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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的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喜出望外,说实话,如果能够保得住自己的饭碗,谁愿意离开这个没人管,整天就是整理整理档案,收拾收拾卫生,吃着皇粮的活计,再说了在坐的大部分都是些接近退休的中年人,没有人再愿意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出去另谋职业
「快说,生机怎么就来了。」此时此刻,人的惰性占据了上风,这个想都不用想,在看了秦钟的八字之后老鬼的态度才发生了变化,那生机一定与秦钟有关系,所以大多数人都对秦钟的看法立刻转变了
老鬼一抹嘴,大笑之余又频频的摇头:「哎,你们欢喜也没有用,有的是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们有生机了,只要是秦钟是咱们馆里的人,在坐的还是有人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工作的,但是我不行,还有你,你……」
老鬼一口气指了五个人,几乎都是岁数大的,唯独留下了方叔,秦钟,还有一位眼睛高度近视的青年
「老死鬼,你在说些什么?你得气死我们啊,说了半天生机,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说出来有个屁用。」众人都在埋怨老鬼
老鬼很正经的言辞说道:「信不信由你们,卦上看,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能留在这里的,也只有他们三个,而且,方馆长也得让位。」
「让位?」方叔眨了眨眼,心想让位就让位,反正老鬼的话也不一定准,知道他平时给别人看看东家长李家短的挺准的,这样的大事儿也没有找他看过,但是档案馆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可以要命的一次,可是不管怎样,老鬼的话还是说自己可以留在这里的
老鬼点了点头:「多了我不说了,剩下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再回去坚持一年就退了,要发生什么,三天内就可以见到分晓。」
老鬼第一个退离了会议室,出了档案馆,急匆匆的离开了,剩下的人都摇着头,嘴里骂着老鬼,纷纷表示要主动回家
秦钟看了看那带着十几圈镜片的年轻人问了一句:「大牙,你不走?」
「走什么?呆一天算一天,这里就我们两个岁数相仿,等真正解体那天,我请你跟馆长吃饭,也算是感谢这么多年馆长对我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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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大牙的话, | 方叔十分感动,他叹了一口气:「哎,都是在一起几十年的老同事,就这么散了,罢了罢了,我也去收拾一下吧。老鬼的话,可信可不信,管他呢!难得没事儿,小钟啊,我带你去看看你老秦家的档案吧,这本档案封存那么久,也没有人打开过。」
「嘿嘿,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我家的家史,爷爷没见过,爸爸死的早,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大牙呆着没事儿,就留在会议室里收拾卫生,那方叔拉着秦钟到了一个楼角的小屋,这间屋子是秦钟来这里几个月内,根本没有见到打开过的,这个门里外三层,就连钥匙也是那方叔自己一个人有,真是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放着什么东西,会这么样的保护
秦钟扔下手里的档案,双手插着兜跟着方叔,到了门口,方叔从自己的腰间拆下来一串钥匙递给了秦钟:「给,这是这栋楼里边所有门的钥匙,这三把是开这道门的,现在就将他全都交给你了,这间屋里只有你们老秦家的东西,我也就不搀和了。」
秦钟十分诧异,送自己到这里来,又将所有钥匙都交给了自己,难道他真的要走了?他没有多问,只是用有些不太习惯的眼神望了望方叔,低头看了看打开这三道门的钥匙
开这三道门的钥匙好认,都是狮牌的钥匙,但是形状不一样,所用的锁也绝对不一样
秦钟费了老大的劲才将这三道门打开,一开门,一股潮气涌了出来,他捂着口鼻,用手扇了扇,这股子潮气里边似乎带有一些腐烂的书本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大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哎,小秦,这就是咱们馆的禁地,呵呵,果然很潮,这个给你,你进去收拾一下吧,我先走了,下午去相亲,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三十好几了,还相亲?」
「嗨,别提了,不都是因为我这双眼睛么,不说了,我先走了。」大牙露出了那两颗引以为豪犬齿,平时他都是抿着嘴说话,也不笑,只是跟熟悉的人才能露出笑脸,露出他那对好像是吸血鬼的大牙
秦钟看着那匆匆离去的大牙,整座档案管理就剩下方叔跟他自己了,他也不知道方叔到底在忙活什么,反正自己一定是要看看秦家档案
他进屋之后,屋里除了灰尘之外,所有的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而且屋里东西很少,也很整洁,看起来像是一个办公室,等秦钟看到桌子上摆放的一个铁皮牌子上,用红油手写的几个字之后,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馆长办公室!」
秦钟恍然大悟,这里原来是爷爷和爸爸当初的办公室,爸爸死后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收拾的这么干净,看来是后来有人收拾过,不过看灰尘的样子,应该是五年以上没人收拾了,在桌子正中间,摆放着个本子,旁边放着一个相框,里边的照片看起来跟秦钟自己很像
「与儿子合影于奉天故宫。」照片上边写着这几个小字,秦钟的脑海里,认得年轻时候的父亲,可是爷爷,他还是头一次在相片里见到
他扭过头看了看靠近墙角的书柜,里边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大多数都是历史跟自然地理之类的东西,这些对秦钟来说没有什么意外的,因为他就是历史专业毕业的,唯独其中一套叫做奥秘的杂志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套杂志是用牛皮纸封皮,上边写好了年限,因为是月刊,每年十二本,每十二本装订成一册,每一册都保管的相当好,而且上边还写好了哪年,谁封册的,名字都是爷爷的,只有后边的两册是秦钟爸爸封册的
秦钟不知觉的被这间办公室勾起了浓浓的念祖情怀,他开了窗,拾起桌角的一块擦桌布,掸了掸灰,屋里能擦的,都擦拭了一遍,当他擦到桌子中间的本子的时候,秦钟随手翻看了几眼,上边都写着的是秦钟父亲的往事,其中还提到过秦钟下生之后的那种喜悦
秦钟看过这本笔记之后,打开抽屉,将笔记放进了办公桌中间的抽屉,可是当他细细的看向抽屉里边的时候,发现在中间的大抽屉里边还有一个小盒子,是那种看似古代所用的锦盒
秦钟将锦盒慢慢的取了出来,将上边的灰尘清除的一干二净,然后将锦盒上边的插销打开,看到锦盒当中居然放着三枚不同的硬币,一个是康德元年,一个大同三年的,在一个是个崇宁通宝,在那旁边还有一把看似古董的刀
「呵呵,看来祖辈还是个喜欢收藏古币的。」他自语着,发现那三个钱币下边有一本线状油纸本子,封皮上只是写着笔记两个字,秦钟好奇的翻看起来,可是他越看这本笔记越不对劲,越看越不像是秦家的档案,反倒是像爷爷的一本特殊的笔记,说的好像是他调查满洲国历史这些年碰到过的那些诡异的事情
秦钟的神色驻足在那本笔记的中间几页,他的神色凝重了,不知觉的坐在了爷爷曾经做过的椅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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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坐在椅子上,似乎感觉到当初他爷爷跟他父亲坐在此处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爷爷跟父亲的职业,但是看到爷爷的笔记上,写到中间处就停笔了
但是从爷爷前边的笔记看出,爷爷本身就从满洲国经历过来,但是为了寻找一些满洲国历史的证据,他不惧诡异事件,不惧危险,始终坚持着调查,可是未果,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
秦钟看着笔记最后几句话:「鄙人八字过重,诡异事件未必处理得到,希望以后能有八字轻者重圆老朽心愿。」
为了寻找八字轻重当中的区别,秦钟在爷爷的书柜当中一通寻找,最终在他一本书籍上找到了爷爷的记载,八字轻者可观阴魂鬼怪,可遇诡异
秦钟额头渗出汗水:「天啊,不用这么倒霉吧,居然能够见鬼?」
「恩?」秦钟忽然间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在门口,他猛地一回头,可是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还是跟他刚来的时候一样,唯独是夕阳西下一缕柔弱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射在走廊的地上
秦钟心生疑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久了,是不是该下班了。他低头开始收拾书柜里的东西,但是他将爷爷的笔记揣进了怀中,因为在这一刻他决定将爷爷笔记上所有没有完成的记载全部完成
可是当他刚刚一出门,准备锁门的时候,发现一个影子忽然间在他身边出现,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披着散乱的长发,似乎看不见脸,白色的长裙上,好像还有点血迹,脚上穿着两只不一样的拖鞋
秦钟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刚刚知道自己八字轻能够见到鬼魂,这就见到了?这还没有天黑呢,不能吧,自己还没有见过鬼呢,对方要真的是鬼,那还真得跟鬼较量较量
那个女子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她那双看似稚嫩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秦钟提起精神,谨慎的注意这对方的一举一动,手却伸到爷爷的抽屉里
女子伸出的那只手缓慢的向秦钟招着,终于,女子说出了话,那种鬼叫的声音,阴沉,哭怨:「过来!」
声音拉的老长,秦钟神经反射的挠了挠头,就算看了爷爷的笔记之后,知道鬼的一些特征之后,才感觉自己面前的这位倒像是个鬼,他将抽屉里的古董刀握紧,用一个古董去砍人,那也真够奢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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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秦钟心里又冒出起一些想法, | 如果自己面前的这位真是鬼的话,那就真得好好收拾她一番:「哎,你要什么?」
「哦!」还是很长的声音,忽然间,女人的声音变了,好像是很痛苦的样子,不光如此,此女人忽然间蹲下了,双手抱着白群上的血迹:「大哥,麻烦你给个创可贴呗!」
秦钟一听这个,鬼跟自己要东西呢,创可贴,自己没有啊,咦?不对啊,鬼还要什么创可贴,他嘴角微微一翘,细细的望去,女子手上的血迹似乎是真血,好像还很新鲜,由于走廊里的阳光正好照过来,这女子的影子拉的老长
这个女人哪里是个什么鬼啊,不就是个人么,秦钟冷笑一声,松开了手里的刀,不屑道:「喂,你的演技也太差劲了,鬼声拉的太长,不够专业。」
那个女人将头发一撩,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一瘸一拐的进了爷爷的办公室:「哎,你说什么呢,就问你有没有创可贴,我腿破了。」
「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说进别人的屋子,随便就近去了,而且还大手大脚的在办公室里翻,难道没有人教你什么叫礼貌么?」秦钟好像是在教育这个女人
「你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创可贴都没有,哪天你流鼻血了都没得用。」
秦钟挠了挠头,诧异道:「流鼻血要用创可贴贴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才真正看清此女人的相貌,说起来还真算得上是美女,清眉弯弯,脸蛋圆润,稍有自然腮红,元宝鼻,杏红嘴
不过这种秉性的女人,秦钟说死也看不上,就冲这个女人的穿着一双根本不搭边的拖鞋来看,他就有些痛苦了,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回家,那不还得愁死啊
「咦?你还知道流鼻血不用创可贴啊,本以为你跟那些傻鸟一样呢。」女人道
秦钟表情严肃,似乎要占她便宜:「咦什么?叫叔,要不要叔叔帮你检查身体啊?」
那女人忽然间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秦钟居然也会来这套,这使她始料不及,可是这种女人就是不肯服输的,她将自己的胸脯往前一挺:「怎么着,你敢动手就来啊,检查啊!」
秦钟看过此女挺起来的上下乱动的酥胸之后,忽然间感觉「人中」一热,似乎有要挺起来的意思,他好容易压住前列腺分泌的那种激素,轻咳了一声:「咳,你每次出门都不穿内衣么?算了算了,算我服你了,我出去给你找创可贴,我要锁门了。」
女人本来就有点腮红的脸,这回彻底的红了起来,她猛地用自己的手搂住自己的身前的两大亮点,立刻扭头背对着秦钟,面对着窗户站着,自语道:「真是丢死人了。」他随后大声言道:「我出不去了,双手松不开了,腿上还被你这个破门割破了,不管你得想办法给我送回去。」
秦钟挠了挠头,这不是在跟自己玩不讲理么,这是哪来的这么一个野丫头
就在两个人看似打情骂俏的时候,女人忽然间神色变了,他望着窗外,脸上的神情渐渐的变成了非常愤怒的样子:「你们这群王八蛋,从我家追到这里了,老娘跟你拼了。」她扯开嗓子,手指着窗外的一群人喊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是国家的地盘,是我们的历史遗迹,你也想拆?」
秦钟一听声音变了,外边又传来一阵阵的机械的轰鸣,应该是挖沟机的声音,看来真是来强拆的,他顺手将桌子里的刀揣进兜里
他凑到床边,脑袋微微一沉,还好,女子照顾的严实,没有见到什么,不过上边堆起的一堆白肉也蛮勾人的:「哎,外边的是什么人?」
「强拆的,开发商从黑社会里找来的几个王八蛋,整天仗势欺人。」女人说着,拉起了秦钟的手:「走,他们这回是来拆你们这栋老楼的,你还不出去看看?」
「看看?看看能解决问题么?」
「不看连饭碗都要没了,还犹豫个屁。」女人倒是办事干净利落,他放下自己的双胸,兴冲冲的向外一瘸一拐的揍
秦钟看着想笑,但是没有好意思,他从自己的一头里翻出一包湿巾:「给,先擦擦血吧。」
女人毫不客气,一把将这包湿巾都拽了过去,扭头下了楼
秦钟锁好了门,摇晃着也跟着下楼而去,按理说,这样的事情都应该是方叔这个馆长来管的,可是现在馆里边就剩下他自己了,不知道方叔这个时候哪去了,平时这个时间他也应该下班了,在门口也只剩下个打更的老头
女人弯腰不知道做了点什么,又挺起胸膛,双手掐腰,蛮泼妇的站在档案馆的门口,怒目对着前来强拆的几十个人:「来吧,你们拆,我看你们哪个敢在我面前踏过去,我就不信,我老爸在安东市里几万信众就整不了你们几个王八蛋。」
女人的一席话让门口的混混们一脸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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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秦钟追出了门,靠近了那女人的身旁,由于刚才的原因,女人没有穿内衣,所以他习惯性的向女人的前胸处扫了一眼,可是他看到的是更加荒唐的形象,女人用他刚才给的湿巾塞进了前胸,就为了遮住那些春色,不过效果很好,女人的衣服也是白色的,湿巾也是白色的,所以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等门口的几个混混看到女子之后,反倒是一个个将手里的家伙塞进衣服里的塞进衣服,背到身后的背在身后,一个个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女人看
「啧啧,我的天,这里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美女,真是想不到啊,大工地里,会有此等春色,对我们哥几个来说还真是暖冬啊。」为首的混混手里拎着的片刀背在身后,晃晃悠悠的凑到女人身前,上下细细的打量一番女人:「好姿色,不如今天就跟爷爷走吧,爷爷让你好好爽爽。」
女人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们?你们行么?」
「哈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要不然,咱们来个现场直播?」
秦钟右手差在兜里,已经将刚才那把刀藏进了袖筒,看似并没有瞧起这些人:「兄弟,看你的长相就是肾亏,估计给你几个印度神油,恐怕你都坚持不到一根烟吧?」秦钟说着,咧着嘴大笑着
本来是馆里的事儿,看在爷爷和爸爸的面子上,秦钟也得拔刀相助,况且他对强拆这些人的手段了解不少,所以他早就做好战斗准备,况且他在过去的日子里伸手也绝非一般,所以艺高人胆大,对他来说一点不假
「咦?你是哪冒出来的萝卜,不好好的在粪坑里呆着,出来装什么蒜?」领头的手里用刀指着秦钟
秦钟看着对方手里的刀片,脸上微微一颤,根本就没当回事,他干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种不屑的笑:「哎,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也少在这里找麻烦,这个档案馆,现在就我说了算,有事呢就快说,没事就快些滚吧。」
「切,书呆着,看你一脸酸像,就知道你是这里管死人身份证的。」这家伙说这话,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他身后的小弟上前帮忙点着,这家伙嘴里叼着烟,乌鲁乌鲁的说着:「你知不知道这里被我们公司买下了,你这个房子占到我们地方了,所以我们要劝你尽早离开,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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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一声惨痛的叫声,说话的混混头面前忽然寒光一闪,一个黑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一滩鲜血,混混被砍断了手指
再看秦钟的时候,他手背在身后,几滴血滴滴答答的落地:「再说话就剁你的手,再多说,就卸了你的胳膊,说你们他妈的是黑社会,老子从来就没怕过。」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收起了他的面容,可能是阴天的原因,天色变得黑洞洞的,唯独是档案管理那昏暗的灯光,灯光在黄昏风力的作用下,忽闪忽闪的摇曳着
秦钟回头瞅了瞅那女人,没有多说,忽然间后边的几个人猛地冲过来,手里的刀片银光闪闪,一阵风向秦钟吹来
秦钟哪顾得了那些,身形一晃,放倒两个,顺势从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后腰抽出他的片刀,抡刀就砍,两把刀来回的划了几个圈
「你小子,敢不要命!」那混混那种惨痛的叫声叫的悲凉,双腿来回的在地上搓着,好像是心里对死亡的那种恐惧,逃生的欲望早就超过了那种混道上的面子与霸气了
秦钟单刀指着混混道:「谁还来,下一个就是他。」
剩下的混混一见此景一个个扭头就跑,只留下那浑身是伤的混混头头,还有地上短暂昏厥的混混
果然是十指连心,混混头头瞬间便一身大汗,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好像是雨点,一直往地上坠落
秦钟冲着跑掉的混混冷哼了一声:「还他娘的混,混什么混,你们这样不讲义气的,就应该拉出去毙了。」说着,他蹲下身子凑到那被砍的混混头头跟前,语气温和:「我们可都是合法公民,刚才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也没有强拆。」秦钟忽然间语气惊讶:「天啊出血了,疼不疼啊?要不要创可贴?」
这混混头儿还算是个爷们,咬牙昂起头看着秦钟:「你小子有种,咱们不算完,你……」没等他将话说完,忽然间愣住了,好像是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直勾勾地看着秦钟身后的景象,猛然间脑袋一歪,倒在地上
秦钟感到十分诧异,他猛地一回头,将手里的刀片高高举起:「谁,你要是来捣乱,信不信老子也把你劈了。」
可是他回头之后并没有见到什么,只见到那女人看秦钟的举动都傻了,虽说秦钟的这一番动作无非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个强拆的却被他几刀扎跑,真是不敢想象
秦钟看着落荒而逃的混混,有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两个家伙,他摇摇头:「这就是强拆,切,黑社会?」
一阵凉透刺骨的风吹过,秦钟忽然精神起来,他瞬间感觉到此风并不正常
女人挪着小步凑到秦钟面前:「你……你也是黑社会?」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合法公民,他们那么多人,我这算不算正当防卫?」秦钟毫无压力
女人用手指了指地上那两位:「你不准备叫车来抢救他们?」
「哎,老耿早就打电话了,估计车子一会就来了,那两个家伙死不了的,大不了去警局接受调查,我不怕,我想应该害怕的是他们,他们大部分都应该是有案底的。」秦钟似乎十分的自信,又好象十分的专业
女人刚才的那种刁蛮泼妇的,大胆的样子,似乎已经在秦钟这种犀利有点疯狂的手法压住,再也没有那种看似很牛的样子
女人试探着问道秦钟:「难道你真的不怕他们过后再来找你的麻烦?」
「找我麻烦?我还没找他们麻烦呢,本身他们购买这块地就不是合法的,这种历史遗迹多少钱可以卖?」秦钟似乎在教育面前的这个女人
几声急救车的长鸣,一辆救护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工地院内,开始急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之后抬上了车子,急匆匆的奔来时的方向而去,还好这两个人没有死
秦钟切了一声,收好自己的古董刀,将捡来的刀片撇到了工地的肥料坑内,双手插着兜准备向楼内而去
女人叫住了秦钟:「哎,你叫什么?你跟这栋楼里的人都不一样,你很特别。」
秦钟脸上堆起了微笑,他对这女人的感觉似乎不像是开始的那样反感:「我叫秦钟,如果想跟我交朋友的话,那就改日再说吧,今天我的事情还没有忙完,等有时间我去找你,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住的很远对吧?」
「嗯,我在下边的教堂里住,有时间就去找我啊,我叫于梦娜,叫我梦娜就可以了。」
秦钟淡淡一笑,忽然间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喊叫自己的名字,这声音似乎是他没有听到过的,声音来自档案馆内,他心头轻轻一震,奇怪,这个声音怎么好像是父亲的声音,又跟自己说话的声音极其相似,难道这个人是自己家人?难道自己要证实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
「谁?」秦钟慢慢的转过头去,他想知道是谁会模仿自己的声音说话,因为他的父亲早就死掉了,爷爷更不用提了,现在还能有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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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钟转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位面对他而满面慈祥,微笑的老人。老人将一只苍老褶皱的手伸到他的面前,这位老人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把手枪,当老人看到秦钟的时候,已经将手枪别在了身后
秦钟猛然间想起这个老人似乎很熟悉,这不是自己的爷爷么,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的揉揉眼睛,想要再细细的看过去
可是当他在看去的时候,那慈祥的老人已经不见了,而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位姑娘,这姑娘似乎很愿意跟秦钟在一起,她从秦钟身后绕到了前面,小手在秦钟面前来回摆动:「哎,你怎么了?」
秦钟忽然间反应过来:「没什么,只不过是感觉到今天怪怪的,好像是见鬼了!」
「见鬼了?那你可以找我啊,我们家是专门对付鬼怪的。」梦娜好像是开心非常
秦钟撇了一眼梦娜到:「我哪知道什么鬼不鬼的,我爷爷死了,所以刚才看见他了,你说算不算见鬼?」
梦娜一手杵着脑袋,胸前的湿巾已经被她的体温烘干,已经滑落:「如果是亲人的话,那应该是在天堂的,不应该算做是鬼,可是也是死人啊,怎么说也不是人,哎呀,这个问题还真的矛盾,我得回去问问我老爸。」
「哦,那我有个小问题想问问你。」秦钟说着顿了一下:「那你说鬼从哪来?」
梦娜一直眉毛高挑着,十分诧异的望着秦钟:「这我可不知道了,不过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去问问于牧师,也就是我老爸吧。」
「你老爸?」秦钟只知道钟馗捉鬼,不知道外国的牧师也会这套手艺,所以他对梦娜的说法感到很新鲜,不过他倒是想去结交一下这样的人,毕竟鬼对秦钟来说他还真就没有见过,在他的眼里,鬼怪之类都是莫须有的东西,飘渺虚无的东西,并不可怕,只是好奇
梦娜双臂抱在胸前,目的是为了遮住自己前胸,回头又很自信的说道:「我老爸是教堂里的牧师,咱们安东市天主教最大的牧师,手下的信众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
秦钟噗嗤一声笑了,看来这个丫头也爱吹牛,不过说到牧师,那老鬼开始的时候似乎提起过这个人,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说过的那个刁蛮的丫头?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刁蛮,就是心眼儿多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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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处了一口气, | 也算是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发泄一下:「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请梦娜小姐带鄙人去见见您的父亲吧。」
「这个好说,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我父亲一定会很愿意为您解答的。」梦娜说着,便背着手走在前头,秦钟摸了摸自己身上带出来的爷爷的那个锦盒,跟在梦娜身后,向天主教堂而去
等他们两个人刚到天主教堂门口,从里边稀稀拉拉的出来一些忠实的信众,见到梦娜之后都很礼貌的打招呼,高高的挑起大拇哥:「这就是梦娜,于牧师的女儿,你看她找的对象都这么一表人才。」
秦钟一听这个,顿然就感到心里一哆嗦,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个丫头的对象了,看她的穿着也没有个正经,怎么能说自己是这个丫头的对象,真是的
秦钟跟着梦娜紧紧的,忽然间那梦娜回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哎,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换身衣服,不要乱跑啊。」
梦娜说完向教堂的礼堂侧面的一个房间而去,看起来那就是她的房间,秦钟便好奇的向教堂里边望去,看着礼堂中间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下边一个讲台,在讲台的后边站着一位身穿白色套衫的牧师
整个礼堂里也就剩下秦钟与那于牧师两个人,当牧师拿好圣经向门口走来的时候,见到驻足的秦钟非常温和的问了一句:「孩子,信主么,只要你投入主的怀抱,他会给你无边的幸福。」
「哦,那很好,不过我在这里是等朋友的!」秦钟回答着
于牧师依然是温和的微笑道:「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你在等谁?」
「哦,我在等梦娜。」秦钟没有隐瞒的说着
于牧师的脸色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转过神色来:「梦娜?她从老家来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朋友,你是?」
「我是上边档案馆的,她是带我到这里找他父亲的。」
于牧师再一次惊讶,嘴里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么快,这个丫头,怎么不说一声就将男朋友带回家了,着急出嫁了?」
虽说牧师说的声音小,但是秦钟的耳朵相当的好用,所以牧师所嘀咕的话他一个字不落的都听清楚了,一时间惹得秦钟脸色微红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于梦娜着装完毕,一条短裤,上身穿着塑形T恤凑了过来:「哎,秦钟,这就是我的父亲,有什么事情你就问他吧。」
秦钟并没有感到奇怪,他知道这百分之八十就是梦娜的牧师父亲,但是开始的时候也不好直截了当的猜测,这回梦娜介绍了他也便礼貌的回了一句:「是于叔叔,牧师叔叔好,在下秦钟,来此是有事想问您。」
「恩,还是蛮有礼貌的,你们?」于牧师想看看这秦钟与梦娜是什么关系,便使了一个眼色给梦娜:「他是你的朋友?」
「是,刚刚认识的,刚才的事儿一会儿再跟你说,他说他刚才见到他的爷爷了。」
秦钟接过话来:「刚才我确实见到我的爷爷了,可是我爷爷已经死了很久了,我从生下来就没有见到过我的爷爷,只是今天才从相片上认识了我的爷爷,刚才却看见了。」
「是么?」
梦娜单臂挽住了于牧师的一只胳膊:「对呀,老爸,向他这样的算不算见到鬼了?」
「恩,应该算,只要是见到已经死去的人,就算是见到鬼了,不过这鬼还分恶鬼,善鬼,如果是他家的亲人,那就一定是亲人找他有事。」
秦钟被牧师的话说的一头雾水,难道说自己见到的爷爷真是鬼?可自己确确实实的见到了爷爷的样子,就在那昏暗的大厅内,难道爷爷有事?
「于牧师,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跟我去看看,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很困惑。」秦钟在恳求于牧师
这牧师还真不是盖的,嘴角微微一翘:「呵呵,看来我的猜测没错,那档案馆还真是个不干净的地方,但是那里唯一的却是能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除了这个,那里除了阴气还是阴气。」
「阴气?那是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回去带些东西,跟我去驱鬼!」
秦钟不晓得牧师所说的那些个术语,什么阴气之类的。他知道不该搞这些似乎不科学的东西,但是刚才见到的,真的是没有办法解释,难道是幻觉,也不对,如果是幻觉的话,平时为何没有,偏偏是这个时候冒出来,这点也一点都说不通
没一会儿,于牧师换了一身衣服,唯独是身后多了一个背包,背包里更多了一些东西,但是秦钟并不知道什么,等他们到了档案馆门口的时候,档案馆里已经是漆黑一片,也只有那收发室里的灯,在风的作用下来回的摇晃,而收发室内,只有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影子透过窗帘映到外边
那影子看起来熟悉的很,不过在这种环境当中,这样的身影还是少见的好,毕竟这里曾经闹过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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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档案馆里边黑漆漆的,打更老头在收发室内放着佛教的大悲咒,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镇住馆内的鬼魂,还是避免阴气去招惹他
秦钟站在打更老头窗外轻轻的敲了几下:「耿大爷,我是秦钟,帮忙开下门。」
「谁?」听声音,就知道里边的人一定是有些惊吓,恐怕是这个老头儿自从来这里上班,就没有这么晚出来见过什么人,尤其是天黑以后
「我是秦钟,帮忙开下门,我带几个朋友来这里有点事。」秦钟说着,里边却没有了动静
于牧师摇了摇头,低头借着月光看了看手表:「这是什么人?才六点半,天刚刚黑,他就怕成这样了?」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里以前闹过鬼,他害怕了吧。」秦钟说着,其实秦钟想砸开门的,可还是选择了在外边等会儿,主要的他是想看看那于牧师到底有什么手段
梦娜好奇的凑到秦钟跟前:「这里真的闹过鬼?」
「恩!」秦钟点头
「那就更好了,我爹对付闹鬼最厉害了,一会儿你就见好吧。」梦娜说着
于牧师回头冷哼了一句:「别胡说八道,鬼也是有颜面的,总得给人家点面子,我来问你,你刚才在哪里见到你爷爷的?」
「刚才就在这里。」秦钟说着用手指到档案馆门口的台阶上:「就在这里我似乎见到我的爷爷了,您看是不是……」
于牧师点点头,从自己后边的背包里翻出一本圣经,翻了几篇开始唱诵起歌曲,所说是基督教的歌曲都带有一些美声的唱法,但是总的来说这于牧师唱的还真挺好听得,梦娜也跟随着唱和着
等着于牧师唱完了收好圣经,又拿出一根蜡烛,放到地面上,用火柴点燃
秦钟挠挠头:「你这是?招魂么?」
「不是,这是带给鬼魂希望,这是神赐给他们的温暖与光芒。」牧师说着又唱上了一段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钟眼睛瞪得老大,忽然间他发现在那蜡烛的光束钟又出来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就是他的爷爷,他的爷爷好像是在跟秦钟说话,而且秦钟听得十分的清楚
「你这个小王八蛋,找个什么西洋的牧师来搞什么?不知道你爷爷包括咱们一家都不喜欢西洋教么?」
秦钟看到爷爷那愤怒的眼神他也有点诧异,挠着头道:「为什么骂我小王八蛋,我不是想来见见你么,再说了,白天你不也出来见我了么,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去做,你也不交代清楚,扭头就没有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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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八蛋你到一边去,我跟这个牧师说说。」 | 看到烛光里的爷爷神色红润,一点也没有个鬼样,说过秦钟之后,扭头转向那牧师,随之秦钟爷爷的脸色变了,变得好像是恶煞一般,满脸的狰狞,恐怖,忽然间他的口中露出满嘴的獠牙
于牧师不知道为何,也见到了秦钟的爷爷,在场的唯独是那梦娜还停留在郁闷之中,看到秦钟与牧师都好像是在跟谁对话似得,他自己却除了烛光什么都没有看到感到好像是吃亏了似得:「哎,你们都在看什么呢?跟谁说话呢?」
「我爷爷。」
「在哪?」
「喏!」秦钟一指烛光
再见那牧师拿出圣经:「秦老先生,信主吧,他会把你的灵魂带上天堂。」
「狗屁,老子还有那么多事儿没做呢,去什么天堂,看你也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今天就饶了你。」秦钟的爷爷说过这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慈祥的很多:「看你于牧师的水平也不是一般的水平,我老头就一个希望,以后我孙子有什么事情还劳烦你多多帮忙。」
「这个一定,都是神的子孙,这个忙我一定能帮的,再说他是我家梦娜的朋友。」于牧师不说是敬鬼,至少对待人鬼还算是平等
秦钟的爷爷点点头,凑到秦钟跟前:「哎,臭小子,这个丫头不错,好好对待人家,还有,你小子天生就该帮你爷爷完成心愿,回去看完我的笔记,你的八字轻,天生的鬼眼,别人见不到的鬼你都能见到,今天看见我了,就证明你的鬼眼已经开了。」
「啊?鬼眼?我能看见鬼?」秦钟对面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感觉十分的诧异:「你说你算命,算来算去自己不还是死了,算他还有何用?」
「少废话,这个不用你管。不过,你有鬼眼,随时随地都能见到鬼,但你要分清楚,哪个是鬼,哪个是人,这个我可就说不好了,反正你自己想办法去分辨了,你爷爷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耗着,大孙子,记住,好好的看看爷爷的笔记,照办就是了。」
秦钟的爷爷说完了,身形一晃消失了,随之那放在地上的蜡烛也被风吹灭
「阿门,真是个好爷爷,哎,可惜就是不信主,我一定有机会让你信主的,主会保佑你的。」真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说完这话伸手递给秦钟一本圣经:「孩子,带着吧,有机会看看。」
秦钟低头瞅了瞅,没有伸手去接,他扭头看了看于梦娜:「你没看见我爷爷是正常的,我爷爷说了,我八字轻,我见到鬼就对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是不是有可能得到商业价值,如果能,那自己就去定了
「八字?八字是什么东西?」梦娜好像是对任何事物都很好奇
秦钟摆了摆脑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都这么说也就罢了。」随之他看了看于牧师道:「牧师叔叔,谢谢你能来帮忙,如果愿意的话,您跟梦娜和我一起去喝点咖啡吧。」
「好啊好啊!」梦娜听有人邀请他喝咖啡,那还不乐的够呛
于牧师叹气道:「算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你们去吧,我得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还有礼拜,一对新人的礼拜,我先走了。」
于牧师收了面前的一堆东西,急匆匆的向教堂的方向而去
秦钟看了看面前的梦娜,看起来这个丫头还真是不错的姑娘,虽说是有些泼辣,但也得分什么事情,是不是可以将这个女人当做自己的一个朋友,秦钟心中已经有分辨了
「现在你是我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以后又能用的上我秦钟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秦钟说的话好像是十分的义气
于梦娜点头道:「那个当然,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那些信众们整天的奉承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同龄人了,你是第一个,走!」梦娜挽起了秦钟的左臂,此时此刻,两个还真像是对情侣
秦钟脸色有些荡漾,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这样开始男女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完成爷爷的心愿,所以走到半路他就决定了,从次日开始他就要在档案管理住,管他什么阴气重闹鬼的,反正自己有事情做
秦钟与梦娜穿过工地,到了正街,打了一辆出租车找了一个咖啡屋,坐下聊天……
等秦钟将梦娜送回天主教堂的时候,于牧师还是没有睡觉,他正在准备着第二日的婚礼
秦钟告别了父女两个边又乘车回家,在家里收拾了一番,看着自己熟睡的母亲,心中默默的祈祷:爷爷,保佑我的母亲吧,从明天起我就要去完成您的遗愿
次日清晨,秦母起早买菜,秦钟留下了一个字条,边急匆匆的向档案馆敢去
等他到了档案馆,看到那打更老头已经开始在门口收拾卫生了,但是看老头的脸色非常的差劲,满脸的铁青
「耿师傅,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上班了,看你的脸色不好,回家好好的休息吧。」秦钟说过之后
老耿脸上虽说有些不悦,但还是对于秦钟劝说还是十分的感激的:「哎,是该退休了,可是您在这里也得小心了,这里真的不干净。」
老耿的话一说完,秦钟见到老耿的身后,立刻打起万分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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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钟见到那老耿头转身的时候,他发现在老耿头的身后好像趴着一个人,这个人正好将自己的后背朝向秦钟,而那后背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发霉,那长长的乱发散落在这人身后,半截裤腿遮挡着这人的下半身
最令秦钟惊讶的是,这个人的腿好像不是十分的完整,他的脚骨发了黑,没有一丝肉。从他的裤腿里不停的掉落着一些碎肉,在碎肉当中的会不停的钻出来那密密麻麻的尸蚁
「这是,这是什么?」秦钟不禁的的发出声音
可就在秦钟说话的时候,那老耿转过身来,满面诧异的看着那秦钟:「小钟你这是怎么了?」
秦钟站起身子来,神情变得镇静,似乎又要有战斗的意思,他再重复了一边:「你的背后!」
「我的背后?」老耿转头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的事儿太累了,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下吧,我可要走了。」老耿说着话,便转身出了门,等他一出门,秦钟用手使劲的揉了揉双眼,等他在张开眼的时候,老耿身后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了
他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东西,他小心的向刚才收发室的地上看了一眼,老旧的水泥地面上,被老耿收拾的干干净净,似乎没有什么东西,秦钟感觉到刚才见到的也许都是幻觉
秦钟感觉到身体疲惫的很,他拿着爷爷的笔记上了楼,好奇的心态让秦钟再次趴在窗口,向老耿的背影望去,那老耿的背影中,还是有那么一个多出来的长发身影跟着老耿,虽说秦钟看不清那身影,但是在他的脑海里,刚才的那一幕已经深入了秦钟的内心
秦钟好奇心大胜,忽然间他感觉到自己在这里绝对不是一个错误,可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硬挺着体力的匮乏,他决定先看完了爷爷的笔记,随后再上楼休息
之后的几天里,秦钟将爷爷的笔记反复看了几遍,但是他发现笔记的后半段是他爸爸写的,但是里边很多的东西都没有写清楚,对很多事情都是凭着猜测,而且半数以上的事情他都是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说的。这些事情却给秦钟带来了很大的兴趣,而且在这笔记当中,秦钟懂得了很多关于怪异事情的解释
就此解释,他才对那老耿身后的身影有所认识,其实那并不可怕,只不过是常人没有见过那些诡异的东西,对那些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猜测,不过秦钟最后总结一条,对付鬼怪的唯一办法那就是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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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爷爷的笔记当中对他见到的这样鬼怪叫做催命鬼,一般说来,被这样的鬼怪趴在身上,基本上没有好的。 | 老一辈的人都说恶鬼附身,轻者重病,重者亡
秦钟忽然间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按照爷爷所说的,那老耿头不是已经重病了?就在他想着此事的时候,从楼下蹬蹬跑上来一个人,来人是老方
「秦钟,你还在这里?」老方气喘吁吁的,好像是碰见什么紧急的事情了
「哦,我在这里住了几天了,不知道方叔来这里有什么事儿么?」秦钟放下了手里的笔记,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老方凑到秦钟跟前:「老耿,老耿他死了。」
「什么?」秦钟第一反应就是爷爷笔记本上所写的那些事情,他的心里有些发凉,难道爷爷所说的话都成真了?
「嗨,跟我走吧,作为咱们馆的馆长,怎么也得去看看,老耿这人还真不错,可惜了。」老方说着,拉着秦钟的手就要往外走
秦钟走到一楼的收发室的时候,他又向收发室当中看了一眼,他发现大牙在里边收拾卫生:「哎,大牙,快跟我走,老耿走了。」
「啊?这是什么事儿,我还在这里帮他收拾房间呢,真是的,白收拾了。」大牙说着,便跟着秦钟老方出了档案馆
老方开车,几个人很快的到了老耿的家里
老耿的家里住在城郊的一片棚户区里,他家是最后一趟房。唯独的一间院落就是老耿家,老耿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的妻子死的早,这回他也死掉了,剩下的儿女可以说是哭到天昏地暗。毕竟是老耿与几个子女的关系非常的融洽,这下唯一一个最亲的亲人没了,他们是痛苦的厉害
但是令他们更加痛苦的是,这老耿死的蹊跷,自从老耿回家,大病一场,这一场大病一个星期都没有挺住
医院给的结论是心肌梗死,可是这老耿的死相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死亡,因为在他的脸上一层浓浓的黑气,当秦钟看到他的脚的时候,发现这两只脚似乎已经开始变黑,而且黑的让人难以接受,不知道医院的大夫来检查的时候会不会把这个当作是中毒
秦钟看到老耿尸体的时候,摇了摇头,心想,如果按照爷爷跟爸爸所说的那样,那这老耿头的死绝对是抱鬼死
「节哀,老耿是个好人,他会去个更好的地方的。」当然这是个安慰的话
老耿的大儿子为人耿直,听了秦钟的话之后嘴角一翘道:「要不是你将他打发回家,他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从他回来那天就病倒在床上,跟你讲,我家老爸的死,跟你的决定有绝对的关系。」
秦钟更是诧异,难道自己刚刚坐上馆长的位置,就要面临这样的事情么?再说了,自己让老耿回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为的是让他回家颐养天年,谁曾想居然还会被他的家人误会
秦钟挠了挠头:「我,不是要打发他回家,而是让他回来享享福,谁知道他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了,别说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老耿家里的家人,居然对自己这样说话,那秦钟也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是秦钟想弄明白的是那个他看到的催命鬼哪去了,难道老耿死掉了,那个鬼异也就消失了?思来想去,秦钟还是决定离开,不想给这个家庭带来更多的麻烦
出了老耿家的门口,秦钟绕了一圈,绕到秦钟家的后院,他从墙缝里向里看,看到的都是那老耿的家人在院子里忙忙活活的
看到这一幕,秦钟心头确实是有点过意不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向档案馆走去,因为他感觉再有一个晚上就能搞明白爷爷的笔记中与他爸爸所写的那一部分所讲的中心思想与意图
可是他刚刚回过头来的时候,忽然见发现那老耿头二儿子手里拎着一把军刀指着秦钟:「你跑我们家后院来做什么?」
「没什么,你这是?」秦钟诧异非常,难不成这老耿的儿子要将自己砍成八段?不至于吧,难道自己今天也要英雄葬身于此?
那老耿的大儿子凑到秦钟跟前,双手将军刀与一套档案交给了秦钟:「小子,这些东西我想都应该是你们档案馆的东西,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所以这个我要替我父亲还给你,我们老耿家就跟你们档案馆再无瓜葛了。」
「哦,好,那这两样东西我就收下了。」秦钟手里拿着这两样东西,驻足回望了一眼老耿家的院墙,摇了摇头离去
等着秦钟回到了档案馆,他忽然间发现那档案馆当中的灯光出了奇的昏暗,暗的几乎没有光线
秦钟回到了爷爷的办公室,他从书架里找到了几本关于各式各样解释鬼异事件的知识,他整整看了一遍,似乎对这些鬼异的事情了解的多一些
等他看到那老耿儿子给他的那套档案上,居然写着「满洲档案」,看来这个东西对自己十分的有用处,可是等他看过一遍档案之后,他忽然间理解了爷爷笔记中,爷爷与爸爸留下的事情 |
请以与下面段落相同的风格,进行创作性的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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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从满洲档案中发现的很多事情,都是无法用正常思维去理解的,哪怕是一句巧合,那也无法随便了事,而且其中还有许多东西都是关于中华民族屈辱的几十年的证据,比如日本人侵华的罪证等等
这些东西不禁的激起了秦钟的爱国之心,除了要研究一下那些诡异事件之外,还要仔细的研究一番这些历史的证据,或许会成为未来中国人像日本人摊牌的利器
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爱过不爱国,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他还是很爱国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钟的房门被敲响了,本来整栋楼里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除了他自己,也就是那大牙跟方叔有可能会来
「谁啊?」
「馆长,是我!」
听声音,秦钟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大牙,不知道这会儿这大牙上班的积极性为什么这么好
大牙一进屋,手里拎着一把拖布:「馆长,整栋楼我都收拾干净了,一楼有个休息室,据说也关闭了许久了,你看用不用收拾一下?」
秦钟由于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他对楼里这样的地方并不太清楚:「咱们楼里边还有这样的地方?」
「嗯,据说是当初方馆长让关上的,好像也是你父亲当时特地要求留下的。」大牙对整个馆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秦钟神情一愣,转眼间又转过神来:「是这样啊,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如果你闲着没事儿的话就帮忙收拾一下吧。」他放下手里的满洲档案,毕竟秦钟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过目不忘,凡是他看过的东西,只要想记忆的,就没有一件能够忘记的
秦钟与大牙两个人匆匆的下了楼,看了那已经长满锈斑的锁头,一开门一股潮潮的,好像是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飘了出来
「你先在这里收拾,我去办公室看看电脑,估计是要到回复报表的时候了,咱们这个部门毕竟是区档案局所管辖,日常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秦钟说着话,将一楼的休息室就全部交给了大牙
上楼的过程中,秦钟反复的思考着那档案上所说的事儿,本身他是学历史出身的,对满洲历史还是比较了解的,但奇怪的是这满洲档案里所说的很多事情,他根本都不知道
秦钟做完了自己的工作之后,自己终于想明白了,还是要从这个档案馆开始,从爷爷的笔记上的第一件事开始,慢慢的将那些爷爷没有完成的事情完成
没一会儿,大牙呼哧呼哧的从楼下跑了上来:「馆长,馆长,不好了,教堂的那个丫头来了。」
秦钟很纳闷,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对梦娜表现出如此慌张的举措:「她来就来呗,你也用不着这样啊。」
「是,就是她来了。反正你不知道,跟我出去看就得了。」大牙由于牙大,说话费劲,说多了话嘴角总是会留下长长的口水,还得用力的向回抽
秦钟眉头挑了挑,咧嘴笑了:「你看你这点出息,一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不就是那个梦娜么,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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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牙对秦钟的态度感到十分的差异, | 在他的眼里那梦娜还真是像老鬼所说的那样,泼妇一个,而且他本身也在梦娜的身上吃过亏
秦钟听说梦娜来了,从礼貌上讲,人家帮过自己,总的出门迎接一下
下了楼,看到梦娜穿了一个白色的小纱裙,下边一条肉色丝袜,红色的瓢形皮鞋,居然搞出了一个爆炸头
秦钟见了也稍有惊奇:「梦娜小姐这是?」
「怎么样好看么?」梦娜小姐见到秦钟的感觉当然是不一样
这一下子可把大牙搞的有点蒙圈,他用余光偷偷的看了梦娜一眼,不知道梦娜的眼神为何如此的犀利,简单的一束眉光挑动,就将那大牙搞的浑身一颤
「梦,梦娜小姐,不如我们去休息室坐会儿吧,我去给你们沏茶。」大牙试探着说着
秦钟不知道梦娜与大牙之间到底有点什么事儿,为什么大牙见到梦娜居然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他将自己的好奇心憋在心里,没有直接问,但还是比较礼貌引路请梦娜进一楼的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大牙动作伶俐的拿起在茶几上的茶壶,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秦钟一进屋,看到刚才凌乱的休息室已经被大牙收拾的干干净净,门窗都已经大开,屋内的潮气也散发殆尽,感觉还真是不错
「真没想到,你们的档案馆里边居然还有这样优雅的地方,真不错,如果在这里边再加一些大音箱,放上一些嗨曲,那不是更爽。」
一个牧师的女儿会如此的火爆,也难怪那大牙会对这女人退避三分:「大牙,跟你之间,难道有什么?」
「哼,那个家伙,圣诞的时候,教堂里发放面包,那是神赐给我们的食物,这家伙居然贪得无厌,一个人领了两个人的份,我不骂他还留着他?」
秦钟对梦娜的这番回答不禁的寒颤一下,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会这样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大牙哆哆嗦嗦的端着茶壶进了屋。秦钟本以为是大牙处于对梦娜的畏惧才这样的,可是的当秦钟将茶壶接到手中的时候,忽然间感觉这茶壶里的水,寒冷如冰,但是细细的听去,茶壶里的水居然还在翻腾水花,茶壶的壶口处居然还冒着蒸汽
秦钟也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茶壶是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他不敢多想,沉住气,忍着茶壶的温度,将茶壶的盖子打开,看到里边的水果然是在沸腾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真是的,大牙你沏茶不管倒茶?」梦娜真是爽快的女人,说话并无遮拦
秦钟摆了摆手,轻声道:「别说话,不对,这茶壶很奇怪,你来摸摸看。」他与梦娜说着,让梦娜伸手过来摸这只茶壶
梦娜一撅嘴:「这么热的茶壶,你让我摸什么?」
「你摸摸看!」
梦娜不知道秦钟与大牙到底在倒什么鬼,小心翼翼的伸手摸向茶壶,看着大牙那满头的冷汗,惊恐的表情,似乎她也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了,而此时,梦娜的手也贴在了茶壶的壶壁上:「咦?奇怪了,这茶壶怎么是凉的,里面的水明明是沸腾的呀!」
三人都松开了手,看着那茶壶里的水不停的沸腾,蒸汽不停的蒸发,没等三人将茶壶里的茶水倒进茶杯里的时候,茶壶里的水也已经蒸发的干干净净,就连那茶壶里的茶叶也变得如同刚刚放进去的样子
「馆长,你看,这茶叶就是这个样子,我刚往里倒水的时候,茶叶瞬间就开了叶子,可是没想到水倒进去之后还是在沸腾,茶壶却变得寒冷如冰,你看我的手!」大牙伸出自己的手,大牙的手已经开始发生变化,本来红润的手掌,居然变得发黑,干枯
秦钟伸出自己的手来看,自己的手居然没有什么变化,梦娜的手也没有什么变化,这就奇怪了,难道是茶壶上有毒?
「你刚才都做什么了?」秦钟问道大牙
大牙那厚厚的镜片中流出了湿湿的泪水:「我刚才就是将茶壶拿去洗刷,刷完之后,就倒上茶叶冲上水端过来了,你看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茶叶哪来的?」
「平时我喝的。」
「水呢?」
「也是我屋里的。」
秦钟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那应该是茶壶的问题了。」没等秦钟的话说完,大牙盯着茶壶一屁股坐了下去,用他那慢慢变枯的手,指着茶壶,说不出话来
第十章 腐尸斗
看到大牙这样,秦钟与梦娜同时将眼神向茶壶里看去的时候,梦娜也向身后一蹭坐了下去
秦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几个人将眼神都放在这只茶壶上边的时候,茶壶里居然伸出了一只枯黄、没有血肉而干枯的手。那只手还在一紧一紧的握着
「有鬼怪,我回去找我爸!」梦娜一只手向胸前抹去,摸到一半,大惊失色:「坏了,今天十字架没有带。」她便起身向门口跑去,可是没等她到门口,忽然间感觉到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一头栽倒,正好那张化的比较浓艳的脸先着地:「王八蛋,谁的手?坏了老娘辛辛苦苦化了一个小时的装束。」
秦钟心中一颤,他似乎想起了爷爷曾经说过,在一个什么洞里见过这样的几只手,但当时不知道为何,还是碰到了自己身上的佛珠之后,这几只手就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一怔,计上心头,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只烟缸,狠狠的像茶壶砸去
「砰!」的一声,茶壶被秦钟砸的细碎,茶壶的碎片散落一地,可是那只手好像是长了腿似的,在地上拼命的转圈,从梦娜的身上爬过,自己开了门向外便跑去,而牢牢抓住梦娜脚踝的那只手,也跟着向门外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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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的铁链都钻进那个缝隙,秦钟有些不明白了,他知道爷爷的笔记上没有写上这一段,也没有说过跟这样的腐尸战斗过的场面,看来剩下的很多事都要自己亲自去面对,去接受
「梦娜,接住这些东西。」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此人手里捧着一个大概有一米多高的十字架,胸前挂着一串大蒜,腋下一本红色的圣经,脸上留着长长的络腮胡子
梦娜接过东西,一看是自己的十字架,他迅速将十字架戴上,细细的看过来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自己的父亲来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你是谁?」
「哈哈,师妹我是你师哥,刚刚从你父亲的也就是我师父的教堂里出来。」来人说话不是十分的标准,普通话说的十分的生硬
秦钟细细的望了一眼,怎么感觉这个人都不像是中国人正常的打扮,倒像是个西方人的打扮,不过脸还是中国人的脸,但是他没有多问
只见到梦娜摸了摸自己的爆炸头:「师兄?我怎么不知道有个师兄,再说了,我们天主教也不说这个啊?」
「呵呵,你忘了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过呢,马莲开花二十一。」来人边说边跳了起来
梦娜一听这个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冷声一笑:「你是小美女?」
「想起来了吧,臭小子!」
这让秦钟十分的纳闷,两个称呼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索性他不去搭理他们,还是去看看那爆发的大牙,刚才那一幕,大牙的作风简直是空前的,在秦钟对大牙了解的这段日子里,几乎是没有见过大牙那么爷们
秦钟凑到大牙跟前,伸出手去:「起来吧,刚才的事儿都过去了。」
大牙坐在地上似乎已经傻了,他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刚才做的那么多事儿,没想到,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嘴唇上下呼扇着也说不出话来
秦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把菜刀,忽然间愣了神,刚才明明是在菜刀上留下了那浓浓的尸酸,可是这个时候居然一点残留都没有
正当秦钟纳闷的时候,那被称作是小美女的家伙,十分潇洒的走到了秦钟跟前,低头看了看秦钟手里的菜刀:「刚才杀腐尸了吧,腐尸都没有了,你的菜刀上当然什么都留不下了。」
「是么?呵呵,小美女,你这个名字很特别。」秦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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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娜从秦钟身后凑了过来:「我们小时候是这么叫的。」 | 随即他将眼神飘向那坐在地上的大牙:「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爷们的么?」
「没事儿,这个家伙就让他好好的坐一会儿把。」秦钟看过之后,他又向门外看去,一切都似乎恢复了正常
秦钟正在纳闷之际,那小美女伸过手来:「以后叫我马克吧,其实用化学方程式来说,刚才我们见到的都是我们大脑里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霉,这些霉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说的再明白点,就是所有的鬼魂之类的都是一些人死之后产生的一种毒素,而这些毒素凝聚的时候,就会形成大量的毒素,让我们产生这种幻觉。」
秦钟等人听到这些似乎很有道理,不过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难道每个人都是毒素?秦钟摇了摇头,他一只手拉起了那已经体力透支的大牙,那边与叫马克的说道:「马克,很好,刚才你出手相助我们很感激,我是学历史的,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霉的,毒素的,只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真的有一些我们很难解释的东西。」
大牙还在秦钟的耳边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却被秦钟一巴掌打在了脸上:「嘿,清醒点了,你刚才很棒的,别在那没完没了的。」
「呵呵,这位兄弟看来是中毒挺深的,不如我帮你抽管血,回去帮你化验一下。」马克的话还真就不少
秦钟没有搭理这个家伙,他细细的看了看大牙,似乎已经缓过神来:「好多了吧,刚才你真的很勇敢。」
大牙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话来:「馆长,我不想杀人,刚才那些?」
「别说了,刚才那些以前是人,你见到的时候都不是人,你杀了就杀了,更何况他们很有可能没有死。」秦钟说着,忽然间想起刚才那些铁链,好像是这些铁链都奔向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恰巧是一楼到二楼之间的那个墙缝
他感觉到十分的不对劲,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既然铁链像一个方向同去,那就证明那里一定有问题
秦钟将手里的两把菜刀收好,凑到刚才那铁链消失的地方,在墙上有一道因为年久失修而产生的裂缝,但是看这裂缝似乎形状又很有规律,而且很工整,就算是断开的地方,假如连接起来的话,那不就是个门么?
