰又是一愣,咋跟啊?田明笑坏了,哈哈的,半天说,牵狼猪跟前啊,狼猪一过,过几个月就将猪娃子了。何秀兰听了脸腾地红了。这就难了,她虽说结了婚,可还没生过孩子,跟大闺女也差不了多少——退一步说,就算是有了孩子,也还是难为情,毕竟这不是雅观的事,让一个女人家去办,就太那个了。可不办又不中!田明说,我给你叫赵海生去。何秀兰一想,可不是?他最合适了。田明去了,一会儿田明没来,赵海生来了。何秀兰说,海生哥,你看,光麻烦你。赵海生说,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说着话走到猪圈旁看了看老母猪,说,嗯,是打圈子哩。我上刘家屯叫李老二去。刘家屯的李老二喂了一头狼猪,方圆十里八里都知道的,谁家的母猪打圈子了跟他说一声,他马上就会牵着狼猪跟来。当然,自己牵着母猪上李老二家也一样。跟一回圈子五块钱,跟不上不要钱。所以,有时候骂玩大家也会把李老二搬出来,急了不是啊?叫李老二给你过一家伙就好了。对方就会反击,你咋恁想李老二啊?是不是李老二给你过得劲了?这好像把李老二也骂上了,不过没谁去管骂上没骂上李老二的。赵海生走了几步就停下了。何秀兰见了问,咋了?赵海生说,我看这吧,反正是跑一趟,不胜我叫老母猪牵过去。这话其实说的不对,因为牵老母猪过去来回很远也很麻烦,叫李老二来就省事多了。赵海生是怕何秀兰难堪才这样说的。何秀兰想都没想,说,中啊。赵海生就命令说,你找根绳。何秀兰就把当初把老母猪赶回来时拴的那根绳找了出来。赵海生接了,跳进猪圈里把老母猪拴了,这才把猪圈的栅栏门打开了,往外驱赶老母猪。何秀兰赶紧给他找了根小棍子。赵海生接了,赶着老母猪出去了。看着赵海生赶着老母猪慢慢地往外走,一直站在大门口的何秀兰忽然想起来,赶紧叫,海生哥——赵海生已经走了好远了,回过头来问,还有啥事啊?何秀兰说,钱!赵海生说,没事,我这有。何秀兰说,那哪中啊?你等一下,我给你拿去。赵海生说,没事。何秀兰看着越走越远的赵海生,只好说,那你先垫着,等你回来我再还你。赵海生笑笑,走了。何秀兰看着赵海生赶着老母猪一拐弯不见了,这才转过身来,不由吓了一跳,不知道婆婆什么时候出来了,赫然站在她背后!何秀兰说,大娘,老母猪打圈子了,海生哥牵着老母猪跟圈子去了。婆婆似叹似应地哎了一声,转过身拿着棍子探着路。何秀兰忙把凳子递给她,她接了,默默地坐了,这才说,难为你了,他嫂子。何秀兰听着怪不入耳的,知道婆婆多心了,叹了口气。
第36节44歇晌,赵海生赶着老母猪回来了。黄长庚骑着车子走在他后面,招呼道,咦,你啥时候买猪了?赵海生说,不是我的,李金旺家的。黄长庚说,哦,跟圈子去了?赵海生说,嗯。黄长庚说,弄舒坦了吧?赵海生笑着骂起来,娘哎,别没大没小的。黄长庚板起脸说,咋的,我说的不对吗?叫人家弄了,还得给人家钱,你说你有多贱?赵海生笑得更响了,却不会回骂他,只好骂,娘哎。黄长庚看赵海生拙嘴笨舌的越发觉得有趣,你可别半路上自己弄了,叫钱腾下来啊?刚才勉强还能说是骂猪的,现在直接骂上赵海生了,赵海生再软塌塌的回应就太没面子了,仗着自己比黄长庚长一辈,骂道,弄您娘管腾钱吗?叫您娘弄舒坦了,您娘还倒贴钱给我哩。因为不一姓,口头上可以不承认赵海生是长辈,可大理上说人家还是长辈,可以和自己的爹娘称兄道弟,自己却不能跟人家的爹娘称兄道弟,否则就大理不下,太无法无天了。不过,赵海生一这样倚老卖老就说明自己骂得够厉害的,让对方着急了。所以,黄长庚心里还是挺滋淰的,没法回骂,只能埋怨,你看你这货,咋恁不识乱哩?假作生气地说,不搭你个赖人腔了。脚下一使劲,车子就滑出多远去,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再过一阵子,一个月前还满地青鲜鲜的大麦小麦,被南风吹了那么几吹,现在都变得黄攘攘的了,空气里都是即将成熟的麦子的清香味儿。要是揪几穗麦穗子放在手里一揉,再轻轻一吹,把糠皮吹跑,留在手心里的就是半青半黄有青有黄的麦仁子,往嘴里一捂,就能吃了。这时候的麦仁子青的一定还是水仁,弄破了会流出一股白白的奶一样的水子,甜丝丝的,黄的就不是水仁了,是还没煞身的麦仁,黄澄澄、鼓油油的,剥开了,里头满满的都是透明的肉,吃起来不但筋,还会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儿。也有的人家会很破费地去地里割上些麦头,拿回家在簸箕里、簸箩里揉了,再把麦仁放到磨上磨,磨就会碾出一根又一根绣花针一样的条条来,有个专门的名字叫碾转。碾转上锅一蒸,调点蒜汁、放点香油,又香又筋,好吃极了!不过,这样的时候没有几天,麦仁一煞身,里头透明的肉就变成粉了,那就不能做碾转了。再过几天,等麦仁干透了就开镰了。庄稼人谁都知道快要收麦了,该准备准备了,于是草帽、镰刀、磨镰石、叉子、扫帚、捋耙、木锨、骡子筐、塑料布……一股脑儿地往家里搬。草帽有平顶的,看起来像有身份的人戴的礼帽样的,那是用麦秸编的,白亮亮的,很好看;也有尖顶的,像个倒过来的陀螺似的;还有也是尖顶的,但有个漫坡,像铙钹似的。后两样都是秫秸或者竹子的篾条编的,样子不大好看但很结实,稍许爱惜点可以戴两年,不像平顶的草帽一年就坏掉了。叉子有两种,一种是木叉,是用专门用来做叉子的桑树做的,因为来的不易,就很贵,另一种的薄铁皮加工的,很便宜。扫帚没什么好挑的,一律是竹子做的,又大又重,是麦场上才用得着的。木锨确实是木板做的,因为不像铁锨有刃子,所以铲不坏场,又很轻便。捋耙是木头的,在一根胳臂那么长、胳臂那么粗的方木上按上八个一拃长的木齿,用来把浮在麦堆上的麦秧子划拉走。骡子筐和所有用来干活的筐一样是荆条编的,和别的干活的筐不一样的是筐只有脸盆那么深,筐系子也不是从筐这沿到筐那沿的一条,而是在筐系子中间到筐沿又加了半条筐系子,是专门用来碾场时接牲口粪的。塑料布则是用来盖麦秧子防雨的。镰刀的样式也很多,有铁匠铺打的半张菜刀一样的,很笨重,但很锋利;也有机器加工的,连把子都是机器加工的,镰刀头又细又长,半月似的,看着就很厉害;还有一种也是机器加工的,但很轻巧的,把子很短,刀头不像铁匠铺打的那样短,也不像半月形的那样长,刃子不是平的,而是开了齿的。为了有所区分,就把铁匠铺打的镰叫老镰,半月形的镰叫机器镰,开了齿的叫锯齿镰。老镰和机器镰都要磨,只有锯齿镰不用磨,拿起来就能用,又轻巧,又方便,很受欢迎。可惜,第一年大家对机器加工的镰还不大熟识,买的时候犹犹疑疑的,等用了,知道了确实比老镰好使,第二年就专拣了机器镰和锯齿镰买,再用时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经用的。和第一年的比对了才发现不是镰不经用,而是第二年的镰比第一年的镰质量差了很多。就感叹,现在的东西啊,唉——以后再买什么就多了个心眼。别人家都在买麦场的用具,何秀兰家也不例外,而且还要添一遍,就是但凡麦场上用得着的都要买,因为李金旺家原来的用具实在没法再凑合下去了。这就难了,因为喂老母猪,何秀兰已经跟娘家借了不少钱了,再借已是不可能了。可麦场的用具是必须添的,而且就在眼下。当然,何秀兰可以跟村里人家借,但她初来乍到很多人还不熟,也没有多少来往,借钱就不大好张口。正为难着,赵海生问,新媳妇,人家都买东西,你咋不急啊?何秀兰不好说没钱,就说,没事,收麦还得几天哩。过了几天,看何秀兰还没动静,赵海生存不住气了,又问,咋回事啊?金旺捎回来钱了吗?何秀兰说,快了吧。赵海生就嘟囔,这个金旺,收麦哩,人不回来,钱也不回来,是咋回事啊?说,先从我这儿拿点钱吧,耽误不得呀!把五十块钱递给了何秀兰。何秀兰把钱接了,眼圈也红了。赵海生说,赶紧买吧。走了两步又回来了,我看你也走不开,要不我替你买吧。何秀兰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哎呀,这,这不好吧。赵海生说,有啥不好的?只要你放心我,我就包了。你?等着使了。何秀兰就把五十块钱又递给了赵海生。赵海生接了钱就赶集去了,晌午果然把草帽、镰刀、磨镰石、叉子、扫帚、捋耙、木锨等一应麦场上用得着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第37节44歇晌,赵海生赶着老母猪回来了。黄长庚骑着车子走在他后面,招呼道,咦,你啥时候买猪了?赵海生说,不是我的,李金旺家的。黄长庚说,哦,跟圈子去了?赵海生说,嗯。黄长庚说,弄舒坦了吧?赵海生笑着骂起来,娘哎,别没大没小的。黄长庚板起脸说,咋的,我说的不对吗?叫人家弄了,还得给人家钱,你说你有多贱?赵海生笑得更响了,却不会回骂他,只好骂,娘哎。黄长庚看赵海生拙嘴笨舌的越发觉得有趣,你可别半路上自己弄了,叫钱腾下来啊?刚才勉强还能说是骂猪的,现在直接骂上赵海生了,赵海生再软塌塌的回应就太没面子了,仗着自己比黄长庚长一辈,骂道,弄您娘管腾钱吗?叫您娘弄舒坦了,您娘还倒贴钱给我哩。因为不一姓,口头上可以不承认赵海生是长辈,可大理上说人家还是长辈,可以和自己的爹娘称兄道弟,自己却不能跟人家的爹娘称兄道弟,否则就大理不下,太无法无天了。不过,赵海生一这样倚老卖老就说明自己骂得够厉害的,让对方着急了。所以,黄长庚心里还是挺滋淰的,没法回骂,只能埋怨,你看你这货,咋恁不识乱哩?假作生气地说,不搭你个赖人腔了。脚下一使劲,车子就滑出多远去,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再过一阵子,一个月前还满地青鲜鲜的大麦小麦,被南风吹了那么几吹,现在都变得黄攘攘的了,空气里都是即将成熟的麦子的清香味儿。要是揪几穗麦穗子放在手里一揉,再轻轻一吹,把糠皮吹跑,留在手心里的就是半青半黄有青有黄的麦仁子,往嘴里一捂,就能吃了。这时候的麦仁子青的一定还是水仁,弄破了会流出一股白白的奶一样的水子,甜丝丝的,黄的就不是水仁了,是还没煞身的麦仁,黄澄澄、鼓油油的,剥开了,里头满满的都是透明的肉,吃起来不但筋,还会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儿。也有的人家会很破费地去地里割上些麦头,拿回家在簸箕里、簸箩里揉了,再把麦仁放到磨上磨,磨就会碾出一根又一根绣花针一样的条条来,有个专门的名字叫碾转。碾转上锅一蒸,调点蒜汁、放点香油,又香又筋,好吃极了!不过,这样的时候没有几天,麦仁一煞身,里头透明的肉就变成粉了,那就不能做碾转了。再过几天,等麦仁干透了就开镰了。庄稼人谁都知道快要收麦了,该准备准备了,于是草帽、镰刀、磨镰石、叉子、扫帚、捋耙、木锨、骡子筐、塑料布……一股脑儿地往家里搬。草帽有平顶的,看起来像有身份的人戴的礼帽样的,那是用麦秸编的,白亮亮的,很好看;也有尖顶的,像个倒过来的陀螺似的;还有也是尖顶的,但有个漫坡,像铙钹似的。后两样都是秫秸或者竹子的篾条编的,样子不大好看但很结实,稍许爱惜点可以戴两年,不像平顶的草帽一年就坏掉了。叉子有两种,一种是木叉,是用专门用来做叉子的桑树做的,因为来的不易,就很贵,另一种的薄铁皮加工的,很便宜。扫帚没什么好挑的,一律是竹子做的,又大又重,是麦场上才用得着的。木锨确实是木板做的,因为不像铁锨有刃子,所以铲不坏场,又很轻便。捋耙是木头的,在一根胳臂那么长、胳臂那么粗的方木上按上八个一拃长的木齿,用来把浮在麦堆上的麦秧子划拉走。骡子筐和所有用来干活的筐一样是荆条编的,和别的干活的筐不一样的是筐只有脸盆那么深,筐系子也不是从筐这沿到筐那沿的一条,而是在筐系子中间到筐沿又加了半条筐系子,是专门用来碾场时接牲口粪的。塑料布则是用来盖麦秧子防雨的。镰刀的样式也很多,有铁匠铺打的半张菜刀一样的,很笨重,但很锋利;也有机器加工的,连把子都是机器加工的,镰刀头又细又长,半月似的,看着就很厉害;还有一种也是机器加工的,但很轻巧的,把子很短,刀头不像铁匠铺打的那样短,也不像半月形的那样长,刃子不是平的,而是开了齿的。为了有所区分,就把铁匠铺打的镰叫老镰,半月形的镰叫机器镰,开了齿的叫锯齿镰。老镰和机器镰都要磨,只有锯齿镰不用磨,拿起来就能用,又轻巧,又方便,很受欢迎。可惜,第一年大家对机器加工的镰还不大熟识,买的时候犹犹疑疑的,等用了,知道了确实比老镰好使,第二年就专拣了机器镰和锯齿镰买,再用时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经用的。和第一年的比对了才发现不是镰不经用,而是第二年的镰比第一年的镰质量差了很多。就感叹,现在的东西啊,唉——以后再买什么就多了个心眼。别人家都在买麦场的用具,何秀兰家也不例外,而且还要添一遍,就是但凡麦场上用得着的都要买,因为李金旺家原来的用具实在没法再凑合下去了。这就难了,因为喂老母猪,何秀兰已经跟娘家借了不少钱了,再借已是不可能了。可麦场的用具是必须添的,而且就在眼下。当然,何秀兰可以跟村里人家借,但她初来乍到很多人还不熟,也没有多少来往,借钱就不大好张口。正为难着,赵海生问,新媳妇,人家都买东西,你咋不急啊?何秀兰不好说没钱,就说,没事,收麦还得几天哩。过了几天,看何秀兰还没动静,赵海生存不住气了,又问,咋回事啊?金旺捎回来钱了吗?何秀兰说,快了吧。赵海生就嘟囔,这个金旺,收麦哩,人不回来,钱也不回来,是咋回事啊?说,先从我这儿拿点钱吧,耽误不得呀!把五十块钱递给了何秀兰。何秀兰把钱接了,眼圈也红了。赵海生说,赶紧买吧。走了两步又回来了,我看你也走不开,要不我替你买吧。何秀兰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哎呀,这,这不好吧。赵海生说,有啥不好的?只要你放心我,我就包了。你?等着使了。何秀兰就把五十块钱又递给了赵海生。赵海生接了钱就赶集去了,晌午果然把草帽、镰刀、磨镰石、叉子、扫帚、捋耙、木锨等一应麦场上用得着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第38节45麦熟的很快的,有道是蚕老一时,麦熟一晌。麦熟催人,平时不怎么下地的人都反过来不怎么在家了。于是,地里热闹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的。大麦到底是大麦,毫不客气地先熟了,村人也就毫不客气地先收大麦了。以往收大麦都跟收小麦一样拿镰割的,现在却改了,连根拔了。连根拔比用镰割费劲多了,一小片地得一家人吭哧吭哧地拔上一晌午。要是碰上不懂的人就会笑话村人笨,懂的人反倒要夸村人勤谨。咋回事?拔完大麦,接下来就让你茅塞顿开了。大麦拔完了,还要找一个角落垛起来,把这片地收拾得平平整整的,挑水泼了,拿去年的麦糠撒了,再拉起石磙碾了,场就造好了。这时候你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村人要造场,又不忍地闲着,才种了早熟的大麦!的确是这样的。也有的人家种的不是大麦,而是油菜。那也是不差的,油菜和大麦几乎是脚跟脚熟的。大麦不是给人吃的,是喂牲口的饲料。没喂牲口的人家就种油菜,可以卖钱,也可以榨油吃。场造好才是开始,接下来就是最紧张、最忙碌、最累人的割麦了。割麦站着不行,麦秧子没那么高,再说要割的不是麦梢子,而是麦根子。蹲着也不行,一是割得慢,二是长时间的蹲着腿就会被挤得发胀发酸,路都走不上来了。那就只好弯着腰,也是最适合的姿势,可是时间长了一样难受,会累得直不起腰来。你要以为单是累就大错特错了,还有热。毒花花的太阳几乎要把人晒裂了,烤爆了,烫化了,你还只能忍着,趁着热的好时候赶紧割,赶紧割。热得这么难受还是好时候?对!早上或是晚上割麦当然可以,可那时候会有潮气,麦秧子受了潮就会皮,割起来费劲多了。大太阳一晒,潮气没有了,麦秧子晒得焦蹦蹦的,镰刀一碰就断了,省力。就这么些吗?不,还有呢,麦锈,黑黑的,不碰它就老老实实地在麦根子里呆着,一碰就惹着了,直往人的脸上扑、往人的鼻孔里钻,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成大花脸了。这还是轻的,还有麦芒,刺得人痒痒的,汗水一浸,又疼起来,不是霍霍的疼,是星星点点若有若无丝丝穰穰无休无止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使劲干活,让干活占住痒、占住疼,那就觉不到痒、觉不到疼了。可是会累,累了撑不住了那痒、那疼就又来了……麦秧子割下来了还没完,得捆,不然咋弄下山去啊?捆完了就得挑了,一捆一捆的往山下挑,那就得一趟一趟山下山上的来回跑,不过,比起割麦已经得劲到天上去了,仅是单纯的累,不再痒、不再疼了。麦秧子弄到场里就要打麦了。打麦有两种打法。一种是把麦秧子摊在造好的场里,套上牲口拉起石磙、捞石碾。等把麦秧子碾得差不多了拿起叉子翻一下,再碾,这样两三遍就可以起场了,把碾好的麦秧子垛起来,把碾下来的麦糠、麦籽拢成一堆,迎风扬了,麦糠和麦籽就分开了。另一种是摔,就是把成捆成捆的麦秧子捋得顺顺溜溜的,携起来把麦头往石磙上摔,当然把捞石凳在板凳上也一样,目的都是为了不把腰弯得那么厉害。这两种打法谁都能看出来前一种比后一种清闲、省心,可是很多人家还是不得不用后一种打法,因为没牲口。麦秧子打了以后叫法也不一样了,碾的叫麦秸,摔的叫麦莛或者麦秆莛子;用法也不一样,麦秸是为了喂牲口,麦莛则可以苫房子。何秀兰家没有牲口,自然只能摔麦。何秀兰没嫁来的时候,活儿全是李金旺的,割麦、捆麦、挑麦、摔麦……他娘地里、场里都帮不上忙,最多做做饭、洗洗衣裳。现在李金旺不在家,活儿就全落到何秀兰一个人身上了。虽说在娘家何秀兰也是这样干,可那是一大家子干,热热闹闹的,还有,干家里不干地里,干地里不干家里,不知不觉麦季子就过完了。现在,尽管家里洗衣、做饭瞎婆婆能摸索着干,可毕竟添了老母猪,何秀兰就不大放心,事实上瞎婆婆也喂不了,家里、地里都要操心、都要忙,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一停下来浑身就七零八落的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割麦时痒、疼,捆麦时酸,挑麦时累,摔麦时沉、胀……单是收麦倒还罢了,今天累了明天干,可以缓一下,就像俗话说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可是不行,跟脚就得种秋庄稼,棒子、秫秫、芝麻、大豆、红薯……有道是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何秀兰没办法,只能两头顶着星星干。即使这样也还是比人家落后一大截。何秀兰急得火着,可也无可奈何。婆婆心疼媳妇也只能心疼,一遍遍地骂李金旺,狗日的,一去几个月,家不要了,娘不要了,媳妇也不要了……何秀兰说,说不定活儿紧,人家不叫回来哩。婆婆说,活儿再紧还能有收麦当紧啊?出去挣钱的为了啥啊?还不是为了家?现在家都不要了,再挣钱、挣恁些钱还有啥用啊?说着说着哭起来。慌得何秀兰又是哄又是劝的。就在何秀兰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赵海生来了。赵海生一个人干一个的活儿,又年轻力壮的,根本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就场光地净了。看何秀兰天天累得摇摇晃晃的病痨一样,忙不迭地赶来了。何秀兰自然感激不尽。有人帮忙自然是要管饭的。婆婆对赵海生也热情起来,不光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还买了几盒烟,一听见赵海生的动静就乖呀娃呀的招呼,好像赵海生还是三岁孩子一般,弄得赵海生怪不好意思的。赵海生以前收麦没给李金旺家帮过忙,这样跟着新媳妇何秀兰来来去去的,村人就很稀罕,趁何秀兰不在的时候打趣他,咋样?目光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暧昧。赵海生不好生气,想了想说,咋样啥?再咋说都是一个庄里住着的,谁家没用着人的时候啊?帮个忙有啥啊?村人当然不信,不过赵海生一向规规矩矩的,过了几天就没人说什么了。有赵海生帮忙,麦就收得快多了,不几天就跟赵海生家一样场光地净了。再过几天,下了一场透雨,把秋庄稼安置到地里,人就闲了。
第39节46收麦前何秀兰打了二十个鸡娃子,正巧有一只母鸡牢窝,一天到晚的卧在几个老母鸡嬎的蛋上不下来,何秀兰随它牢了几天,正要把鸡娃子悄悄放过去让它错认为是自己孵出的鸡娃子,好一心一意地带着。这样,人就省心了。不料,老母鸡突然间就不牢窝了。何秀兰没奈何,只得自己多操心点,早上放出去,晚上点点数再收回来。鸡娃子慢慢长大了,何秀兰家的二十个鸡娃子却只剩七八个了。当初打鸡娃子的时候心里就有准备的,知道要是都能成是再好不过了,也知道是不大可能的,现在只剩七八个了,虽是比起心里最初预想的少了,但七八个要是都能长大成个也算不错的,加上原来的四个老母鸡,就有十二个了,也是很可观的一群。所以,何秀兰每天照样很精心地侍弄。这天一大早,何秀兰刚把鸡窝打开,放出在鸡窝里呆了一夜的老母鸡和鸡娃子,撒了些棒子给鸡们吃。现在的鸡很奇怪,也会挑三拣四的,什么庄稼下来不吃什么食儿,麦季子不吃麦,秋季子不吃棒子、豆子、谷子……怕它们饿着,人们只好迁就着,麦季子喂秋庄稼,秋季子喂麦子。乘鸡们不抬头地啄食着,何秀兰一个个的数着,一,二,三……何秀兰不数老母鸡,一是因为少,一搭眼就清楚了,二是老母鸡都识窝,不会乱去别人家,因而她只数鸡娃子。鸡娃子已经从刚打回来时毛毛绒绒的小家伙变成了小母鸡、小公鸡了。小母鸡没什么,饿了就找食吃,吃饱了就闭目养神。小公鸡就不那么老实了,当仁不让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打鸣,可惜鸣打得很不好,气短、嘶哑、干涩,很怕小母鸡们笑话,刚一打完就警告似的叨一下这个的头,啄一下那个的背,看它们都百依百顺的这才趾高气扬心安理得地找食或者休息去了。何秀兰把鸡娃子挨个儿数了一遍,一只不多一只不少,八个,放了心,正要洗脸的时候忽然听见猪圈里老母猪哼哧哼哧的不对劲,忙过去看。老母猪的肚子很大,很夸张地往下坠着,使得一排排奶头子都在地上拖着。此时的老母猪很奇怪,发现主人来了也不是像平时那样朝主人昂着头哼哼地要食吃,似乎想拱一下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了几下,又四下看看,想卧又不敢卧。何秀兰很讶异,知道这几天老母猪该将了,就特意留意了老母猪的水门,红通通的肿胀得厉害,还有一丝的黏条子垂挂着。何秀兰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赶紧跑进屋叫,大娘,大娘,老母猪快将了!婆婆正要起床,听了说,哦,是吗?那咋弄?咱家没喂过老母猪,我也不知道啊。何秀兰这才醒悟过来是自己急昏头了,想了一下说,那我叫嫂子来看看。赶紧向田明家急走过去,甚而小跑起来。何秀兰快到田明家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从田明家走出来,那人走得很快,三步两步转过拐角就不见了。因为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还是把何秀兰吓了一跳。难道是小偷?何秀兰立刻就摇起头来,根本不可能。哪会有这么笨的小偷啊,黑更半夜的不偷,天亮了才下手,那不是找死吗?再说,就算是个笨小偷,贼不空手的道理应该是懂得,哪有两手空空就溜走的啊?据说贼到一户人家要是没有得手就得随便偷点什么,要不以后就会屡屡得不了手的。何秀兰没见过真正的小偷,但见过遭了小偷的人家,丢了大件东西的是真正被偷的,丢了小件东西的就是贼顺手牵羊的不空手。这就证实传说是真的。何秀兰后来又想也许是自己太急看错了,再想想不会啊。那时候天热,夜里也不凉快,家里更闷,还有蚊子不时地叮咬,男人和大些的孩子就会拉张席睡到打麦场上或者捡路边干净的地方去睡。上半夜热睡不着,下半夜好容易睡了不到半清早是睡不过来的。要是睡在路边就得早起,睡到打麦场晚点是没关系的。打麦场都在村外,小孩子没有自家的大人跟着一般不大敢去,生怕万一夜里下雨了,自己急切间跑错了方向,更怕万一睡着了,像大人说的那样被谁抱走卖到很远的地方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一般都睡在路边。时候还早,除了睡在路边的孩子,村街里是不怎么有人的,再说,那么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怎么会看花眼呢?
第40节47何秀兰走近田明家看见栅栏门半开着,知道刚才确实是有一个人从这里溜走了,心里咯噔一下。何秀兰没有声张,走进院子就叫,嫂子,嫂子。一会儿,田明应着睡眼惺忪地开了堂屋门,问,谁呀?何秀兰说,我。田明打了个哈欠,看清了,说,哦,他花婶啊,恁早有啥事啊?何秀兰说,俺家的老母猪要将猪娃子了,我没经教过,不懂得,你快去看看吧!田明说,好。跟着何秀兰往外就走。俩人很快就到了何秀兰家。婆婆正在猪圈边站着,听见动静说,您嫂子来了吗?田明说,来了。大娘,放心吧。走近猪圈时,老母猪正躺在地上已经将出一个猪娃子了。田明见了,立刻跳了进去。何秀兰也慌了,问,咋弄啊?田明说,别慌,没事的,猪比人扛事。田明蹲在老母猪屁股后头,用手托着猪娃子等它慢慢地将出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把猪娃子身上粘糊糊的东西慢慢地抹干净,再把猪娃子放在老母猪的奶头上。刚刚将出来几分钟的猪娃子还闭着眼蜷伏着,一碰到奶头子顿然精神起来,眼睛虽还没睁开,嘴却急不可耐地胡乱寻找起来,挨着老母猪软软的奶房子越发地急慌了。然而越是急慌越是找不到奶头子,找着找着离奶头子更远了。田明看了就笑说,看急的,跟狗不得过河样。就抓住猪娃子把它的嘴按到老母猪的奶头子上,不到猪娃子噙住奶头子不放手。猪娃子终于噙住奶头子,再也不肯松嘴了,也立时安静下来。随着猪娃子越将越多,老母猪的肚子下也热闹起来。何秀兰看着,心里甜丝丝的,半天迷瞪过来,问,还咋弄啊?田明也迷瞪过来,头也不回地说,给老母猪炖点食,要好的,表奶!何秀兰说,好。立刻准备去了。这次的猪食何秀兰没像过去那样先烫了再拿刷锅水冲得不稀不稠的才倒给猪吃,而是全都放锅里煮了,还加了许多大豆。等猪食煮好了,这才挖出来倒进桶里冷着。趁这功夫又到猪圈去看。田明还蹲在那里等着,等了半天没再见有什么动静,说,可能将完了。数了数,十一只。不少!何秀兰和婆婆都笑了。何秀兰问,现在喂老母猪吗?田明站起来说,等一会儿,叫猪娃子吃会儿奶。何秀兰把猪圈的栅栏打开,让田明走出来,给田明打了一盆水让她洗手。田明一边洗着手一边说,好好的喂,过不多长时间就管卖了,到时候䞍等着数钱了。何秀兰又笑起来,不由往猪圈里探了探。婆婆也笑了笑,没说话。又过了一阵子,老母猪哼唧起来。田明听了说,管喂了。何秀兰就把冷好的猪食掂出来倒进了猪食槽里。老母猪忽地站起来,撇开猪娃子走到食槽前吃起来,大概觉得不错,马上就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这会儿猪娃子吃了奶,眼睛睁开了,可是忽然间嘴里的奶头子不见了,一下傻了,愣头愣脑地看着。有的猪娃子就走动起来,摇摇晃晃的,一会儿就稳当了。有的猪娃子就慢慢地凑到了老母猪跟前,可能还没吃够,闻着奶腥味慢慢地叼住了老母猪的奶头子。老母猪正在吃食,受到骚扰哼了哼,转到一边去了。一会儿猪娃子又跟过来,老母猪就再转到另一边去。这样转了几次,猪食就吃完了,老母猪这才又卧倒在地安安然地让猪娃子吃奶了。猪娃子长得很快,过不几天单靠吃奶已经不行了,何秀兰就煮了棒子面、麦麸、豆子面,还放了一点盐,等猪食放得温乎了才端出来倒进猪食盆里。猪娃子们却不知道,一个个呆头呆脑的不往跟前凑。何秀兰就下手逮住一个猪娃子放到食盆边,谁料一松手猪娃子又跑了,只好再逮一只把它的嘴使劲按到食盆的猪食里。猪娃子受到惊吓,立时张慌失措,四个蹄子乱蹬。这会儿也有别的猪娃子好奇,蹭蹭磨磨地凑过来,东闻闻西嗅嗅,终于有一只猪娃子不知深浅地把嘴伸进了食盆,蹭了一下,一会儿又蹭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样子。别的猪娃子闲得无聊,也跟着蹭过来。也就在这时,老母猪闻到了香味儿,呼一下站起来径直奔了过来,慌得何秀兰赶紧把老母猪赶开了。本来蹭过来的猪娃子们受到惊吓,哄地跑开了。猪娃子到底忘性大,一会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磨磨蹭蹭、推三阻四、打滚撒泼……
第41节48到底还是挨到了食盆前,就有猪娃子不知好歹地往食盆里拱,一下碰到猪食没防备吓了一跳,看看没什么危险才又拱了一下,细细地品了一口,大约感觉不错,又吃了一口。别的猪娃子受到感染,也不知深浅地围过来。食盆前顿时热闹起来,一个个把头伸进食盆里围成一圈,纤细的小尾巴还不时地摆上一摆,好像一朵巨大的粉红的花儿,活泼泼地开放了。何秀兰看到这里才放下心来,不觉说,傻猪,才知道好吃啊。这时,一只猪娃子还在老母猪那里蹭奶吃,不知道是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像话,还是刚才想吃猪食没到嘴反挨了打,老母猪有点烦,伸出长长的嘴一使劲把它拱起来扔到一边去了。这只猪娃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母猪毫不客气的这样教训了一顿,一定觉得很没面子,吭都没吭一声就翻了个身爬起来了,稳了稳神,看到它的兄弟姐妹居然那么优雅,一边吃食还一边摆出花儿的造型,顿时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过来,一下子就把花儿冲得七扭八歪不像样子了。有的猪娃子不跟它计较,有的就不客气了,相互拱了几下,大约看别的猪娃子吃得正香,才想起正事来,赶紧过去吃食了。等那只发飙的猪娃子迷瞪过来的时候,食盆子已经空了。不管怎么说,老母猪那点奶已经不能做主食了,猪娃子们需要主人给它们加餐了。刚开始喂,何秀兰总是觉得猪娃子吃得少,恨不得一个猪娃子吃上一大盆才好。慢慢的她就发现,猪娃子也挺能吃的,一袋子麦麸、一袋子棒子面要不了几天就没了。棒子面还好,到茓子里把棒子挖起拉到打面坊就是了,麦麸就不行了。麦麸是小麦打面剩下的皮儿,里头的好面都是给人吃的,因为小麦不多,好面就很精贵,每次打面就会多打几遍,剩下的麦麸就没多少油水了,这还是其次,因为打的遍数多,麦麸就很少,远远跟不上猪娃子和老母猪的胃口。何秀兰只好赶集买麦麸了。前些年化肥还没怎么用,装粮食什么的用的都是织的棉布,那种布袋又细又长,搬起来不大方便。现在化肥用开了,化肥袋子就顺便装东西了,又方便又不用花钱,布袋就越用越少,终于没有了。何秀兰赶集带的就是化肥袋子,当地管这种袋子叫鱼鳞袋子。鱼鳞袋子有两种颜色,白色和黄色,可是因为上面会印上很多字,这些字的颜色也不一样,那些鱼鳞袋子就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以后,赶集买麦麸就很经常了,来来往往的不断续。晴天干路的还好,碰上阴雨天照样得去,只是一脚水一脚泥的又湿又滑不大好走,那个辛苦就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逢到下雨天,何秀兰一个人就不大敢去,可不去又不行,十几张嘴等着呢。何秀兰想叫上田明跟她一起去,想想田明也是一个女人家,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就叫了赵海生。婆婆没说什么。何秀兰跟她招呼,大娘,俺走了。婆婆这才说,路上小心点。然后咬着牙骂,死老天爷哦——何秀兰忙完家里,还要忙地里,锄草、施肥,哪一样都拖延不得,稍一愣神地里的草就起来把庄稼糊住了,要么就是庄稼没劲跟不上趟了。何秀兰两眼一睁就开始忙活,直到深更半夜才能睡,唯一的安慰就是看着猪娃子一天天长大,慢慢就要变成钱了,心理想着、盘算着,还很高兴的。
第42节49何秀兰原本打算等猪娃子满月了再出栏的,可饲料缸快要见底了,已经借了好多钱了,再借就不好张口了,就把猪娃子出栏了。早就有人打听猪娃子啥时候出栏了,一得了信儿蜂拥而来,没出村就被抢光了。田明说,咦,瞧瞧多吃香。黄长庚也说,不错嘛,是条致富的门路。猪娃子卖光了,钱却没完全到手,有的人家要等到男人打工回来才能还上。何秀兰答应了。何秀兰仔细算了算,这一窝猪娃子赚了二百多块钱,还是划得来的。心里立刻甜丝丝的,以往的辛劳一下子一扫而光了。手里有了钱,何秀兰立刻把借的账全还了,就差娘家的老母猪钱了。她娘说,不急,等下一窝有钱了再还。何秀兰看手里还剩点钱,就赶集给婆婆截了几尺布做了件新褂子。村里别的老婆婆看到了,摸着婆婆的新褂子说,您媳妇给你做的吧?婆婆说,是啊。那老婆婆就夸起来,瞧瞧,您媳妇多跟你亲啊!婆婆立刻笑了,空洞的双眼似乎都在闪着亮……50时候已是深秋了。棒子、秫秫、芝麻、棉花……一干长了一夏天的秋庄稼早就收完了,站在村前南山的山头上搭眼一看,原来密密麻麻长满庄稼的地里突然间变得开阔起来,取而代之的都是黄黄的地,刚刚翻过,种上了来年的庄稼。过去,来年的庄稼有好几样,大麦、小麦、豌豆、兰花豆、油菜、扁豆……到了来年二三月间地里就很热闹,兰花豆白白的花开了,豌豆白的、粉的、蓝的、紫红的花开了,油菜金黄金黄的花开了,扁豆白的、黄的花开了……招引得蝴蝶、蜜蜂还有别的不知名的小虫子嗡嗡地跳着舞飞来了。现在简单多了,只有大麦、小麦和油菜。大麦是没人吃的,都是做牲口饲料的,随便种些就够了;打麦是要造场的,场要在麦秧子撂倒前就要造好,不然会耽误事的,造场当然要用地,那地闲着就可惜了,种别的显然来不及,就种了比别的庄稼都熟得早的油菜,还能榨油吃,真是一举多得。这样以来,地里大片大片的都是小麦了。现在,小麦刚刚钻出土冒出芽,远远地看去一溜儿一溜儿淡淡的绿,近了就看不大清了。这时候,地里是没有什么活计的,就不大有人,谁要是去的话也无非是看看自家的麦苗出得齐不齐,长势怎么样。既然是看那就不用带什么东西,空着两手晃晃悠悠溜溜达达优哉游哉的就中了。看麦苗不是什么当紧的事儿,什么时候去都中,就算不去也没谁说你,自家的事自家说了算,爱去不去,因而人去的就稀稀疏疏的,很多时候是根本见不到人的。要是偶然碰上谁了,大家彼此也都知道干什么来的,就点点头,说一下谁家的什么麦种出的苗齐、好看,估计来年收成会不赖,记着来年打下来新麦就把麦种换过来。说过了,各自去了,就算要换麦种日子还早,是不会放在心里的。因而,来了,去了,都没谁当回事。可是,姚桃花在地里晃悠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就被人当回事了。姚桃花吸引大家的是她与众不同地?着一只条子筐。条子筐是用荆条编的,个头比较大,能盛不少东西,一般说来?条子筐不是薅草就是拾柴。现在场光地净薅草肯定不行了,那就只有拾柴,从她手里还拿着抓钩也能确定这一点。抓钩不像平常的那么大,而是小得多,只有巴掌那么大,出大力是不行的,那就只能干些巧妙活儿,像锛落生什么的,当然拾柴火也不错。虽是在山里,柴火还是不多的。现在包产到户,差不多能长棵子的山全都分到每一家每一户了,自然能种的都种了庄稼、蔬菜,那就没有了树棵子什么的柴草生长的地方了。柴火不够烧,就得到处拾。姚桃花的确是拾柴的,顺便看看她家的麦苗。柴火家家都要拾,天天都会有人拾,按说地里就没有多少柴火可拾了。其实不然。地里的柴火多的是,就看你拾不拾了,秫疙瘩、豆根茬、芝麻茬、棉花茬……原本埋在地里的,种麦犁地的时候都翻出来了,尽管拾就是了,谁拾到篮子里算谁的,哪怕就在自家地里,被别人拾了自家也是无话可说的。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河边、沟坎碰到树根呢,那就拿个锹啊、锨啊、镢头啊什么的把它挖出来弄回家就是了。姚桃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庄稼地里拾。
第43节51她先去看了看自家的麦苗,跟别人家没啥不一样,没啥好担心的,就?着筐安心拾柴火了。姚桃花一块地一块地的走着,两眼紧紧地盯着,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这让她很打食,不多久就拾了小半筐,也让她很辛苦,很多时候看到一丝根须扯出来还是一丝根须,白高兴了一场,白弯了一次腰。姚桃花看看拾了小半筐,一直?着有点沉,再看看一大块地才拾了没多大地方就已经拾了这么多,觉得在这一块地里也能拾满一筐,不用跑很远的路,就找了个好记又隐蔽些的地方把小半筐柴火倒在了那里,再接着拾了下去。到傍晚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姚桃花知道该回家了,就去收她的柴火。这一小堆,那一小堆,慢慢地收,收着收着就多了,筐里就堆起来,使劲塞了塞,还是盛不下,用脚踩了踩还是盛不下。姚桃花很想把盛不下的柴火等第二天再来?,又有点担心第二天说不定被谁看见就撮都别人筐里去了,那她就白拾了。姚桃花正为难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远远地招呼,嫂子吗?姚桃花看不清那人是谁,但知道人家是跟她打招呼的,因为这时候地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囫囵着应,哎!那人问,天快黑了,你咋还不回家啊?姚桃花不好说自己的难处,怕人家说她谝摆,也怕人家说她贪馕,就随口说,这就走。又随口问,你弄啥去了?那人说,没弄啥。走近了,姚桃花才看清,那人是赵海生。姚桃花松了一口气,是你啊。打着啥没有?赵海生说,没。随便转转。要走,忽然看见姚桃花塞得结结实实的柴火筐,很是吃惊,拾恁些啊??动?不动啊?没见姚桃花回话就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看了还是吃惊,说,拾恁些啊?盛不下了吧?姚桃花这才说,没想到这筐恁不能盛。赵海生呵呵地笑了,说,你要再多拾点才不能盛哩。赵海生过来把脚在筐里使劲踩了踩,到底是男人,一下就踩下去了,再把地上的柴火放进去再踩,最后所有的柴火都塞进了筐里,直到筐系子都塞得实实的,似乎一根针都塞不进了。姚桃花笑了,说,还是你铁!赵海生笑了,说,我可没本事拾恁些柴火。看着筐说,?是没法?了。姚桃花接口说,我背着。赵海生听姚桃花这样说,看了看姚桃花不高的个头,说,你背动了吗?姚桃花说,没事,柴火轻。姚桃花说的没错,柴火的确很轻,可她忘了,这些柴火是从地里扒出来的,前阵子刚下过雨,地皮干了,可土里还湿乎乎的,这些埋在土里的柴火自然也是湿乎乎的,就很重,何况又这样塞得瓷实实的呢?姚桃花蹲下去,把系在筐系子上的绳子拽出来,绳子本身就是为方便筐塞满了背起来得力预备的,她把绳子在小抓钩的把儿上缠了缠以防滑脱,再把小抓钩把儿放在肩膀上,两手紧紧地扳着,用力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脸一下子红了。赵海生笑起来,说,我就说嘛,恁些柴火沉着哩。多会儿我踩的时候就知道轻不了,你还不信。好了,还是我替你背吧。姚桃花说,不用,你递给我就中了。姚桃花的意思是她背着柴火筐站不起来,让赵海生把柴火递到她肩膀上,这样她就能背着回去了。赵海生看看她说,那试试吧,不中了我再替你。说着,抓起柴火筐递到姚桃花肩膀上。姚桃花慢慢搁磨着,觉得小抓钩把在肩膀上、柴火筐在背上都搁磨得劲了,说,好,松手吧。赵海生说,好,我松手了啊。不料赵海生刚一松手,姚桃花的身子就打起晃来。赵海生赶紧抓住了柴火筐说,还是我背吧。另一手接了姚桃花手里的小抓钩把儿一用劲儿就背了起来。姚桃花不好意思了,但也不能不说话,想想,只好说,你真有劲。赵海生说,肯定比你有劲,男人嘛。俩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慢慢往村里走去。虽在一个庄里住着,平时没啥来往,俩人就没多少话,可是春上的时候姚桃花冒冒失失的找了赵海生拾掇房子,对赵海生就熟识起来,心里感激他,就对他亲了几分。现在,又是赵海生帮她,心里越发觉得赵海生亲了。姚桃花一觉得赵海生好,话就多了,什么都想跟他说了,俩人就说得很热闹。慢慢就到了姚桃花家。赵海生说,去开门吧。姚桃花意犹未尽,经赵海生提醒才发觉是到家了,不由说,咋可就到家了?赵海生说,那你还想去哪儿啊?姚桃花笑笑,开了门。赵海生就背着柴火筐进来了,往地上一放说,好了。作势要走。姚桃花说,别走了,我这就做饭,一会儿就好。赵海生说,不了。还是走了。
第45节53现在正是初冬季节,新种下的麦苗刚刚起身,根本遮不住什么,即使野兔也一样原形毕露。赵海生知道这时候的野兔白天不大活动,都会躲起来,即使要吃麦苗也是夜间。夜间赵海生当然是不可能打野兔的,这就错开了时间,野兔的安全系数增大了不少。不过,赵海生毕竟打了多年野兔,也摸着了一些野兔们的脾性,这时节的野兔也知道地里是根本藏不住的,一般都会躲在茂密的草棵子里,特别是那种连片的坟堆,长满了又深又密的枯草,野兔的颜色跟枯草差不多,很隐蔽,枯草地带就成了很好的安全地带。赵海生当然是不会放过的。赵海生就一个坟堆一个坟堆的转悠,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赵海生这样打野兔还有了另外一个发现,就是坟堆里偶尔会有黄鼠狼。起初,赵海生没放在心上,那天赶集的时候见有人掂着黄鼠狼跟买主搞价钱,最后居然以八十块的价格成交了,这才后悔不迭,仔细想想自己错过了多少黄鼠狼,少卖多少钱啊!那以后就留心黄鼠狼了。所以他在接近坟堆的时候都是悄悄的,以便能发现黄鼠狼发笔小财。那天,他这样悄悄靠近一个连片的坟堆时,听到枯草里有动静,荒草糊棵的除了野兔就是黄鼠狼,除了黄鼠狼就是野兔,无论黄鼠狼还是野兔都是他此行的目标,心里不禁一喜,赶紧猫下腰慢慢地靠了过去,同时把横端着的枪竖了过来,手指头放在了扳机上。赵海生以前来过这片坟堆,知道这片坟堆里荒草萋萋,看不清里面的,摸到跟前他在一个坟堆前半蹲半趴下来,想摸清里面的情况。他慢慢地探起头向荒草里望过去,意外地看到了一片东西,白花花的晃眼。他吓了一跳,虽说太阳快要落山了,可究竟算是白天,难不成大天白日的撞见鬼了?俗话说,远怕水,近怕鬼,他心里立刻就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许许多多关于鬼的故事,虽没见过可到底还是吓人的,现在又在这连片的坟堆里,能不心里打鼓吗?当然,他也知道,枪是可以避邪的,可终归没撞见过,再说撞见鬼终归不是好事,心里就虚得不行,头上的汗霎时冒了出来。心里怕着,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这一打量他就不怕了。那白花花的不是别的,是女人的屁股!荒草棵里蓦地冒出一个女人屁股来,这是赵海生没有想到的,不用说是女人内急了躲在这里方便呢。赵海生松了一口气,裆里的枪突地亢奋起来,长了二三十岁,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女人的白花花的屁股啊!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却听到了一声尖叫,啊!原来女人方便完了不经意地一回头,居然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万一持枪的人两眼昏花一个疏忽扣了扳机,后果不堪设想啊!赵海生心里正紧张着不明就里,腾地跳了起来。女人显然吓坏了,两手捂着眼睛全然不管裤子掉在地上,下身赤裸裸地呈现在赵海生面前。事实上,赵海生跳起来的一刹那就认出了女人,更看到了女人光光的下身,那一丛隐秘的黑毛令他的脑袋轰隆一声爆炸开来,浑身的血翻江倒海般地汹涌澎湃……过了好一会儿,赵海生才看清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姚桃花。姚桃花?姚桃花!姚桃花停了停没见有什么动静,偷偷从指缝里往外看,吃了一惊,你?!
第46节54赵海生呆了半天被姚桃花这一声惊叫惊醒了,赶紧提着枪匆匆忙忙地跑了。赵海生人是跑了,心却老在那个坟堆里转,在姚桃花的两腿间转,在那一丛茂密的草丛间转……这使他的头轰轰地疼起来,像一块浇了水的生石灰,冒着烟膨大着,一会儿就会四分五裂直至化为一堆粉末。一连几天赵海生都胆战心惊地缩在家里不敢出来,一有风吹草动的都会尖着耳朵听,心里吓得直打颤,要是有谁进门就会惨白了脸犹犹疑疑地小声问,有事吗?把人家送走才长出一口气,抹一把头上的汗水。这样在家呆了几天也没见姚桃花有什么动静,他更害怕了,这么风平浪静就意味着姚桃花在做重大的准备。开始,他想,要么私了,要么官了。私了就是他赔情道歉外加赔钱。赔情他不怕,这不要本钱,人家要多少他就能给多少,即便跪下来给姚桃花磕头他也不会犹豫的;赔钱也应该,毕竟看了人家,又是不该看的,哪有不给钱的道理?问题是赔多少?他要借债是肯定的。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到谁家借钱,怎么给借钱找理由,借多少。不管多少,他心里还是很安定的,大不了出去好好打两年工。要是这样结果的话还不算坏。然而姚桃花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刚刚安定的心陡地狂跳起来。看样子姚桃花是要跟他官了了,那就是告他强奸!这就糟了,丢人不说,他得好几年大狱蹲!他想过逃,可也知道是逃不掉的,反而会多判几年,要不就去自首,可一想到会蹲大狱腿就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有等待着。后来,还是不见姚桃花有什么动静,他就觉得事情不妙,说不定姚桃花跟娘家人说了,娘家人正想法子对付他,这样的话就不单是赔情道歉和赔钱就能了的了,要他一条胳臂一条腿甚或一条命都是有可能的。以前凶杀案不是没发生过,虽然都是因为钱,现在难保姚桃花不会为了受到侮辱而杀他。他吓坏了,立刻惶惶不可终日起来。只熬了一天,他就去了姚桃花家。他是晚上到姚桃花家去的。冬天天黑得早,姚桃花吃完了饭正要坐进被窝,听见院门轻轻地响了几下,问,谁呀?婶子,我跟你说点事儿。一村的人男女老少的住着,爷爷孙子的再自然不过了,大家该叫啥叫啥,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可是因为赵钱孙李五花八门的都有,叫本家的长辈爷爷奶奶那是没办法的事,叫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要外姓的人做长辈还要爷爷奶奶的叫怎么也不甘心,总觉得人家赚了自己多大的,尤其是把比自己年龄小很多的人叫长辈。姚桃花的男人姓孙,叫孙立刚。孙家在村里虽没有几户人家但辈分却不低,赵海生叫孙立刚叔自然得叫姚桃花婶子,不过辈分是辈分,因为不一姓,年纪也差太多,赵海生很少叫,除非有求于他,他是轻易不会叫的。谁呀?姚桃花一边开门一边随口问。姚桃花没听出是谁,但她知道不会是远人,单凭一声婶子她就不能不开门。也难怪姚桃花听不出是谁,两家人一个住村里,一个住村后,离得远,平时也没啥来往。婶子。赵海生局促不安地又叫了一声。姚桃花打开门看到黑黢黢的过道里站着一个黑影,还是没弄清是谁,但来人一迭连声地叫婶子,使她意识到来人有什么事求他,而且非常急迫,也许非她不能解决,于是说,上屋吧。进了屋,姚桃花才看清是赵海生,顿时惊住了,你?你咋……婶子,那天……对不住,我,我不是……要打要骂,千刀万剐,我都听你的!婶子,我……赵海生的道歉像一个小屁孩锄地一样,尽管累得满头大汗,但还是东一下榔头西一下棒槌把地锄得花狗屁股似的。别说了,你走吧。你……你走吧。姚桃花说着,就把院门关上了。赵海生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紧闭的院门,长叹一声,慢慢地走了。55有一天,何秀兰像往常一样给老母猪喂食的时候听见婆婆说,他嫂子,可招呼着身子啊。何秀兰说,不碍事。心里却很奇怪,婆婆近来老是叫她招呼着身子、小心着身子,咋回事啊?何秀兰一晃又是好几个月没回娘家了,被婆婆催得紧了才去了,就把婆婆的怪言怪语跟她娘说了。她娘吞儿一声笑了,说老婆子真是急了。何秀兰还是没弄明白。她娘悄悄把她拉到了一边,问,有了没?何秀兰一下给问得丈儿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娘说,都几个月了,也该了。因为上次说过,何秀兰这下就明白她娘是在问她怀孕没有呢,就说,我不知道啊。她娘就骂起来,傻妮子哟,都几个月了,还不知道。再问,身上干净吗?何秀兰说,干净了。她娘问,几个月了?何秀兰说,前几天啊。她娘又骂起来,说你傻你还真傻啊,前几天才干净那就是没有啊。咋回事啊?何秀兰说,我哪知道啊?她娘说,您俩……还好吧?说到这儿不说了,何秀兰愣愣地看着她娘等着下文。她娘恨得什么似的,只好说了,您俩那个多吗?何秀兰还不明白,哪个啊?她娘恨得只拿眼瞪她,说,两口子呆一坨还能弄啥啊?睡觉!何秀兰这才回过意来,说,有啊,他馋得很哩。她娘又瞪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下来,然后叹了口气就不说话了。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一天,何秀兰正在择菜,婆婆走过来,说,他嫂子,人家都说俺娶了个漂亮的媳妇,来,给我看看,是真的吗?何秀兰羞了,叫,大娘——婆婆却不为所动,说,没事,我眼看不见,可我的手能看见呢。来,叫我摸摸。何秀兰没办法只好凑过去。婆婆伸出手慢慢地抚摸着何秀兰的头发、脸、肩膀、胳臂……渐渐地摸到了肚子。婆婆的脸蓦地就是一沉,不自觉地说,该显怀了啊?何秀兰就知道了婆婆的用意,看着婆婆失望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说,大娘,你别急啊。婆婆叹口气说,唉,金旺回来别让他走了,在家好好呆阵子吧,钱短人长啊!何秀兰一下愣住了,仔细咂摸咂摸,可不是吗?快过年的时候,李金旺回来了。李金旺是夜里回来的。最近一段时间何秀兰老是睡不好觉,也许是入冬了,地里没什么活儿了,人一闲就容易走神,她一躺下来就忍不住会想李金旺。开始心里甜甜的,慢慢就躁起来,胳臂,躁,腿,躁,肚子……那就挠挠吧,似乎更躁。有的地方躁得干热干热的,有的地方则躁得湿黏黏的,有的地方躁得胀鼓鼓的。何秀兰两只手忙不过来了,就挠得马马虎虎的不大彻底,手刚一挪开地儿,那里反而像是被揭开的伤疤一样躁得更厉害了。 躁得干热、胀鼓的地方还好,湿黏的地方就不得了了,水淋淋的弄得满手都是,等手再挪到别的地方连带把别的地方也弄得水淋淋的……何秀兰没办法,折腾了半夜都无济于事,直到折腾累了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何秀兰正睡着,忽然被窗户的声响惊醒了,支起耳朵听了听,不是被什么碰到的,而是有什么在敲,因为那声响虽然很轻却很固执。何秀兰吓了一跳,警觉地问,谁?窗外却传来李金旺的声音,我。何秀兰一怔,又一喜,慌忙爬起来点了灯,一边披衣起床,一边说,咋这时候摸回来了。你等着,我给你开门。说着下了床开门去了。何秀兰打开门,看见一个人影黑黢黢地站在门口,说,快进来吧。李金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何秀兰看着李金旺说,你还没吃吧。我给你做点饭去。婆婆听到了动静,问,是金旺回来了吗?李金旺忙说,是我,大娘,你还好吧?就向他娘房里走去。何秀兰乘这功夫到灶屋做饭去了。他娘应着,好,好。想起来。李金旺把她拦住了,说,睡着吧,冷呢。他娘就不动了,问,在外头咋样?李金旺说,还行。他娘说,累吗?李金旺说,开始有点累,干习惯了就好了。他娘问,去哪儿了?李金旺说,石家庄。他娘说,不是听说你去城里了吗?咋呆庄上了啊?李金旺笑起来,说,石家庄不是庄,是大城市。他娘说,明明叫啥庄,还说不是庄。李金旺又好气又好笑,说,真的。他娘说,好了,别哄我了。你这孩子啊,出去两天啥没学就学会哄人了。末了,问,还吃得惯吧?李金旺说,能吃惯,比家里还好哩,顿顿都是好面馍,还有菜。他娘说,咦,恁好啊,怨不得都想出去当工人哩。李金旺就笑了。他娘说,好了,不说了,你回来就好了。半夜了,一会儿吃了饭早点睡吧。李金旺应了,说,好。正说着,何秀兰端着碗走了进来,说,叫灯点上吧。婆婆说,不用,金旺,去您那屋吃去吧。何秀兰说,大娘,你也吃点吧。婆婆说,不了。快去吧。李金旺停了一下,说,那,大娘,俺去了。婆婆说,去吧。
第47节56李金旺就跟着何秀兰到了新房。何秀兰把手里的碗递给了李金旺说,快趁热吃吧。李金旺接了才看清是满满一碗荷包蛋,问,恁些啊?何秀兰笑笑,说,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李金旺这才吃了,吃了半个,想起来,夹起半个鸡蛋递到何秀兰面前。何秀兰看了看他,幸福地微微一笑,把头伸过去,张开了嘴。李金旺小心地把半个鸡蛋放进了她嘴里。何秀兰笑了笑,吃了。李金旺看着何秀兰把半个鸡蛋吃了,又夹起一个鸡蛋递过去。何秀兰坚决不再吃了,说,你快吃吧。李金旺就举着鸡蛋不动。何秀兰说,好了,赶紧吃吧,都半夜了,吃了洗洗脚,赶紧睡。李金旺冲她一笑,不再坚持了,呼呼噜噜一会儿一碗荷包蛋就下肚了。等他吃完,何秀兰把洗脚水也端来了,把碗接过去,说,快烫烫脚,解乏。李金旺烫着脚,何秀兰又把擦脚布递了过来。李金旺心里暖烘烘的,看着何秀兰不住地笑。何秀兰问,笑啥?李金旺说,不笑啥。何秀兰说,那就赶紧睡吧。李金旺一钻进热烘烘的被窝就想抱何秀兰,湿湿黏黏地试了试还是没敢抱。何秀兰等了半天没见李金旺有动静,就偎过来。李金旺说,等一会儿。何秀兰一怔,问,咋了?李金旺说,凉。李金旺身上的确冰凉冰凉的,只有刚才烫了的脚和手是热乎的。不过,何秀兰软软的身子已经偎过来了,李金旺就不在说什么了,一伸手就把何秀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何秀兰很积极,乖乖地缩在李金旺的怀里,摸李金旺结实的胸膛,突出的喉结,胡子拉碴的下巴……李金旺紧紧地搂着何秀兰,第一次觉得她在他怀里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可爱,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伟岸、那么的强壮、那么的有力量,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她是他的女人,他应该呵护她,让她感到安全、感到依靠、感到希望、感到美好……李金旺的浑身都被这股情感鼓舞着、激荡着,越来越激烈,终于盛不下了,必须释放一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入口,一下就进入了,深深地探了下去。何秀兰感受到了他的激烈,渴望着他的激烈掀起一排排浪涛来。李金旺却没动。何秀兰不禁问,咋了?李金旺说,没咋。何秀兰放了心,等待着,她知道他迟早会把她淹没的。过了一会儿,李金旺终于爆发了,嘴里呜咽着,然后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动了。家里有个男人到底不一样,何秀兰一下觉得心里很充实,满满的,却是很轻松很甜蜜的。吃早饭的时候,婆婆说,金旺,吃完饭跟他嫂子去石家山吧。他嫂子在家忙得蹄爪不识闲的连娘家都顾不上去。你走了一年了,回来了也该去看看。就一起去吧。何秀兰说,不去了吧,再过几天就该过年了。婆婆说,拜年是拜年,平常的走动也是应该的。李金旺应了,吃完早饭就跟何秀兰一起去了石家山,顺便把老母猪钱还了。做饭的时候,她娘悄声问,秀兰,想好了没有啊?何秀兰不知道她娘的意思,抬了头看她娘。她娘说,你都去一年多了,该想想您俩咋办了吧?何秀兰就明白了,她娘说的是她还没怀孕的事。何秀兰懵了,她还真没好好想过。她娘说,过了年别叫金旺走了,我看你喂个老母猪一年将上两三窝猪娃子,也不少挣钱,您俩就呆家好好的过吧。何秀兰点点头,俺婆子也是这样想的。她娘说,这就对了。谁不想有个后辈人啊?你现在年轻还不觉得,等再老格老格就知道了。下午,就要回家了,她娘说,秀兰,你住一天吧。李金旺嘴里说,咋不中啊?眼睛却一直盯着何秀兰。何秀兰就说,不了,过几天就过年了,过了年又该来了。她娘无奈,只好说,要走,那就走吧。两口子走到村口碰到了田明,嫂子。田明一抬头看见李金旺,忙招呼,哟,回来了。李金旺笑笑,哎,家旺哥回来没?田明说,回来不回来都中。脸上明显的有点失望。何秀兰赶紧说,别急,说不定夜里就回来了。李金旺也赶紧打趣,要不,我去陪陪你吧?田明笑了,你?新媳妇一个人你管够就不赖了,还想揽把啥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第48节57年慢慢就到了。过年是一件高兴的事,对赵海生也一样,可赵海生却高兴不起来。平常时节还不觉得,一到过年的时候根根须须的都暴露出来了,别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今年不一样了,腊月二十六李金旺来了。一般来说,快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没什么事的,就算是找人帮忙也无非是杀猪、炸馓子油条什么的;现在,猪该杀的早就杀了,炸馓子、油条是女人们干的活儿,跟他赵海生一个大男人是挨不上边的。那么,李金旺来干什么呢?也许是来道谢的,毕竟赵海生在这一年里没少帮他家的忙,道谢是应该的。不过,严格来说,只是说说道谢的话未免有些小气,有些不仗义,赵海生帮的忙太大了,不是说说道谢的话就能了的。按照当地的标准,最起码也是得请吃饭或者送些什么东西的——这些都应该等过了年,吃吃喝喝,送点过年走亲戚剩下的礼物顺便做个人情等;李金旺居然这时候来了,那就是简单的说说道谢的话。说说就说说吧,不说也没什么的,何况说说,他赵海生帮忙不帮忙也不是冲着李金旺,而是冲着何秀兰的。李金旺能来自然是何秀兰的意思,要不他知道什么啊?既然是何秀兰的意思,赵海生还能说什么?何秀兰就是连个道谢的话都没有,有什么事了说一声或者他看见了,照样会帮她的忙,而且心甘情愿,谁叫他喜欢她呢?除非有那么一天,何秀兰要嫁给他……不过,希望不大,这样的事不是不能发生,而是可能性很小很小,小到一根手指那么大,一个指甲盖那么大,一根头发丝那么大……再说,何秀兰愿意不愿意还不好说呢,所以……半跟头发丝的可能性也不一定会有。不管有没有吧,他一样喜欢她,喜欢她一辈子,到死都喜欢!当然,这是不能跟人家说的,跟谁都不能说,到死都不能说!赵海生把李金旺迎进屋里,相互递了烟,慢慢地吸着,不咸不淡地说着年、天气、在外干的活儿……这是自然的,没有谁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的。不是不能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而是太快了气氛不够,感谢的意思就不够。因为要是主题说完了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要是就此不说了就显得马虎潦草,自然会给人很虚伪很虚伪的印象,还不如不来道谢呢——不来道谢别人就算不满意至少不觉得你耍花腔。要是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的感谢,说完了还说感谢,反反复复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会把人家说烦的,那就把感谢的意思冲淡了。这些,谁都知道,李金旺知道,赵海生也知道,可还是不得不这样,人世间的很多事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两人闲扯了一会儿,李金旺就把正题扯出来了。李金旺说,海生哥。赵海生就是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当地没有连名字一起叫的习惯,要是连名字一起叫了那就有讲究了,是庄重的意思。赵海生一看到李金旺就准备好接受他口头的感谢了,那只要随意地说一下就够了,是不需要多么庄重的。现在李金旺竟然庄庄重重地叫他海生哥了,赵海生就不知道李金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李金旺说,海生哥,这一年来我没呆家,你没少帮俺家的忙,话我就不说了,快过年了,我跟俺娘、秀兰商量好了,请你到俺家过年去。赵海生刚才听他叫他海生哥已是吃了一惊,现在听他说叫他去他家过年,更惊讶了,一口烟刚吸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喷出去,咳咳咔咔地就呛在了喉咙里,呛得满脸通红通红的。李金旺知道是自己前头酝酿得不够,让他没有思想准备,话就出来了,冒冒料料的把人家呛着了。但已经来不及补救了,只好再说了一遍,海生哥,俺都商量好了,今年过年请你到俺家去过!这次,赵海生听清楚了,也听仔细了,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的,李金旺是代表全家请他到他家过年的!请人到自己家过年不是没有过,而是经常有,年年有,哪里都有,没啥稀奇的。可是,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刚打的儿女亲家,干爸干妈是要请干儿子干闺女来家里过年的,而且要连着三年;另一种就是请自家的长辈,分开家的儿女请父母或者没有孩子的叔叔婶子、或者爷爷奶奶姥娘姥爷到自己家里过年,既热闹也显着平时老少相处的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现在,李家居然要请他赵海生一个和李家不相干的人来家里过年,那就不是一般的感谢了,是把他当了自家人看的!这太突然了,远远超出了赵海生的想象,一下拘谨起来,不由地站了起来,停了停又坐下了,话也说不囫囵了,结结巴巴抖抖索索颤颤巍巍的,这,这,不好吧。李金旺已经适应了,话就说得很轻松,好像很随意似的,有啥不好的,不就是吃顿饭嘛。赵海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说,不好吧,我都准备着哩。李金旺这次说得很干脆,你该准备准备,年就跟俺一起过!我跟你说了,到三十我来请你起五更!说完,站起来往外就走。赵海生还癔症着,眼睁睁地看着李金旺走远了,动都没动一下,连句客套话也忘了说。
第49节58腊月二十八李金旺又来说了一次。这次不光李金旺来了,何秀兰也来了。这就十分隆重了,也带有请不来决不罢休的意味。赵海生再推辞就显得过分了,也便答应了。何秀兰就说,那咱就说好了,到三十我就不来了,在家热饭,准备准备,叫金旺来请你,到了咱就开饭。赵海生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应,哎!大年三十说到就到了。赵海生心里早就准备好了,等到李金旺来叫他起来过年的时候还是拿捏了一下,知道李金旺在门外等着,非要跟他一起才会回去,就不再磨蹭了,很快就起来了。赵海生心细,知道村街里黑,看不清路,就把手电筒带上了。赵海生的手电筒用过一阵子了,电不是很足,有些发黄,不过在漆黑的夜里还是显得很明亮的。借着手电筒的亮光,两人走起路来轻松多了。不一会儿,俩人就就到了。金旺娘也起来了,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何秀兰早就把蜡烛点上了,屋子里亮堂堂的,拜了老天爷、老灶爷,纸也烧过了,香也点上了,饭也热好了,就等赵海生来了,一看见赵海生就说,海生哥,你先坐一下。金旺,放炮,吃饭。鞭炮就在门后的泥坛上,赵海生帮着李金旺拿到院子里,揿亮手电筒把鞭炮挂在树枝上,一个人在一边打着手电筒,一个人拿着烟头点了,赶紧躲开了。刚躲开,鞭炮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赵海生站在一边看着,说,还怪响哩。这不仅是在夸鞭炮的质量好,也是在夸买鞭炮的人有眼力,鞭炮一般都是男人买,自然是在夸李金旺有本事。李金旺笑笑捂上了耳朵。鞭炮的亮光很强烈,随着每个炮仗的炸响亮光就是一闪,照得四个人的身影不住地晃,不住地闪,明明灭灭,昏昏悠悠的。鞭炮不是很长,一忽儿就放完了。何秀兰一等鞭炮放完就招呼,吃饭,吃饭。赵海生说,别急,看看落得多不多。赵海生看落得多不多并不是像小孩子似的拾炮仗玩,而是当地的讲究。要是落得多预示着来年的日子好过,什么东西都会多,粮食、钱、牲口……要是落得不多则相反。不过,大过年的触个霉头总是不吉利的,于是换了说法,叫做开门红。落得多不多的标志就是看鞭炮放过之后地上没能炸开的炮仗多不多。鞭炮响了,自然炸开了,那就只有一地的纸屑;要是没响,那就是没炸开,自然是落在地上的囫囵个儿。囫囵个儿有两种,一种是原封不动的炮仗,和散炮仗唯一的区别就是捻子会很短,另一种是封得不够严实,没能炸开,里头的火药却着了,当地管这种炮仗叫呲花了。呲花的炮仗外观还是好好的,囫囵囵的,只是没了火药、没了捻子。小孩子是不会拾呲花了的炮仗的,因为没有火药就没有玩头了。大人就很看重,就算呲花了,也算是落了的。因了这个讲究,有人家会预订有许多空心的鞭炮,这样自然会落得多。造鞭炮的省了火药还卖原来的价钱,按说应该是巴不得顺水推舟才是。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因为没有火药的鞭炮造起来反而比有火药的鞭炮还麻烦,要是鞭炮的头数小了,人家还懒得造呢。所以,空心鞭炮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放得起的。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落得多不多,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小孩子,没等鞭炮放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借着鞭炮炸响时的亮光拾地上的炮仗了。小孩子们拾到了就会很兴奋,大呼小叫的,要是没拾到就会瘪着嘴一声不响。因而,判断落得多不多只要看小孩子大呼小叫得多不多就知道了。赵海生不听小孩子的大呼小叫,也不驱赶小孩子,只是揿亮手电筒照在地上认真地巡视着,看了一阵子说,开门红,开门红!金旺,你今年肯定会发财!李金旺说,中,发财了我天天请你的客。赵海生就笑了。59何秀兰站在门口看着两个男人,等他们说笑完了,说,吃饭了,天冷,再等就凉了。赵海生这才进屋来了,李金旺跟着也进屋来了。何秀兰乘赵海生揿着手电筒的当儿已经把菜上齐了,赵海生进来一看,呆住了。当地招待客人的菜是有讲究的,不是菜的内容有讲究,而是菜的数目有讲究,不能是八个菜,也不能是十个菜——八和扒相近,十和屎搭边,都是不吉利、不清爽的,一般人家碰到很尊敬的客人都是做七个菜或者九个菜。但现在八仙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岂止七个菜,岂止九个菜?十一个都不止,十二个都不止!年夜饭都是热菜,从来没有凉菜的,也从来没有酒的——现在全都有了!赵海生的娘下世好几年了,他娘一下世赵海生就成了孤家寡人,他的衣食都是凑凑合合的。平时还好,给谁家帮忙在谁家吃饭,过年就给谁家也帮不了忙吃不了饭了,只能自己做,赵海生懒散惯了,懒得做,年就过得冷冷清清凉锅冷灶没滋没味的。他甚至都忘了年夜饭都是吃些什么了,现在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大一桌子菜,还七荤八素花红柳绿的,鼻子居然酸了。他进屋的时候本来想好了再开饭前给李金旺娘拜年的,现在哪还张得了口?要是一开口准定呜呜地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大过年的又是在别人家哭得稀里哗啦的算咋回事啊?赵海生就老老实实坐了,让吃菜吃菜让喝酒喝酒。酒足饭饱,赵海生说,我回去了。大娘,天明了我再来给你拜年。何秀兰看他有点不对劲,说,叫金旺送送你吧。赵海生说,不用。何秀兰还是对李金旺说,送送咱海生哥。李金旺原不打算送的,听何秀兰这样一说,就送了。赵海生说好天明来给金旺娘拜年的,天明的时候却没来。何秀兰有点担心,说,金旺,你去叫海生哥来吃饭吧。李金旺就去了,敲了门,好半天才开了。赵海生一脸的惺忪,说,不了,夜里我吃太多了,现在还不饿哩,你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李金旺看看赵海生实在没有要来的意思就走了。他不知道赵海生夜里一回到家就哭了,哭得昏天黑地的,直到哭累了才昏昏沉沉地睡了……有赵海生在,李家的年过得很热闹,第二天早上赵海生没来,年顿然就冷清下来。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就只是吃饭,谁也不说话,只有何秀兰给婆婆夹菜的时候报一下菜。吃着吃着,婆婆忽然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不吃了。何秀兰说,大娘,再吃点啊。婆婆说,饱了。站起来就要离开桌子,李金旺赶紧搀住了她,把她扶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李金旺看看何秀兰,何秀兰在看看李金旺,还是都没说话。
第50节60田明的年过得有点凄凉,因为她男人顾家旺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田明从嫁过来的那年起,顾家旺年年都出去打工,有时候挣得多,有时候挣得少,也有时候根本没挣到钱,但过年是年年都会回来的,也有的时候在收庄稼的时候也会赶回来。平常的节日多呢,二月二、五月端午、六月六、七月七、八月十五、九月重阳、十月一……要是都过那就没法出去了,守在家里挣谁的钱去?所以,不过就不过吧,但年是一定要过的,一年能有几个年呢?忙了大长一年也该歇歇了,吃吃喝喝、走亲串友拉拉家常很应该的,也是必须的。可今年顾家旺竟然没有回来!不但人没回来,钱也没回来一分,信也没回来一封,连句话都没捎回来!田明等啊等啊,一直等着顾家旺。她儿子银生不耐烦了,开始见天问,俺爸啥时候回来啊?田明说,快了。后来就问得勤了,一天不知道问多少遍子,俺爸咋还不回来啊?田明有时候就恼了,问问问,我又不是您爸,我咋会知道啊?等着!看着银生木吞吞的脸又不忍心了,说,您爸可能忙,过两天就该回来了。因为以前顾家旺确实也有过很晚才回来的经历。银生不吭声了,可没过一会儿又问了。田明没办法,只好一遍遍地安慰着。这样慢慢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还是没等到顾家旺的影子,田明心里就扒扒扎扎的不安定,这时候还不回来,难道出啥事了?出事不是没有过。有一年顾家旺去给人家挖鱼塘,说好的管吃管住一天三块钱,等到鱼塘挖好了却找不着人了,找到人家家里,那人老婆说,我不管这个事儿,你找他去。问她男人去哪儿了?那人老婆说,我哪会知道啊。他们几个挖鱼塘的就知道毁了,叫人家榷住了。再不走饭都吃不上了,就走了。领头的多了个心眼儿,白天走晚上又领着他们回来了,一下把雇主堵到了家里。满以为这下雇主没说的了,咋的也得给钱的,不料雇主乜斜着眼瞟了瞟他们,说,啥啊?钱?啥钱啊?工钱?工钱不是给你们了吗?不给你们你们会走吗?几个人一下傻眼了。是啊,给钱不给钱都没凭没据的,都不好说,全凭良心了,人家这样说就是不要良心了,人不要良心了那就不好说了。几个人呆了半天,只好一起求告,想让那人良心发现把钱给他们,就算不能一分不少,最起码几个月辛辛苦苦的总算没白干。才说了几句,那人就烦了,说,想挨是吧?几个人这才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打算给钱!想想也是啊,要不然为啥不雇本乡本土的人啊?有了这个教训,顾家旺以后再不到乡下干活了。不到乡下干活就保险了吗?不一定。后来,顾家旺一次干活的时候没事了拿着一张废报纸看,说是几十个人被人从火车站拐到了砖瓦厂,不光又打又骂的不给工钱还不让人走,白天黑夜的都有人看着,直到后来再拐进来的人想尽办法偷偷溜走报了案,他们才被放出来!而这时,最早被拐进去的已经干了三年多了,得了重病都快要死了!看得顾家旺心惊胆战的,回来跟田明一说,把田明也吓得好半天没说话。后来就把这些都淡忘了。现在,猛可地又都想起来了。61腊月二十八村里外出打工的男人都回来了,还不见顾家旺回来,肯定出事了。田明心里酸起来,又不敢当着孩子,很是憋屈。田明正一个人在家里叹气,忽然听见有人叫,嫂子,嫂子。开初她以为是叫别人的,慢慢听出是在叫她,走出来,一看是何秀兰和李金旺,两口子欢欢喜喜的明显是要赶集买年货。何秀兰问,嫂子,家旺哥还没回来啊?管他哩,没他一样过年。田明笑了一下说。何秀兰看她笑得难过,不好再问下去,就转了话头,年货买了没有?还缺啥?田明说,到那天就齐了。您赶集啊,赶紧去吧,人多哩。何秀兰就说,那俺走了。田明说,去吧。一直望着何秀兰两口子的背影渐渐地远去了。田明正愣着,黄长庚来了,望啥哩?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是不是想我了?田明吓了一跳,也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骂,你个丈儿,孩子呆家呢。然后提高了声音说,你咋没赶集啊?年货都齐了?黄长庚说,差不多了。顾家旺回来没有?田明说,他?随他的便。黄长庚就说,我说哩。从兜里掏出钱来,捻开了数了数递过来,赶紧赶集去吧。田明嘴里说,不要,不要。黄长庚说,大人没事,不还有孩子的嘛?赶紧去吧,我身上就恁些,不够你再到我那儿拿。说着,硬塞到田明手里。田明攥着钱,眼圈就红了,说不出话来。黄长庚没说话,慢慢地走了。田明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收拾了,赶紧?上筐赶集去了。跟往年一样,过年时候的集总是很热闹,毕竟是过年,谁家能不买些年货呢?一街两行摆满了年货还不算,就连街中间也摆上了摊子,街就越发显得窄了。赶集的人不得不你挤我扛的。在街中间摆摊的人不得不时时心惊胆战地小心着自己的货,生怕一不小心被人踩了。一个人还要和买货的讨价还价,自然是看不住的,就拉了兄弟姐妹爹娘帮着照看。那街凭空地多出许多人来,更是挤得不行。这时候人多,手也多,因为有人会生出三只手来,多出来的手就往人的兜里、筐里摴,碰到钱啊、年货啊什么的毫不留情地拿了。被拿了的人看上什么年货了要买了发现钱没了或者刚买的年货没了,就着急起来。不光是还要跟人挤来挤去,也显得窝囊,当然更心焦的是没有年货还怎么过年。因而人人手里都紧紧地攥着钱,眼睛还不时地看看自家筐里的年货,或者摸一摸,鼓鼓囊囊的还在,这才放了心。还有的人虽然没生三只手,却也不闲着,看着漂亮的大闺女小媳妇使劲地挤过去,乘机摸人家的辫子、屁股、大腿,脸上却是一本正经被挤的痛苦,哎呀哎呀的直叫唤。大闺女小媳妇认不清是谁就不好说什么,不过就算知道是谁也不大会说什么,说到底不是很光彩的事呀。李金旺看了说,抓住筐别松手,啊?何秀兰知道李金旺怕人多把两口子挤散了,拉手又不好意思,就说,嗯。两口子要买的东西其实不多了,大件的衣裳已经买了,鱼、肉也买了,锅碗瓢盆该买的也买了,小件的盐、酱油、醋、茴香、花椒、葱姜蒜、菠菜、芫荽……也买了,就连香烛纸炮也买了,实在没什么好买的了。但还是要来看看,万一有啥便宜的东西呢?果然,何秀兰走到肉架子跟前拽住了李金旺。李金旺说,不是买了吗?何秀兰说,咱是买了,可是田明嫂子家还没买啊。李金旺说,人家会买的。何秀兰说,家旺哥到现在还没回来,田明手里哪有钱啊?李金旺还要说什么,何秀兰已经跟卖肉的说了,割八斤肉!这时候买肉的阵势已经过去了,谁家再买肉的话,一般都是做敬神或是世去的人做刀头的, 大多是小块,即使这样也不是很多。肉架前就冷冷清清的,一听何秀兰要八斤肉,卖肉的顿然来了精神,手起刀落很麻利地割了一块,一称十斤二两,算十斤,十二块五毛钱。何秀兰就叫李金旺掏钱。李金旺的手已经插到兜里了,一听就僵住了,吸溜着嘴说,割恁些啊?何秀兰说,她家孩子多,客也多,十斤不算多的。可是,肉已经割下来了,是不能退的,因为多得不太多,也不能再少的。何秀兰看李金旺湿湿黏黏的不利索,就说,光兴人家帮你啊?你不呆家,田明为咱家少跑了啊?这些情况何秀兰在李金旺回来的第二天就原原本本一五一十曲曲弯弯地都跟他说了。何秀兰原本没打算跟李金旺说的,是天明李金旺起来发现家里的变化让他不敢相信追问何秀兰,何秀兰不得已才说了的。李金旺这才湿湿黏黏地把钱拿出来。
第51节62过年就是吃,放开了肚子吃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平时最舍不得的当然就是肉。现在肉买了,年货就解决了一大半。然后何秀兰带着李金旺又买了鱼、黄花菜、海带、木耳、粉皮……凡是自家有的都买上一份。自然还买了祭灶糖。二十三、二十四过去几天了,祭灶糖少人问津,便宜了不少。何秀兰想顾家旺没回来,田明不一定舍得买,孩子就没吃的,这才买了。看看差不多了,何秀兰这才买了一些自家零星要用的东西,比如罩子灯。那时候的油灯都是拿医生不用的药瓶,加上薄薄的洋铁皮卷成的筷子粗的圆筒,再在圆筒里穿上棉线做的灯芯子,灯头就做好了。点一阵子灯芯子就会锈住头,火焰就会小很多,要是挑了绣的头,马上就会明亮很多,但火苗子上也会冒起一股黑烟,离得远了什么东西就看不大清了,要是做细活,比如穿针引线非离近些不可,可是如果不小心火苗子就会把头发炼了。这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油灯不小心就会碰倒,油就会撒出来,弄得很长时间都是冲鼻子的洋油味儿。罩子灯就不一样了,瓶子是专门用来做油灯的,有着巴掌大的底子,碰几碰都不会倒的,灯头也是专门的,像是倒扣的酒盅,只不过在中间的地方给火苗子开了一道缝,灯芯子也是专门的,还有调节火苗子大小的把儿,另外就是一个线穗子一样的罩子了。灯罩子十分神奇,昏昏暗暗的火苗子只要一罩上灯罩子马上就亮堂起来,比药瓶子做的油灯明亮多了。当然,这不是一般人家用的,得是学校里的老师才能用的,再不然就只能是书记家才能用的。李家和田明家都不是书记,连干部都不是,竟然也要用罩子灯,惊得李金旺看着何秀兰好半天都合不上嘴。何秀兰笑了,咋?不兴啊?谁说老百姓就不能用了罩子灯了?李金旺这才说,没,没,买吧,买吧。两口子从集上一回来就先去了田明家。田明还没回来,田明的闺女金花和银生给两口子开了门。何秀兰问,您娘哩?没等金花开口,银生就接上了,说,不知道。金花说,啥不知道啊?花婶问的是咱妈。转脸对何秀兰说,俺妈赶集还没回来。银生不服气,说,花婶问的是咱娘,咱有娘吗?金花说,咱妈就是咱娘。银生说,不对,咱妈是咱妈,咱没有娘。姐弟俩一替一句的把李金旺和何秀兰都都笑了。何秀兰说,看着银生说,傻孩子,您姐说的对,您妈就是您娘,您娘就是您妈。银生还是不服,俺妈就是俺妈,俺没有娘!何秀兰摸摸银生的头,就把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看得金花和银生都呆了。李金旺刚要说,被何秀兰打断了,说,这是您妈买的,她买的东西多,拿不完,叫我先捎回来些。银生想问问何秀兰他妈啥时候回来,但一看到祭灶糖两眼就直了,什么都忘了。何秀兰就把祭灶糖挑出来递给俩孩子说,吃吧。看着俩孩子津津有味地吃着,这才跟李金旺回家去了。田明家往年过年都是割八斤肉,今年顾家旺没回来就没割那么多,只割了四斤肉,心里觉得对不起孩子,可也无奈,心里想着怎么跟孩子说,一到家看到桌子上赫然堆着一堆年货,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半天叹道,何秀兰啊……
第52节63过完年,年轻人又开始忙着打听过了年去哪儿、干啥活儿、给多少钱、钱稳当不稳当、啥时候结账……一会儿说跟着张三稳头,一会儿说跟着李四干不赖,弄得人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到底跟谁干好。李金旺也到处打听,他娘就说,金旺,你能去吗?李金旺没听明白,问,咋?他娘就说,你不急,我可是等着抱孙子的啊!这回李金旺明白了,说,好。何秀兰忙着喂猪一天到晚的忙,李金旺好容易才瞅个她在新房的当口,说,明儿咱去检查检查吧?何秀兰似是答应似是叹息地应了一声。李金旺听着有异,问,咋啦?何秀兰说,没有咋啊。李金旺就把身子翻了起来,何秀兰将身体一滚就滚到了他的下面,李金旺一下就把何秀兰拥在了身下。自从知道自己还没怀孕,何秀兰就变得很积极了,李金旺一旦有要她的意思,她立刻就会很配合,好像一直都做好了准备似的。不是因为这事儿能让她觉得舒服,而是没有这事儿她就没法怀孕,而不能怀孕她就做不了母亲,甚而不能算一个女人,那会在人前矮半截的,这会让她受不了的。那时候她看人家结婚不久就乖啊娃的抱上孩子了,一脸的幸福、甜蜜,心里偶尔也想,我也会的,随即又羞又幸福起来。她不明白怎么自己真的到了这时候,却怀不上了呢?难道人家不是这样做的?年过了,破五过了,就到元宵节了。元宵节头三年新媳妇是不能在婆家过的,据说不然的话会瞎了公公的眼的。不管是不是迷信,既是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就算公公不在,何秀兰娘家还是把她请了回去,等过完节再回来。何秀兰一见到她娘没等她娘问她,就迫不及待了,可又不好启口,心里就别别扭扭的。到底还是被她娘看出来了,问,有事?何秀兰就慌了,说,没,没事。她娘问,检查了没?何秀兰问,检查啥?她娘说,您俩啊?耽时的这样啊?何秀兰明白了说,过了节就去。她娘这才说,嗯,赶紧。说完要走,看闺女还有话说,就问,咋了?何秀兰说,没咋。她娘说,哦。何秀兰见她娘又要走,叹了一口气。她娘就返回来拉了她的手。何秀兰幽幽地说,人家都好好的,咋到了我这儿……唉!她娘说,您俩……何秀兰说,好好的。她娘说,咋好啊?何秀兰说,就那样啊。见她娘看着她,就说,他在上边的。她娘点了头,嗯。又问,多吗?何秀兰有点犹豫,不知道说多好还是说少好,虽说是亲娘老子,心里还是莫名地有点忐忑。半天,只好说,差不多天天的。说着,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她娘又点了头,才吁了一口气。她娘问,完了呢?何秀兰没料到她娘还问这个,或者说,不知道完了也会很重要,就惊异地看着她娘。她娘直视着她,满是鼓励和期待。何秀兰又低了头,说,完了就睡了。她娘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说,你看看,不能就睡的。这回何秀兰大大地吃惊了,下意识地猛地抬起了头,看着她娘。她娘说,你把屁股下面垫个枕头,停上一会儿才好。何秀兰想了一下不由连连点头,以前的确没想到这些,李金旺要就给了,也没想过有什么不妥。经她娘这么一说,何秀兰才忽然明白什么叫学问来,真是处处都有学问啊!何秀兰再回到家就积极起来,弄得李金旺只拿眼瞪她,问她也不说,很得意的样子。