梦娜好奇的跟在秦钟的身后,她也被秦钟的行动所感染,融入了秦钟沉思的气氛当中
「哎,你们看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秦钟用手在那面墙上摸来摸去,老半天他并没有摸出什么来,他双臂捧在胸前,单手托着下巴:「嗯,不对,这里不对,一定不对。」
「哎,你们几个,干什么呢?」马克表现出来的是那种西方人的特有的直爽,并没有什么中国人的那种内秀与矜持
秦钟用手轻轻的推开马克,自己又在墙上摸来摸去,居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出来
这回梦娜憋不住了:「大哥,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三个人可都在这里看着呢。」
「别说话,馆长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刚才那些个铁链都钻进那里了,如果我们从里边将那些铁链拿出来卖掉不也是一大把的财富么!」大牙好像是缓过神来,他凑到秦钟跟前咧着大嘴:「馆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你说的很对,给我几分钟,我好像是想起一件事。」秦钟想到笔记上写到的一个洞穴,是爷爷从来没有发现和找到过的,而秦钟是学历史的,他知道一个洞穴是跟他爷爷所说的那个有相似之处,而更加巧合的是,自己如果将裂开的几处墙缝按照他自己的印象去连线的话,那么形状也就是他所知道的这个洞穴,或者也就是他爷爷想要知道的那个洞穴
秦钟发现这些墙缝似乎有些奇怪的特征,他将菜刀伸进那些墙缝,沿着可移动的路线移动,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他画出来的轮廓就是他所想到的那个洞穴的形状
「对,就是它,一百三十七窟。」秦钟为了证明他的猜测正确与否,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墙后东西翻出来
可就在此刻,马克将他那张大脸凑到墙边:「看这里不是有个开关么?」他说着话,就将那个开关按下,啪啪楼梯之间的灯光亮起,那门的轮廓更加明显
秦钟嘴角一撇到:「麻烦想办法的将这栋墙全部拆掉,在那里边应该另有玄机。」
可是就当秦钟说着话的时候,他忽然间发现那雪白的墙皮在迅速滑落,一阵低沉的声音,哄哄的响着,砖头拖着地面,哗哗的响着,外边的一层砖墙被一种机械的力量顶开
秦钟细心的向墙后望去,原来在这里的只剩下一个墨绿色的铁门,再铁门上似乎有几个字,日本字没有看明白,可是后边的字他看懂了,一百三十七窟
在场的四个人都傻了,秦钟此刻不知道是喜是忧,他没敢说话,仍然是细心观察那铁门,等他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误之后,他便将手伸向那铁门上的把手,紧紧的握住了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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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牙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馆长,咱们馆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真实奇怪了。」
「别说话,过来帮忙,这把手生锈了。」
秦钟与大牙两个人合力推着把手,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可就在两个人正将那墨绿色的铁门慢慢打开的时候,咔嚓一声,那生锈的铁把手被两个人拉断
「我就说你们这样不行,这都生锈了,你们还推个什么劲儿?」马克牢骚着
秦钟没有搭理他,本身他就看不惯这样的假洋鬼子,因为他是学习历史的,所以在他的脑海里,学到近代史那一部分所讲述的都是中国人在洋鬼子跟前饱尝耻辱的过程
大牙咧着嘴,他的体型瘦弱,看到绿色铁门露出的缝隙,曾几次尝试从缝隙钻进去,可是在多次尝试之后还是欠缺一点
秦钟用手推开大牙:「别试了,我去工地借个撬棍,看来咱们这里热闹还不少呢。」
秦钟说着,便往门外而去,那梦娜看秦钟出去,也急匆匆的跟了出去,档案馆的一楼也就剩下了大牙跟马克两个人,大牙在一旁傻愣着,那马克在大门的周围来回的踅摸,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一边看,一边还嘴里嘀嘀咕咕的
秦钟出了档案馆,心头不禁的激动与惊喜,这可能是秦氏家族的一种遗传性基因。在他的心里,对于爷爷的笔记,满洲档案的诡异事件,还有他现在见到的这些东西,他瞬间心中的热血就沸腾了起来,当然他心中知道,如果真的全身心地投入到探险之中的话,那么,刚才的事情发生就相当自然了
秦钟很随意的问了自己一句:「喂,害怕么?」他自己回答了一句:「不怕!」这样的自问自答,随后自嘲的笑了笑
可就在他急促向前行进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也不怕,你去哪,我就跟你一起!」
秦钟回头笑道:「好,那我们就一起!」他不知道对梦娜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总的来说,他不讨厌这个女孩儿
很快,秦钟与梦娜从工地的杂物堆里翻出来几根大号钢筋,随后又急匆匆的赶回档案馆,等他们赶回档案馆的时候,大牙与那马克还在那门前尝试着是不是可以用手推开,可是这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定格了,就那么僵硬的呆在这个位置,无论你如何去推动,就是无法将这道铁门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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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拿回来钢筋之后, | 将钢筋直接伸进那道门敞开的缝隙当中,他轻轻用力,使劲向反方向拉动钢筋,可是那铁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回可是让秦钟感觉自己所做的有些不大对劲,这门或许会有些蹊跷,因为他记得爷爷的笔记里说过某些地方,也有很多的怪异现象,与他现在所见到的这道门没有太大差异
可就在秦钟刚刚要将那钢筋抽出的时候,忽然间感觉那道门好像是被撬开了,而且开的十分的顺畅,再往里看,那里黑洞洞的,一种超强的气流半卷着奇怪的味道从门内狂涌而出
「这里是?」梦娜惊奇的问道
秦钟静静的呆着,他看到那洞穴里好像是有些稀奇,正常的情况下,在档案馆里会有这样的地方,作为馆长的他也得前去调查一番,更何况还有刚才的那些鬼怪的事件发生,他更要进去看看
秦钟首先将手伸了进去感觉了一下,好凉,他随即让大牙去准备手电筒
大牙立刻进收发室将手电筒拎了出来:「馆长,这里是不是别有洞天,哈!」
「嗯,我看这里应该是什么仓储室吧,不过刚才听你们说刚才那些个铁链都往洞里进,如果那是真的,那这里一定有好货了,我想应该是够咱们耍上一番了。」马克到底是个性情随意豪放的,从他的言语之中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对那些恐怖事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梦娜向马克翻了白眼:「小美女就是小美女,永远都是那么假秀气,切,人家还真就看不上你这样。」
「凭什么看不上我这样?」
「好了,别说了,里边到底是什么样咱们进去看看不就得了,我先来,你们跟着我。」
秦钟说着,将手电筒的灯光投进洞内,也就在这个时候,大牙先去将档案馆的大门锁好,然后跟在人高马大的马克身后,他好像是很胆怯去那样阴暗无光的地方
秦钟先进了洞穴,他第一脚就踩在了木质的楼梯上,嘎吱嘎吱的,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声音挺渗人的,他迅速将手电向脚下照了一番,看上去这些木质楼梯还算是保存完好
「后边的跟上,这里都是木质楼梯,看来洞穴会挺深的。」秦钟的话说完之后,四个人瞬间都静了下来,毕竟只有一只手电筒,下楼梯的时候怎么着也得注意力集中一点
几个人一连走了二十几分钟,虽说下楼梯的速度有点慢,但二十几分钟下来,就是不知道这楼梯到底有多深了
梦娜长呼一口气:「累死了,这个破楼梯,还要多长啊?」
秦钟回头看了一眼梦娜,用手电筒向旋转而下的楼梯上边照去,好像是手电的光束根本就照不到他们开始下来的地方:「看来这楼梯有够长了。」他又向下照了一番,也没有看到底儿:「娘嘞,下边也看不到底儿,这小日本到底要建多深的洞,建个楼梯这么高。」
「就是,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咱们再走半个小时也未必能到底。」马克好像是再说风凉话
梦娜猛地一回头:「就你话多,能不能走,好奇就跟着走。」
大牙点头哼哼着,没敢多说话,毕竟在他心里早就有想回去的冲动,可是回头看不见道路,再加上他多少也要点臭面子,怎么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临阵退缩,咬着暴牙也得挺着
秦钟冷哼了一声:「都少说话,越往下潮气越大,所以咱们还是小心点,说不定那块楼梯板就腐烂了,加快点速度吧,跟紧我。」
秦钟本身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个体育健将,体力上这些人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脚下加快了速度,噔噔噔的飞速下行
还真就让马克说对了,几个人又多行进了半个小时,秦钟终于停下脚步,等他回头看的时候,除了那梦娜与马克比较接近之外,那大牙一个劲儿的唧唧歪歪的,走的最慢:「你们等我一会儿啊,我都看不见你们的影子了。」
「马上到底了,下边好像是有水,应该会很潮,不如你们就慢点走,我去探探路。」秦钟说着转身要向别的方向探去
由于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呆的久了,眼睛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一点点的手电光束就可以看的清反光的物体,梦娜这才说道:「你去吧,我们有点光线就可以了。」
「嗯,没事儿的,师妹,我在你身后保护你呢!」马克与梦娜故意示好
可是梦娜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扭着屁股继续下行
秦钟借着手电的光,好像是看到了洞底,他真的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深,又用手电向上照了照,除了能看到那磨磨唧唧的大牙痛苦万分的样子之外,在往上就是螺旋上升的楼梯
秦钟试探着下了最后一阶楼梯,脚下好像踩到了水流,但看去水流并不是很深,也不过刚刚没过鞋底:「哎,下来吧,这里应该是块平地,很宽阔的地方。」他说着便将手电向四周照去,到处观察着,还真是一块大平地,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但是可以判断,至少可以囤积不少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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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的第一个判断就是这里应该是当年小鬼子囤积物资的地方,比如武器食物什么的,但要是说在这里囤积,那岂不是太费劲,楼梯那么深,不是自找苦吃么,后来再想想,如果说在这里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再或者这下边还有别的什么出口的话,那就能说的通了,那这个木楼梯就是当初给他们长官准备的,或者是某些特殊的人准备的
对于这个洞穴,历史书上介绍的少之又少,几乎是等于零,至今秦钟依然可以对这段文章倒背如流:一百三十七窟,是日本的一个秘密洞穴,在日本关东军撤离的时候,洞穴被废弃,神秘的失踪
难道自己真就是打开这段历史疑团的见证人么,他心中不禁的有了一种责任感,和那种如获至宝的兴奋劲儿
「哎,你们几个快点的,老子在这里等不及了,再不下来我可要往别的地方走了。」秦钟催着,梦娜与马克也已经下到最底
只剩下那大牙还在踩着咯吱咯吱乱响的木梯下行,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罗里吧嗦的话
梦娜也看不惯那个家伙:「你再罗嗦,小心老娘打掉你的大牙。」
「你来打呀,大不了我回去,你以为老子愿意来啊,不是看在馆长的面子,我愿意跟你们一起走么?」大牙说这话无非是给自己壮胆,说实在的还真就没有别的意思
秦钟一听,眉毛上挑:「我的面子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那好,你慢慢走,我们去别地方看看啊,这回不催你了。」说话的功夫,他立刻将手电筒的光束转向别的地方
这下大牙可急了:「别啊,你们等我啊,我快点走不就是了。」他脚下加快了步子,可是人要是倒霉也就在关键的时候点儿背,就在大牙开始两阶两阶楼梯迅速向下跑的时候,忽然间楼梯上发出一个木头被折断的声音,只听见那大牙好像是千斤坠似的,从他所在的位置,飞速的向下坠落,每到之处,都可以将楼梯狠狠的折断
秦钟一听声音不对,立刻又将手电转向楼梯处,等他看到大牙的时候大牙已经快要坠到底了,这个时候他想去救大牙,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大牙一个闷声「噗!」
自由落体,大大落体横着砸进浅浅的水中,哗的水花四溅,有的水花甚至都喷到秦钟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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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去看看。」 | 秦钟急忙跑过去看,那大牙的脸上除了惊恐的样子,看身子好像是并无大碍,毕竟是一阶阶楼梯那么飞下来的,怎么说都不至于摔的有多重
可就在三个人看那大牙痛苦的样子的时候,忽然间感觉他们所在的地方,地面在晃动,摇晃的厉害
「不好,地陷了,我们应该是中招了。」秦钟的潜意识当中只有这么一种感觉
马克此刻也傻了,也不说那探险的话了:「不好了,这可怎么办,完了,还没等探呢,就他娘的遇险了,悲哀。」
「闭嘴。」
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地方,从楼梯根部开始塌陷,水流随着他们几个急速下行,好像是瀑布一般,四个人飞速下落,转瞬之间,四个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钟从昏厥当中苏醒,几次尝试着活动一下身体,都被一种莫名的疼痛所束缚着:「这个混蛋,也不知道摔没摔死你!」秦钟有些抱怨大牙的霉运,但是没有办法,自己已经坠落下来,说什么都晚了
他四下里看了一圈,发现那手电已经被甩到三四米开外的角落里,还好是自发电的机械手电,只要是用手来回的晃动两下,手电会自动的充满电能
「呃,好疼!」声音从秦钟身后发出来的
秦钟长出一口气:「你没事儿吧?」
「还好,我还以为我死了呢!对了,我师妹呢?」马克还挺关心梦娜的
秦钟刚要动弹,忽然感觉自己的一只胳膊好像是搂着一个人,他借着手电的光线,向身旁看了一眼:「在这了,你师妹在这里躺着的挺好的。」他用手探了探梦娜的气息,还有生命迹象,有感觉这丫头好像是没事儿似的:「哎,死没死?没死起来了。」
「好了啦,人家就像在你怀里多躺一会儿,还不行啊。」
秦钟站起身子,拾起了手电,在周围照了一圈,看到了大牙所躺着的地方,那家伙好像是摔死的样子,脸朝下趴在了地上。他凑近那家伙跟前,用脚踢了下大牙,大牙没有任何动静
他摸了摸那大牙的身体,还有体温,微微的还能听见他些许的呼吸声
马克凑了过来:「这家伙看来是摔死了吧?」
「我看未必。」秦钟用手狠狠的掐在了大牙的大椎穴上,猛地向上一拽:「起来。」
「哎呦!」大牙有些发懵,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脑门上顶着一个蛋大的包包
「好了,既然都没死,那我们就得找找我们的出路,千万别死在这里,那可是最悲哀的事儿。」秦钟说着,用手电再次照了一圈,抬头看看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足有十几平方的大洞
大牙摸了摸自己的龅牙还在,仰头看了一眼那大窟窿:「这是哪个王八蛋挖的井,差点没把老子摔死。」
马克点着了打火机,抽上了一支烟:「咱们这里就你是倒霉蛋,从楼梯上摔下来不说,还把我们一起都摔了下来,你也好意思开骂。」
秦钟低声嘀咕了一句:「这里边应该是有电灯的,看这里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地下隧道,从光线照出去看不到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是当初小鬼子干某些见不得人事情的场所。」
「嗨,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在这里找到点好货?」马克说道
大牙舔了舔自己的大牙,贴在秦钟身旁:「那咱们是不是要捞点再出去?」
秦钟真是受不了这两个家伙的想法:「先别说别的,咱们能不能出去还是个事儿呢,你们想多了吧,先看看这里的灯能不能点着了他。」
「拉倒吧,都这么久了,抗日战争都胜利六十多年了,还哪来的灯。」
「闭嘴,老实儿的抽你的烟,少废话,想出去就得找。」秦钟几个人开始寻找洞内可能存在灯光的地方
由于几个人只有一只手电,所以他们的进展很慢,在洞内寻找了几圈,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可能亮灯的地方
而在墙壁上也只发现了些许被冷落的灯座,那灯座内壁的锈斑已经变成了硫酸铜,秦钟用手去触碰了一下,将生锈的地方去掉后,里边的原体依然是保存完好
「看到了么,这里应该是有灯光的,如果按照以前的说法,这里应该有个发电室,看!」秦钟发现了灯座后边出来的一根黑色的电缆线,他疾走了几步沿着电缆线走去,没走多远,电缆线转移了
梦娜挠了挠自己的爆炸头:「我的天,这里还真有个发电室。」
「你懂日文?」马克问了一句
秦钟瞥了一眼马克:「你真是白长了你那张中国人的脸,日本人偷用了多少中国文字你知道么?」
「啊?」
「啊什么啊?你秦爷爷说的不对么?」秦钟用手轻轻的拽了拽电缆线,还真是通向那间屋子:「对,就是这里,进去。」
大牙早就准备好了,他猛地跳起来一脚,正好踢在了那铁门上,可是这一脚上去之后,铁门好像是没有什么反应,等秦钟其他人伸手帮忙推动的时候,一种浓浓的味道从铁门内飘了出来 |
请以与下面段落相同的风格,进行创作性的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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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嗅了嗅,门里边飘出来的居然是那浓浓的柴油味:「好重的柴油味,看来还真是柴油发电机,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光芒了,搭把手!」
「那最好了,快点吧!」马克说着话,又加紧了几步
秦钟的步子更快,几下就将那所谓的发电室大铁门推开,在发电室里边还真就有一台古老的发电机,看样子保存的完好
梦娜将自己的脑袋探进去看,却被秦钟一把抓了回来:「把头伸进去干什么?你知道里边有什么东西,一旦有点危险怎么办?」
「哦,知道了!」这梦娜见到秦钟就变成了小绵羊,等她回头看到大牙的时候却立刻变成了另一个人:「哎,一个大男人,不进去试探一下么?」
秦钟嘴角微翘:「里边应该没事,进去看看!」他打头阵,进了发电室,用手电上下照了照,看到屋子里便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发电机,还有从发电机引出来的几条电源线,接在墙壁上的控制开关上
「这么古老的玩意,大概已经不好使了吧。」梦娜嘀咕道
秦钟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发电机上的几个部位,没发现上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奇怪的是,这发电机上居然连块锈迹都没有:「怪了,这么久没有用过的东西,怎么连块锈迹都不长呢?」
「没有锈迹?不过我可知道,小日本制造的那防洪堤里边夹层的铜板可是几十年都没有长过锈。」大牙说道,呲着龅牙凑到秦钟跟前,一起研究起来发电机:「嗨,这东西我摆弄过,小意思,就算是他生锈了,大牙我也能把它修理好。」
「你还有这两下子?」秦钟不是十分的相信大牙:「难道你是学机械出身的?」
「不是,我是电工出身,至少我还有个电工票呢!」
秦钟挠了挠头道:「电工票不是给钱就能办么,那考试不就是抄袭么,能看出来什么水平!」
「别说那个,你们都闪开,我想办法启动它,就是不知道那机芯如何,只要柴油机能够转动起来,发电就没有问题。」大牙一边说着,一边着手给发电机加灌柴油
几个人下来的这个洞穴里有些许气流流通,秦钟一直在猜测着这层洞穴里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既然能够感到这与洞内不相同的气流,那就一定可以在这一层找到通往外边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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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牙已经准备就绪,咧着大嘴冲着秦钟等人笑:「下边就让你们看看这发电机如何工作。」 | 一种无比的自豪已经涌上大牙的脸庞,虽说是洞里有点黑,但手电的光线还是可以见到大牙那已经走形的面容
「别得瑟,快点发电,我们要尽快走出这里,不然的话在这里憋都能憋死我们。」秦钟认真的言道
而那马克在一旁冷笑着:「你们在研究什么呢,这台机器根本就不符合工作原理,根本就工作不起来,哼,你们这些人真是异想天开,我可没闲心思跟你们在这里耗着。」他说着要往屋子外边而去,手里又抽出来一支烟,刚要点着
「哎,要抽烟出去走二十步,这里的柴油味道这么浓,你要是把这里边的柴油都点着了,我们可就都废掉了。」秦钟提出了对马克的警告,而大牙的手已经将发电机上边的拉线扯住
「大家向后推推啊,我可要拉线了。」话音刚落,没等秦钟与梦娜向后退去,大牙已经将那跟拉线猛的向后一拉,好像是拖拉机的声音,突突了两声却又灭掉了
马克收起了烟,在铁门旁满腹嘲笑的哼了一声:「切,说你这个东西不行,就是不行,不相信你们就在这里慢慢试。」
「滚蛋,能在这里呆着就呆着,不能呆就出去,别在那说风凉话。」秦钟对马克也没有什么好气儿
大牙挠了挠头,十分的纳闷,他感觉不对劲儿,又用手在发电机的拉线底部收拾了下,紧接着又开始拉线,一连十几次的尝试,柴油机就是没有动起来
秦钟这会儿有些半信半疑,站在事实的面前他还是妥协了,不太相信大牙的说法:「你这真的行么?虽说是这东西还不算是废掉了,可你真就这么有把握能将它弄着?」
「当然,你看看这里,这油塞都是新的,几乎是没有用过的样子,真难想象当时是怎么将这些东西保存到现在的。」
「我看看!」秦钟接过那油塞,用手电照着仔细的看了一遍,还真是新的,他也便顺手将油塞塞进了兜里:「看看到底是差在哪,怎么就启动不了?」
「哈哈哈,就说你们不行,别摆弄了,我看那,还是出去摸着黑走吧,咱不说还有个家用电器不是。」马克看来是抽完烟了
大牙扭头与马克道:「你到底是懂不懂,不懂就别说废话,愿意等我们就等,不愿意等就自己找地方溜去。」
梦娜见那马克确实有点过分了,她双手一掐腰,开口便道:「小美女,我看你还是出去吧,如果你要是再进来捣乱的话,小心姑奶奶从此与你绝交。」
「切!」马克再次被哄了出来
大牙用手在邮箱里摸来摸去,忽然间,他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就是这个东西。」他从邮箱里又翻出来一个油塞,顺手递给秦钟看:「你看这个,就是他堵在下油口那个地方,供油不足,发动机才无法发动。」
「那你再试试?」秦钟见大牙说得头头是道,索性就让他试试,看到大牙的架势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信心
大牙很自信的点头道:「这回一定行,让让!」大牙用手拉住拉线,这回大幅度的猛地向身后一撤步子,连续拉了三下
只见大牙噔噔噔倒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那发动机突突突的工作了起来
可就在这发动机一工作之后,只听见那大牙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这座发电室里边的灯泡亮出了昏暗的灯光,等秦钟看去那大牙的时候,发现大牙坐在一把椅子上,浑身上下打着哆嗦
「电椅!」秦钟认识这个,毕竟是学历史的,历史上所用的那些个刑具他还是比较理解的
摆在他面前的发电机他是没有办法灭掉了,因为灭掉了,刚才大牙的功夫就白费了,看到在大牙身旁有一个变电箱子,他几步便冲到那变电箱跟前,一把拉下了上边的拉杆
大牙被电击的过程终于结束了,他的衣衫已经被润湿,头顶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下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前方
秦钟轻声嘀咕了一句:「好了,下来吧,还不愿意起来了?」
大牙低头看了看,苦恼的言道:「你看我的手脚,我能起来么?」
「什么?」他立刻凑到近前看了一眼,那电椅上居然还有手箍子,脚箍子,怪不得这个家伙被电击了还愿意动弹
秦钟看到手脚上边的两个箍子都是用那种老式的锁头锁着,撬开还是比较容易的,没有几下,箍子被撬开了,大牙哆哆嗦嗦的离开了电椅,用手拍了拍脸蛋:「娘的,这个玩意怎么还开的,是不是有病,难道当初就没有人关掉么?」
「可能是当时鬼子在这里折磨过人,就一直没有关过开关,这回好了,让我把那大电闸推上,外边的走廊就应该亮灯了。」秦钟说着,伸手要推墙上的开关,可就在此刻,他忽然间发现在电椅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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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见到这个人影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这回这个人影可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幻觉,这人影低沉着脑袋,短短的头发,双臂紧紧的搭在电椅的把手上,而看此人的身体上似乎已经有了不下十几处的伤痕
「你是什么人?」秦钟问过之后,他猛地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牙,大牙好像还没有从电击中缓过来
可就在秦钟问完话之后,那大牙猛地将自己的脑袋低沉下去,用拉长声调的鬼音回到:「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这几十年的功夫,终于来人了,呵呵呵!」
秦钟侧视着大牙,身形猛的向大牙一窜,一手托住大牙的下巴,死死的掐住了大牙的颌骨,之后立刻转到大牙身后,另一只手猛地向大牙后脖颈一拍:「出来!」
等秦钟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之后,梦娜才将她胸前挂着的那十字架扯了出来,刚要去大牙跟前用十字架比划一下,就见秦钟将大牙的脑袋往他身后一转,双目放出了一种阳刚且凶怒的视线盯着大牙的双目道:「好了吧?」
「呼,馆长,好了!」大牙摇了摇头:「刚才是怎么了?」
「嗯,看来这里还真是有古怪,从进了这里就没有正常的地方。」他再扭头看去电椅的时候,刚才的那人影已经不见了,整件屋子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在那电椅后墙上挂着一个本子,秦钟借着灯光,在发电机轰隆的声音中看去,那本子上明白的写着:「用刑登记册」几个字
他伸手将本子取下,翻看了几页,虽说是上边写的很多都是日文,可比较多的还是用汉字书写的,好像是这汉字是被人特地翻译过来的,这个本子上边介绍的是在电椅上受过刑的人,而其中令秦钟感到意外的是,这些受刑的人每次受刑的时间,电压电流的记录都十分的细致,更有后边的一些化学符号,应该是什么药品的名字
「梦娜你过来,看看这些个符号认识么?」秦钟举着本子给梦娜看
梦娜摇摇头:「我不认识,只认识里边几个元素的符号。」
化学对于秦钟来说简直是一门很闹心的学科,这也是他能选择一所大学里只有几十个学生学习的历史专业,很多原因是他对与这些个东西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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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那假洋鬼子不是懂得这些东西?」 | 大牙的一句话提醒了秦钟
秦钟冷哼了一声:「哼,那个不知趣的家伙,还不知道走没走呢,估计这回灯亮了,他应该是在门口呢。」
秦钟几个人夹着这本册子便出了发电室,临走时大牙还将两桶柴油都关进了发电机,按照他初步的估计,这发电机最少持续供电几天不成问题,这才跟着秦钟出了屋子
可是几个人一出屋子,那马克连个影子都见不到,只剩下地上已经烧尽的几个烟头
「奇怪了,这个家伙能去哪,这里……」秦钟一出门发现整个走廊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在走廊里不远的地方分出几个岔口,似乎每个岔口都会去不同的地方,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岔口,一眼望去,就算是有灯光,也看不清楚岔口另一端到底存在着什么
大牙下巴拉的老长,两颗大牙上下颤抖着:「馆长这……」
「秦钟,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记得书上说的很简单,也说这里十分的神秘,估计是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罢。」
就在几个人谈论这里地形的时候,从一个岔口里传来一个声音:「这帮家伙真是穷翻了,连个挂坠都不趁,哎,看来这趟是白来了,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到底要进来干什么!」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了秦钟的面前
「哎,你自己走了多远?」秦钟问了一句
回来的是马克,他见到几个人都出来了,表情看似纠结的说道:「哎,也没走多远,就见到几具尸骨,说来也真是扫兴,这里边的尸骨都很奇怪的没有任何饰品,接连几个屋子里都没有任何东西。」
「哼,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来寻宝的,让你来是让你帮忙做调查的,如果你再罗嗦的话,我们就各走各的,少来烦我们。」秦钟真是一点颜面不给马克留
马克那种西方人的爽直真是够说的了,秦钟这样说他,他都没有往心里去,反而是厚着脸皮道:「嗨,我只不过是说几句牢骚话而已,其实我还是很愿意跟你们一起走的。」
「那好,就给你一个表现机会,把这个本子上的所有化学符号都给我标注好是什么东西,回头我要看。」秦钟等的就是马克这句话,这样一来让他辨认化学符号也是理所当然的,并不存在求他什么的
马克挠了挠头,很随意的拿着秦钟手里的本子,从前往后见到化学符号就嘀咕一句,那个符号代表什么,见到一个就嘀咕一句,一直念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刚念完就立刻的神情大变:「我的天,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种绝缘药物?」
「什么?绝缘药物?」
「对啊,就是人在注射了这种药一定的剂量之后,会在一定的时间内达到超级绝缘,就算是几万伏的电压或者是超强电流都未必能够电击到此人。」马克说的好似很专业
秦钟听着也感觉到十分的神奇,但是他回顾一下马克前边说的那些化学式,几乎都是什么毒气之类的,而中后程开始,说的就是那些绝缘药物的配方,这就是秦钟的记忆力,就听了一遍,他想记住的,真的就忘不掉
当这个定义出现之后,秦钟心里忽然冒出来一种无比的痛恨,他痛恨日本人在很多科技上,尤其是化学合成,毒剂,医药之类的成就,很多都是取决于在中国用活人做人体实验得出来的
他此时此刻更多的心思是想将这些事情大白天下,他接过马克手里的册子,将它塞进了衣兜里,表情凝重:「这就是铁证!」
「呃!」马克这种假洋鬼子可能永远都不懂秦钟内心的那种情怀,一个是民族的,一个是家族的
「嗖!」一个影子从一个岔道口处消失,影子消失的速度之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钟已经警觉,从刚才的那个人影到现在的这个影子,他立刻回头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完好,他这才放心:「走,我们就在这一层,好好的寻找一番,看看鬼子当初在这里到底做了些什么,马克,你领路吧,刚才去过的地方再领着我们走一遭。」
「还去?」
「对!」
「那些个尸骨可都是有能量的,似乎能量都没有消耗尽的。」马克毕竟是懂得这些事情
秦钟嘴角微微一翘:「没有耗尽能量,那就是说还有可能变成鬼怪了?」
「这个……当然!」其实马克并不是见到鬼怪就兴奋的人,开始的时候他出手,那是为了梦娜,谁不想少一事,可这秦钟偏偏要去找事,那马克还真的无法多说些什么
秦钟向身后的一个岔道口望了一眼,发现那潮湿的地面上,好像是有些许脚印,这种印记正常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这不紧的让他有了特殊的想法,几步就像刚才人影闪动的方向而去,等他到了跟前,他眼睛忽然间亮了,因为在这个岔道口向里的通道上,一片惨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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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看到地上的几个脚印,他发现这些脚印倒像是新生成的,不过在这种环境下,能将这种脚印保持着也不是不可能,这几十年并没有人进来,脚印不被破坏也算是正常的,可是这里的水泥地上应该有很多脚印是这个样子的,但为什么只有这一对是最清晰的
种种疑问在秦钟的脑海生成,他想着便向岔道口而去,可是走到半路,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身后没人跟过来,等他回头看去三人之后,这三个人还愣在原地,并没有向前挪动半步
「你们墨迹什么呢?快过来!」秦钟回头言道
那身后的三个人脸色变得有些白,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通道里边的情景,因为这个情景太过凄凉,恐怖
秦钟回头用眼睛扫了一圈,在通道的两侧,倚靠着墙根堆着姿态不一的骷髅骨架,而且在通道的中央散落着些许的骨棒,仰头看去,就在岔道入口处的上端,有一根麻绳缠着一副骷髅骨架
「这些骷髅架子我们还过去干什么?」梦娜问道
大牙可算是找到机会反击,做一次梦娜眼里的男人的样子:「哼,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去。」他随即跟着秦钟前去
秦钟冷笑一声:「如果你们不愿意去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去,走了大牙,我们去看看,尽可能多的收集点证据,他们?爱来不来。」
「我去,你去哪我就去哪,刚才就是有点害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这突然间冒出如此的骷髅堆,我还真是有点后怕。」梦娜解释着
秦钟没有搭理他,他回头瞅了一眼马克:「你不来?」
马克犹豫了一番,看了看梦娜叹气道:「算了,跟你们去就跟你们去,反正都小心点就是了。」
「哼哼!」秦钟在走廊的灯光的照射下,他手里已经将塞在腰间的两把菜刀抽了出来,一手拎着刀,一手在地上的脚印轻轻蹭了一下,随后放在鼻子旁边轻轻的嗅了一下,没有吱声
而在他头顶的那副骷髅架子,断了下半身,可是在这副骷髅正下方并没有找到应该属于他的其他骨架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骨架?」大牙乌鲁鲁的问着
秦钟低声回到:「少说话,这里我们还不知道情况,也许一句话都有可能让这里的能量复活,省的给咱们找麻烦。」
「呃!」大牙捂着嘴,似乎这样就能闭住他的嘴了
而马克双手抱在胸前:「切,什么玩意?好像你很专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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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狠狠的回头抽了一眼马克,马克也闭上了嘴
| 他贴近那副悬在半空的骷髅,发现着骷髅的骨头看样式很健康,并不像是被做实验毒死的,反而像是被谋杀致死,毕竟是在骷髅的脖颈上的那根麻绳
「哎呦!」大牙一个没站稳,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轰隆一声,悬在道顶的骸骨摇晃了几下,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
这使得秦钟拉着梦娜立刻向墙根凑去,而马克则闪到了另一侧,那大牙将那半副骸骨抱了一个满怀,可他刚要动弹的时候,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个骷髅头正好落在大牙的手中,大牙看着从骷髅那干枯的眼眶中爬出一只尸骨蚣,这种蜈蚣是专门生活在人类或者是动物骸骨当中的,他们以尸体腐肉为美餐,以骸骨为养身之物
「我的天!」大牙双手将骷髅头猛地一扔,从骷髅头中散落下来不下几十只这种蜈蚣,而大牙紧张的从地上爬起,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些许寄生在骷髅里的尸虫在他的衣服上来回的蠕动
秦钟一看不好,立刻拎刀向地上的蜈蚣砍去,好像是在菜板上剁菜一般,噼里啪啦的,几十只蜈蚣被秦钟剁成了烂泥,而马克便往回跑,边从身上将那些尸虫得瑟下去
「回来,别乱跑!」奇怪的是,那大牙根本就不听秦钟的话,他将自己的身体贴在墙上一通乱滚
马克站在一旁都看傻了:「这是什么东西?」
「还看着,快过去帮忙。」梦娜说着便跟着秦钟跑向大牙
可是在秦钟的眼里,忽然间发现在大牙的身旁好像是多出了几个身影,这些身影在灯光当中不是很明显,而是忽隐忽现:「不好,就说这家伙真是讨厌,引来那么多的鬼。」
「秦钟,小心你身后。」马克说着,手里迅速的将他身后背着的十字架抽了出来,向秦钟冲去
秦钟两把菜刀左右分开,猛地一回头,看到一只满头癞痢,破衣烂衫,长发遮面的鬼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而来。这便将双刀猛地向这只鬼砍去,可是两刀下去之后,发现他的刀已经落空了,这只鬼居然没有反应
秦钟瞪大了眼珠,感到诧异万分:「这是怎么回事?」
「哎,他的能量没那么强,这个家伙就得有这个对付!」马克的十字架猛地戳到了这只鬼的后心,十字架的前端从这只鬼的前心穿出,可是看这只鬼的面部麻木僵硬的神情中又多出了一些不舍与悲哀
随着这只鬼的消失,马克摇头道:「坏了,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秦钟看了看马克:「不详的感觉?我早就有了,就是刚才那只鬼似乎没有死,他好像是要跟我们说些什么,可惜,你下手他早了!」
「我下手早了?」
「嗯,当我的菜刀没有砍中他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不是一般的鬼魂,而是只有一魂一魄的鬼,只是回来报信的鬼,所以我砍不到他。」秦钟的这些知识完全仰仗于爷爷的笔记
大牙这回才一头大汗的跑回来:「我的天,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馆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简直是太变态了。」
「一百三十七窟,很简单,就是从前鬼子用咱们同胞做实验的地方,估计这些尸骨都是咱们同胞的,想着点,等着咱们找到出路之后,把这些尸骨都拿出去埋掉。」秦钟说着他有回头看去,整个走廊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单手空置双刀,向通道的尽头而去
可没走多远,忽然间感觉从通道的末端传来那古老的电波声音,他再次愣住,感觉到身边所有的骷髅骨架似乎都动了起来
「哎,我就说不能回来,刚才就感觉这里的几副骨架有能量在上边,你偏要回来。」马克牢骚着
秦钟冷哼了一声:「哼,你爱来不来,不愿意同行,还是那句话,你可以选择自己独自选路,老子没工夫跟你嗦这些事情,走。」他拉着大牙,细细的看了一眼大牙全身,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又向走廊更深处而去,没走十几米就发现那路过的一个个铁门都是紧紧的锁着
可奇怪的是,他们每经过一扇铁门,这扇铁门就会自动打开,而且打开门之后的屋子里的灯光格外的明亮
「馆长,这里真是老他娘的不对劲儿了,咱们馆下边怎么还有这么个地方?」大牙这回可不敢离秦钟半步了,那梦娜跟的秦钟更紧,可是马克却摆出断后的架势,走在后边,眼神四下里警戒着
随之走廊里忽然间弥漫着一种腥臭的黑气,秦钟每经过的房间里,再打开门之后,里边好像是多了些景象,不仅如此,除了那电波的声音之外,整个走廊里还似乎多了一些凄惨的叫声,还有那紧张交流的声音
更多的可能就是那杂乱无章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而地面上的那些个陈旧的脚印开始慢慢的发生着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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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发现在每一个脚印上都似乎开始生长着某个虚幻的身影,然而这个身影似乎是那种马克所说的能量聚集之后产生的生长。而在整个场面当中,这些瞬间所发生的事情,都似乎出乎人意料
走廊的另一端忽然间响起了收音机,那收音机的声音沙沙的,按理说在这样的地下,能够收到地面或者空中的信号似乎有些说不通,但这毕竟是发生了那些常人难得一见的奇异事件
「大家安静,我看我们还真的出不去了,往里走,避开这些生长出来的能量。」秦钟言道,双手分刀,向走廊另一端而去
四个人背靠背,更加奇怪的是那些倒在墙角的骨架似乎开始生长起烂肉,就好像一切物体都在倒转,渐渐的,每个骨架都生长出来相应一具腐尸,腐尸渐渐的变成人形,好像是没有开始见过的那些腐尸恶心的程度,但在这里见到这些东西,而且不是一个两个,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大牙压低嗓音:「馆长,这些都是什么?怎么还会变成人,这怎么好像是聊斋志异似的。」
「嗯,尽量少说话,等他们都成了人形之后,这些鬼,估计都会借着阳气找到我们,我们尽量不说话,看这些鬼暂时不要动手杀他们,等他们真正成型之后再说。」秦钟言道
那马克也是惊得一头汗,自己嘀咕道:「只听说过鬼怪形成,从没有见到过,这回是见到了,真是见识了。」
秦钟等人再向走廊深处而去,因为里边的骨架有的还没有发生变化,可就在他们向里走的时候,猛地听见一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个身着日本军服,一身白大褂的小个子日本军医从铁门里边走出来,见到秦钟等人的时候,好像是异常的兴奋:「要西,你们几个是来做实验的吗?」
秦钟等人一愣,坏了,这个人能说人话,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鬼,估计这回那马克的十字架也未必好用了。他斜眼瞅了瞅出来的人,真的没有影子,这下秦钟可是提起万分精神,双手的菜刀又紧攥了几下,就准备还手了
「来人,这里有几个马卢达,还有个女的,你们可以开荤了。」这个鬼子军医招呼着,便从他隔壁的房间里窜出来几个鬼子士兵,看他们的手里都捧着步枪,明晃晃的刺刀反射着昏暗的灯光,直勾勾的奔着秦钟等人而来,而冲向梦娜的是两个彪形大汉,两个人足可以将梦娜塞进体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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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一见不好, | 他知道这几个并不是人的东西如此作为,就证明他们能够见到自己身边的人,而且对自己身边的人要做什么,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但不能瞅着,他举刀便劈,双刀抡起了电光,劈的过来的鬼子连连后退,可是他们身上被秦钟劈开的地方又瞬间长了回去
马克一见秦钟的菜刀不管用,立刻抡起自己的十字架,每当十字架砸到的地方,那块地方就会脱层皮,虽说惹得这些个鬼十分的痛苦而停在那里,可是没过多久,这些鬼子与那鬼子军医又向几个人冲来
秦钟顿然感觉到这不是个办法,如此下去的话,那自己这几个人都要扔在这里
大牙哆嗦着:「馆长,怎么办,咱们打不过他们啊?」
「打不过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没有。」
秦钟又看了看梦娜,梦娜摇摇头:「如果是爹地在这可能会有办法,可是他不在。」
「嗯,那我们还剩下一招。」秦钟说道,可就在几个人商讨的时候,在走廊里又出现不少的鬼子,还有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被试验过的中国人,都向秦钟这个方向而来
「快说啊,最后一招是什么?」
「跑啊!跟我继续向里边跑,跑到无路可走为止。」秦钟这是为自己争取时间,他好仔细回忆爷爷的笔记上所说的那些事情,哪样能够与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对上号,可是不管他如何想,就是想不到
可是他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那些被鬼子害死的中国人,应该是含冤的鬼魂,这回回魂应该是更厉害才是,怎么会听从那些鬼子的话,跟鬼子一起来追踪自己
秦钟没等想明白,就发现在他身后,也出现了几堆奇怪的白骨,这些白骨好像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似的,而且每堆白骨的姿势几乎是一样的,而且都是跪姿,在每堆白骨旁边都立着一把鬼子的军刀
秦钟一看,他顿然想到了一个场景,那是日本的武士道精神,自杀对他们来说是件多么的光荣的事情,可就是这些白骨在慢慢的生长,从骨头长出来,直到长肉,也就是说没多久这对白骨将变成手手有刀的鬼子来威胁秦钟等人
马克定睛观瞧,他想用他的十字架,直接将站出来的这些白骨直接拍死,可就是不好使,而且,就在几个人犹豫的时候,整个走廊的阴森变成了一个更加形象的历史回放
可是目前情况紧急,秦钟无奈:「跟我跑,快,不要停下。」秦钟领头在前边跑
身后的三个人紧跟不舍,而追在他们身后的却是那些鬼子的阴魂,带着刚刚组装好的骨头架子,咔咔的疯狂追寻
秦钟猛然间想起个事儿,他回头问了一句:「冤鬼厉害,还是不是冤鬼厉害?」
「当然是冤鬼厉害的多,而剩下的鬼就要看他们是什么品质了,一般说来剩下的鬼能量不是很足的,那是斗不过冤魂的。」
秦钟听完马克的话,猛然间想起爷爷的笔记也曾经这么说过,所以他又问了一遍马克此事,说到底,那秦钟似乎有了办法
他忽然间猛地向后掉头:「你们继续向前跑,如果不行的话再调回来,我去跟那些冤魂啦啦关系,或许他们就是我们的救星也说不定。」
就在秦钟向后跑去的时候,身体似乎被鬼子兵给死死的掐住,而秦钟互感手臂一阵酸麻,但是他是能够动弹的,他双臂一摆两刀劈了出去,那鬼子的身体又被切出两道深深的伤痕,就在鬼子恢复的时候,秦钟又钻进了鬼魂窝中,这里有看似同胞的冤魂,有得意黑暗的鬼子的阴魂
秦钟不知道如何跟那些冤魂交流,他只是用自己的语言与那些冤魂说了几句:「如果想报仇的话,想要见到现在我们和平的生活的话,那就要拼搏一下,绝对不能让这些鬼子得意妄为。」
「吼吼!」那些看似被做过实验的冤魂,好像是听懂了秦钟的话,他们慢慢的向那些鬼子的魂体游荡过去,紧紧的抱住鬼子的身体:「吼吼!」
「八嘎,你们的家人,不想要了么?」
「不要相信鬼子的,你们的家人在外边完全安好的。」秦钟说着,手里的两片菜刀又想那些鬼子抡去,这是要阻止鬼子魂魄速度过快的冲向自己
马克拖着十字架保护着梦娜,只有大牙在身后,不停的甩着手,尽力的将那鬼子抓住自己的手甩掉,边甩,边跑
等着冤魂与那些鬼子们焦灼在一起的时候,秦钟终于可以歇下脚了,他问了问马克:「你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办?」
「我哪知道,十字架都不好用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嗯,那我们只有等死喽?」秦钟说的不是风凉话,而是彻头彻尾的大实话:「你看现在这些冤魂在帮忙,我才发现,那些鬼子是更厉害的冤魂,试想一下,如果鬼子走了的话,他们的魂用的着留在这里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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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的话似乎在追寻曾经的历史,在将历史一点点的恢复原貌,而他所想的事情绝对是靠谱的:「你们来看,这些是试验品应该都是冤魂,如果这样的话他们的能量要超强,可是他们却挣脱不过那些鬼子兵,这又如何解释?」
「那些鬼子一定是比这些试验品更加厉害呗。」梦娜没加思索便说道
秦钟点点头:「现在情况紧急,我们来分析一下,第一鬼怪是不会借用灯光的,他们靠的是能量的探测,还有,我记得我看到过一本书上说道鬼怪最怕阳光,为什么?」
「嗨,阳光过盛,阳气太足,本来鬼怪就属于是阴气过盛的一帮,阴阳相抵,他们最怕的就是阳气过盛,这不就是说他们超级的阳气么。」马克说的似乎是很专业,大牙听得眼睛直勾勾的,但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的
秦钟点头道:「那我再问你,恶鬼还魂需要的是阳气还是阴气?」
「当然是阳气,阴气只能说让他们隐藏在另一个阴气极盛的世界,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阴界。」
秦钟笑道:「那就对了!」他说过话之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笑的好像是天大的喜事似的
其余三个人都用那种超级诧异的眼神看着秦钟,真不知道这秦钟是傻了还是怎么了
秦钟借着言道:「既然他们能够长出我们所能见到的肉体的话,那就证明这些个鬼魂绝对是在借用有些阳气。」他说着话,动手扒开几个人的眼睛再看:「你看你们的眼睛都没有黑圈圈,也就是说他们的阳气也不是从我们这里来的,这就说明他们得到阳气的渠道还有别的地方。」
「啊?这里?这里还有什么阳气?」
「对,有的阳气似乎来自于他们临死之前强行留下的,有的则是他们借助外力存下的,就好像是往家里存钱一样的,给自己留下财富,留着以后用是一个道理。」秦钟边分析着,边用手里的刀片向冲过来的几个日本兵挥刀砍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个试验品伸手抓住大牙的手臂
大牙立刻甩掉,起脚要踢
秦钟猛地拉住大牙的手臂道:「给他点阳气,让他帮忙对付鬼子。」
再见那试验品吼吼两声,点头表示同意秦钟的看法
秦钟安慰着大牙:「哎,据说你现在还没有过对象,应该还是处男,给他点阳气应该不算什么吧?」
「你!」
再看那试验品一听秦钟的话,立刻表现出十分精神的样子,低头看了看大牙的下体,又看了看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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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另一只手立刻推开那试验品:「拉倒吧,处男给你点阳气就得了,别得寸进尺,快,你身后有人要杀你!」 |
那试验品一听有人要杀他,他立刻转身,猛地抱住那向他冲来的鬼子,张开大嘴就啃
秦钟一见整个走廊里的场面一片混乱,那鬼子军医手里攥着一支针管,见到一个试验品,便用手里的针管扎一下,那试验品立刻就傻了,身体又开始慢慢的腐烂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借着说,听好了,你们要明白,他们是借着阳气才能将身形展现在我们的面前的,所以他们致命的弱点就是害怕身上的阳气被充爆,如果吸收的阳气过盛的话,那他们就一定会因此而放弃能量,也就是消失。」
秦钟见到这几个人依然一头雾水的样子,便道:「不管你们明白不明白,给他们注入更多的阳气就好了。」
马克似乎明白了秦钟的话:「哎,这个鬼地方哪来的阳气?就凭我们几个身上那点阳气能够这么多阴魂吸的吗?」
「有,一定有,我有办法!」秦钟四下里看了一眼随后安排道:「马克,你个子高,步子大,速度快,立刻回到刚才的发电室,将电流推到最大,把所有的开关都推开,梦娜跟着我,一会儿保护大牙。」
「你要做什么?」马克问道
「听我的,别墨迹,快去,你们两个跟我走。」秦钟带着梦娜与大牙又向岔道口的灯管下冲去
马克的速度还真的挺快,没多久,走廊里的灯光瞬间便的更加明亮,这下子,走廊里的鬼魂相斗的更加激烈。秦钟指着那岔道口上的一根粗粗的电源线言道:「你上去,双手抓住那根电线,一定要握紧。」
「你让我抓电线干什么?」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事儿?不让你松手,你不能松手,不然的话老子在后边就两刀劈了你,反正这里谁都找不到。」秦钟抬脚就是一脚,将大牙踢了过去,大牙无奈的面朝墙,双手抓紧了那电源线
随即秦钟从角落拆下来一根支撑电源线的木棍递给了梦娜:「记住,我让你动手的时候,立刻用这根棍子将大牙的双手下来,也就是让他的双手离开那电源线。」
梦娜做好了准备,秦钟从后腰将两把操刀拎了出来,凑到大牙面前,咧嘴笑道:「嘿嘿,抓住了啊,动一下老子就开始劈了。」
他说完这话,转过头对那些个鬼怪大喊道:「哎,这里有处男啊,谁要阳气快点来吧,一会儿可都让我吸光了。」
不知道秦钟的计划是什么,可是他的这句话还真就起作用,那些个鬼子跟试验品的纠缠立刻就停止了,一个个愣了一下,随即飞速的向大牙涌来
「馆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要害死我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婚妻子,未来还有没有出生的孩子,你不要这样害我啊。」大牙真是慌了,他被扭头看去,那几十个阴界的鬼魂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向他而来,先到的是一个鬼子,这个鬼子用刺刀一刀向大牙刺来
秦钟眼疾手快,一刀将刺刀隔开:「给脸不要脸,谁让你用刺刀了。」他回手又是一刀,将来的鬼子那张脸劈成了两半,一半是肉,一半是带着肉渣的骷髅头,那鬼子立刻捂着脸,用手慢慢的将自己的半边脸恢复原状,可就在此刻,已经有三四个鬼子扔下刺刀,用手抱住大牙的腰
紧接着,在这些鬼子的身后又来了几个试验品,将鬼子抱住,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相互抱紧,都想直接接触到大牙,相互争抢着
而此刻大牙的神情已经麻木了:「馆长,我后背好凉,我快坚持不住了。」
「再等等,坚持一下,你就要成为英雄了。」秦钟看那大牙的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掉在地上的几乎都是那晶莹的冰珠
「一,二,三!给老子握紧了,把你吃奶的劲儿拿出来!」秦钟说着,手上的动作出奇的快,挥手两把菜刀,不偏不倚,正好贴着大牙手边将一节电缆整齐的劈断,也就在那一瞬间,秦钟的两把菜刀与那电缆接触,崩射出四射的光芒,当电花一出,整个走廊里的灯光顿然开始闪烁,滋滋啦啦的声音渲染着整个气氛
再看那大牙瞬间在电流经过的时候,两颗大牙冒着火花,头发高高竖起,身体上的电流成网,他抓紧那电缆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秦钟背着手,绕到大牙左侧,向后望了一眼与大牙串联的那些个阴魂几乎都被电流笼罩起来,而这些电流经过那些腐肉枯骨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那种焦糊酸臭的味道让秦钟与梦娜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梦娜,轮到你了,动手打!」秦钟一句话,再看梦娜手里的木棍猛地向大牙的手臂上砸去,接连两下,走廊里瞬间变得漆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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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仅存的光芒就是那些个腐尸烂骨周围的星星点点的电流,随着电流的消失,大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钟立刻用手电在自己周围照了一圈,随即他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娘的,成功了,可就是苦了大牙了,呵呵。」他抬手在大牙的脖颈拍了两下:「哎,没事吧?」
「没事儿?要不然你试试,你看你有没有事?」大牙说着,忽然间哭了起来:「我差点就见不到我未来的孩子了。」
「你爹的,连媳妇都娶不上还说什么?」秦钟本来想安慰她一下的,一听他说这个,抬手加了把力气,打的大牙后脖颈啪啪直响,直到大牙叫疼之后,他才停手
梦娜眨着大眼睛,那爆炸头似乎跟大牙电流形成的爆炸头好像是比较匹配,她看着大牙的爆炸头,捂着嘴嘎嘎的笑了起来:「我烫头花钱,你烫头免费,偷着乐吧。」
秦钟多大几下大牙是为了让他清醒的快点,等他真正清醒了,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
嗖的一个身影从秦钟面前闪过,那人双手将刚才被砍断的电缆接到一起,使劲的拧了几下,有转身离开,没多久,走廊里又恢复了灯火通明的样子
「马克兄弟,谢了!」秦钟说着,搀着大牙,细细的观察着大牙,似乎并无大碍了
马克跑回来看了看秦钟,开始的那种狂傲似乎消失了,说话的声音变得客气百倍:「刚才秦馆长的主意我是领教了,这让我又学会了一招,真是服了,也真难得你能想到这么个办法。」
「呵呵,过奖了,这只不过是顺势推理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秦钟客气道,他说着话又看了一眼大牙的眼睛,瞳孔恢复了正常,就是大牙变成了黑的了,那个多刷几次牙也就好了,所以他也没有提醒大牙:「好了,你没事儿了,走两步,咱们继续寻找出口,挨个屋子看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证据。」
秦钟用手往大牙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一下,可是大牙忽然间大声喊道:「啊,疼啊!」
他这一叫不要紧,秦钟定睛观瞧,那大牙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插上了一根针管,针管已经推到了头,里边的药水似乎已经注入了大牙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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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那鬼子军医!」 | 秦钟意识到了,因为他开始的时候见到那鬼子军医手里拿着针管到处的扎那些个试验品
马克立刻伸手扒开大牙的衣服:「我的天,秦馆长你看!」
秦钟一见,大牙肩头被针管扎中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叹息道:「这就是小鬼子的手段,娘的,怪不得全国都要抗日,也就是因为这个,没事儿的,只不过是皮肤出现了一点发白的样子,尽量不要让他的血肉接触到空气我想在我们出去之前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什么?」大牙扭头向自己的肩头看了一眼,本来刚刚恢复的脸色瞬间又变得煞白,他哆嗦着言道:「是不是这就是说我有可能会跟这些试验品一样,已经中招了?」
「嗯,不过如果我们能够尽快的出去的话,现在的医学应该是可以帮你解毒的。」秦钟不知道是在安慰大牙还是表示他对现代医学的信任
梦娜看了一眼大牙的肩头,摇了摇头:「哎,你真是个倒霉蛋,本来是以为让你做回英雄我还停看得起你的,可惜现在,嗨。」
「别多说了,尽快出去,大家多张两只眼睛,多观察,多看看,我爷爷告诉过我,顺着风走,就能找到出口。」
马克低沉的言道:「我们自从掉落下来之后,那里感觉到过什么空气流动,哪有什么风。」
秦钟没有理会马克的话,他独自向刚才那军医出现的屋子里而去,他希望能在军医的屋子里找到能立刻解决大牙身上伤势的办法
梦娜等人无奈的跟在秦钟的身后,等秦钟站在军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站住了
秦钟借着屋内的灯光在屋内细细的扫了一圈,一张已经长满绿毛的木质桌子,而在桌子跟前还摆着一把椅子,就在那椅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日本军装,在军装的下边却摆放着一个瓷瓶
「这是日本人放骨灰的地方!」马克好像是十分了解似的,开口言道
秦钟将双刀插进了后腰,他回头看了看走廊里,走廊里此时此刻已经变得寂静的很。他低声言道:「嗯,看来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这骨灰。」他顿了一下,忽然间猛地一惊:「不对,整个走廊的枯骨都没了,为什么这个骨灰还存着,难道?」
秦钟的引导,身后的梦娜与马克不禁的想到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那大牙肩膀疼也忘不了张着大嘴吃惊一下
「大家小心点,这间屋子不对劲,搞不好是被人布置过的也说不定。」秦钟说着,他先迈步进去,凑到那办公桌前:「日本人当初是用活人进行细菌实验,后期投放细菌弹的成功就源于此。」
「不是说只有个七三一,这里怎么会?」大牙似乎对中国的历史还多少有些了解
秦钟摇摇头:「七三一一个部队是已经被查明的,还有那么多没有被查明的我们大家能知道几个,更何况像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如果不将他重见天日,那可能这里将永远是个谜。」
「完了,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我身上扎进去的岂不是细菌?」大牙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汗水
秦钟撇了撇嘴角:「狗日的用的基本上都是可传染的,你死了,我们都活不了。」秦钟将手伸向大牙的脑门:「还好,你的头不热,只要你暂时没有发烧的迹象,我们就可以有机会把你的毒素清除掉。」
说着,秦钟开始在屋里的各个角落搜索着,似乎没有搜索到什么东西,唯独是在那张烂桌子上找到了一张看似医药类配方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已经经不起折腾的纸张,慢慢的从桌子上用手起了下来:「这就是证据,等出去了找人翻译一下。」
「沙沙!」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秦钟立刻警觉,他回头看了看这瓶骨灰和那套日军军服,转身就跑了出去,在走廊四周巡视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什么东西,可是奇怪的是,那沙沙的声音几乎是没有变,一直在响着
「声音好像是从隔壁的走廊传过来的,难道这里还有人进来?」就当秦钟说着的时候,那军医的椅子上的军装与骨灰瓶瞬间不见了,而在屋内多出了一个人影,此人手里紧握着一个针管
那人猖狂的笑着:「你们几个毛贼,还想从我的手里跑掉,要知道作为天皇的试验品,你们应该荣幸。」
「我去,整个走廊的鬼都灭了,就差你没灭,娘的。」秦钟也对此倍感诧异
大牙看着扎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他火冒三丈,也忘了自己肩膀上的疼痛:「王八蛋,我今天给你拼了,给我解药。」他猛地冲了过去,想伸手死死的抱住那鬼子军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着鬼子军医到时变成了虚影,他这一冲却扑空了
那鬼子军医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举起针管,又向大牙的另一个肩头扎去,可此时此刻秦钟一拍马克的肩膀:「火儿给我用下,老子让他坐着火箭飞回国!」
此时,现场一片僵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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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向马克要来的火机,双目盯着那潮湿的椅子:「马克,这回还得劳烦你,去发电室搞点柴油来。」紧接着,他抽出菜刀,双刀齐飞,向那鬼子军医砍去
鬼子军医一见秦钟的双刀飞来,身子猛地扯到了一边,那大牙侥幸逃过了这一针
马克气喘吁吁的将一小桶柴油拎了回来,秦钟将柴油迅速的泼到了那张桌子与椅子上,随即一把火将其点着,整件办公室所说潮湿难当,但在柴油的作用下,桌椅很快就着的一干二净,随着那桌椅的消失,鬼子军医也在痛苦声中渐渐消失
秦钟长出一口气:「真是找麻烦,这个家伙居然还会存留着能量,还好没事儿。」他回头盯着那大牙肩头的针管,发现大牙在刚才这一会儿的时间里,肩头似乎开始往外流浓水了
「快走,刚才听见隔壁的走廊里有声音,我们过去看看,或许这里还有别的人也说不定。」秦钟说着,马克却拦住了秦钟
「我的秦大馆长,你还嫌刚才的事儿不够是不是,你就知道那个声音就一定没有事儿么?」
秦钟点点头道:「应该是没有事儿,鬼似乎是发不出这个声音的。」
「难道是有人进来了?」
「嗯,如果真的是人的话,那就更加可怕了,我总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在这里搞鬼。」秦钟说着就转过弯去,顺着那潮湿的走廊向里边望去,在快到尽头的那一片黄蒙蒙的灯光笼罩下,有个人趴在地上,双手吃力的向前爬着
这么远的距离也就能看到这样模糊的景象,秦钟加紧步子向那满地爬的人跑了过去:「大家过来。」
跟着秦钟跑过去的三个人见着那趴在地上的居然是半截身子的老者,这位老者的脸色黑气笼罩,一种死气弥漫在老者的身体周围
「老人家,你这是?」秦钟诧异的问了一句,因为他肯定这个决定是个人,因为他的身后拉着长长的影子,如果是鬼的话,影子也就没有了
趴在地上的老头,满脸的泥巴,一身的潮气,加上那汗臭的味道,再看他的大腿根部断开的截面,那露出的骨头已经被他这样拖着趴着,似乎已经磨出了尖尖的锐角,在往上边的肉似乎有些因为潮湿烂透了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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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蹲下身子,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这个老人,他轻声问道:「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 他的声音温和的很,好像有十分的客气
而老者费尽力气扬起了脑袋,他点了点头,好像是憋足了气道:「小伙子,你一定要帮我,我留这一口气,就是等着进来一个能够真正帮我的人,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不要打断我,这里以前是鬼子做实验的地方,我就是他们的试验品,我能够一直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不人不鬼,好了,见到你们我就放心了。」
这老者仅仅说了这些话,却被马克的一口烟打断了,本来秦钟要问他两句关于他知道的事情,可是很奇怪,他这一口气一说完,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嘴吧嗒吧嗒的再也没有说出什么话,便断了气
秦钟刚要伸手去探测一下老者的气息,他却发现老头的脑袋一歪,扑通一声栽倒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地面,紧接着安详着闭上了眼睛
老者的身体变成了一团黑气,而在老者刚才所爬过的走廊上留下了长长的一条痕迹,而老者的衣服却忽然间变软,扑在了地上
「我的天,怎么说没就没了?」梦娜惊奇道,紧接着他难得的温柔一次:「亲爱的老鬼,愿你能上天堂,主保佑你,阿门!」
「阿门!」马克其实也是个正经的天主教徒,所以他与梦娜唯一的相同点也就是这个了
秦钟低头看到那件破衣服的时候,发现黑衣服的下边好像幢着什么东西,衣服本来应该是完全落地的,老者骨头都化了,那衣服的下边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老者留下的什么不能融化的身外之物?