第53节64过了几天,何秀兰迟迟疑疑地把她娘的意思说了,不过没把她娘说出来。李金旺说,有啥检查的啊,不都好好的吗?何秀兰说,好好的会这样吗?李金旺就没话说了,停了停,忽然直直地看着何秀兰,看得何秀兰心里直发毛,咋了?李金旺不说话,蓦地把何秀兰按倒了,扒了她的裤子就扔到了床上,不等何秀兰反应过来就扑了上去。何秀兰就格格格地笑了。到底还是去检查了,尽管两人都怕,可心里又都渴望着。等到下午,结果出来了,问题出在何秀兰身上。何秀兰当时就像遭了雷劈一样两眼发黑,好半天才被李金旺摇醒了。何秀兰看看李金旺眼泪哗哗地就流出来了,一遍遍说着,咋会哩,咋会哩?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呢,再说人家没必要冤枉谁啊。当然,要是李金旺有问题她一样不好过,但至少不会觉得对不起李家。现在自己有问题,她就觉得对李家有亏欠,心里就慌慌的。何秀兰晕晕乎乎地被李金旺带回家话也懒得说了,只是闷着头干活。婆婆安慰说,知道毛病就好了。何秀兰不好意思了,就把带回来的药片吃了,又把婆婆熬好的药喝了。自此,何秀兰每天早晚都要喝一次药,喝到后来闻到药气儿就干哕,可不喝又不中,眼泪流了一次又一次。李金旺打听好了地方,要走,他娘把他叫住了,说,现在你能走吗?李金旺说,再不走,人家都走完了。他娘说,挣不完的钱。李金旺在外的时候老是想家,不知道发过多少次恨了,好好干,明年说啥也不出来了。要说也是,在家多好啊!不用起早贪黑的,也不用挨骂受气。可是呆了几天李金旺就呆不下去了,村里出门打工的人一拨一拨的往外走,村里的年轻人渐渐就像舀干了水的池塘,没了诱人的地方,即使赶集街上来来回回走着的也大多是老人妇女,再不然就是还带着的孩子。李金旺就闷闷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他娘说,金旺,别走了,跟他嫂子好好喂着老母猪也不少挣钱啊。再说,他嫂子还吃着药哩,你走了,那药不是白吃了?李金旺留了下来,在村里成了除村长黄长庚外第一个有家口的男人。两口子出双入对,活计干得好也干得快,惹得一村的女人没有不眼馋的。她们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儿女成行,李金旺两口子天天忙也忙不出孩子的影子来。金旺娘也没闲着,四处偷偷打听着秘方、验方、偏方,只要打听到,立刻就要李金旺两口子按照方子做。自然,何秀兰的娘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第一次跟亲家母想到了一处。过了一阵子田明知道了,也替何秀兰留意了。有这么多人上心,秘方、验方、偏方很快就陆陆续续的找来了。当然,每一个方子跟着的都有一个故事,不外乎哪哪村的谁谁谁结婚多少多少年没怀孕,用了这个方子闺女小子嘟嘟噜噜的都来了。何家和李家都听得热血沸腾的,把给方子的人感激得什么似的,接着就为方子急急忙忙了。一天,何秀兰娘打听到了一个方子,简单,也好使,药就臭辣子、花椒两样,一样半斤,捣碎,用蜜搓成丸,大小跟手指头样,用布包好,叫女方放进去,一天换一丸。等药换完就差不多了。讨来的方子多了,按说没啥好稀奇的了,可这个方子不一样,邪性,越邪性越有效!何秀兰娘忙不迭地把药方跟何秀兰说了。何秀兰听着红了脸。她娘却不以为意,说,赶紧吧!李金旺听了,骑了车子就去了,很快就到了什集,花椒很好买,随便一个杂货铺都有,可到臭辣子就难了,把个什集药店问遍就没有卖的。李金旺不死心,一拔头去了直河集,再问了还是没有卖臭辣子的。那就只好上县城看看了。第二天一早李金旺就匆匆忙忙地赶到县城去了,可是一如在什集和直河集一样,问遍了一街两行都不知道是啥东西。李金旺很沮丧,在街上走得懒懒散散的。在他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了过来,把他吓了一跳,望着远去的救护车忽然眼前一亮,顿然精神起来,大踏步地朝救护车远去的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人民医院就到了。
第54节66自己上门赔情道歉姚桃花都没有说什么,后来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赵海生以为就算过去了。想想也是,自己又没怎么着她,再者只要他俩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姚桃花自然不会说,家丑不可外扬嘛,自己更没有必要说,太没出息了。可是让赵海生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一阵子姚桃花居然找上门来了。姚桃花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遇上那样的事儿。 在此之前,强奸的事她是听说过的,她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女人怎么能被人强奸呢?那该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啊?后来,她就见到了被强奸的人。那个被强奸的人是跟她一垡的闺女,叫大麦。大麦长得很人采,大眼碌睛双眼调皮的很精神,脸蛋子白白的嫩嫩的很好看,还有长长的头发,苗条的腰身,挺挺的胸脯,翘翘的屁股,咋看咋好看,咋瞅咋顺眼。这样的闺女一亮相,说媒的就挤破了门。相反的,姚桃花就差多了,用当地恶作人的说法就是站着没一拃,挺那没四指,脸长得像炮崩的,一句话,她长得真是人家说的要啥没啥不要啥啥使不完。姚桃花唯一跟她比得上的是有一对比她还大的奶,两瓣比她还肥的屁股,可惜这样的大奶和这样的屁股越发使姚桃花长得腻歪了。人家是爹娘生的,自己也是爹娘生的,同样是爹娘生的就有这么大的不同,说是天壤之别也不过分。姚桃花就把大麦眼气得不得了。眼气归眼气,姚桃花一点办法也没有。姚桃花就尽量不跟大麦呆一坨,她也知道美丑在一起美的更美丑的更丑,她不去给她当陪衬就是了,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后来,姚桃花就听人说大麦被人强奸了。初听到时姚桃花吓了一跳,被人强奸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啊!会中毒吗?会生疮吗?会变得丑陋不堪吗?想到这儿,姚桃花忽然有些幸灾乐祸,心里不觉掠过一丝快慰。后来见到大麦依旧漂漂亮亮的,个子依旧高高的,头发依旧长长的,腰身依旧苗苗条条的,胸脯子依旧挺挺的,屁股蛋依旧翘翘的,心里想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啊!不过,她还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强奸。强奸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没谁会细说,姚桃花就弄不清强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为她的身子给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看就算是被强奸了。现在,姚桃花也跟大麦一样被人强奸了,要是跟大麦一样在还是闺女的时候被人强奸并且也不认识强奸她的人也就罢了,现在都结婚几年了,强强都四岁了,她还怕个啥?更何况强奸她的人她还认识呢?她心里当然不好受,可是又能怎样呢?找人说说吗?孙家在村里小门小户的没谁会真帮她不说,赵海生要是不承认她能咋的他呢?即便赵海生承认,赔情道歉外加赔钱,又能怎样?赵海生那样的能赔多少钱呢?最多仨胡子俩枣,能顶个啥?再说,赵海生已经那样的人了,要是破罐子破摔老找她怎么办?报案的事想也别想,除了丢人打家伙啥也捞不着,就算赵海生蹲了大狱,往后她还能在这村里住下去吗?再说,那时候在漫地里,多远都看不到一个人,又在那么深的槐草棵子里,不会有人看见的,就算有人看见,她只要说是开玩笑的一样能糊弄过去。只要他俩不说,谁也弄不清咋回事,要是赵海生说了她不承认也白搭。这样一想,姚桃花就觉得还是认了的好。几天过去,姚桃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没想到赵海生冒扎空里摸上门来,明着是来道歉的,要是以这为借口接近她,往后缠着她可就糟了!他一个男人家又是光棍不怕啥的,她姚桃花就不同了,她是有男人的人,万一闹开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好在他没多呆,尿泡尿的功夫就走了,以后再也没来,什么时候见着她了还羞羞怯怯的躲她。姚桃花长出了一口气,再不担心赵海生会缠着她了。姚桃花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不知道咋的后来脑子里老是会不期然而然地冒出赵海生的影子来,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去赵海生家里看看,走到半路上想不出去的借口,又慢慢地回来了。常言寡妇门前是非多,单身汉门前一个女人也是不大好去的。再一次,姚桃花找了由头理直气壮地去了,反正她找赵海生帮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知赵海生没在家,使得她不得不怏怏地回来了。
第55节66自己上门赔情道歉姚桃花都没有说什么,后来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赵海生以为就算过去了。想想也是,自己又没怎么着她,再者只要他俩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姚桃花自然不会说,家丑不可外扬嘛,自己更没有必要说,太没出息了。可是让赵海生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一阵子姚桃花居然找上门来了。姚桃花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遇上那样的事儿。 在此之前,强奸的事她是听说过的,她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女人怎么能被人强奸呢?那该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啊?后来,她就见到了被强奸的人。那个被强奸的人是跟她一垡的闺女,叫大麦。大麦长得很人采,大眼碌睛双眼调皮的很精神,脸蛋子白白的嫩嫩的很好看,还有长长的头发,苗条的腰身,挺挺的胸脯,翘翘的屁股,咋看咋好看,咋瞅咋顺眼。这样的闺女一亮相,说媒的就挤破了门。相反的,姚桃花就差多了,用当地恶作人的说法就是站着没一拃,挺那没四指,脸长得像炮崩的,一句话,她长得真是人家说的要啥没啥不要啥啥使不完。姚桃花唯一跟她比得上的是有一对比她还大的奶,两瓣比她还肥的屁股,可惜这样的大奶和这样的屁股越发使姚桃花长得腻歪了。人家是爹娘生的,自己也是爹娘生的,同样是爹娘生的就有这么大的不同,说是天壤之别也不过分。姚桃花就把大麦眼气得不得了。眼气归眼气,姚桃花一点办法也没有。姚桃花就尽量不跟大麦呆一坨,她也知道美丑在一起美的更美丑的更丑,她不去给她当陪衬就是了,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后来,姚桃花就听人说大麦被人强奸了。初听到时姚桃花吓了一跳,被人强奸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啊!会中毒吗?会生疮吗?会变得丑陋不堪吗?想到这儿,姚桃花忽然有些幸灾乐祸,心里不觉掠过一丝快慰。后来见到大麦依旧漂漂亮亮的,个子依旧高高的,头发依旧长长的,腰身依旧苗苗条条的,胸脯子依旧挺挺的,屁股蛋依旧翘翘的,心里想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啊!不过,她还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强奸。强奸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没谁会细说,姚桃花就弄不清强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为她的身子给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看就算是被强奸了。现在,姚桃花也跟大麦一样被人强奸了,要是跟大麦一样在还是闺女的时候被人强奸并且也不认识强奸她的人也就罢了,现在都结婚几年了,强强都四岁了,她还怕个啥?更何况强奸她的人她还认识呢?她心里当然不好受,可是又能怎样呢?找人说说吗?孙家在村里小门小户的没谁会真帮她不说,赵海生要是不承认她能咋的他呢?即便赵海生承认,赔情道歉外加赔钱,又能怎样?赵海生那样的能赔多少钱呢?最多仨胡子俩枣,能顶个啥?再说,赵海生已经那样的人了,要是破罐子破摔老找她怎么办?报案的事想也别想,除了丢人打家伙啥也捞不着,就算赵海生蹲了大狱,往后她还能在这村里住下去吗?再说,那时候在漫地里,多远都看不到一个人,又在那么深的槐草棵子里,不会有人看见的,就算有人看见,她只要说是开玩笑的一样能糊弄过去。只要他俩不说,谁也弄不清咋回事,要是赵海生说了她不承认也白搭。这样一想,姚桃花就觉得还是认了的好。几天过去,姚桃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没想到赵海生冒扎空里摸上门来,明着是来道歉的,要是以这为借口接近她,往后缠着她可就糟了!他一个男人家又是光棍不怕啥的,她姚桃花就不同了,她是有男人的人,万一闹开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好在他没多呆,尿泡尿的功夫就走了,以后再也没来,什么时候见着她了还羞羞怯怯的躲她。姚桃花长出了一口气,再不担心赵海生会缠着她了。姚桃花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不知道咋的后来脑子里老是会不期然而然地冒出赵海生的影子来,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去赵海生家里看看,走到半路上想不出去的借口,又慢慢地回来了。常言寡妇门前是非多,单身汉门前一个女人也是不大好去的。再一次,姚桃花找了由头理直气壮地去了,反正她找赵海生帮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知赵海生没在家,使得她不得不怏怏地回来了。
第56节67一天,赵海生就在南山打到了一只野兔。野兔很肥很大,沉甸甸的,起码有五斤重。守了这么多日子总算打到了,赵海生很高兴,掂着野兔不知不觉走进了姚桃花家的胡同。赵海生远远地看到姚桃花正在门口坐着一边打毛衣一边晒太阳,才想起来不该走这个胡同,可已经来不及了。婶子。赵海生虽然心里有点怯,可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姚桃花打招呼。恁大啊!那时候胡同里静悄悄的,除了姚桃花和他别的再没什么人了,姚桃花一扭头就看到了。是啊。赵海生把手里的野兔晃了晃。晌午有肉吃了。姚桃花说。赵海生原本只想跟她打个招呼就走的,没想到姚桃花会这么说,以为她看上了野兔,就说,嗯,给,晌午给强强炖上吧。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姚桃花看着野兔,似乎闻到了肉香一样,舔了一下嘴唇。真的啊,我说的是真的呀。赵海生说着把野兔往姚桃花面前一放就要走。这不好吧?姚桃花犹豫着。没事,我明儿个再打一只就是了。赵海生说。那这吧,姚桃花沉吟说,要不咱合伙吧,晌午饭你不用做饭了,就在俺家吃。赵海生时常会给别人家帮忙,自然时常会在别人家吃饭,在姚桃花家也吃过饭的,要在以往也没什么,现在怪别扭的,可要是不答应,野兔她是不会要的,说不定回从此记恨他,那就糟了。想到这,赵海生说,那麻烦你了,婶子。姚桃花就笑了,不麻烦。这顿饭三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强强甚至大叫,真香啊!姚桃花见儿子很过瘾,就很满意。吃完饭,强强就出去玩了。赵海生吸了一棵烟,喝了半碗水,说,我回去了。姚桃花突然说,走啊?嗯。不坐会儿了?不坐了。赵海生想这一关总算过去了,以后就可以当俩人没在草棵子里遇见过了,心里顿然舒坦起来。
1.都弄脏了!孙浩撅着屁股悄悄的趴在窗户下面,偷偷的向着屋子里面瞄着。此时里面正上演着一场香艳无比的场景,李翠花脱光了衣服,白花花的身子清晰可见,两团饱满,随着动作颤颤巍巍,晃的孙浩热血沸腾,两腿之间支起了帐篷。骑在李翠花身下的自然是他的男人,进城务工才回来的,憋了好一阵子的李翠花,如同发情的夜猫一样,嗷嗷直叫个不停,那个勾魂荡魄啊。孙浩不停的咽着口水,替两人加油鼓劲,不过才短短几分钟,李翠花便是起身了很不高兴的看了看男人软了下去的东西,穿上粉色带有蝴蝶结小内内,开了房门,到外面临时搭的用五彩布围城的浴室,打开了十几块钱买来的热水袋,开始冲洗刚才运动产生的汗液。“真完犊子!”孙浩看了看屋子里的男人,便是低着身子悄悄的向着临时搭建的浴室走了过去,嘿嘿坏笑,拿起李翠花脱下了放在外门石凳上的粉色的带有蝴蝶结的小内内,便是悄悄的爬墙出了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孙浩脑海当中还在回想着李翠花发浪的表情,嫉妒的咒骂了男人几句,便是拿着粉色带有蝴蝶结的小内内,慌里慌张的向着自己家跑去。到了家里偷偷跑到村边鱼塘边上的房子,摸黑上了炕,在炕席地下拿出一本小册子,叼着小手电,一边看一边闻着偷来的粉色带有蝴蝶结的小内内。不多时候身体就起了强大的反应,孙浩吞了口唾沫,将李翠花粉色的带有蝴蝶结的小内内套在了自己两腿之间,不停的摩挲了起来,嘴里呜呜的闷哼着:“李翠花,X死你,X死你!”阳光透过窗子,孙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赛三杆了,要不是大黄狗在外面叫个不停他才不会这个时候醒呢。孙浩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等爷爷去世了,就剩下一个刚刚念了大学之后便是回到了甜河村当村长的姐姐了。要说这姐弟俩当然不是亲的,姐姐孙雪是捡来的,但有爷爷在的时候,孙浩就像是捡来的一样,好吃的总是给孙雪吃,但他从来不生气,姐弟俩的感情好着呢。“别闹了,姐,我昨晚看鱼塘看了半夜呢,让我睡一会吧!”孙浩眯着眼睛,抱着被子继续睡。“给老娘起来,谁跟你闹呢!”孙浩听了声音不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李翠花,磕磕巴巴的说道:“你咋进来的啊!”“你管老娘咋进来的,说这是咋回事?”李翠花满脸通红,指着炕上的带着已经干了的白色液体嗔怒的说道。“啥咋回事啊,就不行有一样的,你有,我就不行有!”孙浩一愣,随后趾高气扬的说道。“小子,你去老娘家偷看是不,你这小流氓,还偷你婶子我的内内,真不害臊,走,找你姐去,我要让全甜河村的人都知道,村长弟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李翠花喋喋不休的说着。“别,别,翠花婶子我错了还不中么,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孙浩一听要告诉他姐,而且要满村人都知道,自己名声不要紧,可别连累了自己姐姐啊,忙是赔礼道歉,差点没跪下来作揖了。李翠花看着光着膀子,十分滑稽的孙浩扑哧一笑说道:“你小子啊,还算有良心,担心连累你姐,成吧,就这样吧,你先给我捞两条大鲫鱼!”“成,成,别说两条,就是三条也没事!”孙浩见事情有转机,便是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拿起那粉红色带有蝴蝶结的小内内说道:“婶子,这个还你!”“你个小流氓,你都给婶子弄脏了,我不要,恶心不恶心啊!”李翠花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真小心眼,还三条都行,你就不能多给几条?”“嘿嘿那哪成啊,这鱼秋天是要卖钱的呢,攒钱娶媳妇用呢!”孙浩收起了李翠花的小内内,细心的放在的炕席下面说道。“你小子还不扔了,咋地还要用?”李翠花看着自己的小内内被放到了炕席下面说道。“嘿嘿,憋不住的时候用一下被,反正你都不要了!”孙浩坏笑的说道。“你小孩牙子,有啥憋不住的,我…”李翠花明显一顿,随后说道:“快起来,给我捞鱼,说好了三条啊,不然我就把这事说出去!”“成,婶子你就放心吧,三条保管肥肥的!”孙浩说话之间,瞄了瞄李翠花的衣领说道。“臭小子往哪看呢,再看我不打你!”李翠花啐了他一口说道。随后见到王泽掀开被子,猛然间转过了头去,面色绯红的说道:“你小子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啊!”“啊?!”孙浩也是忽然才记得,昨晚为了方便没穿内内,忙是胡乱的套了起了裤子说道:“偶尔,偶尔而已!”“臭小子,快去捞鱼吧,你叔下午就去城里了,这一走又不知道几个月呢,我烧几条鱼犒劳犒劳他,在城里打工也吃不到啥好东西!”缓和了一阵,李翠花依旧红着脸对着孙浩说道。“妥了!”孙浩下了炕,拿着捕鱼的工具,便是划着小床进了不算太大但绝对不小的鱼塘,打捞了起来。李翠花看着孙浩的背影,心中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方才孙浩掀开被子的场景,想着他两腿之间的东西,不免一阵心痒,突然冒出了一个胡乱羞人的想法……新书开张求一切,这个是马甲,嘎嘎,看文笔猜测去吧。
2.讹鱼来了?半晚的时候,孙浩吃了大饼卷大葱,撑得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被烟头烧破的一个个黑边小洞的蚊帐,不时的有蚊子经过,吸饱了血便是换蚊再吸。“妈的,让不让人睡觉啊!”孙浩听到大黄狗的叫声,便是坐了起来,向着外面嚷嚷了起来:“大黄老实点,别乱叫,再吼杀了你吃肉!”孙浩这样一吼,大黄狗确实安静了,可是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模糊的一个身影钻了进来,孙浩小心谨慎手中摸到了放在炕上的镰刀说道:“谁?”“臭小子,你婶子我!”李翠花走了进来,并没有开灯直接坐在了炕上说道。借着月光孙浩看了看,确定这人是李翠花,才是放松了警惕说道:“婶子,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干啥啊,咋地还想讹几条鱼?”“你个臭小子,你婶子就是那样的人么,还讹几条鱼,你这话说的一点没水准,还村长的弟弟呢,大不了我把今天上午的鱼钱给你就是了,你还真把你婶子当啥了啊!”李翠花白了孙浩一眼,喋喋不休的说道。“那你不是讹几条鱼来的,那大半夜的来干啥!”孙浩揉了揉眼睛问道。“没事就不能来啊,谁说的半夜就不行闯门了?”李翠花,花色的大布衫子解开了两颗纽扣,吵吵着:“这天可是真热,你这里没个电风扇啥的你也能睡着,你看这蚊子都成堆了!”“那婶子你也不说给我送点蚊香来!”孙浩抬着眉头,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李翠花解开扣子里面白花花的一片,暗自的吞了了吐沫说道,“你这傻小子,你婶子不就是给你送蚊香来了,你以为鱼是白吃你的,这村子除了你姐,也就我关心你吧,你还没良心的去趴俺们家窗户,偷拿婶子小内内!”李翠花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了一盘蚊香,点燃了起来,一只手指头戳了戳孙浩的额头说道。“还是婶子对我好,旁人真都白扯!”孙浩嘿嘿傻笑,在炕上拿出沙果给李翠花说道:“婶子吃给沙果吧,可脆了呢!”李翠花咯咯一笑说道:“婶子不吃沙果,这不嘛,你叔下午走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就来找你唠唠嗑!”“你家大丫还在城里打工呢?”孙浩咬了一口沙果说道:“在饭店当服务员伺候人,多难受啊,不如回家,我雇她给我做饭,每月也不少给她!”“哟呵,咋地你相中我家大丫了?”李翠花看了看孙浩说道。“哪有的事啊,大丫长得像她爸,一点不像婶子你,要长得像婶子你可就好了,我非得娶家当媳妇不可!”孙浩将沙果核扔到窗外说道。“哟呵,这小嘴真是甜啊,抹了蜜是咋地的,说话咋就这么中听呢!”李翠花咯咯一笑,白皙的脸颊莫名的生出一片红晕说道:“小崽子你说,婶子好看不?”“好看,婶子是咱甜河村最好看的美人呢!”孙浩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可别忽悠你婶子了,在忽悠你婶子都能飞了!”李翠花显然对孙浩的马屁很是受用,笑的花枝乱颤,随后说道:“不过也是,不然你也不会偷偷趴我家窗户,头我小内内了不是,这说明你婶子还是有魅力的,哎就是岁数大了点!”“谁说婶子岁数大了,才三十几岁,不大,一点都不大,我要有婶子这样的媳妇,给个金山银山都不换!”孙浩在枕头底下抽出一根褶褶巴巴的烟,用手捋了捋,拿火柴点燃了,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那婶子给你媳妇如何啊?”李翠花掩嘴咯咯的开玩笑说道。“那可不成,我叔不把我腿大折了啊!”孙浩弹了弹烟灰,微微一愣说道。“婶子也没让你娶我,婶子的意思你还不知道?”李翠花闻声细语的说道。“婶子啥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要不再给你捞两条鱼,不过得明天了,太晚了不好捞了!”孙浩微微一愣,想了想,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你个呆瓜,说啥你都不知道,你咋知道趴婶子家窗户头婶子小内内呢?”李翠花嗔怒的啐了孙浩一口,随后一只玉手向着他的大腿摸了过去。“婶子,你干啥啊,摸我干啥!”孙浩身体一个激灵,忙是向后撤了撤,惊慌的说道。孙浩自己可是没经历过**之事的,你让他偷看到行,偷小内内解馋也行,要来真格的还真是有些心虚呢。可李翠花哪里知道这些啊,轻轻掐了孙浩的大腿里子一下说道:“装,你可劲装,你小子这时候了跟你婶子装糊涂了是吧,诚心让你婶子难看?”
3.婶子,你说啥?“婶子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明白呢!”孙浩哪里是听不明白,他是有些害怕,故意躲闪。“你偷看婶子几次了?”李翠花把手拿了回来,看着孙浩说道。“就一次啊!”孙浩大声说道。“你小点声!”李翠花白了孙浩一眼,随后说道:“真就一次?”“嗯,真就一次!”孙浩可不傻的承认总去偷看。“那你为啥偷看婶子啊?”李翠花说道。“婶子好看呗!”孙浩脱口而出,随后觉得又上了套,不免微微向后挪了挪身子。“还不是,你瞧着婶子好看,你还跟我装,你都用我的小内内那个了,你都不知道害臊,这时候还胆小了呢?”李翠花说道:“你说说,婶子哪里好看!”“哪…哪都好看!”既然自己都说了,李翠花好看,也不得再说不好看了,而要说哪好看,他怎么形容比喻啊。孙浩说的不错,李翠花虽然在甜河村算不的最好看的,但跟那些十**岁,二十来岁的女孩里面,也是能比较一番的。“婶子这好看不好看!”李翠花突然向着孙浩扑了过去,抓着他的手一下就按到了自己丰满的饱满上,轻轻的带着他的手揉搓起来,脸上展现出微微享受的神色。“好,好看!”孙浩吞了吞口水,感受着那饱满,宛如握着人间的最美味,比大饼卷大葱都能勾起他的食欲。“想不想看,婶子给你看?”李翠花见孙浩有些上勾,开始引诱的h道:“婶子给你解开衣服,上里面摸好不好。”“嗯,好,好好…”孙浩摸着那温热的饱满,大脑一片空白,他还真没摸过女人的胸脯呢,两腿之间早已经支起了大帐篷。“臭小子!”李翠花啐了孙浩一口,便是自己将扣子解开了,将里面的抹胸向上一推,“扑啦”一下,两团饱满弹性十足的蹦了出来,两个深红色的小葡萄让人垂涎欲滴。孙浩只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燥热无比,口干舌燥,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向着那,似乎有无限吸引力的饱满摸去。“你个死小子,想急死你婶子啊!”李翠花见孙浩磨磨蹭蹭的动作缓慢,便是娇骂一声,一下抓着他的手,直接没有隔阂的接触到了那饱满上面。“嘶!”李翠花感受着孙浩大手的温热,如同有一道电流在他手中传导过来一样,让她脑海瞬间空白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是补足了养气,回神过来说道:“你个小冤家啊,真是让婶子舒服死了!就这一只手,还没用那玩意,就让婶子这样了,如果用了那玩意,说不定让婶子过瘾死呢!”“婶,婶子我也舒服!”孙浩磕磕巴巴的说道,额头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天太热了,还是紧张的。“想不想和婶子那个?”李翠花娇滴滴的说道,宛如一个刚刚出嫁的小媳妇一样。“那个?那个是哪个?”大脑一片空白的孙浩,此时有些发懵,傻乎乎的问道。“你小子还真能装啊,非要婶子说,你人不大坏心眼儿可还真不少!”李翠花将乌黑的长发上的发带拉了一下来,瞬间如同瀑布一样的长发披散而下,其中散发出了淡淡茉莉花洗发水的香气。孙浩深深一吸,那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加持李翠花身上浓厚的少妇体香,使得他痴迷不已,欲飘欲仙了,突然想起了小册子里面写的,确确实实是真的,女人是男人的毒药,吸上一口都会上瘾。如同罂粟一样,女人就是男人的罂粟,流连忘返,舍身舍命!“还愣着!”李翠花看着傻傻发呆的孙浩,一面着急的说着一面脱了自己的上衣,抹胸也随之扔到了大炕上。“婶子,你来,你来真的啊!”孙浩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身体僵硬。对,确实是很僵也很硬。“那我大半夜来跟你闹着玩呢?”李翠花嗔怒的白了孙浩一眼,犹豫着想了想,随后豁出去了,声音变得极为柔和的说道:“你也知道,你叔在城里打工太累了,身子疲惫,所以回来一趟也解决不了啥问题,反而让我更加难受了,就差点没蹭炕沿儿了!”“婶子有你说的那样邪乎么,还蹭炕沿儿!”孙浩本能的回答道。“没那么邪乎,你小子趴我家窗户干啥,偷我小内内干啥,难道是当抹布用的?”李翠花哭笑不得,拧了孙浩的耳朵一下,随后抓着他的大手贴在了自己的饱满上,轻轻的揉搓起来,双眼之中满是渴望,近乎央求的说道:“孙浩,你就帮帮婶子吧,这村子我找别人我心里会觉得对不起你叔的,要说起来,你和你叔家几代以前还有亲戚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所以给你我能觉得心里好受点!”
4.婶子,来真的?孙浩有些动容了,口中干燥无比,眼睛盯着李翠花前胸那两团饱满,一只大手本能的轻轻揉着她的酥胸说道:“婶子,不行,不行,我叔知道了会打折我腿的!”“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这事?”李翠花轻轻的褪去了裤子,露出里面薄薄的粉色小内内,中央位置模糊的乌黑若隐若现,大腿根部竟然也是有着几根俏皮卷曲的毛发延伸了出来。孙浩看了有些安奈不住了,虽然他没少偷看村里人,但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而且竟然是让自己骑上去?他瞬间头脑充血了,想要扑过去,却有些胆怯。“来吧我的好小子!让婶子稀罕稀罕!”李翠花看着发愣的孙浩,一把就拉了过来,孙浩顺势就是扑到了她身上,两人栽倒在了大炕上。孙浩感受李翠花那丰满的胸脯压在自己胸膛上,那小心脏噗通噗通的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李翠花到了这个时候可不管不顾了,双手按着王泽的头,嘴巴便是凑了上去,两人亲热了起来。孙浩真没亲过嘴,虽然理论经验丰富,但实际经验还是非常欠缺的,只是知道不停的啃着,不过,不多时候,就被李翠花调教的熟练了多了。两条舌头彼此缠绕而起,李翠花一边亲吻,一边扭动着身子,摇曳着双腿将自己粉色的小内内褪了下去,露出那茂盛的草原孙浩此时完全痴迷在这种只有小册子中幻象过的感觉当中了。他无数次央求老天赏赐一个这样的场景,今天突然美梦成真了,别说有多激动。“傻小子脱啊,还要婶子帮你啊!”李翠花媚笑一声,双手一动,就将孙浩脱了个干净,随后抓他的那里,就要往自己的身子里面送。“婶,婶子,真,真来啊?”孙浩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口干舌燥的看着李翠花说道。“你个损种都这时候你,不真来还假来啊,你可急死你婶子了!”李翠花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孙浩的额头,说道。“别,别,婶子我没经验,不如你找个有经验的吧!”孙浩有些要临阵脱逃的架势了,而此时院子中的大黄狗嗷嗷的叫了起来,他便是借机跳下了大炕,向着窗外看去。“回来,快点地!”李翠花急不可耐,忙是下地准备把孙浩拉回来。“婶子,有人,你看,有人,是来偷鱼的,妈的敢老子这偷鱼不想活了!”孙浩在李翠花这犯蔫儿,但旁的事啥时候犯过怕。要说在李翠花这犯怕,其实也不是,主要孙浩没有经历过,这突然袭击总是让人没有个心理准备,有些发毛也是自然的,没当场一泻千里就算不错了。“婶子你快回去吧,让人见着对你不好,我去收拾那偷鱼小贼!”孙浩对着看了看李翠花说道,随后嘴里骂骂咧咧,走到大炕上穿着衣服,抄起一把早就备好的镰刀,向外边走边嘟囔着:“不要命了,偷我的鱼,那就等于偷我媳妇一样,这鱼卖钱是要娶媳妇的!”李翠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听着孙浩嘟囔,不免被逗得咯咯一笑。“我x,王狗蛋,你不想活了咋地,胆子不小啊,上我家来偷鱼?”孙浩直奔鱼塘,见到那猫黑撒网的和差差不多岁数的男子说道。“耗哥,耗哥你在家呢?不是说你不在家的么!”被唤作王狗蛋的小子,看到孙浩当时就傻了,一双手逗得连渔网都抓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孙浩可不是一般人能惹起的,半大小子当中也是有着一帮小兄弟问他叫老大的,甚至有些三四十岁的跑腿子都跟他叫大哥。当然了这个大哥不能白叫的,农村人舍不得吃不上啥好的,隔三差五孙浩是给的兄弟们都叫来做一大锅鱼锅吃。“我X,意思是我不在家你来偷过?”孙浩手拿着镰刀问道。“耗哥,你也知道我没那胆子,是吴小子让我来的,你知道他在村里是一霸,我不来就打我!”王狗蛋颤颤巍巍的说着,额头上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吴小子我x死他,妈了个巴子,打我主意!”孙浩嘟囔了一阵,挑了挑眉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没你啥事了就?”“耗哥,我知道我不对,这样吧我把我家我姐介绍给你,让她和你处对象行不,你不是喜欢我姐么!”王狗蛋急中生智,为了自己不受皮肉之苦,也只能牺牲一部分了。“你大爷的你玩我,你姐不是有对象了么?”孙浩本能的开口,突然觉得有些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忙是接着说道:“谁稀罕你姐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稀罕你姐了!”
5.登门王狗蛋的姐,王村妮长得确实是水灵,是公认的美女,孙浩想能把她讨来当媳妇也是不错。“耗子哥有对象了,我给他搅混黄了,她那对象我一看就看不上眼,还是看耗子哥顺眼,谁当我姐夫都不行,非得耗子哥你,要不来一个我搅混黄一个!”王狗蛋说道:“耗子你天地良心,你不稀罕我姐,你那天咋还去趴我姐窗户,都让我看到了!”“行了行了,别墨迹了,今天这事就算了,下回在有这事,你就别想安生在甜河村待了!走吧!”孙浩挥了挥双手说道。“不能了不能了!”王狗蛋转头就走,这机会不把握那不是傻X了。“回来!”孙浩将渔网拉上来,将上面的一条肥肥的鲤子鱼摘下来给王狗蛋说道:“这鱼给吴小子拿去,不过就说是你偷来的,要不然你小子没法交差不是,你可是我小舅子了我得关照关注!”“成,成,姐夫,你放心,我姐村妮保证是你的,明天我爸妈进城,要隔一天才回来,你明天晚上上我家吃饭!”王狗蛋拿着鱼兴高采烈的走了,心中想有这个姐夫也不错嘛。“谁啊?”李翠花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见到偷鱼贼走了,便是在屋里从窗子探出头来问道。“王狗蛋子,没事了!”孙浩转头回屋说道:“婶子太晚了你快回去吧!”“那成,婶子改天再来啊,你小子下次在这样熊抱,我就把你偷看婶子的事情宣扬出去!”李翠花叹了口气,刚才无比燥热的身子此时也是降温下来,被偷鱼贼一搅混,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她也只好先回去了,打算日后再来,一边向外走一边嗔怒骂着:“这个王狗蛋子,啥时候不来,偏偏关键时刻来,诚心让老娘不舒坦……”孙浩看着李翠花的背影,在月光的照射下,宛如天仙下凡一样,给他一种神往的感觉,李翠花长得好看,自己确实是有那种想法,不过自己毕竟没经历过,临场的时候胆子小了。不过孙浩暗自决定,一定要练就一身祸害人的本领,来者不拒,全部收入囊中,这个李翠花下次再敢来,那就别怪我祸害人了!孙浩爬上大炕,刚刚躺好,脑海当中就想起了王狗蛋子说明天去他家的事情,要是能和王村妮发生点啥事那该多好?想着想着,脑海当中的画面就开始变质了,王村妮如何风情撩人,媚骨十足……越想心情就是越烦躁了起来,他一翻身,忽然问道一股奇怪的味道,张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小内内,这是李翠花刚刚留下来的?“这算什么?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有意的还是有意的?”孙浩不由得想起了李翠花那白花花的身子,拿起她留下来的小内内,奔腾而起,面红耳赤,呼哧带喘,一泻千里。第二天中午,孙浩才是起来,下了炕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用煤气罐给大黄狗熬了一锅苞米面糊涂,放了盐,搅拌均匀,拿个大黄吃去了。之后才是自己随便的炒了一碗鸡蛋炒饭,放了很多干树椒,就着大蒜狼吞虎咽。接着就是他一天的最重要的工作了,拿了鱼食上了小船,划到鱼塘中央停摆下来,一边拿着木棍敲打着船摆,一边撒着鱼食。一系列工作完成,一天孙浩就无所事事了,他今天不像每天一样到村子里晃悠,而是在家好生的梳洗打扮了一番,挠心抓肝的等着晚上的到来。刚刚过了四点,孙浩便是去鱼塘捞上来一条大鱼,拎着向外走:“大黄看家啊,你主子我去相亲了!”来到王狗蛋家果然如他说的那样,他父母都没在家,孙浩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跟着王狗蛋简单说了几句,他便是带着孙浩去了王村妮的房间。“村妮秀花呢?”孙浩看着王村妮不禁吞了吞口水,想起了偷看她洗澡时候的情景,那白花花的身子,不知道浪费了孙浩多少卷纸。村妮这姑娘长得这叫一个标准,乌黑的秀发扎成了一个马尾,没有化妆的脸蛋也是白皙奶嫩,她眉黛纤细,睫毛弯弯,鼻梁挺翘,鹅蛋一般的脸庞,让人爱不释手。村妮甜河村公认的美女,至于有没有第一美女的资本,就不知道了,毕竟整个村子没有选美比赛,村美女完全都是靠着大家茶余饭后的口碑来决定的。很民主,但也很现实吗,当然每个人审美的尺度是不一样的!“来啊孙浩,快坐,快坐啊,我弟弟今天一早就说你要来,我还说呢,你一天挺忙的哪有时间,我都没信!”王村妮转过头来,放下手中的十字绣说道。“忙啥忙,在忙也是瞎忙乎!”孙浩坐了下来说道:“哎,我就怕再不来,媳妇都成别人媳妇了!”“说啥呢,你一天没个正行的,和我还开玩笑!”王村妮啐了孙浩一口说道:“你咋知道我有对象了?”“我密切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哪能不知道呢!”孙浩说道。“嗯,是看了一个,不过不知道咋样样,现在处着呢,但几天都没联系了,我跟他没啥感觉呢咋就!”王村妮坐在孙浩身边说道。
6.委屈,惊恐“那跟他没感觉那你跟我吧!”孙浩看着王村妮的胸脯吞了吞口水说道。“孙浩你就乱说话吧!”王村妮听了孙浩的话瞬间面如飞霞,逃之夭夭了,走到门后说道:“你坐着,我去给做饭!”孙浩点了点头,就在屋子里面坐下了,不多时候就东瞧瞧西看看,突然一本红色皮的日记本映入眼帘,他想了想拿起来,随意的打开一看,竟然是王村妮的日记。前面都是记载的一些琐事,越到后面情感的东西越多了,令孙浩惊奇的事情,里面竟然写了自己,而且越到后面写的越多,到了最后一页看日期是昨晚写的——“知道孙浩要来,为什么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呢,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可是他会看上我么,他姐可是村长呢……”孙浩咯咯一笑,将日记放了回去,心里美滋滋的。一桌子饭菜,不多时候就被王村妮端到了桌子上,孙浩坐下之后说道:“狗蛋呢,怎么不见人?”“他出去买酒了吧,说难得他耗子哥你来家!”王村妮刚刚洗过头发,那娇美略红的小脸,加持那潮湿的水气夹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使得孙浩孙建有点失神。“看什么呢!”王村妮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将头扭到一边,闻声细语的说道。“耗子哥,我回来了!”还没等孙浩说话,王狗蛋便是从外面跑了回来,看了看两人,随后对着孙浩挤眉弄眼,坐了下来,三人便是开始吃饭了。酒是白酒,孙浩的酒量不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才喝一杯就有些晕了,而且感觉身体燥热无比呢?王村妮也是喝了一点就,随后就说有些头晕,回房间休息了。孙浩只记得这些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压着,喘不过起来,微微张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王村妮。这个不是最终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赤身裸体的趴在孙浩身上。孙浩感受着那白花花的酥胸顶在自己的胸膛上,身体本能的已经起了强大的反应,那东西已经翘的老高了。他再也把持不住了,有过和李翠花的一次经验之后,这次反而凭借多了,嘴巴对着王村妮的娇小的红唇亲吻了过去。王村妮梦呓一般的嘤咛一声,双手自然的抱住了孙浩的脖颈。孙浩知道王村妮是第一次接吻,嘴巴都不会动,只等着自己的索取,便是轻轻伸出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巴,渐渐的引出了那条香舌,在自己的嘴巴里面尽情的吮吸裹着,宛如是一个水蜜桃一般,让人爱不释手,尝不够吃不够。半响之后,王村妮也是在孙浩的教导之下,娇红的嘴唇也是开始慢慢的回应了起来,从生涩到熟练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就已经成了一个老手。孙浩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悬着,一双眼睛瞟着王村妮已经发育好的酥胸迟迟不敢下手。“浩哥!”突然王村妮再次梦呓一般的发出了动人的旋律,使得孙浩热血沸腾,那东西竟然弹跳了几下,他不停的亲吻着那香唇,一只手最终落到了那饱满的胸脯上面,瞬间过电一般的感觉直抵心头。孙浩再也无法忍受了,一翻身便是将王村妮压倒在了大炕上,看着他那纤细的眉黛,弯弯毛,娇红的脸蛋,和嘴里含糊不清发出的婉转娇吟都使得的小心脏飞快的跳动着。孙浩再次亲吻了起来,从嘴巴,耳根,到脖颈,又的两团饱满,随后便是小腹,双腿,脚跟,王村妮的每寸肌肤几乎都留下了他的口岁牙印儿。“嗯!”同时王村妮也是扭动着腰肢,发出一声声跌宕起伏的嘤咛配合着孙浩。他看着那茂密杂乱的草原下方的有一丝粘稠水渍的芬芳之地,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孙浩半跪着,用膝盖将王村妮的两条腿轻轻顶开,俯在他身上,试探了几下,就要长驱直入,开始他的第一次。“孙浩?”而就在此时,王村妮竟然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孙浩突然一愣,随后感觉不对,抬头一看,一双手本能的捂着自己的胸脯吼道:“孙浩,你要干嘛,快起开!”“村妮我喜欢你!”孙浩也是一愣,不过此时已经是发出去的箭矢了,收是收不回来了,何况他今天也没想收,事到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你流氓,你快穿上衣服…”王村妮还没说完,就被孙浩的嘴巴突然袭击了,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两只小手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背脊。“村妮我会好好对你的!”孙浩一面安慰着她,一面亲吻着,同时大手也是在她身上摩挲着,小册子当中都是这样写强上的,他试图想稳住王村妮然后在攻其不备,出奇制胜。“不行,不行,喜欢也不行!”王村妮不停的摇着头,双眼之中已经是泪痕满满了,紧皱的眉头当中写满了惊恐委屈。
7.我会负责的“求你了,我太难受了,村妮你就给我吧!”孙浩膝盖顶着王村妮的双腿,不停的横冲乱撞着,试图双剑合璧,结果是徒劳的,没有理论经验,远远不如实践来的真实。“不行,孙浩,你要真喜欢你就放开我,快回去,以后…以后你娶了我,我们在这样!”王村妮此时几乎是带着哭腔了,因为剧烈的反抗扭动身子,已经大口喘着粗气了,身子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过了,秋天我卖了鱼我就娶你还不成么,你就给我吧,听话村妮!”孙浩轻轻咬着王村妮的耳垂儿说道。“孙浩,你求你了,这样以后我没脸见人了!”王村妮虽然现在极力的反抗,但那男人身上独特的气息,加持原本他就喜欢孙浩,加持那孙浩的挑逗一股股电流也是直抵大脑,让她想要放弃抵抗,接受着身体的所作出的决定,但她是一个没有思想开放的女孩,她认为女孩的第一次,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能给她的男人。“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了我马上就娶你了!”孙浩继续安慰的说道:“而且,你那日记里面写的东西我都看到了,你别骗你自己了,你不也是想我想的谁不着觉么!”“你偷看我日记?”王村妮嗔怒的的说道:“那也不行,我不答应你,你要硬来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的!”“你舍得?”孙浩一只在王村妮的两团饱满上狠狠的揉捏着,而另外一只大手则是滑了下去。“别,别,孙浩,别…碰…别碰那里!”王村妮身体一个激灵,双腿本能的想要夹紧,不过被孙浩膝盖顶着,无法做到,她羞臊的不行,感觉到更强大的电流正在使得她的大脑空白,竟然有了放弃抵抗的念头了,她很很的咬了咬牙齿,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祈求道。孙浩似乎是找到了解决王村妮抵抗的方法,她越是不让他动,他越更加卖力。“嗯!”王村妮身体一僵向着弓起,嘴里发出一阵**浊骨的娇吟,满是迷离的双眼突然闭上了,同时娇小白皙的身子也是落回了大炕上,放弃了抵抗,一动不动,宛如等待他人采摘的雨后梨花一般,轻轻的散发着有人的清香。“村妮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孙浩心头窃喜,手忙搅乱的就要试探着进攻了。“你来吧,你来我就死给你看!”王村妮闭着眼睛,忍受着身体强大的反应,一动不动的咬着牙齿说道。孙浩当时就僵住了,突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有些进退两难了,死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王村妮真的?“穿上衣服吧!”王村妮见孙浩半天没有动,微微张开眼睛,眼角流淌着泪水,侧着头说道。“好!”孙浩的一腔热血,被王村妮那死来威胁一下浇灭了,他悉悉索索的穿上了衣服,下了大炕:“对不起,村妮,我走了!”“回来!”正待孙浩要开门离开的时候,王村妮将身子用被子裹了起来,将他叫了回来说道:“坐着,欺负完人家就想走了,你不是说你要负责的么?”“对,我会负责的你放心,等过了秋天,我就娶你过门!”孙浩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哪个要做你媳妇啊,我可没说嫁给你!”啐了孙浩一口,王村妮撇了撇嘴说道。“那你啥意思,你不是要我负责的么?”孙浩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是啊,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负责呢!”有些害羞,王村妮想了想就面如飞霞了,随后顿了顿说道:“这是可不敢跟别人说啊,那样我没脸活了!”“怕啥,我也没对你怎么样!”知道王村妮没有生气,孙浩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嘿嘿一笑说道。“还没怎么样,人家的身子你都碰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臭无赖!”王村妮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捶了一下孙浩说道:“你跟谁学的啊,还动人家那里!”“什么?动你哪里了?”孙浩明知故问。“诶呀,讨厌死了你!”王村妮将头埋在胸口,随后闻声细语的说道:“就是那里啦!”“我…我也第一次,不懂的!”孙浩没傻到说自己有丰富的理论经验的:“弄疼你了么?”“没有!”王村妮想了想说道:“也不完全,刚开始的时候紧张害怕,有点疼,但那种疼我从来都没感受过,是麻酥酥的疼,不想停下来的疼…”“不想停下来?”孙浩喃喃自语,随后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我继续吧!”“滚,才不要了呢!”王村妮深处一条白皙奶嫩的**踢了孙浩一下。孙浩借机会也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此时王村妮才是想起来,自己身上空无一物的,这样将脚从被子里面露出来,那么那么不是又被他看到了
8.英雄救美孙浩最终没有达成所愿,被王村妮敢出了家门,而在门外守门的王狗蛋却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问这问那的。“酒里放啥了?”孙浩问道。“那啥姐夫,我在吴小子那讨来了,老好使了吧?!”王狗蛋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好使你一脸!”孙浩看了看王狗蛋说道:“偷看没?”这事孙浩觉得如果到了大炕上还没上了对方,传出去是一个不小的耻辱。“绝对没,那是我姐啊,我有那么禽兽么,你以为我是邻村小贱啊!”王狗蛋摇着头说道。“那成,这事别乱说啊,我走了!”孙浩大步向着门外走去。“姐夫不在这住啊,我爸妈要明天下午才回来呢!”王狗蛋有些纳闷,方才他确实想偷看了的,但是基于是自己姐姐还真心不好下眼,但下药主要原因是这小子想让孙浩当姐夫,目的很单纯,村子里没人罩着总是挨揍,当小兵小卒。孙浩百无聊赖的在村子里走着,此时一点酒意都没有,这个点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睡觉了,他走到李翠花家门前,向里面望了望,有些心猿意马,促足想了好久还是算了吧,正待他准备回家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李翠花家屋子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争吵声?“谁呢?这是?李翠花男人出去打工了,大丫也在城里,就她自己在家啊,怎么会有吵架的声音,而且是这么晚了!”孙浩好奇心大发,推了推大门,是插着的,所以便是爬墙而入,瞧瞧的走到窗口向里面一看,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李翠花衣衫不整正个一个男人挣扎撕扯着,那男的竟然是村里跑腿子吴小子。“翠花,你就依了我吧,就一次行不,我都稀罕你老久了!”吴小子一天游手好闲在村子里面算得上是一霸,但仅限于半大小子,他快四十了还没有婆娘,惦记村里好多妇女呢。“吴小子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等你大哥回来我告诉,整死你个王八犊子!”李翠花不停的骂着,身体扭动着。“管不了那么多了,先X了你再说吧!”吴小子有点失去理智了,多长时间没钱去城里嫖了,一下碰到李翠花这样白花花柔乎乎的身子怎么能够忍住。吴小子不停的撕扯着里翠花的衣服,嘴巴向着李翠花就是亲去,不过她连续挣扎,并没有亲到小嘴,然而脸颊脖颈处到是有不少亲痕了。“好大!”“嗤啦”一下,吴小子把李翠花的抹胸撕坏了,两团饱满,一下富有弹性的弹了出来,两颗淡红的葡萄颤颤巍巍的,惹的他直流哈喇子,两眼放着狼一样的贪婪的光芒。“我X你妈,吴小子,我翠花婶子的床头你也敢趴!”孙浩嗖的一下从窗子外面跳了进来,轮足了拳头照着吴小子就是一顿炮拳。“尼玛耗子,老子的闲事你少管!”吴小子也不甘示弱,在村子里面他本来就看不上孙浩,抢了他不少小弟呢,也是拳头回应着。但他哪里是孙浩的对手,年轻力壮的,吴小子酒色掏空的身体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撂倒了,再也起不来了。“起来啊,你不是能大么!”孙浩气喘吁吁的替李翠花披上了一件外套,对着吴小子说道。“耗子你等着,这事不算完!”吴小子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放出了狠话要收拾孙浩。“老子等这你,玩阴的玩明的随你挑,我皱一皱眉头,我都不姓孙!”孙浩对着吴小子喊了一句,随后看着满脸泪痕的李翠花,心头悸动一下,声出一丝丝的怜爱之色,走到炕头坐下,还没等言语,她便是扑到了孙浩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婶子没事了,我耗子在这呢,看谁敢欺负你!”孙浩微微一愣,感受着李翠花那温热的饱满贴在自己的胸膛,不免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到了嗓子眼。“耗子,婶子我没脸见人了!”李翠花梨花带雨,抱着孙浩的脖颈,不停的哽咽着。孙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只是也伸出了双手抱住了李翠花那散发这诱人香气的身子,心生不安的闭起了眼睛。半响,李翠花轻轻推开孙浩,对着扑哧一笑,随后说道:“你咋来了?”“我经过听到有动静就进来了,结果…”孙浩实话实说。“是不是想婶子了?”李翠花擦了擦眼睛的泪水说道。“嗯,其实你从我家走,我就后悔了!”孙浩淡淡的说道。李翠花看着孙浩,没有言语,直接把那娇红的嘴唇凑了过去,身上披的衣服也是丢到了地上,白花花的身子,展露无疑,那奶嫩的肌肤散发着光泽,两团饱满的胸脯似乎可以挤出奶水一样,不停的吸引着孙浩的眼睛。“啵!”孙浩大脑一片空白,宛如饥饿的婴孩一样,一头扎到了李翠花那高山沟壑之中,“啧啧啧”的不停的吮吸了起来,同时一双大手,也颤颤巍巍的在李翠花的指引下摩挲了起来
9.山村女人如此多娇李翠花双眼迷离,白皙的面颊已然是一抹抹的羞人的红晕了,她呼吸有些急促了,方才受到的惊吓,似乎都要在此时发泄出去一样,贪婪的抓着孙浩的头发,按在自己身上,让他不停的吮吸,才能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婶子,我想要你!”孙浩有些窒息了,努力的抬起头来,还是微微有些紧张的看着李翠花,虽然已经和她有过一次肌肤相亲,刚刚又与王村妮有过一次密切的接触,不过他面对李翠花仍然有些心慌意乱,这可是她叔的女人,这可是比他大上十几岁的女人。那种成熟女人的气息,孙浩小册子之中记载的是少妇的尤物诱人,在李翠花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甜河村不同于别的村子,这里因为一条河水而得名。喝了这条河水长大的村民,无论男女都少见有皮肤黝黑的。即便是五十左右岁的大妈,大叔也一样是皮肤白皙,脸上的褶皱都是很少的。李翠花看了看孙浩一脸渴望,也是十分动容,两腿之间已经是一丝丝水渍了,但她突然莫名的拒绝了,她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猛然间觉得心底愧疚难当,对着孙浩摇了摇头。孙浩有些不知所措了,李翠花没有答应自己,而自己当然不能像吴小子一样来硬的,只有低着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小帐篷有些委屈的发呆。“怎么了臭小子不高兴了?!”李翠花看着孙浩,不由得掩嘴一笑,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没有不高兴啊!”孙浩摇着头说道。“你先回家吧!”李翠花说道。“哦,那我回家了,婶子也早点休息吧!”孙浩身体的燥热逐渐的褪了下去,身体某些地方有些潮湿,走起路来粘黏着皮肤,十分不舒服。“臭小子,回家把炕收拾干净了,等着你婶子!”李翠花趴在窗台上对着,走到铁打门前开门要走的孙浩小声的说道。“啊?”孙浩转过头来,似乎没有听清楚的问道。“啊啥啊,一会我去你家讹鱼!”李翠花俏脸微红,羞臊的说了一句,便是把窗户关上了,并且拉起了窗帘,随后在衣柜里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件贴别的贴身衣物,在屋子里面换上了,对着镜子左右的瞧看,并摆出撩人的姿势,修得她自己都骂了自己一句:“小骚蹄子!”不多时候李翠花便是穿了外套,将大铁门锁上之后,奔着村头孙浩家走去了。孙浩在家早是急不可耐了,抓耳挠腮的总算见到了李翠花的身影,便是突发奇想,藏了起来,等待李翠花进屋喊了半天,见没人回应,就在大炕上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人跑哪去了?真是急死我了,难道他真以为我来讹鱼的,吓得不敢回来了,那样可真就坏菜了,白忙乎半天,又是洗澡,就是把压箱底的香水拿出来喷了!”“婶子怎么个急死法啊!”孙浩从外面跑进来,突然袭击一下抱住了李翠的娇躯,闻着那淡淡的茉莉花味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两腿之间本能的支起了小帐篷。“你这臭流氓,就知道吓唬人,吓我一大跳,你跑哪去了!”李翠花反过身来,抱着孙浩的美美的说道,那年轻男性身上的青春气息旺盛的荷尔蒙都使得她痴迷在梦幻当中了。“你不说讹我鱼来了么,那可相当于我媳妇啊,你讹我媳妇,我不就没了,我不得躲起来?”笑了笑,孙浩自认为说的还蛮有道理。“媳妇有啥用啊?”李翠花说道:“能当饭吃还是咋地,你真想要个媳妇?”“嗯,那是当然了,做梦都想,那啥的时候更想!”孙浩嘿嘿坏笑,一双手伸到了李翠花的怀里不停的摩挲了起来。“那你就娶娶一个呗!”李翠花的身子如今非凡的敏感,在孙浩不停的摩挲下,面若桃花,微微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姐说了在让我等几年,说城里到三十岁才结婚呢,不让我着急,我很听我姐话的啊!”孙浩坏笑,两只手都伸到了李翠花的怀里,摸着那柔软富有弹性的饱满肌肤,使他兴奋到了极点。“哟,小耗子你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呢!”李翠花咯咯一笑,随后将束起来的头发披散开来,随意的散落在肩头,十分妩媚的对着孙浩说道:“要不婶子,临时当你媳妇成不?”“啊?”孙浩微微一愣,顿了顿坏笑的说道:“那你得管我叫老公!”
10.禁忌之爱偷香“臭小子占我便宜!”李翠花啐了孙浩一口说道。“谁占谁便宜啊,我可还是小伙子呢!”孙浩轻柔的一口咬在了李翠花粉嫩的耳垂上,亲昵的说道:“叫不叫?”“除非你抓到我,不然不叫!”李翠花少女怀春一般挣脱了孙浩的怀抱,将外套脱下去,露出里面全套的,孙浩只在毛片当中见到日本女人穿的粉色的内衣,摆出一个撩人的之势之后,便是向着“外屋地”(不明请留言询问)跑去。孙浩被李翠花吮吸手指头的动作撩拨的心神荡漾,嘿嘿坏笑,脱了小衫,光着膀子向着外屋地不紧不慢的追了出去。“来呀!”李翠一根青葱玉手对着孙浩勾了勾,妩媚的说道。“婶子你不乖了啊,在哪学到的这些勾引男人的本事?”孙浩看着蛮有情调的李翠花,舔了舔嘴唇说道。“喵,来抓我,抓到了婶子就当你媳妇叫你老公了!”李翠花摇曳着身姿,装萌可爱的学了声猫叫,还不停的晃动着挺翘的臀部。“不许反悔哟!”对于李翠花的挑逗,孙浩这未经**的小子早已经是,遇火既燃了,趁着李翠花不被,一下就是一个饿虎扑食。不过孙浩还是小瞧了李翠花,她竟然灵巧的躲避开来,跑到了外门。“看你往哪跑!”孙浩双眼都放着绿光,他要吃了李翠花。李翠花被逼的无路可走,便一下跳上了鱼塘边上的小船,咯咯一笑。“婶子小心后面!”孙浩指了指李翠花身后,顿时使得她惊慌失措,微微向后转头的功夫,孙浩已经扑上来了,直接将他按在了小船上。李翠花此番不在抵触了,两条香舌再次缠绕在了一起,她八爪鱼一样的裹着孙浩的身子,而孙浩一面吻着一面也是脱干净了自己的衣物。“不要脱,就这样从边上来!”李翠花阻止了孙浩帮她脱掉衣物,用手轻轻的拨了拨小内内说道。见到了那蝴蝶一样振翅欲飞的目标,孙浩不管不顾了,俯在李翠花身上,感受着那温热,横冲直撞了起来,半响,却不得不要领,急的他一头大汗。“傻小子,真是第一次啊!”李翠花也是着急,但看到孙浩的样子便是扑哧一笑,一直玉手探了下去,指引着他进入。“嘶!”感受着李翠花青葱小手的温热,瞬间使得孙浩深吸一口气,随后渐渐的进入,更是让他忍不住就要喷发出来。“怎么了?”李翠花在水乳交融的瞬间身体也是一震的颤抖,两只小脚丫直直的伸了出去,随后才是弯曲回来,蜷着孙浩的腰,看着一动不动的他问道。“甚至我,我要来了!”孙浩有些委屈,自己怎么这样不中用。“来吧,没事,第一次都这样的,婶子需要你,来,来吧!”李翠花抱着孙浩的腰肢安稳的说道。“嗯!”孙浩点了点头,随后小船便是轻轻的摇晃了起来,一点点的向着鱼塘中央游弋而去。没过多时,孙浩就是败了下来,不过李翠花竟然也是同时到达了顶点,使得她自己都有点匪夷所思,但她也明白,是不同人带来的不同感觉所致使的,新鲜的东西很能激发人的兴趣。“婶子我是不是很没用!”孙浩有些沮丧,看着红潮遍布的香汗淋漓的俏脸上的一缕缕凌乱的秀发丝,有些愧疚的说道。“没,婶子已经得到快乐了,我们一会再来,第二次就好了!”李翠花现在才知道,孙浩真是个半吊子,也就是看看小册子的经验,想到此处不免心中有些愧疚之感了,自己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传出去会被人骂的么?李翠花翻身骑在了孙浩的身上,从头到脚不停的吻着,直到他身体再次起了反应,在是对准了目标,轻柔的做了下去,这回她变为了主动。“舒服么?”李翠花媚眼含笑,时而轻轻的晃动着,时而左右摇摆着,她俯在孙浩耳边吐气如兰的问道。“嗯,婶子你真好!”孙浩点了点头说道。“才知道你婶子好啊!那就让婶子快乐!”李翠花扭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也逐渐的变得急促了起来,一股股撞击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吟唱此起彼伏。“帮,帮我孙浩!”半响之后,李翠花便是对着孙浩投以求助的眼神,焦急的皱着眉头,任凭她多块的速度似乎只差那么一点点。孙浩此时也是明白李翠花的意思的,翻身上马,刚要有所动作,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说道:“叫声老公?”“快,孙浩,别折磨你婶子了,快!”李翠花咬着红唇说道。“那叫声老公,就不折磨你了!”孙浩抚摸着李翠花白花花的肌肤,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白皙诱人。“老…老公!”李翠花顿了顿,羞臊的说道。“婶子,谁是你老公?”孙浩动了起来,问道。“孙浩…孙浩是…婶子…婶子我的…老公!”李翠花全身颤抖着,断断续续的低吟着,细密的汗珠遍布她一张俏脸之上,显得格外妩媚动人。李翠花的一句话,使得孙浩全身上下热血沸腾,迸发出身体当中的所有力气,他要征服身下的美人
11.乡野多娇“你个小耗子啊,你可羞死婶子了,怎么能让我问你叫老公呢,我是有老公的,这事传出去了我这脸可往哪里放啊,那些碎嘴子不得说我老牛吃嫩草啊!”李翠花窝在王泽怀里,面若桃花的说道,疯狂过后那面颊更加的水润,亭亭玉立的身躯散发着光泽。“哪会传出去,不会的,就算是传出去了,也不是老牛吃嫩草啊!”孙浩抚摸着李翠花丰翘的乳,嘿嘿坏笑的说道。“那是什么?”李翠花摸了摸孙浩的脸颊说道。“大牛啃翠花啊!”孙浩瞪着眼睛说道。“你好坏啊!”李翠花如同少女一般的在孙浩怀里撒娇,似乎好多年都没有这样开怀的释放了,一只青葱玉手不知不觉间,又向着王泽的大腿滑落了下去。“婶子还没要够?”孙浩被李翠花抓着明显身体一激灵的说道:“真是个风SAO的身子啊!”“要不够,就是要不够怎么样!”李翠花嘟着嘴巴说道。“那就给到你够未知咯!”孙浩翻身压在了李翠花身上,嘴巴贪婪的啃了下去,特别是那丰翘的乳更是得到了相当大的待遇。回到大炕上的两人,再次**翻腾了起来,李翠花使出浑身解数要让孙浩满意,她不仅仅想与他一次而已,想要长久的霸占着孙浩,当然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面的大黄狗便是汪汪的叫了起来。孙浩扯着嗓子对着外面喊道:“大黄,老实点,再嗷嗷儿老子就给你炖了!”“耗子,是你嫂子我啊!”孙浩刚刚喊完,眯起眼睛就听到了田英甜美的声音。“不好!”李翠花听到到有人来,立刻慌了,同时孙浩也是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对着外面喊道:“一大早上的嫂子有啥事啊,我还没醒呢,你有事一会再来吧!”“那啥,我家公公病了,就要吃鱼,昨晚就闹闹吵吵的要吃,可是太晚了,没打扰你,这不今天一早就急忙来了嘛!”田英解释道。“那行,一会我给你送过去一条!”孙浩喊道,随后对李翠花小声说道:“婶子,咋办啊?”“没事,耗子没事!”李翠花一听来人是田英便也是微微放下了心,趴在孙浩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啥?还有这事?”孙浩不敢相信,李翠花说的是真的。“嗯,没事,这事被我撞见过,所以她也不能说咱俩的事!”李翠花说道。“还是小心点好,她一个寡妇不怕,你可是有我叔呢,再说我,我还得娶媳妇呢,这事不划算,还是小心点,婶子你就在屋子里面呆着别出来!”孙浩说完就走了出去。“耗子真是太麻烦你了,一大早上的就把你叫起来了!”田英对着孙浩笑说着。“不麻烦,不麻烦!”孙浩刚从李翠花那里知道田英的事,便是上下打量着她,心说话,她真的和他公公有一腿?那可真是便宜那老爷子了,田英才多大了,才二十七八啊,正是女人的好时候啊,可惜死了男人,却又不改价,莫非是那老爷子伺候得好?“你看啥呢?”田英被孙浩盯的有些发毛,就开口问道。“没啥,我这就给你捞鱼去!”孙浩有意无意的瞧了瞧田英花格子衬衫里面那团白花花的脖颈,吞了吞口水说道。“不让我进屋坐会?”田英开玩笑的说道。“啊,别去了,屋子里面很乱的,怪不好意思的,嫂子你就这等着吧,很快的!”孙浩不一会就捞上来一条鱼在树上拉下来一条柳枝穿上鱼嘴递给了田英。“屋里面被是藏了人吧?”田英假装向屋子里面看了看,疑神疑鬼的说道。“嫂子,你说啥呢,能藏啥人嘞,没有的事,就是屋子太乱了,不好意思让你进去!”孙浩忙是掩饰的说道。“哟,瞧瞧把你吓的,我看真藏人了,不行我得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攀上了村长的弟弟!”田英说着就要向前走。“别,别,别地啊,嫂子,鱼都给你了,你还没给钱呢!”孙浩忙是岔开话题说道。“哦,先记账吧,等秋天收了包谷在给!”田英对着孙浩说道。“成,那都是不是事,快回吧嫂子,老爷子不是等吃呢么!”孙浩说道。“来赶我走了,屋里面定然有猫腻!”田英看着有些惊慌的孙浩说道。“田英来了!”此时李翠花竟然在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对着她一笑说道。“婶子,你,你咋出来了!”孙浩急的一跺脚,看着李翠花说道。“哟,原来翠花婶子啊,你…咯咯…好了好了,我没事了,我来买条鱼,这就走了,我啥也没看见!”田英咯咯一笑,花枝乱颤,饶有意味的看了看孙浩对他小声说道:“小耗子这么不老实,敢搞你婶子了都,这样下去,哪天不是就轮到我了?”“没,没有的事,嫂子你别,别瞎说啊!”孙浩急的一头汗,连忙解释。“行了行了,我都说了啥也没看见,不过呢,你今晚要不来我家,这事就不好说了!”田英想了想,说道。“啊?”孙浩有些发懵了,这些平日看起来都很贤惠的女人都是怎么了这事,莫非本来都是这样,自己太纯了,没发觉?
12.艳满乡村“孙浩,田英和你说啥了?”李翠花扭动着身子,小媳妇一般的走过来问道。“婶子啊,你咋出来了,不是让你屋子里面猫着嘛,这下可好了,被田英撞见了,要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啊!”孙浩心中惦记着王村妮,这是传出去了铁定的没戏了,别说自己是姐是村长,就算是镇长县长也是白搭了。他有些着急,也有些埋怨,但他面对李翠花还是不敢发作的。“你个傻小子怕啥啊,她指定不能说的,你就放心吧,她的把柄都在你婶子我手里呢,你怕啥!”李翠花安慰着孙浩,随后又是问道:“她和你说啥了,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啊!”“但愿她不能说吧!”孙浩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随后看着李翠花说道:“没啥,她问我婶子的丰翘的乳好不好吃!”孙浩可没傻到再对李翠花说实话,让她又落下把柄。“好你个小耗子,不说实话,还拿欺负你婶子是不是!”李翠花拧着孙浩的耳朵说道:“还欺负不欺负你婶子我了说?”“不得了,不的了,婶子你快松手啊,耳朵在阄就掉了!”孙浩呲牙咧嘴的说道。“好小子今天就放过你了,以后不许这样欺负你婶子!”李翠花看着孙浩咯咯一笑,转身往屋子里面走说道:“要欺负也得上炕欺负,知道不!”“婶子你噶啥啊这是,还往屋里走啥啊,都天亮了,你还真想被别人撞见啊,我可不整了!”孙浩连连摆手,摇着头说道。“你婶子给你炒俩菜有啥毛病没,又不做啥子,你还不整了,显得你多正经咋地,你个损小子!”李翠花白了孙浩一眼,随后眉开眼笑的进了外屋地去做饭了。久旱逢甘露,受到滋润的女人,就是开心,打心眼儿心花怒放。“好嘞,有好吃的了!”孙浩理解错了,李翠花是要给自己做饭,不整那事了,便也是舒缓了一口气,做饭传出去不怕,就让村里那些闲的没事的碎嘴子去说吧。“大黄,你家主子我现在不是处了,改明个我也让你爽一把,老苗家那母狗我瞧着不错……”孙浩看了看在外屋地做饭的李翠花,随后对着大黄说了会话,便是给鱼塘撒鱼食去了。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孙浩坐在凳子上,就开吃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大饼子,大葱蘸大酱,这都是他的最爱,当然那豆角炖土豆也是不错的。“婶子我家大黄你给茶食了么?”孙浩嘴里鼓鼓囊噻,含混不停的说道。“茶食了,那大黄我不喂好了,以后咋进你家门啊!”李翠花看着孙浩,打心眼里喜欢,甚至她幻象着,如果这是他的男人该多好,可惜自己岁数大了,要现在是黄花大闺女非得想方设法嫁给他不成。“婶子你这是贿赂我家大黄!”孙浩拿着茶缸子喝了一口水,将一口大饼子咽下去之后,嘿嘿一笑说道:“婶子你不吃点啊,你不饿啊?”“俺不吃了,俺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吃吧!”李翠花摆了摆手向着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回头对着孙浩说道:“那啥,耗子,这两天婶子要来事儿了,不能过来了,等过了这几天的,婶子还来啊,你等着婶子啊!”“啊?”孙浩微微一愣,随后说道:“婶子你咋啥都跟我说呢,害臊不害臊啊!”“怕啥,都和你上炕了,你就是俺男人了,和自己男人说这事怕啥地呢!”李翠花看着面颊有些泛红的孙浩,笑的花枝乱颤,随后扭着身姿就离开了。孙浩看着李翠花的背影,知道看不见为止,才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后便是拿起了大饼子继续吃了起来。今天孙浩本打算去村里看看自己老姐的,不过听说最近村里都听忙乎的,要接待上级领导,所以他便是没有过去,毕竟自己去了老姐也没时间,到是党务了她工作可是不好。白天他就找了自己的小兄弟们,在村子里瞎转悠,看看这家大闺女,研究研究那家的小闺女。王村妮家唯独没去,去了就怕这帮小子瞎咧咧,自己听了怪难受的,也不能把王村妮和自己的说出来吧,毕竟王村妮也没答应和自己处对象,她现在还有对象嘞……到了晚上村里的这帮问孙浩叫老大的小子,就上小卖店一个人拿点钱凑到一起,买了白酒,花生米,熏肉,又上别人家的地里面偷了大裸贝(卜),大葱啥的,就去了孙浩家。啤酒他们是想喝的,不过啤酒对于这帮小子来说太贵了不划算,还是白酒有劲还合适,奈喝!孙浩捞了条大鱼和茄子一起炖上放了很多辣椒炖上了,随后这帮小兄弟就喝了起来。喝完大火都散了,孙浩迷迷糊糊的想着该不该去田英家呢?