他好奇的将破衣服用菜刀拨了拨,居然是从衣服当中飘飘然落下两张发黄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但是这照片上的人却让秦钟大吃一惊
其中一张是大概有几十个人的集体照,坐在最中间的是刚才的那位日本军医,而剩下的人,却是刚才那些鬼子士兵,因为有很多人的面孔,秦钟记得清楚,虽说不认识,但他知道这几个人确实是可以记得清楚
而另一张照片中,也是一张几十人的照片,这几十人的照片上却是一群英气勃发的国军的军人,而这些军人当中有一位被人用笔画上了红圈
秦钟低头看过了两张照片之后,他将照片揣进兜里,再一次看了一眼这老头因为趴在地上走拖出来的痕迹,他感觉这个痕迹应该是直接通向洞口的,再或者是这老者所走过的地方绝对都是死路
「不对,这老头走过的地方应该是通往洞口的地方,看这张照片里边应该也有老头他人,所以这个老头能够活到现在就必须要有阳气,必须要有生存的良好环境。」秦钟的分析不无道理
而那些个家伙一个个纷纷点头,尤其是那大牙迫不及待的称道:「好好,只要能出去,不在这里我就走,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那好,你们跟紧了,帮忙看着点,这老头拖出来的痕迹就应该是路,千万不要走错路。」秦钟说着
所有人都紧张着跟着老者拖出来的痕迹向这条走廊的尽头而去
就在秦钟等人经过一个大厅的时候,这里的景象让秦钟不禁的浑身汗毛竖起,一种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同情,或者是气愤与悲哀什么的:「这里简直就是日本人随意厮杀中国人的十几证据。」
因为秦钟在这座大厅里见到的是一个个的玻璃柜子,每个柜子里边都放着各种细菌名称,一段是日文,下边就是一串英文
而在每个玻璃管的上边都填满了浓浓的黑绿色的烂霉,秦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将这里保护起来,等着日后在将这里的所有证据都公布于众,让那些不懂历史的人永远都要有对仇人的敌视
然而,秦钟忽然间发现一个问题,那每个玻璃罩子上边都有人刻意的收拾过似的,因为几十年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就应该变成看不清的东西,总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多想,收下了一个玻璃罩子,让马克捧着,几个人急匆匆的继续沿着那痕迹前行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铁链拉动铁门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动静确实是让人不适
秦钟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是在痕迹的尽头传来的,他看到走廊里的等一闪一闪的:「不好,咱们的柴油刚才用的有点过,手电的亮光不足以让咱们从这里走出去,快点跟我跑。」
几个人由疾走,变成了跑,两个人的速度非比寻常,急匆匆的冲了出去,整个走廊里就剩下他们的脚步声,还有那铁链拉门的声音,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的走廊变得不在安宁,就在秦钟拐过几个弯道之后,听见那铁门的声音越来越近,等他们再拐过一个弯的时候,忽然间那铁门的声音挺住了,而从他们能见到的尽头有几许亮光照射过来
「洞口!」秦钟等人激动不已,他们似乎看到了希望,随即几个人更加迅速的向那洞口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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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等人冲到那亮光的时候,发现亮光之不过有人的小腿那么高,凑近一看,是一扇大型的铁门,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难道是有人在这里故意的将铁门放下,不让他们进出,再或者是这扇铁门会有自动的功能?想来想去那不可能,一定是人为
也就是这一点,也就确定了秦钟开始的想法,这里一定是有个人在其中作祟,但是目前看来,他们最关键的就是出了这秘洞,回头在想办法找那个人,而且还要将这个秘洞保管好,封存起来,等过一阵子,去文物部门申请一下,将这里变成一个博物馆,那这里上班的人不也就不用下岗了么
秦钟这样想着,他第一个从铁门下边的那条缝隙钻了出去,一伸手将梦娜先从里边拉了出来,借着又将那马克,大牙都拉了出来,等他将几个人都拉了出来之后豁然开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青龙山后山的情景,原来自己一直在青龙山里转悠,而这个铁门已经是被封存不知道多久得了,那铁链上边长满了锈迹,即使是再有劲力的人也拉不动他
「吼吼,我们出来喽!」梦娜有些激动
秦钟看了看大牙立刻言道:「不能再拖了,我们几个先到医院去,不过这扇门,绝对不能再让他打开了。」他说这话,几步窜到了铁门的上边,用手转动起那铁轱辘,吃力的将那铁门一毫一毫的放下,最后落地,轰隆一声,随即他将这铁轱辘上的铁链放到了最低,用石头将铁轱辘砸的脱了环
那铁轱辘上厚重的铁链顺势而下,落到了铁门前,秦钟做完这些事之后,已经是一身大汗,尽管如此,他立刻带路,引着这些个人向山外而行
由于秦钟小时候经常到这个山上玩,他知道这里有扇大铁门,但是从来没有见人开过,这回算是见识到了,没想到里边的天地如此宽广,不光如此,还有自己没有去到的地方,回想起那玻璃罩里边存放着的尸骨,人的头皮带着头发,那是各种细菌造成的,这就是罪行
因为翻过青龙山,再不用走多远,就是安东市第一医院,也算是安东市设备比较完善的医院,他立刻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前去检查
刚进医院大门,以为保安冲了出来:「喂,你们几个干什么的?哎呦!」保安似乎认出来了谁:「这不是大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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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是他,快帮忙找个医生看看,最好是把他隔离了!」 |
「隔离?传染病?」保安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这会儿态度就变了:「那你们去旁边的发热门诊,那里的保护措施能全点。」
秦钟就知道这个保安不会让自己那么顺利的进医院检查,所以他也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凡是进了发热门诊的病人,几乎都要立刻检查,这就是个有点,如果不检查,这病人在医院里一顿乱晃,说不定能给大家传上点什么病来
再说了,大牙身上中的是细菌,谁知道噗通的医生能不能看明白怎么回事
一进发热门诊,一个护士,一个医生正在聊天,看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那护士转身走了,剩下这个大夫:「挂号了么?」
「大夫,他这个病没法挂号,传染的厉害,我们四个估计都是传染源了,如果是人传染给谁了,那就不太好了。」秦钟这样解释着
马克点点头道:「对,你最好是给我们几个好好检查一下,不然的话,我们再把他传染给你,估计你也逃不过这一劫。」
「你们?」医生被秦钟马克两个人说的无奈至极,随即他立刻态度一变,为了保证自己的面子,他选择自己做个好医生:「嗯,那好,既然你们强烈要求,我也只能先给你们看看吧,等我一下。」
不知道这位医生是不是参加过非典的志愿者,转身进屋之后,穿上一套防护服,戴上口罩眼罩便凑到秦钟跟前
秦钟挠了挠头,从后腰将两把菜刀往桌子上一方,随即就将脸凑到这位医生的护目镜跟前,低声言道:「兄弟,这病毒非同小可,我想还是给我们几个先安排一个特殊病房,不然的话你这里将来可能会变成什么细菌源头也说不定。」
「好了好了,我既然这样出来,这间屋子就不会再让人进来,这样吧,你们几个先坐下,先说说你们刚才去哪了?」医生首先想要知道的是秦钟等人到底是为何来到这里
秦钟从衣兜里将刚才的那两张照片拽了出来扔到桌子上:「你看看这个,我们刚才就去的这个地方!」
可是当他将照片扔到桌子上的时候,忽然间呆住了,因为他看到那桌面上的两张照片居然跟他刚开始见到的状况不一样,本来是几个劳工的合影,可是这回见到的却是那一片片腐烂尸体的照片,看样子他们都是用于细菌实验的活体
医生见到之后也傻了,他抬头看了看秦钟,又看了看马克等人:「你们去七三一部队了?」
「不是七三一,是一百三十七窟。」
「那是什么地方?」医生诧异
秦钟脸色一变:「别废话了,快点打电话找你们专家组,我兄弟的肩膀上被曾经用于实验的针头扎了,你看。」他指着大牙
医生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心里确实有些紧张了,再加上那秦钟放到桌子上的两把菜刀,他傻了:「呃,好好,别激动,我马上去看。」
医生凑到大牙身边,先是被大牙的造型吓了一跳:「先生,被雷击了吧,能够存活下来真是幸运啊。」
「不是雷击,是被电流经过。」大牙那黑乎乎的脸,焦糊的两颗板牙,黏黏的头发,似乎已经没有个人样:「先看看我这真里边是什么东西。」
「等一下,你不要乱动,让我好好看看。」医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细菌之类的东西,但是他还真敢上手,用手扒开大牙肩头上的布料,脸色顿然变得异常的难看
秦钟凑到近前,满脸轻松的问道:「他中得是什么招?」
医生干咳了一声,镇静了一下:「阴招!」
「嗯?」秦钟对医生的回答十分的诧异:「阴招?阴招是什么?」他这样问着,忽然间想到曾经在满洲档案里见到过的几起诡异的事件,都是人体身上无端的开始腐烂,其原因都是被什么东西扎中了,稀里糊涂的就死掉了
医生用一块干净的纱布沾了点酒精,在大牙的伤口处呼了上去,紧接着他又用手使劲的按了一下大牙的伤口,使劲,再使劲,但是奇怪的是大牙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了吧,酒精,用手压,他都不知道疼!」医生说着
虽说大家都不怎么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医生的话似乎提醒了秦钟,秦钟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声的问了一句:「你说的是鬼招吧?」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看了一眼秦钟,点了点头
秦钟长叹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治不了了?」
「能治,只不过是不能在这里治疗。」
「你还懂这个?」
医生这个时候将自己的防护眼镜跟他的护符都摘了下来,盯着秦钟咧嘴笑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秦馆长的儿子么?」
「你认识我爸爸?」秦钟面对这突如其来关系不是十分理解
医生点头:「我不仅认识你爸爸,我们还是好朋友,我姓韩,我叫韩军。」 |
针对下文,以一种风格上连贯的方式进行创作性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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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对这个名字似乎十分的熟悉,他在爷爷的笔记后半段经常会见到这个名字,因为后半段都是秦钟父亲写的,所以他知道这韩军应该是父亲的挚友,而且在笔记上记录的,这个人应该是精通奇门遁甲,鬼医阴术,是个不可多得的医生多面手。但是这么巧却能在这里见到这个人,想来这个人在今后的日子里应该是能够用的上
「是韩军叔叔?」秦钟看了看此人,从面相上看,看不出对方任何的不对劲儿,而且从他对大牙的伤势如此了解,并且能够说出自己去过类似731部队的地方,那就证明这个人对这方面十分的了解
秦钟为了证明面前的这个真正是自己父亲的挚友,他想起了笔记上的一段事情:「记得我爹也曾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
「对,当初还是我用鸡蛋给他治好的,不过当时是因为你爹跟我在一起,而你这个朋友,我看来至少是一周这个样子,看来要治好也就不容易了。」
秦钟仔细的听着,这面前的韩军所说的事情还真的确有其事,而且跟他爹笔记上说的没有什么差别,这才放下心来:「那韩叔叔有什么办法么?」
「有,不过就是费点劲,因为每个中这个招的人所需要的治疗药材都未必一样,我得回去好好的检测一番,不过放心他没有什么传染性,所以你们不用害怕,跟我走吧,带你们去我那里。」韩军将自己的防护服脱掉,开了门喊了一位值班医生来顶替,便带着秦钟等人向医院外边而去
韩军自己有车,还是一辆商务,装下秦钟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路上他与秦钟说了不少他跟秦钟父亲的事情
秦钟听着跟自己父亲所提到的没有任何区别,其中还有不少的是他在笔记上没有看到的,可是说道他父亲的死因的时候,那韩军似乎也没有办法说,最后只是说他父亲再一次进入长白山原始森林之后,此人就消失了,等找到他的尸体的时候,韩军并没有检查出来他的死因,对此韩军还觉得是个遗憾
秦钟对自己父亲的死也十分的感兴趣,毕竟是自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再加上通过韩军所说的,自己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那就非常的不对劲了,他刚要接着问韩军,看到韩军的车子慢慢的开进了一片别墅区
「韩叔叔住在这里?」秦钟看到了这么豪华的一片别墅群,顺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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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脸上堆起慈祥的微笑: | 「你韩叔叔住在这里全仗老辈的关爱,祖辈留下的遗产还算丰盈,所以也就在这里购置了一套别墅,不过说起来住着还是比较舒服的。」
「呵呵,那我朋友的伤势要在你的家里医治了?」
「当然,我家里的东西全,像他这样的伤势,都一周了,你们怎么不早来?」韩军问道秦钟
秦钟叹了一口气:「哎,别提了,等下在跟你详细说。」
车子靠在一栋紧靠小区后边山根下的独门别墅,整栋别墅古香古色,好像是后期装修的,整间院子里栽满了植物,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还有几棵秦钟从来没有见过的树,整间院子就好像是一个植物博物馆
几个人迅速的搀扶着大牙进了别墅,韩军先让大牙坐在厅内,他立刻进了一楼的房间,没一会儿,从房间里背着一个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的小木箱出来,腰上还缠着一个布袋
「来,先让他躺在沙发上,将脑袋跟肩部留给我。」韩军说着,打开了小木箱
秦钟对他的小木箱好奇,小木箱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器具,有几样秦钟还是能够说的上来的,什么朱砂雄黄之类的辟邪之物都有,还有一些植物的果实,各色的粉末
「你这些都是?」
「一样样的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记得当年救你父亲的时候就是用的他,最后还是我得一颗鸡蛋起了作用。」韩军再次强调了一次鸡蛋
这回秦钟好奇了:「你这鸡蛋是什么鸡蛋,怎么这么厉害?」
「呵呵,那是我在门口饲养的母鸡下的蛋,这鸡是生长在长白山天池的一种雪麟鸟的后代,从外表上看就是乌鸡,但是他下出来的蛋却是红色的,这叫阴阳平衡蛋,来吧帮个忙,帮我把他的上衣脱下来。」
此时此刻的大牙已经嘴唇发紫,面色苍白,自从将他躺下的那一刻起,他就闭上了眼睛,从常理上说,这个家伙是昏厥了,但是秦钟明白这个,这叫做脱魂,也就是暂时的魂体脱离肉体,但是还没有离开肉体的阶段
秦钟见到大牙这样随即言道:「韩叔叔,咱们是不是在门外整点辟邪的东西,一旦这个时候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那他的魂魄丢了,我们岂不是麻烦。」
「哎呦,小子你还真得到了你家的祖上的真传了,不过你尽可放心,我这个院子别说是鬼魂邪物之类的进来,就是那种红袍加身的厉鬼想进我那门口摆设的植物大阵也得费上点力气。」
韩军与秦钟的对话听得马克与梦娜云里雾里的,两个人傻乎乎的盯着韩军的小木箱,没敢多问半句话,毕竟他们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
韩军从小木箱的侧边翻出了一本油纸麻绳编成的旧书,上面醒目的四个大字是用正楷手写而成
「鬼医手册?」秦钟对这个名字似乎十分的明白,因为这本书的来历他是在了解不过了,这是当初秦钟的爷爷从一个抗联遗址的山洞中得到的,由于秦家人对医术的悟性很一般,所以便将这本书赠给了韩军的父亲,后来韩军又学了医,这便成了韩军时时刻刻离不开的一本工具书
秦钟轻声的问了一句:「这本书,我可以看看么?」
「当然,他本来就属于你们秦家的。」韩军倒是不贪,便将这本手册递给了秦钟
秦钟打开了这本鬼医手册,从头到尾的扫了一遍,里边所说的东西他似乎十分的感兴趣,也记住了一部分的内容,自行不过是因为他对医学知识的匮乏,很多名词是不理解的,不过多过几遍之后,似乎也能理解不少东西
「现在我们是不是要用这本手册?」秦钟看出来了那韩军由于学过传统医学之后,再研究这鬼医手册,很多的地方是很困难的
韩军点点头道:「把它翻到底七十四页吧,那页是专门讲像他这种症状的治疗的。」
秦钟没有翻书,而是将七十四页的内容一一的背诵出来,这一举动可是惊得韩军一跳,他那种佩服与惊讶顿时混在一起,随之神情忽然间有些激动的看着秦钟:「你能过目不忘?」
「哦,是因为我是学文科的,所以记忆力好点。」秦钟想说他当初是吃了某大品牌的健脑丸,歪打正着的吃了一颗假药,没想到真的把自己的记忆力变成了这么的好
韩军嘴里直说好,随即便开始着手为大牙治疗,他先是将大牙的伤口用一把手术刀切开一个三厘米长的小口,然后用双手将小口里的脓水烂肉都挤了出来
接着,秦钟正好背诵到用针那一段,取几处大穴用针封住,然后将患者伤处的病血放干,之后用雄黄,朱砂,玄武蛋加上十几种药物捣碎,外敷伤口,随即再用不落丹口服,如此三日,病人尚可康复
直到秦钟说完,那韩军手里的活也已经做完了,大牙嘴角流出一口黄水,顿然秦钟与韩军都傻了 |
延续以下段落的风格,进行相应的续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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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大牙嘴里流出浓浓的黄水,这下子秦钟跟韩军可傻了,因为鬼医手册这一段最后的警示是,如果患者用此法治疗后,有口出黄水的情况就要立刻停药,证明患者主要病灶并未在此
「什么?」韩军瞪直了眼睛
秦钟低声言道:「坏了,看来大牙的病因还真就不在这里,难道?」他根据从一百三十七窟里出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综合判断了一下,忽然间感觉问题应该出在那针管上,他随即问道:「刚才他身上的那针管哪去了?」
「针管?他肩头有针管么?」韩军那种坚定且诧异的神色盯着秦钟看
秦钟忽然间愣住了:「难道你没有见着他肩头的针管?」
「没有,从你们去医院的时候他的肩头就没有针管,不是你们也被幻觉障住了眼睛吧?」韩军似乎明白这些事情
秦钟这一下就感觉不对劲儿了,从那张照片内容的变化,再加上这忽然间丢失的针管,这都让大牙身上的病毒谜上加谜,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见过类似的介绍,难道这次需要他自己来解决大牙身体上的事情?他沉默了,单手托着下巴,嘴里嘀咕着:「娘的,老子费这么大劲,居然还不对症。」
「是不是你们在洞里带出来什么东西了?」韩军问着,回头又很矛盾的自语道:「不可能啊,就算是带回来什么东西的话,那不干净的东西也进不了我这栋房子啊!」
「如果他不进,单单把大牙的魂留在外边呢?」秦钟想到了
韩军一挠头:「哎呀,说的对啊,我真是老糊涂了,看来是这跟来的鬼魂还不简单啊!」
「是不简单。」秦钟说到这似乎收住了自己的话,他忽然间又想到在洞里遇到的种种情况,但是怎么想,他都感觉那洞穴里似乎有人在那里做过手脚,尤其是从洞里出来的那一段,门口明显是有人在动那铁门,还好使铁门够陈旧,锈迹斑斑,这才让几个人逃脱了危险,可是眼下这大牙的事儿刻不容缓,必须马上解决
秦钟想到这里干脆的说了一句:「走,马上出去,那跟出来的家伙不会距离我们多远,应该是在你院子门口。」
「等等,要想见到他们怎么也得等到午夜之后,这个时候出去看不着他们。」韩军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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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冷笑道:「我鬼眼都开了,我害怕他藏在哪么?」 | 他说这,从小木盒里顺手抓了几把粉末,在自己的两把菜刀上蹭了蹭,拎着菜刀就冲了出去
韩军立刻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儿,回头告知那梦娜与马克照顾好大牙,便立刻冲出了院子
秦钟出了院子之后,两把菜刀明晃晃的在黄昏下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加上刚才他在刀子上涂擦的各色粉末,借此反射出来的光芒简直可以说是五彩斑斓。他瞪大了眼睛四下里寻找,毕竟秦钟的鬼眼还是可以见的着很多常人难以发现的东西,可是看了一圈,他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
「秦钟,发现什么了么?」韩军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秦钟摇了摇头,眼神一直没有停下来在刚才没有见到的地方又扫了一边,可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奇怪了,这些鬼还真有两下子,我居然看不到他们?」
「别急,看来这次来的鬼是个狡猾的鬼,既然他能到我这里来,我韩军就不能让他痛快的走。」韩军好像是对鬼魂有着特殊的仇恨,但不知道他的原因在何处,秦钟没有多问,只不过是向身后退了一步
「我感觉不对劲,韩叔,你对你的院子真的那么有把握么?」秦钟不知道为何对韩军院子的避鬼功能产生了怀疑
韩军对秦钟的话虽说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道:「我这院子,说实话,还真就没有什么鬼能够进去,除非在某个阴气极盛的夜里,比如七星连珠。」
秦钟一听这个猛地抬起头,看看天空,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似乎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那大牙的伤势似乎已经陷入了僵局
韩军也抬头看了看天,掐指一算:「也不对啊,按理说今年的天狗吃月要等一个月以后,也不是今天,那个鬼哪里去了?」
「一定有鬼么?」秦钟大声问道
「有,大牙的魂一定就在这附近,不然的话,如果他的魂走远了,那大牙就已经死定了。」韩军言道
秦钟无奈之际,正准备转身离开,低手推门的同时,忽然间发现在院子木墙外居然还有一只红鞋。他顿时愣在原地,揉了揉眼睛,看那红鞋里边忽然间有一只脚慢慢的伸了出来
他一见此样,抬手就是一刀,刀刃正好披在那红鞋的脚踝上,刀刃劈出来的火星四射,等秦钟再次看去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刚才的脚已经不见了,而在那角落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医用针头,他立刻伸手将针头捡了起来
「哼哼,就是你了,这回在我手里看你还怎么跑。」秦钟言道
韩军见到的秦钟的举动,立刻翻出一根蜡烛,用火点燃之后,将蜡烛的火焰伸到那针头处,蜡烛的火焰吱吱啦啦的发出了那种好似火药的声响
随之韩军满脸得意的笑道:「小钟,这就对了,就是它。」
「你又如何晓得,难道一枝蜡烛就能做到?」秦钟不解
韩军道:「正常的蜡烛不会出现刚才那种吱吱啦啦的声音,只有在火焰处受不了的东西才能想法子将火扑灭。」
「那就好,事不宜迟,快点带他进去。」
「什么?进去?你不想要大牙的命了。」
秦钟质疑道:「怎么就不要他的命了,难道你这院子还防着活人的魂魄?」
「这到未必,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好。」韩军十分的小心
秦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低声嘀咕道:「带他进去,大牙就有生还的机会,不带他进去,他就根本活不过来,你说我应该选择什么?」
「那好,你你把针头放到我得盒子里,这样他也跑不掉,想要捣乱也未必。」韩军自信的很
秦钟将两把菜刀拎在手里,大摇大摆的跟着韩军进了院子,一进屋,发现梦娜与马克好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这一下子韩军可惊住了:「你们在吃什么?」
两个人没有回话,秦钟一见苗头不对,马克的眼神已经失去了色彩,而梦娜那爆炸头下的脸庞变的煞白:「你们给我吐出来。」他这头说着,那头就冲了进去,手掌上沾满的朱砂粉往两个人的后脑勺一拍:「给我醒过来。」
「咳咳!」还别说,两道黑影从马克与梦娜的头顶消失,而两个人的脑门上猛地出现了淋漓的汗珠
「吐出来,吐出来,你看看你们都吃的什么?」韩军立刻掐住了两个人的腮,梦娜与马克从嘴里接连突出一些黑色的东西
秦钟看了看依然昏迷的大牙,依然是先前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转身问了一句梦娜:「谁给你们的东西吃的?」
「是这里的大妈啊,从楼上断下来一大盘的水果给我们吃,我们就吃了,吃完就这样!」梦娜说着用手指着桌子上:「你们看!」等他一说到这里,忽然间惊住了:「怎么会这样?」
韩军看了茶几上的东西,茶几上的铁盘上摆着一堆的黑色煤块,煤块上边似乎还有一些长满癞的蛤蟆尸体,一些飞虫,长满蛆的动物内脏,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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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看到桌子上的东西难免会有些生理反应,但是他忍住情绪上的波动,凑到前去,歪着头看了一眼韩军:「韩叔,你家里还有什么大姨?」
「没有,这栋房子就我自己住。」
秦钟对这样的回答有点不爽,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真是奢侈的够呛,不过他说这房子里没有什么大姨,那这个大姨从哪来的,这就是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了:「你的房子自己住,那他们说的那个大姨哪去了呢?」
「大姨!」韩军神情非常的难看,他四下里寻找:「不对啊,这里真的没有大姨,难道这回真的来了个厉害的?那可真就麻烦了。」
秦钟双眼微沉:「好了,先把大牙救过来再说,其他地方我盯着。」
韩军开始着手为大牙疗伤,他先将木盒里的针头取了出来,放进了朱砂当中,随之他用针灸的针在插入针头的朱砂当中转了一圈,随之在大牙脸上的几个大穴猛地扎了进去,他用手扒开大牙的嘴,一颗药丸进嘴
「好了,我得该做的都做完了,能不能起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韩军言道
秦钟冷笑一声:「这个家伙命大,就是没有女人缘,这回我想他应该起来了吧!」
「该,该!」
两个人正在说着,大牙长出了一口气,白花花的嘴唇上下蠕动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能感觉我一直在云端飘忽,这回又躺在这里。」
「呵呵,看你是被强流电过晕了吧,你醒来就好了。」韩军这回也算是吐了一口气,自己的手段成功了
秦钟看了看大牙的状态,似乎十分的虚弱,出现这种飘忽的状态也属正常,可是刚才的那个大妈是怎么回事,他一直在考虑,不论是从头考虑还是反过来想,这个大妈总是想不通的
从他与韩军出门,一直到回来的之后,哪一点都说不通,他忽然间想到这个别墅还有个后院,难道是从别的入口进来的?
秦钟没有停留,急匆匆的向一楼有窗户的地方跑去,看了一圈似乎哪个地方都保存完好,他又迅速跑回了大厅:「韩叔,你这里二楼还有窗户么?」
「当然有,哪有房子没有窗户的。」韩军不知道秦钟这个时候在想什么,想问的时候,秦钟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秦钟立刻向楼上而去,韩军好奇,也紧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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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上了二楼, | 在二楼的每一个窗户都看了一圈,似乎每个窗户都关的紧紧的,直到他走进最后一个屋子,才发现这间屋子跟档案馆里的一楼休息室差不多,没有开门就能够从屋子里飘散出来一阵阵的潮气
「哎,这里你很久没开了?」秦钟问了一句
韩军顿然脸上变了颜色,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直到最后才问了一句:「小钟,你是不是多虑了,你韩叔家里不至于有那么诡异吧,再说了这间房子已经十几年没有打开了,这里能够出现什么问题?」
「韩叔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如果韩叔不方便的话,那秦钟就不看了。」秦钟还是讲究礼貌的,没有强硬的进入人家十几年都没有打开过的房间,回过头,秦钟带着思考从二楼的楼梯向下,等他走到一楼与二楼交界的地方,他忽然间发现在这交界的窗户上,由于光线反射出来的一个脚印,看上去这个脚印似乎是被擦拭过
「韩叔,你家多久没有收拾房间了?」秦钟看到这交界处周围的环境似乎不是刚刚收拾过,唯独是那窗台上的脚印是新的,而且,这个脚印看上去似乎十分的熟悉
韩军凑到窗台前,看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过对于秦钟的话还是多少要回答的,以打消秦钟的质疑:「嗨,我家是定期收拾的,一般说来是两周就要进行一次大扫除,还有两天就要叫人来收拾了。」
「呵呵,你也真会享福的,收拾房间也要请人,不过你还有两天收拾,那就是说你家至少有十几天没有人收拾了?」
「对。」
秦钟伸手打开了楼梯上的窗户,伸出脑袋去在楼体上下看了一圈,虽说是天色已晚,但是他从一百三十七窟里出来时候的手电还是在身上的,打着手电,在楼体上整整看了一圈,这让他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将交界处的窗户关好,回头十分自信的说了一句道:「韩叔家里可否有录像机之类的东西,DV什么的?」
「这个倒是有,不过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
「用一下,还有,我还是想到你那个不开的房间里看看,我有种感觉,到那里我会找到一些东西。」秦钟那种自信的表情似乎已经将韩军折服
韩军摇了摇头嘀咕道:「真是你老秦家的后代,就凭你这种犟劲儿,嗨,我算是服了,你爹的死也就是因为这事儿,算了,你要什么我给你去拿,回头我给你开楼上的门。」
等韩军下楼的时候,大牙唧唧歪歪的要求找个房间休息。秦钟看那大牙的举动有点女人,他也没有理他
可是梦娜与马克搀扶大牙起身的时候,秦钟细心的发现,那大牙走路的时候,似乎脚踝有些不对劲儿,而且那大牙似乎一直用余光在看着自己,这使得秦钟忽然间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可是他着急去楼上的小屋看一眼,也就没有理会大牙
不一会,韩军安排好大牙之后,从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拿来了DV,带着那已经呕吐过度的梦娜与马克跟上上了楼
秦钟接过DV试了一下:「还好,一看就是小日本的东西,这个东西还算是日本人的骄傲,走吧上楼。」
韩军开了二楼最里边的那扇门,一开门,陈旧的气息映入秦钟的眼帘,他低头观察,发现屋子里的地面似乎十分的干净,不管是墙面,还是里边的家具床铺,都保持着十分整洁干净的状态,在正中的墙上,悬挂着一张黑白色的遗像,那遗像上边的人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不过在下边的供桌上摆放的灵位写的清楚:「爱妻玉环之位。」
韩军的脸色变了,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那种难受与纠结,眼圈里似乎已经含满了泪水
「这是婶婶?」
「对啊,她死的早,自从进了这栋房子,她一天福都没有享受到,就走了,哎,不开这间房门也就是因为害怕想念他,所以每天都拼命的工作,疯狂的研究一些奇门异术,这才熬了过来,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好多了,已经习惯了。」
这可能就是到眷侣分开的时候那种常说的爱离别之苦吧
秦钟手持着DV,凑到玉环之位面前三鞠躬:「婶婶,小侄秦钟,不知您安居与此,此次就是想借你的屋子用一下,莫怪,一会儿我就离开。」
秦钟手里的DV只是将地面录了下来,随后他照了窗台,又把窗台打开,在外边照了一圈,可是照着照着,忽然间发现镜头里出现了一楼的一间屋子里黑影攒动,看似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似的,这一下让他感觉情况不妙,他立刻将DV的镜头再次拉近,发现屋子里坐在窗口处的是大牙
大牙在屋子里一通折腾,不知道在搞什么,忽然间他那间屋子的窗户猛的打开,再看那大牙的房间里露出了一个脑袋,那是大牙的脸
秦钟的镜头再次拉近,已经将DV的镜头拉的最近,此刻一楼房间里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等他看到屋里的情景之后,他惊住了,大牙居然在屋里边绣红袍 |
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延续这一段落的风格,并进行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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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的镜头拉到极点,看那大牙低着头,手里居然捧着一套红色的绣花袍,另一只手在疯狂的穿针引线,同时,他的脑袋伸出一楼的窗户,扭过头来望着摄像头,露出那两颗大牙,大牙的上边居然染满了红色,没一会儿大牙居然露出一种非常得意的笑容,可是看他舌头的时候,那舌头上的墨绿色猛地让秦钟收回了DV机
他立刻转身,将DV机交给了韩军:「大牙有事了,快,跟我下楼。」
韩军看了一眼他妻子的遗像,立刻关上了门,急匆匆的跟着秦钟下到了一楼大牙休息的房间。秦钟猛烈的敲着门,他想立刻将门打开,可是不管如何,房门就是无法打开
「我这有钥匙,开下试试。」
马克也上手帮忙,几个人都在紧张的开着门,可是门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拉住了,无论如何使劲,就是无法将其打开
秦钟着急,他敢确定,大牙一定被鬼附身了,要不然没事儿哪来的红袍,还绣起来没完了
马克甩了甩胳膊:「秦馆长,我来!」本身马克人高马大的,正常说来他的力量绝对不是个问题,他后退了几步,缓冲一下,整个人跳了起来,就想将那门踢开
可就在马克的脚掌刚刚接触到那扇门的时候,这扇门好像是被一种奇特的力量猛地推开,将马克硬碰硬的推了回去,马克倒在地上捧着腿痛苦万分
可此时此刻,被打开的这扇门里边,展现出来的却是大牙的背影,看他手里拿着的那个超大的红袍子,额头不禁的渗出点汗水,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被附身的大牙是最不好办的,不能伤着他,真的伤到他了那就是伤害的大牙的肉体,如果附身的鬼魂不是正经离开的话,大牙很有可能就会变成白痴
「秦钟,怎么办?」梦娜着急了,她拿出圣经,来回的翻着
韩军摇摇头:「小姑娘,不用翻圣经了,能穿上红袍的鬼魂可绝对不是我们能够用一本圣经搞定的。」
「神的力量难道就不好用么?」
秦钟冷冷道:「真的不好用,这样的鬼是不会顾及神圣的,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小钟,我们是不是制止他,如果他真的红袍加身的话,我们可真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
「那你感觉现在就有办法对付他么?」秦钟说着便从后腰将两把菜刀拎在手里:「娘的,不行就跟他拼了,如果他想要咱们的命,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
「那大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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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冷哼一声:「老子的刀是专门砍鬼的,从来不砍人。」 | 秦钟对自己说的这句话一点底都没有,他也是在说给大牙听得
很奇怪的是,秦钟正在盯着大牙的时候,忽然间发现那大牙的脚踝处好像是有一道明显的刀痕,从刀痕里边不停的流着血
什么?难道是她?秦钟忽然间想起开始在门口动刀砍到的那双穿绣花鞋的脚,他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大牙的背影,那大牙脚上的鞋也变了,居然真是那双绣花鞋,还没等他想明白呢,大牙慢慢的转过身来,那种得意的笑声渐渐的散开来
「怎么是女声?坏了,事儿大了!」韩军其实真的很懂这些,他说着话凑到秦钟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小钟,你一定要顶住,我去拿家伙事儿。」
「没事儿,我不用多了,两刀就能了解这只傻鬼,硬跟我装厉鬼。」他说这话纯属是在给自己长气势的,那大牙已经把脸转了过来,秦钟定睛看去,大牙的脸擦上了白白的粉底,涂了些许腮红,樱桃红嘴一点红,睫毛弯弯眼影紫红
梦娜一见那大牙的样子,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这是怎么了?」
再看大牙将那绣好的红袍高高抛起,他双手伸起,大红袍自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体上,再看那红袍的前边居然绣的是两只凤凰,大牙从他身后举起一副凤冠呆在头顶:「你们来了,刚才拍的可好?」
「呃,你能跟我们对话就是好事儿,你整这么大阵势做什么?别以为这样能够吓倒谁,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惧你的存在。」秦钟此刻神情放松的很,他并不害怕那穿上红袍的大牙,本身说来,秦钟从来就没怕过谁,虽说他知道这样的鬼是不好对付的,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他
那大牙用一种非常尖细的嗓音模仿女声黏黏的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去一百三十七窟里边转转,那里边是你们去的么?不过老娘还要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怎么能从那里出来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在那里边就穿着这一套衣服?」
「哼哼,少跟老娘废话,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人,我要掐死你们!」那大牙说着话,身体好像是悬空了,一道清风嗖的一下便飞到秦钟身旁,双手摆出架势猛地向他的脖颈掐去
秦钟根本就没有给她那个机会,他一把菜刀横在中间,那大牙的双手猛地掐在了菜刀上边,大牙的手被刀刃割出一刀长长的口子,而在菜刀上还残留的那些朱砂雄黄等物,正好也让那女鬼苦叫一声
秦钟猛地向后退却,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大牙的胸前,大牙身体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马克从身后扛着他那十字架,猛地向大牙砸去,却被秦钟拦住了:「你想让大牙变白痴啊,住手,咱们现在是要把那个女鬼赶走。」
「想让我走?你劈我一刀白劈了,老娘可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放过我得仇人的,那整座一百三十七窟内的鬼子,老娘一个都没有放过,别说你们几个毛头小子。」那大牙坐在地上,屁股一较劲,整个人弹了起来,又冲到秦钟身边
刚要动手的时候,在秦钟与大牙中间出现一面镜子,正好照在大牙的脸上:「照妖镜,还不现出原形?」这是韩军,他拎着一面镜子,然后将他家里能够称得上是开过光的东西,能够对付鬼怪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大牙看了看镜子,臭美了一下,慢慢的扭头过去与韩军道:「老家伙,别以为你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对付我,你外边那个破阵都没能把我怎么着,更别说你现在这些破烂。」
秦钟一听他说这些,抬手就是一个大耳瓜子呼在了大牙的脸上:「懂得尊敬长辈么,胡说什么?」
这鬼被秦钟打了这一下,看似十分的诧异,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钟,嘴唇哆哆嗦嗦的:「你敢打我,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打我?」
「啪啪啪!」接连三个耳刮子拍在大牙的脸上:「你就是个白痴,人家死掉的人不少都转世成人,你他娘的还在鬼道里晃悠什么?」
这下大牙可恼羞成怒了:「你敢这样对我,好,老娘就让你为你的做法付出代价。」
可是又没等他动弹,韩军将一个小盒子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各式各样的小瓶子,每个瓶子里装的粉末似乎都不一样,他举起一个小瓶,就是一把粉末撒向大牙:「开魂粉,驱鬼烟,玄武汁。」他接连尝试了十几种东西,已经将大牙的凤冠上到的五颜六色,黏糊糊的
其实这几样东西过后,那大牙一点反应没有,秦钟已经知道韩军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失效了,那大牙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头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气死老娘了,我跟你没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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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牙被秦钟与韩军这两个人整的够呛,眼珠子瞪得老大,一道墨绿色的光线从大牙的眼睛里喷射出来,这回他可是真的发飙了
秦钟猛地回头道:「快走,去宽敞的地方。」
「院子里宽敞,快走。」韩军走在前头,秦钟等人跟在后边出了房间
那大牙处理完头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从一楼的窗户飞了出去,身体横着飞向秦钟
秦钟到底是年轻,躲闪的快,几个人与这个大牙在院子里开始了捉迷藏,一来一往,一去一回
韩军将他的那些粉末药水的,几乎都扔的差不多了,就是没有一个起到效果了
秦钟跑的累挺,一身的臭汗,他这样跑是在寻找那女鬼的漏洞,寻找他可以乘虚而入的机会,可是都绕着院子跑了十几圈了一直没有发现什么机会
那韩军老胳膊老腿也在院子里乱窜,但是那大牙居然在院子里毫不畏惧,可是从他进入院子里这个韩军所谓的避鬼大阵之后,他的身体上开始散发出一阵阵的寒霜白雾
秦钟观察到此处之后,心中升起了想法,他感觉这大牙的体力在逐渐的消耗殆尽,没多久,在那浓妆的脸上渐渐的翻出一阵阵的铁青。他知道如果再继续在院子里带着大牙跑一阵,很有可能这女鬼会自己将自己的鬼气散光,那时候他就可以反击了
可就在他想这的同时,大牙猛地撞到了一棵松树上,很奇怪的是,从那棵松树上掉落下来一颗圆圆的东西,正好砸在了大牙的头顶凤冠,只见凤冠一团火星,秦钟一见机会来了,他猛的冲了过去,凑到大牙跟前,咧开嘴笑了一下:「哎,这个东西是不是正和你胃口啊,那就在使点劲,我帮你把他吞了。」
秦钟盯准了那颗圆圆的珠子,一把抓了起来,一个大耳瓜子扇在了大牙的脸上,那大牙气的大嘴一张,也就在这个时候,秦钟将那颗珠子单手一推,塞进了大牙的嘴里,随即他一转身,单手猛地一拍大牙后脖颈,那大牙咕噜一声将珠子整个吞了进去
秦钟脚步快的很,没等那大牙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到一边了:「哈哈,你就慢慢的享受肚子里的火花吧,要不然你就给爷爷出来,别占着人家的身体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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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大牙脸上的表情几秒钟一个变化, | 那就是一个快,此时此刻喜怒哀乐,悲欢忧愁都在他的脸上做出了丰富的表现。没多久,只见到大牙的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一会儿胀的老大,一会儿缩的很紧
转眼间,从大牙的头顶嗖的一道黑影钻出,落在地上,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那种痛苦的样子确实是很让人可怜,同样的一身红袍凤冠,那铁青的脸上看起来还多少有些姿色,在鬼里边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唯独是额头上那种寒霜让秦钟心中有底了
鬼的额头如果是寒霜一片,那叫鬼出汗,也就是鬼因为身体透支,或者是因为遇见强大的阳气对抗,或者是因为某种法物击打受伤等等,鬼出汗主要是因为这只鬼已经没有能力再害人,只能说是回到轮回,得到阴气之后才能转危为安
秦钟深知此时,因为在相同的书籍上他见到类似的介绍,所以他敢肯定,自己如果这个时候上前去收拾掉这个美女厉鬼的话,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他双手举着刀就晃晃悠悠的凑了过去:「哎,有事儿没,要不要我砍翻你,然后再把你送到哪个寺院里供着,让你用不入轮回?」
「吼!」女鬼缓缓的抬起头:「你们可不是第一个进一百三十七窟的人,我们在一百三十七窟里边死掉的人都是那么的悲哀,正当我准备家人当天,家里来了一群鬼子,把握跟我得丈夫抓去了,我被侮辱了,然后又被他们强行扎了一种叫扩散鼠疫的细菌,你说我能咽下这口气么?」
「所以你就回到一百三十七窟找了那些鬼子报复了?」秦钟道
「对,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鬼子的后裔,我如果不让他死,我就是魂飞魄散,也要跟他周旋到底。」那女鬼说着,似乎她的魂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秦钟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将手里的两把刀收了回去,韩军与马克等人凑到大牙跟前,将已经体力透支的大牙搀扶到屋内
秦钟蹲下身子,这也是他头一次与一只厉鬼面对面,好像是跟人唠嗑一样的交流:「那你说吧,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后裔的,还有,你刚才说我们不是第一个进入一百三十七窟的,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是怎么进了这个院子的?」
「呵呵,我是跟着针头进来的,但是看到那个后裔进了你们别墅之后,我才出来的,可是那家伙跑的太快,我没法冲出这避鬼阵,所以才加恨与你们。」女鬼说着,脸上的寒霜越来越多,看样子应该是不行了
秦钟眨了眨眼:「看你的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还是回轮回去吧,我帮你拿针头。」
「谢谢了,不过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的话我就永远不入轮回,天天缠着你。」
秦钟立刻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我也要调查一下一百三十七窟的历史资料,写入满洲档案,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除了杀人。」
「我不让你杀人,只让你把那个人的罪证收集好了交给警察,那样我就满足了,还有,麻烦你帮忙去一百三十七窟里把我跟我丈夫的尸骨捡回来放到一起,然后把针头放进去,让我们入土了就行。」女鬼的要求还算正常
可是秦钟一听入土,立刻冒汗了:「鬼姐姐,你可知道活人给你买块墓地要多钱么,你得要我小命啊。」
「嗨,没钱我那凤冠上边全是金子做的,给我自己换一块墓地足够了,剩下的都给你做辛苦费,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坚持不住了,快让我回去。」
「我靠!用不着这么大方吧。」秦钟虽说不好财,但是白送上门就没有不要的道理了,他立刻冲进屋子,将那只针头取了出来,让那个女鬼进了针头,忽然间想起一个问题,他对着针头问道:「你让我帮你找尸骨,老子上哪知道哪堆尸骨你你们的?」
「我丈夫尸骨在黑菌实验1室,我的在2室,在床上的就是我们的尸骨,在门口的都是鬼子的尸骨。」女鬼说完这话之后,似乎消失了一般,秦钟再也感觉不到这女鬼的气息
他看了看针头,将针头用一个纸盒包好,塞进了衣兜里,自语的嘀咕道:「找事儿,真是找事儿,还能摊上这么个活,既然答应人家了,钱也收了,那就帮个忙吧。」不过一百三十七窟秦钟早晚还是要回去的,但是他再回去是需要做充足的准备的,可不能再跟上次一样,搞出那么麻烦的事情,再加上那个只有脚印没见着的人,据说是鬼子的后裔,这个他还真的调查一下
自己差点让那个王八蛋关进一百三十七窟再也没有出来,想到这秦钟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想逮住他好好的收拾他一番,可是目前缺少的就是证据,线索,他决定先会档案馆休息一下,让马克他们都回去,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正想到这,他将那凤冠跟红袍都收好了,看了看凤冠,这要是古董的话,那可不光是黄金的价钱了,看来这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想想以后如果调查满洲那些灵异事件的话,也需要一笔资金,如果可能的话,也可以收集一些古董,作为自己的资金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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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收拾好了这一切之后,韩军才从屋内跑了出来:「小钟啊,大牙应该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他要送到医院进行输液,不然的话他的体质很有可能受到严重的影响。」
秦钟掀开大牙的衣服,看了一眼他肩头的伤口,很奇怪的是,大牙的伤口居然完全康复,只剩下一个不算太大的小眼儿
「那就请韩叔劳烦一下了,您看!」秦钟倒是会找人
韩军没有拒绝秦钟:「正好我也要回去值班,晚上还有人要做手术,我不回去不行。」
「那就太好了,正好将马克他们送回去。」
「呃!那也行,大牙就交给我了,去医院的路先经过档案馆,你们是要回那里么?」
秦钟点头,抬头看了看刚才那掉下果子的松树,小心的问了一句韩军:「韩叔,你那松树上长得是什么东西?」
「避鬼珠,戴上它之后,就是厉鬼也要寻思一下要不要靠近你。」
「有那么厉害?」
「当然,要不要给你来一颗?」韩军很大方
秦钟诧异的眨了眨眼:「你的那个东西很多么?」
「不是很多,只不过是这十几年树上结的果子我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刚才用了一颗,至少还有十几颗。」
见到韩军如此大方,秦钟还是没有要他的东西,毕竟欠人家人情的事儿他不爱做,不过开车送自己回档案馆也算不上什么人情,所以他才蹭上了韩军的车,让他将大牙送到医院
没多久,韩军关好了门,开车拉着秦钟等人出了小区,直奔档案馆
秦钟下了车,档案馆外边的工地热火朝天的赶着,超大型的机械手臂已经开始在工地的中央挖掘起来。他绕了一个圈向档案馆而去,那梦娜与马克向教堂而去
秦钟经过工地的工棚,当他经过的时候,被他伤到的几个混混,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克星,扭头就跑进了屋里。秦钟冷笑了一声,缓缓的向档案馆走去,等他到了档案馆,发现有人在那里砌墙,再加上之前工地将整个工地围起来的院墙,这档案馆整个被孤立起来,居然一个门都没有给留
「哎,你们干什么呢?」秦钟气不打一处来,瞪起眼睛冲着两个工人就走了过去,用手拉开了两个工人:「谁让你们在这里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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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 两个人看了看秦钟,其中的一个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扔下手里的工具,呲牙笑着:「这可不是我们要做的,是我们工长让我们做的,大不了我不干了,您走您的!」
秦钟不知道自己的是不是吓着他们了,看了看刚刚干完的一面墙,上边还有没有风干的水泥,他抬腿就是一脚,刚刚砌好的院墙被踢倒,两个工人啥都没说,扭头跑掉
「王八蛋,要么把我侧面的墙拆了,要么就给爷爷留条路。」秦钟喊过之后,进了档案馆,可他刚刚进入档案馆,发现二楼有灯光闪烁,好像是有人在敲击电脑
按理讲二楼的房门也只有方叔有钥匙,他也没有多想,上了楼之后,看到方叔在办公室内忙碌着
方叔听见秦钟的脚步声:「回来啦,你个臭小子跑哪去了,咱们档案馆都要被人家当成鸡笼子了。」
「谅他们也不敢,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他们就不敢把我们怎么着,可是方叔你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秦钟问道
方叔凝重的看着秦钟:「小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秦钟心中升起老大的问号,这家伙问到发现了什么,难道他是进入一百三十七窟的那个人?他心中加上了小心,如果说这老方是进入洞穴的人,那就是很有可能是要将自己关在洞穴中的那个家伙。可是他不能直截了当的质疑,也不能怀疑,毕竟他现在手里所掌握的证据太少了
「这个,没有发现什么,我刚才问道您到这里做什么,您倒是还没有回答我呢!」
「哦,这两天我家里的宽带到期了,这是来这里上回网,还有很多事儿要在网上完成,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想办理尽早退休,可惜啊,上边不同意,所以这一阵子在网上给档案局做报表,真是累挺。」方叔说着,眼睛在秦钟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秦钟脸色微沉,感觉自己的身心疲惫:「那好吧,方叔你看吧,我先回房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喊我。」他说着就要转头离去,用余光在方叔的电脑上看到了一个百度搜索的词条「安东被废弃的洞窟」,他心里明白了,原来这方叔是看到一楼的铁门,可是自己回来的时候,那里已经别关好,那就是说,方叔很有可能就是进入洞穴的人
可是就在秦钟猜疑的时候,方叔含住了秦钟:「小钟啊,你不愧是你爷爷的孙子,真有他那样的干劲儿,可是我想知道的是,咱们一楼的洞穴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查不到,只是在网上查到过一个一百三十七窟至今还是个谜,你来说说看,你是不是进洞了。」
秦钟一直细心的盯着那方叔看,看到方叔的脸上露出来的几乎都是那种好奇与关心的状态,并没有其他的意图,秦钟轻声笑道:「我只是下去看了一下,可是没有发现什么,这不就出来了么!」
「哦,没受伤吧?」
「还好!」
「那就好,只要你没受伤我就算是对得起你家的祖辈,好了休息吧,我在这里待会儿,一会儿我也的回家。」方叔说着,打开了他们工作的网站
秦钟扭头出了门,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十分的面熟:「老鬼?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找老方,问问他退休的事儿,你这是做什么?」老鬼的眼神里始终是那种游离不定的样子,秦钟也已经习惯了
「方叔在办公室里,你去那里找他吧!」秦钟说着,下到了一楼,在收发室里打开了整个楼的监控录像,然后将监视器关掉,他独身去休息室做到了沙发上,想想开始的时候,这里也曾经混乱过,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已经不会害怕了,整个事情他从头到尾想清楚了,这里就是开始那些工地里的孤魂野鬼在找麻烦,他们是要回到一百三十七窟内,这点可以说的通的
秦钟倚靠在沙发上,双目微沉,屋里的门被风吹得自己关了上,他渐渐的昏睡而去,而等他起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可是他听到工地里吵吵嚷嚷的,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好像是还有人在那里说着什么
他好奇的将脑袋贴近了窗口向外望去,看到工地中央站着至少几十个人在围着一块地方看着,可是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档案馆两侧都被砌好了墙,自己的正门是对着工地,侧门是对着工地院墙外,出了小路就是外边的公路
「这他娘的设计的好,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听话,给老子的路都准备的这么好,哼,这些人。」秦钟伸了个懒腰,将插在腰上的两把菜刀用衣服盖好,摇摇晃晃的出了档案馆的正大门,沿着路凑到一堆人聚集的地方,几个人见到秦钟来了,下意识的向两侧给秦钟让开了地方,其中还有那位当初被秦钟收拾的混混
秦钟瞪着眼睛问了一句:「老子有那么可怕么?」
「没有,没有,还是那里可怕,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现象。」一个混混手指着面前的一座大坑,额头早就冒出了汗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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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顺着那个家伙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偌大的一个大坑中,一堆白花花的枯骨被办埋在泥土里,而细细看去,其中很多的骨头都是黑色的
这是没有都挖出来,粗略的估计,如果将下边的骨头都挖出来,堆堆骨头也得堆起来几米高,秦钟诧异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挖掘机挖出来的,我们老大请来了以为会摆弄白事儿的先生来,这不正在研究怎么办呢。」混混见到秦钟并没有那么不讲理的时候,壮着胆子跟秦钟介绍起来
秦钟想人群中看去,老鬼居然在这里,方叔也在,看那混混小头头样子的凑到老鬼跟前言道:「师傅,你看看这里应该如何处理,真是麻烦啊,刚刚开工,就碰到这样的事情,你说我们接下来还怎么干下去。」
「嗯,让我想想,按理说你这里出来这样的东西应该是报给公安部门,告诉文物考古部门,不过你们既然找到我了,那我就得对得起你们给我的钱财,这些白骨我会想办法,你们尽管给我挖出来。」
真是一副大师的样子,可是秦钟不买他的帐:「哎,先停手,这很有可能是抗日战争留下来的,说不上是不是万人坑,谁都不要乱动。」
「嗯?谁?」那混混头子望了一眼秦钟,忽然间脸色大变,本来想要爆发的样子顿然飘落下来,他紧张的看了看身边的人,凑到秦钟跟前:「这个,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什么万人坑之类的,万人坑是什么东西?」
「你大爷的,你还配做个中国人么,这要是在往前几十年就应该拉出去枪毙,这些骨头里边明显有发黑中毒的,再说了,谁家埋葬死人的时候会将这么多人埋在一起,这个地方要找权威机构前来坚定,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破坏了这里的东西,那就属于违法。」秦钟义正词严
那混混头子挠了挠头:「这还违法?你可知道这片地如果耽误一天,我得工人工资我可都要付账的,难道那都不是钱么?」
老鬼跟老方见到了秦钟,都凑了过来:「小钟,这里难道是跟你所说的什么洞穴有关?」
「暂时我不敢确定,不过这里绝对不能动,还有老鬼,你这个老家伙不是我说你,就凭你会那些东西你感觉你能够摆平这么多人的尸骨么?」秦钟毫不顾忌老鬼的感受,一句话把老鬼的脸憋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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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说不上是咬牙切齿, | 也最少是恨秦钟没给他面子:「我老鬼别的不说,最起码知道这里应该如何处理,再说了,这些个破骨头,你凭什么就说他就是跟什么历史有关?」
「有关没有关就要看鉴定,鉴定之后如果真的没事儿就当我秦钟在这里乱放屁,如果是的话,我们就有义务保存好这一实物证据,将来有朝一日向狗日的讨债的时候,那可是铁证如山了。」秦钟说着
老鬼可没有秦钟那种沉稳劲儿,他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忽然间好像是上神了似的,嘴里乌鲁鲁的不知道念些什么东西,很快又说了一句:「这里的事儿我管定了,必须要烧掉这些白骨,不然的话,这里的工地不就是一个摆设了么?」
两个人僵持不下,方叔想了片刻,还是插了一句:「不如我们这样,取个中,不妨我们就等等那些权威的到来,等他们鉴定完了之后,再说,我想也不会耽搁太久吧。」
秦钟点头,他一直在观察这老鬼的样子,似乎是一直在乎他的面子问题,想到这里他拨通了电话,没到两个小时,鉴定历史的权威机构都到了现场,经过仔细的鉴定,工地里的白骨属于当初做实验的活体的,此处就是当初日本人犯罪的铁证
这件事情这算是落下了帷幕,老鬼因为丢了脸,借故离开了现场,接连几日也没有在档案馆里出现,只是那方叔每天都好像是上班一般,都会准时的来这里上网
秦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也一直在研究爷爷留下的那些书籍,尤其是韩军的鬼医手册,同时他还涉猎一些古董的书籍,研究了那凤冠红袍的年份,很意外的让他知道这两样的东西居然是清朝末年的东西,这样看来,这两个东西可就不能当作工艺品变卖了,那应该是非常值钱的古董才是
然而,他在准备再次下一百三十七窟的事情的时候,从工地里拉出来了一根超长的电源线,还有一些鬼医手册里必须的东西,期间他还找了两次韩军,将他家的DV里边的都系都拷贝到自己的U盘当中
直到他决定再次下一百三十七窟的头两天,那老鬼又出现了,他这次来是来数落秦钟的,但他所说的话又好像不是在数落,反而是在打探秦钟最近的行踪
秦钟越来越感觉这老鬼的状态古怪,可他还是没有指出老鬼什么,在老鬼临走的时候,他与老鬼言道:「老鬼,你大爷,麻烦你这两天不要来找我,老子要出去泡马子,没时间搭理你,我下周要出去旅游,能不能让老子轻松几天,我自己第盯着这档案馆你感觉容易么?」
「小王八蛋,你这个不懂礼数的家伙,还出去泡马子,别告诉我你去找那教堂的野丫头,你也就能找个那样泼妇!」老鬼说这话的时候,后脑勺没长眼睛,可是从他身后一阵风呼的过来,接连两巴掌打的老鬼后脑勺啪啪直响
秦钟一看就笑了,人不能乱思念,说道谁,谁就出现了,梦娜在老鬼的身后抬手的两巴掌,力度可以说是空前的,没把老鬼砸晕就不错了,而且这老鬼头上还戴着假发
「老不死的,谁让你在背后说人家,人家不是什么淑女,但至少也不是什么泼妇。」梦娜开口泼骂
老鬼见到秦钟来了帮手,也可以说是相好的,他也抹不过去面子,自知吃了哑巴亏,扭头出了一楼的休息室
当老鬼一走,秦钟立刻提起精神,贴在梦娜耳边低声道:「这老家伙不对劲儿,一会儿就说下周三去旅行,机票都定好了。」
「哦?好!」梦娜始终是秦钟忠实的跟班
秦钟点头后,两个人开始演戏,说完之后,秦钟偷偷的将自己的脑袋伸出一楼的窗户,发现了在一楼墙外有一个身影闪过,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老鬼,但是他总感觉最近老鬼怪怪的
之后的三天里,老鬼每天都会来档案馆报道,几乎已经跟方叔一样了,这样反常的举动让秦钟心头不悦
秦钟思考了多少次,关于老鬼的事儿,从每件发生的事情上,老鬼都无法跟他们见到的事情挂上号,可是如果说他就是那个神秘人的话,那也只有脚印或许能够对上号,可是要找到老鬼的脚印,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在一楼冲了一壶茶水,蹬蹬蹬送上了楼,看到老鬼跟方叔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东西,秦钟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方叔,给你沏好了日本清茶,刚才我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的。」
老鬼一听日本清茶的时候,神情略有变化,可是秦钟并没有在意,临走的时候还与老方说了一句:「方叔,这壶茶只给你自己喝,其他人不配喝这么昂贵的茶。」
说完话,秦钟急匆匆的下楼去,与梦娜两个人靠在沙发上,四只眼睛瞅着挂在墙上的钟表,没有多久,秦钟轻声笑道:「时间刚刚好。」
「嗯,马克他们我想也该完事儿了吧?」 |
请以与下面段落相同的风格,进行创作性的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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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我们出去看看吧,看看我设下的天罗地网,到底是谁能够钻进来,进来的一定就是那个闹鬼的人。」秦钟说着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背着手向楼上而去,等他再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那方叔与老鬼都趴在电脑桌上,呼呼的睡着
秦钟动作伶俐的将老鬼的脚抬了起来,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雏形,然后再用他的手指沾上了点印泥按在了白纸上,随后他又从老鬼的手指上剪下了一小块指甲,随后又同样在方叔的身上做了一遍,他将两样东西做好之后,收拾好现场,将桌上的茶水换掉,立刻冲到了一楼,将通往一百三十七窟的门又打开了
也就在此刻,从那墨绿的门中猛地伸出一个脑袋,那两颗长长的门牙展现在秦钟的跟前:「馆长,我们下边都搞定了,只要我们下到底了,回头就把他拆了,保证谁都别想再掺合到咱们的队伍里。」
「干的好,大牙大牙,我秦钟没有白相信你。」秦钟说着,回头进了休息室,背上了旅行背包,从里边将墨绿的铁门用木杠别住,之后带着梦娜沿着大牙等人搭好的软梯缓缓下行
没多久,他们落到了洞底,洞里依然亮的很,在洞里迎接秦钟的是韩军,大牙
「小钟,你设计的好啊,真是滴水不漏啊。」
秦钟嘴角微翘道:「这里上回来差点没有出去,这回我想不会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厉鬼,能够将一个洞里边的白骨都召唤起来,这还真是把我们几个折腾屁了。」
「好了,这回应该是不能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尽可能多的搜索这座洞窟的证据。」韩军到底是跟秦钟父亲在过一起的人,秦家一家人的愿望就是这些
秦钟点头道:「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些,走吧,我拉下来的电缆做好了么?」
「做好了,谁下来就让他变成第二个我!」大牙深知被电流涌过的滋味,想想如果谁从洞口下来,那一定要尝试这个滋味了
秦钟一听就笑了,他借着韩军的DV在洞内先是扫了一圈,随之自己向那个女鬼所说的两个实验室而去,他不知道这个洞里的构造,但是从上回回去之后,他走过的地方,都尽可能回忆起来在图纸上画上了地图,当然这些地图只能说是秦钟的猜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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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秦钟的猜想图还真就跟实际情况没有相差多少, | 经过一番寻找,在整间洞里寻找到几十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里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具,什么刀子斧子,铁链子,各种医疗废弃器具,还有医疗床,洗手池,而在这些地方里,居然被秦钟发现了许多的姿态各异的白骨,有的趴在床上,有的倚靠在墙角,有的被铁链锁着,有的则在胸前插了一把刀,有的少了半截身子
秦钟又尝试去了一下鬼子军医的房间,看了一圈,那零落了军医服装,已经烂透了,但是在这里完全可以找到前一阵来此发生的零零种种
「秦钟,你看这两副骨头。」韩军言道
秦钟加紧了步子,凑到那两间实验室,在实验室内的床上平卧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四肢被并没有烂透的铁圈绑住,而在地上的角落里蹲着一具尸骨,在尸骨的旁边有一把日军当日的三八大盖,上边还有那已经锈迹斑斑的刺刀
可是在那副尸骨的额头上扎着明晃晃的匕首,除了床上的尸骨之外,其他的尸骨上都有一些明显的器具缠绕
秦钟晓得当日那女鬼如何与自己说的,他知道这副尸骨是女人的丈夫,他随即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口袋,将床上的骨头装了进去,随后又去了隔壁,同样将床上的尸骨收拾好,回头又瞅了一眼屋内的情况,用DV将这两间屋子里的惨状拍摄了下来
这回轮到红袍女人的实验室,秦钟先稳了稳心弦,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进了那女人的房间会不会造成那针头里的厉鬼再度爆发,为此他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也就在他在外边的这几天里,将他爷爷留下的笔记还有那些相关书籍整整又研究了一边,他的目的就是想找到形成厉鬼的原因,不禁如此,他还在这些资料里边发现了一件事情,厉鬼们是不会跟人讲信用的,所以他心里翻了合计
秦钟停在了那个被确定为是女子的尸骨所在地的时候,韩军也默默地停了下来,他凑到秦钟跟前轻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不走了,这间屋子就应该是那女人的。」
「我害怕出现什么意外,这里未必有那么善良的。」他说着话,将包有针头的那个纸盒翻了出来:「这个东西,你说我是该封住它呢,还是相信她不会鬼变。」
韩军也愁上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拿捏不定,大牙更是白费,对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是个白痴,能够帮上秦钟动动手就不错了
良久,秦钟才缓过神来,默默的摇了摇头:「人都说鬼话连篇,谁又能相信鬼话呢,大姐,你说是么?」
「小钟我看未必,这鬼当时不是也挺诚恳的么?」
秦钟没有回答韩军,将那纸盒外边裹上了一层朱砂纸,随即又贴上了一张研究了几天的符咒:「大姐,消停的,按照你说的,我把你的事儿办完了,你的东西归我,我择吉日给你们夫妻下葬,回头有机会的话,再为你们争口气也就罢了。」
纸盒没有什么反应,秦钟长出一口气,将那扇厚重的铁门慢慢的推开,铁门发出一阵阵拖地的摩擦声,走廊里的灯光都正常的亮着,唯独是这里没有一点灯光,只是在屋内的灯座上疯狂的闪烁着电光火花
秦钟第一个感觉就是非常的不妙:「不好,这女鬼要耍诈。」没等他的话音落地,被他贴上符咒的那个纸盒忽然间好像是火箭一般,猛地飞了出去,直奔屋内的一副白骨上
这副白骨十分的奇怪,跟其他的白骨不一样,白骨是半截身子在床上爬着的,无根指骨蜷曲,好像是死前十分的痛苦,不知道是经历的多么大的折磨与摧残,双腿跪在床上,盆骨向一侧倾斜倚在腿骨上,这明白着是死者临死之前是被侮辱糟蹋过,而看它的面骨与胸骨部分呈现出完全的黑色,中毒是一定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毒气致死
秦钟看到此景,可以想到这女人临死当天的状况,屋里几个禽兽一般的鬼子们带着防毒面罩,侮辱死者的场面,他不禁的心头一紧,真想好好的收拾一下当时的那些鬼子们,从他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对日本侵略者的那种仇恨,久久不能平息的心情,触动着他心头那种爱国的情怀
虽说他是这样想着,但在此刻,女鬼的魂魄冲破朱砂纸、金黄符,直接飞向他的尸骨,一到昏暗的红光进入了白骨,可是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红光进了尸骨之后,尸骨忽然间绿了一下,两分钟没到,只见尸骨绿光一闪一闪的,咔咔的声音过后,骨架本来保持的姿势猛地散落了一地,那女鬼的魂魄猛的又飞了出来
「你们这些人,到底对我的尸骨做了什么?」真是鬼难处啊
秦钟诧异的望了望那散落的尸骨,叹气道:「大姐,你说你飞出来干什么?我把你的尸骨拿出去不就结了么,你多余飞出来了,再说了,你一直在我跟前,我做什么你还不知道?」 |
请在下面的段落后续写,确保风格的连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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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正说着,眼神忽然间转向那白骨滚落在地的头部,他居然发现在头部里边有一颗奇怪的东西,这东西圆圆的,足有半个手掌大小,似乎跟当初见到的那所谓的避鬼珠一般,这骷髅头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避鬼珠?」韩军也见到了,那样东西
那女鬼气急败坏的:「我的尸骨里哪来的避鬼珠,不是你们放里边的是谁放里边的。」
「哎,这你可就冤枉我们了,你说你这鬼就是气性大,至于么,有什么事儿想不开的,要不是老子,你早就被别人收了。」
「少在那卖关子,老娘不吃你这一套,我只想知道避鬼珠哪来的。」女人不依不饶的样子,一个执着让韩军忍不住气了
韩军从衣兜里翻出来一副眼镜,在随身携带的手机上看了一些资料,没躲一会儿便于女鬼说道:「你在我们那里种了避鬼珠,避鬼珠就跟在你的魂魄里,这回你要回去,魂体刚刚进入尸骨,那避鬼珠当然要找一个新东家,沉在你的白骨里边。」
「什么?你说我自己把避鬼珠放进了尸骨里,你是想让我抛起我得尸骨?」
秦钟无奈的驳了一句:「好啦,等给你骨灰安葬好,你回到骨灰盒里沉积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就可以正常的回到轮回,希望你在托生能够托生个好人家,多说无益,回来吧。」
「你?你如果把我得尸骨烧成灰了我就真回不去了!」
「你要回去干什么?还要闹事儿?」秦钟准备破口大骂,后来想想,人家都是鬼了,那么可怜,也就作罢了
大牙看的傻了,呆呆的问了一句:「馆长,人家可是鬼啊!」
「鬼怎么了?」
「你就不怕她么?」
秦钟哈哈一笑:「怕他做什么,我们再过几十年也是鬼,难道到时候别人就要怕我们么?」
女鬼似乎哭了,那种鬼哭的声音真是让人受不了,正所谓鬼哭狼嚎,哪有个好动静
秦钟摆了摆手,后又拱手道:「鬼姐姐,算是我秦钟求你了,别哭了,你那声音太闹心了,还是按照我们开始所说的去做吧,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好让我在这里做完我该做的事儿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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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看似满面泪水, | 女人哭的时候其实都不是那么的美丽,不过这个女鬼哭的时候除了声音可以搅碎人心之外,至少谈不上什么丑了
秦钟打开装满他丈夫白骨的袋子,指了指里边的白骨道:「哎,你的骨头我就扔这里了,回去吧。」
女鬼这回算是死了心,至少她丈夫的尸骨就在面前,也没有理由不去接近一下。秦钟没有在乎其他的,将女人的尸骨都塞进了白骨袋子,从女鬼头骨里将避鬼珠偷偷的摘了出来
此刻女鬼已经飞回了针管当中,秦钟再次收好纸盒,长出了一口气,他这一口气不出到好,一出,屋里的灯光亮了,四个人诧异的眨了眨眼,在整间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此处果然是个可作为证据的地方,屋子的墙壁上依然残留着放毒气的毒气阀,在一个残破的木柜上摆放着几个防毒面罩,看上去已经烂的不像样子
「看来这是毒气实验室,这些小鬼子,真是变态啊。」秦钟不禁感叹
四人收集好屋内的信息,便向整个地图的终点而去,等他们将整间地下洞窟的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这才发现在地下居然有一条路是通往外边的,但似乎年久失修,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秦钟跟着光线还有风出来的方向而去:「跟我走,这里应该是可以找地方出去的。」
可是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发现的却是一个被紧缩的大铁门,此处铁门似乎百八十年没有开启过,不过透过铁门锈迹斑斑的缝隙完全可以感觉到风吹草动,透过那些个锈烂的窟窿,可以看到外边的光亮
「就是这里,来,帮忙把铁门破开。」韩军与大牙试图将铁门上的锈死的铁栓打开,可是他们失败了
秦钟从门边拾起一根几乎快要锈烂掉的铁棍抄了起来,将铁棍猛地向铁门上的那几块铁板猛戳了几下,门板被戳出了一个个的窟窿,随即他喊道大牙:「来,把下边的这块给我拆掉,咱们爬出去。」
「呃!好吧!」大牙知道这样的活计是离不开他的
那梦娜在一旁笑着,秦钟见到大牙成功了,先行爬了出去,几个人顺利的爬道了门外,在门外他们发现那门上居然真的写着这座洞窟的编号「一百三十七」
几个人走了很久,等他出了洞穴的前引道,外边一片光亮,但是在引道的洞口摆放着几辆汽车,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停车场,这里也正是青龙山的最北端行车的尽头,在这里安设停车场倒也属于正常
停车场的看管人员见了里边出来的这几个人他就感觉到十分的怪异,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便叫了两个人上前询问:「哎,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秦钟等人顿了一下,眨眨眼看了看对方:「我们干什么的?路过的!」
「胡扯,我明明看见你从洞里边出来的,说,你们什么时候进去的,进去干什么了?」
秦钟满脸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进去的你们都不知道,这就说明你们工作失职,如果我是你们老板的话,你们就可以下岗了,既然我们什么时候进去的你们都不知道,干什么你们就更不知道了,你说我是说你们废物啊,还是全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两个人被秦钟这么一说,说的哑口无言,眨巴眨巴眼盯着秦钟看,秦钟冷笑一声:「拉倒吧,别跟我们几个浪费时间,我们也不是偷车的,你们看管的几辆车没丢就完了呗,但是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他说到此处将话音降低,贴近两个人低沉的说道:「哎,那个洞穴真的不要紧,里边有,鬼!」
看车的两个人一听这个,脸色吓得煞白,再加上秦钟的声音拉的老长,这使得闹鬼的气氛更加浓郁,四个人说完步履轻盈的离开了
经过一段路程,秦钟等人绕过山路,到了一百三十七窟的另一端,也就是当日有人将铁门放下的地方,这回这里被秦钟想法子修好了,就在他们到位的时候,从他们身后出来一个人
「秦钟馆长,我的任务完成了,刚才有个家伙进去了,你说我们是将他关在里边,还是等他出来。」说话的是马克,秦钟刚开始准备再次进入一百三十七窟的时候,就已经通知马克到这里来,找人修好铁门,又让马克在这里安装了摄像头,做好了记录
秦钟看了看铁门:「嗯,我看还是将铁门关上吧,我想有这些视频证据,就不怕这个人到时候不现出原形。」
「如果关上的话,那个人就没法出来了!」马克还担心这个
秦钟微笑道:「这个不碍事,我想对这个家伙来说想出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如果他真的死在里边,那也就算他命该如此了。」
马克还真够畅快,听见秦钟此话,立刻将手里的按钮按下,那铁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转瞬之间铁门将洞口封得死死的,估计连只苍蝇飞出来都非常的费劲
秦钟顺手将挂在树上的监控DV摘了下来,翻看了几眼之后,在前边静止画面的几十分钟里没有看见什么,可是看到有人出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身影,这个人忽然间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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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钟手里的DV十分清楚的出现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让他想起来那女鬼说道的那个日本后裔,看此人的着装就是日本忍者的样子,而他的头顶并没有戴黑色的头巾,反而是露出了油光锃亮的秃脑壳
马克与韩军等人凑过来观察此人的背影,不过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什么,最后还是秦钟放弃了现场研究,准备拿回去从头至尾将最近一段时间他积累的所有的视频影像,都集合起来一个个的慢慢观看
却说这青龙山的范围还真是不小,想想当日鬼子在这里构建如此浩大的地下工事,光靠鬼子自己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那就要在这里豪夺多少中国人的辛勤汗水,甚至是生命
秦钟常为叹息,在他与韩军等人分开之后,独自坐在档案馆一楼的休息室内,桌子上摆放着这一段时间他所录制下来的视频,乃至当初他存下的监控视频,他将所有视频整理到自己的U盘当中之后,看到文件的大小顿然困惑,所有的视频加在一起,时间足有二百多个小时,这要是一点点的看下来最少要几天的时间
正在他犯愁之际,休息室的窗户被敲响了
「谁?」
「是我!」
这个声音秦钟再熟悉不过了:「梦娜啊,门没锁,进来吧!」
吱嘎,窗户被打开了,这个野丫头居然从窗户跳了进来:「你这个人真没趣,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一下子就让你猜中了。」
「这边有门为什么不走?」
梦娜摇着秦钟的手臂:「讨厌啦,人家就想绕一大圈远,还要多等几分钟见不到你,不知道人家想你么?」
「好,知道了,这回见到了,没别的事快点回去吧。」
秦钟的话将梦娜那火热的心迅速的降温:「哼,别自己捧着一堆视频搞不定就乱发脾气。」
秦钟愣了一下,想想自已确实是因为心烦意乱才与梦娜这样,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点点笑容:「其实你不愿意走也行,帮我看看这些视频当中有什么可以之处。」
「这还差不多,来开始看吧。」梦娜凑到秦钟跟前
秦钟谨慎,将窗户紧锁,拉上了窗帘:「去把门反锁上。」
「啊!」梦娜不知道秦钟要做什么,忽然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体内的血液猛地冲到了大脑,脸上泛起了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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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梦娜的样子, | 心里当然知道这丫头单纯的想的是什么:「别想多了,我这是谨慎起见,省的有人在外边偷看。」
「哦,好,小心!」梦娜她还是稍有紧张的将门紧锁
秦钟坐在沙发上,一把将梦娜的手腕拉住,两个人坐的很近:「来,你看这些视频,我们现在是用电脑来看,我一会儿开始快进,从开始的时候注意,不要乱说话,说什么话都要小心隔墙有耳,听明白了么?」
梦娜点头
秦钟接着说道:「还有,帮我看清楚这些视频当中有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浩大的审阅视频的工程,在第一次的快进当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中涉及的人都是他们见过的,还有档案馆的视频,近期的视频当中,除了秦钟还有就是方叔和那个好像是发疯了的老鬼,在就是大牙经常会出现在视频中
在两次之后根本没有发现DV中进入一百三十七窟的那个秃子,这点是让秦钟与梦娜两个人犯了愁
「这什么都看不出来啊,都是熟悉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们在洞穴里做手脚,难道这些人能害我们么?」梦娜耍起小性子
秦钟压低了声音,示意梦娜声音也压低一些:「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想害我们的人就在这些人里边呢?」
「怎么可能?当时我们不都在洞里,总不能我们之中的人连自己也想害吧?」梦娜的分析不无错误
秦钟点头认可之后又加了一句:「除了这些人之外,出现在视频当中的还有三个人,老鬼,方叔,在就是那个神秘的秃子。」
当他说道秃子的时候,梦娜忽然脸色一沉:「对啊,还有三个人,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有可能方叔,或者是老鬼,或者另有其人。」
秦钟点头,他想了一下:「我得再去那些视频过来,如果这个人早就盯上我们了,那事情就要从更早的视频看起,看看那个人最可疑,而且这个人必须要了解整个档案馆,也就是说,这个人一定是档案馆里的老人,等我。」
秦钟好像是找到了方向,如鱼得水般的心情愉悦,猛地就冲了一楼的休息室,去监控室将视频的时间锁定在通知此处拆迁前后,并且有去了二楼的档案室,开始翻找他能够想起来的,在档案馆工作的这些人的档案,等他一切准备好了之后,锁好了房门,刚要下楼,忽然间听见一楼休息室方向忽来的一阵闷响
他的第一直觉告诉他此事不正常,不光是不正常,而且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就有点过分了。他脚下健步如飞,一步当两步,飞下长长的楼梯,等他转过弯之后,见到一楼走廊的窗户开着,由于走廊里是穿堂风,走廊窗户上的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乱飘
「梦娜!」秦钟喊了一声,他一进休息室,先谨慎的审视了一圈,又在一楼走廊窗户探出头去看了一圈:「秃子!」他想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秃子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吉普车,飞速的离开,而且这辆汽车的车牌号已经被遮挡住
秦钟握拳切齿:「王八蛋!」随即他回到休息室,见梦娜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看来是被砸昏了,他立刻用大拇指的指甲猛的掐了一下她的人中穴,少顷梦娜醒过神来
「东西!」梦娜一醒来就喊了起来
秦钟回头看了看茶几上,他拿出来的那些视频的母带都不见了,他撇嘴一笑:「这么简单就警觉了。」他从兜里又翻出一个U盘给梦娜看了一眼:「你看,这里还有备份,他拿走母带没有用,不过这个王八蛋还真他娘的有钱,能开得起笨死吉普,看来咱们也得尽快备上一台高速越野车,专门追这样卑鄙小人用的。」
「对,追上他就痛扁他一顿,哎呀!」梦娜正要激动,后脖颈的疼痛让她停了下来
秦钟将所有的档案与刚翻回来的视频又放到了茶几上:「这回我们可真得备份了,来帮忙,用手机相机给我拍,把所有的档案一页一页拍下来,我去讲视频导出来。」
梦娜一咬牙:「为了报这一拳之仇,必须要抓到这个人。」
两个人忙活了一天一夜,终于将所有的档案都整理完毕,之后将大量的视频又导入U盘当中,随即,秦钟锁了门,将档案与监控母带也送到了保险箱
当晚他让梦娜回了教堂,自己躲在屋子里开始揣摩视频,他用笔将视频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写在本子上,然后按照档案与他本人对那人的了解做上标注,把不可能的人统统排除掉,接着再将相应的视频剪切掉,就这样,几个来回,大量的视频已经被裁减下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就是老耿最后一晚,与韩军家里的DV视频没有裁减
秦钟单手拄着下巴,琢磨着,看来这两段视频还真的好好看看,他回想起老耿临走当天,他看到的景象,不知道视频中的是什么样,这他也十分的在意,可当他打开视频看到一半的时候,秦钟愣住了 |
请继续下面的段落,并保持原有的写作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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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双眉高挑,没心肌肉紧缩,眼睛怒光涌现,死死的盯着那段视频,视频中的老耿身后并没有东西,可是他发现在收发室的收信窗口处好像是飘进去了一阵黑烟,不过这道烟雾如果不在摄像头的这个角度有灯光反射的情况下,还真就看不着
而视频好像是被谁动过手脚,就在秦钟坐在老耿身后的时候,那老耿好像是在蹲着忙活着什么,等老耿转过脸的时候,明显与秦钟当时所见到的不一样,那老耿的脸上整个是一张黑黑的,只有几道白色漆印的京戏脸谱,也就是所谓的大花脸
而且那大花脸好像是特地的打开一楼的收信窗口向视频的方向猖狂的笑了起来,那种笑声是那么的狂妄,那么的贱,那样的得意:「小子,不管你是不是能够找到我是谁,我就想让你知道,就凭你别想完成你爷爷的心愿了,哈哈。」
秦钟细细的听着这个声音,他忽然间感觉这个声音不就是已经死去的老耿所说的么?可是这段视频如果是老耿所录,那他就很有可能是那个秃子,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会
不对,秦钟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老耿没有死的话,那这件事是老耿做的就说的通了,他立刻将视频快进,而这个老耿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会变脸的技法,几分钟当中,不知道他如何变得,一连变化了十几张面向,这可能比真正的变脸高手更可怕,不过每张脸都好像是带点日本相扑那种的花色
秦钟不禁暗骂:「王八蛋,那就是说爷爷当初对他那么好都白做了,这家伙居然回头来阻拦自己,他难道就是那位女厉鬼所说的日本后裔?」
他见到此处并没有立刻停止视频,而是将这一段彻底的看完,从老耿走后,大牙,方叔,老鬼,还有馆里的不下三人都进过收发室,看上去都没有做什么,大多都是坐一会儿,抽根烟,倒点热水,看会儿报纸就离开了
秦钟感觉此时就是老耿所做,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耿,而且老耿由于脱发,一般都带着假发,这点可以说得通,那秃子有可能就是他,还有他走后的一切行为,包括他儿子的反应都很特别,这使得秦钟不得不怀疑老耿
秦钟借着将他在韩军家里的DV又看了一遍,看到大牙鬼附身的样子他也不是十分的舒心,毕竟是遭鬼附身的人,那种神情,那种黑死的气色确实让人不忍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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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在一楼的窗户向上, | 发现了一趟十分特别的东西,那是一列十分起刷的形状,都是三角形,只不过是每个三角形的朝向很对称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不行,得去韩军那里看一眼。」秦钟收拾好东西,将档案馆紧紧的锁死,出门打车便直接到了韩军的家里,到了韩军那里,正好赶上韩军在院子里赏花弄草,手里已经摘下了一捧黄白的鲜花
秦钟站在门外轻声喊道:「韩叔,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哦?小钟啊,你怎么有空来了,我这是给你婶婶摘一些花,这么久了,哎,那天自从你打开了她的房门,我得心情舒畅多了,再也不像开始那样纠结的思念了。」
「呵呵,那好。」秦钟说话的过程中就进了韩军的大院:「我来你这里主要是想看看你,顺便还有点鬼医手册上的事儿想请教一下。」
「哦?那好啊,我们进屋说。」
「哎,算了,你还是先摘花,别让婶婶等急了,那该多不好。」秦钟还挺会说话
韩军爽朗的一笑:「没事儿,我答应他晚上前,再说了就算是再晚几天她也不会怪我的,走吧,先进屋说事儿。」
秦钟跟着韩军进了一楼大厅,刚一坐下,韩军眉角舒展,嘴角微翘道:「你刺来我想并非是这么一点事儿吧,鬼医手册你看的比我都透,看我的话也用不着这么着急来,你一定是还有别的事儿,可是不管有没有别的事儿,我可有事儿找你。」
「你还有事找我?」
「对。」韩军说着话,从厅里的一个书桌上的抽屉里取出一副鹰爪,摆放在茶几上:「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秦钟细观:「飞檐走壁?」
「呵呵,你小子真是学历史出身的,这就是飞檐走壁用的鹰爪,专门抓墙,用绳子将人引上来用的。」
「你这是在哪发现的?」秦钟急切的问了一句
韩军没有直接回答,并将另一个东西拿了出来:「你看,这是日本人用的脸谱,这两样东西是不是可以让你联想到一些东西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这次的一百三十七窟之旅的幕后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秦钟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两个东西,他愣住了良久,脑子里好像是过电影一般,将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又将视频上的大部分镜头也全部过了一遍,但是他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小钟啊,你这刚要接班,看来是有人要给你下马威啊。」
「哎,没事儿,不过我想知道这钩子跟脸谱是怎么来的。」
韩军想了想,开始向秦钟叙述,他提到了这鹰爪是从房盖上取下的,明显是擅闯着进来之后临走的时候,无法将其取下,便翻墙逃掉的,而且这个家伙似乎是故意避开了韩军家里的所有监控,而脸谱却是在后院的草地里发现的,一看就是新画的
秦钟听了韩军的介绍之后,他更将老耿定为最有嫌疑的怀疑对象,他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韩军,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去老耿家里看个究竟
「老耿的两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我们要是去的话真就得万般小心,不然的话我们还真就没有办法将其揪出来。」秦钟深知老耿的儿子当初的那种不善之表情
但是在秦钟的眼里,除非令他尊敬的人,其他的人论武力的话,他好像是从来没有惧怕过谁,不过此事目前没有更直观的证据说明就是老耿做的一切事情,所以他们必须要谨慎再谨慎,最好是去老耿的墓地看一眼,主要是要看看老耿的尸首是不是还在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秦钟与韩军两个人达成了口头协议,从此往后,只要是秦钟有事,韩军一定跟着秦钟一同前几,就好像是从前韩军与秦钟父亲一起做事一样
「有了韩叔的帮助,我想我秦钟日后的事情要容易的多了。」
韩军避免了客套,两个人商量好了如何去刨坟,便开始准备东西,可是另秦钟诧异的是,韩军的家里居然很有货,各种挖墓的工具全都有
秦钟笑道:「韩叔这是做什么的,哪来的这么多东西,难道您盗过墓?」
「不要瞎说,这都是我从我师兄那里要来的,为了让他走上正途,修行正业,这才答应他买这些东西,可是他却用这些东西去盗墓,娘的,我一气之下又把这些东西要了回来,正好这回能派上用处,真是巧的不得了,你留着吧,或许将来能够用的上。」
「嗯,我想也是,应该是能够用的上,走吧,反正是这回用上了,咱们开车去。」秦钟说着便出了门,等着韩军将自己的车子开了出来,两个人迅速向老耿所居住的瓦窑村村头而去,车子没等开到村里,便停靠在村外的一条村道旁边,熄了火,两个人就等着天色彻底的黑下来,再开始进村上山,开始动手挖尸体证据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的变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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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
4月1日。星期日。夜,21点59分
雷声震震,豪雨倾盆
蓝牙耳机里响起张国荣的粤语歌声。隔着奔流不止的冰冷雨水,城市的霓虹灯光一片模糊。司机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侧面看有张冷峻阴鸷的脸,正目不转睛对着瀑布般雨水后的挡风玻璃。周旋调低《倩女幽魂》的音量,仰望路边那栋古典主义风格的大楼,花岗岩外墙上闪烁着「未来梦大厦」几个字
这座中世纪城堡般的建筑,乍看又似浓缩版的纽约帝国大厦,如匕首劈开两条主干道交汇的路口。大厦商场底楼,几个女孩拎着购物袋,走出玻璃旋转门,黑丝短裙,风情万种,躲到广告牌下等雨。也有人慌张地冲进雨幕,徒劳地想拦下一辆空出租车
经过未来梦商场入口右转,出租车开到大厦北侧,未来梦大酒店门口。服务生娴熟地拉开车门,又打开后备厢准备提行李赚点小费,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周旋只拎着一个手提包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灯光照亮密密麻麻的雨点
耳机里响起张国荣的另一首歌――「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周旋穿过酒店的旋转门。大堂很冷清,墙上有五颗星的标志。他已预订了一间套房,前台安排的房间号是「1919」,这个数字让他很满意。本已昏昏欲睡的前台小姐,刚想跟帅哥搭讪几句,他已扬长进了电梯
电梯按钮从一楼直接跳到十五楼以上,楼层指示一点点接近顶楼。轿厢里的液晶屏上反复出现一本书的广告,封面上印着作者照片及书名――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还有「当当、卓越网络书店销售排名第一」字样,果然是本极合时宜的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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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好船票了吗?」 | 这是图书腰封打出的宣传语。周旋皱眉摇摇头,嗤之以鼻地大笑起来,以至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十九楼到了。电梯门徐徐打开。不知走廊窗户有没有关紧,冷风裹挟着湿气冲到脸上,似能触到窗外的风雨。周旋紧了紧风衣领子。迎面是堵黑色的墙,欧式风格的墙纸,镶嵌一幅小框油画。他在走廊尽头找到了1919房间
突然,背后响起清脆的狗吠,蹿出一条米黄色拉布拉多犬。五星级酒店里怎会有狗?它警惕地盯着周旋,蹲在走廊里不动了
周旋不想招惹它,他小心地打开房门,轻手轻脚放下包,脱下风衣整齐叠好,又摘下手表放到床头柜上。现在是22点12分。蓝牙耳机里响起又一首歌――「只有在夜深,我和你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把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张国荣的《夜半歌声》,从粤语转为国语,才是适合今晚的声音。周旋解开衬衫上的两粒纽扣,闭着眼睛走到窗边,想象着窗外被大雨淋湿,依旧灯火辉煌的世界
突然,他听到一记刺耳的撞击声
不是敲门声,就在自己的眼前!也不可能是天上的雷鸣――骇人的雷声绵绵不绝,但刚才的声音如此尖锐,如一根针扎入心底,令他浑身为之一颤。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窗玻璃上,多了一摊鲜艳的血迹,还有几片黑色羽毛,转眼被风吹雨打去。瀑布般的雨水,很快稀释冲刷掉了鲜血,只剩窗台外沿一具小小的尸体。它是一只小小鸟
周旋能想象刚才的情景:一只大概是麻雀的小鸟,在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的深夜,突然猛烈撞击到十九层高的酒店玻璃外墙上!
率先撞击的是鸟喙,飞快的速度使其当即粉碎,脆弱的头骨随之毁灭,小小的身体内所有脏器同时破裂,接着羽毛四散横飞,一腔鲜血就这样喷洒在周旋眼前的玻璃上。最后,一团失去生命的残骸,惨不忍睹地落于窗台。这具血肉模糊的小鸟尸体,还残留某种怨念,牢牢占着窗外狭窄的空间,无论狂风暴雨怎么摧残,就是不往外移动哪怕一厘米――只要移动这点微小的距离,它就将从周旋面前消失,坠落到无穷的深渊
可惜,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让周旋趴在地上呕吐起来。精心准备的衬衫和裤子,全因这只鸟的惨死而被弄脏。他狼狈地逃进洗手间,面对镜子里苍白的脸苦笑。也许,自己本就是一具僵尸
门外那条狗又开始狂乱地吠叫,周旋只当没听见。他从包里拿出备用衣服换上,除了T恤和长裤,再没有其他东西了。他回到可怕的窗边,死去的小鸟顽强地趴在那儿。雷暴雨中还敢出来,飞到十九楼那么高,一头撞死在玻璃上――除非一心求死!他不禁对这只小鸟无比钦佩
看了看手机,深夜22点19分,不用再留恋了!
周旋打开窗户,一阵凄凉风雨涌入,吹乱他长长的头发。他有些后悔,没提前把头发定型。他爬上窗台,抓着金属窗框,瞪大眼睛,看着被雨水冲刷的城市――远方不计其数的高楼,彻夜通明了二十年的摩天轮。心跳本能地加快,头晕眼花间,他不敢俯瞰,只能尽力远眺黑暗中的天际线。他生怕自己改变主意,赶紧双腿跨出窗户,以至于一只脚踩到了小鸟的尸体上
光!
那是什么?周旋的眼睛被刺痛了一下。那是整座城市的最远方,被水泥森林遮挡的视线尽头,亮起一大片耀眼骇人的白光――宛如几年前在北极旅行时,偶尔见到的绚烂极光!
此刻,它正从大地尽头扫视着他。向上喷出的核爆式的光芒,几乎覆盖整片天空
该死的,真是今天吗?
耳中仍然塞着蓝牙耳机,此时响起的是张国荣的《沉默是金》――「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诬告与指责,积压着满肚气不愤。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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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01分
「尊敬的各位顾客,卡尔福超市提醒您,收银台将于半小时后关闭,请您尽快挑选商品,到地下一层收银台付款,谢谢!」
二十五岁的陶冶,推着沉重的手推车,穿过地下二层的生鲜食品区,清点货架上的商品,并不时把缺少的货品补上去。已忙碌了十来个钟头,每到这时就会腰酸背痛,似乎生命耗尽在这地下。他在这家超市做了三年理货员,能精确计算出自己到地面的距离――8.7米,如同身处永远暗无天日的古墓
卡尔福超市所在的未来梦大厦,四年前动工兴建时,挖出许多棺材和骨骸。民国时期这里是墓地,五十年代才变成居民区。陶冶常被外籍主管勒令加班到深夜,整整地下两层的卡尔福超市,只留他独自一人清点货架――多年前深埋地下的鬼魂们,隐藏在一排排货架后,或附身于服装区的假人模特们身上,子夜十二点一到,就会悄无声息地动起来,诡异微笑,彼此寒暄……别说亲眼看到,随便幻想一下,也让人吓得心脏麻痹了
未来梦大厦一到八楼,入驻了国内外各种品牌,中外菜系的餐厅,晚上常有一长串食客等位。九楼是未来梦影城,陶冶只去过一次,带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相亲对象,看完一场电影就再无音讯。上面还有写字楼与五星级大酒店,他都从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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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有个宽阔通透的中庭,从底楼直通九楼影城。 | 曾有人看完电影出来,就翻过九楼的栏杆,直接摔到一楼汽车展台,把一辆价值千万的兰博基尼跑车砸出个人形大坑。那天陶冶恰巧经过,看到那人从天而降,残缺不全地趴在倒霉的跑车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两只眼球几乎爆裂出眼眶,死死盯着目瞪口呆的陶冶,几秒钟后眼珠变得混浊――如果偏差个半米,就会把陶冶活活砸死。警方判定为自杀,也有传言是被人推下,因此商场把每层中庭栏杆加高了十厘米
此刻,陶冶在地下二层仰着头,想要穿透厚厚的楼层,看到被自动扶梯与各种商铺包围的九重天庭……可惜,眼前唯有黑漆漆的天花板,裸露在外的各种金属管道,跟所有只装修下半身的其他大型超市一样
「陶!」一句老外的蹩脚中文,让陶冶回过神来,就像课堂上睡着的小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而惊慌失措。他看到史泰格先生大大的肚子,剥皮老鼠似的粉红色皮肤,电灯泡般的蓝眼睛。世界五百强的卡尔福连锁超市,给中国区每家店指派了本国管理人员,未来梦店更是每个部门都有外籍主管。史泰格先生来中国不到两年,是陶冶的顶头上司。陶冶低头记录起货架商品,耳边飘过史泰格先生的口头禅:「Son of a bitch!」
洋鬼子肥硕的背影远去,陶冶重新直起身体,握紧右拳
超市不停用中英文广播,催促顾客在关门之前尽快去收银台结账。听说外面在下雷暴雨,巨大的地下卖场更显空旷冷清,目力所及不过十来个顾客――有的购物车里放着雨伞,有的鞋底留下湿湿的脚印,有的年轻女子发梢带着水滴
经过水产柜台,陶冶听到一阵激烈的拍打声,一条滑溜溜的鲇鱼跳出高高的水箱,如同长了翅膀,横飞到他跟前。鱼尾巴带着腥味,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扭动着坠落在地。他摸了摸被打红的脸颊。随后水箱里的活鱼纷纷向外跳。一个顾客大妈尖叫着逃走了。卖鱼的员工跑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抓跳到地上的数十条大鱼。陶冶在卡尔福超市三年,从没见过此种场面,这些鱼像吃了兴奋剂,平常被杀的关头都没这么激烈过
他找了块布擦干净脸和手,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免得再被史泰格先生叫住加班。经过图书柜台,书架上最醒目的仍是《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最近国内头号畅销书,欧美日本都趋之若鹜,买下版权全球同步出版
布满此书封面的书架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西服的中年男人,往脑后整齐梳理的黑发间,夹杂着一绺颇显大师风范的白发,厚镜片后藏着一双目光阴郁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又有几分眼熟,赫然正是《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作者,书封上印着大师的名字――吴寒雷
这位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大师,多年前早已名震中外的大学教授,曾获荣誉无数,面对公众总会对人类未来忧心忡忡眼含热泪,微博粉丝达上千万,每次签名售书都须出动大批武警维持秩序。可是,今晚,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陶冶满腹狐疑地靠近,发现他嘴唇青紫,肩膀微微发抖。吴教授似乎有所察觉,立即将眼镜拿下,换上大大的墨镜,像躲避粉丝的明星那样,消失在了几排货架间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09分
时间不早了,陶冶快步走向更衣室,耳边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不过,对于一个单身打工男子来说――日语,尤其是女人说的日语,恐怕是最不陌生的一种外语了,你懂的
循着迷人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装作清点货架的样子,其实是想看看说日语的女子长什么样 |
Your task is to write paragraph in a consistent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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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叫玉田洋子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0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么一个星期日的晚上,打车到未来梦商场购物,仅仅想给儿子买一件春装?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么一个烦躁的夜晚,还流连忘返在未来梦大厦地下的卡尔福超市,仅仅因为家里的日本原产速冻食品快吃完了?她更不理解,为什么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却像炎热的盛夏那样下起雷暴雨?
隔着一排食品货架,陶冶有理由多看她几眼。果然是标致的美人,绝不超过三十岁,体形较一般日本女子高。五官中最吸引人的是眼睛,双眼皮显露出几分妩媚。像大多数日本人那样,她有高挺细直的鼻梁,薄而长的嘴唇略施口红,配上天生的白净皮肤,染成棕色略带卷曲的长发,一件窄腰挺括的米黄色风衣,不开口说话也像日剧里的人物
她正紧张地望向四周,喊出一句日语
陶冶猜出了大致意思。他看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肯定是日本孩子,四月天却穿着短裤,满脸稚气,有一张酷似母亲的脸,肤色超乎寻常地白,几乎有些刺眼。男孩神色慌张,不想回到妈妈身边,在进口食品货架间乱跑,但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伸手乱拿
「正太!回来!」玉田洋子又用近乎标准的中文喊了一句。她已失去儿子的方向,推着购物车乱跑,娥眉紧蹙,目光焦灼
陶冶悄悄靠近男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妈妈在找你!」从眼神的反应来看,男孩听懂了这句中文
「女士!您的孩子在这里。」
玉田洋子正要往另一个方向去找,闻言扔下购物车,惊魂未定地跑过来,一把从陶冶手里夺回儿子,拥在胸前用日语责骂几句。男孩惊恐地尖叫,并用日语大喊:「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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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田洋子双手颤抖, | 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她抱起七岁的正太,刚要回头去找购物车,却看到一个年轻的中国男子,穿着超市的蓝色工作服,将购物车送回她身边
「非常感谢您!」她用中文向陶冶道谢,又来了个日本式的鞠躬
「孩子没事吧?」陶冶尽量放慢语速
洋子点头用中文回答:「多亏您帮我找回了儿子!请问您下周日还上班吗?我一定回来道谢。」
日本人的假客套吗?陶冶不敢看她的眼睛,尴尬地说:「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玉田洋子再次鞠躬,她注意到陶冶的眼睛不大,有股阴郁的气质,很像九十年代日剧里的男主角,可惜干着收入低微而辛苦的工作。忽然,她听到一串粗鲁的英文,来自一个高大肥胖的欧洲人――陶冶的顶头上司史泰格先生,旁若无人地骂陶冶上班偷懒,把他带进超市角落的员工更衣室。玉田洋子看着他狼狈离去,心生几分怜悯
正太依旧不停哭闹,洋子只能把他放进购物车,快步推向收银台。超市临近关门,收银台前排起长队,她耐心地等待前面一位凑硬币付钱的大妈,好不容易轮到她,地面开始了晃动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地板从左到右摇摆了一下,又从右往左摇摆回去。她的心骤然狂跳。眼前飘过神户的那个冬天,整个坠落的天花板、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异常清晰地放映
一眨眼的瞬间的幻觉,可脚下的晃动却如此真实!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爆出骇人的火花。整个人几乎摔倒,仿佛被送上一艘小小的舢板,顺着洋流飘到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
大地震!
几秒钟的极度慌乱后,玉田洋子出乎意料地镇定下来,弯腰抱紧儿子,躲到收银台下――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应尽量藏身于家具或坚固物之下,就算房屋倒塌,也可形成三角形空间,留有生存余地。救命的三角区!
正太厉声尖叫。预感应验了?玉田洋子拼命用身体护着儿子,以免他被坠落物砸到。她的担心是必要的。仅仅咫尺之遥,超市顶上一盏大灯坠下,砸在一个乱跑的收银员头顶。没等闭上眼睛,那个可怜的中年女人的脑浆已喷溅到玉田洋子脚下。依然有许多人慌乱奔跑,她真想站起来大呼,提醒每个人就近躲藏在坚固的遮挡物下。但她不敢抛下儿子,只能想象那些倒霉的人被横飞的玻璃割断脖子,或被倒塌的货架砸断大腿
惊天动地的晃动持续了一分钟,似乎整座城市已经毁亡。在日本都没有过这么震耳欲聋的动静,也超过了玉田洋子经历和听说过的任何一场地震。她藏在收银台的金属护栏下,观察濒临崩溃的世界。不断有各种东西坠下:天花板上的吊灯、墙壁上的管道、收银台里的硬币。如天女散花,地面一片狼藉,满是碎玻璃和鲜血,还有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的人
洋子身下的地板爆出一道长长的裂缝,倒塌的货架后,墙壁也开裂剥落。更令人绝望的是,她明显感到在迅速下降,像身处一部高速下降的电梯里,从三十楼飞落到一楼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20分
已不能用沉没的泰坦尼克来形容了,整个地下二层的卡尔福超市――不,是整座未来梦大厦,都像一架急速坠毁的大型客机。忽然,闪烁不停的灯光熄灭,世界坠入黑暗,四下响起一片恐惧的尖叫
真是今夜吗?
玉田洋子抱着发抖的儿子,急泪迸落――以她在日本出生长大经历过无数次地震,包括阪神大地震和东日本大地震海啸的经验,以及从小接受系统科学的地震教育来看,这绝对是一场震级在里氏10级以上,非常可怕非常致命非常具有毁灭性的地震!
也许,将要毁灭的不仅仅是这座大厦,也不仅仅是这座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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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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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0分
黑夜,无边的黑夜
新月如钩,挂在黄沙阵阵的天空,月光照亮一棵孤独的大仙人掌,还有那座半塌的木头教堂的尖顶,十字架早已折断在破屋的半腰之间。一条弯弯曲曲的街道,两边的房屋几乎都是二战以前建造的,紧闭的门窗里不见半点灯光。一英里外的荒原,一头公狼仰天发出骇人长啸
似乎是为配合远方的狼嚎,小镇尽头那间两层的大屋里,同时响起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随着这些恐怖的声音四处响起,整个小镇幸存的人们,都躲藏在被窝里、窗台下、衣橱内、浴室中瑟瑟发抖
你,循着声音来到那栋大屋,房门竟自动打开,黑暗的客厅充满腥味,脚底令人恶心地湿滑。不知哪里亮起一线微光,恰好照出一排古老的绿色木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楼梯发出随时要断裂坠落的响声。光线扫过白色墙壁,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不是一摊血迹,而是几乎铺满墙壁的红色,渐渐流淌布满整个楼梯。狭窄的二楼走廊,从天花板到墙壁到地板,全部涂抹着鲜红的血迹。自卧室门缝流出红色小溪,门把手上清晰地印着尚未干涸的血手印。就在这扇门打开的一刹那,你崩溃了
在这样一个阴森的雷雨之夜,看一部据说在大洋彼岸吓死过人的美国恐怖片,未来梦影城七号放映厅里,五六对年轻男女一起发出惊恐尖叫――免不了让刚开始谈恋爱的男生占了便宜
只有一个例外,她孤独地蜷缩在最后一排,身边没有小男生或老男人,唯有爆米花和苏打水相伴
两小时前,莫星儿独自来到未来梦大厦九楼,在影城售票窗口买了一张《血腥小镇》的电影票。未来梦影城拥有八块屏幕,每到周二周三的半价日经常爆满,但今晚显出几分清冷
售票员看到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子竟在周日雨夜独自一人来看恐怖片,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莫星儿感觉自己被当成了怪物或变态,打肿脸充胖子强调一句:「咳!咳!我是专门研究美国恐怖片的。」说完她就后悔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差在额头上贴两个字――寂寞
二十五岁的白领丽人,穿着休闲大毛衣、紧身牛仔裤,坐在电影院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放映机闪烁的光束从她头顶上方射出,将一座美国西部小镇恐怖血腥的画面投射在前方屏幕上。她回头看着放映窗口,想象射出白光的小房子里,会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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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幕上上演最不恐怖的谈情说爱时,莫星儿却发出震惊全场的尖叫声。 | 其他观众纷纷尖叫起来,影院工作人员也来看个究竟。原来,她感到脚底痒痒的,不知什么在蹭来蹭去,用手机往下一照,才发现是一只硕大的灰老鼠围着自己的运动鞋乱窜!工作人员也吓得几乎摔倒。这只可恶的大老鼠随即窜入黑暗的墙角去了
再没看电影的兴致了,她厉声责问电影院里怎会有老鼠。而答复则是未来梦影城开张三年,这是第一次发现老鼠出没。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难道是要地震,老鼠蟑螂都跑出来了?」
值班经理为了息事宁人,将电影票全价退还作为补偿
终于,在对于屏幕上鲜血横飞的美国西部小镇,以及脚底下随时可能出没的小动物的双重恐惧中,莫星儿结束了这场特别的观影
慌乱地走出电影院,身边都是一同散场出来的年轻男女。莫星儿斜倚着中庭栏杆,俯瞰底楼,一阵头晕目眩袭来
影院门口有玻璃幕墙的景观电梯,在其中可以看到大厦中庭全景。她跟着几对恋人挤进去,身边紧挨一对男女,旁若无人地激情拥吻,看得她脸红心跳地扭过头去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电梯微微晃了一下。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莫星儿却心头狂跳起来,下意识地抓紧电梯扶手。不到两秒钟,电梯又晃了第二下,所有人都叫了起来,仿佛回到刚才电影里美国西部小镇的血腥黑夜
那对正在狂吻的男女失去平衡,倒在莫星儿身上。她本能地大叫起来,想用后背顶住重压。电梯又往反方向晃动。在七八个人的尖叫声中,她被挤到角落,生怕玻璃幕墙被压碎,自己第一个飞出去
电梯灯光急促闪烁,整座商场也一明一暗。靠近电梯门的男生想要按下紧急按钮,慌乱间错按紧急呼叫,响起刺耳的啸叫声,一如电影结尾时的恐怖噪音。这部载着多人的电梯,像小孩手中的玩具不停摇摆。莫星儿隔着玻璃看出去,商场中庭和各个楼层,却丝毫没有晃动迹象――只是,七楼杰克・琼斯男装店里,穿着休闲西装和衬衫的高大挺拔的模特假人纷纷倒下了
虽然被撞得头晕眼花,莫星儿却意识到,并非电梯发生摇晃,而是整栋未来梦大厦在剧烈摇晃!电梯相对大厦并没有摇晃,而是大厦连同电梯相对地面发生了摇晃
刹那间,电梯内部连同整个商场的灯光全部熄灭,随着电梯内恐惧的呼救声,一团漆黑间,莫星儿的双腿猛冲到地板上――电梯停了
整座大厦断电
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空间内,不断亮起手机屏幕的光,照出一张张恐怖片里死鬼的脸。莫星儿却懒得掏出手机,她安静地闭起眼睛,贴着冰冷的玻璃,流出一滴热热的眼泪。她并不是为自己将要死亡而流泪,而是为来不及做一件事而悔恨莫及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20分
电梯与大厦的晃动基本停止,这部小小的电梯,将成为活死人的棺材
突然,电梯飞快降落,惯性使所有人都飘飘欲仙,这下降落不知有多深――照刚才下降的速度,至少又降落了二十几层楼!从电影院到底楼总共才九层,难道电梯直接降落地狱?
就在大家都为不知何时坠落到底而绝望时,电梯突然再次停了下来
莫星儿始终盯着玻璃墙外,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电梯并不是在商场内部往下降落。虽然外面什么都看不清,但似乎没什么变化,对面还是四楼与五楼,数十米外某部手机发出的光,可以照出劳力士手表的广告牌。就像电梯相对于大楼并未晃动,此时,电梯相对于大楼同样也未下降――而是整栋未来梦大厦在飞速下降!
第二次下降,大家没再发出声音,停下来反而又一片尖叫
不知是谁触动某个按钮,电梯门竟然自动打开。或许,还有电梯专用的备用电源?人们纷纷往外逃,第一个人却重重地撞上钢筋混凝土,一声惨叫倒在众人身上
莫星儿的判断是正确的,电梯仍在商场内,但不是正好停在楼层上,而是落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电梯门打开后正对四楼与五楼之间的楼板
大家用手机往前乱照一通,发现电梯门中部全被堵死,但上面有约五十厘米空隙通五楼,下面有约四十厘米空隙通四楼。无论四楼还是五楼,从狭窄的缝隙用手机光束照过去,都像深埋地底的古墓,不时传来墙壁倒塌声、玻璃破碎声、慌乱的逃跑脚步声、行将死去者的呼救声……
失去动力的电梯悬在半空,随时可能坠落,直接砸到底楼,就算没有粉身碎骨,玻璃幕墙如果砸碎,也会变成锋利的刀片。逃出去是唯一的选择,坐等迟早会葬身于这钢铁棺材
商场中庭不时闪起星星点点的微光,估计都是幸存者们的手机。莫星儿拿出手机,全无信号。平时这里的手机信号很好,无论移动还是联通,附近都有机站――全城所有通信网络都中断了吗?
有人想要冒险爬出去。选择从底下爬更方便,不过下面是悬空的四楼,黑暗中钻出去不知与地面的距离,很可能摔断脖子。往上面的缝隙爬虽然艰难,但爬上去就是五楼地面。唯一的危险是,那么小的空隙,不可能一秒钟就爬出去,万一电梯缆绳断裂下坠,那么人就会被拦腰切成两段! |
Produce a paragraph in which the style does not vary from beginning to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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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用手机互相照着对方的脸,一张张看起来都那么吓人,好像其中混了几张鬼魂的脸
一个小个子男生自告奋勇,在女友帮助下,手脚并用爬出上面的缝隙。他的女友抓住他伸下来的手,刚想要往上爬,旁边一个男人抢先上去了。电梯里顿时乱成一团,每个人都争先恐后,不时有手机坠落,只听到男人愤怒的咒骂声、女人凄厉的哭泣声,还有厮打时的耳光声与拳头声
莫星儿独自蜷缩在角落中,闭上眼睛等待他们消失或死亡
两分钟后,总算有几个人逃出了电梯,可以想象他们鼻青脸肿、血流满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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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电梯轿厢里还留下两个人。 | 两个女人
莫星儿用手机照亮了她,正是地震前与男友旁若无人地亲吻的女人。这个女人扑到电梯门口疯狂地拍打,大喊着某个男人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音,那些已爬出电梯的人,恐怕都从逃生通道往下跑了――包括她最亲爱的男人
「他跑了。」莫星儿在她身后轻轻说了一句,让这刚刚还沉浸在甜蜜幸福中的女人彻底崩溃了。她绝望地哭喊,诅咒那个男人不得好死。莫星儿说了一句:「我把你托上去吧。」她惊讶地回过头,满是泪水的脸庞在手机屏幕光里特别吓人。莫星儿真诚地点头,不知在对方手机光束下,自己是怎样的形象。莫星儿半蹲下来,用力托起她的下半身,几乎让她踩着自己的后背。求生的本能使这个女人格外有劲,抓住电梯门上沿,眼看身体的大部分就要出去了……
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莫星儿的心脏几乎碎裂,刚想大叫一声「快」,电梯就急速地往下坠落了!
可怜的女人,还来不及爬出去,电梯顶部已砸到她的腰上
血肉之躯无法阻止钢铁,莫星儿头顶的黑暗中,传来某种物质破碎的声音。传来刺耳惨叫的同时,一股又腥又浓的液体喷溅到了她的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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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0分
「哎呀,怎么这些店都关门了啊?」海美没有穿校服,一身在香港买的意大利淑女装,她失望地看着正在打烊的优衣库,拎着空空如也的购物袋
「都怪你嘛,在三楼看鞋子花了半个钟头,完全忘了时间!」丁紫没提购物袋,但包里装着一条刚花了六百九十九元买的萍果牌牛仔裤
未来梦商场六楼,所有店铺都已关门,只剩急着打烊的营业员
「好吧,算我不好,快回家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学,迟到就惨了。」两个月后就要高考了,趁着今天周日,海美才瞒着妈妈跑出来,「丁紫,你爸爸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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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下个月吧,昨晚他打电话回家,说给我带了一部iPhone 4S手机。」 | 丁紫扬了扬眉毛。她穿着一身日本牌子的运动装,脚上的耐克是与海美在专卖店买的。她们都只有十八岁,在同一所学校读高三。丁紫留着二十五岁女人的发型,直直的长发垂到肩下,常令不同年龄的男人回头。尽管还带着高中生的萝莉腔,双眼却有超出年龄的成熟,若换上一套诱人的衣裙,化上合适的妆容,会让很多年轻女人羡慕嫉妒恨。她和海美经常出双入对,班里有她们同性相爱的绯闻
学校紧挨着未来梦大厦,几年来附近老房子全拆光了,建起数万元一平方米的高档商品房,学生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海美就住在价值千万的豪宅中,尽管她的爸爸只是区政府里一个小小的科长
「哇,给力!要是我的爸爸能经常去美国就好了。」
丁紫走下自动扶梯,探头俯视六层楼下的中庭,第一次感到头晕。「以后等我们考进大学,就一起去美国玩,我爸爸在加利福尼亚有许多朋友。」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甩动漂亮长发,抓着海美的手,轻描淡写地说,「你想不想去美国读书?我们一起去吧。」
「老婆,好有爱,亲一个!」
「要死!当心摔下去!」
两个女孩像打情骂俏的情侣,乘着自动扶梯下到五楼。丁紫把头转向外面,看着宽敞的中庭,以及对面那些花花绿绿的商店,默默叹息了一声,却被海美抓个正着:「老婆,你好像不开心?有木有?」
「哦,没有啊。」丁紫勉强挤出微笑,却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楼上,「快下去吧。」
走上从五楼下四楼的自动扶梯,反方向上来一个黑衣黑裤的少年。他在两个女孩视线下方数米,仰头看着迟迟离开的她们。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嘴边生了一圈薄薄的绒毛,长而浓密的黑发显示他不会是个好学生,特别是那双凌厉的眼睛,完全不像高中生的样子。可他也不像那种小阿飞,浑身上下找不到半点轻浮之气,看那身黑衣更像是从事艺术工作
刹那间,丁紫已认定这个少年绝非平凡普通之辈。她忘了自己身在何时何地,连身边的死党海美也忘了,直勾勾地看着少年那双充满阴霾的眼睛
终于,她的自动扶梯下降到了一半,他的自动扶梯上升到了一半。他和她,面对面,相同海拔的水平线,隔着两道窄窄的扶手,只要把头往中间一侧,就能相互碰到鼻子
四目相对,擦肩而过。丁紫回头看着少年向上而去的背影。他没有回头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当丁紫依旧执拗地回头看着少年的背影时,脚下的自动扶梯晃了一下。她听到了海美的尖叫,幸好她紧紧抓着扶手,否则即刻就会滚落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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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未来梦大厦都在晃动,自动扶梯继续往下运行,她们却不敢往四楼跑,生怕一起身就会被晃得飞出去
所有灯光开始闪烁,在海美的尖叫声中,脚下的自动扶梯停止了运行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20分
猛烈摇晃暂停,却又继以飞速下沉。在震动和巨响里,丁紫与四楼的相对位置并未改变,心脏却感觉往上飘浮,连发梢也向上扬起……
难道,整栋未来梦大厦都在快速下沉?整个商场变成了一部巨大的高速下降的电梯?
楼上不断坠落下东西,有吊灯有商品有家具,还有手舞足蹈惨叫着的人!是九楼电影院散场的观众?有的人没直接摔到底楼,而是砸中五楼或六楼的自动扶梯,恐怕比摔到底还惨
海美挣脱了丁紫的手,踩着停止运行的自动扶梯,自顾自往下跑去
「别跑!」就在丁紫大喊的同时,脚下的自动扶梯突然断裂!