13.公公和嫂子“去不去?不是万一田英她真说出来呢,她不怕,李翠花不怕,我可怕啊,我还得娶媳妇呢!”孙浩和大黄狗聊了半天,最后见大黄都懒得理他了,便是向着田英家走去了。到了田英家见门真的没关,观是四下瞧了瞧,偷偷的溜了进去,奔着田英的房间走去,可是刚刚走到窗户下面,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公公…公公你病,你病刚好,还是快回房间歇着吧,别,别累垮了身子,他媳妇我明天在给你还不中么!”田英被他公公赵大车骑在身下,不停在她身上摩挲着,那满脸胡茬的头拱进了她的怀里不停的扭动着。“公公你再不你后半夜在来,现在天才黑,万一谁串个门,被谁瞧见了可不好了,你忘了,上次就被李翠花看见了,幸亏,她没说出去,不然我还怎么在这村里面呆着啊!”其实田英也是寂寞难耐的,不过今晚上可是给孙浩留了门的,不然今晚可不会放过他公公赵大车。赵大车是有股子力气,可是毕竟年迈了,没有多少持久力了,总是不能让田英满意,但没有大米饭的时候,你饿了,有口稀粥也得对付喝不是。“田英,我这两天都憋,憋坏了,没事的,不会有人来的,现在都几点了!”赵大车嘴里缺了一颗门牙,几位滑稽的对着田英笑着说道:“那次你不是说要给我怀个孩子,替我们老赵家传宗接代嘛,我想好了,这事成,今晚我就让你怀我们老赵家的种!”“公公几天真不行啊,今天我不舒服的!”田英皱着眉头,对着赵大车委屈的说道。“啊?不舒服,是不是来那个了?”赵大车有些失望的说道。“没有,没有,不过,就是不太舒服,还是改儿明个吧!”田英有气无力的说着。“没那个就成,现在不舒服一会就让你舒坦!”说话之间,赵大车已经褪掉了田英的裤衩,身体向前一倾,一下就伸了进去。田英一声闷哼,也只能让他来了,她心中着急,希望赵大车能快点,别让孙浩撞见了,便是比平时更加卖力的嘶吼狂叫着。赵大车平时也是不错的成绩,今天被田英这样的表现一刺激,不多时候就缴械投降了,大口喘着粗气,把头埋在田英怀里,半响之后才是抬起头来说道:“他媳妇舒坦不?”“舒坦,公公真厉害,每次整的都这么舒坦,我舒坦够了,你也该回了,我想好好睡一觉…”田英忽悠着赵大车说道。“靠,翠花身子说的我还不太相信,这回我亲眼所见了,不信也不行了,赵大车真是个爷们,虽然自己儿子死了,但那也是他儿媳妇啊…”孙浩猫了猫腰,听到赵大车往外走,随后晃晃悠悠哼着小调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他才是起身,犹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之间田英穿着内衣内裤,露出了白花花的身子,脚下穿着一双拖鞋,走了出来,东张西望,一下就见到了他,随后看了看公公的房间,急忙把孙浩拉进了屋子。“小耗子你多晌来的啊?”田英有些心虚的问道,她可不想再有人撞见自己和公公的丑事了,这比偷汉子可是要严重得多啊,要让村里人知道了,那不单单是戳脊梁骨的事了。“我,嫂子我也刚来!”孙浩想了想,灵机一动,便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无事一身轻的说道。“可想死嫂子我了!”田英因为刚刚和公公整了一回,并没有得到满足,如今也正是火烧的身子受不了,见到孙浩便是一下抱住了他,在他脸上“啵啵”的亲了两口,十分的用力。“嫂子,别地,别地!”孙浩侧头躲闪着说道。“别地什么,你和李翠花就能整,和我不能整?”田英瞪了孙浩一眼,爱惜的扭了扭他的脸蛋说道。“嫂子,没你想的那样,翠花婶子是早起来给我做饭吃了的,为了那天我送他几条鱼,你也知道翠花婶子不愿意踏人情的!”孙浩连连摆手解释着。“行了,行了,没人听你解释,我管你和李翠花啥关系呢,既然来了,那就别白来,给嫂子留下点啥再走!”田英把房门插上之后,直接拉着孙浩进了里屋,拉上了大炕。“嫂子,别地,你这样传出去多不好,我死去的大哥见到了也会不乐呵的!”孙浩说道。“有啥不乐呵,他死的早,就不行我快活了,我没改嫁就算不错了!”田英板起脸说道,同时一下将自己抹胸解开了,露出了饱满丰翘的乳,颤颤巍巍的,晃得人眼晕。
14.小青年乡村猎艳“话是这个里儿,可是嫂子,嫂子你先别地,等会,等会…万一赵大车过来咋办!”孙浩看着田英那饱满丰翘暗红色的乳粒,不禁口干舌燥了起来,吞了一口吐沫,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毕竟现在可是不在自己家里,万一被赵大车撞见了,怎么也不好说啊。自己可还没结婚,可不能毁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老姐也跟着遭受骂名啊。“没事的,他沾枕头就着,现在估计都跟周阿公下棋呢!”田英一面说着,一面把孙浩往怀里揽。“不,不行,万一他来了不得打折我腿啊!嫂子你这是害我啊!”孙浩贴着田英那白皙丰翘的乳,小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而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两腿之间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但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那成,你在这别动啊,千万别走,你走了我就把你和李翠花的事说出去,让村里那些碎嘴子把这事嚷嚷出去!”田英见孙浩有些担心,不能够进入到状态,便是下了大炕,披着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间,到她公公赵大车的房门前听到了打呼噜的声音,才是捂嘴一笑的,踩着碎步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把门插上,档上门帘,窗帘,关上了等,直接向着大炕上的孙浩扑了过去:“小耗子,你可想死嫂子了,瞧瞧着身板子多解释,稀罕死嫂子了!”“嫂子,赵大车睡着了?”孙浩不住的向外看,对于这种偷偷摸摸,心中也是非常的激动。“嗯,睡了,睡的可死了呢,不到天亮都不待醒的!”田英扒着孙浩的衣裳,他也是浑身燥热,对着她那白皙丰翘的乳一头就是扎了过去。这对丰翘的乳,虽然没有比李翠花的要饱满,但贵在弹性十足,孙浩有些爱不释手,用舌头不停的在乳粒上滑弄着,使得田英一阵阵嘤咛。“小,小耗子…你可真…会整,整的…嫂子好得劲儿!”田英仰着头,纤细的眉头微蹙着,一双美眸紧紧的闭着,贝壳一样白皙的牙齿咬着娇红的嘴唇,鼻息迥长。“嫂子,我要你!”孙浩有些迫不及待,毕竟他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虽然小册子中记载了是要前戏的,但是现在的他哪里能偶人手住田英这种成熟女人的娇躯,胡乱的摩挲了一阵,就将自己脱了个干净,一下压倒了田英在大炕上,横冲乱撞了起来。“别,别着急,慢慢来,你咋这么虎呢,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啊,需要人疼的,哪有你这样瞎弄的啊!”田英被孙浩的横冲直撞弄得一疼,嗔怒的白了他一眼,随后笑着说道。显然田英也是看的出来,孙浩没有多少经验,只是知道趴在那横冲直撞,却不懂得找好了位置。“嫂子,你教我,我不太会!”孙浩一脸无辜的看着田英,有些焦急哀求的说道。“嫂子教你,嫂子教你,对待女人啊,要先温柔后粗鲁,你一上来的莽莽撞撞的,那样是不行的,没有战斗力的!”田英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引着,孙浩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当然了,能够这样顺利的进入也是有着方才赵大车的功劳的…“田英啊,睡了没?”孙浩刚刚想动的瞬间,忽然听到了赵大车在窗户外面说话的声音,身体顿时就僵住了,这抓到了可咋整。咋整,首先跑了再说,孙浩想到这里就要退出来,拿着衣服从后窗户逃之夭夭,田英看出了他的举动,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他轻易的飞了。她忙是抓住了孙浩的手臂,给了他一个没事的眼神,随后对着外面的赵大车说道:“公公啥事啊,我睡了,不舒服呢!”“啊,没啥,我就是睡着睡着梦到你了,说你晚上没盖被子着凉了,这不我就寻思着梦是不是有啥映照,我就起来看看你!告诉你晚上把被子盖好了,别冻着了,明天不是说好了,咱俩还要那啥么,你要病了,可不就苦了我了!”赵大车卷了一颗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说道。“行,你快回屋睡吧,我没事,明天保准让你那个啥!”田英哄着赵大车说道。“那成你歇儿吧,我也回去歇儿了!”赵大车,瞅了瞅手中的卷烟,吧嗒吧嗒紧抽了几口,冒出大团的烟气,随后仍了烟头,吐了口吐沫,抬头看了看天色,美滋滋的瞎哼哼着小调,向着自己的屋里走去:“明天是个艳阳天啊!”(求蝴蝶!)
15.我的美艳嫂子孙浩还在细听外面的声音,田英已经安奈不住了,一下就抱住了他的虎背熊腰,向着自己身上一按,一声闷哼之中的她显得极为享受。“孙浩,快来,疼嫂子!”田英扭动着腰肢,撒娇一样的对着身上的男人说道。孙浩听到外面没有了声音,注意力瞬间被田英拉了回来,感受那与她紧密接触的温暖,感觉一股股电流一样的在身体中流转,让他整个人都不安分了起来,一下一下的动了起来。同时嘴巴凑到了田英怀里,贪婪而迷恋的在那丰翘的乳上拱着,吮吸着那暗红色丰翘的乳粒。“嗯!”田英额头之上已经散布了密密麻麻细碎的汗珠,一缕缕乌黑的秀发已经黏在了那飞霞一样的脸颊上,一声声嘤咛,宛如是空谷里的布谷鸟,婉转而美妙的声音,使得孙浩更加的热血沸腾。“得劲儿不嫂子!”孙浩看着极为享受仰着头的田英问道。“嗯,小耗子你咋这么会整啊,可得劲儿了!”田英仅仅抓着孙浩的肩膀,努力的配合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她的双腿已经如同山林之中的藤蔓一般,紧紧的盘在了孙浩的腰间。不多时候两人就到达了一个不可开交的地步,孙浩抓着田英的一只白皙奶嫩的**,大力的冲刺了起来。“快,再快点!”此时的田英已经的大脑一片片的空白,只是贪恋享受着,这疯狂的举动。田英男人已经死了三年了,而赵大车也仅仅最近一年才在她寂寞难耐的时候得手的,但是赵大车的毕竟年岁较大,根本就满足不了这韵味十足如饥似渴年纪的少妇。有些时候被赵大车整完,她自己还要借用自己的手指头,难受的帮自己解决。“啊!”田英在激烈的撞击当中,似痛苦的大吼大叫了一声,身体完全是僵了一下,才是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我,嫂子,我,我要,我要来了!”孙浩扯着脖子大声的说道。“来吧,来,来啊!”田英抱着孙浩,轻轻咬着她的肩膀,闷声嘶哑的吼着,又一波的电流使得她差一点窒息。最终两人都是停止了动作,瘫软的抱在了一起。随后两人歇息了一会,又是由田英主动,翻下为上,激烈的缠绵死抵了起来,一直到后半夜两人才是相拥着睡了过去。在田英柔软如水的怀里,孙浩做了一个极为美妙的梦,当他心来的时候田英还再睡,那白嫩的脸庞上泛着一层水润,像极了水蜜桃,让人恨不得亲上一口,吸干里面所有的水分。“嫂子,嫂子!”孙浩轻轻的唤了唤,见田英没有醒的意思,便是蒙着毯子,在她身上鼓动了起来。不多时候田英就被弄醒了,含羞的脸庞闪过一抹红晕,随后嗔怒的说道:“坏小子,折腾你嫂子一晚上还不够啊,还来啊,你要不要身子啊!”“嫂子我体格子好着呢,没事没事,我一见到你就想要!”孙浩嘿嘿一笑说道。“一见我就想要,啥时候有这种想法的,从实招来?”田英掩嘴咯咯一笑,花枝乱颤的说道。“那,那你刚嫁的俺们村的时候!”孙浩犹豫了片刻说道。“那时候你还是个小破孩吧,你小子那么点就想这事了,不正经的小坯子,原来都惦记嫂子我好几年了?”田英看着孙浩说道:“原本我以为是我把你骗上了炕,原来我是被你…”“嫂子谁把睡骗上了炕不都一回事嘛!”孙浩咯咯一笑的说道:“在整一下?”“不行,不行了,昨晚让你整的骨头的酥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饶了嫂子吧,改儿明个在整行不小耗子!”田英扭摆着身子,试图脱逃孙浩的魔爪说道。“不行,我说整就得整!”孙浩按着田英,身体一动,就伸了进去。“嗯!这么霸道!”田英本能的嘤咛了一声,一下就不挣脱了白了孙浩一眼,随后便是随着他的动作配合了起来,媚眼含情的说道。“对,我就这样!”孙浩双手顶着炕,不停的动着。“好,我就喜欢霸道蛮不讲理的!”田英抱着孙浩的脖颈,这一刻她感觉到十分的幸福,对,就的幸福。“要不要来点粗鲁的?”孙浩歪着头看着身下的美人说道。“好,好,我要粗鲁的,你把嫂子柔碎了吧,撕了嫂子吧…”跌宕起伏的声音在田英嘴里飘扬而出,紧紧闭着双眼的她眉头微蹙着。
16.山野情债“英子啊,田英,起来没有,把门开开啊!”田英孙浩两人忙乎完了,正在彼此缠绵甜蜜之间,赵大车的声音便是在房外响了起来,他不停的用粗糙的大手拍打着门板。“坏了!”孙浩一个激灵,忙是穿衣服,田英给了他一个眼神,把后窗户打开,随后便是慢吞吞的套着内衣对外面的赵大车说道:“公公你咋这么早呢,人家还没睡饱呢!”“早啥早,我昨个晚上做了一个春梦,梦到你被别的野男人给整了,这一大早上的,我火就上来了,快点开门,趁早咱俩整一下,让我泄泻火!”赵大车嘴里叼着卷烟吧嗒一口,急不可耐的说道。就在田英走去开门的时候,孙浩已经如猴子一般,灵巧的跳了出去。“公公你真能调理你儿媳妇我,我能被谁整,也就你呗,整天就想着整整整的!”田英向着后窗看了一眼,随后便的打开房门,对着赵大车说道。“田英你没事吧,怎么脸红扑扑的,是不是发烧了?头疼不?”赵大车看着田英因为和孙浩缠绵过后,尚存的余温使得脸色发红,误会的道。“真没事?”赵大车看了看,随后说道:“嗯,不像是有病,到像是被滋润了,咋的偷人了吧?让我看看!”说话之间赵大车便是走进了屋子,左右看了看嘿嘿对着田英笑。“搁哪呢?”田英白了赵大车一眼说道:“你一天每个正经的,还当人家公公呢!就非得偷男人么,就不许我用这个!”说话之间田英伸出了一只青葱玉手在赵大车面前晃了晃。“别介,下次别用这个了,俺也知道俺岁数大了体力不中了,但你放心,改明个赶集去,我就买点那个啥了的,大力丸,就电线杆上贴那药,我买点回来,保管你满意!”说话之间,赵大车奔着田英而来,粗鲁的抱着她上了大炕。田英挣扎了几下,就被赵大车塞了进去,咿咿呀呀装模作样的哼唱了起来,跟孙浩过后,此时再跟赵大车整完全没有了感觉……赵大车在田英身上呼哧带喘,满脸兴奋。“这个田英还真是厉害啊,没发现啊,赵大车也够牛,这个岁数了,凑,牛B!”孙浩套上了外套,趴着窗户看了一会,便是爬上了院墙,向四周看了看没人,才是跳了出去。回到家中先味了大黄,之后是鱼塘,最后自己对付吃了一口,就躺到大炕上补觉了。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才是懒洋洋的起来,不觉得口干舌燥,下了地,到水缸里面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下去,然后又是回到大炕上睡,可是没睡多久,就听到外面大黄叫了。孙浩起来,走到窗户前一看,是村里他一帮,问他叫老大的半大小子们,才是对着大黄一嚷嚷,大黄便是很听话的趴在了地上,吐着舌头,哽哽(一种在鼻子里的轻哼的声音,方言)了起来。“耗子哥!”一帮半大小子走了进来,对着孙浩说道。“快整跟烟抽!”孙浩没搭理大伙,问一个岁数不大却是老烟枪的一个小子说道。那小子麻利的那出了褶褶巴巴的江帆给孙浩点着了。“耗子哥,王狗蛋子让我们给揍了!”一人说道。“揍他跟我说啥,你们一天揍的人还少咋地,你们揍王狗胆子,吴小子找你们事了?”孙浩抽了一口烟,眯着被烟气熏到的眼睛,像模像样的一脚才在炕沿儿上,颇有大哥风范。“那到没有,吴小子找事我们整死他!”另外一个人说道:“不过,王狗蛋子说你的他姐夫,还说的跟真事是的,我们就寻思这事也有可能,兴许是真的呢,王村妮你不也是惦记着那么,没嘴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给拿下了呢!”“滚犊子吧,我哪惦记王村妮了!”孙浩有些心虚,不承认的说道:“没这事,别听王狗蛋子瞎咧咧,但你们也别JB没事在村里瞎晃悠,揍谁啊老,都一个村的,哪天我揍你们一顿试试,得劲不地!”“知道了好大!”一伙人嬉皮笑脸,随后一人说道:“耗子哥,小花家果园我看种了不少山葡萄,咱们去弄点尝尝鲜?”“山葡萄,不错啊,不过她家果园每天都有人看着啊,不好整啊,小花她爹你敢整啊,那家伙听说早些年当过兵呢,你看那五大三粗的,咱们几个上都不是个啊!”孙浩想了想说道。“没事,耗子哥,都整明白了,小花她爹和她娘都不在家,去镇子里买农药去了,就小花自己在果园看着呢!”“当真?”“当真啊!”“我凑,那还不走,等啥啊,山葡萄啊那可是!”孙浩丢了烟头,跟着一帮半大小子奔着小花家的果园去了。说起小花,孙浩总是耿耿于怀,原来上学的时候,小花可是他同桌,没少偷偷在桌子底下摸她小手,被告诉手老师打手板的。这是小花欠下他的债,孙浩想着啥时候还回去呢,手板就不打了,他要打小花的小屁屁
17.偷香窃玉一路孙浩一伙人四下散开,为了不让村里人注意,最终都回合到了村子后面小花家的果园,有的从木板帐子跳了过去,有的身子小的从帐子破损的缝钻了进了果园当中。孙浩由这帮半大小子就找到了藏在果树深处的葡萄架子,现在的葡萄还没有完全成熟,泛着绿色的颜色,可这帮半大小子可不管那个,爬上了葡萄架子,就往下摘。随后便是在园子里面边吃边吐,又爬上果树摘果子。孙浩觉得索然无味,便是躺在大树阴凉地下躺了下来,眯眯着眼睛,可这帮半大小子向着果园子里的小房子凑了过去。不多时候,孙浩坐了起来,看着那帮半大小子挣来抢去的,好像在看什么,他好奇的走了过去,小声的说道:“看啥呢?”“起开,小花以后是我媳妇,你们都把眼睛闭上,不许看!”一个毛头小子刘天拦着大伙,随后看了看过来的孙浩,想了想说道:“耗子哥行看!”“去去去,我看看咋回事!”孙浩对着这帮小子一凶,顿时这些半大小子都蔫了,没人一个在往前凑了,孙浩走了过去,好奇的奔着这边没有窗户的木头房子的缝隙,往里瞧着。这一瞧不要紧,顿时心跳加快了,原来小花竟然在里面脱了衣裳,拿着毛巾在盆子里面,洗了洗拧干后,抖落开,便是轻轻擦拭着自己那白皙如玉的身子。小花面容娇小,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刚刚洗过,湿漉漉的披散着,霎时少女亭亭玉立的形象便淋漓的展现了出来。她仰着白皙的脖颈,用沾湿的毛巾轻轻擦拭着,随后渐渐的向着自己丰翘的乳上滑着。孙浩咽了一口吐沫,眼睛根本就挪不开,他看着小花那颤颤巍巍丰翘的淡粉色乳粒,加持那被小内内包裹出凹凸有致线条的,丰翘的臀部,恨不得一下跑到屋子里替她去擦身子。小花根本就没有发现此时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她一边擦拭,一面还对着镜子破有兴趣的吐舌头,摆弄出各种姿势。哗啦哗啦!小花再次沾湿毛巾,随后一只手拿着毛巾塞到了自己的乳白色小内内里面,一边擦拭一边还微微的吸着气,小眉头紧紧的皱着。孙浩看到这里,顿时身体就有了强烈的反应,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嗯!”小花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拿着毛巾在那擦了半天也不见停下来,她面庞有些红晕,微微闭着眼睛,咬着牙齿,鼻息迥长。“她这是在…”孙浩脑子一下想到一个词。“嗯!”虽然小花在屋子里面,但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四下瞧看了一样,随后就是将毛巾丢到了水盆子里面,吮吸了一下自己的青葱的指头,就将手再次沿着小内内的边缘伸了进去。整个人极为享受一样的发出粗狂的气息,手指头在小内内之中不停的动着。“耗子哥,你看一会就得了,小花以后是我媳妇,你好歹让我看一下啊!”毛头小子刘天有点着急了,在孙浩的身后央求着。“啊,等会,我再看一会,现在不还不是你媳妇那么!”孙浩转过头来白了毛头小子刘天说道,随后急忙的把头转了回去。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小花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凳子边上还有一张用完的卫生纸。孙浩有些气愤,竟然没有看到关键时刻,不免有些气愤的向后退了退跟着刘天一帮半大小子嘟囔道:“看吧,你们看吧!”这群半大小子一听孙浩点头,也不顾刘天拦着着,都是脑瓜子唆个尖儿的往前凑合,闹闹吵吵的,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风紧扯呼拉,被发现了…”同时这帮小子就妈呀一下四下跑散了,跳着板帐子逃之夭夭了,留下才反应过来的孙浩,他转头要走,可是已经来不急了。“孙浩你不要脸!”小花从木头房子走了出来,用一只青葱的手指,面红耳赤的看着孙浩骂道。“我,我咋不要脸了,不,不就是来吃几个果子嘛!”孙浩知道跑不了了,在心中暗骂这群小子不讲究,随后便是故作平静,理直气壮的编了个理由说道。“你是来吃果子的,你说我能信?”小花读者嘴巴,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孙浩说道:“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小花好好说话你能死啊,你说谁流氓呢!你干啥说我流氓啊,不就吃你几个果子嘛,我回家给你捞条鱼补偿你就得了呗!”孙浩想要尽快的脱离,毕竟自己做贼心虚,也只有把话题转移了说道。“你吃果子,你跑木头房子来干啥?”小花将洗过的乌黑秀发向后甩了甩说道。“我,我看看有没有人!”孙浩顿了顿说道。“你看到啥了刚才?”小花咬着嘴唇,眼睛里已经有了片片晶莹。“我啥,我啥也没看到!”孙浩摇着头,死不承认。
18.擦了雪花膏的小手“你撒谎你分明就是看到了!”小花眼泪都留下来了,气鼓鼓的指着孙浩,跺着脚凶道。“我,我没看到,你哭啥啊,你想让我看到啥啊,我真刚来!”孙浩看着小花梨花带雨的不由得心头一紧,急忙安慰道。“你就是看到了,上学的时候你就摸我手,你这个流氓!”小花擦着眼泪对着孙浩说道。“那不是上学的时候么,那时候小,总觉得你的小手有吸引力,香香的,像是擦了雪花膏似的!”孙浩眯着眼睛故作神往,胡乱解释着。“啥叫像擦了雪花膏,就是擦了雪花膏!”小花被孙浩的表情逗得扑哧一笑说道:“臭流氓,臭流氓…”“行你不生气了,叫俺啥都行,那没事我就走了啊!”孙浩见小花乐了,便是准备溜之大吉了。“不许走,谁让你走了!”小花急忙大声说道。“那你不让走,还想咋地啊,我都说啥也没看见了,你还不饶人了呢!”孙浩不理她,顺着大小不同的碎石头铺成的道里往外走。“你回来!”小花跑了几步就拉着孙浩的手臂不让他走。“干啥啊,小花,你别离我太近啊,小心我把你吃了!”孙浩对着小花故作凶相的说道。“你不许说出去!”小花看着孙浩退后几步说道。“说啥?”孙浩才是明白,小花好像不太在意自己被看了,而是在意她在屋子里那个啥给看到,怕传出去。想想也是在村子里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小花这黄花大闺女还怎么嫁人,会被那些碎嘴子越传越邪乎的,小花会被传成为不正经的女人。其实这事,放在城里根本就不算啥是吧?孙浩看小册子中的故事,都是这样写的,被撞见了,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电视上不还是讲适当手yin有助于身心发育的嘛。“我说你别说出去!”小花面若飞翔,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唯唯诺诺的说道。“小花你能说明白么,让我别说出去啥?”知道小花为什么不让自己走了,孙浩这回不着急了,淡淡的笑了笑,明知故问的说道。“你真没看到啊?”小花听了孙浩的话,有一丝期待的看着他,嘴角甚至都扯出了一丝笑意,心中暗道,臭孙浩,没看到最好,看到了这事传出去了,我可怎么见人啊。“我都说了我刚来!”孙浩摆了摆手说道。“啊,你没看到,那成,那,那你快走吧!”小花这回真乐了,心中也的舒缓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对了你不是要吃果子么?我给你阄点下来!”不等孙浩说话,小花已经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上面系着一个八号线的钩子,对着一颗沙果树,往下打了几下,十几颗沙果便是掉了下来。小花回屋子拿了朔料袋猫着腰一个个的将沙果捡了起来。孙浩看着小花猫腰,那露出来的雪白和那正对着自己丰翘的臀部,不禁脑海当中又想到了方才在木屋子缝隙中看到的场景了,不由得想入非非了,有种冲动想要上前摸一把。“给你耗子,下次想吃过你就来问我要就是了,咱们都老同学不是么!”小花满脸洋溢着快乐,一只小手无意间的擦了擦自己的娇红的小嘴。“啊?洗手了么?”孙浩忽然想到,小花用的是这只手,本能的说秃噜嘴了。“啥?”小花有点没反应过来,说道:“没事,就捡几个沙果也不脏!”说着一只小手又在嘴巴上擦了一下。“啊,没事就好,干净就好!”孙浩拿着沙果,快速的向外走去。“怎么突然这么干净了他,不就用手擦一下嘴么,有那么邪乎还问洗没洗手?”小花看着孙浩的背影,喃喃自语嘲讽着他,突然脑海当中一个画面展现了,不由得面红耳赤,急的都要哭了出来,急忙追着他跑了出去:“孙浩你个大骗子,你不要脸…”孙浩见到不远处追过来的小花,忙是向着自己家里跑去,孙浩你真能捅娄子,这破嘴,瞎说啥,这会小花不得拼命啊…一溜烟,孙浩到了家,呼哧带喘的,看了看后面没有小花的影子,才是拿起一个沙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的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坐在炕沿儿上歇气。可是刚刚一个沙果才吃完,外门大黄就是吼了起来,伴随着小花的声音:“孙浩,你个臭流氓子,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艾玛(哎呀妈呀),真追来了!”孙浩想要四处躲闪,不过想了想,小花在这瞎嚷嚷,一会吧村里人引来了,到时候自己可是说不清楚了。小花要说他偷看洗澡,这是可咋整,想到此处孙浩便是低着头走了出去,好说歹说才将小花哄进了屋子,不让她嚷嚷。小花现在就算叫她嚷嚷也不嚷嚷了,刚才一时气头,没想那么多,被孙浩哄了几句,忽然想到了,这是要传出去了,自己那个啥被村里人知道了,自己还咋嫁人嘞…
19.羊入虎口“你嚷嚷啥啊,不就是无意间看见你擦身子嘛,有啥大不了的,不行你要觉得吃亏,我擦一遍你看回去!”孙浩坐在地上看着坐在炕沿儿上的小花说道。“你还有理了,你就是个无耻下流的大流氓,你偷看人家还有理了!”小花面色绯红的说道。“那你怨我啊,大白天的你擦啥身子啊,还把衣服都脱了,丢人不丢人,以后谁敢娶你啊!”孙浩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孙浩,你太欺负人!”小花说不过他,急得掉出了眼泪。“好了别哭了,这算个啥事嘛!”孙浩看着小花那起伏的胸脯,对着她安慰的说道。“耗子,这事你别传出去呗,不然我没法嫁人了!”小花擦了擦眼泪说道。“这有啥,不就是无疑见看到你擦身子嘛,这点事不至于!”孙浩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说,你别把我那个啥的事说出去!”小花低着头说道。“啊?啊,那个事啊!”孙浩微微一愣,旋即嘿嘿一笑,摸着鼻梁说道。“行不耗子,你要答应我,你啥时候上我家果园都行,随便你吃,我家还种了西瓜呢,你可劲挑大个的拿都没问题!”小花唯唯诺诺的看着孙浩说道。“那你就叫声耗子哥哥听听!”孙浩起身拿了个沙果,随后就坐到了炕沿儿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说道。“耗子哥!”小花微微挪了挪身子,离开孙浩一段距离说道。“不对,是耗子哥哥!”孙浩摇了一口沙果,看着十分可爱的她,逗着说道。“耗子哥,你别让人家难为情成不成啊,我怎么说出口呢!”小花有些委屈的看着孙浩,小脸蛋红扑扑的说道。“那你不叫也行,那个那个啥一下可以!”孙浩犹犹豫豫的看着小花,吞了吞口水说道。“行,你不把那个啥说出去,不让我难为情,别的都行,你不是要吃西瓜吧,那成我回家给你阄一个去!”小花咯咯一笑说道。“吃啥西瓜吃西瓜,不叫哥哥,你就让我亲一下!”孙浩说道。“那不行,你流氓!”小花一听顿时警惕了起来,向后撤了撤说道。“那你回去吧,明天这事就传出去,保准的!小花不害臊在家自己那个啥,想男人了!”孙浩故作凶相的说道。“别地,别地,你千万别说出去啊!”小花记得焦头烂额,低着头犹豫了好半天才是低声细语的说道:“耗子哥哥…”“什么,听不见,你看着我说!”孙浩嘿嘿一笑说道。“耗子哥哥…”小花看着孙浩生硬的说道。“不行,要温柔点!”孙浩摇头。“耗子哥哥儿…”小花皱着眉头,想了想,闭着眼睛羞怯的柔和的说道。孙浩被小花这一叫骨头都酥了,顿时觉得小腹上一股热流涌了上来,口干舌燥的,就想吞了小花那小艳欲滴的小嘴唇。啵!孙浩没能控制住自己,身体往前一凑,亲在了小花的嘴巴上。小花整个人都僵住了,本能的发出一声嘤咛,紧紧的握着小拳头,不敢动。孙浩见状便是心里乐开了花,开始不停的亲吻了起来,一只舌头把小花的牙齿翘了开,挑逗着那香舌,不多时候小花便是大脑一片空白了,她面若飞霞,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紧紧握着的拳头也是慢慢的放开了,伸出了舌头渐渐的回应了起来。“小花你真好看!”孙浩一把抱住了小花的身体,而她也是痴迷的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开始列热的回应着孙浩的一条灵舌。两条舌头津津有味的缠绵了起来。此时小花的两条手臂已经盘在了孙浩的脖颈,忘情的吻着,这是她的初吻,但她似乎是接吻的高手,让孙浩没觉得一点点的生涩。孙浩一只大手从小花衬衫的缝隙,游走而进,随后隔着抹胸在她丰翘的乳上不停的摩挲着。“嗯!”小花一声声嘤咛没有任何余地的哼了出来,但似乎羞怯自己这种声音,极力的压低着声音,反而却营造出了一股沙哑,更加勾起人的火热的情绪。孙浩看着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的小花,一只大手伸到了抹胸里面,真是的接触到了那饱满丰翘,两人同时全身一震。小花紧紧闭着眼睛,自己的衣裳已经被孙浩推到了上面,露出了白花花的身子,以及那饱满丰翘的乳。孙浩看了看,吞了一口唾沫,用舌尖在她的乳粒上不停的画着圈……
20.我的美女干姐姐小花紧紧的抓着孙浩的头发,俏脸绯红,仰着脖颈,不住的低吟着,忘我忘情。孙浩嘴巴渐渐的下滑着,一只手忽然探入到了她的两腿之间,霎时小花整个人都是精神一震,似乎从那迷离之中抽离了回来,脸上带着丝丝惊恐,一只玉手直接抓住了孙浩的手腕说道:“耗子哥,别,别碰那!”“没事,小花,我就把手放哪,放下就不懂了,别怕啊!”孙浩哄骗着小花说道,一只大手按了下去。“嗯!小花努力的向后仰着头,发出一声舒畅的低吟,全身都在颤抖,适应了好一会才是缓和过来,不过她已经感觉到了两腿之间有着一丝丝的水渍分泌了出来。“耗子…哥…你…动了!”不多时候小花又开始全身颤抖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动!”“你动了!”小花紧着鼻子说道。“真没动啊!”“就是动了,就动了!”小花的脸已经红到了脖颈处,羞臊的不行了,她突然坐了起来,知道这样下去,恐怕会孙浩会对自己做那羞人的事情,自己还没嫁人,可不能乱来。强忍着身体带来强大的反应,小花用力的推了一把孙浩,随后就把自己的衣服拉了下来,跑出了孙浩家。“让她溜了,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孙浩没有追出去,他知道小花没那么容易拿下的,他要一点点的来,想着小花那丰翘的乳,他便是再次的神往起来,闻了闻手上尚存的余香,淡淡闭着眼睛窃喜着。小花跑出去后,院子里的大黄狗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哽哽了几声,便是知道主人没有拿下他,有些鄙视孙浩,随后继续趴下闭幕眼神了。可是不多时候大黄狗的耳朵突然扑棱一动,听见脚步激灵的站了起来,摇头晃尾巴伸着舌头哈哈的撒娇,不停的往女人身上蹭着。“大黄老实点,你把姐衣服蹭脏了,姐怎么去接待上级领导了,这衣服可是姐特地新买来的!”孙雪乐呵呵的抚摸了一下大黄的头,大黄便是很乖巧的趴了下去。“姐,你咋来了!”孙浩看着来人,是在村子里住的自己老姐,甜河村一村之长。“我就不行来了?”孙雪走过去说道:“是不是做啥坏事了,不让我来,我刚才可是看见小花从咱家跑出去了,你不是欺负人家了吧?”“哪有的事啊,小花来玩了的,没别的事,姐你别瞎想,我根本就看不上她!”孙浩打马虎眼说道:“姐,你今天真好看啊,这衣服简直是定做的一样!”孙浩看着孙雪那身把身子包裹的凹凸有致的蓝色带花的长裙,不禁心头一动。“那你小子能看上啥样的?”孙雪没理会孙浩拍马屁,走到屋子里问道。“以后找媳妇得照着姐这样的找,差一点都不行!”孙浩说道。“哪有一模一样的,还差一点都不行!”孙雪白了他一眼,替孙浩收拾的房间,不时的背对着他,使得他看到了丰翘的臀部。孙浩忙是把头扭到一边,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面红耳赤,不敢再去看她,背对着说道:“那不行,就得哪找姐的标准找!”“那你找不到咋整?”孙雪回过头来,咯咯一笑,略施粉黛的脸庞十分耐人寻味,挽了挽额前的秀发说道。“那就打光棍呗,当跑腿子,像吴小子他们那样的,也不错一天乐得逍遥自在的!”孙浩挠了挠头说道。“那可不行,咱们老孙家可没那样的人,你要敢学他们,姐就把你打死算了!”孙雪白了孙浩一眼说道:“要真找不到啊,姐就嫁你好不好?”“啊?”孙浩微微错愕。“啊啥啊,我说真找不到姐这样的,姐就嫁给你怎么样!”孙雪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啊,好啊!”孙浩连连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好个屁!”孙雪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瞅瞅你这一天,也不知道洗洗衣服,下次我再来,要看到你把家还整成这样,看我不收拾你!”“行,姐你别收拾了,我待会自己弄!”孙浩说道:“我听说你这几天不是接待上级领导那么,怎么有时间来了?”“这不嘛,晚上领导点明要吃鱼,我就寻思回家来拿两条,顺便也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不放心你,就回来了!”孙雪看了看手表说道:“快去捞两条鱼,我得马上回去了!”“成!”孙浩捞了鱼,送走了孙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之后,都还在想着她那句玩笑话——我说真找不到姐这样的,姐就嫁给你怎么样!“就这么定了,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的!”孙浩喃喃自语着……
21.丈母娘的小女婿孙雪走后,孙浩就躺在炕上眯了一小会,不多时候醒来的时候,突然想吃苞米了,虽然这个季节苞米还没有完全成熟,但也是能啃几口的。“大黄看家啊!”他想了想便是走出了院子,奔着村外不远的苞米地去了,到了苞米地,孙浩先是撒了泡尿,随后便是往里面走,掰起了苞米。孙浩很是挑剔用手指甲按了按,苞米浆不足的根本就不要,一连续掰了十几颗都没有他觉得满意的,便是准备在向里面走走看,说不定这里面还偷偷种了甜杆儿呢,那就来正着了。去年赵大虎他家苞米地就种了甜杆儿结果被孙浩发现了,还没等完全成熟全给包圆了。可当孙浩这样想着往地里深处走的时候,怎么就听到女人那啥时候才发出的声音呢,他觉得奇怪,便是小心翼翼的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一大跳啊。“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李婶子么?那男的是谁?”孙浩只能看到女人的面孔,那个在做着剧烈运动的男人他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楚。“大海,使劲儿啊,使劲儿!”李婶子叫做李秀丽,年纪在三十**岁,长得一点都不抽,很有味道的女人,她是个寡妇,自己拉扯女儿长大的,女儿便也随了她的姓叫李小丫。“大海?这是他女婿!”孙浩惊呆了,大海可是李小丫的男人啊,刚刚结婚没几天吧,结婚那天孙浩还是蹭酒喝了呢。怎么会是这样,丈母娘和女婿?“老丈母娘大海整的行不行!”大海一边剧烈运动着一边对着李秀丽说着。“行,整的舒服啊!大海小丫跟你结婚那真是修来的福气啊,你太有劲儿了!”李秀丽俏脸上一阵阵红晕,面庞都是舒服的扭曲了起来,努力的向后仰着头,秀发蓬乱着披散开来。“小丫不行,小丫不配合,她舒坦不到哪里去,我也不得劲,不愿意和她整!”大海喘着粗气说道:“我还是愿意跟老丈母娘你整!”“行,只要你愿意,俺就让你整,不过俺闺女你也不能冷落啊,别村里那帮跑腿子占了便宜!”李秀丽守寡多年,自然知道这些女人心思的,寂寞难耐的时候啥事做不出来,自己也不也是那个啥过么。“愿意谁整就整吧,我就跟你整以后!”大海说着便是大起了力气。“好,好,俺就…给你一……一个人整,整!”李秀丽被大海大力的撞击,弄得一对丰翘的乳花枝乱颤,断断续续的胡乱说着。“我凑,太吓人了!”孙浩看这两人在那纠缠,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俩家伙比田英和赵大车还邪乎。咋说人家田英和赵大车都算是独身的,这大海和李秀丽可就不同了,大海的媳妇可是李秀丽的闺女啊……“啊嗯!”在孙浩微微思考当中,纠缠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大海翻身下来,也不顾没有衣服铺着的地面,倒头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光溜溜的身子一览无余,大口喘着粗气。“李秀丽的身子到不错!”孙浩这时候能够完全看清楚了李秀丽,不禁吞了吞口水,这个婶子身材竟然和比她小许多的田英差不多啊。“谁?”李秀丽忽然听到孙浩微微动了动苞米杆儿的声音,警觉的问道。孙浩一听,忙是怕被看见,宛如办着羞人事的是自己一样,赶忙的往外跑去。“我说老丈母娘你别疑神疑鬼的,这苞米地里能有谁啊,现在也不是偷苞米的时候!”大海躺着眯着眼睛说道。“不对,有人,我得去看看!”李秀丽爬了起来,披着衣服,一步一挪的跨过几个垄沟,向外看去,看着远处孙浩的背影喃喃自语:“这是谁家的小子呢,这么熟悉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孙浩呼哧带喘的爬出了苞米地,回头看了看,破口骂道:“尼玛,也不是老子干这事,怕个啥鸟!”随后他便是四下看了看没人,也不管不顾苞米浆足不足了,掰了两颗,去掉苞米皮子,随后将苞米尖儿那瘪子,用手掰掉了,两个大小适中的苞米棒子就揣在了裤兜子里面,大摇大摆的往家里走去。“大海真够爷们啊!”孙浩想着大海的话,不禁暗自佩服,反正自己是说不出那话,做不出那不管自己媳妇让谁整,都心甘情愿的事,大海真是汉子,真是英雄人物啊!既然你不管,那改天我碰碰运气去?孙浩哈哈哈大笑,在灶坑一面烧着苞米一面幻想着。
22.俏婶子坏孩子吃完烧苞米,孙浩便是优哉游哉的躺在大炕上,从炕席下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小册子,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不多时候身体就有了反应,他向窗外看了看,随后便是拿出了李翠花的带有蝴蝶结的小内内,放在了两腿之间,刚刚摩挲了几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吓的忙把小内内胡乱的塞了回去,小册子也是放到了枕头下面,提上裤子往外走着,若无其事的问道:“这大下午的让不让人睡觉啊!谁啊?”孙浩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随后不禁微微错愕,来人竟然是李秀丽,在苞米地和她女婿瞎搞的李寡妇。“我,小耗子,你婶子我啊,咋地昨晚贪黑了,这都几点了还睡呢,再睡就要睡晚上觉了吧!”李秀丽一边仔细打量着孙浩,一边回忆着自己在苞米地看到的背影。“啊,我没白天黑夜的,困了就睡呗!”孙浩饶了饶头,隐隐猜测出来,有可能是李秀丽发现了自己,来找自己了,不过他不怕,又不是自己做那磕碜人的事了。“你个臭小子,肯定贪黑趴人家窗户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李秀丽半开玩笑,随后挽了挽额头前的头发对着孙浩说道:“耗子,给婶子弄几条鲫鱼,不要太大的啊,小点的就行!”“那不成,小的不卖,小的现在还长呢,等秋儿来了,就很肥的了呢,能多卖些钱呢!”孙浩摇了摇头,坚决的说道。“你个叩门的小耗子,以为婶子来贪你便宜的么,钱按照大鱼给你就是了,我就弄几条小的回家熬点汤,给我那女婿补补婶子!”李秀丽看了看天空依旧有些燥热的太阳,随后随意的解开了领口两个口子,露出一片雪白,但那那两个口子正好拦在了她丰翘的乳上面,没露出来一点。孙浩看着有些想入非非,这种看不见又给人幻象的情景,最让人难忍的,加持他不久前就看过李翠花丰翘的乳,此时幻想的空间更是大得多了。“啥愣着干啥,按照大鱼给你钱都不干?”李秀丽问道。“成,那谁不干啊,谁不干谁就是大傻子嘞!”孙浩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这老丈母娘当的正是够格啊,还关系女婿?”“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瞎咧咧吧,一个女婿半个儿啊,我可还要小丫和大海养老呢!”李秀丽白了孙浩一眼,啐了他一口说道:“快去给老娘捞鱼!”“妥,妥妥地!”孙浩点了点头奔着鱼塘走了过去,拿着网划着小船进入了鱼塘之中。“原来真是这小子?”李秀丽在苞米地看到那个背影之后,回去之后就想了老半天,最终确定了几个村里的小子,便是一一排查来了,当他看到孙浩的背影瞬间就是确定了。在苞米地偷看的是孙浩,这个小耗子?李秀丽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得搞定这个小耗子,不然说出去了,小丫自己的闺女不得恨死自己,自己不被村里人骂婊子,荡妇?“婶子,喏,五条够了吧,这都是最小的了七八两的样子,没再小的了,再小的就是我留下的鱼苗了,明年用的呢!”孙浩将五条用塑料袋装好的活蹦乱跳的鲫鱼说道。“孙浩啊,婶子问你点事呗?”李秀丽在腰包当中拿出一百元的大钞递给孙浩说道。“婶子着钱我找不开啊,没零的啊,五条一条我就算你五块,五五二十五就够了!要不先欠着,我给你记着哪天有零钱再给也行!”孙浩挠着脑袋说道。“不用,二十五是吧,身下的钱就先存你那!”李秀丽继续说道:“我给你说呢小耗子,俺问你个事呗?”“成,先存这也行!”孙浩嘿嘿一乐将钱塞到了衣兜里面随后看着李秀丽说道:“婶子,啥事啊,疑神疑鬼的,有事你就说呗?”孙浩心里明白了,李秀丽给自己一百块钱,不单单是鱼钱啊,还有封口费?“你才刚儿干啥去了?是不是去苞米地了?”李秀丽犹豫了片刻问道。“婶子你说啥呢,我家也没地,地都买给别人家了,去苞米地干啥,你赖我偷你家地苞米?”孙浩越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依然装糊涂的说道。“谁赖你偷苞米去了,我就问问你去没去?你给婶子俺说实话?”李秀丽咄咄逼问。“去了啊,咋地了?”孙浩说道。“那你看到了?”李秀丽面色有些发红了。【~shumanwu。com书$~$~?满*屋*首-发“看到了!”孙浩点了点头说道。“耗子这事能不说么?”李秀丽想了想问道:“这事要说出去,俺家小丫不得恨死我这个娘啊!”“不说也行,但多少得有点好处吧?”孙浩知道,这个时候不捞好处啥时候捞?“在给你二百块钱行不行?”李秀丽说道。“我不要钱,我要人!”孙浩挑着眉头,微微撇着嘴,王李秀丽的衣领里面撇了过去……
23.谁合适谁知道?“小耗子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你不要钱,要人有啥用!”李秀丽被孙浩盯的,心里微微发毛,不过隐隐当中竟然有种任他侵犯的感觉呢,她微微的退后了几步说道。“婶子你还不知道要人有啥用?”孙浩淡淡一笑,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那你要了人,你能不说出去?”李秀丽想了想犹豫的说道。“这事得看婶子你的态度了呗!”孙浩故意舔了舔嘴唇,贪婪的看着李秀丽说道。“那,那成,走吧,进屋里去!”李秀丽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种隐隐的期盼,甚至有些小兴奋,她媚眼十足的看了看孙浩,便是有些娇滴滴的向着屋里走去。孙浩本想是说要她闺女的,结果李秀丽竟然往屋子走了?他想阻止可是脑海当中想起了李秀丽和大海俩在苞米地的事,不禁心中起了念头,也是看着她那丰翘的臀部一扭一扭的跟进了屋子。进了屋子李秀丽便是怯生生的看着孙浩一眼,随后将塑料袋里面的鲫鱼放到了一边,一双白皙的手开始接着自己的扣子,渐渐的露出了里面花色的抹胸。孙浩傻愣愣的看着,喉结滚动了一下,身体自然的起了反应。“来呀,傻愣着干啥呢?”李秀丽双手放到美背之上,解开了抹胸,霎时两团丰翘的乳颤颤巍巍的如同新鲜出炉的嫩豆腐一样,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两颗深红色黄豆大小的乳粒挺翘翘的。“哦,婶子真来啊,这我没强求你的啊!”孙浩点了点头,不错眼的看着那微微颤抖的嫩豆腐,吞着口水说道。“你个死小子,裤子都快脱了,你告诉我真来呀?”李秀丽白了孙浩一眼,嗔怒道:“不真来,还假来啊,我脱裤子尿尿啊!”说话当中,李秀丽已经将长裤褪到了脚弯处,那唯一遮挡两腿的就只有一条半透明的红色小内内了。“那,大白天的,还没天黑呢,万一来人咋整啊!”孙浩突然意识到,这个时间有点不对头,万一被别人撞见了可是不好了。“是啊?这可咋整!”李秀丽被孙浩一说,她也忽然觉得十分不妥当,刚想提起裤子突然灵机一动的说道:“有了,我知道了,走!”“去哪啊?”孙浩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李秀丽问道。“来吧!”李秀丽走到外屋地土豆窖看了看说道:“正好,没盖盖子,不然还要打开透气好一会呢,咱们直接下去吧,在下面就算来人了,也看不到咱俩!”说话间,李秀丽已经往下爬了,孙浩俯视着她那胸前深深的沟壑,也是急忙的跟着下到了里面。孙浩家的土豆窖里面十分干净,是可以在里面住人的那种呢,这地窖是老早年前留下来的,具体年份他也是不知道。几乎家家都有一个这样的窖。“婶子你等下,我去取个铺的东西,那大炕上没有炕席!”孙浩刚刚下到一半,忽然想到了,虽然是可以住人但多是多少年就没人住了,里面也只有在秋天的时候储存冬菜用的。孙浩对冬菜可是十分关心的,因为自己老姐孙雪就特喜欢是大白菜,土豆,萝卜,所以这土豆窖干净是自然的了,他对他老姐好着呢。孙浩拿了被子就返回到土豆窖当中了,刚一下去里面黑咕隆咚的,一下就被李秀丽抱住了。漆黑的空间当中人就如同罩上了面具,平时没胆子做的事情都敢做了,李秀丽是一个能和他女婿做那事的人,跟别人自然也是很开放的,只不过明目张胆的她还是不敢的。刚才孙浩说“要人”,她已经就动容了,此刻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婶子,你着啥急啊!”孙浩感受着李秀丽丰翘的乳摩擦在自己的背脊之上,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两腿之间渐渐发生了变化:“这哪是我要人啊,明显是你要我啊!”“咋地,谁要谁不都一样,不都得整一起去么?”李秀丽嘴巴轻柔的咬着孙浩的耳朵,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可不一样,你要我,是你在上面你占便宜,我要你,是我在上面,我占便宜!”孙浩强词夺理的说着。“哟,你这小耗子还有些个歪理邪说呢!”李秀丽将被子铺在了土炕上,转过头来说道:“那今天婶子就要你了,占你便宜了!”“没问题,不过一会你就知道占我便宜的后果了!”孙浩嘿嘿一笑阴谋得逞。“切,还怕了你个小兔崽子了!”李秀丽一下就拉过了孙浩,骑在了身下说道:“我到看看什么后果,你还能让老娘舒服死咋地?”