海美没了命地往下跑,大难不死跑到四楼,回头与丁紫已相隔万丈深渊
倒霉的丁紫留在自动扶梯上,脚下是悬空的世界,半截扶梯像座断开的吊桥。命悬一线之间,她没胆量站起来,当整个人要滑下去,如风中秋叶摇摇欲坠时,有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
丁紫看到流星般飞过的眼睛。灯光一下子暗了,无法看清那张脸,再度亮起时,她已被往上提了两尺。一只手有力地托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缠在胸前。她毫无反抗地贴在他身上,成为他的一部分听凭处置
少年的手,坚硬如同铁环
当她再度直视他的双眼时,未来梦大厦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四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可以想象,猛烈摇晃的自动扶梯上,少年回头看到下行扶梯断裂为两截,她处于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便直接翻身跃至下行扶梯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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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还在持续,晃动和下沉已停止。 | 丁紫躺在陌生少年怀中,闻着他衣领里头发间青春期的气味,听着他胸膛里鼓点般的心跳声,以及沉重的喘息,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要是这一刻凝固直到世界末日就好了
忽然,缠在她胸口的那只手,下到靠近她臀部的位置,让她产生一丝不安,即便有那些美好的感觉,她却不能容忍……但又担心自己一旦反抗,会不会两个人一同摔下黑暗中的万丈深渊?
很快她的担心变成多余,少年是把手伸入裤兜,掏出手机照亮四周。小小的手机屏幕照不了多远,但这点微光,像暗夜中的一颗星星,令他们确认自己尚活在人间
手机转向丁紫,她看到北极光的屏幕画面
他的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转身,带着她一同面朝下趴着。摇摇欲坠的断裂的自动扶梯上,两个人连一个感叹词都没说,心领神会地肩并肩,手脚并用往上爬,稍微多用点力气,就会连人带梯坠落下去
只要靠在少年的肩上,她就异常安心,相信自己会活下去
慢慢爬了一分钟,两人才摆脱该死的自动扶梯。少年大口喘着气,倒在五楼走廊上,伸展四肢大吼一声
丁紫掏出自己的iPhone 4,除了照亮仰天倒地的他外,还想给海美打个电话――却没信号
「你……你……还有信号吗?」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她后悔连他的名字都没问,直接用「你」显得没有礼貌与教养
少年没有说话,躺在地上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被笼罩在手机屏幕光里,恍如来自另一个世界
突然,楼上坠下一个玻璃灯罩,惊得他翻身跳起,若晚半秒钟,脑袋就会被砸得粉碎。丁紫惊魂未定,少年已牵住她的手,往商场深处跑去,大概是害怕靠近中庭栏杆,会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或人砸到
她依然没有丝毫反抗,被他紧握的手心沁出一层热热的汗珠
脚下一片狼藉,不时会被什么物件绊倒,还有满地玻璃碴。凭借两部手机无法看清周围全貌,只能如盲人摸象往前走去
果然,丁紫踩到一个圆球形的物体,身体失去平衡前,闪过一个念头――踩到了一颗人头!
尖叫声穿透整个中庭,引来商场各层不同的回声。她下意识地撑向地面,却摸到一条坚硬的大腿。那不是少年的腿,一动不动,僵硬如铁,更像死人。另一只手,又摸到一个坚硬光滑的肩膀,几乎与那条腿叠在一起――要么是两具可怜的尸体,要么是一个人已四分五裂
丁紫发出第二声可怕的尖叫
更让她恐惧的是,整个地面铺满尸体,而且全都肢体残缺,僵硬得就像石头,却几乎摸不到半点鲜血!
终于,一点手机光照出地上一条白白的胳膊。丁紫几乎碎裂的心这才复原――原来是倒下的假人模特,还穿着一身时尚昂贵的女装!
少年把她拉起来,而她蜷缩到他怀中,两个人的手机照着满目疮痍的地面,真像来到了没有血的屠宰场
这才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却是自言自语:「这一天,终于来了?」幽幽地说完,他看了丁紫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就当她要高声大喊「海美」时,眼角余光里掠过几点光
两人同时转头,手机的光照亮一部敞开的电梯,里面竟依次爬出几个人来
最后一个男子爬出来时,往电梯里又看了一眼,便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去。电梯里传来惊恐的哭喊声。丁紫犹豫着跑上去想要帮忙,才发现电梯停在两层楼之间,裸露着梯井内的缆绳,电梯里的人必须从一道狭窄的缝隙爬出来
缝隙里又探出一个女人的头,丁紫急忙低身抓住对方的手,少年也趴下来一起帮忙。眼看这个年轻女人就要爬出来了,只听电梯井内的缆绳一声响,就在他们的眼前断裂了!
整部电梯飞速下降,那个可怜的女人的下半身,尚留在电梯里没出来
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与某种液体喷溅之声,回荡在未来梦大厦里
几秒钟后,再次睁开眼睛,用手机照亮空空如也的电梯井,以及那具残缺的上半身,丁紫把胃里的晚饭吐了一地 |
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延续这一段落的风格,并进行扩展。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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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25分
玉田正太从妈妈怀里抬起头来,却看不到那几近毁灭了的世界
黑暗,从地震爆发半分钟后,开始笼罩这些被抛弃在地底的人
将近一小时前,玉田洋子带着儿子走出家门。她已连续在家工作了好几天,等到明天就可能断粮了,而更重要的原因――她的儿子只能在夜里出门,作为一个母亲,她早已养成昼伏夜出的习惯。看着窗外瓢泼的雷雨,七岁男孩惴惴不安。洋子虽然年轻,却是个耐心的母亲,好不容易把儿子哄得安静下来
在琳琅满目的超市里,男孩再次有了奇怪的感应――有股充满咸味的潮水,缓慢却不可阻挡地涌上脚面,淹没膝盖与腰间,漫过胸口与脖子,灌入咽鼻令他无法呼吸……正太发狂地吵起来,到处疯跑,妈妈捉小鸡似的跟在后面,还得顺便从货架上拿下各种物品。看到儿子没来由地一反常态,玉田洋子开始颤抖,脑中闪过一年前在日本那个致命的下午……
不,不可能再有第三次了!
极夜般的无边黑暗里,她从倒塌的收银台下爬出来,双手牢牢抓着儿子。而当预感变成现实,正太已变回温顺聪明的小男孩
忽然,有人打开手电,微弱的光束照过正太,又移到洋子脸上。男孩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听到一句略带颤抖的中文:「你……你还好吗?」
正太从两岁起就生活在中国,从小由中国保姆带着,只去年回日本住了三个月,汉语说得比日语还好
「谢谢!我们都没事!」妈妈保持礼貌,向拿着手电筒的工作人员鞠躬,同时摸着儿子的脸,儿子看来并无受伤迹象
「请等一等!」他找出一支手电筒交给玉田洋子
「谢谢!」洋子再次鞠躬,打开手电,照亮对方的脸,原来是地震前抓住正太的那个年轻人
对方转眼不见了,四周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哭喊声和呼救声。玉田洋子这才想起拿出手机,却发现信号中断了
正太感觉脸上湿湿的,他知道这是妈妈的眼泪
地面还有些摇晃,头顶传来持续的嘈杂声,地下也响起某种令人心悸的声音。超市角落亮起一些灯光,渐渐分布到地下二层各个地方。正太的视力超乎寻常地好,看到远处一点白色的光依稀照亮那个身着工作服的男人
原来这个年轻男人打开了超市里所有可以安装干电池的电器,虽然每一点光都很微弱,但分布开来就如天上的星辰,稍微适应一下,就可看到超市大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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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正太揉了揉眼睛, | 在妈妈怀里看着劫后余生的超市――头顶几乎断裂掉落的管道,大半倒地的货架,四处破碎的玻璃与陶瓷,满地乱滚的瓜果。一些尸体躺在地上,鲜血流满地面。有人躲在角落哭泣,有人没头苍蝇般乱窜
无论多小的孩子,都有天生的恐惧感,天黑会感到害怕。但是,地震前又哭又闹的正太,突然看到这震撼的场景,却显出超乎年龄的镇定,他从妈妈怀中挣脱出来,站在一片布满口香糖的地板上,似乎早已习惯面对灾难。他回头看到妈妈跪倒在地,头发散乱地披下来,双手掩盖住动人的容颜
这是玉田正太第二次看到妈妈如此绝望的样子
上一次,大海那边的日本,被突如其来的海水淹没的医院里,玉田洋子看着那片汹涌冰冷无边无际,飘满各种垃圾、家具、电器、汽车甚至四分五裂的房顶的水面,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影子……她爬到医院最高的屋顶,海水几乎已淹到膝盖。在直升机飞到头顶来救他们之前,她是那样绝望,为六岁的儿子,也为年轻的自己
接踵而来的核电站泄漏事故,让玉田洋子再也不敢留在日本。虽然,那片辽阔的大陆有着问题食品毒奶粉等等危险,但正太已在中国生活过几年,这孩子更适应中国的环境。而她凭着流利娴熟的中文,也足以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终于,她在愚人节的夜晚――正是一年前的此刻,踏上飞离东京的航班,永远告别那个遍布火山,地震、海啸多发,又遭逢核泄漏的故乡
终于,她来到中国东部沿海这片平坦广阔的河流冲积平原,距离周边所有火山地震带有上千公里,这座史上最高地震纪录仅有4.8级的巨大都市。她以为自己今生今世乃至正太将来一辈子都可以永远摆脱那两度毁灭过她人生的灾难
正太回到哭泣的妈妈身边,像个成熟的男人,从背后拥抱她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妈妈,我们很快就会逃出去的。」
她将儿子搂在怀中,抹去眼泪:「我们快点走!加油!」
母子二人穿过惨不忍睹的收银台出口,跨过一个被灯罩砸中惨死的人。他们别无出路,只能跨过去后向尸体鞠躬双掌合十
未来梦大厦地下一层与二层,都属于卡尔福超市,两层之间的自动扶梯,已在地震中断裂。玉田洋子用手电照了一圈,在仿佛被轰炸过的废墟间发现了一条逃生通道,恐怕幸存者们都逃上去了
穿过四处弥漫的尘屑,来到地下一层。正太还没看清这个混乱的世界,迎面就有一条大狗扑来,七岁男孩丝毫没有慌张――在妈妈的手电筒光束照射下,他发现那是只狗熊般大小的俄罗斯高加索猛犬
玉田洋子这才想起,卡尔福超市地下一层门口开着一家品牌连锁宠物商店。她本想去店里看一看有没有宠物困在里面,但又想到许多人还生死不明,现在不是管狗的时候。她搂着儿子离开可怕的大狗,身后响起悲哀的犬吠
在同样遭到严重破坏的地下一层,玉田洋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看到一道宽阔的自动扶梯。正太隐隐看到旁边躺着一个死人,妈妈挡住儿子的视线,快步冲了上去
未来梦大厦底楼,有个巨大的中庭广场,连通数台直梯与自动扶梯,是进出商场与超市的枢纽。商场中央有个跑车展台,有时也会改成活动舞台,举办奢侈品牌的发布会或明星见面会。此刻,只剩下一片混沌的黑色,其间弥漫着各种奇怪刺鼻的气味。数十道微弱的光束闪来闪去,人声嘈杂。地下两层的人们都逃上来了,楼上数层也逃下来许多人,都想从底楼大门逃出去,这是求生的本能
玉田洋子到了人群聚集区,手电光照出许多惊慌失措的脸。为什么还不逃出去?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号,也没人来维持秩序,想必都已吓晕了,只顾逃命吧
正太看到有个地方越来越亮,大家手中的光都照向那里。有人打开了带干电池的应急灯,大概是工作人员。晕黄的光下,「Welcome」的广告牌,以及标明楼层和商户位置的铜牌明白无误地说明――这是未来梦商场的大门,最方便也最直接的逃生出口
可是,这道宽阔的大门已被倒塌的外墙封死了!
有人拿来铲子之类的工具,想挖开废墟,打通一条生路。玉田洋子却摇了摇头,觉得他们都在白费功夫,说不定外面埋得更加厚实。她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虽在大厦一楼,但未必处于地面,或许在深深的地底?
正太被妈妈拖回到黑暗中,远离嘈杂焦虑的人群。越来越多的人挤向被封死的大门,数不清聚集了多少人,更看不清挖通了废墟没有
玉田洋子不指望他们能打通逃生之路,举着手电往商场底楼深处走去,地上布满水泥碎块与各种商品。最后,她找到一处墙角,未被地震破坏过,周围也没有玻璃或灯具等,距离中庭也有距离,不用担心被楼上的坠落物砸到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40分
正太困得不行了,眯起眼睛倒在妈妈怀里。玉田洋子坐在墙根,双手抱着儿子,为节约电池关掉了手电。隔着一片废墟,她远远看着数十米外那些想要逃出生天的人群
七岁的男孩失去意识前,耳边依稀飘来一句话:「正太,妈妈在你身边……」 |
Proceed with extending the paragraph, preserving the linguistic style.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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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26分
未来梦商场,残酷的地震后,商场景观电梯悬挂于四楼与五楼间
电梯缆绳已断裂,电梯如同断头台的闸刀迅速坠落。一股又腥又浓的液体喷溅到莫星儿的脸上,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克制住自己没因恐惧与恶心而大声尖叫,否则那液体会流进口中。同时她全身猛然下坠,长发也往上扬起,宛如从高楼跳下自杀,像一片自由落体的叶子,却没有风影响地心引力――这是多年前曾有过的记忆
大脑不知转到哪根筋上,不到十分之一秒的瞬间,想起看过的一条微博:电梯突然下坠时该如何逃生?
第一,赶快把每一层楼的按键都按下――但已经来不及了。第二,如果电梯里有扶手,立即紧握它――莫星儿的右手边就是,自然紧紧握住。第三,整个背部跟头部紧贴电梯内墙,呈一条直线,依靠电梯墙壁作为脊椎的防护――幸好她身后已不是玻璃幕墙,而是金属的侧墙。第四,膝盖呈弯曲姿势,因为韧带是人体唯一富含弹性的组织,必须借用膝盖弯曲来承受重击压力
完成这些动作不过半秒,电梯已撞击到了地底!她感到一记强烈的震动,接着听到大片玻璃的破碎声。耳膜嗡嗡巨响,后背重重地顶到电梯内墙,脚下几乎被震飞腾空起来,内脏也受到猛烈撞击,心脏仿佛被撞出嗓子眼
电梯完全停止了,心跳却还没有停止,反而跳得更加疯狂
只要还有心跳!
莫星儿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但战鼓般急促猛烈的心跳,以及后背与脚底的钻心疼痛、几乎散架的骨骼与关节,让她确认自己尚在人间
走运的是,景观电梯只到未来梦商场一楼,并不像其他几部直梯通达地下四层。所以,实际上她只下坠了四层半的高度,并有坚固的电梯保护。否则,若再多坠四层楼到地下车库,便很可能全身骨折而死!
眼前依然如同古墓,她忍着浑身的痛楚,艰难地爬起来。虽然,电梯门早就打开了,但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生怕一出去就会掉下深渊。她战栗着在地上摸索,发现全是碎玻璃碴,好不容易摸到一件金属物体――她的手机。按下手机的解锁键,屏幕亮起刺眼的光――因为置身黑暗中太久了
她看到了两条扭曲的人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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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那不是自己的腿,看起来略有些丰满,黑丝长袜已被污血和排泄物弄脏。 | 两条腿分别散落在靠近电梯门口的位置,还有一片血肉模糊的东西,无法分辨是人体哪个部分了。莫星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依靠手机屏幕的光,看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已从两只可怜的脚上掉下来,几乎完好无损的脚掌上,扎着几片碎玻璃,大脚趾还在本能地抽搐
这个倒霉的女人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只剩下两条从腹股沟部被切断的腿――上半身还留在五楼
莫星儿忽然明白,自己脸上那些污秽,不仅有一腔浓黑之血,还有这个可怜女人的排泄物。胃里泛起强烈的恶心感,强忍着没有呕吐在死人的两条残腿上。她扔掉被污血弄脏的外套,用手机照亮敞开的电梯门,大步跨过那摊模糊的血肉,冲入未来梦商场底楼。至此,晚餐连同午餐才一点不剩地吐到了地上。等到吐得胃里什么都没有了,她才一瘸一拐地离开电梯口。远处有纷杂的呼喊声,原来还有不少幸存者。她往通道没走几步,就找到了卫生间
女厕里也是漆黑一团,不停传来流水声,马桶都被地震破坏了。她不敢往厕所深处照,担心看到地上趴着一具尸体,只照着进门处的洗手池。谢天谢地,居然还有自来水!也许是水管里残留的。莫星儿不敢用手机照镜子,看自己一脸血污的模样,她把头埋到洗手池中,用冰冷的水冲洗头发和脸,足足洗了十来分钟,感觉要把皮肤洗破了
用手机照亮镜子里的脸――黑暗漏水的女卫生间里,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照着一个长发女子的脸,不由得想起《午夜凶铃》里对镜梳头的女人。她看到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竟那么陌生可怕,脸色苍白如死人。她细长的十指触摸着自己的脸,紧贴额头湿漉漉的发丝下,隐隐透出一股妖艳
不,这不是自己!
她痛苦地低头,胳膊与肩膀一阵疼痛,用手一摸又沾满鲜血,难道还没有洗干净?她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在流血,侧过身照照,果然在右侧手臂与肩背上发现许多碎玻璃碴
原来,刚才电梯砸落下来,玻璃幕墙碎裂,有些碎碴扎到了身上。幸好当时她低着头,下意识地护着脸,否则就要破相了!刚才因为精神太过紧张,没有感觉到,现在却疼得要命
真是运气超好,如果――哪怕只有一块大片碎玻璃,也可能要了她的命
莫星儿用受伤的那只手艰难地举着手机照明,另一只手绕过来拔出玻璃碴――每一下都会沾上许多血迹,呻吟声在女厕不断回荡。她惊讶于自己如此胆大,若在平时早就吓昏过去了
肉眼可以看到的玻璃碴都被拔掉了,她脱下上半身的衣服,赤条条暴露在空气中,反正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不会有人进来。她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俯下来用自来水冲洗伤口――肯定还有许多小玻璃碴残留,必须尽可能清除,否则会受伤更严重
什么时候能逃出去?什么时候能碰上医生?或者再也逃不出去了?
幸好每处伤口都很细小,很快自动止血结痂。整个过程中,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重新披上满是窟窿的贴身小衣,心里盘算到女装店去找几件漂亮又保暖的衣服,不会再有营业员要开票收钱了吧?
死到临头,怎么还在想这些?能从死亡电梯逃生,说明在冥冥之中,自有某种力量庇佑自己?
浑身湿透跑出厕所,她在一家小店里找到毛巾,躲在黑暗中擦干身体。刚刚回到底楼中庭,脚下就被什么绊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揉着摔疼的膝盖,惊恐地回头――是一具摔得四肢扭曲的尸体,脑袋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地上流了一摊黏糊糊的物质,不知从哪层楼上摔下来的。后退几步,仰头看着中庭,上面隐隐闪着几点微光。想起十几分钟前,自己就是从九楼影城出来,无论如何想不到,竟会以这种方式来到底楼
如此短暂的时光。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莫星儿看了看手机屏幕,依然信号全无。不时有人慌张地跑过,纷纷冲向同一个地方,因此那处光线很集中。她才明白那是未来梦商场的大门,大家都想第一时间逃出去
许多男人拿着工具,拼尽全力想把堵住大门的废墟挖开。忽然,她注意到其中一个人有几分眼熟,在应急灯灯光的照耀下,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奋力挖掘通道――莫星儿想了起来,就在地震发生时的电梯里,这个男人正和他的女朋友旁若无人地在她面前热吻。可是,当电梯坠落停在四楼与五楼之间,他却胆怯地抛下女友独自跑了,结果他可怜的女友被突然坠落的电梯切成两段。大概,只有在保护自己的生命时,人们才会表现出英雄般的勇气
这群心急火燎的男人身后,跟着更多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彼此推搡,想要占据一个逃生的最佳位置
莫星儿没有挤去凑热闹,也自知没这力气。她举着手机往角落照去,看到挂在墙上的固定电话,拿起来听了听,却是一片死寂
无线与有线通信都已中断,除非有海事卫星电话之类的特殊工具,这栋楼里能找到吗?
沿着墙脚走了十来米,她发现脚下蹲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睡熟的男孩。莫星儿不敢打扰这对母子休息,绕开走远了
她下意识地抱住肩膀,头发还是湿的,冷得浑身发抖,真想立即洗个热水澡!
突然,灯光照耀的门厅处,传来一记震耳欲聋的声响,接着是无数慌张的尖叫声,应急灯立时熄灭
莫星儿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成两半的声音 |
Write a paragraph ensuring that the style is consistent from start to finish.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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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今夜,是周旋早已准备好自杀的日子
未来梦大酒店,顶层,1919房间。周旋站在敞开的窗台上。茫茫雨幕笼罩的城市天际线上,闪起一片绚烂夺目的极光
随之而来的是整栋楼的摇晃,如同坐在过山车上,越高处越剧烈,要不是紧紧抓着窗框,早已飞身坠下十九层。周旋仿佛置身另一世界,天尽头的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心脏震得几乎要跳出胸口,又随未来梦大厦一同急速下沉
若无这致命的极光,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周旋早已闭上眼睛,放下一切杂念,纵身一跃,将生命付诸虚空,只待在亲吻地面的刹那,永久告别人间,摆脱三十多年来各种折磨各种欢乐各种无奈
可是,当他感到心脏竟如此真实地跃动,感到恐惧统治了每寸皮肤,感到血液几乎冲破毛细血管,感到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足以跃过任何障碍……这才感到自己还活着
他还从心里,从无法掩饰的欲望深处,发现自己那么渴望活下去
周旋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有力量,在整个人几乎要飞出窗外之时,竟硬生生做了一个引体向上,奇迹般地手脚并用爬回窗里
身后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他已像子弹般蹿到客房门口
灯光一明一暗地闪烁,电视机砸倒在地,大床也被晃到房间另一头
周旋打开房门冲进走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毯上。当他重新爬起来,在鬼火般的廊灯下,看到对面1918房间冲出一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条米黄色的拉布拉多犬
男人扫了周旋一眼,目光阴鸷寒冷,不由得让周旋退后半步。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高大挺拔,浓密的眉毛下面,是尤显成熟的单眼皮,让人不由得要多看几眼
凡是人都知道,或许狗也知道,地震或火灾时不能坐电梯
周旋率先冲下楼梯,那个男人紧跟在后面,接着是忠诚的拉布拉多犬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地震来临时,还在高楼的顶楼
要从十九层楼飞奔到底楼,还要保证中间不出什么意外,比如大楼从中间断成两截,又比如大火烧起来封住了逃生通道,还比如所有人挤到楼梯间里,结果谁都没跑下去甚至人挤人互相踩死……要排除所有这些可能的灾难,才可能保住这条本该被自己结束的性命
尚未跑下去半层楼,逃生通道闪烁的灯就熄灭了。两个男人一条狗靠手机照亮道路
想必酒店各层的人们都往这条逃生通道里来了。跑下去数层,周旋转向冲进旁边一道门,却并非酒店楼层的样子,还能看到一家美国公司的牌子,被砸烂在地板上。他并不知道,未来梦大厦的十层到十四层,是对外出租的高级写字楼。幸好是半夜又是周日,不会再有变态的加班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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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听到一声狗叫,接着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你选择的逃生路线很对!」 |
对方手里多了个手电筒,是从逃生通道的消防箱里拿的
「下面两层楼梯挤了很多人,差不多堵塞了,必须换一条逃生通道――跟我来!」他的普通话字正腔圆。他带着拉布拉多犬,往写字楼走廊右侧飞奔而去――看来非常熟悉这栋楼。在走廊间转过许多个弯,经过两个三岔路口,三个十字路口――大概在这里上班的白领都会迷路吧?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安全门前,他按下一组密码,阿里巴巴的藏宝洞自动打开了
「不是都停电了吗?」
「密码系统有独立电源,不受大楼电路影响。」
走进秘密逃生通道,才注意到墙上写着楼层――12
在狭窄的楼梯间下了好几层,每层楼都要转折两次。跑到差不多九楼,却被一堆废墟阻挡,下去的路被埋得严严实实
「哎!」男人抚摸着狂叫的拉布拉多犬,「逃生通道应该用最坚固的材料,可惜――」
周旋忍不住问道:「你是这栋大楼的设计师?」
「不是。」
他回到九楼走廊,已是一片开阔空间,旁边是电影院售票窗口,墙上挂着数张电影海报
九楼,未来梦影城,观众和工作人员都已逃光,地上满是各种垃圾
周旋心想,若不跟着这个男人以及那条怪怪的拉布拉多犬,他定会在这座黑暗迷宫中失去方向,不是坠入深渊地狱,就是被砸得粉身碎骨
数分钟后,他们从逃生通道来到底楼,耳边响起嘈杂纷乱的人声,发出回旋的共鸣,此地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哥特式教堂,就差少年唱诗班与管风琴了
中年男子迅速绕过几个障碍物,踩着满地碎玻璃和物品,接近底楼正中央的位置。周旋看着空旷的头顶,想象平时的九层楼面,自动扶梯上下人来人往,半小时前还灯光如炬,如今只剩几点闪烁的星光――还有幸存者没来得及逃下楼?
不知从哪儿亮起一道刺眼的灯光。周旋瞬间还以为恢复了供电,或是外面的救援队员赶到。拉布拉多犬剧烈地吠叫起来
「住嘴!丘吉尔!」男人发出低沉骇人的吼声,英国前首相的鼎鼎大名,已被赐予了这条拉布拉多犬
这条名叫「丘吉尔」的狗,乖乖地趴到地上,仰头看着主人
男人阴沉的脸,像一张严严实实的铁幕,完全挡住了他的心。如果世界上真有读心术,无疑会在他的面前遭遇滑铁卢
应急照明灯氤氲闪烁,上百幸存者聚集骚动。男人们拿着各种工具,正试图挖开被废墟埋住的门厅,似乎即将掘出一线生机
神秘男却撇下这些渴望逃生的人,带着丘吉尔退入黑暗。周旋随他穿过紧急通道,来到地下一层的卡尔福超市。丘吉尔乱叫起来,不知从哪儿传来一片狗吠,可能附近有一家宠物店
「丘吉尔!」男人再度大吼,不怒自威,拉布拉多犬不得不恢复安静,很不情愿地跟在主人脚边
地下二层还是卡尔福超市。继续往地下三层而去,手电光幽暗,他们穿过寂静如坟墓般的地下车库。很多车位空着,几辆车撞到墙上,可能是晃动太过剧烈,或下车前忘了拉手刹
这栋大厦还有地下四层。周旋像着了魔似的,跟在丘吉尔之后,深入地宫最深处。地下四层还是车库,停着几辆价值连城的跑车,以及迈巴赫与林肯这样的房车,应该属于某位老板或富家子弟
这一层异常坚固,几乎看不出地震的痕迹。沿着黑色墙脚走了数十米,那男人推开一道宽敞的大门。拉布拉多犬转了几圈却不肯进去。周旋闻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汽油泄漏?要爆炸了?刚想跟丘吉尔一起逃命,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别害怕!是柴油,我们要为大楼恢复电力供应。」
淳厚低沉的嗓音带着些磁性,加上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稳住了惊慌失措的人与狗。周旋看到一间仓库般的大屋,应急灯照亮几台奇形怪状的机器。好几个男人穿着蓝色工作服,排成队接着一条油管,正往机器里灌入刺鼻的液体
是柴油发电机。周旋心里默数了一下,总共有五台!
当神秘的男人出现,穿着工作服的组长立即恭敬地说:「您好,罗先生。」
这时周旋才知道他姓什么
丘吉尔却还固执地蹲在门口,发出凄凄的哀嚎不敢进去
这位罗先生低声询问:「情况怎样?」
「大厦内部电路基本没有损坏,是外部电源中断了。可以肯定,整座城市全部停电了。」
「多久可以让柴油发电机启动?」
「不知道,这台机器自从运进来以后,就从没真正用过。」
周旋在柴油发电机的外壳上看到数行醒目文字,全是操作说明和安全警告。他注意到在这个房间里,有大口径的进气与排气管道。柴油发电会大量消耗氧气,同时排出致命废气,必须保证空气流通。发电机旁边还有水泵,若无冷却水供应,随时会发生严重事故
「柴油储备有多少?」
「所有柴油收集放置在地下四层的油库,供应整个大楼电力,即便关闭中央空调,也只能维持不到十二小时。但是,如果控制使用范围,比如单层楼面用电,双层楼面停电,那么就能使用二十四小时――依此类推,就看我们怎么使用了。」
「进气口和排气口都检查过了吗?」男人仔细地看了看安全注意事项,发觉这是一个性命攸关的问题
「正在检查,必须确认安全才能启动柴油机,否则在封闭的地下空间,所有人会被废气闷死。」这个组长很敬业,到这种关头还面不改色,周旋不由肃然起敬
「你能确保排气口通到室外吗?」
「如果不能排到室外,在商场三、五、七层楼的中庭,还有秘密的备用排气口。」
「直接把废气排到中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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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 You!」史泰格先生涨红的脖子深处,涌出一句地球人皆懂的脏话
未来梦大厦地下二层,卡尔福超市员工更衣室。这片狭小封闭的空间内,一排排金属更衣柜仿佛殡仪馆储藏骨灰盒的架子
陶冶低头站在角落,默默地忍受外籍上司的咒骂,耳中再度灌入一连串肮脏的英文单词――至少他对此还没有麻木
一分钟前,他悄悄回到更衣室,还没来得及脱下超市工作服,就看到史泰格先生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指着他鼻子大骂――无非又是说他偷懒要早下班之类
史泰格先生平日的最大爱好,就是强迫陶冶半夜加班。至于他管辖的其他员工,要么是给他送礼的男员工,要么是半夜敲他公寓房门的女员工。陶冶既不会请客送礼,也不可能做变性手术,便免不了受这洋鬼子欺负
此刻,更衣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史泰格先生来到陶冶面前,命令他今晚再加班两个钟头。这回陶冶没有再屈服,他早已忍受到了极限,不愿留到子夜零点以后,更不愿忍受那些僵尸和幽灵在暗地里活动的可能。他紧紧握起拳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血液燃烧着涌上头顶,额头青筋几乎爆裂
「No!」当陶冶第一次仰起头在史泰格先生面前说话时,地面开始了晃动……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六十秒后
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下的海底,寂静到让人发疯的夜晚
陶冶渐渐浮出了水面。睁开眼睛,眼前的卡尔福超市更衣室依旧是黑暗的海洋,耳边不断响起巨大轰鸣――难道整座城市已沉没到了海底?
不,海里怎会有呛鼻的灰尘?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四周满是尘埃,背后有沉重的压力,肋骨几乎要被压断,连喘气都极困难――要不是这种几近窒息的痛苦,说不定就会永远昏睡下去,直到变成一具僵尸
更衣室脆弱的墙壁倒塌了,天崩地裂的刹那间,陶冶正位于一排柜子边,倒塌的墙壁被柜子挡住,没有直接砸到身上,但柜子也倒下来,正好把他压在底下
五脏六腑要被压出来了!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拼死挣扎。幸好双手没被压住,茫然地往前挥舞,抓到几个破碎的水泥块,还有更衣箱里掉出来的衣服和鞋子、打碎了的瓶瓶罐罐……
好不容易摸到个固定物,像是另一面倒塌的更衣柜。陶冶费尽全身力量,想从柜子底下抽身出来。好在这些年做超市理货员,每天不停搬运货品,把肌肉锻炼得超乎常人,一下子挣脱了沉重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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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皮都擦破了,胸口和脊椎关节发出声响。 | 满是灰尘的黑暗中,他大口呼吸几下,接着咳嗽起来,但总比被压住而憋死强。更衣室的墙壁早已倒塌,史泰格先生要么逃了出去,要么被压死在墙下――陶冶丝毫不会同情他
手脚并用地翻过一堆废墟,地下散布着各种金属物件,他弯腰摸到一个炒锅,是卖场的厨具货架倒了。摸瞎般走了几步,无法想象超市被破坏成什么样子。遭到核武器攻击?还是毁灭性的地震加海啸?抑或外星人入侵?
远远看到几处有微弱亮光,但愿是军方救援的士兵,却又响起尖叫声与呼救声,才明白那是手机的屏幕光。他摸了摸口袋――估计手机还被埋在更衣室里
几秒钟的沮丧后,陶冶振作精神,暂且忘却背上的疼痛,向右摸去。在卡尔福超市地下二层卖场,他没日没夜地干了三年,无数个恐怖的子夜,独自游荡在迷宫般的货架间,与地底幽灵们玩捉迷藏――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超市,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从卖场一端走到另一端,凭记忆精确地拿起货架上的商品
他小心地越过那些锅碗瓢盆,跨过横倒在地上的清洁工具货架,从满地的插座和电线上爬过去,最后绕过几十张折叠椅与小板凳,摸到了一堆手电筒!
电池货架也在附近,他收集了上百只干电池,装进所有的照明设备,正负极几乎一次都没搞错
陶冶打开几支手电筒,照亮周围的世界――比想象中稍好一些,至少没有残缺的死人尸体,也没有烧焦的爆炸痕迹。不知道何时再来余震,天花板什么时候砸下来,但在顾客和同事们安全撤离之前,自己不能像胆小鬼那样逃跑。他用足力气大声呼喊,看附近有没有求救的幸存者
收银台旁有手机的光亮,他绕过一具尸体和乱七八糟的商品,照出一对母子的脸
地震前遇到的那对日本母子
是她?
虽然,长发早已经零乱,脸色也显得苍白,眼神在手电光束中很是惊恐,这张脸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陶冶羞涩地问:「你……你还好吗?」
「谢谢!我们都没事!」这个年轻母亲的中文很好,但带着日本人的腔调,这种时刻还很有礼貌地鞠躬。同时她借助手电光,仔细检查儿子有没有受伤
「请等一等!」他将一支手电交到日本女人手中。她再次向陶冶深深鞠躬,打开手电照亮他的脸。她的目光里闪烁着感激,显然还记得他的脸
陶冶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转身回到废墟中,打开所有的手电,依次放到超市各个角落。他又把干电池装入其他电器,四处亮起微弱的光。那些拿着手机乱转的幸存者,还有几分钟前准备下班的同事们,都借着陶冶带来的光,纷纷逃出墓穴般的地底
他决定守到最后一个活人逃出去为止
几分钟后,整个超市地下二层寂静无声,陶冶将几支手电筒绑在一起,照着那对日本母子消失在收银台外
当他确认这里除自己外再无活人,已变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棺材后,又特意从箱包货架上挑了一个背包,塞了些矿泉水和袋装食品,还有不同型号的手电与干电池,又拿了几副口罩和手套
他背着沉重的旅行包,刚到收银台出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惨的「救命」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图书柜台。陶冶转身奔过去。所有的书架都被震倒了,地上铺满各种养生书和生活书,手电所照最醒目处却是吴寒雷教授的《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就在这堆散落在地上的畅销书上,却突兀地多了一只手!
陶冶以为是只断手,这在地震中倒不罕见。不过这只手又动了起来,几根手指剧烈敲打着图书封面,指着封面上气场强大的作者的照片
他才发现倒塌的书架底下压着一个人,只有后脑勺和一只手露在外面。他急忙去搬书架,卸下残留的书本,减轻重量后勉强移动几厘米。正是这么一点点缝隙,让压在底下的人爬了出来
那人颤抖着爬上书堆。陶冶的手电照亮他的脸,却发现在哪里见过
是个中年男人,纷乱的黑发间有一绺白发,刚才的墨镜不见了,已换上原来的眼镜,不过一个镜片已经碎了。陶冶掏出矿泉水递给他,他一气喝了大半瓶,猛烈地咳嗽了几下
陶冶这时注意到脚下那些畅销书的封面,作者照片与眼前的幸存者,赫然是同一张脸
「你是――吴教授?」
天下何人不识君!这位声名赫赫的教授虚弱地点头:「是……我是……吴寒雷……」
「啊……真的是吴教授……认识你……你很高兴……」陶冶紧张得不会说话了,没想到亲手救了吴寒雷教授,当今人气最高的学者
教授喘了几口气,看了看强拆工地般的超市,口齿清晰地叹息:「唉!世界末日到了!」
第十章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22分
十八岁的丁紫把晚餐呕吐在地上,少年适时地递过几张餐巾纸。她慌张地擦了擦嘴,不敢再把手机对准电梯口――那里趴着一个死去的女人――严格来说,是半个女人,她的下半截已随着电梯下到底楼
未来梦大厦,五楼
黑暗空旷的商场走廊犹如墓道,楼上楼下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呼救声同时传遍五楼中庭。丁紫把手机往另一边照去,显露出一排大型游艺机,是「汤米熊欢乐世界」,钓鱼机、跳舞机、赛车机……想起几个月前的圣诞夜,陪海美一起来疯玩
丁紫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尴尬地扭过头去,不想被少年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显然,海美不可能在这里,更不指望她会从四楼跑上五楼来找自己 |
针对以下段落,以相同的风格进行补充写作。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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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50分
「外……外面……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陶冶举着两支手电筒,穿过黑暗的底楼中庭,尽量避免踩到尸体,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光线照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背影,搀扶着一个穿着血迹斑斑的白衬衫、胸口居然还有公司吊牌的男子
距离地震发生已过半个小时
五分钟前,卡尔福超市的理货员陶冶,与《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作者吴寒雷教授,最后撤离了地下二层。刚到底楼,便发生了商场大门坍塌的灾难,幸好两人及时退到墙角,否则非死即伤
陶冶的背包里装满了手电筒和矿泉水,一边肩膀上还挎着从店长办公室里翻出来的急救包。那对年轻男女回过头来,本能地遮挡刺眼的手电光。等他们将手放下来,陶冶才惊艳于这两人的漂亮――穿着运动装的女生,看来是高中生的脸上有一双过分成熟的眼睛,目光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敌意。男生长长碎碎的黑发底下隐藏着乌黑的双目,配上高挺的鼻子、白净的脸颊,看来不会超过二十岁
「有人受伤了吗?」陶冶大胆地蹲下来,靠近墙角的男人
「你是医生?」帅到让陶冶也不免多看几眼的少年沉声问道
「不,但我带了急救包。」
陶冶拿出绷带与酒精,虽没受过专业训练,但这些年看美剧《迷失》与《越狱》,也学会了不少急救手段。那对少男少女帮着他忙活,给受伤男子清理伤口并消毒,小心翼翼地缠绕绷带
白领男子连声道谢:「我叫许鹏飞……在十二楼的美国公司上班……请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我叫陶冶,在卡尔福超市上班。」老实巴交的陶冶自报了家门。那对年轻男女却沉默不语,互相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许鹏飞抓着他的手说:「我会报答你的!」
陶冶留给他一瓶矿泉水:「不要乱动,我去看看其他受伤的人,有事你就大声叫我。」
他走入伤亡最惨重的地方,四下检查,地上的尸体大多血肉模糊,也有人奄奄一息,仅靠他贫乏的急救知识是肯定救不回来的
陶冶蹲在一个将要死去的女人面前。她大概三十来岁,衣服已被血浸透,看不出职业和身份,只有左手还有些知觉。他紧紧握住那只手,发觉她正渐渐变冷。他的另一只手抓着手电照亮她的眼睛,仿佛要给她生命最后的光亮和温暖。她感激地眨了眨眼睛,眼角似乎有两滴混浊的液体滑出。她用尽全部力气,挤出无力震动声带的气声――「我……只是……进来……躲雨的……」
说完这句万分悲催的话,她的眼珠便不再转动,慢慢变得暗淡无光。陶冶想抽出手,却发现已被她紧紧攥住,怎么也抽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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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 这个女人从没真正爱过一个男人,于是把生命中触摸到的最后一个男人,当成唯一爱过的人,直至生命结束也不放走?
冷汗,滴落到刚刚死去的女子脸上,陶冶慌乱地拉扯自己的手,却始终无法从死人手中挣脱。他用力去掰死人的手指,那坚硬无比的感觉就像自行车的环形锁。但他又不敢用更大的力气,害怕会把死人的手指掰断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处于几十具尸体中间,一只手还被死人牢牢抓着,如果背后有人拍你肩膀,你可以想象那感觉……毫无防备的陶冶惨叫起来,战栗着倒在另一个死人身上
一秒钟内,他恢复了勇气,猛然抬起手电筒,想要照亮某具僵尸的脸。但手电的光晕中心,却是一张美丽而生动的脸
他记得这张脸,地震发生前后的超市地下二层,两次见到过这张脸。虽然,现在每过一分钟都好像过了一天,但这张脸记忆犹新,以至于他确信自己将再也无法忘怀
「你――怎么了?」
没错,就是她的声音,陶冶清晰地记得她带有日本腔的汉语
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尴尬的样子,更不想让她看到那个死人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低声道:「我没事,请不要靠近我,这里都是尸体。」
「我已经看到了。」这个日本女人大胆地跨过一具尸体,蹲下来靠近陶冶
「不要!」陶冶不知该怎么拒绝她
而她的双手已伸到他的手上,相比抓紧他的死人的手,她的手是多么温暖。不但温暖,而且有力。她在帮陶冶掰开那几根死人的手指
陶冶害怕地闭上眼睛,只感到自己的手不住颤抖,他感受到她靠近自己的脸颊的温度,嗅到她长发飘散出的气味
几秒钟后,他听到一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还好,他没有感觉疼痛
陶冶的手恢复自由了,而那只死人的手,有两根手指被掰断了
眼前的日本女子严肃地双手合十向尸体鞠躬,嘴里用日语念念有词,可能是佛教的祈祷词
无法想象,她是如何把两根僵硬的死人手指掰断的。或许,她从前也做过相同的事?
陶冶颤抖着站起来,手腕还残留死人的指痕。他低声问道:「你儿子呢?」
这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漂亮妈妈指了指墙边黑暗的角落,那里闪烁着微弱的手机屏幕光,隐约照出一个男孩的身影
「快回去吧。」终于,轮到陶冶来保护她了,穿过一路的尸体和废墟。他仔细地看着四周,期待还能发现一两个生还者
他们来到墙边,陶冶看着六七岁大的日本男孩――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错觉,这孩子的肤色过分地苍白,就像……那些倒在地上的死人!
陶冶皱起眉头,放慢语速向这对日本母子说:「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就回来。」他给母子俩留下两瓶矿泉水,便举着手电向中庭另一边走去。在地下二层工作了三年,自然对头顶的商场了如指掌,他知道底楼有家店铺专卖各种小礼品,其中有家庭装饰用的蜡烛。陶冶很快找到了――粗大的红蜡烛、细长的白蜡烛,以及高级餐厅常用的小蜡烛杯、家用的大蜡烛台……他从店里挖出一个大购物袋,装了许多
回到墙角里的日本母子身边,他在地上立起一个金属烛台,将几根白蜡烛插到上面,用打火机点燃
烛光,先是像几只夏夜的萤火虫,随后如一串夜空下的流星,最后变成几团跳动的火焰
看着自己亲手点亮的烛光,陶冶忽感难以形容的疲惫,无力地坐倒在日本女人身边。为节约有限的电池,陶冶暂时关了手电,身边的日本女人也关闭手机。笼罩他们的只有那几点烛光,如古老地宫中的长明灯,将要为墓主人守候一千年,直至盗墓贼或考古队员光临
「非常感谢!」她深深低头致意,烛光照亮她略带湿润的眼睛
「别客气,我叫陶冶。陶瓷的陶,冶金的冶。」他相信对方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日本女人回答:「我叫玉田洋子,这是我的儿子,他叫正太。」
「正太?」陶冶看着这个白到有些可怕的男孩,不禁笑了一声,「果然是个正太。」
「请多多关照。」
没想到男孩的中国话说得比妈妈更好,简直和中国小孩没什么区别,大概是在中国长大的。正太应该也很累了,倒在妈妈怀里,一会儿就不声不响地睡着了。玉田洋子亲吻儿子苍白的脸颊,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陶冶
他没说话,怕吵醒刚睡着的孩子
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感激。为那几点温暖的烛光?还是为地下二层超市里给他们以帮助?或是单纯地感激他能在此时此地坐在自己身边?烛火照耀下,玉田洋子的脸颊仿佛涂抹了一层亮亮的又异常柔和的颜料,像一层神秘的轻纱,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目光
忽然,他颤了一下。地板并没有震动,墙壁也没有晃动,附近除了那些尸体以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活动――是他的心颤抖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仍可看到她那张脸。于是,他再度睁开眼睛,她还是那副表情――藏在朦胧的烛光下的眼睛,依然无法猜透
他把头靠在墙上,全身放松下来。他暗中期待她也能完全放松下来,慢慢把身体倒向一边――他这一边,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仅此而已,他不是那种一下子想要很多的小孩
可惜,他明白自己终究在幻想。她始终保持原来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偶尔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烛火跳动了几下。陶冶警觉地将头转向一边,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他相信还有不少幸存者藏在黑暗中。玉田洋子也睁开眼睛。他对她低声耳语:「我过去看看,你守着正太不要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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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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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3点20分
烛台上的三支白蜡烛已烧了小半,缓缓流下的烛泪冷却凝结
黑色的中庭深处不时吹来阴冷的风,烛光在微弱的风中不断颤抖摇曳,背后墙上的影子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忽而歇斯底里
玉田洋子紧抱熟睡的儿子,两眼痴痴地看着三点烛火,想象自己的脸也被烛光笼罩,发出动物油脂般的温润反光――这并不是想象
她还想象――自己苍白的脸颊,在冬日清晨的暗光中冻得发红。钻出厚厚的被窝,看到遥远的窗外,蒙蒙亮的天际线上,亮起某种美到极致的奇异光芒――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个瞬间
那一年,她十三岁
寂静的清晨过后,身下的榻榻米剧烈晃动,半分钟后她家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在残垣断壁中恢复意识,庆幸自己居然还能爬行。一道横梁架在头顶,替她遮挡了致命的木石砖瓦。寒冷刺骨的空气中,她面对灰色的苍穹,爬到一堵倒塌的墙边。她看到一个女人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一个埋在瓦砾中的男人。泪水模糊了双眼,干枯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她竭力伸出一只手,穿过一大堆散落的书本,抓住爸爸还能活动的手指
还记得爸爸看着她的眼睛几秒钟后变得混浊暗淡。她无法抱住被压在废墟下的爸爸。当她听到搜救人员的叫喊声,想要爬出这片坟墓,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被死去的爸爸牢牢握紧,无论如何不能动弹,几根弯曲的手指,竟如钢铁般坚硬,不舍得放走女儿
她知道这也不是想象
十七年后
玉田洋子摊开右手,掌心在烛光下发出白得耀眼的反光――刚才为帮助那年轻的中国人,自己这只柔软细长的手,竟掰断了两根死人的手指……
突然,刺眼的亮光在头顶闪起,她下意识地闭紧眼睛,同时没忘记挡住正太的脸。光线闪烁几下,发出蛇行般的「咝咝」声,随后又响起「嘭嘭」声。接着,整个未来梦大厦的中庭亮起各种灯光,包括楼上各条走廊
被黑暗笼罩了一个小时,与刚才微弱的烛光相比,眼前竟那么明亮,如白昼降临深夜
谁拯救了地球?
商场底楼各角落都传出欢呼雀跃声,好像死人都已复活,披盔戴甲的救援队员即将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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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太睁开眼睛,玉田洋子将他抱得更紧了,害怕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只要再亮几度,就会让他灰飞烟灭。 | 她并未注意到,现在灯光的亮度远不及灾难降临之前。最亮的几排灯都没开,并且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的灯亮了,均匀分布在商场各处,感觉电力已经恢复,这是眼球在黑暗中过久的缘故。灯光照亮开阔的商场中庭,惨不忍睹的废墟中躺着数十具尸体。玉田洋子似乎已对死亡麻木,只是蒙住儿子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一幕
电路不太稳定,几盏灯的灯光还不时跳动,每次一明一暗,都像打开一扇旋转门
一些活人从墙根钻出来,灯光照出劫后余生惊恐的脸,如从核爆废墟中走出来的行尸走肉。玉田洋子看到了陶冶的脸,这个比自己年轻几岁的中国男子,穿着一件破烂肮脏的超市工作服,身后带着好几个幸存者。他大声喊道:「喂!还有人活着吗?大家可以出来了!」
更多的人从阴影中爬出来,有的不住哭泣与战栗,有的互相拥抱搀扶,有的身上被鲜血染红,还有的只能在地上爬,恐怕受了重伤或骨折
玉田洋子粗略数了数,总共有三十来个幸存者,包括躺在地上还没死的,看来情况没想象中那么糟糕。除了陶冶,她又认出一个人,就是常在电视与广告里看到的那位著名的吴教授,最近他的名字与照片已登陆日本各大报纸头版,许多相信世界末日的日本人都极度崇拜他
教授后面跟着几张陌生面孔――裹在披风里的年轻女子,虽然头发和脸上布满灰尘,但眉眼之间不失为美人。穿着保安制服的二十来岁男子,一看就知是从农村来城市打工的。他搀扶着一个看起来受了伤的女清洁工,典型的中国中年妇女,脸上写满沧桑与辛苦。受伤的还有个挂着吊牌的男人,年龄与玉田洋子相仿,从穿着气质来看像个白领,手臂上缠着绷带
更远处有一对年轻男女。男生细碎的长发遮盖住双眼,很有日剧美少年的感觉,女生紧跟左右,倒像藤井树与藤井树的相配。只不过,当男生想要靠近陶冶和教授那群人时,女生却皱起眉头站定。仍想与男生独处于一角?冷峻的青春少年不再往前动弹一步,目光越过一堆尸骨未寒的死者,撞上玉田洋子的视线
擅长观察并分析眼前的每一个人,是她从小跟父亲学会的本领,她也有一双时而迷醉时而冷酷的眼睛
玉田洋子下意识地垂首,下巴抵住七岁儿子的额头,不再看那对少男少女
商场里的人自各个方向往这里聚拢,大概是看到陶冶的背包最大,手里还拿着包扎用的绷带,怀疑他就是上面派下来的救援人员
陶冶向洋子和正太挥了挥手,洋子本以为他会快步走来,他却在原地半蹲下去,笨拙地给墙边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包扎伤口
不知何时,烛火悄悄熄灭了
明亮的灯光下,她却想着黑暗中跳跃的烛光,还有投在她脸上的影子
幸存者们大都认出了吴教授,围绕在他和陶冶身边又哭又闹。有的人是吴教授的忠实读者,坚信世界末日说,这样的灾难更验证了他的预言。有人绝望地低头叹息,认为再也没有逃生希望。但大多数人求生欲望十足,想从吴教授口中问出还有一线生机的可能性,即便只是自我安慰
「教授,快点告诉我!怎么才能逃出去?」
「我,不知道。」吴教授无奈地叹息,他不再像电视里那样风度翩翩口若悬河,而是呆若木鸡地低着头,不敢面对自己的预言竟成了事实
「教授,你不要藏着掖着,我知道你肯定有逃生绝招,只是不愿说给大家听,因为只有一两个人才能够逃出去,是吧?」追问他的年轻男人身材瘦长皮肤白净,穿着一件紧身休闲西装,虽已脏得看不出颜色,但从剪裁与做工来看,应该是正版的迪奥男装。他手腕上露出一块尚完好无损的手表,可以肯定是瑞士的百达翡丽――虽然中国多出各种山寨奢侈品,但玉田洋子的眼光很精确,那身迪奥与百达翡丽都属正版。她想起大学时代的男友、后来的丈夫,当年也是穿着迪奥戴着百达翡丽的清瘦男生,因为他的父亲是某大商社的社长。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中国所谓的「富二代」
「你太高估我了。」教授苦笑了一声
年轻的富二代却对着他耳语了一番,周围的人们愤怒地看着他,却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其实,他说的并非什么秘密:「吴教授,只要你告诉我逃生的方法,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两千万?美元?一个亿?我爸爸可以把他的上市公司一半的股份送给你!」
吴教授不住摇头,四周响起一片嘘声。穿迪奥的年轻人回头大喝:「你们给我滚远点!」
盛气凌人口出狂言的他惹怒了所有幸存者,几只手同时伸过来,看样子要把他暴打一顿。他那细瘦身材,怎是这些憋了一肚子火的拳手们的对手?
陶冶从地上跳起来,拦在富二代身前,大声吼道:「你们还是把打架的力气用来逃命吧!」
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喂!有人在顶楼找到逃出去的路了!」
所有人激动地抬起头来。三楼中庭栏杆边上站着一个穿工作服的男人,一看就是未来梦大厦的物业人员。他往上挥了一下手,便转身消失不见了
大家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像小宇宙爆发似的,争先恐后地冲向逃生通道。这一回他们不是往下面跑,而是向着十九层顶楼而去
既然大楼已恢复供电,救援人员一定会很快赶到。刚才底楼出口的坍塌说明,大楼确实被埋到了地下。但顶楼可能还在地面以上,那是最容易被救援的地方,也最容易逃出去。说不定所有幸存的大厦工作人员都已冲到顶楼逃生了,只留下这些傻瓜还在底楼等死――这不都互相踩死了那么多人了吗?
一眨眼工夫,大部分腿脚灵便的人已冲到了楼上 |
请在下面的段落后续写,确保风格的连贯性。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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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日。夜,23点25分
「嘭――嘭――嘭――」周旋听到一阵骇人的声音,原本地宫般黑暗的头顶,突然射出几道耀眼的光芒,几乎刺伤早已适应晦暗光线的瞳孔,让他恨不得钻入水泥地下,埋葬于更深一层的暗与黑的地底
未来梦大厦,地下四层,柴油发电机室
周旋挡着眼睛,困难地调整视线焦距,确认头顶的四盏大灯全亮了。耳边响起兴奋的欢呼声和击掌祝贺声,还有大楼主人的喝止声:「镇定!」
这个叫罗浩然的男人一言九鼎,几乎要开派对的人们立时鸦雀无声。只有拉布拉多犬丘吉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吓得发出「呜呜」哀嚎,躲在主人背后夹紧尾巴
白色灯光不再闪烁,织成一张透明的网,照亮他的脸庞,并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射在背后的墙上。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鼻尖几乎看不到油腻,目光寒冷,不怒自威:「第一,我们还没有逃出去!第二,我们还在地下最深处。」
「罗先生,那我们快点上去吧!」组长代所有工作人员说出了心里话
「等一等,整个大楼的电力都恢复了吗?」
「没有,柴油机发出的电力有限,只能供应一部分电源,但能保证所有楼层与通道照明。」
他们的主人微微点头:「这栋楼设计得很好。」他又转到柴油发电机另一边,脸也随之隐入阴影
数十分钟前,听到「罗浩然」这三个字,周旋便开始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包括网络、电视、报纸、纳斯达克、富豪榜、红十字会……甚至财经图书,关于这个本该如雷贯耳的名字、未来梦大厦的主人,却一无所获。周旋已绞尽脑汁,无论是这个并不普通的名字,还是这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均令他确信无疑――自己从没听说过罗浩然这个人
「走。」大厦主人终于发出指示,包括忠诚的拉布拉多犬,大家走出柴油发电机室。他们没有前往电梯口,因为罗浩然命令关闭所有电梯电源。周旋跟着这群人走上楼梯,每个人都背着工作包,并从楼道边的应急工具箱里取出各种逃生用具,甚至有电动冲击钻,看到这吓人的玩意儿,心想还有木有电锯惊魂
连走了几层楼梯,进入商场三楼逃生通道,组长裤兜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慌张地掏出来按下通话键,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组……组长……我……我……找到……逃出去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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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所有人一下子停住脚步, | 安静地围拢在组长周围,这个看起来淳朴老实的男人,战栗着紧握住对讲机――在电话中断手机信号消失的情况下,已成为未来梦大厦仅有的通信工具――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勾勾地盯着罗浩然
终于,主人点头轻声说:「问他在哪里。」
组长这才按下通话键说:「兄弟,你在哪里?」
「我……我在……在顶楼……十九层……这里……能够……逃出去……」
他在十九层!
组长激动地点头,对罗浩然说:「罗先生,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是我们组的同事!」
对讲机那头又传来声音:「罗……罗先生……跟你在一起吗?」
其实,那边应该听不到刚才组长对罗浩然说的话,却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也可能是因为丘吉尔叫了几声
罗浩然点头示意,组长才敢回答:「对!罗先生在我们身边,还有好多人都在!」
「快点上来……我们……有救了……」
对讲机那头没有声音了,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兴奋。罗浩然依然毫无表情,只是轻声说出两个字:「上去。」
除了丘吉尔,没有谁敢走到罗浩然前面,基本保持原有队形。最后一个人没忘记冲到三楼中庭边,往下大喊一声:「喂!有人在顶楼找到逃出去的路了!」
数分钟后,每个人都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尤其扛着电钻与铁铲的几个,连拉布拉多犬也伸出了舌头。唯独罗浩然几乎面不改色,只有额头微微沁出汗珠,好像衣服里藏着一具钢铁之躯。周旋抬起头来,看到墙上标的楼层数――18
4月1日。星期日。夜,23点40分
一个多小时前,他刚从未来梦大厦的顶楼十九层,一路逃难到最深的地下四层。如今却用了更短的时间,再度跨越二十多层楼,几乎回到出发的原点――人生不就是如此?从起点出发,又回到起点,一如刚想从十九层跳楼自杀,却被杀人无数的灾难救了回来
突然,丘吉尔发出狂暴的吠叫。或许因为这条狗一贯神经质,大家都没理睬它,继续往酒店顶层冲去。只有罗浩然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狗,丘吉尔已从狂吠变成了哀嚎,围绕着主人的双腿乱转。他用力拍了拍狗脖子,厉声叫骂道:「畜生!」然而,无论主人怎么拖拽,拉布拉多犬倔强地留在原地不动,四只爪子像在地上生根
其他所有人都已冲上十九层楼,楼顶传来汇合的欢呼声,接着响起电钻钻破墙壁的噪音――《德州电锯杀人狂》第N部?
周旋没有跑上去,始终跟着罗浩然和丘吉尔,相信这样最安全。当罗浩然就要放弃他的狗,准备赶上手下,指挥大家从顶楼逃出去时,拉布拉多犬掉头往楼下跑了
「丘吉尔!」这回叫它名字的是周旋,他紧拧眉毛看着罗浩然,等待这座大楼的主人作出抉择
罗浩然犹豫了片刻。他的目光照例那样寒冷,让人绝无可能猜出隐藏的秘密。他看着已跑下半层楼的丘吉尔,看着它恐惧地将尾巴夹在股间,发出阵阵哀嚎,仿佛在主人葬礼上哀悼
头顶的灯光闪了一下
罗浩然作出了抉择――没有往逃生的十九层顶楼冲去,而是朝相反方向,跟着他的拉布拉多犬,向楼下狂奔而去。至于周旋,连想都没有想,毫不犹豫地跟在罗浩然后头,飞快地往十七楼跑去
丘吉尔并未跑远,有意等待着主人,看到他来到自己跟前,才继续夹着尾巴跑向十六楼。周旋紧跟在罗浩然身后,重新冲向黑暗的地底,似乎头顶才是地狱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冲出许多从底楼来的幸存者。这些人一个个充满逃生希望,虽然浑身都是尘土污垢与血迹,仍能大致分辨出,哪些是今晚来不及离去的顾客,哪些是倒霉的晚下班的工作人员
周旋和罗浩然识相地各自退到一边,身体紧贴着墙壁,中间让出一条通道。丘吉尔也蜷缩在角落中,以免被狂躁的人们踩到
人们对周旋和罗浩然视而不见,争先恐后地从他们之间穿过,继续往顶楼冲去。周旋在心底默默数了一下,大约十二个人。周旋与罗浩然对视了一眼。楼道中充满那些人的脚步声,宛如影子紧随着他们的耳朵
周旋真想把耳朵蒙起来。是怕听到他们顺利逃出绝境的欢呼声?还是怕听到外面救援人员的广播声?他满脸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这样背道而驰南辕北辙,是逃生还是自杀?
罗浩然的脸依然如同一片沙漠,没有任何变化
丘吉尔坚定不移地往下跑去,罗浩然跟着他的狗,周旋也只得被那条狗牵着鼻子走。他们一路穿过酒店与写字楼,逃到九楼的电影院。周旋忍不住又想:顶楼那些人大概已逃出去了吧?他强迫自己停下来,再也不愿相信一条狗的判断了
就在这一瞬间,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脚下剧烈颤抖,整栋大楼就像被送上了按摩椅,并且调到最强的震动档!
周旋下意识地趴倒在地,在天旋地转的刹那,奋力向墙根滚了两滚,确保自己远离中庭。耳边的影子变成拳头,重重捶击他的颅腔,以至于大脑里开了一场交响音乐会: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低音提琴、单簧管、双簧管、长笛、短笛等一齐奏响 |
Resume the paragraph, mirroring the existing language style.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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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星期一。凌晨,0点01分
头顶射灯再度一明一暗,脚底再度地震般的颤抖。莫星儿下意识地趴倒在地,身上裹着一件国际品牌的羊毛披风,印着九百九十八元的吊牌还没来得及撕下,若非逃难时路过底楼那家女装店,恐怕要在寒冷的地底冻僵了。背后还有些疼痛,那是在景观电梯坠落时,碎玻璃扎到身上导致的,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一个多小时没照镜子了,自己变成什么样了?但愿不要像恐怖片里血流满面的女鬼。头发散乱在眼前,怎么梳理都没用,不过地下大多数幸存的女人都是这副鬼样
莫星儿暗暗用英文骂了一句脏话。老天被这个女人的气场吓到,整座大楼的摇晃与巨响应声而止。她惊讶地从地上爬起来,将乱发捋到脑后,看着头顶那盏灯恢复正常
未来梦大厦,七楼,户外用品商店
她看到那个日本女人抱着儿子爬起来,穿着超市工作服的年轻男子也在,受伤的白领一脸病容,女清洁工与保安互相搀扶。穿着迪奥男装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地躲在角落发抖
「刚才……」还是白领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是……余震……吗?」
「也许是的吧。」日本女人轻声用汉语回答,看来她早已习惯了各种地震。不过,她的神情也颇恐惧,似乎从未遭遇过这么大的灾难,低头抱紧儿子――这个大约七岁、穿着短裤的男孩皮肤像死人般苍白,只有嘴唇是鲜艳的,让莫星儿联想起《暮光之城》
穿着超市制服的男子满脸灰尘,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让莫星儿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他大胆地走到中庭栏杆边,往上望了望说:「我们上楼看一看吧?或许,楼上已经打通了逃生的路。」
提议虽然冒险,但说到「逃生」二字,即刻获得大家赞同
这群被困在地下一百五十米深处的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七楼的户外用品商店,各自带上一些用得到的小物件,走进通往更高楼层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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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星儿走在队伍最后面。 | 他们很快来到九楼电影院门口
在被震得面目全非的售票窗口与卖爆米花的柜台前,她想起今晚――不,手机上的时间已到4月2日0点11分――那是昨晚,不到两小时前的昨晚,自己刚走出未来梦影城,脑中还残留美国恐怖片《血腥小镇》里种种噩梦般的画面,以及一群老鼠在她鞋子上蹭来蹭去的感觉,便在景观电梯里遭遇地震直接坠入地狱。她不敢去看那空荡荡的观光电梯口
耳边传来年轻保安充满乡土气的口音:「别落下啊,快点往楼上走!」
转眼,前头传来几个男人捶胸顿足之声――从九楼通往十楼的逃生通道全被废墟封住了,其中还有钢筋混凝土,天花板露出纯粹的钢铁架构,就像一个人的血肉都已腐烂,直接露出了森森白骨
保安再度发出恐惧的叹息:「我的老天爷啊,连承重墙也垮塌了!」
「怎么办?」中年女清洁工、手臂裹着绷带的白领,还有戴着百达翡丽的富二代,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所有人又跟着保安转到九楼对面的另一条逃生通道,仍然是相同的情况――感觉不仅是一层楼梯坍塌了
回到九楼电影院门口,这里是商场中庭的最高层,再往上就是一个高大宽阔的弧形圆顶,有些像室内体育馆或大会堂的穹顶。看上去还没什么问题,只是差不多所有的灯都掉下去了,阴影中似有几道裂缝……不知是被震的还是压的
小男孩在妈妈怀里挣扎了几下,遭到一顿日语训斥。男孩发出悲哀的哭声,却不像一般小孩的哭闹,而是成年人那样痛入肺腑的悲伤,仿佛哀悼已化作幽灵的人们。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男孩,看着他的眼泪坠落到妈妈身上,莫星儿的眼泪也几乎要被催出来了
忽然,莫星儿看到地上窜过一群黑色的影子。一眨眼的工夫,一只老鼠从她脚边跑过,长长细细的尾巴扫到了她的鞋帮上
随着自己的一声尖叫,她听到了急促的狗叫声。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在一张东倒西歪的电影海报跟前,站着一条米黄色的拉布拉多犬,夹紧尾巴向他们乱叫,旁边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莫星儿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以及那双永远看不清瞳孔背后是什么的眼睛……
兔子在尖叫!兔子在尖叫!兔子在尖叫!
在大脑先是空白继而模糊最后清晰的几秒间,她觉得全身僵住了,一种深切的恐惧涌上心口――比老鼠尾巴扫过脚面更大的恐惧
两个人隔着数十米,但在她身边的灯光照耀下,她的脸庞也清晰地落入他的眼中。虽然,他的目光里什么都没有泄露,可她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想自己永远不会把那个秘密说出去
那个人的颤抖转瞬即逝,他让拉布拉多犬安静下来,抬头说:「还有一个人需要救援!」莫星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家专卖儿童玩具的小店里传出男人的叫喊声
他们立刻走进玩具店,柜台与橱窗的狭窄空间中紧紧卡着一个男人。他的头朝着外边,双脚被压在底下,无论如何都爬不出来。柜台不知被什么卡住了,保安和超市帅哥一起用力去搬,都没能搬动哪怕一厘米
「如果可以搬得动,我早就救他出来了!」中年男人发出有磁性的声音,拍了拍拉布拉多犬的脑袋:「如果丘吉尔够聪明,我早就让它跳进去按下开关了!」
原来,这个柜子之所以无法移动,一方面是可能卡住了,另一方面是柜子底下有个开关,一旦锁死就再也难以动弹,一般是为了防盗用的
莫星儿看了看被困住的男人,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不过三十多岁,却有一双过分成熟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目光如此特别,绝非祈求别人救他,而是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任何接近都会伤害到他
一般人看到这种目光都会退避三舍,尤其这种困于死地的情况,说不定还会困兽犹斗搞出什么意外同归于尽。不过,他的目光却激起了莫星儿的某种冲动。她又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除了七岁的日本男孩,就属自己身材最苗条娇小了 |
Your assignment is to craft a paragraph with a consistent stylistic approach.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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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星期一。凌晨,0点01分
天崩地裂的巨响持续了几分钟,周旋不敢睁眼看这个世界,不敢想象自己临死前会看到的可怕景象。不过,身上并未有什么刻骨的痛苦,也没有动脉猛跳血溅五步的惨相
只是,当他想要站起来时,却发现再也动弹不得了
天知道是怎么滚到这个地方来的。头顶的橱窗里摆着变形金刚与哆拉A梦,自然是电影院旁边有小孩生意可做。身体被一只沉重的柜子卡住,柜子略微倾斜,与墙面形成三角形,如同坚固的牢笼。他大声呼喊几下,终于听到丘吉尔的回应,接着罗浩然来了,却无法搬动柜子
隔了数分钟,他看到一群陌生的面孔,其中有一个年轻女子
几秒钟后,她消失不见了
当周旋闭上眼睛听天由命时,柜子开始晃动。在狭窄空间内,多了一个猫似的玲珑身体,随后一只手按在他的膝盖上,一个轻柔的女声道:「不要乱动。」
似有羊毛流苏摩擦他的脚面,随即柜子底下的开关被打开了
「OK!」女子的声音从脚边传来。外面众人一齐用力,很快就把柜子搬开,救出了被困的周旋
他躺在地上大口呼吸
在哆拉A梦公仔旁边,站起一个裹着羊毛披风的女孩,大约二十五六岁,乱乱的头发下面有双明亮的眼睛。她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周旋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自己撑地爬起来,咳嗽几下说了声:「谢谢。」
他没有靠近那群陌生人,长久以来他面对陌生人时都有一种不安全感,何况在生死一线的关头。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这栋大楼的主人罗浩然,他走到那一人一犬身边:「发生什么了?」
「所有上楼的路都被封死了。」罗浩然看了看九楼中庭的穹顶,「为什么电影院要放在九楼?因为这一层的建筑结构最坚固,既可承受中庭跨度,更能容纳多个电影放映厅。这样一个钢铁穹顶,相当于一层牢固的装甲,把未来梦大厦分为两段。」
周旋还是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但罗浩然让他相信,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大厦的主人依旧仰望穹顶,是否在牵挂已经冲到顶楼的那些人?
其余的人都离他几步之遥,刚才救出他的女孩更是远远地躲到阴影中
罗浩然没再多看他们一眼,拍了拍拉布拉多犬的脖子,沿着逃生通道往下走去。周旋紧跟在后面,纵然前头是刀山火海
从十九层逃到地下四层,又从地下四层逃上十八层,再度直线往地下而去,像在旋转门内外转了几圈。之前两次上下爬楼梯,周旋都不明方位一味跟从,这回却熟悉许多,像在自家走上走下――要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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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未来梦商场底楼中庭,丘吉尔再度狂吠。 | 周旋几乎跪倒在地。眼中尽是满地堆积的尸体。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刚才那么多渴望逃生的人如今大半已化作鬼魂,只剩残破的躯体,像一堆垃圾
周旋看着那些死人的脸,每一个都曾有过笑容与泪水、希望与绝望,曾伤害别人或被别人伤害……想象他们的父母为他们的出生而幸福,为他们的长大而烦恼,为他们的死亡而痛苦――如果外面不是世界末日的话
罗浩然仍旧没有表情,眼神也丝毫没有变化。作为这栋大厦的主人,遇到这样地狱般的场景,目睹那么多人死在自己的地盘,没发疯就已算坚强了
在商场底楼的墙脚边,还有几个或躺在地上或靠在墙上的人,他们都受了重伤,连爬楼梯的力气都没有。唯独一个人看起来安然无恙,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镜片已经碎了,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面孔显得十分白净,不像其他人那样满面尘垢,大概是去哪里洗过脸了
周旋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总感觉何时见过――今晚?
哦,应该说是昨晚,现在已是4月2日凌晨。就是两个多小时前,他走进未来梦大酒店的电梯,在液晶屏上看到某本畅销书的广告――最近总是看到那本书的封面,也依稀记得那位学者的大名――吴……他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头,就是想不起那个红得发紫的名字。两年来他一直计划自杀,并不在乎地球人集体关注的末日话题
可以想象,十几分钟前,当有人高喊顶楼发现了逃出去的路,底楼所有活人――只要没有缺胳膊断腿,统统激动地冲了上去,唯独这个人留在底楼,居然还有闲情整理形象,还是一身知识分子范儿,难道本来就不想逃出去?就像周旋本来就想死在这里?
他听到几个重伤者凄惨的呼喊:「刚才怎么了?外面来救我们了吗?」
周旋看了看罗浩然,大厦的主人绕过伤者,走向中庭旁边的走廊,身后除了拉布拉多犬,还跟着楼上逃下来的那些人――抱小孩的年轻妈妈,穿着超市工作服的男人,身穿覆满灰尘的迪奥男装的男子,绑着绷带的白领,保安和女清洁工,最后是裹着披风的女子。没想到,那个叫吴什么的「大师」,也跟着他们而去
进了走廊,罗浩然推开一道大门,门上写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里面又有道门,门口贴着「监控室」三个字,罗浩然在密码门上按了指纹,又输入一组复杂的密码才打开。他并不介意身后跟进来一群人,有意要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
监控室里布满各种高科技设备,令人眼花缭乱。罗浩然坐在一台电脑前,输入几行指令,将大屏幕分隔为数十块小屏幕,但只有下半部分亮着,上半部分显示为雪花,应当是电影院以上各楼层
除了卫生间与更衣室,整栋大楼几乎各处都有摄像头。不过,周旋没有发现酒店楼层的监控画面,也没有写字楼的,倒是看到了空荡荡的酒店大堂,虽然同属底楼,却在大厦另一边
罗浩然依旧毫无表情。他身后那么多眼睛齐刷刷看着监控画面――很多个画面里都看到了尸体,从九楼电影院到八楼餐厅,还有七楼到二楼的那些商店,有些尸体和假人混在一起难以分辨。除了宠物店里逃出来乱窜的猫狗,小屏幕里还能动的活人,就是留在底楼的那几个重伤员了
「我看到他们了!」有人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说话的是那个一瘸一拐的女清洁工
保安训斥道:「乱叫什么啊!你看到鬼了?」
「是跟你一起救我的那两个孩子!」她指了指大屏幕的左下方。文字显示为地下一层,画面里是大超市,其中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从穿着打扮和发型来看,无疑是90后,他们如幽灵般游荡在废墟般的卖场中,女孩紧挨着男孩寸步不离,男孩步履轻松如闲庭信步。女孩不断顺手牵羊取下货架上的东西,似乎是巧克力之类的零食,好像就在自家似的,拿下来就拆开放入嘴中――劫后余生的地震灾难中,这也不能算是抢劫吧?
罗浩然又对着电脑输入一行指令,大屏幕的画面完全变了,不再分隔为小屏幕,直接出现了酒店楼层――文字显示为十九层走廊
那是周旋最熟悉不过的地方,两小时前他刚走进那道走廊,开房准备跳楼自杀。不过,他注意到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屏幕角落里显示着监控的时间:4月1日23:55
那是几十分钟前的昨晚――工作人员们跑上十九层顶楼,拿着各种挖掘工具,满怀即将逃生的希望,罗浩然与周旋却在丘吉尔的警告下,紧急下楼撤退的时间!
果然,大屏幕上的十九层酒店走廊里,出现了一群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他们打开一扇小门,发现被水泥碎块堵满了,便用冲击钻和铁铲开始挖掘。也有人不停地回望,也许疑惑大楼的主人和他讨厌的狗为何还没上来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大屏幕前观看的人们也死寂无声。很快要逃出生天的监控画面中,酒店走廊灯光一明一暗。周旋感到莫名恐惧,就像恐怖片里即将出现女鬼。罗浩然保持着冷静――除了点鼠标的右手食指指尖微微颤动
终于,监控画面里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们突然抛下各自手中工具,转头向摄像头方向逃命,个个露出惊恐异常的表情,就像正在做噩梦的小男孩
他们看到了什么?
恐惧如同瘟疫,通过监控室的大屏幕,通过每双死里逃生的眼睛,穿越数十分钟的时间距离,传递到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心里
第一个受不了的是周旋。如果不是丘吉尔的疯狂,他也会和那些可怜的人一起,疯狂地冲上十九层楼,然后将自己疯狂的脸映在疯狂的摄像头和大屏幕中 |
Your challenge is to author a paragraph that maintains a consistent style.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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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星期一。凌晨,0点44分
只亮了一半的昏暗灯光下,隔着满目狼藉的超市货架,她看到一双细碎黑发下的眼睛
一双让人无法捉摸的,有几分冷酷的,有时又明亮得刺她眼睛的眼睛
小光
她很喜欢这个名字,与他的这双眼睛,以及他这个人在她眼前出现时的感觉,很搭
实在忍不住了,丁紫给了他一个微笑。在离此不远的高中校园里,她还没给过别的男生这样的微笑
少年照旧没有表情,只是眉毛扬了扬,绕过货架来到她跟前。十八岁的高三女生丁紫,随手拿起货架上一袋话梅,毫无顾忌地拆开包装,掏出一粒塞到嘴里,酸得几乎要掉下牙齿。但她喜欢这种刺激的味觉,有舌头飞起来的幻觉。她心满意足地托起话梅袋子,放到同龄的小光鼻子底下说:「很好吃哦!」
「我们不是来找这些的。」
一小时前,丁紫和小光游荡在未来梦商场底楼中庭。这对大胆的少男少女,在无法计算的尸体堆中,救出几个重伤的人。他们给伤员简单包扎,给每个人喝了干净的水,从超市药品柜台找到止痛药分配出去。丁紫情绪低落,不知这些人能支撑多久,假如外面的救援迟迟不来,说不定会一个接着一个痛苦地死去
当大家都往顶楼冲上去时,丁紫却看到吴教授平静地留在原地,小光竟也无动于衷,仍蹲在地上照顾重伤员们
「你,不想逃走吗?」
少年平静地回答:「留在这里挺好的,为什么要逃出去?」
「留在这里等死?」
「你觉得出去更好吗?我敢打赌,在这里会省掉你的很多烦恼。」
「凭什么?」
「我猜你不会喜欢外面的世界,还不如留在这里,总比你在外面每天做噩梦好吧。」
「留在这里就不会做噩梦吗?」
「嗯,这是两种噩梦,相比在这里面对死人的噩梦,我敢肯定你更恐惧面对活人的噩梦,难道你以前没有过吗?」
小光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戳中了她心窝里的秘密,让她不禁低头怯生生地回答:「好吧,我承认。」刹那间,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的可以,永远留在地下?
他们在底楼悉心照料五个重伤员,但一直没有同吴教授说话,那位著名学者去卫生间洗了脸,又对着镜子仔细梳理头发,就差一间化妆室了
时间走到4月2日0点01分,再度发生震耳欲聋的巨响,惊天动地的摇晃
小光拉着她趴倒在地上
再度平复后,看到所有伤员都安然无恙,丁紫皱起眉头:「我还是担心海美,不知她被困在哪里,刚才的余震会不会伤到她。」
随后,他们跟重伤员一一道别,前往地下一层,去寻找她的同学兼死党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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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卡尔福超市前,经过一个宠物商店,只剩几只可怜的猫狗,其余动物都逃散到大楼各处去了。 | 宠物店前的地上,躺着一个脖子被碎玻璃切断的死人,还穿着宠物店的工作服。刚才看过太多尸体,丁紫已经麻木了
超市地下一层,她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乱七八糟地洒落在地上,或东倒西歪地陈列在货架上。她控制不住双手,拿起感兴趣的东西,通常是女孩子爱吃的小零食,还有五花八门的小装饰品,光手机贴就往包里装了不少
终于,小光露出一点无奈,大概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哪怕到了世界末日,她依然有逛街购物的欲望
在这一层超市逛了半小时,其间小光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十八岁男生饿不起,正好到了宵夜时间,就用超市里的电热水壶烧了矿泉水,吃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完全丢掉了酷哥形象,搞得很是尴尬
丁紫躺在一张标价三千六百元的真皮按摩椅上,接通电源尽情享受腰背部分的电动按摩,嘴巴里吃着日本进口的糖果,胸前挂着柜台里拿的K金项链,耳边iPod里放着AKB48的音乐,微笑地看着小光吃面的样子
如果,真的可以,永远留在地下……
最起码商场里那么多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穿的就随便她享用了,记得两周前还真的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两人享用完夜宵(丁紫的夜宵就是无数的零食),来到卡尔福超市地下二层,这里跟上面差不多,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
在这更加静谧的空旷世界,丁紫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充满疑惑地走过去,居然是――植物大战僵尸!小光却提高警惕,侧身走在她前面,以防从阴影中跳出一具僵尸
循声穿过超市最后一排货架,丁紫看到一扇紧闭的小门,植物大战僵尸之声正是从门内传出
小光重重地敲了敲门,植物与僵尸停战了。他又用力转了转把手,发现被锁住了。丁紫喊了一声:「放心吧,我们是来救你的。」
两秒钟后,小门轻轻打开,露出一张少女的脸
「海美!」
踏破铁鞋无觅处,同学兼死党海美就藏身在这间小屋之内
两个高中女生抱在一起,各自经历了九死一生,海美忍不住掉下眼泪。丁紫刚要为她擦拭,她却像个小孩破涕为笑,拉着最好的朋友走进小屋
房间不超过十平方米,堆满各种东西,中间还放着一张充气床垫,上面扔着海美的iPad,刚才是趴在床垫上玩游戏
「末日生存?」丁紫目瞪口呆地看着死党的小屋――墙边堆着几箱矿泉水,上面有几十支手电筒、麻袋装的干电池、ZIPPO打火机以及大大小小的蜡烛。还有各种衣服,特别是用来御寒的毛衣与羽绒服,大概预感到地下会越来越冷。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地上有十几双鞋子,甚至还有双红色的高跟鞋,以及几打厚厚的短袜与长筒袜,难道要在这里搞末日派对?最后,丁紫的目光落到几件吊着标签的男装上面
「不要乱想哦,这是留给将来靠得住的男人的――男人也是末日生存的必需品嘛。」海美心满意足地摸着男装,又看了一眼丁紫背后的小光
「你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老婆,我觉得这就是世界末日,我们谁都逃不出去了,只有躲在这里等死,能多活一天就算是赚到了!」
「你说外面的世界都完了?」
「没有人能幸存下来!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海美指了指头顶的一道房梁说,「你看,整个地下二层,就属这个房间最坚固,没有一点被震过的痕迹。只要把门锁紧,就算外面丧尸出动,也可以保证安全。」
「所以,你把能吃的能喝的搬了这么多进来?」
海美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打开房间角落里的电冰箱:「你不知道我把这个家伙从家用电器区搬过来费了多大力气!」
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饮料与食品,有海美最爱喝的几种果汁,甚至还有新鲜的水果!另外还有腊肉、香肠、巧克力、口香糖……至于大米、面粉、方便面之类可以长久保存的,都直接放在地上。丁紫还看到了青岛啤酒、进口红酒、绍兴黄酒,以及两瓶五粮液,尽管平日里海美滴酒不沾
「嘿!」海美拿起一瓶五粮液说,「白酒消毒,红酒活血,黄酒可是奢侈品――万一可以炒菜呢?啤酒嘛,万一水喝光了,就喝啤酒解渴,可以再多活一两天。」
「好吧,反正门外就是那么大的超市,所有宝贝都归你了。」
海美拿出一个小木箱,里面装满各种药品,特别是关键时刻救命的抗生素。墙角有两把小铁锹,一是为挖洞逃生,二是碰到色狼还可自卫。在她的气垫床旁边,放着几把瑞士军刀
丁紫佩服死党的好心情:「你还用这个来修指甲?」
「错,你不知道瑞士军刀是万能刀吗?世界末日,人手一把。」
海美说完拿起一台小收音机,却收不到任何节目,连短波也是沙沙的噪音。一来怕是真到了世界末日,地球上所有电台都完蛋了,二来因为在深深的地底,也接收不到地面信号
墙边还摆着一堆手表和钟,想必为了随时搞清楚自己创造了多少分钟的末日生存纪录
最后,是海美留给自己的一本书,名叫《谋杀似水年华》,虽已看过好几遍了
丁紫被这书名刺了一下眼睛
「海美,你是不是整天就盼望着真来世界末日?」
「是,所以我才潜心研究末日生存手册,就为了能比别人多活几个钟头。」
高中三年来最好的朋友,居然是个隐蔽的末日控!
终于,小光说话了:「我想到外面透透气。」
「海美,你也出来走走吧。」丁紫跟着少年退到超市卖场,忧虑地看着死党,「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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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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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梦到了那个屋顶,寒冷潮湿的空气中,乌云低低地压在头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天空。妈妈的风衣把他全身包裹起来,遮挡住了阴暗的光线,却无法阻止肮脏咸涩的海水打到脸上。年轻的妈妈浑身战栗,卷起被打湿了的衣袖。他能摸到她的鸡皮疙瘩。他想大喊出来,在咆哮的巨浪中,却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汹涌而来的海水间,除了自己所在的屋顶,其他全部化作乌有,包括那个在浪涛间浮沉的黑影
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人
梦,醒了
4月2日。星期一。凌晨,1点01分
七岁的玉田正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妈妈怀中。妈妈困倦已极,支撑不住睡着了,双手牢牢抱着他。他们蜷缩在未来梦商场二楼,远离中庭的童装店角落里,这样就看不到幸存的男人们搬运尸体了
正太轻轻抬起妈妈的手,从她腋下钻出来,幸好没把她惊醒。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给她涂抹上一层奇异的色泽,像画里的人物。妈妈很漂亮,虽然最近几年来为了自己,几乎没怎么打扮过,但他想假如自己是个大人,一定会拼命追求妈妈的。悄悄走出童装店,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观察,以免妈妈突然醒来,惊慌失措地把他抓回去
终于,他逃出了妈妈的手心,来到二楼中庭边上。底楼堆积的尸体已经消失,留下乱七八糟的废墟和满地血迹。他听到二楼走廊里响起脚步声,立即躲到旁边一家品牌女鞋店里。隔着各种颜色的高跟鞋,男孩看到两个男人从对面商店里拖出两具尸体。他记得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在超市上班的,还有一个穿着保安的制服。他们把两具尸体拖到墙边的电梯口,打开电梯,把尸体扔进去。保安往电梯里按了个钮,但两个活人没有进去,电梯里只有两个死人,迅速关门降落下去了
正太明白,他们在清理尸体,搬下楼梯太费劲了,索性就让尸体们坐电梯,而活人照旧走楼梯,就算电梯出事也没危险
正太不敢被大人们发现,尤其不敢被那个在超市上班的男人看到。虽然,正太丝毫不讨厌他,相反还觉得他是可靠的,但只要被他看到,自己就一定会被送回到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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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轻手轻脚地来到底楼,发现一个活人也没有,恐怕都像妈妈那样,各自到楼上占据一家商店休息。 | 只有电梯显示灯还在不停地闪,成为上上下下的金属棺材
当他想要往地下一层去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喂,小孩!」正太害怕地缩成一团,刚想要往前飞奔,一个人影已拦在面前。他看到了一双冷酷的眼睛。然而,男孩并不害怕这双眼睛,反而感到几分亲切,大概是这双眼睛与这地底的环境很配
「你是谁?」七岁的正太直截了当地问道
对面的男生稍有些意外,撩起遮挡眼睛的细碎长发,半蹲下来说:「我叫小光。」
「小光是谁?」男孩汉语说得非常好,对方应该没听出他是个日本人
「小光就是我。」
「哥哥,你从哪里来?」
「另一个世界。」小光慢慢地吐出这五个字,神情严肃地看着男孩,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或说谎的样子
本来,正太的第一反应是:你骗人!毕竟他已不是小小孩,过几个月就要去读小学了。可是,看着小光诚恳的眼睛,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你为什么来这里?」正太继续盘问小光
他老实地回答:「我是来这里杀人的。」
「杀谁呢?」
「要是告诉了你,那还杀得掉吗?」小光总算露出一丝微笑,「我是一个杀手。」
七岁的男孩从十八岁的少年眼睛里发现――他并没有说谎
「哦,那我为你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就在正太认真回答时,小光背后又多了两个女孩,不知是否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男孩感觉她们年纪都不大,便冷静地打招呼道:「姐姐。」
「哇!」其中一个女生很是兴奋,抱住小光亲了一下,「这个正太的嘴好甜。」
估计很多小孩都会管高三女生叫阿姨吧
「我是正太。」这下他终于单纯了一回,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两个高三女生都没明白过来,只觉得这男孩好会说话
「你的妈妈在哪里?」另一个女生问了一句
正太心里一慌,害怕一说出口,他们就会把他送回去
「在――」男孩往他们身后指了指。三个人都回过头去,正太却一转身跑进黑暗的走廊
后面传来女孩们的叫声,正太钻进一扇小门,发现有道通往地下的楼梯,便下到地下一层的卡尔福超市门口
旁边传来一阵「吱吱」声,正太走进超市门外的宠物商店,看到一条米黄色的拉布拉多犬正夹紧了尾巴转圈。地上躺着一条狗,也是拉布拉多,纯白色的,但已不能动了,肚子也丝毫没有起伏,半堵墙砸在狗的头部,已把它活活砸死了。七岁的孩子,明白什么是死亡。他看着地上死去的拉布拉多犬,感到一阵悲哀――更甚于一个小时前在底楼看到尸体堆积的时刻
米黄色的拉布拉多犬向着地上死去的同类狂吠,口中喷溅无数涎液。它嗅着同类的尸体,又用爪子去挠,用嘴巴去咬,似乎这样就能将死者唤醒。直到它最终确信无疑:地上这条纯白色的拉布拉多犬已走进了死神的花园。于是,它开始真正像人类痛哭那样哀嚎
这样的撕心裂肺令正太也悲从中来,他第一次看到狗流下眼泪,一年前妈妈也没有哭得如此伤心过
忽然,正太摸了摸这条米黄色拉布拉多犬的后背。普通人看到如此悲伤的狗,不敢靠近更不敢去摸,这个七岁的男孩却胆大得出奇,似已预知到这条狗绝不会伤人。果不其然,当正太摸着它背上柔顺的皮毛,替它掸掉灰尘,它乖乖地回过头来。没有愤怒,只有眼里悲伤的泪水。男孩也哭了
正太的眼泪落到脚背。狗转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鞋面,感受着人类的泪水的味道。然后,它把头埋在了男孩的怀里
男孩紧紧抱着这条狗,就像抱着失散多年的亲人,安慰它在这场灾难中的痛苦,抚摸着它发出气味的皮毛,感受它暖暖的体温,以及胸口快速的心跳。狗伸出舌头,舔了舔男孩的脸,从现在起它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男孩在它的耳边说:「别哭了,你的朋友去了另一个世界,它会很幸福的,不用为它担心。」
狗听懂了他的话,对男孩「嗯嗯」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你能带我去其他地方吗?」
拉布拉多犬明白他说的话,回头看了看那只死去的同类,发出最后一声哀嚎
穿过空旷无人的楼道,它来到卡尔福超市的地下二层。正太记得这个地方,正是地震发生时自己所在之处
他的新朋友又闻到了什么重要的气味,带他经过一条通道,来到未来梦大厦的地下三层。这里是停车场,车位上停着各种车,有的已碰撞在了一起,有的还在发出警报声。他跟着狗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圈。有条宽阔的车道通往下面更深的地方。男孩心想,会不会通往地心呢?
拉布拉多犬叫了一声,便往下冲去,正太只得紧跟在后面。原来,还有地下四层,依然是停车场。这里比楼上更显空旷阴森,一大半车位都空着。正太一路跟着狗狂奔,听到某种机器运转的声音,并闻到一阵呛鼻的柴油味
不,不仅仅是这种味道。小孩子的鼻子尤为敏感,他停下来想要呕吐,拉布拉多犬也乱吠一通
因为,它看到了地狱
七岁的男孩抬起头来,他也看到了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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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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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星期一。凌晨,1点19分19秒
自杀失败转为逃生后,周旋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度过了三个小时,走遍了未来梦大厦――十楼以下的残存部分,包括一条隐蔽的通道,通往未来梦大酒店。酒店大门被堵死了,被震碎的窗户铺在大理石地板上。为节约燃料,罗浩然中断了酒店供电。周旋举着应急照明灯,独自搜索可能的幸存者。除了前台有一具被吊灯砸死的尸体,大堂空无一人。周旋手中的强光照亮死者的脸,尽管血肉模糊,却能分辨出一张还算标致的脸。他记得这张脸――给他办理入住的前台小姐。周旋没忘记自己给过她一个微笑,因为他最喜欢「19」这个数字,为得到1919房间作为自杀之地而深感欣慰
未来梦大厦底楼分为两部分,三分之二是商场中庭,其余三分之一给了未来梦大酒店,专用电梯跳过商场与写字楼,直达十五楼以上的酒店客房。写字楼进出口在商场与酒店之间,总共只有几层楼,也没必要单独再设大堂。可以想象,地震发生时,任何人都没可能乘电梯逃到底楼,而正在酒店大堂的人们,除了这个不幸的遇难者,都逃到了商场中庭――怪不得那一大堆踩踏而亡的尸体中,还有几个穿着酒店制服
周旋离开这鬼地方,用尼龙绳拖着那具尸体,像恐怖片里的变态杀手,冷酷无情地处理被自己杀死的人。他感觉自己更像一个熟练的屠夫,在屠宰场里拖着死去的牲畜前往冷库
他对死人麻木了,亲手搬运了十几具尸体,身首异处支离破碎白骨森森血流遍地惨不忍睹……直接用手搬用肩扛用铲子铲绑绳子拖装麻袋拉(比如那个上半身在五楼,下半身在底楼观光电梯里的女子)……开始戴着一副口罩,但闷得喘不过气来,在看多了内脏、骨头和体液以后,索性把口罩摘了,直面人生的各种惨淡结局。他时常捡到死者的手机、钱包、项链、银行卡,以及断指上的戒指……若在以往遇到地震灾难,遇难者遗物都得妥善保管,但现在谁要这些东西都没用了,就直接抛回死人堆中
差不多搞清了幸存者的姓名:超市员工陶冶、大厦保安杨兵,还有这座楼的主人罗浩然――他打开电梯电源开关,规定只准死人乘坐,以免再次余震而产生危险。周旋跟着这些还没死的男人,一起挥汗如雨地将尸体搬进电梯。不过,没人让吴寒雷教授去搬尸体,还有那个叫郭小军的富二代,打死他都不愿碰死人,早就逃到楼上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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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独自来到八楼搜索尸体。 | 这里有一些奢侈品牌,混杂着几家中档的餐厅,还有一家大型健身中心。回廊尽头是「巴黎形象公社」高级美发店,数张发型奇特酷潮的灯箱照片,还在店门口的橱窗上亮着
不可能再有人了吧?不过,就算是为了找死人,他也得入内检查一下,免得将来尸体发臭,令活人难受。周旋小心地跨进美发店大门,这里受破坏比较严重,椅子倒了一地,镜子大多破碎,发型师拼命向顾客推销的洗发水护发素满地都是。就在他要往美发店的阴影深处走去时,旁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哭泣声
是女孩子嘤嘤的哭声,又像某种小动物的哀嚎
周旋开灯照出一张小小的惊恐的脸
这张脸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却涂着淡淡的口红,又沾染不少灰尘和污迹,让人难以分辨年龄。她的眼睛瞪得极大,与女童般的脸盘极不相称,倒是很像日本漫画里的少女形象
不过,最让周旋钻心的,是她那恐惧到极点的眼神,似乎只要动一动手指,整座大楼就会崩塌化为乌有。她往里缩了缩,身体蜷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小得就像一只被撑大了的篮球,轻轻一托就可以扔进篮筐。她的头低着,只有眼睛往上盯着他
死死地盯着他
周旋不知所措地沉默着,直到她对他眨了眨眼睛
随着她的上眼皮触碰到下眼皮,两滴泪水滑落下来。他向她伸出了手
足足半分钟,她才抓住他的手。女孩好轻,还是周旋搬尸体锻炼了臂力?他轻而易举地把她拉起来,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膀,走出店门
回到商场回廊,他轻声问道:「你是谁?」
对方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阿香。」
「你是这家店里的人?」周旋看她穿着一件黑色制服,头发染成红色,看起来不像顾客,更像店里的洗头妹
「我是学徒。」
没错,这就是洗头妹的代名词
阿香说话时不住颤抖,也不敢抬头看他
周旋回头看了看美发店,随口问了一句:「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老板早就结账回家了,我是店里最后一个下班的。」
晚下班的伤不起
她的声音还是很轻,带着微微的颤音,周旋几乎要耳朵贴过去才能听到。她还带有明显的乡下口音,似乎刚在哪里听到过
走过漫长的走廊,空旷死寂的商场六楼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为了节约电源,大多数店铺都在黑暗中,只亮着一列稀疏的廊灯,照出周旋高高的人影,以及小学六年级女生般的阿香
往下走了几层楼梯,在三楼听到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丘吉尔……丘吉尔……」
第一声带有君临天下的威严,第二声却藏了些许焦灼
通道门口的灯光下,周旋看到了罗浩然的脸,照旧阴沉肃穆不露声色――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八十年代银幕上常见的高仓健
未来梦大厦的主人已换上一身阿玛尼西服,与他的体形气质特别相配
「丘吉尔又跑去哪里了?」周旋知道那条拉布拉多犬,虽然忠诚却也很活络,经常眼睛一眨就没影了
「不知道,我已经找很久了。」罗浩然冷静地说。绝不多说一个字
「我刚从楼上下来,它应该不会在上面。」
「她是谁?」大楼的主人冷冷地盯着阿香,她仍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在八楼‘巴黎形象公社’发现的又一个幸存者,她叫阿香,是――」本来想直截了当说洗头妹的,但为了给她点面子,周旋还是顿了顿又道,「店里的学徒。楼上都仔细搜查过了,无论死人还是活人,她是唯一一个。」
罗浩然并没有多看她第二眼,已从逃生通道下至二楼
周旋带着阿香跟在后头,却在走廊里撞见了好几个人。打头的是超市员工陶冶,接着是大楼保安杨兵,裹着羊毛披风的莫星儿,还有那个日本女人――她叫什么来着?周旋拍着脑袋想了几秒钟,才浮起「玉田洋子」四个字。这个年轻的妈妈,脸色比死人更白,颤抖着四处张望,对着中庭用日语大喊一个词。听她反复叫了几声,周旋大致已经猜出――那个小男孩的名字
罗浩然在找狗,她在找儿子,还有谁在找谁?
陶冶简单地说了情况。除了搬运尸体和搜索幸存者的男人以外,其余的女人加老弱病残,大多分散在二楼各个店铺里休息。另有五个重伤员不能走楼梯,被大家用门板当担架,抬到底楼的哈根达斯店休息。陪伴他们的是手臂轻伤的白领许鹏飞,还有行走不便的女清洁工于萍乡
陶冶、保安杨兵,还有玉田洋子,他们往楼上去寻找正太――不排除男孩从其他的通道跑上去了;周旋与罗浩然则往楼下去寻找;阿香留在二楼交给莫星儿照顾
周旋与罗浩然快步来到底楼,迎面碰到了三个少男少女。他知道那两个女生分别叫丁紫与海美,至于那个高高帅帅的美少年,却死活不肯说出全名,只抛出「小光」两个字,天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是大名还是小名是QQ名还是微博名。几十分钟前,周旋等人在地下二层超市搬运尸体,恰好遭遇这三人,却被当成了丧尸
「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小男孩?」
「几分钟前,刚刚跑没影了。」说话的是两个少女中更漂亮的那个,「还有,楼下有狗叫!」
罗浩然立即往地下的卡尔福超市跑去,周旋也紧跟在后头,他们都没听到丁紫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这栋大楼里不止一条狗……」
「还有猫……还有老鼠……还有……」
两个大男人已冲到地下一层,在超市外面的宠物店里,他们确实看到了一条狗,也是拉布拉多犬,却早被压死了――周旋也看到过的,确认它不是丘吉尔。先处理人的尸体,动物尸体下一步再说吧
又一阵剧烈的犬吠自地穴核心处传来。几乎,可以肯定,丘吉尔的声音!
他们即刻冲下楼梯,来到地下四层,未来梦大厦最底部
他们,也看到了地狱 |
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延续这一段落的风格,并进行扩展。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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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星期一。凌晨,1点49分
七岁的正太回到妈妈怀中;罗浩然给丘吉尔套上了一副狗链;莫星儿依旧裹着羊毛披风;保安杨兵还没换掉制服;陶冶换上了新衣服,却还是超市工作服;富二代郭小军扔了原来的脏衣服,穿着一套从专卖店的假人身上扒下来的新迪奥西装;吴寒雷教授戴着少了一块镜片的眼镜,其他方面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最吸引女人眼球的小光,跟丁紫、海美两个女高中生坐在哈根达斯店的柜台后面,仿佛正在给大家做冰激凌。最后是刚被救出的洗头妹阿香,以及早就换上厚外套的周旋
以上的十三个幸存者,不管男女老幼,至少身体健康没有受伤
此外,还有两个受了轻伤的幸存者,就是商场的女清洁工于萍乡,还有胳膊上缠着绷带的白领许鹏飞――他上班的办公室已在十楼以上化为乌有了
用门板做成的简易担架上,躺着三男二女五个无法动弹的重伤者。虽然每个人都被包扎过也吃过一些药,但幸存者中并没有医生,没人能给他们做外科手术,更没人能接上他们断掉的骨头。担架上不时响起哀叹与哭泣声,以及痛恨老天不公的谩骂声
最后,还得加上一个藏身地底的流浪汉
周旋做了一张统计表,现在大楼内确认有二十一名幸存者
除了流浪汉以外,每个人的名字都作了登记,包括不知从哪儿来的少年「小光」
当然,除了二十一个幸存的活人以外,还有一些幸存的动物,比如罗浩然身边的丘吉尔。鉴于地下一层有家宠物商店,很多宠物都已逃散出去,不知在大楼哪个角落里,还隐藏着什么猫猫狗狗的。当然,楼上肯定还有许多老鼠!
动物的生命力永远比人类更强大。让周旋备感忧心的是,当人类缺少必要的工具时,在与动物的生存竞争中就毫无优势可言。每当想到这种性命攸关的问题,他总是习惯性地看向吴教授
「不要对外面抱有什么希望。」吴教授端着一杯热茶,想是幸存者中某位粉丝殷勤地从超市找来好茶叶,以免他在凌晨时分困倦不堪,「因为,我们这些人,已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假如还能再活几天。」
「假如还能再活几天?」穿着崭新的迪奥西服的郭小军不禁轻轻抽泣
「假如,我们能够再活七天,那就绝不只活六天!」周旋想起三个半钟头前,当他打开十九楼酒店窗户时,下定决心能早死一分钟就绝不多活六十秒。此刻的求生欲望却如此强烈,哪怕黄沙埋到了鼻尖,都想打个喷嚏再喘口气!
柜台后面传出几声轻笑――是那个叫海美的少女,看到周旋转过头来,便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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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样一场世界末日的浩劫中活到现在,已是上天眷顾的奇迹。」 | 教授苦中作乐安慰大家,「虽然,我们在外面的亲人基本没有生还可能,我也很痛苦。你们也都有父母妻子丈夫儿女等深爱之人吧。」
这番话说得催人泪下,又有人轻声哭泣起来。教授坐在哈根达斯店面的座位上,端着茶杯凝神半晌,一下子显得老了许多,更像六十岁的人
「我老家在内陆山区,说不定洪水淹不到他们。」陶冶还没放弃希望,虽然一边说一边嘴唇颤抖
郭小军抱头痛哭:「今晚,我老爸在游艇上跟他的明星小三开派对,必死无疑了!」
「人生是什么?」周旋想起一本书里看到过的话,「我们生下来,然后又死掉。」
莫星儿坐得离他最近,不禁插话:「你在说什么?」
「生与死,本就那么简单,谁都有死的那一天,不要那么悲伤。」周旋嘴上说着这句话,心里却觉得可笑,这种话不该由他这个刚刚自杀失败的人来说
「各位,我们还能在这里掉眼泪,已经比外面的亲人们幸运多了!」教授在重复他书里的内容,「当地面发生巨大的灾难,比如地震、海啸、火山爆发、核泄漏……暴露在地球表面是极难存活下来的,只有躲藏在地下空间才是安全的。」
「处于地底的未来梦大厦,才是真正的诺亚方舟。」周旋心想自己可以去电视上做广告了。其实,他说每一句话都很虚弱。又想到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还有二十一个人活在地下,尚不包括动物,每一秒钟都在消耗氧气呼出二氧化碳,地下一百多米的深处,不可能与地面交换空气――就算交换也是被污染的有毒气体。并且,地下四层的柴油发电机也在消耗大量氧气,并且排放有毒废气,全部集中在大厦的封闭空间内……如果氧气耗尽,即便储存再多的食物与燃料――哪儿用得着七天?也许只能活七个钟头,甚至七分钟!
周旋想着想着,脸色发白,转过头,看到罗浩然的眼睛
终于,他第一次从这栋大楼的主人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情绪――
恐惧
第丘吉尔章
4月2日。星期一。凌晨,1点59分
没错,我也是第一次从我的主人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情绪
我的名字叫丘吉尔
我是一条拉布拉多犬
我的主人叫罗浩然,他是这座大厦的主人
我是三岁的公犬,正值一条狗的花样年华,和其他拉布拉多犬一样忠诚又调皮,也像其他成年狗那样对异性蠢蠢欲动,却又不像它们那样多情又滥情。我只喜欢莫妮卡,一条毛色雪白的拉布拉多犬,长得又萌又迷人,是我心中的女王。它住在地下一层的宠物店,每次主人牵着我经过,店主都会把门关紧;如果莫妮卡出去散步,恰遇我也跟着主人溜达,店主就会紧握绳子,不准我靠近半步――晕,难道我脑门上贴着「色狼」俩字?我只能远远看着它销魂的眼神,格格般的身姿,步步惊心走来,又痛苦地甩着尾巴被拖走。我活了三个春秋,从未与异性一亲芳泽,无数夜晚忍耐激情与冲动,只想把那一刻留给最心爱的――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莫妮卡,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等到世界末日也来了!
一个多钟头前,我想去寻找莫妮卡,却被主人强行喝止。当我头一回背叛主人,逃出他的视线,冲到地下一层的宠物店,却发现莫妮卡已被压死在废墟下!
我的生命之光
我的欲望之火
我的罪恶
我的灵魂
莫-妮-卡:先是唇音,舌尖再向上,最后舌根与上颚深处摩擦
即便世界末日降临到我的头顶,最终审判打断我的脊梁,我也再不会反抗。因为,莫妮卡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
回想我的一生,自打出生就跟随主人,住进未来梦大酒店顶楼总统套房。我的主人除了开会与出差,常年居住于此。每个楼层,每个店铺,每个角落,我都了如指掌。每天短暂的放风,就是到大厦外的狭窄绿地,呼吸这座城市肮脏的空气
悲催的我只有三岁,一生才过去四分之一,就撞上了世界末日
二十四小时前,我惴惴不安,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烦躁慌乱地夹紧尾巴。我还看到老鼠反常地窜到酒店,惹得我大声吠叫想把那些讨厌的家伙赶走。你知道我们要比你们敏感许多倍,不仅仅是鼻子,而是所有感觉器官,我们能感知即将发生的灾难,而你们还像一群蠢蛋歌舞升平地等死!从清晨开始,我就向老天祈祷,但愿我的预感是错误的,我还想多活几年,还想有朝一日,与我的莫妮卡成就燕好
可是。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如今,差不多将近四个小时过去,我们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无论是幸存者们的科学与理性分析,还是我这条狗天生的动物磁场反应,都已确认――
我靠,世界末日,终于到了!
《马太福音》第28章
28:1过了安息日,星期日黎明的时候,抹大拉的马利亚跟另一个马利亚一起到坟地去看
28:2忽然有强烈的地震,主的天使从天上降下来,把石头滚开,坐在上面
28:3他的容貌像闪电,他的衣服像雪一样的洁白
28:4守卫们惊吓得浑身发抖,像死人一般
28:5那天使向妇女们说:“不要害怕,我知道你们要找那被钉十字架的耶稣
28:6他不在这里,照他所说的,他已经复活了。你们过来,看安放他的地方
28:7你们赶快去告诉他的门徒:‘他已经从死里复活了,他要比你们先到加利利去;在那里,你们会见到他!’要记住我告诉你们的这些话。”
28:8妇女们就急忙离开了坟地,又惊讶又极欢喜,跑去报告他的门徒
28:9忽然,耶稣在路上出现,对她们说:「愿你们平安!」她们上前,抱住他的脚拜他
28:10耶稣对她们说:「不要害怕,去告诉我的弟兄,叫他们到加利利去;在那里,他们会见到我。」
…… |
Your task is to write paragraph in a consistent style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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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8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他死了
咽喉有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口,横向水平切开,表皮与肌肉组织已外翻,几乎可见气管切口
可以想象他死前的痛苦――寒冷的空气,汹涌而入裸露的喉管,却没有一丝氧气供应心脏。整个脖子一片猩红。鲜血喷溅得很远,染遍地下那些碎玻璃,沾满肮脏的西装衣领,居然是阿玛尼!在窒息与失血的恐惧中,心脏只挣扎了几十秒,便在无奈与怨恨中停止跳动,大脑陷入永久的黑暗与寂静……
眼睛还睁着。手电强光照射着他的双眼,瞳孔再不会因光线强弱而有变化,渐渐变得混浊暗淡,只留最后一刻的绝望,那是活着时无法想象的绝望,即将坠入冰冷深渊的绝望
这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必然看到了凶手的脸。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狂躁是冷静?是凶恶是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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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死亡的瞬间想些什么? | 这是十多年的警察生涯中,见过不计其数的各种死状之后,叶萧第一次想起这种让自己也深感不安的问题
让他坐立难安的,还有房间里的另一双眼睛
一双混浊暗淡却依然活着的眼睛。可惜,并非人类的
它就趴在死者身边,差不多也被废墟困住了,露出毛茸茸的脑袋、两只长长的耳朵和一个几乎干涩的鼻头。它的毛色变得乌黑,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品种,虽然叶萧断定它是一条拉布拉多犬
它死死盯着叶萧的眼睛
叶萧看到了它的仇恨、痛苦、绝望
剧烈的狂吠过后,它又转为悲伤的哀嚎,宛如荒野流浪的孤狼,对月亮发出的声音
他知道它在哀悼自己的主人
第一次听到狗发出狼一般的声音,叶萧不敢再看它已分泌出泪水的双眼
此刻,这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大半已经坍塌,就像被轰炸过的废墟。只有一块小小的空间,露出死者的上半身,以及那条被困住的拉布拉多犬。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充斥着灰尘,弄脏了叶萧的警服,迫使他重新戴上了口罩
如果,刚刚死去的人,灵魂还未飘远,也不会看清楚叶萧的脸
未来梦大厦,九楼,未来梦影城,七号放映厅,电影放映机房
放映机房,影院最神秘的地方。每当我们坐进电影院,就会回头看观众席的最后,从上方某个小小的窗户里,射出一道闪烁的白色光芒,刺破大屋子里的黑暗,越过所有观众的头顶,在银幕上投射出一个奇异世界。每个小孩都好奇是什么投出那道光,又是什么化作电影里那些巨大的画面。一切的秘密,都在放映厅背后的小房间里
可惜,价值不菲的数字电影放映机已被砸成了废铁
拉布拉多犬的哀嚎依旧,叶萧弯腰站起来,退出这危险的房间,打开对讲机:「救援总部!在电影院发现一具刚刚死亡的尸体,以及一条尚存活的狗!」
几秒钟后,对讲机那头传来一阵骚动,随即是混乱的七嘴八舌,最后是市长的话:「请立即展开搜索,务必找到幸存者!」
对讲机的那头在一百多米以上的地面,全世界所有媒体都已聚集此处,等待从地底挖出哪怕只是一条狗的新闻,就可登上《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
从愚人节开始,人们已经等待了七天七夜
直到今晚,复活节 |
Your challenge is to author a paragraph that maintains a consistent style.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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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那晚,整座城市被狂暴的雷雨包围,即便在雨水丰沛的盛夏,也未必有如此的惊天动地。耀眼的闪电如利剑刺破黑暗,每个躲在窗后的人,都害怕突然遭天雷击中
叶萧已连续加班几周,刚逮到一个变态杀人狂,难得在子夜之前回家,刚要睡觉,却被窗外的雷声搅得难以安眠。他裸着上半身走到窗边。这是一栋高层建筑的二十八楼,从窗户可以清楚地望见未来梦大厦。虽然,十九层楼的未来梦大厦,在这座拥有无数摩天楼的超级大都市中,是个微乎其微的小不点,但在拔地而起的三年来,已成为城市东南角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附近数万上班族与居民,加上每天必须经此换乘地铁的人们,都把这里当作自己的衣橱、鞋柜、冰箱、食堂、约会地……就连叶萧今年看过的几场电影,也都是在九楼的未来梦影城看的
隔着布满雨水的玻璃窗,以及数千米的寒冷空气,看着那栋狂风暴雨中闪烁着巨大广告牌的未来梦大厦,叶萧感到一阵烦躁
同时,他看到了一片光
那是城市的最远端,从钢铁森林伸展枝叶的尽头,亮起一道绚烂夺目的白光,几乎笼罩了整个地平线,宛如天上的闪电全部打到了地面
叶萧本能地挡了挡眼睛,当他把手放下来,心头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世界末日?
那道惊天动地的白光,已化作核爆式的蘑菇云,冲破狂风暴雨的黑夜,升腾到数千米的高空,与闪电乌云连接在一起
空中充满震耳欲聋的巨响,叶萧脚下的地板也开始震动,而这声音并非仅仅来自远方――再次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他的窗外正前方数千米外,未来梦大厦开始迅速下降
不管是外星人入侵还是核辐射,都无法阻止叶萧打开窗户
就在自己的眼前,城市的中心,那座灯光闪烁的十九层大厦,正以电梯运行的速度飞快坠向地底!只几秒钟,他已看不到未来梦大厦的楼顶,再往下则被近处的建筑挡住视线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夜空中的闪电更为肆虐,雷声再次取代遥远地平线外的爆炸声。远方那道白光已经消失,变成冲天大火,几乎照亮小半个市区
叶萧穿起裤子,T恤都来不及穿,光着肌肉分明的上身,披起外套出门。他没敢坐电梯,而是一口气跑下二十八层楼梯,大汗淋漓地冲到雨中――体力竟还像十年前那样出类拔萃
就像无数盆冷水兜头浇到脚底,瞬间已浑身湿透。幸好自家所在大楼安然无恙,周围几栋楼看来也没问题,地面并未如想象中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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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进停在楼下的警车,口袋里装着手机、零钱、警官证、驾照、车钥匙……但没有枪,他从不带枪回家
| 街道除了因暴雨泛滥成灾,没其他什么异常情况。刚才那巨大的爆炸与火焰也没了踪影。这样的雨夜几乎看不到车,叶萧亮起警灯,飞速闯过三个红灯,转眼赶到了目的地
未来梦大厦消失了
叶萧把车停在路边,原本人行道的地方已成为一堆水泥废墟。那栋十九层高楼的所在,却化作一个下沉式广场,在对面的街灯照耀下,如同六十多年前的坟地
他跨过半埋在地下的地铁标志,来到这片空旷的「广场」中间。脚下尽是泥土与废渣,在大雨中形成沼泽,很快淹到了小腿肚子
哪位魔术大师在表演?几分钟前,还好端端地矗立着的未来梦大厦,却在叶萧的眨眼之间,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与遥远的爆炸声中
但是,他不相信科幻电影中的一切,更不相信这栋大楼瞬间转移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叶萧半蹲在大雨中,任凭自己像个落水鬼,将手伸入肮脏的水洼,手指没入满是垃圾的泥土,仿佛触摸到一个快要淹死的人的手指――这原是未来梦商场的中庭
数分钟前,最后一眼看到这栋大楼,飞速下降直至消失,会不会就这样陷入到地底?