24.土豆窖里的疯狂李秀丽有些急不可耐了,根本就没有想过孙浩说道后果是什么,也就以为他的意思是在大炕上能让自己死去活来,叫爹叫娘的那种后果。“那既然你要占我便宜,你可别后悔咯!”孙浩嘿嘿一笑说道。“后悔你娘个腿!”李秀丽光着身子,对着压在身下的孙浩就是亲了起来:“好小子,真让婶子稀罕啊!”孙浩感受着李秀丽软嫩的嘴巴,两腿之间已经高高的支起了帐篷,一双大手也不安分了起来,在她的美背上,丰翘的臀部上不停的摩挲了起来。李秀丽被孙浩抚摸的全身一颤一颤的,迫不及待的扯下了孙浩的裤子,以及那有些sao气的小内内,在渐渐适应了漆黑状况下的她,看着他两腿之间,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后就爱不释手的摩挲了起来,对准位置直接坐了下去,发出一阵天籁一般的闷哼。随着李秀丽的动作,她丰翘的乳也是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孙浩配合着,腰肢上顶,一双大手不停的把玩着那暗红色的乳粒,看着一脸迷醉闭着眼睛享受的李秀丽说道:“婶子如何?”“得劲,得劲,比大海整的还得劲!”李秀丽微微张着樱桃一样的小嘴,重重的吁气,按着孙浩的胸膛说道。随后便是一阵阵莺歌在土豆窖当中飘扬萦绕。“帮,帮,帮婶子,你整我,你整我啊!”半响之后,李秀丽便是轻轻哼着,焦急的皱着眉头,左扭右摆的对着孙浩央求道。孙浩心领神会,抓着李秀丽的腰肢,两人同时配合的一个翻转,李秀丽的双腿就架到了孙浩的肩膀上。他半跪在大力的冲刺了起来。“汪汪汪…”正待此时隐隐约约的大黄狗的叫声传递到了土豆窖里面,不由得使得两人同时一惊,僵住在那里,彼此对视,一动不动。“谁呢?”孙浩挠着脑袋想了想,随后就听到女子呼唤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响彻了起来:“小耗子,噶家没啊!”“是李翠花?”李秀丽心脏砰砰不停的跳着,听了听声音,小心翼翼的对着孙浩说道。“嗯,是翠花婶子!”孙浩原本剧烈跳动的小心脏,舒缓了下来,被李翠花撞见了自然是没有事了。孙浩知道一般人也进不来他家,大黄很能看家的呢,不过却是被李翠花的大饼子给收买了,让她能够随意的出入。孙浩知道是李翠花来了,不但放下心来了,反而觉得这样很刺激,身体有开始一下一下的动了起来。“臭小子,想被发现啊,快停下来,别给婶子使坏!”李秀丽哪里知道孙浩和李翠花的事啊,很是惊慌的怕打了一下孙浩说道。李翠花并没有走,而是见孙浩屋子脏乱的,把脏衣服拿出来,在外屋地找了大盆子,到了水,拿了肥皂,就坐在土豆窖不远处洗起了衣服。她哪里知道,土豆窖下面此时整有两人在搬云布雨啊。土豆窖里面的李秀丽也是被孙浩一下一下的撞击搞得小声的低吟了起来,她莫名的也觉得非凡的刺激,渐渐熄灭的热情,再度的攀升了起来,扭动着腰肢回应了起来。“快,快的,啊…”李秀丽皱着眉头,沙哑着声音小小的对着孙浩说道。孙浩原本还能坚挺一段时间,但是由于李翠花的到来,无比是给他两人打了一阵强烈的兴奋剂,使得两人都是濒临了巅峰的地步。“啊!”孙浩大力冲刺着,最总在嘴里发出了一声极为古怪的声音,一股股炙热的如同岩浆一样我液体,倾囊灌入到了李秀丽的体内。同时李秀丽全身一僵,随后也是沙哑的嘶吼了一声,瘫软了下去,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喘着粗气,一脸香汗密布,一缕缕秀发湿湿的黏贴在脸上,脸蛋如同红透的樱桃一样,一双眼睛盯着土豆窖上方的光亮处,展现出十分满意的神色。“嗯?什么声音?”李翠花将意见洗好的衣服,拿在双手抖落着看了看上面有哪处没有洗净的时候,突然侧头向土豆窖放心听了听,竟然有种女人微弱的喘息声音?“怎么回事?”李翠花拿着孙浩的衣服走了过去,向土豆窖里面瞧了瞧,结果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见不到,那声音也是没有再发出来了,不免羞红了脸,心中暗道:“是不是自己太想了,都出幻觉了?”随后她便是老实的坐了回去,洗着孙浩的衣服,想着孙浩的坏东西。
25.水*交融“臭小子老实点啊,老实点!”李秀丽心惊肉跳,方才虽然李翠花向土豆窖里面看不到她两人,但是她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李翠花,自己可还是光着身子,那种感觉真是要羞臊死她了。然而孙浩却不管不顾,整完了就趴在她的身上,用嘴巴吮吸着她丰翘暗红的乳粒,宛如要吮吸出奶水才肯罢休一样。“求你了,小祖宗你老实点吧,这要被李翠花发现了,我没脸活了!”李秀丽紧紧皱着眉头,身体根本不敢大动,深怕发出声响,只能微微扭动着身子沙哑的说道。她这样的扭动动作反而给孙浩带来强烈的刺激,激发了他心中那团火热,再次擦枪走火的点燃了起来。李秀丽也是感觉到了孙浩的变化,瞪着眼睛看着她,心中暗道,这小子是咋地了,咋跟发情的野狗一样呢,都啥时候了还不管不顾的,她忙在孙浩的大腿里子上掐了一下,试图让他清醒过来。可是这一掐却使得孙浩“诶呦”一声,叫了出来,吓得李秀丽捂着他的嘴巴,一动不动。“怎么回事啊,难道下面有人?”李翠花又听到声音,转头走到土豆窖看了看,想了想便是小声的叫道:“孙浩,耗子你在下面呢?”喊了几下没动静,李翠花便是又回去坐了下来,随后想了想大声的说道:“不行,我得回家做饭了!”说完就假装的往院子里走,随后又悄悄的走了回来,在土豆窖一旁侧耳聆听。李翠花猜测肯定是孙浩把拿家的闺女拐来了,在土豆窖里面做坏事呢,这个小耗子还真有歪主意,在土豆窖里面,那地方有感觉么?下次也找他下土豆窖整一回……“你个死耗子,差点就被发现了!”李秀丽听到了李翠花说要走后,半响之后才是拍着嗔怒的孙浩说道。“发现就发现咯,怕啥的!婶子刚才你一动,我又来感觉了,在来一炮?”孙浩不等李秀丽回答,出溜一下,已经轻车熟路的探了进去。“你啊,真是年轻力壮,比大海强多了,可是婶子有点受不了了,还是别来了,下次吧,婶子好好给你整!”李秀丽感觉满满胀胀的有些微微的疼,忙是轻轻推搡哄着孙浩说道。“不地,就不地,婶子你熬一下,一会就舒服了,瞧好吧!”孙浩不顾李秀丽的感受,一下一下的动了起来。“疼,你个死耗子,想疼死婶子啊!”李秀丽皱着眉头,连番的和两个年轻力壮的爷们做这事,她今天已经很满足了,再来真受不了了。孙浩没有言语,嘴巴凑了过去,堵住了李秀丽的话,她便是回应了起来,两人双双的抱在了一起,随后孙浩一点点动着,渐渐一股股水渍在李秀丽的双腿之间殷了出来。“得劲儿不的经儿了?”孙浩看着不在挣脱,而是眯起了眼睛的李秀丽说道。“得劲儿,耗子你整的得劲,使劲,使劲整啊!”李秀丽大声的说道,不管不顾的抱着孙浩的臀部,努力的往下压着,同时她的腰肢也是用力的上顶着,彼此配合了起来。一声声婉转的疯狂的呻吟传递而出。“哎呀妈呀,这是李秀丽和孙浩?这李寡妇还真胆子大啊,和她家大海还整,这个孙浩也是的,想整就找婶子我整啊,李秀丽被多少人整了呢!”听到两人对话,李翠花面颊泛红,随后是一惊,有些责怪孙浩的心中暗道:“下次我得想个招,让孙浩把心思都放我这里,可不能让他走下坡路,这我有责任的,如果不是我来找他,可能他还尝不到这美妙的滋味呢……”李翠花想着想着,竟然把自己都怪在了自己身上,说实话李翠花还算是个妇道之人的,她竟然想用个招勾搭住孙浩,当然了,这其中除了想不让他走下坡路之外当然还有女人的自私。“啊…啊…大力啊!”李秀丽断断续续的吼着,浓重的喘息不单单使得孙浩热血沸腾,就土豆窖上面的李翠花都是觉得身子一阵燥热,口干舌燥了起来。“我要来了婶子!”孙浩大声的吼道,加速前进。“来吧,来吧,我的好耗子,都给婶子,都喷到里面啊!”李秀丽嘶声力竭,香汗淋漓的狂吼着。就在这同时,两人喉咙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声音。孙浩的一股股炙热的岩浆灌入到了李秀丽的身体当中,她照单全收,深深的吸气,似乎要将那精华完全融合到自己的身体当中,一丝不浪费掉一半…
26.欺负我姐整死你(上)听着两人掰命一般的嘶吼,李翠花有些腿软的坐在地上,自己的一只手不知道何时竟然攀上了自己丰翘的乳上,她神智恢复过来,忙是把手拿下了来,藏到了自己的身后,嗔怒的骂了孙浩一句,便是娇羞的跑了出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当然土豆窖里面的李秀丽,孙浩并没有看到这一切,李秀丽瘫软在孙浩的怀中,说不出来的兴奋,喃喃在他的耳边说道:“下次婶子还让你整行不?”“成,不过今天是你欺负了我,你说对么婶子?”孙浩说道。“是啊,婶子就喜欢欺负你!”李秀丽明显在步入圈套当中。“嗯,也就是说,是你要了我,而不是我要了你!”孙浩说道:“那就是说,我没必要守口如瓶不把你和你家大海的事情说出去是吧?”“你,耗子,你咋不讲理呢,不是说好了的么!你要人,然后不说出去!”李秀丽一惊,忙是说道。“是啊,说好了,可是今天是你要了我,你占便宜的吧,我又没要成你,你说对不对,我说了,你要了我你会承担后果的?”孙浩嘿嘿一笑,一只手在李秀丽丰翘暗红的乳粒上不同的画着圈圈说道。“哼!”李秀丽竟然跟着孙浩撒娇,随后闷着想了想,确实是自己有些“理亏”,半响后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后果?你不是要真说出去吧?”“那咋能呢,不说,绝对不会说!”孙浩摇了摇头说道。“那就成!”李秀丽放下心来,脸颊贪婪的贴在孙浩的胸膛上,甜滋滋的,这一刻她竟然幻想着孙浩要是他的男人多好。“不过,你得把你家小丫……你知道的婶子!”孙浩嘿嘿一笑对着李秀丽说道。“那不成,俺闺女结婚了啊,是大海的媳妇啊,你咋说也得问大海叫声大哥吧!不成,不成啊!”李秀丽微微一愣,摇着头拒绝道。“那不成就算了,反正我这嘴巴不严实,谁知道了你家李小丫知道了这事,会闹哪样啊!”孙浩眯着眼睛看着李秀丽有些威胁的说道。“你,小耗子,你敢!”李秀丽嗔怒的看着孙浩,随后一声叹息,想了半天说道:“成,婶子给你制造机会,成不成就看你各个的了啊!”“多谢婶子,保准成!”孙浩点了点头,脑袋当中不禁的幻象了起来。李秀丽嗔怒的白了他一眼,便是穿起了衣服,又警告孙浩几遍才是爬了上去:“耗子你别着急啊,我得有机会的,你千万别说出去啊!”“行,婶子你记着这是就成!”孙浩将塑料袋里面装的鲫鱼递给了李秀丽随后送她离开了。走了回来看了看大盆子里面洗好的衣服,不免有些感觉李翠花,心中想着是不是一回去犒劳犒劳着孤零零的婶子的时候,刘天,那个在小花家果园子不让大伙偷看,说小花是她未来媳妇的家伙,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叫魂啥啊,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跑我这干啥?”孙浩看着毛头小子刘天就是没好气的说道。“耗子,不好了!”刘天擦着头上的汗水说道。“啥事,快说,咋地了,谁被揍了,是咱村的不,在哪走整死他!”孙浩以为又是碰到别村的人来打群架来了,准备操起铁锹就向外冲。┃书-$~≌-满-屋shuman$~$wu。com首~~发“不是,不是,没打仗!”刘天缓和过来,拉着孙浩说道:“我刚才看到,咱姐在村委会陪镇长吃饭,那家伙对姐动手动脚的,我怕出事,就跑来告诉你!”“我凑,瞎B滴地,敢打我姐主意,我管你镇长还省长,我凑,走刘天咱俩去看看!”孙浩跟着刘天走了出去,到了半路刘天便是叫其他他们一伙的半大小子去了,今晚要只要镇长动孙雪,恐怕出不去甜河村了。孙浩可是等不急刘天找人去,已经飞快的向着村委会跑了出去,刚刚到村委会,就见到酒桌已经散了,打听的问了问村里文书她姐呢。结果得到的答案是跟镇长到招待所谈投资的事情了,孙浩心中暗想坏了,就直奔村里的招待所…“张镇长你别这样,你喝多了,我们村投资旅游的事怎么样了现在!”孙雪摆脱了张镇长,微微靠着床边问道。“小孙啊,这个事按照道理来说,我不应当拖你,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招商不容易,好容易找到愿意投资的,弄来点钱,镇子里面也还是很多项目要启动啊,你们村里虽然河水这一块是不错的,但我想搞旅游效果不会太大的吧,没啥特别的啊!”张镇长一面说着一面向着孙雪靠近,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孙雪的衣领看去
27.欺负我姐整死你(下)“镇长你在帮帮忙呗,我们村后面的甜河山,甜河泉,都是发展旅游的好地方啊,你看你手下的十几个村子就俺们村子落后,你就忍心看着我们村子给你们拉后腿么?这旅游搞好了,也算是镇长你的一大业绩啊!”孙雪努力争取的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啊这个道理你知道,别的道理你知道不知道呢?”张镇长挺着肥嘟嘟的大嘟囔子,色眯眯看着孙雪,顿了顿说道:“小孙啊,不是我说你,你咋说也是大学毕业的人吧,这点事你应该明白的吧?”“镇长,你说的我懂,但我们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来啊,不过镇长你放心等旅游搞好了,我们全村都会感谢你的,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孙雪尽量的不靠近张镇长,坐的离他稍微远一点,但又不敢太远,深怕对方是生气了,甜河村的旅游项目没搞好。“小孙啊,你把你张哥我当啥人了啊,我能损到和你要好处,你也太不把我当你哥了吧,我不早说过嘛,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张哥就行!”张镇长故作生气的说道。“张,张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着急这项目了,这项目一旦搞好了,我们村的经济也是能跟着增长起来,不少出外务工的也都能守家在地的赚钱了!”孙雪有些慌乱,深怕得罪了张镇长。“嗯,我尽力吧,不过你张哥我帮你办成了这事你不是也得表示表示?”张镇长一只肥胖的大手一下按在了孙雪白皙奶嫩的小手上。“会的,会的,张镇长,我们全村都会感谢你的!”孙雪如同受惊吓的小兔一样,忙是把手抽了回去。“你知道我说的表示的意思,别装糊涂!”张镇长有些不悦,随后冷冷的说道,同时张开手臂,一下就将孙雪抱在了怀中。“张镇长,你别这样,别…”孙雪不断扭动着身子,可这样一扭动却是更激发了张镇长的兽欲,啪的一下就把自己的皮带解开了,随后一只大手就向着孙雪的裙摆伸了过去。“别啊,张镇长你放尊重点!”孙雪小脸吓的苍白,慌乱的躲避着张镇长的大手,不让他触及到自己。“小孙啊,你成全了张哥,以后啥事你说办不成,别说一个破旅游项目了,就是搞个千万投资都是小事啊!”张镇长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衬衫,肥嘟嘟的大嘴巴油腻腻的向着孙雪娇小美丽的小嘴上亲吻着,随着孙雪的躲避,那大嘴唇子都重重的落在了她粉嘟嘟的小脸颊上。“张镇长,你这样我可喊救命了!”孙雪皱着眉头,眼角已经有一滴的晶莹闪烁了。“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你敢跟我来招待所,这事都是明摆着的,你别TMD跟我装纯洁了,我能看上你是给你面子知道不!”张镇长啪的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孙雪脸上,一下就将她打倒在了床上。张镇长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就扯掉了孙雪的裙子,随后是自己的裤子,肥嘟嘟的身子向着孙雪压了上去。“我凑你妈!”咣当,就在这千钧一发,张镇长刚刚压到孙雪身上,还没提枪而起的时候,孙浩踹门而入,看到眼前一幕,二话不说,扑了过去,对着张镇长就是一顿大嘴巴子。“我凑你妈,你个禽兽,打我姐主意,我整死你!”孙浩骑在张镇长身上,一拳拳都抡足了力气,打得他肥嘟嘟的脸上都是血渍,连连求饶着。“耗子,耗子算,算了!”孙雪见到孙浩来,惊恐的心一下就放下不少,穿上自己的裙子,哽咽着看着这一幕,虽然现在十分憎恨张镇长,但她也担心孙浩给人家打坏了,到了此时她还惦记着为甜河村争取到一些项目,使得整个村里富裕起来。就在孙浩准备停手的时候,刘天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都赶了过来,孙浩的姐,自然也是他们的姐,因为他们都是兄弟,好朋友。这群家伙简直比孙浩还要牲口,上去不说二话,一群人对着张镇长就是群殴了起来,他们可不管你是镇长还是县长的,欺负了老姐,就得TMD收拾。“姐,你没事吧!”孙浩走到孙雪面前,说道:“对不起姐,弟我来晚了。”“没,姐没事,没事,弟弟别让他们打了,我们回家!”孙雪连连摇头的说道。“行了,别JB打了,凑!”孙浩一声大吼,顿时这帮半大小子都停手了,随后他看着张镇长说道:“你TMD敢打我姐主意,下次我在知道一点你对我姐有想法,我就整死你,你信不信?”“我信,甜河村耗子哥嘛,行,行,我记着你说的话了!”张镇长恶狠狠的看着孙浩,一字一顿的说道。等待孙浩一行人走后,他捏着肥嘟嘟的拳头,咒骂道:“凑你个妈,孙浩,孙雪,我们走着瞧,我不上了你姐我TMD就不姓张,孙浩你别得意,小TMD地痞子,看我捏死你不!”
28.挡不住的诱惑“姐没事了,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在村子里面孙雪临时所住的屋子里面,孙浩安慰着她说道。“耗子,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来,姐恐怕就没脸活了!”此时孙雪见到了孙浩,不知道为什么有说不出来的委屈,道不尽的苦水,她直接扑在了弟弟的怀里,泣不成声,不停的哽咽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蛋上全部都是泪痕。“别说傻话,姐,你放心只要有你弟弟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谁欺负你我就弄死谁!”孙浩微微揽着孙雪,不知道为何此时被孙浩丰翘的乳隔着衣服顶在自己的胸前,他隐隐的心跳加快。“扑哧!”孙雪被孙浩的话逗的破涕一笑,随后用奶嫩白皙的小手背擦了擦眼底的泪痕,认真的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的弟弟说道:“你才是说傻话呢,你整死人了,你不也得蹲监狱啊,刚才你太凶了,还有刘天他们,别把人打死了,这下旅游的事情肯定也是泡汤了!”“怕啥,蹲监狱就蹲监狱,欺负我姐就不行,对我姐有一丝的不敬,我就整死他!”孙浩瞪着眼睛说道:“搞啥旅游,咱不非得低三下四的求他们,不搞就不搞,咱们村也不比其他村子差多少的,姐你太要强了,女人有时候不能太要强的,那样嫁不出去的!”“嗯,姐知道了,不过姐想再争取争取,镇长这里是得罪了,看看能不能从县里找找门路吧!我想让咱村变得更好啊!”孙雪看着孙浩咯咯一笑说道:“嫁不出去,不是还有我这个好弟弟那么,姐真嫁不出去了,嫁给你好不好!”“好,好啊!”孙浩连连点头,小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上,有些害羞的回答着。“好,好你个大头鬼!”孙雪也是发现了孙浩的不自然,心头悸动一下,随后便是白了他一眼,啐道:“我是你姐嘞,不许胡思乱想!”孙浩明显听得出来,孙雪话中的意思,对方也肯定是知道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想法,便是来用话敲打自己,孙雪是姐姐,是不能当媳妇的。孙浩没有言语,任凭孙雪紧紧的抱着自己,下颌垫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歪着头,眯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孙浩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想要把村子变得更好,农民更富于。孙浩不敢动,深怕自己一动就惹醒了自己的老姐,让老姐好好休息一会吧,可是他闻着孙雪身上淡淡的香气,那股让他渐渐迷离的香气,一双原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大手,渐渐的落在了她的美背之上,感受着美背上传递而来的温热之感,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小心脏砰砰强烈的跳动,他都怀疑会脱口而出。“姐!”半响之后,孙浩的耳边已经传来了微弱均匀的呼吸声,他慢慢的侧头看了看孙雪粉嫩带着干枯泪痕的脸颊,轻轻的唤了一声。“嗯!”孙雪近乎本能梦呓的发出了一声鼻音,但显然是没有醒来,睡梦中的孙雪眉头舒展着,嘴角挂着丝丝甜美的笑意,或许只有在孙浩怀里她才能够感受到安慰依靠,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孙浩吞了吞口水,身体已经有了本能的反应,看着孙雪挺翘的鼻梁,樱红的小嘴巴,他身体瑟瑟的发抖,渐渐的凑了过去,又在突然间突然停住了,犹豫着矛盾着,挣扎着,最终还是抵不过那诱人的樱红,再次的凑了过去。一片温热的嘴唇凑了过去,孙浩还是没有去亲孙雪的嘴巴,而是在她带着干枯泪痕的脸上,亲亲的吻了一下,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如同触电了一般,慌里慌张的急忙撤回了头。“你干嘛了?”孙雪侧头微微张开眼睛,看着孙浩怀疑的问道。“没,没事啊姐,你醒了!”孙浩砸吧砸吧嘴,故作气定神闲的说道:“那你醒了,就赶紧好好躺炕上睡觉吧,俺回了,鱼塘还得有人看呢,现在大黄越来越不听话了!”“不对,有事?”孙雪摇了摇头说道。“有啥事,姐你寻思啥呢!”孙浩咧嘴说道。“没事,没事你脸怎么还红了?”孙雪淡淡一笑,等待着孙浩的解释。“姐,天热啊,再说了,脸红不是正常事么,一会还能变黑呢!”孙浩强词夺理,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深怕自己老姐知道了刚才的举动,会生气,怪罪自己。“成,那你脸红正常,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他长大的呢?”孙雪低头看了看,有一只青葱手指指了指孙浩的两腿之间,随后迫问道。现在两人的动作实为非常的暧昧,但毕竟有姐弟的关系,孙雪没当回事,可是孙浩就不一样了,他低头看着两腿之间撑起的小帐篷,刷的一下脸更红的跟甜河山上枫叶一样了,惊慌的想着,说道:“姐,姐,你别瞎想,我,我,我这是憋尿了……”
29.情燃豆角地孙浩自知自己的借口简直就是没有一点的说服力,但他还是强词夺理的好像真事一样的讲完了,随后不等孙雪言语,就溜了出去,刚走几步又折了回来说道:“姐,插好门!”然后一溜烟的往家里面跑。孙雪插好了门,回到大炕上,不知道想了到了什么,半响没有动,随后扑哧一笑,不禁连连摇头,低声喃喃了几句,就拉下了灯,躺了下去,一件件的将自己的衣物去除而下,红着脸又想了想说道:“小耗子长成大耗子了!”孙浩的小心脏终于是缓和了下来,正常的跳动了,他没有直接回家,跑到半路忽然觉得有些饿了,这个点又不想做饭吃了,去村里小卖店买点方便面对付对付,等待孙浩来到小卖店,早已经是关门大吉了。“凑,这才九点多啊,就关门了,是不是又打麻将赌博呢?”孙浩知道小卖店这个点一关门基本都是大赌博的,当然平时也都是半夜还开着门的,不过都是小赌打打扑克啥的。孙浩顺着窗户外遮挡的用木板制成的夹板窗帘,往里面看,喃喃自语说道:“凑,是推牌九呢,好家伙,这是大堵啊,那钱还真不少,都是外村的人?”孙浩瞧了瞧,便是没心思了,本想敲门,但他知道是不会有人给开的,便是摇了摇头,刚准备走,就听到小卖店旁便是院子里面有流水的声音。“哟,这是谁洗澡呢?”孙浩眉头一挑,乐呵呵的说道:“是不是小芬嫂子呢?刚才可没见小芬嫂子在屋里啊,她男人可在屋里玩呢!”这小卖店是两口子开得,小芬自然就是老板娘了,三十岁多岁的年龄,却长得跟二十七八似的,这也是她常年不下地干活,每天都要她男人伺候的原因,连做饭都不做的,到了这个年纪还没孩子呢,也不管村里人说闲话,她自己道是说,生孩子,生个毛,那得多疼,生完了那还能紧成儿么?还能得劲儿?孙浩想到此处便是爬上了他家的院墙,他干这事干得不少,可是小芬嫂子还真没看过,平时真是没有机会,她那男人大郝看得忒紧,护B的很,如果不是今天他赌牌,可能孙浩还没机会。果真孙浩爬上了墙头一看,院子靠房子的一角有一个用五彩布围城的临时浴室,里面点着灯,一个光着身子的阴影便是映照在了上面。“好大!”孙浩确定是女子,便是跳进了院子,偷看不看个真实,那还看啥,他猫着腰走到了临时浴室的跟前,此时他已经看到了一双白皙的小脚,有些心猿意马了。他侧身站到了窗台边上,跳着脚从五彩布的上面露天的地方往下瞧,一下就是见到了小芬正在揉搓自己那丰翘的乳,两手往中间挤压着打着沐浴露,冒出好多的泡泡,那深深的沟壑,都能掉下去一个人一样,深深的把孙浩的眼球吸引住了。小芬自然没有注意到孙浩,眯着眼睛,揉搓完了丰翘的乳,一双嫩手便是向下游走了起来,那光滑纤细的小腹,和那一朵如同花儿一般盛开的毛发,最后她微微弯腰,一只手伸到了两腿之间,不停的揉搓着,鼻子里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哼哼。见到这里,听到这里,孙浩本能的起了反应,张着嘴巴,一口哈喇子一下就向着下面掉了下去,一下掉在了小芬的脖颈上。“坏了!”孙浩心头一惊,忙是把头撤了回来,猫下要,躲在五彩布后面老半天不敢动弹一下,就在他以为没事的时候,小芬关了灯,已经穿着内衣,从临时的浴室当中走了出来,对着他扑了过来:“臭坏蛋,这么晚你还敢来,找死啊!”孙浩见到小芬扑了过来,忙是逃之夭夭,向着房后跑去。“跑啥跑,你个臭书生!”小芬紧追不舍,在后面小声的说道。“凑!”孙浩不管小芬说啥,就是一个跑,可是不知道被什么绊到了,一下就倒在了后园子种的豆角秧当中,弄得一身藤蔓绿叶子。“还跑,这个点都敢来,你还怕啥!”小芬一下就扑到了孙浩身上,对着他的嘴巴,闭着眼睛就是啃了过去。孙浩本想反抗,但是已经身不由己了,那嘴巴太有味道了,甜腻腻的,如同蜜糖一般,让他有些上瘾。孙浩回应着吻,两条香舌不多时候就缠绕在了一起,随后他翻身而上,将小芬压在身下,解开皮带,把小芬的小内内轻松的在她的配合下就脱掉了。“羞死人了,在外面整!”小芬闭着眼睛,用一双小手捂着发烫的脸娇羞的说道……
30.泛滥成灾孙浩也不言语,找准了位置,试探了几下,就一下探入到了深处。小芬不由得呻吟一声,身体向上一弓,抱住了孙浩的脖颈,闭着眼睛,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快点,快点给我,刚才在屋子里被邻村的人在桌子底下摸得好难受啊!”孙浩一听,这小芬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不用他想,也是明白了,刚才肯定是在屋子里面被人弄的满身燥热才是出来洗澡的。可是他问自己叫臭书生,认错人了,把自己当成谁了呢,在村子里只有教书的王泽配得书生两字啊,是村子里的文书。“整啊!”小芬感觉到孙浩不动,便是努力的向上顶着,捏着小拳头。“啊!”孙浩本能的回答着,随后便是动了起来,确实很紧凑,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可是要比李翠花,李秀丽,田英的都紧凑啊。紧凑的让他浑身都热血沸腾,想要不顾一切的喷发出来体内的炙热。“谁?”小芬听到声音有些不对,轻轻推开孙浩,抬头一看,竟然是孙浩,不由得花容失色。“嫂,嫂子,小芬嫂子…”孙浩刚刚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小芬用手捂着了他的嘴巴,嗔怒的白了他一眼,随后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说道:“真是的,便宜你了,整,别管那么多,给我整啊,整你嫂子我!”“奥!”得到鼓舞的孙浩,瞬间小腹一股热流涌了上来,整个人如同吃了大烟一样,充满了爆发力,猛烈的撞击了起来。小芬媚眼十足,秋波荡漾,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韩祝,一条纤细的眉头微微蹙着,在极为享受的与难以支撑的边缘来回的周转。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渐入佳境,颠鸾倒凤,翻云覆雨,配合的极为默契,此时的孙浩如同电视上的钢琴演奏家一般,弹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摸我我的乳!”小芬大口呼吸着,抓着孙浩的一只大手,奔着自己丰翘的乳侵袭而下,她就如同触电了一般,身体扭动了起来。像极了传说当中逾越龙门的鲤鱼一般,化龙成凤,欢快的打着挺子,在浓密的云雾之中,畅快淋漓的游弋着。孙浩心中暗道没想到小芬嫂子竟然是这样风sao露骨,简直是看不出来,不是亲身体验,他都不能相信。“耗子,快整啊!”渐攀云端的小芬,小脸粉嫩,难耐的说道。“嗯!”孙浩学着小册子当中描写的招式,将小芬纤细的双腿架到了自己肩头,随后大力的冲刺了起来。“用手摸我的臀,摸摸那里好多的水啊,骂,骂我,对,骂我sao婊子…”小芬疯狂的扭动着腰肢,嘴里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说着,头发,身上沾满了豆角秧,她却浑然不觉。孙浩的大力冲刺,虽然小芬已经濒临了承受的边缘,但她还是十分渴求的,想要攀登到另外一个顶峰,到达云端,飞升成仙。孙浩还没遇到过像小芬一样的,她这样一说,一动,也是给他增添了不少的激情,激发了他内心之中的兽欲。一手摸了出去,果然水渍大片。“小芬是什么?”孙浩显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并不敢真骂。“小芬是小耗子的sao婊子,整我!呜,呜,呜…”小芬弓起身子,让孙浩能够在把她的腿架在肩头的同时,也能够抱着她的美背。此时小芬就如同煮熟的大虾一样,就那样的任孙浩侵犯。“耗子,我,我要看,看着你整!”小芬似哽咽一般的说道。“好!”孙浩轻轻拉着小芬滑嫩的手臂,将两人之前留出来一个空间,使得她能够看到那剧烈摩擦之地。“好棒,耗子,好棒!”小芬一看顿时激发了她更潜在的热烈,面红耳赤,胡乱的压抑到了极致的狂叫着,毕竟她还没有失去理智,随时自己的男人或者那帮打牌的人,都可能出来撒尿。而这样沙哑的狂叫,带给孙浩的更是强大无比,超越一切的催化剂,他的速度一再的提升,甚至自己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更别说小芬现在了,整个人都眯着眼睛,头都跟着前后一晃一晃的。随着两人疯狂的举动,那豆角秧在地的大片倒了下来,将两人都埋在了里面,可是此时的两人可不管这些。此时就算是天崩地裂,都阻挡不了两人双修成仙的大宏愿。天雷勾地火,也不是讲诉的孙浩与小芬此时的状态吧。“耗子,骂我,骂我啊!”小芬到达了一种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地步,她一面催促着孙浩,一面用手掐着孙浩的腰肢,孙浩被掐的一疼,更是激发了那爆破一般的欲望。“sao婊子,敢掐我!不想活了!”孙浩微微皱着眉头,洪水猛兽一般的进攻着。“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啊!”小芬张牙舞爪,在喉咙里面艰难的挤出几个字说道。
31.真是个小祸害天雷勾地火,两人酣畅淋漓的快速战斗,同时一声闷哼中结束了,小芬全身都是颤抖着,两腿之间一紧一缩不停的呼吸着,带出了一股股白色的液体。孙浩俯身过去,用手撩开小芬黏在面颊上湿漉漉的秀发,看着她那粉雕玉琢一般的小脸,轻轻的凑了过去。“嗯!”小芬四肢无力,身子无骨一般的瘫软在地面上,被孙浩一亲吻,便是再次发出一声嘤咛来。“舒服么?嫂子?”孙浩抬起头来,用手替小芬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汗珠,说道。“嗯,现在那儿还酥酥的呢,你不错哟小耗子!”小芬倾国倾城的笑道。“谢谢嫂子夸奖了呗?”孙浩很受用的点了点头,随后饶有意味的问道:“不知道开始的时候,嫂子喊的臭书生是谁啊?”“小耗子,得了便宜就中了啊,别问那么多事,你不知道啊,电影里面知道很多事的人,最后都啥结果啊?”小芬一只青葱的手指在孙浩的身上画着圈圈,含羞的说道。“是王泽吧?不用猜我都知道!”孙浩将小芬头发上的豆角秧,一点点的摘了下去说道。“知道你还问,你诚心让你嫂子我难堪是不?”小芬嘟着嘴巴说道:“来,说说你,跑我家偷看我洗澡,你啥意思?”“我,我来买点吃的,有点饿了,结果小卖店关门了,之后听到院子里面有水的声音,我一位水龙头没关呢,就跑进来了……你也知道嫂子你这身材,你这脸蛋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我就偷偷瞄了一眼而已!”孙浩一面胡说八道,一面恭维着小芬说道。“哼,强词夺理,不过你的小嘴巴还挺甜腻的嘛,在说几句好听的,嫂子下回还让你整!”小芬轻轻哼了哼,随后掩着红艳的小嘴咯咯的一笑,花枝乱颤,丰翘的乳都是一颤一颤的。“不说了,下次可不跟你整了!”孙浩连连摇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咋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嫂子脸蛋漂亮,身材好的么,怎么这一会就不想跟嫂子整了,我看刚才你不也是挺得劲的么?”听到孙浩的话,小芬坐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不是得劲不得劲的事,这你自己得劲了就掐我,我可受不了,你瞅瞅这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孙浩指了指两腿之间,对着小芬告状道。“这事啊,那下回嫂子尽量不掐你成不,瞧瞧我的小耗子哟,这个委屈的,来嫂子帮你舔舔!”小芬咯咯一笑,白皙奶嫩的小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摩挲了一阵,随后就半跪在地面上,用手将遮挡在面前的头发,向后拨了拨,随后埋下头,用她那灵巧的香舌,舔舐了起来。“嘶!”孙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小芬的灵巧的舌触碰的只是他的大腿内侧,不过还是给他带来了强有力的快感,再次的英姿勃发而起,一下弹到了小芬的脸上。“坏东西!”小芬用白皙奶嫩的小手拍了一下,随后便是爱不释手的盯着瞧了半天,最后埋下头去,渐渐吞入到嘴里。孙浩抓着小芬的头,前后的摆动了起来,小芬有些不适应,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小手张牙舞爪,显然是叫停的意思。不过正在瘾头上的孙浩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管不顾小芬的死活,就上下配合大力的动作了起来。“呕…呜…呜…呜…”小芬不停的发出闷声,同时也是一阵阵干呕,显然是触碰到了她的喉咙深处,美眸之中已经被呛出了眼泪。“呼!”孙浩不管不顾,满打街(gai一声)疯跑的野孩子一样,散发着青春朝气蓬勃的活力,不停的向着制高点冲刺着,最终喉咙和鼻子配合之下发出了一声沉闷切古怪的喘息声,整个人突然身体一僵,一泻千里了。“咕咚咕咚!”翻着白眼,小芬面颊红晕,吞了几口之后,抬起头来嗔怒的看着孙浩说道:“真看不是你媳妇了,可劲的祸祸啊!”“哪有,我疼惜嫂子还来不及呢,怎么就祸祸了呢!”孙浩也是为着方才的举动有些懊恼歉意,不过他嘴上却不是这样说的:“还不是怪嫂子你,你不勾搭我,我怎么会呢!主要还是嫂子漂亮,见到你我就忍不住!”“那你以前见到我咋能忍住呢,现在忍不住了?”小芬歪着头咯咯一笑,显然是没有太怪罪孙浩,反而有些一种被强行的快感袭上心头。“以前都是穿着衣服的好吧?”孙浩看了看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回答的小芬,想了想继续说道:“以前忍不住的时候,就自己解决呗!”“怎么自己解决?”小芬扑哧一笑,继续问道。“就是脑袋里面想着把你脱光了,然后就像狗和狗整那样整你,嘴里喊着你的名字,手上运动着!”孙浩嘿嘿坏笑的说道。“小祸害,你还真是个小祸害,不知道害臊,还狗和狗那样,那样是哪样,那天试试!”小芬拍打了孙浩的肩头一下,随后嘟囔着:“谁要你说的那么细致了,讨厌死了,羞臊死人家了!”
32.夜半私语孙浩又和小芬嫂子两人打情骂俏的聊了几句,就被她赶走了,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难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跳出院墙,就远远的走了。可是这肚子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刚才剧烈的体力劳动之后,更是让他有些饿的心慌。“去小花家果园子吧,偷个西瓜吃也是不错的嘛,嗯!就这样定了!”孙浩打定了主意,就向着小花家果园子走了过去,到了果园子他轻车熟路的就跳了进去,摸黑找了老半天也是没有找到西瓜在哪种着。“我记得小花上次说是在果园子中间的位置,怎么会没有呢?”孙浩小声的嘟囔着,饿的不行的他便是爬上了果树先阄几个果子吃,随后再次下来,又摩挲了一阵,才是找到西瓜地的所在。他挨个的用手弹着西瓜,听着声音,觉得有不错的,便是阄下来,左右为难的想了想,便是用拳头,几下将西瓜砸开了,抱着半儿个西瓜啃了起来。“不错,味道还是不错的嘛!”一边啃着,孙浩一面含糊不清的说着,虽然西瓜不当饭吃,但起码先把肚子填满,熬过了晚上,明天早上早点起在做吃的。整整将一个西瓜都啃的差不多了,孙浩便是撒了泡尿,随后便准备回家睡大觉了,可是一阵微风吹过,他竟然听到了女人叫床的声音飘荡而来。“哦,是小花爹和小花娘么?”孙浩眼珠一转,百无聊赖的他向着木头房子凑了过去,很容易就找到了那能够看到里面一切的小缝隙。毕竟屋里面是开着灯的,这样在外门光线射出来,自然就能够看到缝隙在哪里,比白天都好找嘞。孙浩顺着木头房子的缝隙瞧看去,果然是小花爹和小花娘两人,光着身子在那忙乎着。“哟,这小花娘,贤淑婶子的还真大啊!”孙浩看着里面女人的胸脯微微随着动作不停的晃动的,身体竟然再度的起了反应,他看了看自己两腿之间,嘟囔了一句:“嗯,我这么强悍那么,才发现啊,我真是猛人!”“她爹使劲儿,使劲儿,就快了,就快了!”小花娘,贤淑婶子紧蹙着眉头,脸上早已经是香汗淋漓了,大声的对着身上的男人叫着,宛如空旷山谷里面一声声清脆的鸟鸣一般。“哈儿,哈儿…”小花爹大口的喘着粗气,卖力的如同耕地的老黄牛一样,不叫苦不叫累,一门心思的要犁好这片地,播撒下希望的种子,让明天更美好。是的,小花爹一直都想要个儿子的,准备在生一胎的,这事孙浩是知道的,不过他就怀疑了,小花爹嘟囔了多少年了,也没见小花娘,贤淑婶子坏上。但他听村里的碎嘴子说,是小花娘带环儿了,他还真不懂,什么是带环儿,那带了就拿下去被。不多时候,木头房子里面就是两人同时高亢的声音响彻了出来,整个木头房子似乎都被这高亢嘹亮的声音震荡的摇晃了起来似的。孙浩只觉得自己身体当中一股股火热上涌而起。“这次能坏上了吧?”小花爹四仰八叉的躺在大炕上,呼哧带喘的说道。“应该能了吧,环儿不拿下去好久了么!”小芬娘,贤淑嫂子疼惜的拿了毛巾给小花爹擦身子说道:“瞧瞧你这么卖力干啥!”“凑,刚才哪个娘们叫使劲儿,使劲儿的!”小花爹起身卷了一根旱烟,用吐沫封好烟嘴,随后用手阄掉前面的硬心纸碾子,拿出打火机点燃,吧嗒的抽了一口,浓重的烟雾瞬间弥漫起来,随后看了看烟头,摇晃了一下,燃烧出火苗儿的旱烟说道。shu。man。wu~`。com/看书$$~请到~书~~~满~屋,无弹~窗更~新快》“切,我可没说,我忘了!”小花娘,贤淑婶子无言以对转过头去说道。“你说说你,带环儿也不跟我说一下,白白让我想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费了多少力气!”抽了几口烟的小花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转过身躯的贤淑婶子说道。“那,那你和我整这事,就是为了要儿子啊!”小花娘有些委屈的说道:“再说了,也不能全怨我吧,环都拿下去多久了,也没见我肚子有啥变化……”“行了,别JB墨迹了,关灯睡觉!”将烟头扔到了地上,小花爹躺了下去,抱着贤淑婶子,眯着眼睛喃喃自语:“这下好,这下有儿子了!”孙浩在外门听得一清二楚,心说话,带环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环是啥呢?小册子当中没有讲过这东西啊,带了那个就不能生小孩了?“你还别说,小花娘的身材也真是不错啊,甜河村竟出美人美妇啊!”孙浩想不通带环儿的事,索性也就不想了,此时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禁想起了方才看到了贤淑婶子的身子,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胡乱的嘟囔了起来:“要不我帮他们一回,做回雷锋,给婶子要给孩子,是不是小花爹现在那个浓度不够了呢?”
33.炕战(上)孙浩回到家里面,直接走进了屋子,脱了衣服就爬上了大炕,刚刚躺下就忽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大声吼道:“谁?”“我,你婶子我!”李翠花从睡梦中醒过来,拍打了孙浩一下说道:“你个臭小子,一惊一乍的,叫啥啊,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以为是你秀丽婶子啊?”“啊?”孙浩微微一惊,随后说道:“婶子,今天下午不是你假装没走,偷听了的吧?”“你个臭小子,可不能乱搞啊,记得没有,万一传出去了,对你和你姐都不好,有几个像你婶子我似的嘴巴这么严啊!”李翠花用一只纤细的手指头,将额头前的一缕黑发向耳后挽了挽说道:“这么晚了,你小子跑哪去了,从实招来,是不是跑谁家爬窗户去了?”“哪有,我…”孙浩想说自己老姐的事情,不过想了想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顿了顿说道:“我饿得慌,就是小花家果园子偷了个大西瓜吃,早知道翠花婶子你来,我给你带回来一个了!”“你小子,真是个小祸害,啥事你都干啊,偷鸡摸狗的一天天的!”李翠花说话的同时,用一根手指头戳了一下孙浩。“婶子,你这么晚来干啥,不好好在家睡觉?”孙浩不可置否,随后看着李翠花的松垮的跨栏背心的衣领,里面呼之欲出的饱满嘿嘿坏笑的说道。“婶子不是不放心你嘛,怕你在勾搭别人,万一人家在不同意,你强行,那是犯法啊,我是好心来挽救你的啊!”李翠花掩嘴咯咯一笑,笑的花枝乱颤的说道。“切,我不用挽救,我本来就是好人,从来都是那些无良大婶们勾搭我!”孙浩冷冷一哼,看着李翠花说道。“你说谁无良,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的,都几点了睡觉!”李翠花白了孙浩一眼,随后背对着他躺了下去。一层薄薄的毯子这挡不住她那傲人的身躯,臀部丰翘的对着孙浩,让他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来。“好,睡觉,原来婶子来我这里是睡觉的啊!”孙浩咯咯一笑,麻利的将自己的衣物全部去除,光溜溜的钻进了毯子里面,一手揽着李翠花,直接攀上了她丰翘的乳上,使坏的揉捏了起来。“嗯!”李翠花鼻音微微一重,发出一声嘤咛,她也不做声,也不动,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就这样让孙浩随意的蹂躏着。不多时候她的喘息就越来越重了,脸颊如桃花一样泛着红光,双腿之间汨汨的水渍悄然而出。“婶子说,你是不是来和我睡觉的?”孙浩把嘴巴靠在李翠花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一面揉捏着她丰翘的乳,一面坏笑的说道。“小流氓,这么快就会调理你婶子我了?”李翠花翻过身来与孙浩面对面,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秋波荡漾,含情脉脉,如同初恋一般的情侣,犹豫了咬用贝齿要了咬红唇说道:“不过呢,你说,大半夜我来你这里不是睡觉,难道还和你打扑克来了啊?”“那你现在想不想要呢?”孙浩伸出一条腿,插到李翠花的两腿之间,一手伸到了她跨栏背心里面,直接摸着她没有戴抹胸的丰翘的乳说道:“婶子,你越来越不乖了,里面竟然什么都不戴?”“就不说,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地!”李翠花面若桃花,调皮的摇着头,随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家女人睡觉的时候还戴抹胸么,那样很难受的,平常我在家都是裸睡!”“裸睡?婶子够知道舒服的嘛!”孙浩微微惊讶,大城市里面裸睡的人很不少,基本正常事情,可是在农村真没听说谁裸睡,不过就算有谁也不会傻到到处去嚷嚷。“嗯,脱得光光的睡,可得劲儿了!”李翠花点了点头,温声细语的说道。“婶子,你还说没说你想不想要呢?”孙浩一条腿在李翠花的两腿之间不安分的摩挲着说道。“就不说,你坏死了,小耗子!”李翠花嘟着嘴巴,竟然如同怀春的少女一样,撒娇卖萌。“好吧,那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要,或者你不说就是你不想要吧!”孙浩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随后翻身背对着李翠花说道:“既然婶子不想要,那我可就睡觉了,今天累坏了!”“起来,坏小子,你和你秀丽婶子怎么不累坏了,到我这累坏了,不行,就算累坏了,你也得让老娘舒坦!”李翠花嘟着嘴巴,白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孙浩,随后推搡了他一下,十分霸道的说道:“老娘今晚要在大炕上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累死你得了,让你小子和别人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34.炕战(下)李翠花的话明显是带着醋意的,孙浩自然听得出来,他心中琢磨,自己也不是她的老公,难道自己和别人睡觉她也生气?幸亏李翠花只是知道李秀丽一个人,不然知道了田英,小芬,不得急眼啊?“小耗子别装死,快点地!”李翠花一面说着话,一面就将自己的跨栏背心脱了下去,退后轻轻的抬起了臀部,将那粉色的小内内,也是在双腿的摆动之下褪了下去,她一下就扒在了孙浩的身上,吐气如兰的说道。“婶子,真要来,一会可别叫停啊?”孙浩一手探了出去在李翠花两腿之间游弋着,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问道。“嗯,那不真来,还假来么!”李翠花呼吸开始加重,两腿不停的扭摆着,像极了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美人鱼。她丰翘的乳压在孙浩的胸膛,也是轻微的晃动着,两颗乳粒,之上一阵阵电流袭心而去,使得她全身的一股股内在隐藏在深处的风sao都完全的展露了出来。每个女人都有放荡的一面,孙浩在小册子中看到过这句话,原本他还以为是写书的人随便胡说八道的,可是他见到了今天的李翠花,见到了田英,小芬,李秀丽,就越发的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在理,实在是笔者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一丝丝的水渍已经顺着孙浩的手指滑了出来,他知道李秀丽已然是情迷意乱了,不过今天他已经跟李秀丽,小芬两人整过不下四回了,虽然战斗力已然青春常在,但心思多少有些觉得腻味了,所以他并不着急,他要一点点的来,看一看李翠花的承受底线到地是什么样的。“耗子,别摸了,快,快点放心来吧!”半响之后,李翠花皱着眉头,微微的长着小嘴,双眼迷离的看着孙浩,扭捏着说道。“着急了,婶子怎么这么渴呢?”孙浩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只手还在她的两腿之间,出出进进。“别逼婶子啊!小耗子快点!”李翠花急的蹬了蹬腿,抗议的说道。“我不,为什么我要那么听话呢,你说快点就快点,你让我快,我反而不快,就不听你的,嘿嘿!”孙浩玩味的看着李翠花说道。李翠花没有言语,直接抓着孙浩的两腿之间的英姿勃发之物,向着自己的身体里面塞着,同时整个人狠狠的一下沉,不由得微微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发出一声畅快的淋漓,被充实起来的感觉真是美妙。“婶子你这是用强,这是犯法的!”孙浩也忍不住的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依旧逗着李翠花说道。“犯你娘个腿!”李翠花嗔怒的说道,随后就骑在孙浩身上策马扬鞭,奔腾而起,一段段高亢嘹亮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天籁一般,响彻在无边的旷野。不多时候李翠花就败下了阵来,原本是想大战三百回合,学着李秀丽去土豆窖里面尝试一下新鲜,可是全力的扭动之下,她全身颤抖,香汗淋漓,歇斯底里的嘶吼过后,一切想法都没有了。李翠花一下如同无骨一般,瘫软在了孙浩的胸膛之上,大口的重重呼吸着,黏贴在脸上的秀发将那张美轮美奂的的脸颊遮挡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别有一番若隐若现的风味。“婶子,这就完事了?”孙浩轻轻的抚了抚李翠花的湿漉漉的秀发,嘿嘿坏笑,臀部上抬一下一下的动着。“不,不要了,耗子,不行了,今天婶子状态不好,别,停下,疼了,有点疼了!”李翠花微微摇晃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一个翻身就要逃脱。“呵呵,想逃跑有那么容易么,你可是自投罗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哟!”孙浩早就有所准备,双臂一抱,两人紧密相连着翻了个身子,就将李翠花压在了身下,随后他快速的将那修长白皙的长腿架到了自己的双肩,大力的冲刺了起来。“呜呜…”李翠花瘫软的身子根本就没有力气在挣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被孙浩大力撞击的喉咙竟然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声声难受的哽咽。半响之后,李翠花便是张牙舞爪了起来,整个人如同小浣熊一样,蜷在了孙浩的身上,又开始了咿咿呀呀的乱叫。“呼!”孙浩最终在李翠花胡乱的叫着的同时,达到了顶峰,一股股炙热如同八月正午烈日的液体,不顾一切,疯狂的喷射了出来,不要一丝回报完全灌输到了李翠花的身体当中。“啊!”李翠花也是感到了那炎炎的滚烫,全身一阵痉挛,一股股的水渍也是在两腿之间挤压而出,溅到了孙浩的小腹上面。“婶子你不讲卫生!”孙浩趴在李翠花身上,揉捏着她丰翘的乳,看着她粉红的脸颊,吐着热气说道:“你尿床,你尿到我身上了!”
35.你不做我姐夫了一大清楚,孙浩还很舒坦的双手抱着,一直腿骑着李翠花睡大觉,院子里面的大黄就嗷嗷的叫唤了起来,王狗蛋子在外门吼着,跟死爹死妈似的。“凑,一大早上谁啊!”孙浩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本打算一会醒来在跟李翠花下土豆窖打一炮,他极为不悦的冲着窗户外门大吼一声说道。“我,耗子哥我狗蛋子啊!”王狗蛋子将双手捂在嘴边,面容焦急的喊道。“咋地了,谁啊?”李翠花也被吵醒了,怀抱着孙浩问道:“我要不要下土豆窖里面藏一会?”“不用,狗蛋子,他进不来!”孙浩嘿嘿一笑,摸了摸李翠花丰翘的乳,随后便是极不情愿的套上了大裤衩子,看了看支起的帐篷,无奈的向外走去,到了院子里面,撒了泡尿,对着王狗蛋百无聊赖的说道:“干啥啊,大早上的,又让谁揍了啊?”“没,没啊,没让谁揍,耗子哥你还真能沉住气啊!”王狗蛋解释着说道:“今天一早,我姐,对,就我姐处那对象,隔壁村子的,一家人来我家提亲了,说,说是要订日子结婚!”“啥?这么快,不是刚处嘛,你姐不是不咋愿意么?”孙浩一听顿时尿都不尿了,直接提起了裤子纳闷的问道。“是啊,我姐不咋同意,可是我爹我娘都同意,他家有一百多晌地呢,还有收割机啥的,挺有钱的呢!”王狗蛋介绍的说道。“那你找我来有啥用,我可没有一百多晌地啊!”孙浩心头一惊,这事还真不好办,王狗蛋子的姐姐村妮不同意,只要她父母同意,这事十有**的没跑了。“你不要当我姐夫了?”王狗蛋气急败坏的说道。要是平常他可不敢这样跟孙浩说话,即便孙浩不揍他,孙浩的那些跟班也不会放过他的。“你等着啊,我回屋穿衣服,咱去看看!”孙浩想了想,钻进屋子里,和李翠花说了几句便是,穿了衣服,跟着王狗蛋子去往他家。其实孙浩也知道,自己去也是无济于事的,自己能阻挡王村妮老爹老娘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自己还要去呢?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最终他停下了脚步,看了看王狗蛋说道:“你回吧,我不去了!”“挨,姐夫,你不要我姐了!”王狗蛋莫名其妙的看着孙浩的背影,着急的说道。“我去了就有用么?”孙浩一步步往家走着,背对着王狗蛋说道:“回去吧!”孙浩莫名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心酸,要说他没有稀罕王村妮,那好像是假的,但要说稀罕呢,还不是真心稀罕那种,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能讨到当媳妇会不错而已。他不是不想争取,可是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能力去阻止,王村妮的爹那是出名的犟驴,看中了粑粑给麻花都不换的。“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咋样啊?”李翠花在外屋地做着饭,看着孙浩走回来,惊讶的问道。“我没去,走到一半就回来了!”孙浩走进了外屋地,坐在灶坑边上,往里面添了添柴火说道。“你个熊小子,你咋不去呢,王狗蛋子不说你要当他姐夫的么,犯熊了?”李翠花白了孙浩一眼,一手拿着锅铲子,朝着一盘土豆丝说道。“我去顶用么?这事她爹她娘都同意的事,而且王村妮也并没有完全的不同意,那人家有钱,咱比不起的啊!”孙浩在衣兜里面掏出一个江帆,拿着灶坑里的柴火对着了,一手夹着抽了一口说道。“嗯,也是也是,我也听说了确实还算有钱,其实你去了也真没有用,王倔驴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了的!”李翠花停顿了片刻,随后将锅里面放了少许的水,让土豆丝在里面小咕嘟顿一下,她看了看孙浩说道:“没事,王村妮不给你,婶子把俺家大丫给你,你看成不?”“婶子你再说笑么?我可以认为你是开玩笑的么?”孙浩歪着头看着李翠花说道:“婶子你不用安慰我,我对王村妮也就是想讨她做媳妇那种,也没和她有多少感情的呢!”“哟,小耗子还懂感情着说呢?难得难得啊,不过呢,不管你对王村妮真的有没有感情也好感觉也好,婶子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啊,俺家大丫长得也不次啊,甜河村那也响当当的村花啊,这都公认的呢!”李翠花说起自己的闺女大丫,摆出一副骄傲的神态,眉飞色舞。
36.夜夜笙歌“嗯,村花,貌似别的村的人都说咱甜河村的女人是村花,一个个都跟仙女似的!”孙浩淡淡一笑说道。“咋地,听你这意思是看不上俺家大丫了?切,你个小耗子你是不是皮痒了,老娘没收拾你了?”李翠花挽着袖口,摆出一副杀猪的态势,嗔怒的看着孙浩说道。“别,婶子,别动手,俺,俺不是那个意思!”孙浩紧抽了几口手里的烟蒂,随后丢到灶坑里面,对着李翠花连连摆手,解释的说道:“婶子,我的意思是说,你真愿意把你家大丫给我?”“啊,行啊,你小子不错的啊,在咱们村算挺有正事的了,不比那禽兽不如吴小子手下那帮半大小子强多了!”李翠花拿起手中才铲子在锅里面翻炒了一下,放好了盐,味素,鸡精,最后烹了少许的山海白醋,就拿着盘子将土豆丝盛了出来,锅里面用水舀子放了水,一面刷锅一面说道。“婶子你别拿我跟她们比好不好,咱可是五好村民呢!”孙浩淡淡一笑,随后狐疑的问道:“婶子你把你家大丫给我,你不怕委屈了她啊,我啥样,婶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啥样了,你挺好的啊!”李翠花将盘子土豆丝放到了屋里面的桌子上,走回来说道:“你放心吧,你要真要了大丫,你了结婚了,我们娘俩看死你,整天让你怎么了的,那词叫啥了的,对,夜夜笙歌,看你哪有机会在胡整!”“夜夜笙歌?”孙浩淡淡一笑,啥歌不歌的他可不知道,反正李翠花的意思他是知道了,他想了想说道:“那样不是乱伦了啊,那样你就是俺丈母娘了啊,婶子,你啥时候思想这么前卫了,我印象当中婶子你不是这样吧?”“滚去吃饭!”李翠花无言以对,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忽然俏脸泛红,自己怎么这样不知道臊了呢,当着孙浩的面啥都敢说了。类似这样的话可都是对着自己男人说的,不是自己把他当成自己男人了?不要脸,李翠花你可真不要脸,老牛吃嫩草就吃了吧,怎么还有这种乱来的想法,自己要和自己闺女两人一起伺候孙浩呢!李翠花在心中暗骂了一顿自己,才是拿起电饭锅走进屋子里面,随后又在碗架子里面拿出碗筷回到了桌边。“婶子,你去给我叨两个蒜茄子,没咸菜我吃不下饭!”孙浩指了指外屋地说道。“成!”李翠花起身拿了一个空碗到外屋地里面摆放的一个坛子里面,用筷子叨了蒜茄子。孙浩没有再提乱伦不乱伦的事情,两人安静的吃过饭,他便是准备去看看自己老姐,他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说道:“老姐愿意吃沙果,我去上小花家买点!”说着孙浩向着小花家果园子便是走去了,刚刚到她家果园子,就见到小花爹娘开着四轮子向外走去,小花爹笑着说道:“来了耗子!”“嗯,叔你这是去哪啊?我来买点沙果,小花在家呢?”孙浩问道。“去吧,你自己爬树上阄去吧,我和你婶子去城里一趟办点事,小花没在果园子各家呢!”小花爹跟着孙浩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四轮子走了。“这不是上医院吧?是不是检查为什么没孩子的问题去了?对了,昨晚忘问翠花婶子了,带环儿到底是啥环儿了?嗯,下次一定得问明白,就我这么好学的一个人,不懂的事就得问明白了!”孙浩看着四轮子离开,在嘴里嘟囔着,随后想了想说道:“我还是找小花去吧,我吃的果子可以偷,但我姐吃的必须是买来的,俺姐可是村长啊,村长偷吃来的果子,她知道了,不得打折我腿?”孙浩想了想就是到了小花家,在门外对着屋子里喊了几句,就见小花扎着两条马尾,涂着红嘴唇,身上穿着带花的裙子,脚下穿着高跟鞋走了出来。“小花,你这是要干啥啊?相亲去啊?”孙浩看到小花的打扮顿时心头就是悸动了起来,小腹一股温热传递开来。说实话小花打扮的其实并不算得体,比电视里面看到的女人打扮的差十万八千里了,可是那精美的脸蛋可比那些电视上的涂抹了胭脂水粉的女人,水灵多了。而且在农村能有几个人这样打扮?或许也就是小芬敢,其他人很少敢的,那是要被村里的碎嘴子,没事坐在大杨树下磕着瓜子儿,瞎咧咧的话题啊。“哪个要相亲,我自己在家穿穿不行么?你来干啥耗子?”小花啐了孙浩一口说道。“小花,你真好看!”孙浩来愣愣的看着小花,她说什么似乎都没听清楚,他吞了吞口水说道:“小花,你嘴巴上擦的那口红是啥味儿的,能让我闻闻不?”
37.有个姑娘叫小花“耗子你真是个流氓啊!”听到夸赞她自然是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小花仍然啐了孙浩一口,转身向屋子里面走去说道:“你来干啥啊,快回你的鱼塘去看鱼吧!”“你说我来干啥?”孙浩咯咯一笑,舔了舔嘴唇,反正现在时间还早,逗一逗小花也不错,或者能办成点啥事不是更好么?“你,你赶紧走啊,我,我可不想被你欺负了!”小花坐在凳子上拿着纸巾对着镜子擦涂在嘴上的口红,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哪有欺负过你,有过么,貌似是没有过吧!”孙浩大咧咧的坐在了炕沿儿上,瞅着小花的侧脸说道:“擦掉干啥啊,多好看啊,对了,是啥味的啊你还没说呢,让我闻闻成不?”“你说好看我非得擦下去,就不让你如愿,闻,闻你个大头鬼闻,愿意闻拿去闻去!”小花在镜子前面的小桌子上,拿着口红丢给了孙浩,没好气的说道。“真让我闻啊?”孙浩惊奇的一笑,随后就在小花的注视下,将口红扭开,在自己的嘴巴上涂了起来,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嗯,还真不错啊,草莓味儿的,嗯?还有你嘴巴的味道呢!”“孙浩你不要脸,你是小流氓!”小花气的直跺脚,她没想到孙浩竟然真的拿来涂嘴巴,那自己还咋用了,不过看到孙浩涂过口红的样子之后,她便是扑哧一笑,他太滑稽了,跟小丑似的,都涂到脸颊上去了。“咋了,你不是让我涂的么,好看不!”孙浩不以为然,大咧咧的站起来将口红还了回去,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说道。“好看,可好看了,跟小丑似的!”小花仰头看着孙浩,忍不住的掩嘴咯咯直笑。“像小丑么?”孙浩歪着头问道。“嗯,可像了呢!”小花根本就没有想到孙浩着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仍然不知道狼来了的大笑着。突然孙浩动了一下就把涂了口红的嘴巴凑了过去,吻住了小花那樱桃一样娇艳透红的小嘴,惹得她不禁的一惊,连忙就要躲避。“让你说我像小丑,还说不说了?”孙浩抱着小花,故作气愤的说道。“不,不说了,耗子,你撒开我!”小花唯唯诺诺的低着头说道。“撒开你,那是不可能的,到手的肥肉哪有往出吐的呢!”孙浩一用力,一只手揽在小花的腿弯处,一手托着她的娇美的背部,就把她抱到了大炕上,惹得小花花容失色的说道:“孙浩,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啊,不许胡来,我,我爸妈在后院呢,马上就进屋,看到你欺负我非打折你腿不成!”“哈哈,那就让你爹来打吧,他们都不在家,进城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孙浩故作坏人一样的哈哈大笑着。看书$~到:书~#~满~$~$~屋,无弹~~窗shu~/man/wu。com“耗子哥,耗子哥,你,你放过我吧!求你了!”小花微微蹙着眉头,双眼之中泛惊恐的说道。“不成!”孙浩摇了摇头,对着小花的嘴巴又是亲了过去。“嗯!”小花近乎本能的挣扎着,不过却还是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嘤咛。孙浩的力气自然不是小花能够左右的,挣扎了几下就被他完全的按住了,嘴巴不停的亲腻半响过后,他还是撬开了小花的牙齿,将一条灵巧的舌伸到了她的嘴里,顿时他整个人觉得香津四溢,身体舒服的不成样子了。小花也不在反抗了,俏脸泛红,逐渐的开始回应起了孙浩的动作。小花越渐柔软无骨的身子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原本野蛮的孙浩,吻的越来越柔和细致,一直大手隔着她的衣服摸到了那丰翘的乳上,轻轻的揉搓了起来。“嗯!”小花的呼吸越来越重了,**浊骨的一声声闷哼着,动情的她一双白皙奶嫩的手攀上了孙浩的脖颈。孙浩一条腿已经探入到了小花的双腿之间,将那原本防备夹的紧紧的双腿,如同船桨一般的划开了水面,荡漾出了一道道涟漪。水波汨汨而出,只有小花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孙浩见得小花动容,也是暗自窃喜,今天没有白来,但他知道想要进一步的动作,未见就能够行得通,不过不去探索自然就没有发言权,孙浩是勇于发掘的人,有着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他的嘴巴逐渐下滑着,一条灵巧的舌,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不停的滑动着,那条灵巧的舌如同微弱的电流一般,使得小花的心头一阵阵悸动,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上下。
38.小花妥协了在两人彼此动情的缠绵过程中,孙浩的大手渐渐移到了,小花身上穿的那件带花的裙子的裙摆处,趁她不被,一下就是掀了起来,蒙到了她的脸庞上遮挡住了她的眼睛。“耗子,你要干什么,不行的!”小花的思绪瞬间在动情当中抽离了回来,有些紧张的说道。“放心吧小花,哥哥只会疼爱你的,能做什么呢!”孙浩安慰着小花,同时看着她已经裸露出来的小腹,纤细的腰肢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俯下身去,再次和小花隔着蒙在脸上的裙子深吻了起来。小花此时竟然相信了孙浩的话,再次的抱着他迷离的任由他摆布。一双大手环抱着小花,在她的后背鼓捣了一阵,便是将那抹胸的扣子解开了,孙浩用嘴巴叼着抹胸,随后一甩头,那渐饱满丰翘的乳,颤巍巍以迷人的姿态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啧啧!”孙浩只感觉到口干舌燥,似乎想要一口吞下去那粉嫩的乳粒一样,将头扎了下去,不停的吮吸了起来。“啊,耗子好痒,停下,停下来啊!”小花被孙浩吮吸的全身扭动着,她大口喘着粗气,娇憨的说道,一双大手却是拼命一样按着他的头,似乎深怕他跑掉了一样。孙浩得到小花的肯定,更是埋头肯干,将那丰翘的乳都吮吸的肿了起来,他嘴上动着,其他地方也没有闲着,他竟然膝盖顶到了小花的三角地带。“啊,耗子哥,别,别…”小花双腿本能的一夹,可是她双腿之间有这一条腿,哪里是她能够夹住的,最终在孙浩在地的用膝盖一顶之下,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念头,欢快的享受了起来。“小花给我吧!”孙浩突然开口说道。“不,不,不行!”小花摘掉头上的裙子,张皇失措的说道:“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怎么不是随便的人了,自己做那事的时候,怎么想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啊?”孙浩揉捏着小花丰翘的乳,调笑的说道。“人家,人家,忍不住嘛,再说自己和自己弄,就算是随便的人了?哪有你这样的说法!”小花红着脸羞怯的说道。“忍不住,你为啥忍不住,是不是看到啥了,学坏了哟小花!”孙浩玩味的一笑。他口中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知道小花是一个在学校听老师话,在家听父母话的好孩子。“不理你了,反正自己和自己不算是随便的人呢!”小花用纤细白皙的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说道。“行,你说的和我说的都不算,大家说了才算的呢,我一会去问问村里人,到底自己和自己弄算不算是随便的人!”孙浩故作沉思,逗着小花说道。“孙浩,你个小耗子,你敢,你说出去我跟你拼命,你信不信?”小花先是一惊,随后便是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威胁的说道。“拼命被,反正俺家也没啥人,就俺姐一人,死了也没事啊,就她一个人哭,你可到好嘞,还有爹和娘,两人给你哭,这样算还是我合适!”孙浩满口胡诌,说话间,又用膝盖顶了一下她。他就是喜欢看小花不高兴的可爱样子。“嗯!耗子哥,那,那你别说呗,我和你好还不成,以后我做你媳妇,保证不要多少彩礼钱,到那时候我在给你好不好!”小花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犹豫着咬着嘴唇说道。“不好,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呢,我现在就要!”孙浩压在小花软腻的身子上,用灵巧的舌,不停的舔舐着她的脖颈,吐着热气说道。“嘶,呼,嘶呼,别,别,今天不方便的!”小花满脸的血红,伴随着呼吸浓重,身体不停的起伏着,她摇着头说道。“真的么?”孙浩暗自气馁了,这真是话,还真不能乱来了,白瞎了今天这机会了。“真的,我不撒谎的!”小花将头侧到一面,尽量不去看孙浩的眼睛。“那怎么证明?”孙浩歪着头问道。“你,你摸一下就知道!”停顿了片刻,小花忽然闭紧了双眼,羞臊的不行,小拳头微微捏着说道。“这可是你让我摸的啊!”孙浩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小花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使他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口干舌燥的感觉更家真切了。虽然他预料到了可能是真的,那至少也要摸一下,不然不是白费半天力气了。“可以伸到里面摸么?”孙浩伸着手,看着小花的小内内,犹豫了片刻问道。“女人来事儿,那里很脏的,还是,还是不要了,在外面摸一下也能知道啊!”小花闻声细语的说道。“不怕,咱不怕累不怕脏!”孙浩一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瞬间发光了,他大手渐渐的探到了小花小内内的边缘,顺着腰肢上小内内的边缘用一根手指手画着圈,随后在某个时刻探入到了其中。
39.满街春色“这是什么东东?这水怎么是红颜色的?”孙浩把手伸到小花的小内内当中,在那温热的地带,摸到了柔软的小棉布一样的物质,便是十分的沮丧了,随后在那处探了探,抽出手来,看着手上淡淡的血渍,闻了闻,一股腥腥的味道弥漫开来。“讨厌,讨厌死了,耗子,小耗子你真讨厌!”小花看着孙浩盯着那一抹殷红,整张脸羞臊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用一双小手嗔怒的捶打着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的小花,别生气了,我不是没有见过,不懂么,这回明白了,女人来事原来是要出血的啊!”孙浩抱着小花,轻轻在她的背上抚摸着。最终孙浩没有禽兽到,小花来事而也要霸王硬上弓的那种,又和她嬉戏的闹了一会,孙浩就和小花来到了果园子,阄了许多沙果要带给他老姐孙雪。孙浩给钱小花非不要,这可是不成的,村长吃的东西必须得是买的,这是孙浩的小思想,做官就要清洁廉政嘛。自己可不好给自己老姐找麻烦,一个沙果到是没几个钱,传出去了,村长弟弟,问人家要东西,那就不好了。而且村里那写碎嘴子不把沙果说人是人民币啊!当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的好。告别小花,孙浩就直奔村委会了,到了村委会整赶上开会,他便百无聊赖的在外门的树荫下抽着烟,等了老半天,才是散会。见到自己老姐把沙果交给了她,看她的起色还不错,才是放下心来。“耗子,姐要去县里面一趟,估计得明天回来,得在哪住一宿!”孙雪拿着沙果在村委会大院的水龙头下面洗了两颗,丢给孙浩一颗,自己咬着一颗吃着说道。“去县里干啥啊?”孙浩莫名其妙的问道。“张镇长那不是没戏了么,都被你揍了,去县里面我有一个同学在招商部门,我去找他找找门路看看行不行得通,旅游要搞好了,咱们甜河村很快就能在镇子里面排上名子了,村民也不都富裕了!”孙雪拿着一张纸巾给孙浩擦嘴巴说道:“挺大人了,吃东西的时候注意点,拉拉那都是的!”“老姐,不是我说啊,旅游这事真成?我是说,这旅游搞起来,咱村是能好,可是不是我打击你,那污染也会严重的啊!”孙浩看着自己姐姐精细的脸蛋,有些心猿意马的说道。“这我知道啊,可是咱们村也没其他出路啊,你说要种地吧,咱们村地少,靠山,山上还没多少山货,这不就河水能招揽点人么,咱们这河水当中有很多矿物质呢,常年饮用,用来洗澡都会对身体好的呢,一这个发展旅游,搞个漂流什么的,一定能成,我们尽量不太大发展,一面发展一面治理,从开始就治理应该不会太污染的!”孙雪咬着沙果说道。“那既然姐你非得想要为村里办事,那你就去试试吧,对了你和谁去啊?”孙浩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动自己老姐,也只好支持她咯。“和文书王泽去,他手上有发展旅游的规划,是他写的,要他一起去好点,毕竟他懂得比较多!”孙雪说道。“啥时候去啊?”孙浩一听王泽要去,心里便是打起了鼓来,他表面上是一个好人好样的,可是背地里可不是什么好人。小芬嫂子不是和他有一腿的么,这人品质不行,不能让他和老姐一起去,可是老姐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然他去也不成啊。“姐,我也想去县里看看,溜达溜达,你带我一起去被,我坐个顺路车?”孙浩想了想说道。“你去干啥啊,哪天有时间在溜达吧,到时候姐陪你溜达!”孙雪咯咯一笑说道。“不成,我非去!”孙浩嘟着嘴巴,在自己姐姐面前有时候会像个孩子一样的。“成,成,那一起去吧!”孙雪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拉。村子里的车很忙,送孙雪王泽孙浩三人到了县里,便是原路返回了去办别的事情了,明天一早在来接他们。到了县里,孙雪和王泽两人去招商部门找她的同学,而孙浩自然就没跟着了,他主要担心的是晚上。孙浩对县里虽然不算太熟,但多少也来过很多次了,出了交了钱已经租好的旅店,向着人民大街而去。人民大街可是个好地方,那里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孙浩就喜欢惬意的做在大石狮子旁边,抽着烟,欣赏着县里面,美女的腿腿,当然还有各种的丝袜,高跟。至于脸蛋嘛,他还是瞧的少,毕竟论起脸蛋来,甜河村的女人们的脸蛋都比他们好看多了。“不错,细高跟,肉色丝袜,齐逼小短裙…这个好,腰条不错,哇靠,竟然是黑色网袜,哟,你看那小脚上的指甲油,黑色的把那皮肤衬托的!”看着满街的春色,孙浩留着口水,一一的点评着过往的人群,心中也暗自琢磨着是不是也应该买点指甲油啊,唇膏,或者是丝袜一列的,拿会去哄女孩子,哄婶子,嫂子们高兴呢?