手指仍然插在泥土中,想象自己与大地连为一体,也与更深处的地狱连为一体
警察越来越多,各色制服的人站在路边,却没有一个敢像叶萧那样,走到大厦原本位置的中心――都怕这片土质太过松软,既已吞没了整栋大楼,再吞没一个人太容易了
两分钟后,三个警察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将跪在泥水里的叶萧警官拖了出去
他被送回警车休息,大量救援人员带着设备正在赶来。日理万机的市领导们,却已赶往远郊的石油化工厂,处理刚发生的化学品爆炸事故……
一夜无眠
跟这个城市中的许多人一样,叶萧在4月2日清晨,依然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
天,已经亮了
暴雨变成大雨再到小雨眼看变成了牛毛细雨
牛毛细雨一样多的专家教授,以及国家级救援队,凌晨从首都紧急飞来,带来各种高科技仪器,对未来梦大厦「遗址」深入检测。通过地质工程的勘探设备,电磁波深入地底一百多米,发现人类建筑物的踪迹,才确认未来梦大厦并未被外星人劫走,而是整体陷入地下。大厦顶部似已遭到严重破坏,距离地面有一百一十米左右,无法判断是否还有人员存活。大部分专家达成共识,判定大楼被埋到如此深的地底,这一过程中已有严重破坏,绝大多数人都已死亡,何况在地下缺乏维持生命的氧气,还有幸存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尽管附近几条道路全为警方封锁,仍有成百上千市民涌来。他们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怀疑亲属已随着未来梦大厦埋入地底,每个人或紧张或焦虑或恐惧或悲伤,都想知道亲人的下落,无论是生是死是残是伤。还有些人并不确定家人在不在地下,只是当夜在附近逗留没有归家――这部分人虽然每天都在减少,但到七天后仍有几十个
在失踪者家属强烈要求下,在全世界媒体关注下,救援行动拖延了整整一天后,终于在4月2日晚间正式展开。石油钻探工程师被调来了,只有他们才能打出一条通往地底的深井。不少国外学者和救援人员也来到中国,其中有的来自智利――2010年智利北部沙漠中的一个铜矿发生坍塌事故,三十三名矿工被困地下七百米深,坚持了六十九天后奇迹般地被救出。因此,智利专家坚决反对放弃,认为一百多米的深度不算什么,只要有一个可能的幸存者,就必须全力以赴救援
全国舆论倾向于救援一方,亿万网民更是把最早一致认为已没有生命迹象的专家们骂得狗血淋头
差不多同一时间,关于未来梦大厦为何陷入地底,专家组发布了初步调查结果――地面沉降
这座位于东部沿海地区的大都市,多年前就开始了下沉。未来梦大厦所在地基,恰巧是地面沉降最严重的核心区(居然有网友扯上了当年的荒坟墓地,传说此地风水不佳,未来梦大厦初建时挖出过不少古代墓葬)。根据专家的勘察判断,早在灾难发生之前数月,此处地下就已形成一个巨大空洞,谁都不曾料想到这座大厦竟是空中楼阁。4月1日晚上暴雨,给全市排水系统造成巨大压力,附近有几根排水管发生爆裂,大量雨水渗入地下,严重动摇未来梦大厦的地基,疏松的泥土无法承受大楼重量,最终形成地下塌方
整栋十九层高的大楼,就这样被无情地吞没到地底百米之下。大厦沉陷后形成的巨大空洞,也被附近地层和泥土填埋。所以,想要穿越这些复杂的地质环境,把救援人员送到一百米以下的地底,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至于4月1日当晚,未来梦大厦沉入地下的同时,叶萧从自家窗户所见的那道白光,以及随之而来的剧烈爆炸,并非当时想象的地震光,而是来自本市远郊海滨的一家大型石油化工联合企业。根据政府发布的消息,由于一名无证上岗的临时电焊工操作失误,导致化学品仓库发生爆炸,并引发整个工厂一系列大爆炸。由于石化工厂里有大量的石油及化工产品,爆炸产生的能量差不多超过了广岛原子弹――这也是最初那道白光如此强烈的原因。自然,这次事故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全部为工作人员,自然也包括肇事的临时工 |
Keep writing the paragraph, using a similar linguistic style.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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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0~33年之间,春分月圆后第一个星期日,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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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耶稣因被叛徒出卖,戴着荆冠在十字架上受难而死。 | 逾越节安息日后第二个黎明,抹大拉的马利亚跟另一个马利亚,来到耶稣的坟墓前,准备为先知尸身涂抹膏油。她们发现坟墓里是空的,天使降临说耶稣已经复活。当天,耶稣在门徒面前出现,说:「上帝已经把天上和人间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往世界各地去,使所有的人都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并且教导他们遵守我所给你们的一切命令。记住!我要常跟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日。」
直到世界的末日――将近两千年后,许多人都以为这一天已然降临 |
Compose a paragraph, ensuring stylistic consistency throughout.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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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看到了她的脸
电光穿过蛛网般飘浮的尘土,照亮被一道水泥横梁压住的狭小空间,也照亮了一个女人的眼睛
她的脸上布满灰尘与污垢,那长长的乱发底下,闪烁的眼神充满希望。这个看起来还年轻的女子,并没有完全被废墟压住。叶萧的臂力超乎常人,把她拉出来却很费劲,原来她怀抱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看起来七八岁,面对强烈的手电光线,低头不敢睁开眼睛
刚才,就是这孩子的哭声救了自己和妈妈
叶萧也奇怪为何一眼断定这是一对母子。他把手电放到旁边,两只手同时抱起女人和男孩,将他们从废墟中拉出来。男孩抬起头来,即便脸上满是尘土,也无法掩盖苍白得吓人的肤色,还有那双几乎闪烁绿光的眼睛
叶萧心里闪过某种怀疑:这可怜的孩子早已死在地底,是一具复活的没有血色的僵尸?
当他进而怀疑到那个年轻的妈妈时,却真切感受到了她的体温与脉搏。她的长发可能几天没有洗过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怪味,不断拂过他的脸,非但没有让他有任何不适,反而激发了男人的欲望
她是活的!
至于那个小孩――无法判断
当叶萧将男孩抱起来时,他的身体居然是凉的!
但愿只是生病或饥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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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并非救援队员,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不是来负责救人的,相反是负责用手铐和手枪处理地下的突发情况的。 | 当他救出一对母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年轻的妈妈赶紧抱住孩子,沙哑着轻声说:「里面……还……还有人……」
人到了濒临崩溃的关头,通常口齿不清,但叶萧明显感觉她的口音很怪,似乎不是中国人
但他不敢贸然往里走了,说不定坍塌面积还会扩大,自己也可能葬身废墟。他打开对讲机与总部联系,呼叫救援人员
叶萧对母子说道:「不要再说话了,也不要乱动,保持体力!很快会有人来把你们送上去的!能听懂我的话吗?点头或眨眼就可以了!」
年轻的妈妈点了点头,面无血色的男孩眨了眨眼睛
叶萧把随身携带的矿泉水递给这对母子,妈妈先给儿子喂水。男孩居然异常冷静,没像一般人那样大口灌下,而是先抿了一小口,再徐徐喝下半瓶水,中途还停下喘了几口气――有的刚被挖出来的幸存者,就是喝水太急被活活呛死的
男孩很节制地把剩下的半瓶水递给妈妈,看来他们在地底的七天七夜,早已习惯于节约每一样生存资源了
等到一瓶水被母子俩分享完毕,救援队员已飞速赶到。发现了幸存者令众人很兴奋,尤其是女人与孩子,更振奋士气,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母子俩抬了出去。医生与护士在十楼翘首以待,升降舱将把这对母子送上地面
当这个可能是日本人的女子,与看起来不像活人的男孩,时隔七天七夜,再一次看到明亮的月光,在这个复活节的夜晚,全世界的镜头与闪光灯都将对准他们――他们已成为整个地球赞叹生命奇迹的符号
「复活节之夜的复活」――叶萧给明早《纽约时报》的头版拟好了标题
此刻,十多名救援队员继续用各种工具往里挖掘,生命探测仪发出强烈信号
两分钟后,当叶萧重新戴起口罩和头盔,救援队员已从烟雾弥漫的通道深处,抬出了一个年轻男人。他衣服上有多处破洞,能依稀分辨出卡尔福超市的LOGO。队员给他戴上氧气面罩,迅速送往地面施救
又救出来一个!
叶萧握紧的拳头刚松开,手上的伤口还没止血,队员们又救出两个活人
这回是两名女性,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也许只有二十出头。她们的身体并无大恙,几乎是自己走出来的。叶萧退到通道边上,两个女子与他擦肩而过,其中一个看起来更大一些,双眼冷冷地扫过他的脸庞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的心底微微打了个冷战
这是第四与第五个幸存者
叶萧目送她们离开地底,标志性地拧起眉毛,心中浮现起放映机房里被割喉谋杀的男人――他已下令谁都不准动尸体,但要把那条拉布拉多犬救出来,这方面他有绝对指挥权
还有救援队员在影院通道挖掘,他耐心地等在原地。更多的救援人员下来了,他们分头前往楼下搜索,期望发现更多的幸存者。但他只等在这里
十分钟后,他等到了
四个救援队员出现在灯光下,用担架抬着一个成年男人 |
继续这一段落的故事,注意保持原有风格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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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冷静了许多。这个幸存者经过他身边时,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同时,他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叶……萧?」
后一个字带有疑问的语气,可以确定是从躺在担架上的男人――被埋在地底七天七夜的幸存者口中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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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拦住担架,低头直视这个幸存者的眼睛
|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浓密的胡须布满两颊,身上还在流血,双眼有神地看着叶萧,不像那种刚挖出来奄奄一息的样子
两个人对视了五秒钟
抬着担架的救援队员们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忽然,叶萧的眉头跳了一下,某个名字从记忆的潘多拉盒子里跳了出来
「周――旋――」这两个字缓慢地吐出嘴唇,对方以满意的眼神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居然……是他!叶萧下意识地伸出右手,紧紧抓住了周旋的右手
还是热的
两个男人的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带着彼此温热的鲜血 |
Keep extending the paragraph, following the same style of 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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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叶萧摘下口罩和头盔,跟随救援队员的脚步,下到地底一百七十米的深处,未来梦商场底楼中庭。从九楼电影院直到现在的一楼,救援人员增加到上百人,还有数条搜救犬。大家搜遍了各个楼层的店铺、餐厅、办公室、卫生间、逃生通道、电梯……还有未来梦大酒店的大堂、商务中心、会所……
然而,他们没再发现一个幸存者,甚至连一个死人也没看到,倒是有许多动物尸体,都集中在底楼中庭,看起来惨不忍睹
已得救的三男三女,是目前为止在地下仅有的幸存者,还得加上那条拉布拉多犬――割喉谋杀案唯一的目击证人
他祈祷还能找到第七个,或者更多
至于半个多小时前发现的那六个幸存者,都已被顺利送到地面。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经过多名医生的检查,幸存者们没有生命危险,也没受重伤。但为保险起见,他们还是被送往了一家医院,这是几天前专门腾出来给可能受伤的幸存者预备的,并配备了一流的医生、护士和设备
幸存者回到人间,叶萧却还留在地狱
从电影院到底楼中庭,他没有放过一个角落。在救援队员搜索过的各处,他又粗略地扫了一眼。许多地方明显遭到过破坏,无法判断是七天前地面沉降的灾难所致,还是七天七夜里又发生了什么。有的地板上残留干涸的血迹――这些细节他都拍下了照片。这些血迹属于哪个人?血型是什么?性别是男是女?DNA双螺旋体又是如何?大概是因为警察过分敏感的职业病,总觉得无时无刻没有邪恶的内心与残忍的杀戮……也因为他发现的第一个幸存者,竟然刚被人割断喉咙杀害
那具已永远留在地狱的尸体,叶萧坚决不让救援人员碰,而是呼叫公安局刑侦大队鉴定科,必须由他们来处理尸体和现场――那已不仅是救援现场,也是一桩刚刚发生的残忍的凶杀案现场
此刻,救援队员进入未来梦大厦地下部分
叶萧手上的伤经过简单包扎,几乎不再疼痛了。他紧了紧腋下枪套,跟随救援队员来到地下一层。这里有家已遭严重破坏的宠物商店,楼上那些动物尸体恐怕大多来自此处。救援队员牵着搜救犬仔细巡视,颇为艰难地控制手中的狗绳,因为到处弥漫着一股腐烂发霉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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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有尸体腐烂的气味? | 他下意识地戴上口罩,救援队员引到各个角落的强烈灯光,刺激得他瞳孔缩小,只能手搭凉棚扫视空旷的超市。货架有一半倒在地上,还有不少商品,但都不是生存物资。地板上有暗淡的血迹,电灯刚被挂上的摇晃瞬间,似有某些奇怪的影子掠过
大部分人员留在地下一层搜索,叶萧跟随先遣队进入地下二层
超市这一层以食物等生活必需品为主,几乎什么都没留下来,这就是九楼被发现的六个人能生存至今的原因吧?至于那股冲鼻的腐烂气味,比楼上更为强烈,即便大家都戴着口罩
叶萧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在他沿着超市墙脚巡视时,一条搜救犬狂叫起来。它并不是对着卖肉骨的柜台,而是向着一扇已经破损敞开的小门。里头看起来早已坍塌,满是水泥碎块与墙灰,其间有几排巨大的金属柜子,颇像员工更衣室。搜救犬冲进这片废墟,对着脚底下的砖块猛叫。队员们纷纷围拢过来,小心地用工具挖掘,期待能发现第七个幸存者
几分钟后,一具尸体被挖了出来
这是一具已严重腐烂的男性尸体,从残存的肉身与骨骼来看,此人身材高大肥壮,头发是金色的,穿着超市的工作制服。从腐烂程度来看,很可能七天前就已被压死!
果然,一群蛆虫已从死者的鼻子里爬了出来
叶萧与救援队员们面对死尸早就习以为常,都很镇定,他们只是遗憾没有发现活人
虽然死者的脸腐烂严重,仍能看出他与中国人的区别
这是一个白人,金发、白肤、深目、高鼻、骨架庞大,虽然眼球已被昆虫侵蚀,看不出是否碧眼,虽然以上所有特征都经过了墙体重压以及尸体腐烂的双重模糊
忽然,叶萧发现了挂在死者脖子上的工作吊牌。他立即戴上工作手套,完全不顾忌死人的恶臭与蛆虫,轻轻举起这块吊牌放到眼前
果然是卡尔福超市的工作证件,贴着一张典型的日耳曼男人的照片,很像二战电影里魁梧肥胖的纳粹党卫队低级军官。下面除了一行英文,还有几个简单的中文――B2层主管 史泰格
终于,发现了一个有名有姓的死者
叶萧记得这个名字,在已被确认的失踪者名单里,他是少数几个外籍人士之一
虽然他已死了很多天,救援队员仍然小心地处理尸体,因为他是外国人,领导们必然特别重视
为什么从九楼到地下二层,那么大的商场空间,居然只发现六个幸存者与两个死人――一个可能死在七天前,另一个死了才不到两个小时?叶萧的疑问越来越大,他可以确定,灾难发生时未来梦大厦里至少有数百人,那么多失踪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集体穿越到清宫去改变历史了吗?转眼间,脑中浮现起《生化危机》的画面
他用力摇了摇头,没等救援队员集体行动,独自一人走下楼梯,来到地下三层车库
除了楼梯口的光亮,这里是古墓般的黑暗世界。叶萧左手抓着超大号手电,刺目的光芒能照亮数十米外的人脸,右手下意识地靠近左腋下,心脏的左上角,坚硬的手枪正跃跃欲试
幸好他没摘口罩,否则早就被恶臭熏得昏过去了
他紧紧锁起眉头,犹豫还要不要往下走。这里停着许多布满灰尘的汽车,有几辆横在车道上。其中有一辆黑色的SUV,车头霸气地嵌入一辆红色本田车侧面,几乎把对方撞成两截。男人天生对车感兴趣,叶萧靠近那辆车后侧,电光照出「LEXUS」与「GX460」
雷克萨斯GX460――这是一款售价在一百万元人民币以上全时四驱的顶级SUV,叶萧干十年警察都买不起。他看着一阵心疼,这么漂亮刚劲的一辆车,窗户大多碎了,车头前部报废,惨不忍睹,应当是以六十公里以上时速正面撞上去的!
叶萧不相信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电光从破碎的车窗照进去,原以为会在驾驶座上看到一具被压扁的腐烂尸体,却发现车里什么人都没有
悬起的心暂时放下,他在偌大的车库里转了一圈,空旷墓穴中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就在他以为不会再有任何生命迹象时,电光尽头的地上穿过一列黑影。他异常冷静地保持原有姿势,用强烈的电光追逐那些影子
他的视力超乎常人,数十米距离外,一两秒的瞬间,就认出了这种令人战栗的生物――老鼠
终于,见到活的了!
但这些蠢蠢欲动的小家伙,为何要在这充满腐烂气味的地下车库?叶萧心头又掠过一丝不安,索性跟随这些老鼠的踪迹,来到通往下面一层的楼梯
那股强烈的腐烂气味,连口罩都挡不住了!
叶萧拿出备用的口罩,两层口罩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扶着墙壁,才走下这层楼梯,来到这栋沉入地底的建筑物的最深处――地下四层车库
地平线以下一百九十米,地狱的最深处?
电光照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停车场,那些在暗无天日的坟墓中待了七天七夜的汽车,看起来都面目不清宛如僵尸,似乎随时可能变形为汽车木乃伊。他再次看到那群老鼠,光束底下异常肥硕的老鼠们……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硕鼠,无食我麦!硕鼠硕鼠,无食我苗!
叶萧的双腿似已不受自己控制,举着手电跟着老鼠们前进。于是,他看到了――
地狱! |
保持原段落的写作风格,对其进行扩展和深化。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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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星期一。上午,9点19分
他从噩梦中醒来
他梦到了地狱
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刺疼瞳孔。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每一发根都连接心脏,他仿佛感受到在地底死去的人们的痛苦……隔着薄薄的窗帘,看着阳光下的尘埃,似仍停留在墓穴里。经过复活节之夜的地狱勘探,以为世界末日降临的七天七夜后,为什么世界依然看上去很美?为什么不像艾略特的《荒原》写的那样――「四月是残忍的」?为什么你听到的只是孩子们的笑声、汽车的喇叭声、树叶在春风中的沙沙声……
他拉开窗帘。想象自己是一个吸血鬼,暴露在春天的阳光下自杀,燃烧成一团悲惨的灰烬
眨了眨眼睛,叶萧还活着
刚才做的噩梦,包括地狱,全是真的
九个多小时前,4月8日复活节的子夜。叶萧,作为救援一线的警官,脱离大部队,跟踪一群硕大的老鼠,擅自闯入深埋地下一百九十米的地下四层停车场,看到了地狱
真正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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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估算尸体数量, | 严重腐烂的死者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不知有多少,大概目测至少几十具,弥漫整个地底的腐烂气味,就是从这个地狱公墓散发出来的。叶萧已足够大胆地靠近,临近人类心理与嗅觉的极限,依旧无法看清那些人的面目,要么腐烂得一塌糊涂,要么本就遭到过严重伤害。有些人穿着制服,看来是大楼里的工作人员,有些人连衣服都不完整。更让叶萧难受而非恐惧的是,硕鼠们的目标正是这些尸体,它们毫无顾忌地钻入尸体堆,肆意享受腐尸盛宴。至于蝇蛆虫子之类恶心物,更无法用语言描述,真想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一秒钟后,叶萧昏迷了过去
不是精神崩溃,而是吸入太多腐尸气味,已接近中毒了
此刻,在医院醒来,脑中嗡嗡作响,似乎还有某段记忆,被一团黑色迷雾覆盖。尽管只有短短几分钟,却再也看不清。他用力拉扯头发,想回忆起地底的一切――却像抓住的那根救命的金属链条突然断裂一截,让他坠入万丈深渊
叶萧确信无疑,在找回失去的那段记忆前,他将一直停留在一百九十米深的地狱中
无法打开窗户,外面如监牢般安着铁栏杆。难道是精神病院?受伤的双手已包扎过,手背上有创可贴,大概昏迷时输过液,身上满是消毒水的气味,警服换成了病号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腋下,糟糕――枪没了!
心脏变得冰凉,正待夺门而去之时,他的搭档王警官走了进来
「我的枪在哪里?」叶萧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截了当地问
「放心,是我亲手把你的枪卸下来的,小护士们哪敢动你的枪?」
「我怕是在地底丢了。」
「在地下四层车库发现你时,除了死人就只有老鼠,还会有谁来拿你的枪?」
「好吧,就算我《生化危机》看多了。」
「救援队员立即把你送回地面,再由救护车送到这家医院。他们把你所有衣服都换了,又给你全身喷洒消毒水,再输液。医生说你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健康,不要担心!」
听到这里,叶萧拉起裤子看了看,果然连内裤都换了!幸好没给他备皮剃毛
「老王,还有没有发现其他幸存者?」
「只有六个幸存者,其余全是死人。」
「让我看看你的表!」叶萧没等老王同意,直接把他的手腕拉了过来,「上午十点了――赶快控制住那个六个幸存者,绝对不要让他们回家!」
「你怀疑他们中有人杀了你发现的第一个死者?」
「没错,我在电影院放映机房发现他的时候,地上的血迹还没干呢,毫无疑问刚被人割喉杀害!而且,死者的双手都被压在废墟里,根本无法自杀。」
老王四十来岁,说话向来沉稳:「这个我也想到了。这六个幸存者已成为全世界的焦点,刚被救到地面就送入这家医院,由官方严密控制起来――不是因为凶杀案,而是救援总部原本的方案。」
「我明白了。领导们看多了《异形》系列,认为地底隐藏某种可怕的史前细菌,一旦传播到人类身上,就会引起真正的世界末日!」
「谁知道呢!总之,你的六个证人也是嫌疑人,他们不可能轻易离开这里,必须分别隔离在这家医院的四楼。就算家属来探视,也必须在防护玻璃后面,严禁身体接触。」
叶萧心想,那不成探监了。若真有什么史前细菌,所有救援队员都不能回来了。而亲手救出幸存者的自己,也早就被传染上只能等死了
好吧,等死就等死,反正他早就等死过一次,再等死一次也无妨
「对了,那条在电影放映机房里发现的狗呢?」
他依然惦记着那桩割喉谋杀案,那条忠犬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那条拉布拉多犬也是个奇迹,活着被救了出来。军方的兽医对它作了检查,发现它有一条腿骨折了,但伤势不重。这条大难不死的狗已成为国宝级的宠物,有关部门正在给它检疫。检查结果出来之前,除了穿防疫服的兽医,不准任何人和动物接触它。」
「赶快派警员二十四小时看守这条狗,或许在它身上可以找到重要线索。」
「早就这么办了。你平时不是很冷静吗,怎么今天如此心急?」
叶萧不知如何回答。也许,在地狱中行走的经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他沉默半晌,走出病房:「能再给我一套警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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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星期一。上午,10点19分
叶萧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安局,只有证人与嫌犯才是他停留某地的唯一原因
还是在这家医院,各处已被警方严密控制。他换上一套崭新的警服,刚与局长通了半小时电话,用下半辈子的政治生命担保,才争取到调查这桩地狱谋杀案的机会。原本在这个时候,他应作为第一个发现幸存者的功臣,去市里参加救援表彰大会,同时接受国内外各大媒体采访。但他坚决推辞了所有邀请,只有一个理由――凶犯至今逍遥法外
老王送来一沓厚厚的资料。昨晚救出六个幸存者后,警方初步询问了每个人的情况,结合原来的失踪者名单,以及公安局数据库里的个人资料,基本确认了六人身份――
玉田洋子。日本籍,三十岁,已婚。拥有本市的外国人居留证。职业为自由撰稿人,主要为日本几家报纸撰写专栏。初步检查为局部轻伤,判断为砖块等硬物压伤。此前未列入失踪者名单
玉田正太。日本籍,七岁,学龄前儿童,玉田洋子的独子。拥有本市的外国人居留证。初步检查未受外伤。此前未列入失踪者名单
陶冶。中国籍,二十五岁,本科学历,未婚。外地户籍。卡尔福超市未来梦店员工,地下二层理货员。初步检查为局部轻伤,判断为砖块等硬物压伤。此前已由卡尔福超市提供信息,列入失踪者名单
莫星儿。中国籍,二十五岁,本科学历,未婚。本市户籍。就职于美资BCF公司,普通职员。初步检查为局部轻伤,判断为砖块等硬物压伤。此前已由BCF公司提供信息,列入失踪者名单
丁紫。中国籍,十八岁。本市户籍。就读于本市四一中学高三(2)班。初步检查为局部轻伤,判断为砖块等硬物压伤。此前已由学校提供信息,列入失踪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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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 | 中国籍,三十五岁,本科学历,未婚。本市户籍。职业为作家、自由撰稿人。初步检查为局部轻伤,判断为砖块等硬物压伤。此前未列入失踪者名单
这个名单是根据每个人被救到地面的先后排序的
幸存者资料后面,附有各人证件照――仅仅六个幸存者,居然有三个美女:一个人妻,一个妙龄,一个萝莉
与叶萧的一贯经验恰恰相反:越美丽的女人在灾难中越脆弱,她们往往习惯于依赖别人,而缺乏独立的生存能力。她们能活到最后,一定有什么故事
距离发现尸体堆才十个小时,善后工作还在艰难进行。有近一百具尸体,大部分已腐烂,要辨认每个人的具体身份,工作量巨大。一定会有某些死者永远无法查清身份,成为冤死地底的无名鬼。目前除了地下二层卡尔福超市发现的外籍主管史格泰,只有不到十名遇难者身份已确认,因为身上带有证件,并与失踪者名单相符
已彻底化为废墟的十楼到十九楼之间,也发现许多尸体残骸,但远远不如九楼以下的完整,有的只剩一条胳膊或一块头骨,根本无法统计人数,更别提确认身份了
多年警察生涯见惯各种残酷的死亡,令叶萧迷惘与痛苦的是――难以确定哪些人死于灾难,哪些人死于谋杀
也许,很快就会在地底发现新的线索,或更惊人的秘密。警官老王成为叶萧与救援现场间的联络人,有任何新发现,老王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在电影院放映机房,被残忍地割断喉咙的男人――很快确认了身份,与失踪者名单中的001号核对上了
这份名单是按照失踪者家属或单位向警方报告的顺序排号的,001号就是第一个被报告的失踪者,报告时间是4月2日清晨七点,灾难发生后数小时内,报告者是未来梦地产集团。这家集团拥有未来梦大厦、未来梦商场、未来梦大酒店,以及未来梦影城百分之百的所有权。001号失踪者正是集团董事长――罗浩然
这位身家亿万的未来梦大厦的主人,在即将被救出地底前数分钟,被人割断了喉咙
案情必定复杂曲折,背后也必然藏有诸多隐情。只因罗浩然身份特殊,局长才会同意叶萧深入调查的请求,并勒令各部门严格保密,绝不能对外泄露地下发生凶案的消息,这是为了在全世界面前维护本次救援行动的良好形象,不允许出现任何负面新闻。他当然会严守纪律,也从不在媒体前抛头露面――尽管在无数公众心目中,他已被当作神一样的人物,特别是因为几年前那桩事件
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楼上曾是传染病人的隔离区,现在清理出数间病房,安置被救出来的六名幸存者。再度照了照镜子,警服形象还算正气凛然,常有坏蛋被他的目光震慑,不由自主地交代罪行
经过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几名警察对他严格检查,虽然都是他的崇拜者。四楼冷清寂静。问清楚六个人分别住的病房,他低头思考片刻,决定先去倒数第一间
护士在门口拦住叶萧。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他还是被迫穿上白色防疫服,搞得像个太空人。但他坚持不戴口罩,如果询问对象看不到他的脸,就会降低对他的信任度
再次经过登记,进入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房里有一道坚固的玻璃墙,按规定必须隔着玻璃问话。但在护士退出病房后,叶萧打开玻璃墙小门,像医生那样来到病床前
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一眼认出了叶萧
「好久不见。」 |
Proceed with the paragraph, maintaining the same style of 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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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星期一。上午,11点19分
「好久不见。」叶萧应了一句。他痴痴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忘了自己是来讯问他的
「很高兴……你还没有……」他还有些虚弱,说到这又咳嗽了一下,「忘记我……」
「周旋,就算忘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忘记你。」
「几年前,我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
「我也想不到还能回来。」叶萧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春天的梧桐叶和铁栏杆,在地板上投射出黑白竖条,「休息得怎样?」
「还不错。」
周旋的额头包着绷带,脸上残留几道伤痕,眼圈有明显淤青,手上插着输液针管。他浓密的胡须还未刮去,双目与叶萧同样冷峻,浑身上下充满沧桑的男人味。十年风霜完全改变了一个人――在叶萧记忆深处,他还是戴着眼镜的文学青年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啊。」周旋故作轻松地笑起来,「你怎么样?」
「你怎会在未来梦大厦?」
「4月1日,我订了未来梦大酒店的一个房间,刚刚入住地震就发生了。」他忽然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对了,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过地震?」
「嗯,没有地震,是地面沉降。」
周旋苦笑了一下:「多好的答案,全世界都还在人间,只有我们在地狱中。」
「你平时住哪里?」
「就在本市。」
「干吗住到五星级酒店?」
「我去写小说。」
「在五星级酒店的客房里写小说?看来你现在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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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住一晚,只想能找到灵感。 | 我想从酒店高层俯瞰夜色中的这座城市,俯瞰我们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虽然早已拆光盖起了未来梦大厦。不过,还是可以看到我们的母校。」
「四一中学?」叶萧也能从自家窗口俯瞰到中学操场,「告诉我灾难发生时的情况。」
「我在酒店顶层的十九楼,看到远方闪起可怕的光芒,感觉整栋大楼剧烈摇晃,便立即逃出房间。当时,就像10级地震一样恐怖,大楼明显下沉,所有的灯都熄灭了。算我走运,遇到一个熟悉大楼结构的人,我跟他逃到地下车库,那里有几台柴油发电机,我们启动机器部分恢复了供电。在那之前,底楼有许多人想挖洞逃出去,结果商场门厅坍塌,又引起踩踏,死了好多人!楼上又传来消息,在顶层找到了逃生的路。但又发生了塌方,幸亏我提前逃下来保住性命。十楼到十九楼全完蛋了,上面死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但九楼影城以下部分还很完整,你们就在未来梦商场的这些楼层中生存了七天七夜?」
「是。」
「你说有个熟悉大楼结构的人,他是谁?」
「未来梦大厦的主人。」
「罗浩然?」叶萧已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也是他到这间病房来讯问的原因
「是。我们都认为世界末日已降临全球,外面的世界没人能活下来,我们这些被埋在地底的人,是人类最后的幸存者。」
「什么时候?」
周旋闭上眼睛想了想说:「4月2日,凌晨一点多,灾难发生后三个小时吧。」
「当时还有多少幸存者?」
「大约二十人左右。」
「地下四层车库里那么多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为保护生存环境,我们把所有死人都集中到大楼底部,也算是对他们的安葬。但绝不能火化,可能引起火灾,或发出有毒烟雾,在封闭的地底是致命的。」
「可以理解。」叶萧都记录了下来,「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怎么生存下来的?」
「我……」周旋呼吸加快,痛苦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我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
「太多……太多……事情了……七天七夜……每一秒钟都像一天……每一小时都像一年……每一天都像一辈子……一辈子……」
「冷静。慢慢地想,不着急。」
「我……我……想……拼命地……想……想不起来!」
「你说在灾难发生后三小时,还有二十个左右幸存者。」叶萧悄悄握起拳头,脸上没露出焦虑,异常沉着地问道,「但是,最后只有六个人被救出来,其余十几人到哪里去了?或者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这回周旋想都没想,条件反射似的回答了
叶萧死心了,不可能再从周旋嘴里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不再指望他还像很多年前那样对自己无话不说。叶萧从病床边后退半步,竖条状的光影烙在脸上,藏起他的失落
忽然,周旋咳嗽着发出沉闷的声音:「叶萧,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叫医生进来?」
停顿两秒,叶萧什么都没说,也没再看他一眼 |
请在下面的段落后续写,确保风格的连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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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星期一。下午,13点01分
医院,四楼,曾经的传染病区。非典流行时,隔离过许多重症患者,每天不止一个人被送往太平间。漫长寂静的走廊尽头,叶萧背靠在墙上,看着一尘不染的天花板
刚在医院食堂吃完午餐,期间却没人跟他说话,并非有意疏远,而是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神,尤其在他成为发现地底首位幸存者的英雄之后
至于六个幸存者,医生根据每人不同的身体状况决定菜谱,由指定的厨师做好,直接送入病房
不知周旋吃的是什么午餐。浑蛋!叶萧暗自咒骂了一声。为什么还担心那家伙?他那几声「我不知道」,仍像针扎在心头――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愿说」。平常要是碰到这种「茅坑里的石头」,叶萧自有各种手段对付,短则两三分钟,长则一个通宵,就能从对方的铁齿钢牙中撬出秘密
可是,当他面对周旋,却无法使用任何一种惯用的方法
叶萧的父母都出生在这座城市,年轻时响应国家号召参加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他从小生长在天山大漠之间,小学五年级才来到沿海大都市的父母的故乡,寄居在亲戚家中读书。至今,父母还在沙漠边的绿洲养老,再无回城定居的念头。小学时叶萧颇为瘦弱,很难听懂本地方言,常被欺负,几乎没有同学跟他玩,除了同样常被人欺负的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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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是邻居,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 后来两人都考入了四一中学,还是同班同学,各自发育得英武挺拔。叶萧擅长体育,打架时令对方退避三舍,但从不轻易使用武力,只在周旋遇到小流氓敲诈勒索时,才会出手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他们还有一项共同爱好――读推理小说,经常是周旋去图书馆借书,读完后再借给叶萧,那时几乎读遍了福尔摩斯
临到高中毕业,周旋的梦想是成为作家,叶萧则期望成为一名核潜艇的艇长。周旋顺利考上了重点大学,叶萧则没有通过海军舰艇学院的预选,从而报考了公安大学
后来,叶萧成了警官,周旋真的成了作家
他们最近一次见面,差不多在十年前。那时周旋已小有名气,为了某个神秘事件请他帮忙。叶萧为此专门去浙江沿海寻找过他,却发现周旋就此消失无踪
一晃十年,叶萧成了人们心目中的神,周旋的名字却越来越难以见到。偶尔看到署名「周旋作品」的推理小说,也是插在书店某个角落无人问津……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与老友重逢的喜悦很快消失,那么漫长的岁月,差不多已让周旋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对最好的朋友也充满秘密与谎言的人
叶萧并不恨他,只感到悲哀――为什么是他?除非,杀死罗浩然的凶手就是周旋。但是,叶萧不相信
不是他!
这个判断并非来自多年的感情
中午,警官老王火速作了调查――周旋曾淡出过人们视野几年,有理由相信他一直埋头创作,在各地风景名胜间居无定所。一年前,周旋父亲过世,母亲突发急病,他不得不回家照顾。不久母亲去世,他卖掉房子偿还债务,之后没像从前那样云游四方,而是租了一间破旧公寓。老王走访了周旋的房东,得知房租不过每月几百元,因为几年前发生过凶案才那么便宜。周旋租住凶屋并非为寻找灵感,而是经济极度拮据。查询周旋的银行余额,仅剩219.81元,信用卡还透支5286.19元
穷得连餐巾纸都买不起了,凭什么在五星级酒店住一晚?叶萧才不相信什么写小说找灵感的鬼话!难道有富婆出钱搞一夜情?
叶萧把所有疑问埋入心底,重新整理警服,去讯问下一个嫌疑人
他换上防疫服,进了病房,等护士一退出房门,就打开防护玻璃门
床上躺着个年轻男子,见到叶萧进来有些紧张――若非手背上插着输液管,说不定就跳下来了:「你是谁?」
叶萧不理会他的提问:「你叫陶冶?」
「是。」陶冶盯着叶萧脚下,对他如此靠近感到害怕
「我叫叶萧。」
「叶萧?我早就听说过你。医生说是你救了我们。太感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来到病床跟前,不想废话,「你是卡尔福超市的员工?」
「是,地下二层的超市理货员。」
叶萧想起那具被压在超市更衣室墙下的腐烂尸体:「史泰格先生是你的顶头上司?」
「没错,地震发生时――不,听说没有地震。」陶冶尴尬地挠了挠头,语句顺溜了不少,「灾难发生时,我和他都在更衣室,只有我一个人爬了出来。不知他有没有被压在底下,但后来没再见到过他。我曾经去更衣室看过,全部变成了废墟,他还活着吗?」
叶萧摇摇头:「你知不知道,在你们被救出来前,你们中的一个幸存者刚被残忍地杀害!」 |
保持原段落的写作风格,对其进行扩展和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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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星期一。下午,14点59分
阳光从铁栏杆的缝隙间洒到白色病床和被子包裹的身体上。病房里除了消毒水和药物的气味,还有她发丝间诱人的香波味。这头乌黑光泽的长发刚刚洗过,能否洗去地底的七天七夜里的污垢与秘密?
面对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子,叶萧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在玻璃墙外敲了几下,直到听见一个镇定自若的声音「请进」,他才一本正经地走到病床前
「我知道你是谁。」没等他开始问话,莫星儿抢先说道。她身上没有插输液管,只是脸色稍显苍白,直直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双明眸很是动人。叶萧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心里却一阵悸动,很想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的眼睛,似乎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会揭开某些早被遗忘的伤疤
他强迫自己不动声色地回答:「护士们跟你说了吗?」
「嗯,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
从她肩膀和胳膊的尺寸,以及藏在被子底下的体形来看,她是个很小枝的女子,身材轻盈惹人怜爱,就和她的声音一样迷人
不过,叶萧不会被这温柔外表的假象迷惑,从莫星儿说话的表情,以及看似友善的目光深处,他发现了这个女子超乎常人的坚硬
「你也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莫星儿平静地回答:「是,你想知道在地底发生的一切。」
「请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你知道,我们在地底度过了七天七夜,所有人都以为世界末日降临,觉得自己必死无疑,认定不会再有得救的希望。不过,就算是多活一天,哪怕一分钟,任何人也都会竭尽全力,除了本来就想自杀的人。」
「你们在地下努力搜集水和食物?」
「当然,本能而已。这就算是感动全世界的新闻?我们之所以互相帮助,只为了能多活几天,彼此间并没有什么情谊,纯粹是生存的需要罢了。」
「对不起,我不是记者,我是警察,我要的只是真相,无论是否符合大众的愿望和审美。」
「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活下去是在地底唯一的目的,为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话从一个美丽女子口中说出,总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叶萧拧起眉毛:「那你做了什么?」
「生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听到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说得更详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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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每个人都囤积了一堆,藏在各自栖身之处。 | 地下严禁使用明火做饭,每人搬了微波炉和电饭煲,但使用时间固定,过了饭点就没电了。为节约电力,教授让大家尽量食用不加热的干粮。好在世界末日房价终于降到零了,大家各自找寻一家商铺,通常都有私密空间,作为在地底的家。这些商铺大多位于二楼与三楼,后来地下的空气越来越混浊,很多人搬到七楼以上。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聊天,要么就是无聊地发呆,反正有的是时间……还要我说怎么上厕所?」
「不用。」叶萧始终与她保持距离,此时干脆后退了半步
「可以告诉你。刚开始,商场的水管里还残留一些自来水,到第二天就全部用完了,别说马桶无法使用,洗脸也只能用矿泉水。我们到宠物商店,找来大量猫砂之类的东西,堆积在厕所里,暂时可以解决几天卫生问题。」
猫砂?有没有搞错啊姑娘!尼玛也太有创意了吧!不过,人类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命力与想象力,是永远不能低估的
「好吧,既然已说到猫砂,那我再问一句――我们发现了很多动物尸体,怎么回事?」
莫星儿脸色微微一变,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张脸,神情怪异地回答:「你,终于问到要点了。从我们被埋入地下第二天起,大家就开始讨论这些动物的问题,那些从宠物店里逃出来的猫和狗,以及从九楼电影院跑下来的老鼠,到处疯狂地觅食,超市里许多食物都被他们糟蹋了,我们被迫与动物展开食物争夺。我把很多罐头与零食藏在三楼女装店里,结果才睡了两个钟头,就发现大部分包装都被拆开,老鼠们把瓜子话梅吃得干干净净,整包糖果全被拖走了。」
「因此,你们要消灭这些动物?」
「看来男人都是这种思维模式!教授首先提出这个想法,要求大家团结起来清除所有的猫、狗、老鼠,以及其他一切动物。他说这里是人间地狱,不是诺亚方舟,我们不需要保护这些动物。虽然很残酷,但必须要为人类留出足够的生存空间和资源。」
「果然,教授是信奉丛林法则的达尔文主义者。」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教授是我们在地下的权威,好几个幸存者都是他的死忠粉丝,没人敢反对他的意见。何况从理智来分析,从每个人的求生欲望来看,大家也都倾向于消灭动物,即便曾经养过宠物的人们。」
「当时,就没有一个人反对吗?」
「有,是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
叶萧察觉到她说出「那个男人」时感觉很古怪,就连眼皮也有些轻颤
「对不起,我总是这样称呼他――他就是未来梦大厦的主人,罗浩然,在地底也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牵着一条顽皮的拉布拉多犬。他对于消灭动物持保留意见,希望不要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并且,无论如何,必须要保护他的丘吉尔――那条拉布拉多犬的名字。他是大楼的主人,何况据说这条狗救过很多人的命,因此没人反对他。罗浩然还说,他会把自己那一份肉食,省下来留给忠诚的爱犬。」
「接下来呢?」
「男人们开始了残酷的杀戮。有个年轻的商场保安,他老家在农村,常吃狗肉,因此精通各种捕杀狗的方法。在他的指导下,加上教授的聪明才智,很快制作了一批捕杀猫狗的工具。」
「哪些人参与了捕杀?」叶萧盯着她的眼睛,不依不饶地追问,「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吗?」
「首先,就是那个保安,好像叫杨兵。第二个,是超市员工,他叫陶冶。第三个,是在未来梦大厦写字楼上班的白领,他的轻伤很快痊愈,积极参与灭狗行动,名叫许鹏飞。」
莫星儿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叶萧从她闪烁的眼神中,发现一丝难以形容的恐惧掠过,虽然只有一瞬间
「说下去。」
「最后,就是那个三流作家,周旋。」
听到「三流作家」这样的评价,叶萧不禁为少年时代的死党感到心寒
「你怎么看待周旋?」
这个问题又让她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冒出一句:「他死了吗?」
「你不知道他还活着吗?他也是六个幸存者之一。」
「哦。」她回答得如此平静,却又摇摇头,「这个人啊,很奇怪。」
「怎么奇怪?」
「我说不清楚,他经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我们如果能一直生存下去,将会改变整个世界,为人类创造全新的未来――哪怕全人类只剩我们这二十来个,至少不比亚当与夏娃更孤独。」
叶萧暗暗点头,这确实是周旋的风格,一个内心深处的幻想家
「还有呢?」
「你问周旋吗?这个家伙,我不太关心,只觉得他可能有精神病。」
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叶萧也毫无表情,心里却在咆哮――你在说谎!