40.隔壁莺歌孙浩琢磨着,就去了小商品城里面逛了一圈,在以欣赏美女为目的之下,跟售货员聊天为主要营生之外,才是买东西。孙浩最终没敢去买丝袜,那东西被自己老姐看到了,肯定会骂自己猥琐的,她会想歪了的,所以他只是买了三瓶指甲油而已,这东西买了没事的。“这个给老姐!”孙浩看了看那瓶蓝色的指甲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再次蹲在人民大街的石狮子边,欣赏着对他而言有码似无码的美腿丝袜。孙浩中饭自己解决的,在小面馆吃了一万安徽板面,咸辣得他够呛,喝了一瓶子矿泉水才好转,下午依旧没事,就四处逛了逛,路过一排派的洗头房,洗脚房,不少女孩子穿的很是暴漏把他往屋子里拉,靠,孙浩是什么人,一本正经的人啊,能进这种地方么。再说了就算是进,那不得花钱,要过瘾,回家找婶子他们不是好得多,比他们这些小姑娘都好看的嘞。“我什么时候这么认钱了呢?”孙浩回到旅店,躺倒自己的房间当中,嘟囔着,随后想了想笑说着:“不对,貌似我一直都很认钱,但咱绝对不抠的吧!”孙浩迷迷糊糊当中竟然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自己老姐已经回来了,敲开了房间,便的带着他和王泽两人去外面小饭店吃晚饭去了。“姐咋样事情办得?”孙浩夹了一口榄菜烧豆角说道。“不错,挺好的,孙村长就是有门子,她那同学可热情了呢,中午带我们到大饭店吃的饭呢!还是跟这村长出来办事体面!”王泽不等孙雪开口就是喝了一口啤酒,满脸兴奋的说道。“呵呵,那是了,也不看是谁姐!”孙浩对着王泽淡淡一笑,随后跟自己老姐孙雪说道:“有难处?”“基本算是白跑了,现在招商股一年一个任务都玩不成的,不过我同学她说了如果有机会,肯定考虑咱们村!”孙雪有些气馁,摇了摇头,夹了一口私房豆腐,轻轻的送入到红艳的小嘴里,轻轻的咀嚼着。“那也没啥,现在不都这样,**的买卖,很多人都不好好干了,像我姐,你这样的早就应该提升了,你这么为民服务的现在真是少了,老姐你以后是当县长,不,当省长的料子!”孙浩对着自己老姐可是无比崇拜的。“我要真当官,我就去纪检委,专门查那些贪官!”孙雪咬着筷子对着孙浩咯咯一笑。三人吃过饭,就回到旅店了,要再开两件房间,毕竟白天的时候只开了一间,为了节约钱么,这旅店可是过十二小时就价钱的。可是原本只想再开一间的,到了旅店老板那王泽便是不干了,说什么都要自己住一间,不想和孙浩一起住,理由是他和别人睡不着。“老板还是那样,在开一间!”孙雪也是无奈,想了想就对着王泽说道:“我和我弟住一间,你住一间,这样成不?”“成,多谢村长大人了!”王泽屁颠屁颠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孙雪和孙浩也是进入到了房间当中,两人一人一个床位,的躺了下去。王泽进入房间后不久就走了出来,对着旅店老板小声的说了几句:“可以加套褥子不?”“有,啥样的褥子都有!”旅店老板点了点头说道:“整个标准?”“你看着正就成,身材好点的!”王泽递过去一根烟说道:“钱不是事啊!”“好嘞!”旅店老板就心邻神会的拿起电话打了过去,不多时候一个胭脂粉尘的女子便是它着妖娆的步子走了进来。王泽还没等谈价钱,就迫不急的扑了上去,当着旅店老板的面,就是东摸西摸了起来,女子也是放得开,任由王泽摸着,不多时候,两人便是进入到了房间当中。不多时候房间当中便是一阵阵啼鸣婉转的流淌而出了。“小耗子,你还不睡,翻来覆去干啥!”孙雪听到那男女的声音,也是睡不着,俏脸微微泛红,侧着身子看着孙浩说道。“没事啊,就零丁到一个地方,好像睡得有点不舒服!”孙浩掩饰着,因为听到隔壁的声音而跃跃欲试的冲动说道。“数羊,闭眼睛数羊,就能睡着了!”孙雪白了孙浩一眼说道。“姐,你咋还不睡?”孙浩明知故问,隔壁那么大的声音,咋让人睡觉,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听着怎么向是王泽呢?“我,我在想事呢!”孙浩这样一问,孙雪紧紧夹着双腿,一张俏脸更是红晕,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听到声音,让她心神不宁吧?“哦,隔壁的声音真是大,还真能闹腾呢,都半个小时了!”孙浩点了点头,仰头躺着说道。“小脑袋瞎寻思啥呢,转过去,睡觉!”孙雪看着孙浩的异样,忙是啐了他一口,有些含羞的嗔怒道。孙浩这一个动作到没啥,他没盖被子也没啥,主要是那大裤衩子上支起了帐篷。
41.我是你的小保姆“咋了姐,我寻思啥了?”孙浩没发现自己的丑态,还转过头来问了起来。“咋了,你寻思啥你不知道啊,你小子现在学坏了!”孙雪红着脸,嗔怒的说道。“我咋就学坏了呢?”孙浩不明白孙雪的话,想了想,突然低头一看,立马就是明白过来了,忙是把被子拉上了,转过头去,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到了嗓子眼儿。“小耗子长大了!”孙雪看着孙浩的反应,扑哧一笑,心中暗道,是该给他讨个媳妇了吧。第二天一早,村里的车便是接他们三人回去了,下了车,孙浩才是想起来,还没把买来的指甲油送给自己老姐呢。便是叫住了自己老姐,把指甲油递了过去,孙雪结果指甲油看了看颜色,便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确实长大了,都知道给女孩子买东西。“就给姐买了,没给别人买?”孙雪打趣一面一说,一面就要搜身。“没,没买,就给老姐你自己买了,其他人不配用指甲油,用了也是浪费,只有咱姐配!”孙浩扭着身子躲避着。“我不信!”孙雪不依不饶的在孙浩身上搜着,忽然两人僵住了,孙雪一个不小心触摸到了孙浩的关键部位,一下俏脸泛起了道道红晕,孙浩也是不知道为何身体如同触电了一样,傻愣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老姐。“回家去吧,大黄都饿坏了,感觉去买个猪肺子顿了给它吃,还要依仗它看家呢!”半响,还是孙雪打破僵局,转过身去一面向着村委会走着,一面跟孙浩说的,显得风轻云淡,但她那小心脏也是不停的猛烈的跳着。“哦,知道了!”孙浩答应了一声,随后也是转头走了,可是怎么就老想着方才那一霎呢,虽然只是孙雪无意间触碰了一下,可总是让他想入非非。即便告诉自己不能去想,也还是不成,自己喜欢自己的老姐么?孙浩不知道,反正自己老姐要被人欺负了,他第一个不干,自己老姐要是嫁人了呢?他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心情忽然不好了,为什么呢,自己莫非真的喜欢自己的老姐了。那可是自己的姐姐的!孙浩微微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不过反过来讲,自己和自己的姐姐还真没有一点的血缘关系啊,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能娶自己老姐了…孙浩买完了猪肺子一直到家给大黄做完了狗食,都在胡乱的想着乱码七糟的事情。如果他想这些被自己老姐孙雪知道了,自己姐姐会不会很生气呢?孙浩就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当中,李翠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进来。吓了孙浩一大跳。“婶子,大白天的你干啥啊,偷偷摸摸的吓死人了!”孙浩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说道。“昨晚去哪了你,我来找你见你不在家啊!”李翠花斜着眼睛,饶有意味的看着孙浩问道:“说实话,去干嘛了你?”“婶子你想哪去了,昨天我和我姐去县里面办事了,这早上才回来的!”孙浩一看李翠花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无不是自己不老实又找哪个娘们去了。“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去田英家了呢,我还特地的去她家后窗户偷偷的听了听声呢!”李翠花坐在炕沿儿上说道。“婶子,你也去偷窥人家吧不是,哈哈!”孙浩哈哈大笑,随后故作生气的说道:“婶子啊,你也不太讲究啊,昨晚来我没在家也不给我喂喂俺家大黄,还有那鱼塘你没撒点鱼食啊?”“你个小耗子,还牛气来了呢,当我是你家保姆了吧!”李翠花伸出手在孙浩的耳朵上扭了一下说道。“别,别婶子,阄掉了,疼啊!”孙浩呲牙咧嘴,连连求饶。“说,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家保姆了?”李翠花不依不饶的阄着孙浩的耳朵,横眉说道。“行,行,婶子你慢点,我说,我说还不成,我把…”孙浩偷偷瞄着李翠花,趁她不被一双手,对着她的胸脯侵袭而出,一下使得她,松开了阄孙浩的手,连忙想要防备,但是已然为时过晚万了。“就把你当成保姆了,不成么?”孙浩骑在李翠花的身上,隔着衣服揉捏着她那傲人的胸脯,盛气凌人的说道。“成,成,小耗子,你愿意,俺就是你的保姆,伺候你的小保姆!”李翠花被孙浩的一双大手揉捏的的动了情,俏脸微微泛着红光,眉头舒展着,一脸春意盎然。
42.抢女人几天之后,孙浩家便是热闹了起来,因为今天晚上是他这帮半大小子其中的一个人,刘天的生日,这帮小子可真是各显神通,能在家拿的就在家拿,能用钱买的用钱买,能去邻居家地里借的去地里借,总之十七八个大小伙子,弄了相当大一桌子酒菜,胡吃海喝了起来。“耗子哥,听说王村妮要过一阵子就嫁人了,咱甜河村的女人咋都嫁给外村人了,凑,等到老子结婚,就去别的村抢回来几个,丫的,报仇雪恨!”一个半大小子喝得迷迷糊糊的说道。其他人也都是附和着说道:“村里的姑娘也太不把咱们当回事了,放着咱们这样的大好青年不着,去外村找,他们多啥?”“多个七八!”刘天站在凳子上,一身酒气,虎视眈眈的说道。“对,肯定是多长了个七八!”一群人哈哈大笑着,随后有人问道刘天:“你家那小花整得咋样了?”“啥小花,小她奶奶个花,没戏,俺是没戏了!”刘天看着孙浩,有些央求的说道:“耗子哥,俺没戏了,但是你肯定行,你得帮兄弟,帮兄弟俺出气,拿下她,可不能让她嫁到别村去,或者嫁到别村去之前,你也的睡了他,那样我心里才不堵得慌!”“那你看,当大哥是必须得给小弟撑腰,耗子哥这事必须你出马!”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呼喝着。孙浩淡淡一笑,喝得也是迷迷糊糊的,吹着牛B,说道:“靠,咱村哪个姑娘,我拿下不了,刘天你瞧好吧,大哥保证帮你拿下小花,到时候还给你录音,让你们听听叫床声!”“对,七八的整她,整她服服帖帖的!”刘天哈哈大笑,拍着孙浩肩膀说道。“凑,刘天你牛B了,老大的肩膀也敢拍?”一个半大小子不满的说道。“啊,大哥,我,我喝多了!”刘天这才意识到,不过孙浩摆了摆手,都是兄弟嘛,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哥,今天小天生日,正好都凑一起了,咱拜把子呗?”一群人看着孙浩。“滚犊子,拜把子,你以为桃园三结义啊,咱们心里又兄弟就行,整那仪式干啥,装腔作势?”孙浩举起大海碗和一群半大小子砰了一下,喝起了里面的白酒。一群人一直闹腾到了九点多,大家便是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孙浩家睡着了。睡到半夜,刘天憋了一泡尿,起来准备出去外面撒,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条黑影,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大黄给整撂倒了,随后拿着大网就奔鱼塘去了。“凑,偷鱼?B养的,敢上我大哥家偷鱼,不想活了!”刘天嘟囔着,便是尿都没尿,连忙跑回屋子里面把孙浩这些人叫了起来。这些人听了当时就火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没事在村里都找事呢,这TMD还有送上门来的。“抄家伙,凑,上你孙爷爷家来搞,那我就搞死你,这鱼是我卖钱娶媳妇的,偷我媳妇,我剁掉你的第三条腿!”孙浩的古怪理论又摆了出来,众人各拿了擀面杖,饭铲子,砖头子,铁锹,镰刀,就是冲了出去。“放哪!”孙浩几人冲到鱼塘,那偷鱼的几人正好刚打了一网鱼,在岸边摘着,见到孙浩等人来,为首的吴小子,当时就有些蔫了,怎么突然会出现这么多人。“吴小子你行啊,上次你揍老实你啊!”孙浩拿着镰刀指着吴小子说道,随后看了看害怕到了极点的王狗蛋,犹豫着想了想,对他说道:“滚,回家睡觉去!”“耗子哥…”王狗蛋想说什么,却被孙浩阻止了:“滚,没听到啊!”王狗蛋不敢在一声,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下吴小子和他几个跟班的了,这几人只有两个是甜河村的,剩下的都好像是外村子的,也有一人跟吴小子年岁差不多,大胡子拉碴的,一脸不服。“耗子,你有本事揍我啊,告诉你这是我哥,靠山屯老大,你来呀,你动了我们,我大哥哪天带人把你家平了!”吴小子回过神来,糊着孙浩说道。“揍,给我揍,靠山屯大哥不是老刘么,怎么成你大哥了,揍!”孙浩转头撤了出来,随后这帮小子可是不惯着,听哐的一顿给吴小子几人一顿胖揍。一听说是外村人,这帮小子不但揍,嘴里还振振有词。让你们上我村抢女人,凑!让你们没七八事来我村,凑!让你们傻B似的长个狗眼,上我大哥家找事,凑!你们就去一群傻B,以后见一次打你们一次,凑!
43.后庭花开吴小子几人最终被打的受不了了,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孙浩的家,这孙浩这边这帮小子也是没几个去追的,毕竟也都是喝得迷迷糊糊的,现在还没醒酒呢。孙浩看着大黄身上的注射器,也是明白了,大黄为什么会被撂倒,现在偷狗的都用这东西,是麻醉剂,他知道大概明天早上大黄就没事了,也就放下心来了,叫着大伙回屋去了,结果这群人来个兴趣,又是开始喝了起来。菜都成了凉菜,但不要紧,心是热乎的。孙浩知道吴小子今天来自己这偷鱼,八成是因为自己上次在李翠花家打了他的原因,这次来报复自己,上自己的鱼塘来偷鱼的。吴小子是跑腿子就自己一个人,自己还真不能再跟他硬整了,但是自己也不能怕了他,这小子阴险的很,要时刻提防着点,说不上下次就会往鱼塘下药了。除非,除非让吴小子彻底的服自己,不然自己没啥好日子,孙浩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跟他硬整,不如一下子就让他服服帖帖的!这群半大小子喝了一阵,孙浩就招呼大家走,要制服吴小子,一群人大半夜的呼呼泱泱的就奔他家去了。可是到了吴小子家,他并没在家。“耗子哥,我知道他去哪了,肯定在吸风马家呢!”一群小子当中一人肯定的说道。“吸风马家,凑,走,去她家!”孙浩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吸风马王小凤可不是一般的人啊,三十岁就守寡了,然后就开始淫荡了起来,村里哪哥爷们他没惦记过,背地里不知道吸了多少男人呢。听说她那特别有劲儿,站着能把风都吸进来,加上她风骚所以村里人背地里给她起了吸风马的外号。不过王小凤也算是为村里做了好事,哪个男人没老婆,那些跑腿子,憋不住了去找她,一去一个准,保证都是服服帖帖,美美滋滋的出来。这女人长得也俊俏,没事还勾搭孙浩这帮半大小子呢,不过孙浩可不敢去跟她胡来,她睡过的男人可是没数了,保不齐哪个有个病啥的传染到了自己可就麻烦了,到时候不得抱着电线杆子哭啊。一群人浩荡的来到了吸风马的家里,嗖嗖的一个个麻利的跳进了她家的院墙。“先看看!”孙浩对着刘天努了努嘴,叫他上窗户那瞅瞅,吴小子几人在不在,别再不在,本来吸风马就想拿下他们这群半大小子,要不在的话,一下闯进去,那不是给王小凤借口威胁自己这些人嘛。到时候自己不从,就说这些人要强x她嚷嚷出去,那就麻烦了。刘天王屋子里面一瞅,果真吴小子几人都在,借着月光屋子里面的一切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实,但几人的轮廓都还是可以瞧的清清楚楚。“凑,耗子,你个死耗子,我tmd干死你,你给我记住了!”王小凤半跪在大炕上,吴小子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冲刺着。而前面王小凤也没闲着,嘴巴在帮大胡子拉碴的外村中年男子在那吮吸着。而她的两条秀美的修长的手臂努力的向外伸着,白皙奶嫩的双手各自的抓着一物,不停的套弄着。“你娘的没吃饭啊,使劲儿,呜呜呜呜…”香汗密布在脸上的王小凤,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吴小子,媚眼十足的吼了一声,随后便是转了回去,将头再次的埋在了大胡子拉碴的外村中年男子两腿之间,用力的衔了起来。“凑,老子干死你个sao马,七八的说我没使劲儿,我就使劲儿给你瞅瞅!”吴小子听了王小凤带有鄙视的语气,便是不顾一切的再次的加大了力气,速度。没有几下,吴小子便是败下了阵来,在王小凤的后背撒下了一片浓重滚烫的带着微微腥味白色液体。“完犊子!”王小凤显然是意犹未尽,瞪了吴小子一眼,便是调转臀部,对着另外一人而出。那人也早是不满王小凤用手了,见到目标,嗖的一下便是探入到了起来,欢快的动了起来。吴小子本想骂几句,不过他寻思这要是骂完了,下次王小凤不让整了可咋整,要知道满村子吴小子也就能跟王小凤整的。当然如果花钱的话,甜河村也有几个女人愿意和吴小子整。“嗯!”这次的感觉可比吴小子要好多了,王小凤也十分配合,她不停的扭动着丰翘的臀部。“凑,你七八等一下,换个姿势,你前我后,双龙炮!”大胡子拉碴的外村中年男子,看着王小凤那风sao的样子也是把持不住了,他对着王小凤身后的小子吼道。随后着几人就是变化了动作,王小凤依旧半跪在大炕上,可是身下已经唤作了大胡子拉碴的男子,而她的身后,则是那刚才才探入到身体当中的半大小子,不过这次要的确是另外的一个渠道了。“嘶,轻点,轻点,老娘这还没开苞过呢!”王小凤呲牙咧嘴感受着双管齐下的的美妙与微微的疼痛,发出一阵阵山中野兽发情时候的嘶吼。
44.邻家凤姨“嗯啊,嗯啊!”王小凤双手按在大炕上,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而下,一张扭曲到了极点的俏脸之上满是香汗,夸张的长着嘴巴,吐着热气。“耗子哥,他们都在呢!”刘天看了一眼,转头对着孙浩说道。“凑,等他们完事,咱们尽量少跟王小凤找别扭,那女人,妖道儿着呢!”孙浩叼着烟,抽了一口说道。一群人等了大半天,直到窗户里面的人,完全都瘫软在大炕上了,孙浩才是带着一帮的兄弟走了进去。“给我揍!”孙浩走进屋子第一个就冲了上去,他今天就要制服住吴小子,让他见到自己都怕。一群小子上去就凑,吓得王小凤花容失色,抱着衣服躲在了被褥架子一边嘤嘤哭泣着,吴小子几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孙浩还真穷追不舍,加持他们已经被打过一次,又和王小凤这头吸风马大战了,显然是没有多少力气了,即便身体之中的潜能爆发出来,也是敌不过这群火力旺盛的半大小子的。不多时候,吴小子几人都打得连滚带爬,哭爹喊娘了。“服不服?!”孙浩夹着烟指着吴小子说道。“服你妈了个B!”吴小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仇视孙浩。“揍,揍,往死了揍,揍死了算我的!”孙浩找了个板凳,坐了下去,随后说道:“把门插上,今晚我整死他们!”一群半大小子哪管那么多,大哥说话,就上,插上了门,关窗遮挡上了窗帘,对着吴小子几人又开始了轮番的虐。“耗子哥,你是我哥,你是去亲哥,别打了,我服,我服!”半响之后,吴小子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连防备的力气都没有了,嗷嗷直叫求饶了。“服了?”孙浩坐在凳子上,翘着二踉腿,眯着眼睛说道。“服,服了,心服口服!”吴小子努力的爬起来,点着头说道。最终吴小子几人爬出了王小凤的家,各个都受了不轻的伤,估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这次吴小子有没有真服,孙浩不太清楚,但他知道,起码吴小子再想动自己,得掂量掂量了。“耗子,真男人,让凤姨我试试成不?”王小凤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不哭了,等待吴小子一干人等走了之后,献媚一般的看着孙浩,发sao的说道。“凤姨你可放了我吧,我还是孩子呢,哪能承受住你吸风马这等神功盖世啊,采阴补阳的手法咱可不会,我怕被你整成干尸啊!”孙浩连连摇头,他可不敢接触王小凤,不说别的,万一她有病,那就糟糕了,自己老姐会不会剁掉自己的小鸡鸡?孙浩暗自想了想,估计肯定得剁了!“耗子哥,吸风马稀罕你,你就给试试呗!”“对啊,耗子哥,凤姨难得待见你,你就舍身救援吧,你看凤姨一个人睡觉也怪可怜的,万一晚上来坏人了呢!”“大哥,我看中,你让凤姨教你几首,保管你以后大炕上威武凶猛!”“耗子哥,去吧,我们给你加油!”这群半大小子到是没心没得起哄,推搡着孙浩往大炕上去。“是啊,小耗子,让凤姨看看,小耗子长大没有,小时候你忘了,凤姨还吃过你小牛呢!”王小凤可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在说笑,她可好意思着呢,自己舒坦了管别人咋说呢,愿意咋说就咋说。“耗子哥,你放心吧,没事,我们在外门给你把门!”说话之间这群半大小子,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把门顶的死死的,一各个的坏笑着。“凤姨,你可别对我下手啊,我,我可还是处男呢,我啥都不懂的,我得回家了,太晚了!”孙浩想要开溜,向着外面走去,可是他哪里能够走得了呢,王小凤那速度简直是夜猫见到腥儿了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就扑到了孙浩,抓着他的肩膀往怀里搂着。“小耗子,你说你都跑凤姨家里来了,你要不留下点东西,你能走出去,我就还不信了,哪个男人来你凤姨家,能啥也不留的走出去!”吸风马王小凤稀罕的抱着孙浩的身子,小脸泛着妩媚之色,双眼之中完全都是贪婪的饥渴,欢喜,一张小嘴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着,吐气如兰。“凤姨,你别地,别地啊,你就放过我了,俺家和你家两家还有偏亲呢,你不能对俺下手啊!”被王小凤柔软无骨的身子抱着,孙浩本能的吞了吞口水,两腿之间已经撑起了小帐篷,虽然他极力的想反抗,但那身子不知道为何,就是不听自己的思维控制了一样。
45.小姨多春凤姨能够配的上吸风马的外号,这绝对是她有手段的,不然谁给吸呢?甜河村的人,即便是跑腿子,憋急眼了宁可去做那禽兽的勾当,去找头雌性动物,也不会丢脸的去找一个不漂亮不水灵的姑娘解决的,但凡谁要找了,那传出去,即便对方女子是未经**之事的处女也是会被笑掉大牙的。王小凤还没怎么施展自己风骚浊骨的手段,孙浩这个在她眼里还是小屁孩的大男人,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就别说是孙浩,就四十来岁混在女人堆里面的男人,王小凤小施展出手段,那也都是甘愿败在她石榴裙下的。这近乎天生的本能一样,王小凤天生就是当婊子非立牌坊的手。“凤姨,凤姨,你就饶了我吧,咱们有亲戚关系呢,是有血缘的,咱这样不好,传出去会被说三到四的!”孙浩一忍再忍着,他不想因小失大,万一得了病怎么办,虽然看着王小凤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但看了太多小小册子的孙浩,还是觉得这女人不保险。归根结底,主要是孙浩这小子胆子小,不为别的胆子小,全因为自己的老姐,这事被老姐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小耗子,你个毛血缘关系,你是不是觉得凤姨我不好看!”王小凤一条修长的美腿,在孙浩身上柔和的蹭着,双眼之中秋波荡漾,水润光泽,无比的充满着诱惑。“没有,没有啊!”孙浩有些承受不住了,口干舌燥都使得他说话有些沙哑了,他紧紧的捏着拳头,脑海当中已经开始想象着各种各样生动的画面了。孙浩此时才知道小册子给他带来多么深痛恶疾的坏处,不了解那么多东西,脑袋当中自然也不可能想象出那么多的画面,真是丰富多彩啊。“别介什么啊,你个小兔崽子!”王小凤轻轻的推搡了一下孙浩,随后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不停的摸着,一粒一粒的解开了他的扣子,深处到里面,摸着那微微泛着古铜色的肌肤。孙浩深吸一口气,就如同触电了一般,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一股股热流从小腹升起,流转在周身各处,似乎随时都要破体而出,撑爆了自己。“耗子,你长大了,好大啊,凤姨都不敢吃了,怕被撑爆嘴啊!”王小凤低眉瞧了瞧孙浩两腿之间,妩媚动情的一笑。“凤姨!”看书到:书$~满~~屋,无弹窗shu~man~~wu。com孙浩被王小凤这句话激的彻底颠覆了他原本,竭尽全力去阻拦自己不碰王小凤的念头,他一把就把凤姨抱在了怀里,大嘴巴对着凤姨那樱红的红唇,如同野兽一般粗鲁的啃了过去。吸风马王小凤,呼吸加重,媚态十足,柔和的扭动着腰肢,一条香舌灵巧的伸了出来,回应着孙浩。她心脏也是噗通噗通的跳着,没想到,今天终于要孙浩上钩了。自己可是没少勾搭孙浩的,可是一直怨念没有太多的机会,今天机会来了,她怎么能够错过呢。“小耗子,凤姨漂亮不?”王小凤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个地方的安稳的,都在不停的如同美女蛇一样扭动,扭动,再扭动着,带给孙浩一阵一阵的欢愉。“好看,凤姨好看,凤姨是甜河村最好看的女人!”孙浩几乎把王小凤扑倒在大炕上的,根本不去管外面那些半大小子还在,有可能都还在偷窥呢,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在这样下去会身体会出毛病的。“耗子,这里,亲这里!”王小凤指引着孙浩,媚眼十足。孙浩此时也是很听话,照着王小凤的指引去做,不多时候就是抬起头看着吸风马王小凤的媚态,惩罚一般的在她的两腿之间掐了一把。王小凤一阵嘤咛,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掐的地方嘛,你个小耗子,真的不懂得疼惜女人,女人是水,男人是船,你哪里见到划船瞎划的,不都的柔和的一推一拉的嘛!”说话当中王小凤已经顺利的将孙浩的衣服脱了下去,接下来就的对着他的裤子下手了,王小凤现在还不敢太过着急,她深怕孙浩在某个片段忽然不干了,那么可是得不偿失了,自己已经动情了,小耗子走了,自己蹭炕沿儿么?还是没办法,去后园子找跟顶尖带刺的黄瓜,或者是那当种子留下来的粗大的老茄子?“凤姨你说要怎么推怎么拉呢!”王小凤的担心纯属的多余的,此时的孙浩哪里有想跑的念头,故作啥事不懂的小孩子一样,看着吸风马问道。
46.老树盘根“臭小子,真不懂,真不懂凤姨就教你!”王小凤微微一怔,随后就是莞尔一笑,慢慢的一点点的褪着孙浩的裤子,一面对他耐心的在耳边呢喃着:“来,先吃这里!吃凤姨这,猛劲吃!!”说话当中就把孙浩的头按在了自己胸前,贪婪的享受着,年轻小伙那种在她认为是略带生涩的掠夺。孙浩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他被王小凤死死的按在,他大嘴巴口水直流,都流淌到了吸风马丰翘的乳上,两颗黄豆大小的暗红色乳粒颤颤巍巍的晃动着,他使劲儿的吮吸着,似乎试图要在这里吸出奶水来一样。被孙浩吮吸的王小凤微微感觉到了疼痛,不过这种疼却是更给她添加了一份别样的舒坦感,痛苦与快乐相互的揉捏在一起的感受,恐怕也只有王小凤这样阅男无数的女子,才能够体会到,那种另类的让自己欲罢不能的感受。女人在此时都是最美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那种忘情,动情的时态,会真实的展露出她内心当中最想表达的思想情绪。王小凤也不例外,她用她的行动告诉孙浩,自己需要他,需要这样一个年轻力壮,如同早晨甜河边带着晨露的青草一样的男人,在阳光的照射下,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孙浩不停的吮吸当中,膝盖已经在王小凤的配合下顶开了她的双腿,随后微微试探了几下,感觉到了那温热潮湿的气息,便是要长驱直入。而恰恰此时,王小凤用手阻挡住了自己的禁区,调皮的吐了吐香舌,说道:“我要从后面来!”随后就是翻转过身子,半跪在炕上,叼着床单转过头,媚眼十足,**浊骨的哼了哼。孙浩微微一怔,这地方他还真没进去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只是在小册子当中写的,多么的美妙,多么的令人神往迷离。“臭小子,快嘞!”王小凤见孙浩傻傻的盯着自己的丰翘的臀部,不动地方,便是有些气急败坏的白了他一眼。孙浩这才是反应过来,对着那神往迷离深邃,试探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终还是王小凤的帮助下,两人才是同时一声舒畅的低吟,开始了泛舟划船。窗外这群八大小子可真是开了眼福了,谁能想孙浩一样,没事半夜趴别人家窗户呢,显然都是不可能的,都被爹妈看得很紧呢。这回可是见到真人了,虽然比录像里面演得差了点,死角多了点,看的有些模糊之外,那种真切的感觉,那一道道**浊骨的声音,无不是让这群八大小子热血沸腾了起来。屋子两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一直折腾了大一个小时之久,才是伴随着房外一群半大小子的称赞声中结束了。“老大就是老大,做什么事情都拔尖!”“那是必须的必啊,为啥你不是老人,耗子哥才是老大,这都是有道理的!”“学这点吧小天,你看老大这本事,又是老树盘根,羚羊倒挂的,都是招式!”“耗子哥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吧?凑,那可真是厉害了!”这群房外偷看的,半大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孙浩在王小凤十分舍不得,目送千里的坚决下,最终还是逃之夭夭了,完事之后的他有些后悔了,自己还是把持力不够啊。他根本不顾周边一群半大小子称赞吹捧自己,孙浩自己一个人心中犯嘀咕,这,这要是真有病可咋整,万一有了,千万不能传出去,传出去了,别说这自己,就算是老姐都没有脸在村里面呆着了。周老六不就是在女人身上沾染了那病么,传了出去,被村里人膈应儿成啥样,碎嘴子都把他传成得了传染病了,说跟他接触,呼吸都能传染,最后不是没办法,离开了甜河村嘛。周老六?对,周老六跟吸风马有没有过关系呢?好像是有过吧,凑,那不是坏菜了!孙浩心头一惊,随后慢慢的回忆起来,周老六貌似是跟吸风马之后的很长时间,去城里打工回来后才传出来得了那病的,随后就没人敢接触他了。这样一看,周老六和王小凤没啥关系,那么自己和王小凤也不会有事吧?孙浩一路就瞎寻思了起来,完全没有了方才那股热火朝天的劲儿了。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了,孙浩跟着半大小子们一面走,一面寻思,眼睛不时的盯着电线杆子看一看,万一自己真的病了,是不是可以先有个预防,看看上面写的地址,到时候有症状了直接去瞧病
47.三女两男这件事,孙浩一只寻思担心了几天,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去瞧瞧有没哟啥变化,或者疼痒之类的,结果毫无损毫,他便也是微微的放心了,这件事就一点点的淡忘了过去。这天孙浩刚刚吃过晚饭,大饼卷大葱的味道实在是够劲儿,吃得他直打饱嗝,蚊子又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半夜,才是想起来,家里还有一盘蚊香,便是开灯,找蚊香,找了老半天才是找到,用火机点燃之后,放在铁盆子里面,随后在去胡乱仍在一面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根江帆,在手心里面蹲了几下,才是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浓厚的大烟圈来,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碧波如烟的水面上,威风一吹,那颜色宛如水银一般的水花,荡起道道涟漪十分的梦幻。孙浩一面观看,一面寻思着,是不是该讨个老婆了呢?要讨老婆讨睡觉的闺女呢?而正在这里外面几辆车大灯通明的从自己家门前路过,不过却没过上半分钟,就都倒档来到了他家门前。车上下来四五个人的样子,犹豫外面有些黑,孙浩借着月光也是看不清楚几人的相貌,便是心头暗惊,不是吴小子那帮人吧,外村中年男子大胡子拉碴那家伙找上门来了?“凑!”孙浩丢了手中的烟,到炕上就拿出了藏在炕席地下很深的片刀,气势汹汹的准备出去跟他们火拼一场,在这方面他的胆子可是不小的,比在女人肚皮上胆子大多了。不过要说在女人肚皮上胆子小,那也是孙浩才没经历几次而已,时间久了,就说不定是女人胆小了。可是当孙浩走出来一瞧,这些人似乎并不是来找茬的。“哥们,我们哈景市的,路过你们村子,实在太困了,能在你这临时住一宿不?”孙浩看了看一共是五个人,三女两男。“成,那进来吧!”孙浩让大黄回窝睡觉去了,随后便是带着五人进了屋子。“谢了啊哥们,实在是打扰了,整个村子就你家开灯呢,不然我们都要在车上遭罪了!”两男子看了看孙浩手中的片刀,他自然明白,很显然是把他们当成坏人了,便是自我介绍了起来。“我是李索,他是周景!”“你们好,我这比较简陋,你看那屋你们几个人能住下不?”孙浩看着这两人难得明显是比自己岁数要大上一些,而那三个女子,只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后面,其她两人被李索,周景一人搂着一个。孙浩一看就知道这两女的不是什么好人,脸上化妆化的太邪乎了,大黑烟熏的装束,实在是让他看不管,要说看得惯的还的是后面那个一言不发,冷若冰霜的女子。一张精细的脸蛋上似乎没有什么妆容,却也是显得极为的白皙,纤细的眉黛之下一双美眸,炯炯有神,让人都不敢多瞧一眼,深怕被那眼神刺穿了心脏一样。李索,周景带着两个女子进入到了隔壁屋子,打开灯闹腾了一阵,嘻嘻哈哈,便是关上了灯,如今只剩下这位女子和孙浩了。“你,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孙浩看看问道,试探一下,莫不是对方是哑巴,那可真是苍天无眼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哑巴得多不幸的事情啊。“你这有吃的么?给我点吃的,我就回车上对付一宿了!”女子犹豫着咬了咬嘴唇,面颊微微泛红的说道。“有是有,就是大饼子卷大葱你吃得了么?”孙浩点了点头,有些犯难的说道。“大饼子卷大葱,怎么吃?”女子显然没有听说过这种吃法,不禁好奇的问道:“能给我一份么?”“成!”孙浩去碗架子拿出了大饼子,并且又挑了一根比较细的大葱,而后有是大酱,拿到了女子面前,对着她说应该怎么吃。女子照着做了一之后,用樱红的小嘴,试探的咬了一口,结果一股辛辣抢得她直流眼泪,用一只白皙的手不停的张嘴扇呼着:“有点辣,不过这味道,还不错!”“要不要水?不过我们这没有纯净水,都是生水,可以么?”孙浩在水缸里面舀来一瓢水说道。女子没有犹豫直接拿起来痛饮一口,随后便是大快朵颐,一掌大饼子卷大葱完全都消灭了,在衣兜一面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说道:“谢谢你啊,我叫李青瓷,你呢?”“孙浩!”孙浩点了点头说道,对方说什么名字有啥用么,就像李索,周景,李青瓷,他几天时间不都忘掉脑袋后面去了?正待李青瓷想要和孙浩在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住着李索,周景的房间内,便是莺歌阵阵了,此起彼伏的让她都红了脸,回头想那屋子看了看,白了一眼,转过头来和孙浩说了句话,就向着自己车里走去了。孙浩看着李青瓷的背影暗自琢磨着,这女孩一个人跟着两头狼来村子里也不怕出事?她穿的衣服不好看,不好,一点都不好,看到不身材,是不是只有一张漂亮脸蛋没有好身材呢?孙浩想了想,就向着房外走去了,随后瞧瞧的趴到了自己家的后窗户上,看着四人大战到底是什么一个样的场景,他一看顿时被吸引了。我凑,这场面,小册子中记载的啊……
48.什么味道?第二天,孙浩刚刚起来,去趟茅房撒泡尿的时候,就发现那李青瓷跟着大黄在那玩呢。孙浩心中暗道,这女人竟然不怕大黄,而且大黄竟然不咬她,真是奇了怪了这事。他本想过去聊上几句,李青瓷总是会给孙浩带来一种冷落冰霜的神秘感,不过他本能的转头一看,鱼塘那边早就有两人拿着鱼竿垂钓呢。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李索,周景两人。孙浩走了过去蹲在地上,点燃了一根烟,很不客气的说:“钓鱼可不中啊,钓一条得了,一会给你们炖上,剩下的还得卖钱嘞!”李索和周景都是淡淡一笑,随后李索开口说道:“你这一鱼塘的鱼到秋天能买多少钱?”“几万快吧!”孙浩算了算说道。“才那么点啊,一年到头来累死累活的,有点少,不合适啊不合适!”周景想了想说道:“你这样,你听我的,你把鱼塘变成垂钓场,那样来钱就多了!”孙浩没有插话听着周景继续说,毕竟城里来的人,见多识广嘛,听一听没有坏处的。周景略微的顿了顿随后说道:“对,就是垂钓场,你可以试着做一下,城里人钓鱼的人很多啊,钓鱼这玩意上瘾的,我到哪去都得带着鱼竿的,你可以每个人收取二百块场地费,随后钓上来多少鱼,按照条算也好按照斤要也好,都卖给他们,这样你又省的去捞又去卖了!”孙浩细心的听着,确实他们说的头头是道的,是这个理,不过貌似,谁会来钓呢,有谁能知道这个地方?李索显然不是钓鱼的材料,很没有耐心的收了鱼竿,一面绕着鱼线一面对着孙浩说道:“你弄吧,我朋友也很多垂钓疯人的,到时候我带人过来,我看你这也不用准备啥了,直接就这样开张就行了!”孙浩点了点头,有些心猿意马想要做一做这事了。半响之后,周景拉上来一条大鱼,很是兴奋,用网兜子装了起来,几人就想着屋子里面走,周景说啥要给孙浩钱,可是孙浩有些时候并不真的小家子气,而且人家给出了这么好的一个招,咋说也应该感谢人家才是嘛。此时那两个昨晚嗷嗷直叫的两位烟熏妆美女也是起床了,不过明显是没有睡饱的态度,和李索,周景两人埋怨了一阵,四人便是上了车,并告诉孙浩,下星期就会带人过来,要他等着收钱就是了。随后周景看了看,站在院子当中向远处甜河山的李青瓷吹了吹口哨,示意她该走了,便是不等她开车车子头前开路了。李索,周景两辆车子后,李青瓷看了甜河山老半天,才是回过身来,对着孙浩简单的告别,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对他一笑,说有时间还会来吃大饼子卷大葱的,希望到时候他可以招待。孙浩自然乐得为这美女服务,不过就是不爱笑,让人有点拒之千里的感觉。李青瓷上了车子,插上了车钥匙扭动开关,刚刚准备挂档的时候,在车窗侧出头来,对着孙浩说道:“李索周景这两人执垮着呢,你注意点别让他们带坏了,但他们说的话还是会说到做到的,他们出的招数也到是不错,你可以按照他们说的做一做,不过最好你要心里有数,别和他们学坏了!”“好,多谢青瓷了!”孙浩点了点头,说道。“你叫我什么?”李青瓷明显一愣,那张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两条纤细的眉头拧在一起半响,才是舒展的说道:“有机会你应当出去闯一闯,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说完,便是一骑绝尘,带着滚滚烟尘消失在了孙浩的视线当中。出去走走,去哪,我哪也不想去,这老房子可是还得我守着呢,我老姐还在甜河村呢,我还有使命呢,保护我姐不让她受到一点的委屈呢!这个李青瓷到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身材如何呢?孙浩不知不觉间竟然想到了她的身材,似乎没有看到她的身材,而苦恼了一般。而且还有种隐隐想要再次见到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孙浩回到了屋子当中,便是去了李索他们昨晚睡的屋子,这一进去不要紧,里面大炕上乱七八糟的,竟然没给他收拾收拾。孙浩嘴里嘟囔着,自己叠着被子的时候,突然一件透红透红的镂空类似小内内竟然落了下来,是哪个女子的?孙浩靠着昨晚的回忆想了想,想了老半天也是没有想出来,毕竟昨晚屋子里面黑着灯,他也看不出仔细。孙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了那透红透红的镂空蕾丝小内内,闻了一闻,还别说城里人的小内内就是不一样,凑,竟然完全都是香的,不过孙浩细吻之后,便是感觉到了那一股淡淡的腥臊。他此时脑海当中自然是想起了老多画面,但那男主角自然也换成了自己了,不由得身体就发生了异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