莫星儿的上半身探出被子,喝了一大口水:「我能继续说捕杀行动吗?」
「请――」
「主要就是他们四个人在动手杀狗杀猫,利用那些可怕的捕杀工具,看着就让我们女人害怕。」
「教授呢?」
「他是军师,从来都是在幕后指挥,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听到这里,叶萧心底一阵鄙夷
莫星儿继续说下去:「第二天晚上――虽然地底没有白天晚上,但为了让大家不忘记时间,还是会强迫每个人相互通报时间。保安杨兵抓住了第一条狗,就在超市地下一层,是条可怜的小博美。真是造孽啊,那么小的一条狗,居然……反正我是没有亲眼看到,听说他们四个人共同吊死了那条狗……」说到这里,她再次打住,捂住胸口
「对不起,你必须说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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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仙境
氤氲的雾气弥漫着奢华的天地,璀璨耀眼的珠光迷离,绚丽的色彩令人迷失自我
上官龙飞徘徊在这不大不小的天地里,突然听闻女子嬉戏般的笑声从轻纱丝帐中传出。他不由的走进一看,其内的貌美的女子轻解衣裳,春光乍现,空气中流动着女人特有的香味,异常浓烈
「这是真的吗?」上官龙飞激动的揉着双眼,对于还是处男的他,第一次看到这样艳丽的场景
就在上官龙飞惊诧之时,轻纱丝帐后的女子竟宽衣解带
「上官龙飞……」那女子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你在叫我吗?」上官龙飞疑惑的问道,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近的打量着这一个女子,也没有女子这样亲密的召唤过他
「是的。」女子淡淡笑道,满脸的晕彩更加娇人
「自十八岁以来,我向来没有女人缘……」上官龙飞有点不知所措的饱览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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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吗?」 | 女子轻轻地搂住了他
「没……没有……」上官龙飞摇了摇头,在大学里他耗尽精力,死缠烂打过多位女子,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哎,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是吗?那你还真是可怜。」女子仰起头,突然吻住了他
上官龙飞神思飘若似仙,忍不住抽出双手,温柔地摸着女子
「看你面如冠玉,体格壮硕,虽没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也一表人才……为什么会没有女子亲睬呢?」女子说道
「真的吗?我也是这么认为。」上官龙飞微微有点陶醉,他也曾疑惑,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让他永远做不成真正的男人。不过,时来运转,机会终于来了!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吧。」女子眨着星眸
他快活的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世间最美妙的快事……
「喂,你不想活了?」一个粗狂的声音突然惊醒了梦中的上官龙飞
「你这是干嘛?不要……」上官龙飞睁开眼,突然看到眼前一位满脸横肉的野性男子犹如屠夫一般正向他伸出手来
「你不想活了,快让路……大白天站着也能做春梦,流着口水,还手舞足蹈的挡在路口……」男子一脸凶神恶煞地指了指身后的大卡车,谩骂了几句,瞪了上官龙飞一眼,随后上车扬长而去
「真是吓死我了……」上官龙飞长舒一口气,想着那男子舞动的魔爪,真是大气嘘喘。不过刚才的美梦,真是回味无穷,只可惜还未尝到甜头,就被人惊醒
「看你面如冠玉,身躯高大,虽没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也一表人才……为什么会没有女子亲睬呢?」上官龙飞不由回味起梦中女子的话,那鲜艳欲滴的红唇诱人无比
「为什么会没有女子亲睬呢?问我?鬼才知道……」上官龙飞心有不甘地自言自语,他只希望有着梦想成真的那一天,那一天尽快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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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点了?我差点将正事给忘了……」上官龙飞看了看天色,恍然大悟了过来
今天是个普通的周末,但对于上官龙飞来说,却是一个大日子。在大学期间,他就不断地寻觅着人生的另一半,但始终芳影难见,无奈之下,只好发动了所有的死党帮忙物色优良对象。说来也够邪门的,以他如此出众的才华,始终得不到女生的亲睬。从大学追求女生算起,他所相会过的女子有胖有瘦,有美有丑,整整九十九位,不要说那些貌美如花的,就连自己看不上眼的,也没有给过他一个好眼色,更说不上马到成功
终于,在历史的见证下,上官龙飞又迎来了新的约会,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百约会。为此他极其慎重地请教了众位名师,总结出了一个结论,势必要走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道理。他想方设法找人调查来了大量资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在空余的时间翻阅了多本关于爱情的经典理论的书籍,再加上他九十九次完美的实战经验,他相信这一次一定能跑完全垒,直接奔向幸福的天堂
上官龙飞来到约会地点,一个清幽寂静的公园,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在无数次失败阴影的笼罩下,他竟然还有如此勇气接受新的挑战,真不愧为人中之龙
他安慰着自己幼小的心灵,坚信上天不会如此不公,机会一定会留给善于坚持的人
公园水池,孤角小亭。这里正是两人在电话中相约见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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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桥上, | 上官龙飞举目而望,只见不远处一个长发微披,穿着粉红上衣,手拿淡蓝色皮包的女子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池边,似是欣赏美丽的风景。她那单薄娇躯,陡增了几分怜爱之爱,却又是另一道风景
「螓首微垂,美目轻合,大方却带着万种风情,美女,果然是美女……」上官龙飞不由惊叹道,他的心深深为之震撼,似乎预感到美妙的未来就在眼前了
「机不在失,失不在来……我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上官龙飞感叹道,因为他知道人一生所面临的机遇不多,如果没有好好把握,将失去整个人生
「美女都是喜欢浪漫的,瞧她柔弱地模样,一定是个很容易哄的女子……」上官龙飞笃定地想着,分析眼前的形势,随即摆出一副看透风花雪月的模样,笑容略带慵懒地走了过去,吟声朗道:「花花草草,情亦空,是是非非,缘相随……」
「小姐,请问你是百合吗?香气欣然的百合。」上官龙飞理了理衣角,鼓足勇气向前问道
「你是上官龙飞?」
「我就是,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上官龙飞犹如风月情场中的老手,颇有风度的递过几支鲜艳的玫瑰
女子没有动,神情冰冷,原本的那般楚楚娇弱早已不知所踪,她的目光闪烁着一丝精明,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上官龙飞,像是在衡量他的利益价值
「你有钱吗?想追我的男人必须有钱。」女子瞥了瞥面前的玫瑰,没有任何掩饰,话语直截了当,天使般的笑容竟是物流横欲的一面
「钱?」
「当然会有,我会慢慢的创造财富。」上官龙飞意味深长地说着,但女子那清新的形象已经枯萎,慢慢走向毁灭
「我在电话中问过你……你说你是优秀的创业者,拥有自己的公司,所以我给你一次见面机会……不过根据我的调查,你并不是所谓成功者,你依靠父母创业多次,次次以失败告终,至今依然一事无成……」
「更可笑的就是听说你追求过无数女子,次次失败……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你无能,无财……」
「不……我会成功的。我有希望,我有梦想……这回我一定成功。」上官龙飞斩钉截铁道,百合的话似乎伤害到了他的自尊
「你现在没钱……这就是现实,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可能……」女孩无奈地挥了挥手,她的话让上官龙飞彻底地一震,「你应该知道钱的重要,要不你也不会选择创业……自古功名利禄就是人不断追求的目标……可是你失败了,这足以证明你是庸人……」
「不,这并不一样,爱情不是金钱的交易。」
「但没有钱,又如何能享受生活,穷人是不会明白这些道理的……」女子淡淡一笑,却让人感到犹如恶魔般的邪恶
「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成功的。」上官龙飞万分激动,他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地被侮辱了
「是吗?那等你有了钱再来找我吧,我不想和穷人纠缠……」女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旋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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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上官龙飞手中的电话响了,「龙飞,不好了,公司出事了?」仅仅只是一句,却让他感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
为什么会这样?这难道就是他的命运吗?他的爱情,他的事业就像没有地基的高楼,仿佛就在一瞬间全部坍塌了……
上官龙飞家境富裕,智商极高,天生俱有高超的商业头脑,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只可惜活了二十多年,女人没有,两袋空空,似乎被厄运缠身,万事不顺
「第一次创业算是最顺利的,但老天偏偏和我过不去,出货的那天突然暴雨交加,电闪雷鸣,将养殖场内的家禽都吓死了大半……第五次,算是最惨的,好端端地一批茶叶放在仓库里居然发霉坏掉了,不仅白白损失了利益,还要赔偿违约金,真是赔了夫人又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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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十次了吧,呵……」 | 上官龙飞自嘲了一下,又道:「好不容易签到大额的出口合同,还没来得及庆祝呢,对方就因为涉嫌非法交易被政府制裁了,还差点受到牵连,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上官龙飞哭笑不得,看着手中的MBA工商管理学位证书,往事不堪回想
「龙飞,别灰心,从第一次开始我们一起奋斗到现在,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只是可能你的运气差了点而已……」好友安慰道,身为四年同窗的同学,他最了解上官龙飞的实力,不仅拥有精明的商业头脑,而且眼光独到,可以算是奇才了
上官龙飞摇了摇头,他是位坚强,不易屈服的人,但这几年来他的事业反复在意外中夭折,已经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其实,说实话,每次你的策划方案,从任何商业角度来看,都是堪称完美,经典绝伦,只是意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好友也替上官龙飞感叹几分
「从我十八岁开始想恋爱以来,但现在都四年了,连一次失恋的机会都没找到,如今创业至今,又是屡遭挫折,一事无成,难道真是老天的不公吗?」上官龙飞凄厉地笑着,眼底渐渐失去了神采
「龙飞,会不会是你命格太硬了,犯了煞劫,所以才诸事不顺?要不就是你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遭到天谴……」好友突然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比如上次发洪水帮我们的物质全部冲走了,如果那时运气好点,说不定不仅我们的东西不会被卷走,甚至别人的东西还会冲到我们的仓库中来,还有那回……」
「这些就叫天外横财。不幸的是,你没有那样的运道,你现在算是天灾人祸,厄运缠身……」
「难道真是这样?看来上天注定不让我创业发财……不让我等到事业有成的那一天……」上官龙飞突然仰头,看着窗外深邃天空,如血的霞光犹如粉色的屏障,笼罩在了心头
「对了,我听说钟南山顶有个神庙,据说那里的庙神很灵,可以让替人消灾解难,逢凶化吉,你要不要去试试看?」好友突然灵光一闪,恍然想道
上官龙飞向来不信因果运道,不过十八岁至今,事事蹊跷,非人为所能解释,他稍作犹豫,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有梦想,梦想着荣华富贵,事业有成,不过梦想没有实现,他却独自沉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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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官龙飞匆匆收拾行囊,报名参加了一个钟南山露营游玩的旅游团,随即便跟着旅游团飞往钟南山
钟南山自古以来就是灵山圣地,有关诸仙神灵的传说,自是数不胜数
钟南山神庙,是历史悠久的神祗。据说当年财神爷曾经下凡到这里,普渡众生,所以后世为了纪念他,就建了这座神庙,至今香火鼎盛,来这里求财庇佑的人,多如牛毛,听闻上个月的某天,一些上山游玩的旅客看到山顶处金光耀眼,几道华丽的光彩笼罩在神庙之上。后来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什么神仙下凡,财神显灵,版本不一。神庙灵验之事,就在神秘色彩的渲染下,更加引人,慕名来者顿时增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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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离奇的议论, | 上官龙飞颇感好笑,他知道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商业策划者所使用的手段,现代旅游是一种大规模的各种文化的交流,它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对宗教文化所起的作用,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已越来越受到有关方面的关注。神秘的文化色彩容易带动旅游业的蓬勃发展,近而拉动周边的各个行业,犹如一个庞大的生物链一般
「好财气,好运道,神庙让你心想事成。」这是当地导游的口头禅。泡尽天下美女,成为商业首富,这向来都是每位男人最直接的梦想。如果真有这样的神灵神庙,岂不是天下大乱
上官龙飞呼吸着清新空气,双眼忧郁的望着面前的大山,远处苍茫一片,白云飘飘,真是云深不知处
「该忘的还是忘了吧?这样岂不是对不住面前的美景……」眼前的美景让上官龙飞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自言自语地放下背上的大包,从上衣袋中取出烟来
钟南山的露营项目,是当地旅游团的特色活动之一
上官龙飞所携带的大包里,所装的是旅行社为游客临时准备的一个简易帐篷,一个药箱以及一些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
因为参加露营的旅游者大多是年轻人,所以一路上气氛颇为热闹,当然,其中大部分都和上官龙飞一眼,来此就是能得到财神爷的庇佑,运道财道一帆风顺
在导游的带领下,一行人一路颠簸之后,终于达到了山顶
此刻,山顶人潮汹涌,来往者络绎不绝,极为热闹神庙位居山顶正中,背靠钟南顶峰,夺天时地利,取天地精华。它看似不大,红柱当前,四周琉璃瓦片,飞檐流角,玲珑有致,巧夺天工
上官龙飞环顾四周,顺着拥挤人流走进小庙。庙内香气袅绕,烟雾弥漫
「大家注意了,你们前面的神像就是钟南山最为灵验的庙神,据众多古籍记载只要是有缘人,手拿檀香,诚心祈福,可与其心灵相通,凡许愿者均能心想事成……」庙内的导游挥舞着手中的小旗,煞有其事地介绍道
还没等导游说完,大部分的人已经跟着四周的信徒一起,跪地虔诚朝拜,嘴上念念有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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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神啊,庙神,你真有那么灵验吗?」上官龙飞望着眼前的神情,神情似笑非笑,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就连神仙都变成了一种抄作的手段
神像看似财神,张着大嘴,丝毫没有威武之感。它体积较为庞大,表面坑坑洼洼,上面的镀漆脱落严重,可见历史悠久
「不就是一个木头人吗?居然拥有的价值比人还高,真是让人可悲可叹啊!」上官龙飞自嘲道,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神像,往事如风,历历在幕,他的心情不知何时失落到了极点
「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这庙神可神通广大,再小的声音都可以听到。」一位老者听到了上官龙飞的话,善意的提醒道
「是吗?我还真希望它能够听到……不然我岂不是白来了?」上官龙飞淡笑道,目光投向神像,「庙神啊,听到了没?听到我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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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我事事不顺,夜夜难眠,这究竟是为什么?希望你能出来告诉我,告诉我……」 | 上官龙飞心中默念着,双目紧闭,手中的檀香就恍然烧起,他的灵魂似乎渐渐随着缕缕轻烟缓缓飘起
就在一瞬间,四周的景物变成了虚无,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雾气
「想不到我们还真是有缘。」一个洪亮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回音不绝
上官龙飞猛然睁开双眼,只见四周烟雾笼罩,静无声息,有些诧异道:「这是哪里?是谁在跟我说话?你究竟是谁?」
「前世有缘,今时相见。」
片刻之后,烟雾尽散,一道熟悉的身影恍然而现,竟是神庙内的神像,此刻正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是庙神?」上官龙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道
只见庙神满嘴金牙,一手拿着好运亨通的条幅,另一手却捧着金灿灿的元宝,走到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没错,果然就是你,有缘人,我们又见面了……」庙神提了提宽松的裤腰带哈哈笑道
「又见面了?什么意思?庙神爷你抽烟不?」上官龙飞想起自己是不是要给庙神一点见面礼,但想了想自己好想又没有带什么东西,在大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出自己的烟来
庙神倒也不客气,他接过上官龙飞递过的香烟,不用点火,就猛吸了起来
腾云驾雾了一番后,庙神的心情自然大为愉悦,二话不说,直奔主题道:「上官龙飞,你知道吗?受你前世所托,我本应在你十八岁之时与你相见,只可惜命由天定,事与愿违,一个小小的意外让我们错过了相遇的机会。」
「前世?我的前世有何托付?」上官龙飞揉了揉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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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庙神略带几分神秘道
「自从十八岁以来,我……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上官龙飞情感泛滥,犹如决口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如数家珍地回忆道
「先哲有云:命能使人穷,但不能使穷者不奋其志;能使人贱,但不能使贱者不砥其行;能使人富,但不能使之贷之以修德;能使人贵,但不能使其勉之以慎操,岂非人不听于命之隆污,而命实受损于人。」
「上官龙飞,诸,笔划十,五行金,吉;葛,笔划十五,五行木,吉;龍,笔划五,五行火,吉;飞,笔划三,五行水,吉……天干地支,阴阳五行,干支行合,福也,吉也,命也。」庙神闲然自若地掐指算道「这什么意思?」上官龙飞不解地问道
「天格、地格、人格、总格,对应着你的生辰八字,姓氏诸划,可以说你与身俱来就是好命之人……」
「好命好运?我怎么不觉的?」上官龙飞叹了口气,庙神的话让他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善善得恶,恶恶得善,吉到极限,反生凶险。」
「你虽然今世好命,但因为你的前世造孽过深,桃花劫重,因果循环,前世的过错,所以命中注定将由今世偿还。」庙神叹道
「前世?为什么会这样?」上官龙飞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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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你, | 利益熏心,为了财富,不惜任何手段,丧尽天良,加上一生桃花孽缘缠身,才弄得你今世如此狼狈没落……」庙神沉重的说道
「我的前世?啊,天哪,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我该怎么办?难道没有办法改变了吗?」上官龙飞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的缘由皆是他前世做的孽
「因果循环,一切皆以注定,是无法改变的……我们之所以见面,乃是你的前世在临死之前,来到钟南山顶痛彻忏悔,希望能轮回转世,还清一切冤孽……」
「轮回转世?」
「是的,轮回转世。只可惜,那时已经太晚了……」庙神点了点头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不想这一生就这么倒霉下去,庙神爷帮帮忙,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办法倒是还有一个,虽然我不能改变天意,但我可以送你回到你的前世,让你代替你的前世完成他临死前的心愿……」庙神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回到那个世界,做回我的前世……」上官龙飞惊诧道
「对,这就是你前世在临死前所托付我的心愿……等你完成了他的心愿,你将被重新轮回,回到这个世界……当然,你的命运也会因此而改变……」
「改变命运?是改变今世的命运吗?」上官龙飞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是的,不过这一切都是你前世的决定,你有权利选择是否轮回,我不能勉强……」庙神再次提了提裤腰带继续说道
「选择?我没有选择……」今世的他已经毫无未来可言了,「在这个世上除了亲人之外,我可谓一无所有,这个无运,无女人缘的世界令人厌恶,无法生存,我宁愿回到前世改变今生的命运……」
「更何况前世风流缠身,这可是男人最向往的……正可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上官龙飞不由多了几分遐想
「你决定了吗?不后悔吗?」庙神慵懒地打着哈欠,问道
「当然,不过我想知道前世的心愿是什么?如果没有完成他的心愿,那会怎么样?」上官龙飞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你的前世想说的时候,已经死翘翘了,所以没有人知道,这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了……」庙神耸了耸肩道
「男人的最终心愿不在乎金钱与美女,他一定是觉得钱赚的不够多,美女泡得太少,嗯,应该就是这样……」上官龙飞妄自猜测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到你的前世。」
「等等,我是不是该回去通知家人一声,以免他们担心……」上官龙飞恍然叫道
「已经来不及了,过了今天这个时辰,我就无能为力了,快决定吧。」庙神眯着眼睛仰头而望,天机尽现
「好吧,为了今世的我,拼了……」上官龙飞终于下了决定
庙神笑了笑,右手一挥,一道白色光芒顿时激射而出,打在了上官龙飞的身上,接着,打了个响指,上官龙飞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在原地之中
「终于又可以休息了。」庙神伸了伸懒腰,瞬间也消失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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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上官龙飞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陷入空气的旋涡之中,四周在不停地旋转,天昏地暗,头晕目眩
过了许久,缓缓清醒过来的他,见自己竟已经身处异地,四周群山密岭,郁郁青青,几条山间小道延伸在视野之中
「看来真的回到了前世……」上官龙飞有些莫明的兴奋,「冤孽?桃花劫?欠下无数风流债……看来我的前世还真是个艳福不浅的人。」
上官龙飞爬起了身子,此刻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应该在一个荒郊野外
「庙神爷的法术也太差了点吧?居然送到这么一个鬼地方。」上官龙飞抱怨道,但很快地转念一想,想到自己此时此刻正在几百年前的时代,这是多么一件刺激的事?强烈地好奇心充斥了他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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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飞丢在身上的背包, | 里面除了一些生活必备品外,还存放着一些干粮,不由庆幸这次还好是报名参加了旅游团的露营活动,不然在这荒郊野林的,恐怕还没来得及享受他的前世,就已经迷路困死在这个地方了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实在太安静了……」此刻,天色将暗,阴翳的树林内,气氛有些莫明的诡异
「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上官龙飞也懒得多想,习惯性地叼起了香烟,将手中的打火机一打,鲜红的火焰顿时腾了起来,忽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慎重地收回了口袋内。因为以他敏锐的商业眼光来看,在这个时代,这个打火机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点火本身,或许还有更加有利的利用价值
上官龙飞拿起背包里的干粮,边啃边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他必须要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树林才行,不然在这么危险的山林中,随时可能会被什么凶猛的野兽袭击,万一一个不小心,别说改变命运了,连小命都赔进去了
上官龙飞虽然没有多少野外生存的经验,不过基本的常识倒是了解一些
「呃……让我想想,我记得我好像看过有关于野外生存的书……以我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先……先什么呢?对了,先判定方位……」上官龙飞吃完干粮,目光在四周眺望,观察着自己现在的位置
此处,四周荒芜人烟,草木丛茂,光线黯淡,小径曲折不知通向何处,极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哪边是北方呢?这边,还是那边?」上官龙飞有些迷糊地东看看,西望望,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南北
「对了,背包里应该有指南针的……」上官龙飞想起道,在背包内一阵翻找好不容易将指南针找了出来,但仔细一看,顿时傻了眼
此时,上官龙飞手中的指南针早已裂开了几道纹路,看来是被不小心压坏了,玻璃面已经模糊一片,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指针方向,而这唯一能识途的工具就这么报废了
「不会吧,刚刚来到前世就这么倒霉?庙神呀,你不会是故意耍我的吧。」上官龙飞仰天抱怨道,郁闷地将指南针丢回了背包,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就在上官龙飞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的树林猛然间抖动了起来,十分剧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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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死,不能死……」一位红衣女子穿着古代华丽的服饰,身后背着一柄长剑,突然从林中奔出,步伐看似不稳,但眨眼间,却已经越来越近
「有人?」
「还是个美女……」上官龙飞定睛一看,红衣女子样貌极其惊艳夺人,妖媚动人,那张粉黛红艳的脸充满了诱惑,那润腻无比,吹弹得破的肌肤下,露出洁白如玉的乳沟微微起伏,能引发男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冲动,将一切都迷的神魂颠倒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深山荒林之中,竟然也能让我撞见一个如此绝美的女子,看来正如那庙神所说的,前世的桃花真是不浅。」上官龙飞陶醉的自言自语道。在现实的世界中,他使劲了所有手段,结果还是无女人亲睬,他开始羡慕前世的生活
看着越跑越近的女子,上官龙飞顿感亲切,毕竟此刻,能在如此荒凉的地方看到一个人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惊喜,至少他不会再担心自己会迷路了
「小姐……你这是……」红衣女子跑近之后,上官龙飞这才发现她的双脸极其红润,衣裳凌乱,酥胸半露,呼之欲出,诱人的体香瞬间将空气弥漫
上官龙飞见状,不禁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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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媚术… | …那个老巫婆的巫术……真是歹毒无比,想抓我竟然用了如此……下三滥的招术,可恶……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红衣女子看似心事重重,嘴里不住的自言自语着,一时之间竟没有觉察到上官龙飞的存在
「小姐……你没事吧?……」上官龙飞重复着拉长了音调,不由伸手想将女子拦下
红衣女子身上隐隐闪烁着紫色的光芒,上官龙飞还未靠近,就被震飞出了几米外,一屁股跌倒在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起来
「好霸道的美女……」上官龙飞爬了起来,揉着屁股,只见那红衣少女在撞飞上官龙飞后,竟然就停在了原地,曼妙的身材迎风而立,展现出优美动人地曲线之美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红衣少女不甘心地咬着下唇,身上的燥热让她忍不住想要呻吟
她急忙盘腿而坐,沉息静气,身上的紫色光芒渐渐耀眼起来,萦绕在她的四周
「我不会眼花了吧?美女身上居然会发光,难道是在拍电影?不对啊,这里是我的前世,应该还没有电影这么高科技的这东西吧。」上官龙飞在一旁看得傻眼,也忘了疼痛,蹑手蹑脚地靠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蓦地,红衣少女的双眸猛然睁开,红晕浸染的俏脸上浮现出隐隐怒色,不停地娇喘着,眸底荡漾起妩媚之色
「可恶,居然连静心诀都不管用……我该怎么办?」红衣少女茫然道
「美女,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我帮忙?」上官龙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尤其是对美女,他更是热情无比
红衣少女回眸一望,这才注意到了上官龙飞的存在,粉嫩的鼻梁微微一拧,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忽地一动不动站立着,一双凤眼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上官龙飞,那凌厉的眼神带着几分惊讶,也许是上官龙飞一身的现代服饰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没事吧?看你的样子好象是发烧了?」红衣少女的怪状让诸他生怜香惜玉之情,温柔地关心到
红衣女子美丽的眸光一凝,突然抽出了身后的长剑,一道耀眼的光泽闪过,瞬间长剑已经指在了上官龙飞眼前
上官龙飞见状,身子不由一颤,暗道,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可怕。我不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死在她的手中吧,所谓红颜祸水,看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小姐,我们有话好说。」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之间更是无怨无仇,你千万不要杀我。」上官龙飞求生意识强烈,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否铁石心肠,声泪俱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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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脱掉衣服。」红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厉声道
「难道她要打劫?」上官龙飞疑问着,不过见红衣女子剑柄上的几颗耀眼的宝石,颗颗清澈透亮,价钱不菲,看来她应该不是穷人
「想钱想疯的人是没有任何理性的……」
「快点脱掉……」红衣少女再次将长剑一抖
「脱,我脱……你放了我吧。我把全身的钱都给你。」上官龙飞脱掉了上衣,慌乱的掏出钱包,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个时代的钱币
「完了……」上官龙飞心急如焚的看着大包,只可惜包内只有药品等零碎物,早知道会遇上打劫的,他应该带些防身武器来
上官龙飞脱掉了上衣,高大的体格,强健的肌肉,结实的胸膛,看得红衣女子双颊红透,媚色涌动,似羞似娇,更添几分诱人的神韵
「马上脱掉裤子。」红衣女子盈身轻颤,柔弱的身体似乎开始有些发软无力
「裤子?」
「不想死就脱掉裤子。」锋利的剑尖在上官龙飞的眼前一晃而过,吓得他顿时两腿发软
「脱……我脱……我脱还不成吗?不过,你……你的剑小心点哦!我有晕血症的……」上官龙飞哆嗦着,又将外裤脱了下来,全身上下只留下一件单薄的底裤勉强能遮风荡雨下
「天哪!打劫居然还要脱裤子,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呀……」
此刻,上官龙飞的心里可是万分的哀怨,本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艳福不浅,但没想到眼前的美女居然是个土匪,虽然姿色绝佳,但动不动就舞刀弄剑的,如果谁娶到这样的老婆,估计就算是有福享也没有命受了
「好啦……我的东西都在这了,你要拿尽管拿吧……」上官龙飞认命地说着,山中的寒风让他不由缩卷起身子,两臂互搓取暖,心里早已恨不得眼前的红衣女子马上消失
上官龙飞健壮的胸膛,结实的躯体,让红衣少女原本早已绯红的双颊,显得更加粉嫩诱人,犹如一泓清水的双眼露出妩媚之态,目光一直停留在上官龙飞的身上,神情似是犹豫着什么
「你已经中了我的巫术,此春媚术难解,这里是荒郊野岭,我看你去哪里找男人……哈哈!你跑,我让你跑,我看你你忍到什么时候,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红衣女子不知不觉回想起不久前的一幕,娇身猛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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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眸光轻动,嘴里喃喃了一句什么,猛然抬头,朝几乎全裸的上官龙飞瞪去
「 | 小姐……我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了……都在这了……求你饶过我一命吧。」上官龙飞心有余悸地看着神色怪异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凤眼流媚,瞪了上官龙飞一眼,樱唇一咬,白如玉藕搬地手臂随之舞动而起,剑光四射
上官龙飞见状,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双目随着紧闭而起,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过了许久,上官龙飞并没有感到自己有什么异样,猛然睁开眼睛,红衣女子依然立在他的面前,目光暧昧,面若红潮,那双凤眼似乎停留在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上官龙飞讶异地顺着红衣少女的目光,低头而看,顿时呆若木鸡,这才感到腹部之下一阵凉飕飕的爽,原来早已「春光外泄」了
上官龙飞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私处,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小姐……你……你不会还想劫色吧?我……我可还是个处男哦!」
第十章 不要欺负我
红衣女子似乎没有听到上官龙飞的话,一步一步地朝他而去
红衣少女纤丽颈项微微蠕动一下,美眸之中已是满目春媚
「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就喊人咯!」上官龙飞神色一变,一副三贞六烈的模样
红衣女子依然如故,渐渐逼到了上官龙飞的面前,美目流转,神态动人
「救命呀!非礼呀!女土匪劫色啦!」上官龙飞扯开嗓子喊道。没想到刚刚来到前世就要被人劫财劫色,这下可真是亏大了
红衣女子丢开手中的长剑,好似仙女入凡般身形一盈,带着几分醉人的姿态,如狼似虎般朝上官龙飞扑了过去
上官龙飞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知不觉地已经被红衣女子压倒在了地上,鼻尖满是醉人的幽兰清香,浑圆的玉乳隔着轻纱紧紧地贴住他的胸口,温热地娇躯将他紧紧缠绕,丝缕未着的下腹顿时升腾起强烈的欲望
「小姐……我……我还是第一次……所以希望你……」
上官龙飞还没说完,红衣女子樱唇已经贴了上来,湿漉漉的小舌如泥鳅般盈巧划动,蜜汁随着舌尖滑入他的口中,荡起一丝丝甜意
上官龙飞感觉自己好似在梦境之中般,如此的真切……顿时之间,整个山林泛起无比春色,两人陷入巫山云雨之中,不可自拔
上官龙飞精疲力竭地躺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被要了多少次,总之,已经算是弹尽粮绝了,想不到自己的处男生涯竟然这么糊里糊涂的就没了,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细细回味一下,自己的第一次还算是够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而且对方还是个大美女,看来他也不算太吃亏了
红衣女子娇喘连连地趴在上官龙飞的身上,双颊间的红潮已经褪却,露出白皙粉嫩的两腮,那双凤眼依然带着几分妩媚看了他一眼,眼神间忽然闪过一丝寒光,拾起遗落在身旁的轻纱衣缕遮住了美丽的身体,站立了身来
「你……起来,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快点,不许回头,不许偷看,不然我挖了你的双眼……」红衣女子冷冰冰地对上官龙飞厉声道,语气间似乎还带着几分怒气,但俏脸却依旧红透,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上官龙飞莫名其妙地看了红衣女子一眼,刚才还对他那么火热,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冰山一般冷漠,心里不禁多出一丝疑问,但还是乖乖地爬起身子来,背过身去,只闻耳边一阵悉悉挲挲地穿衣声,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悦耳的声音随之响起:「转过来吧……」
上官龙飞吐了口起,缓缓地又转了回来,眼前忽地剑光一闪,红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又握回她的长剑,此刻正横指着他,目光含怒,神情娇愤
上官龙飞见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张而道:「小姐……你财也劫了,色也劫了……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住口,不准胡说……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明白了吗?」红衣女子一听,双颊不禁又染上了红晕,但神情依然有些愤怒
上官龙飞呆了一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刚才明明……
红衣女子长剑一挺,又道:「你给我听着,今天的事我不准你记得,不准你去想,不准你告诉别人,否则我就阉掉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上官龙飞被这么一说,顿时吓得捂起了自己的私处,拼命地点头
红衣女子落到了上官龙飞遗落在身旁的衣物,忽地冷笑一下,剑尖轻挑,他的衣物也随之飞起,又是几道剑影闪过,衣物顿时化为碎片,飘零而下
「我的衣服……天哪!小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我等会穿什么呀……」上官龙飞双目圆睁,露出痛苦之色 |
继续这一段落的故事,注意保持原有风格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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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命啊……」小女孩紧张而又慌乱的挣扎了起来,一个陌生而又全身赤裸的猥亵男子,犹如野兽一样扑了过来,确实令人惊慌
「别叫,别叫……是小生失礼了……」上官龙飞一下反应了过来,赶忙放开了女孩。不过见女孩灵眸一闪,满脸羞红,刚刚受过红衣女子摧残,精尽弹绝的下体一下又起了反应,看似一柱擎天
「你……你没事吧。」见上官龙飞放开双手,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见他全身赤裸,还拎着一个十分奇特的包袱,不禁露出怪异的目光
「没事,没事……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上官龙飞已经将女孩当成了恩人一般,万分感慨地想要握住女孩的手
女孩却十分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道:「大哥,你怎么没穿衣服呀?还一人呆子这个荒山野岭的……」
女孩见上官龙飞五官端正,面相不俗,也没有什么不良的举动,顿时也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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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 …这说来话长,我……我是个商人,本来是想到附近采办一些商货,但没有想到路上遇到一个女土匪……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上官龙飞苦笑一下,至于抢劫的过程嘛,因为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他也含糊而过了
女孩听罢,看了看上官龙飞微微发抖的身子,急忙将垫在毛驴背上的毯子拿了下来,递给了上官龙飞道:「大哥,这毯子你先披下,这里风大,千万别着凉了……」
「小美女,你真是个活菩萨,你的大恩大德,我上官龙飞一定莫齿难忘……」上官龙飞激动而道,接过女孩递来的毯子披了起来,心里顿时升出几分暖意
「我叫上官龙飞……」
「小美女,你叫什么?」
「叫我小轩好了……」
上官龙飞点点头,目光一转,心想,这个时代对他来说可以算是十分陌生,眼下先要下山找个安身之处才行,想到此处,便开口道:「小轩,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下……因为这一带我并不熟悉,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下山……」
女孩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淡淡而道:「当然可以,反正我也要下山……不过,这附近的村户不多,如果你想去镇上的话最快也要半日,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这样吧,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跟我回家住上一晚,明天再走……」
「这怎么好意思呢?太烦劳你们了……」
「没关系的,你看看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你又衣物全无,这样太危险了……还是先跟我回去吧……」女孩好心的说道,可见心地极其善良
「小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上官龙飞已经感激的无法言语,本以为女孩能带自己下山就已经很不错了,想不到女孩居然还要收留他住一晚,这对现在如此落魄的他来说,莫不过于一种天大的恩惠了,看来古代的民风是相当的淳朴
「我们能在这山野之中相遇,也算是有种缘分,况且助人为善,可以为后世积福,这样老天爷才能保佑我们……好了,天晚了,风也大了,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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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星辰闪现,黑幕之下的连绵群山,点点灯火镶嵌其间
上官龙飞跟着女孩回到了家,两三间简陋的茅屋,破旧的摆设,甚至屋顶都有些漏风,足可见家中的贫寒,但这对落难于此的上官龙飞来说,却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最好恩赐了
女孩的爷爷,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伯,心地善良,他取出了一件自己的布衫让上官龙飞换上,还煮了几样清香诱人的小菜,让早已经饥肠漉漉的他顿时胃口大开
女孩的父母在女孩四岁的时候,得了怪病,同时死去,据当地人说,女孩是正年,清明节阴时出生,是个灾星,才会克死父母,甚至慢慢涉及到村里的人
后来,迫于村里众人的压力,女孩的爷爷带着女孩到了村子的后山腰上,盖起了茅屋,开始了新的生活,像做爹做娘一般将女孩拉扯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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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女孩与老人恰好走了进来,脸上却带着极不协调的表情
「 | 小兄弟,吃饱了吗?我这里太简陋的,今晚只能委屈你在柴房住一晚了……」老人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伯,还有小轩,你们不仅救了我,还让我住在你家,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委屈呢!你太客气了……」上官龙飞连忙摆手
「对了,你的大腿怎么啦?」上官龙飞看着老人迟缓的动作问道,好象想起了小轩今天说过的话
「前几个星期上山采药摔的……敷了草药,好了许多,没想到刚才又扭到了筋骨……」
「现在只好让轩儿上山采药……」老人带着痛苦的呻吟道
「这好办,我这有筋骨喷雾,这药很好用,很快就能镇痛……」上官龙飞说着,他翻动着从现代世界带回的背包。筋骨喷雾正是旅行团为登山露营者准备的意外药物
「诸葛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小轩眨着灵动的眼睛,打量着上官龙飞的手中之物,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真是神奇……」老人惊讶的看着上官龙飞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看喷在腿上的泡沫,痛苦好似减轻了几分
「怎么样,有效果吧。」上官龙飞有点自豪道,毕竟未来百年的科技在这个时代可看做一种奇迹
「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个喷雾真是太神奇了。」
「它是用什么药材做的……」老人更是好奇问道
「现在……现在是做不出来的……」上官龙飞抓了抓脑袋,支支吾吾道,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解释。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带上老人与女孩去哈尔滨制药六厂走走
「哦,我想你也累了,今晚就早点睡吧……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老人关心道
「嗯,那谢谢老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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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飞对小轩笑了笑,随着老人来到了隔壁的柴房,里内杂物满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味,一张破旧的床板摆在中间,上面放着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薄被,这估计是上官龙飞从小到达,所睡过的最简易的床了
「小兄弟,今晚就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有地方睡,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对了,老伯,你叫我龙飞就可以了……」
「龙飞……嗯,不错的名字,你也累了,赶快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老人笑了笑,走出了柴房,替上官龙飞关好了门
上官龙飞感激地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心中自是万分感慨,看他的运气还不是太坏,虽然遇到了个女土匪被劫财劫色,但至少眼下他不用再露宿山野,盖天被,睡地席,也算是个好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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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 |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先睡个大头觉,明天起来一切就会变得很美妙的……我要尽快完成前世临终前的遗愿,重新轮回……」
「前世的遗愿到底是什么呢?」
「男人的梦想不在乎金钱,美女,我想前世的遗愿定是如此,只要累积到一定的财富,或是追到前世喜欢的貌美名花,我就可以改变命运,重新轮回……不过……」
上官龙飞嘴角一扬,呈「大」字型地倒在了床板之上,不久之后,呼呼大睡了起来,来到前世的第一个夜晚,就在这样在老旧的柴房中度过了……
阳光盈透过破损淡薄的窗纸,闪着耀人的光亮,窗外鸟莺虫鸣,清风抚柳
刺眼的光线,让上官龙飞有些不太舒服的皱了皱眉头,他的呢喃了一声什么,习惯性地翻了一个身子
砰……狭小的床板一个重心不稳侧翻到了地上,上官龙飞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顿时将他摔醒了过来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上官龙飞揉着摔疼的屁股,惺忪的双眼半睁半闭地看了看四周,成堆的木柴,破旧的屋顶,满地的尘灰,这才让他想起自己已经身在前世之中
上官龙飞苦笑一下,仓惶地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伸了伸懒腰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好像满早的……」上官龙飞自言着,走出了柴门
和煦的暖阳挂在高空,天蓝云轻,空气中带着山野特有的清新之外,深深吸上一口,感觉十分舒服
「龙飞大哥,起床啦……昨晚睡的好么?」小轩从茅屋内走了出来,穿的极其单薄,手里端着一木盆,盛满了橙黄的稻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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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飞有点痴迷的看着,他向来对女孩极其敏感,只是没有想到小女孩也有这番诱人的风味
「人家只是个小女孩……」上官龙飞一下醒悟了过来,他不由的笑了笑
「小轩,早上好呀……老伯呢?还没起床吗?」
「呵呵,现在都已经未时,他一大早就去赶市集了……」
「哦,末时?子、丑……末……戌、亥……呃,如果换成现在时间,应该才早上八点钟,真够早的……」上官龙飞自言自语道。他平时可都是十一、二点起床的
「诸葛大哥,里屋有清粥,你先去吃点吧……」小轩热情的说道,平时除了爷爷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和她说话
「对了,小轩,老伯平时都是到山上采集药材,然后隔天再拿到市集上卖吗?」
「是呀……不过这年头药材不好卖,有时好几天都卖不完,有时卖的钱还不够一袋白米的,哎,日子不好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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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按道理,药材这样的货物应该供不应求才是,怎么会不好卖呢?」 | 上官龙飞有些不解道,据他专业的眼光来看,在这种医疗卫生条件并不发达的时代,人是相当容易生病的,生病了就要吃药,这样就需要大量的药材供应,所以做药材这种生意,应当是稳赚不赔的,为什么老伯的药材会卖不出去呢?
「咦?爷爷回来了……今天还真早,生意应该不错……」
上官龙飞顺着小轩的目光望去,前方的犁田果然出现了老人的身影,身旁跟牵着昨天那头毛驴……片刻之后,已经到了家门前
「爷爷,今天生意好吗?」
「别提了,还是老样子……我看卖不了什么就回来了。」老人的心情时候有些郁闷
上官龙飞看了下药材的成色,闻了闻味道,果真是上好的药材,但这么好的药材却无人问津,看来那些收药材的人真是瞎了眼了……他从创业至今,做过的生意少说也有几十种,而中草药材也包括其一,所以,他对于药材也算是略知一二,几分熟通
「老伯,你的药材这么好,居然没有人买,真是太可惜了……」上官龙飞惋惜道,心里暗想,或许是老伯不懂地推销自己的药材,所以才无人问津。他在药材中翻一翻,除了中草药之外,竟然还发现有鹿茸之类的滋阴补阳的药物,脑中顿时灵光一闪,道:「老伯,明天你还去市集吗?我想跟你去看看……」
「好呀……不过,你不急着回家吗?」
「我的盘缠昨天被那个女土匪劫光了,这商货看来是采办不成了……不过,我想迟些再回去,所以想先到附近转转,恐怕还要多打扰老伯几日了……」上官龙飞撒了个小谎。眼下他并无去处,对这个时代也不了解,所以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在老人这多住几日了
「好,那明天一起去……」
夜深人静,上官龙飞坐在小屋外,仰望这天上的星星,暗自感叹 |
对于下面的Paragraph,使用一致性的风格进行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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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上官龙飞坐在小屋外,仰望这天上的星星,暗自感叹
「凭借自己的力量,我何时才能完成前世的遗愿,改变命运,回到现实生活之中。」上官龙飞看着握紧的手臂,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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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 小轩哼起了歌,上官龙飞一转头,目光穿进小屋,就看见小轩正慢慢的脱起衣服,准备洗澡,由于茅房过于简陋,小轩那曼妙的身躯以及柔嫩挺立的山丘,顿时在布帘后面清晰可见
「他奶奶的……怎么发育的这么良好。」上官龙飞一下来了男人最本能的反应,又想起了那位骑在他身上,夺走他处男的红衣女子
「不过她只是个小女孩,苦命的小女孩,小时失去了双亲,还要受到村人的压力……」上官龙飞看着小轩,忍不住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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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阳初生,暮色未尽
上官龙飞起了个大早,与老人,小轩一起带着两筐药材赶往市集
市集是在一个小镇上,小镇名为「景阳镇」,镇并不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栈、商铺、驿馆应有尽有……这小镇也算是纵横南北的交通要道,所以颇为热闹
小镇的中央就是市集,很简陋,简单的说就是一块相当大的空地,摊位也是杂乱无章,没有现代化的管理,也没有统一的标准,属于完全的自由开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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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市集多是一些自发形成的, | 极度缺乏管理与制约,所以就容易产生不正当的竞争,而这样的竞争很容易打击商贩们的积极性,导致恶性循环,最后导致市集的崩溃或者涣散……
天色渐渐亮起,市集上的商贩也多了起来,原本空旷的四周也被重重叠叠的人影取代,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甚至繁闹
「想不到古代的市集居然能如此热闹……」上官龙飞不禁感叹
几个时辰下来,老伯的药材卖的并不好,让上官龙飞陷入了深思中,「不管怎么说,老伯也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至少我该为他做点什么吧……」
一个成功的商者首先必须了解市场的运作,以及消费者的心理,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了解这个市集的运作,还有药商们的心理……于是,上官龙飞有意无意地在药商与药贩之间徘徊游移,不时地注意着他们的对话,以十分专业的角度分析他们的心理,渐渐地,他开始适应并掌握了这个市集的规律
过午,上官龙飞和老人与小轩在小镇上简单的吃了几个馒头后,继续卖起了药材
心中早已计划的上官龙飞,不知从哪找来一块木板,在地上捡了一块砖石,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上了四个大字——壮阳神药,让你一柱擎天,然后又在后面补上了几个小字——给你‘性’福生活 |
延续以下段落的风格,进行相应的续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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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轩看得奇怪,不免问道:「龙飞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卖东西,当然要做些广告才行,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卖的是什么?」
「当然,性广告向来是一种热点」上官龙飞笑了笑,露出一丝诡黠的目光
「大家快来瞧一瞧,看一看,专治阳痿早泄的壮阳神药咯,让你一个晚上来上几十次,能让你爽到精尽人亡的地步。」
一番吆喝,壮阳神药的名头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片刻间,他们的摊子上已经人满为患
「什么壮阳神药啊?真能治阳痿早泄,还能纵横沙场……」
「对呀,对呀,是不是骗人的呀?」
「真的这么神?」
「保证货真价实,这些可都是来自皇室医药宝典的独家秘方,可以让让郁郁不得治的男人重振雄风,让你的女人得到足够的满足,你一夜想要几次就能几次,是男人永远年轻的秘诀。」上官龙飞暗自偷笑道,这个年代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广告效应,只要是新鲜的,一定会觉得好奇,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都是些什么秘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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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急, | 听我一一介绍,首先,介绍一下我们的药材,首先是这上等的鹿茸,鹿茸可是好东西呀,壮肾益精,强骨调任,可排毒养颜,可是主治阳痿早泄的奇药。如果你平日感到,头晕耳鸣,腰腿酸痛,四肢冰冷,不要怀疑,那说明你的肾已经危在旦夕,你无法满足你家女人的需要,那会觉得懊恼吗?」上官龙飞绘声绘色地宣传道
「会……」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人声,登时众人轰然大笑
「当然会,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身体力行,永远感到自己是最强的勇者,驰骋开荒,让你的女人离不开你。」
「说的好……」在场都是男人,自然有共同的语言
「所以千万不要犹疑,若是你发现自己有些异常,马上就买上一些鹿茸,研成磨,泡水冲喝,每日三次,保证你十日之后,重振雄风。」
众人一听,相互看了几眼,小声的议论了一番,很快地,就渐渐骚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给我拿点」,但结果就是,所有的鹿茸眨眼间就卖了出去,销售一空,让一旁的老人都傻眼了
哎,看来这个时代的男人对自己的性功能,还真是自信心不足,这么简简单单地就信了。上官龙飞摇头叹道,当然,此刻他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月色阑珊,鸟倦归林,茅屋之内,灯火依旧
上官龙飞与老人,小轩坐在屋内,把酒长谈,言欢和笑
老人多喝了几杯,此时面色红通,带着一丝醉意,不时地呵呵笑起,甚至欢喜
「唉,龙飞呀……你中午说的那个什么广告什么效应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那么厉害……以前那些药商顶多只是看看我的药,问问价钱就走了……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争先恐后,蜂拥而至,那表情就好像家里的媳妇生了胖娃娃般,急着回家抱儿子似的……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朝见到这样的事儿……」老人边说边咂着酒杯
「是啊,龙飞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给你‘性’福生活都能想的出来……」小轩满脸羞红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掌握了顾客们的消费心理……确切的说,是他们意识形态里的一种感受,只要我们了解他们的想法以及他们的感受,这样我们就能掌握他们的心理,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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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飞自顾自说,并没有注意到老人与小轩投来怪异的目光,因为他用的多是一些现代的专业名词,岂是他们能够听懂的
上官龙飞说了半天,这才发觉老人的异样,不禁傻笑一下,心想,差点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么先进的知识理论,不要说老人了,就算他的前世来,也未必能听的懂几分
「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广告效应,让他们在意识里产生一种幻想……」
「看来我真是老了,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不过龙飞你确实厉害。」
「老伯,过奖了!」上官龙飞咂了咂烧酒,顿时一阵干烈入口而来,喉咙间带起一丝火气,说实话,这个时代的酒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让他不禁怀念起,他储藏在家中酒窖里的那拥有十多年历史的葡萄酒
「对了……上次的药材已经卖出去了半,看来明日我又要再上山一趟了,你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啊,今天真是太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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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 | 你的腿好了没?这样辛辛苦苦上山去采,一天也采不了多少……而且你年纪也大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上官龙飞道
「那也没有办法呀……我和小轩天生命薄,她父母死的早……这日子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老人带着几分感慨,眼神间闪过一丝悲哀之色
上官龙飞神情一震,老人的话顿时让他多了几分感触,这么心地善良的人,居然要过着如此简陋素朴的生活,这老天还真是不长眼睛,不是常说好人有好报吗?为什么老天爷不好好恩赐一下这家人呢?至少让他们能够衣食无忧……看来这人世间还多是些无奈之事
「不过虽然老天不公,但至少还有我在……我一定要尽力报答一下他们才行……」上官龙飞暗自决定道,从小到大他是第一次如此充满了动力,尽管已经走过了不少坎坷之路,但却没有磨灭他那份原来的执着,他就不信他不能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他一定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上官龙飞,是一个最优秀、最完美的商人
时间过的真快,想不到来到前世以后,做些生意来,好似如鱼得水,一帆风顺,那些倒人霉的厄运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那庙神说的还是蛮有理的……虽然几天前落难于荒山野岭,还被劫财劫色,但再怎么说劫色的也是个娇美冷艳的女子,除了脾气凶了点外,其他的嘛!嘿嘿……上官龙飞脑中不由浮现那玲珑的身体,性感的身姿
果然像庙神所说的一样,风流缠身,哈哈,这么说来,我的命运就将因此而改变了,赚很多很多的钱,泡很多很多的美女,以后就不用再遭到美女的白眼,我的人生将变得绚丽多彩,唉,想想都觉得过瘾……上官龙飞恍然入神,嘴角滴涎,神情呆滞
「老伯,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上官龙飞忽道
「哦,什么事?」
上官龙飞俯到老人的耳畔低语了几声
「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老人不由露出讶异的目光
「不麻烦,你老年纪这么大了,又要采,又要卖的,就让我帮你几天好了,也算报答你和小轩的收留之恩……」
老人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上官龙飞,神情一定,点了点头
于是,上官龙飞开始了他在前世的真正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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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黯然,乌云密布,空气中带着一丝秋凉
「看天色应该快要下雨了,药材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干脆收摊好了。」上官龙飞仰头看了看天色
上官龙飞收起剩余的一些药材,扔入竹筐内,将筐子摞到毛驴背上,牵着毛驴离开了小镇
募地,风云突变,惊雷阵阵,瓢泊大雨,顷刻间洗涤这世间之尘
上官龙飞正马不停蹄地朝家里赶去,无奈大雨已至,黄土之路,顿时泥泞无比,山路极为难走
「喂,你个臭老天,没事又恶整我,这场雨难道都不会等我回家后再下吗?真是气死我了……全身都被淋湿了,要先找个地方躲雨才行。」上官龙飞抱怨着,四目眺望
此刻,天色昏暗,四周荒芜,阴气深深,毫无生气
「这是什么地方,感觉好阴深。」上官龙飞忍不住心悸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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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雨势依旧,上官龙飞再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好似有个破庙内,隐隐约约闪着火光
「 | 不管了,先进去躲雨再说。」上官龙飞虽然有些害怕,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着毛驴朝破庙而去
上官龙飞将毛驴拴在庙外,独自一人走近了庙内
「咦?这火是谁升的?这里有人?」
上官龙飞露出惊异之色,只见破庙的香案前一堆篝火腾腾而燃,热气烟饶,顿升几分暖意
破庙之内,佛像已塌,门窗破旧,蛛网密布,凌乱不堪
香案之上积满了厚厚的尘灰,空气之中溢满腐臭之味,庙顶不少地方已经破损,雨水顺着瓦檐直下,响起滴滴答答的脆响
上官龙飞先自放下包袱,坐到了篝火旁,取暖烘衣,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喉下一寸已是冰凉一片……
上官龙飞猛地一愣,浑身一颤,带着愕然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冰冷剑身。剑刃锋利无比,闪着熠熠光彩,剑柄镶嵌着朱红玉石,甚至耀眼
就在霸道的剑风过处,上官龙飞脚下的泥土之上,一下多起了几道深深的剑痕
「你是谁?」嘶哑的声音从后而生,音如重锤,带着骇人的气势
「大……大侠,饶命……」上官龙飞万分惊恐
「你是谁?」声音依旧
「我……我只是个过路躲雨的,不知道到这里是大侠的地盘……我马……马上走……」上官龙飞吓得有些发软,心中不由抱怨,才过了两三天时间,他已经第二次被锋利的武器指着,这个时代的人难道就这么喜欢动不动用剑指着别人吗?他也真是够命苦的
上官龙飞正欲起身,只见那剑光一闪,下意识地闭起了双眼,身子发颤,还以为要命亡此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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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天,上官龙飞才缓缓地睁起的眼睛,那长剑已彻,眼前站立一人,发须半白,老脸褶纹,目光炯炯有神,锐利无比,好似一眼就能将人看透,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极为不凡
身着素服,看似不华,但那衣缘间的金丝勾勒,却亦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但只见那素服之上染着鲜红狰狞的血迹,尤为骇人,还有不少划破之处,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上官龙飞微微一愣,想不到对方是个看似神秘兮兮的老头,目光随之一落,发现这神秘老头的腰间系着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好似纯金铸造,上面烙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在火光之下,尤为醒目
「小兄弟,别害怕……我是不会伤你的。」神秘老头刚毅苍老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
「老……老伯,你这是……」上官龙飞听罢,这才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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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刚才那是防范未然……如果有吓着小兄弟的地方,还请见谅!」 | 神秘老头拱手而道,带着一丝歉然
「不用了,看老伯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些麻烦。」上官龙飞笑了笑
「嗯,是有些麻烦……被一群疯狗咬了。」神秘老人露出一丝怒气
「疯狗?哦……」
「那老伯需要我帮什么忙?我就住在附近,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我那避一避。」上官龙飞善意道
「还是免了吧……那些疯狗不好对付,我怕连累了你们。」
「呃……」神秘老头忽然抚住胸口,神色一紧,微微抽动了一下
「老伯,受伤了?」
「还好,没什么大碍的……」
「老伯,你等等……」上官龙飞似乎想到了什么,三步窜出了庙外,从毛驴背上的竹筐里取了一坛酒来,这本是想买给老人的,现在似乎里面的神秘老头更需要这坛酒
上官龙飞又走了进去,将手中的酒递了上去,「老伯,这里有些酒,你喝些,能止些疼……对了,伤口要是见血,可要包扎,要不会感染……我这里正好有止血和消炎药……」
说着,上官龙飞拿出了一瓶药水和几粒药丸。这可是现代科技之物,自然有些神奇的疗效
神秘老人看了上官龙飞一眼,毫不客气的接过酒坛,撕开布纸,仰头狂饮
「真是痛快……谢谢你,小兄弟,你心地真好。」神秘老人放下酒坛,用袖子抹了抹嘴,感激道
「不用客气啦,涂上止血药水,你的伤口已经明显不流血了……」上官龙飞有些自豪的说道
「这药真是神奇,看来真要谢谢你了……」神秘老人惊讶的叫道,他也明显感觉到药物惊人的效果
「你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伤口,快把这药丸吃进去吧,这是消炎药片,会防止伤口感染……」上官龙飞继续说道
「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何舍得拿出这样的贵重之物来救我?」神秘老人问道,他始终认为上官龙飞所使用的神奇药物,定是极其罕见的奇珍异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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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老伯挺面善,应该是个好人。」
「呵呵,你还真是有趣……对了,你是做什么的?」
「我……呵呵,我是卖药材的,刚才正赶路回家,想不到居然遇到了这场大雨……结果就碰到了老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缘?」
「有缘……嗯,确实有缘,小兄弟你叫什么?」
「我叫上官龙飞,老伯叫我龙飞就好了……」上官龙飞应道
「龙飞?好名,好名……我看你一身筋骨还算不错,为何不入伍参军,为国效力呢?」
「参军?呵呵,我没那个兴趣……我有更伟大的理想。」上官龙飞的眼神之间充满了憧憬
「哦……更伟大的理想,呵呵,可否说来听听?」神秘老头不免有些好奇
「那就是……赚尽天下钱财,泡尽天下美色……」
「哈哈,小兄弟,好大的口气呀!不过,我喜欢……够爽快,够气魄。」
「谢谢,老伯……不过,说起来我也挺倒霉,活了二十几年,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的……做什么都不成,后来就……就来到这了……」上官龙飞欲言又止,差点说出了他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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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 | 就这么长吁断叹的……你才走过多少的路呀,这点挫折算什么,想当年,我身负一百零八处刀伤,硬是一路杀进大军中,救出……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和阎罗见面了,好在我福大命大,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又回来了,你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神秘老人饮着酒,似乎有了些醉意
上官龙飞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老伯是个喝醉了,这么吹嘘浮夸,要是真的中了一百零八刀还不死,估计现在都已经得道成仙了
「老伯,你还是少喝点……你身上还有伤呢……」上官龙飞劝道
「没事,这点酒还灌不醉我的……借酒助兴,来,我耍套剑法给你看……」神秘老头将酒坛一放,带着几分醉意站起神,将地上的长剑一挑,握于手间
「老伯,你的伤……还是算了吧。」
「没事……」
上官龙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心想,想这个老伯脾气还真是古怪,喝了酒就想舞剑,为了不打扰神秘老头的兴致,他也不再说什么
神秘老头笑了一下,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锐利,身子微动,长剑在手中慢慢划空而过,动作极慢,慢得让人难以理解,却又让人有种想要看下去的冲动
长剑在空中盘旋回转,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神秘老头的四周舞出了重重的叠影
动作依旧慢,但木枝却已经看不清了,时而无形,时而犹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上官龙飞瞠目结舌地瞪着双眼,误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之时,惊异却更甚尤前,因为不仅是长剑看不清,此刻,连神秘老头的身影都难以辨清,好似被模糊的帘幕遮挡而起,若隐若现
渐渐地,破庙之内,劲风忽起,凛冽割肤,枯草四散,尘灰漫天,令人震惊
就在剑气漫天飞舞之际,神秘老人的身体上慢慢多起了一层白气,他竟然悬浮在了空气之中
上官龙飞已经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神情犹如遇到了阴鬼般,甚至紧张
眨眼间,神秘老头已经停下了身形,将手中的长剑一放,坐回了上官龙飞身旁
「呼,刚才究竟是我眼花,还是老伯真的这么厉害?天哪!我怎么专门遇见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上官龙飞缓过神,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神秘老头,感到极为怪异
「怎……怎么样,我舞的还不错吧……」神秘老头饮着酒,带着满口酒气道
「不错……不错,老伯,刚才那个是什么剑法呀?」上官龙飞好奇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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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什么剑法?当然是我自创的咯……好像叫……叫……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叫刺狗剑法,专刺那些走狗屁股的剑法……哈哈,刺狗剑法……不错,好听的名字。」神秘老头想了想道
「刺狗剑法?不会吧,老伯,你是不是记错了?」上官龙飞低喃一声,他还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难听的剑法名,起码也要有点诗情画意,或是气势惊人一些,刺狗剑法?呵呵,还不如叫打狗剑法好了,跟丐帮的打狗棒法刚好凑一对
「别……别看我年纪,我的记性好的很呢……想……想当年,我……」神秘老头又胡吹了起来
「老伯,你怎么那么多想当年呀?人家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却是老头猛提当年事……」
「你个黄毛小子,懂得什么……来,反正你也没事做,我就将我的刺狗剑法传授于你,以后你看见那些走狗叛奸一类的,你就替我好好的刺他们屁股……刺屁股,哈哈……」神秘老头又发酒疯了
「老伯,时候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雨停了,我也该走了。」
此刻,大雨已停,雨露从屋檐树梢滴答滴答往下淌,奏成美妙的弦乐
「不早?哪里不早了……太阳还没下山呢!来,我教你刺狗剑法……」
「可是……」
「可是什么,来……」神秘老头二话不说将上官龙飞拉了起来,混乱捡了根木枝塞在他的手中
「老伯,我看……还是明天好了……」
上官龙飞正欲丢掉木枝,忽觉得身形一转,身子随之倾斜,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之时,又似乎被什么力量一扯,朝另一个不同的角度斜去,手也不听使唤地随之翩翩而舞
上官龙飞感觉到神秘老头似乎就在身旁,但却看不到他的样子,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似脱离了控制,不经意地舞到着手中的木枝
木枝在身旁轻盈游动,好似灵蛇出洞,又似蛟龙飞升,无形之间,却带着无数劲风
上官龙飞好似被吸引了一般,渐渐地,投入到其中,枝动,心动,人动,神动……
雨过天晴,霞光迤逦,莺鸟啼叫
泥泞的山路上,告别了神秘老头的诸葛龙,正飞牵着毛驴,神思悠然,脑中不由浮现出神秘老头教他习练的那套剑法
「这个老伯还真是有些神秘……不过,他教的剑法确实神奇,明天再去看看他好了。」上官龙飞打定了心意,趁着暮色赶路
这一天,就这样无声的过去了
第二日,上官龙飞早早又来到小镇
或许是前两天买出了名头,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又不少药商在等着了,所以今日的生意格外好,还没过午,两筐药材已经卖了个空空如也
「嘿嘿,想不到这个年代的生意这么好做……照此下去,老伯下半辈子看来十不用愁了……哈哈,我真是天才……」上官龙飞自我陶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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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现在时候还早,不如买些酒肉去看看昨日那位神秘的老伯,不知道他的伤好点了没有?」 |
上官龙飞想到此处,收拾完东西,牵着毛驴在附近的酒馆买了些酒肉,便朝昨日那破庙赶去
当上官龙飞来到那脏乱不堪,尘灰四处的破庙时,香案前的篝火已经熄灭,留下漆黑无比的碳末,原本的酒坛空空如也地翻倒在地,神秘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伯,你还在吗?」上官龙飞起身喊道
没有人应,破庙内安静无声
「奇怪,老伯去哪了?难道走了吗?」上官龙飞疑问自言
「或许,是出去走走了,要不就在这等等看看……」
上官龙飞想着,将酒肉放到了一旁,随地一坐,看着破庙中熟悉的情景,脑中忽然想起昨日习剑法的那种非凡之感,好似自己随着那行云流水的剑法同舞同落,好似被神秘的漩涡深深吸引,难以自拔
「刺狗剑法?呵呵,老伯真是有趣,竟然把如此的剑法称为刺狗剑法……不过说实在的,那剑法确实有些玄妙……」上官龙飞回忆之际,不禁拾起地上的木枝,随着记忆翩翩舞动,竟然将整套剑法舞了下来,倍感神清气爽
「呼,想不到这舞剑还能锻炼身体,感觉还不错……以后有空就多舞舞当作健身好了。」上官龙飞丢下木枝,拍了拍手道
等了许久,破庙之外依然毫无人踪
「看来老伯或许是不会回来了,我还是走吧……真可惜,不能再见老伯一面了……」上官龙飞不禁惋惜
上官龙飞拿起放在地上的酒肉,正欲走出破庙,就在此时,几道人影忽地从破庙右侧闪过,又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老伯?」上官龙飞微惊,目光随之投去,露出一丝狐疑,忍不住探了上去
上官龙飞拨开繁密的枝叶,眼前是丛丛密密的树林,那深处似乎隐约传来打斗之声
「咦?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人打架?还是先上去看看吧。」上官龙飞忍不住好奇心,继续朝前走去
穿过长长的荫林道,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不时地传来几声惨叫,让上官龙飞不由打了几个寒战,再一次拨开茂密的枝叶后,眼前豁然而开,枯黄贫瘠的草地之上,几个黑衣人手持刀剑,将一身着素服之人围在其中,身形游动,而地上已经躺着两三具断了气的尸体,双眼圆睁,似乎死不瞑目
「老伯?」上官龙飞神情惊异,那素服之人不正是昨日的那位神秘老头吗?
只见神秘老头一脸镇定地立在原地,而他的对面几个黑衣人神色蒙着脸,手持兵器,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听闻其中一个叫道:「你这老不死的家伙,前日侥幸让你逃了,今日我们定让你插翅难飞……我们主子要杀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是难逃一死……」
「哈哈,笑话……前日遭你们埋伏,让我痛失了三个得力之将,这笔债我今天就好好跟你们算算……」神秘老头丝毫不惧,气势凛然
「你已经中了七日散功香,体内的真气不到平时的一层,就算你是什么天剑,现在恐怕也已经只是废剑了,居然胆敢口出狂言……」黑衣人叫嚣道
「哦,是吗?」神秘老头忽地笑了笑,神色一凝,全身衣袍竟无风自鼓,翻涌不止,浑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白光之中
躲在一旁的上官龙飞看得真切,惊异道,老伯怎么和那个红衣少女一样身上都会发光啊?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武功?
众黑衣人见状,皆为大惊,「老不死的,你怎么还可以凝聚真气。」
「无知小徒,老夫一身浑厚的修为难道还怕那区区的七日散功香吗?」神秘老头嘲讽地看了众黑衣人一眼,手中的宝剑一颤,瞬间白光滑过剑身,让银亮的剑身更加耀眼夺目
「天剑诀?」众黑衣人见神秘老头居然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施展出绝学,纷纷大惊失色
「不要怕,这老头已经是强攻之末,大家轮流上……」其中一人叫道,身形一闪,犹如疾光电影般带着重重叠影,手中兵器一挺,攻向神秘老头
「靠,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厉害,比电脑特技的效果还要好……」上官龙飞惊叹道
神秘老头从容一笑,宝剑一抖,瞬间在半空中滑了两下,两道交叉而成的白色剑气犹如蛟龙出海,呼啸着,夺声迎去
剑气过处,草木尽碎,与空气产生剧烈地摩擦声,竟然隐隐闪耀出激烈的火花,破碎虚空般和那冲来的黑衣人撞在了一起
「轰……」碰撞之处,一股强大的余波波及开来,飞砂走石,枯叶尽飞,连躲在一旁的上官龙飞都稳不住身形,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愕地看着神秘龙头,眼神间充满了崇拜之色,叹道:「好厉害……」
「啊……」随即是一声惨叫,那原本气势汹汹的黑衣人,终于还是抵制不住强大的剑气,手中的兵器断碎开来,双臂也被剑气所伤,软弱地垂了下来,片刻间,便倒了下去
神秘老头瞥了一眼,目光凌厉道:「还有谁敢上来?」
众黑衣人面面相窥,似乎被神秘老头的实力所震慑,不敢再上前一步
「想不多老伯竟然这么厉害,看来这些人应该都不是老伯的对手,我也可以放心了。」上官龙飞替神秘老头暗自庆幸道
就在此时,神秘老头忽然神情一震,脸色刷地惨白,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只能借着宝剑勉力支撑 |
请在下面的段落后续写,确保风格的连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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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帮帮老伯……」上官龙飞忍不住正要窜出,但又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凭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别说帮老伯了,连自保都是个问题,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上官龙飞又收回身势,重新躲入林内,借着树叶间的细缝,心中自是一阵担忧
笃地,远处似乎传来一阵马嘶之声,打斗之中的几人以及神秘老头,神色同时一变
神秘老头目光一转,露出犀利之色,手中宝剑忽地急旋而起,劲势犹如排山倒海,狂风席卷,四周草木皆摇,沙砾飞走,顿时让众黑衣人的视线变得朦胧起来
等几个黑衣人回神之际,神秘老头竟然已经不知去向
「可恶,这个老不死的又耍诈,快追,千万不能让他逃回……」黑衣人身形呼啸,眨眼间,已经消失殆尽
上官龙飞神色一惊,恍然失神,竟跌出了丛林,好在那群黑衣人早已远去,并没有注意到
此刻,草地之上,两三具身着黑衣的尸体正横躺于中,神色痛苦,似乎死前遭受到了剧烈的伤害
上官龙飞慢慢地移了过去,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如此的真实,鲜目,让人震惊
上官龙飞来到几具尸体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其中一具的鼻息,「死……死了……真是太可怕了。」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忽地,其中一具尸体翻动了一下,竟然一把抓住了上官龙飞的脚踝,吓得他顿时一跳,急忙看向那具尸体,只见那尸体双目一瞪,嘴唇间发出一声含糊之音,双腿一蹬,死绝了过去
「我的妈呀!太可怕了。」上官龙飞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拨开那具尸体抓住自己的手,连滚带爬地朝前扑了一步,一个重心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天哪!我究竟是走了什么运了,好端端的竟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还遇到死人,真是有够不吉利了……不行,要马上走,万一让人发现了,还以为是我杀的呢!」上官龙飞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正欲起身,忽见眼前一道金光灿灿,定眼一看,竟是一块金色的令牌,好似熟悉
「咦?这不是老伯腰上的那块金牌吗?」上官龙飞赶忙起身拾起,放在手中端详了一番
「不知道老伯怎么样了?哎,看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希望老伯能安然无恙,平安无事……」上官龙飞默默祈祷
「还是先离开吧。」
上官龙飞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急忙将金牌往怀里一塞,匆匆朝原路赶回……
乾隆王朝,风调雨顺、国态民安、盛世繁荣,民昌亨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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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朝的统治者——乾隆大帝, | 一个以睿智著称的帝王,也是一个神话奇迹般的存在,八岁就继承大统,在位三十几年,就让政治,经济,军事……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又称「乾隆盛世」
尽管国势强盛,民丰物饶,但乾隆大帝却无法一心安享晚年,因为在这青色大陆上,另有两大强国康熙国与雍正国,早就对乾隆国虎视眈眈,伺机侵占
就在强大的三国之间,分布着许多小国,他们各自为政,基本上都依附于三大强国,成为永久的附属国
乾隆国地居中原,资源丰厚,地域辽阔
康熙国地居西北部,常年处在风雪季节,资源地域虽然逊于乾隆国,但水陆运输十分发达,经济实力丝毫不逊色与乾隆国,而且民众一心,国势不弱
雍正国地居西部草原,地域虽然比乾隆国还要辽阔,但因为资源缺乏,所以始终无法与乾隆国抗衡,但因为水草茂盛,兵强马壮,拥有一大批精锐的铁骑部队,实力同样不可小视
虽然以乾隆国如今的实力,足以对付其一,但若是大战一起,必是民不聊生,国势衰减,而且加上外族强大,已有跃跃之势。最后鹤蚌相争,只会让外族得利,所以迄今为止,仍保持着三国鼎立的局面,相互制约,明争暗斗
邯城
雄伟高大的城墙,巨石堆成的堡垒,将整个都城环抱而起,城外是宽约五六丈的护城河,河水缓急流淌,幽幽深涧,不可见底,构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与都城相接的是一座巨大的吊桥,足以让四辆高大的马车并肩而行,桥的两端用粗壮刚硬的铁索勾着,而另一端则与城墙上的枢纽相连,可升可降
越过吊桥,一堵漆红色的偌大城门映入眼底,好生威猛,城门下两排身着红衣,肩绣红鹰的守卫对立而站,神色肃穆,目光锐利
「哇,想不到这古代的都城竟然如此雄伟壮丽,气派不凡……以前都只是在荧幕上看过,今日亲眼所见,果真不同反响……若是有带相机就好了,拍些下来以后回去也好留个纪念。」上官龙飞大叹一声
「小轩,老伯……我会再回来的……」
「你们放心吧。」上官龙飞不时的感慨着。此时,上官龙飞正一身粗衣麻布,带着些尘灰立在城墙前,举目而眺。为了能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机会,他毅然地告别了老人与小轩,决定孤身闯世,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报答自己对小轩以及老人的愧疚
「哎,哎,小兄弟,别傻愣着,快到你了……」肩膀猛地被一拍,身后有道声音提醒着
「哦,哦……不好意思啊!」上官龙飞回过神来,差不多快到自己了
经过城门守卫一阵繁杂的问话过后,上官龙飞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邯城之内
宽敞的街道,不绝如缕的行人,琳琅满目的店铺,还有喧闹的吆喝,人声,马嘶……
「天哪,这就是古代的都市……如此的鲜明真实,真是让人震撼万分。」上官龙飞又一次忍不住惊叹
上官龙飞目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充满了惊奇,他的脚步缓缓而动,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熟悉的着眼前的环境
街道上行人不绝,甚是热闹
上官龙飞随着人流,穿梭在这个陌生的城都之中,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
「想在陌生的环境里求得生存,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不过对于我来说,似乎并不是那么难,我有精明的大脑,专业的眼光,独到的见地,我相信我自己很快就能出人头地了,我的命运即将改变……」
「老天爷,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成功的,美女们,我来啦……」上官龙飞仰天大喊一声
「疯子……」
「神经病……」
「傻子……」
顿时,四周白眼一片,对上官龙飞指指点点
上官龙飞尴尬一笑,冷汗直下,急忙闪人
转眼间,已是响午
上官龙飞已经在街上走了一个多时辰,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下这个邯城
邯城,位居南江水乡之地,四季如春,水土饶盈,物产丰富,又西临南江,海运通利,亦是十分重要的港口之一
「看来选择来邯城还是十分明智之举,如此良好的环境,足以让我一展宏图。」上官龙飞自信满满
「咕噜咕噜……」
上官龙飞拍着肚皮,已经有了几分饿意,他已经大半天就吃过东西了,为了赶路,天还没亮就起了床,用了两个时辰赶到了景阳镇,然后乘着马车一路颠簸才来到了邯城,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还是先喂饱肚子吧。」上官龙飞摸了摸怀里的盘缠。这是他上次大赚一笔后的利润,老人只拿回了本钱,其他的都留给了他,虽然数目不多,但至少足以做些小本生意
上官龙飞看了看四周,不远处就有家酒馆,招牌很大,高吊在瓦檐之上,十分显眼
「就这里吧……」上官龙飞走进了酒馆,坐下之后,要了些酒菜,便倚着身子歇息了起来
忽地,耳旁响起一道朗朗之声,颇有调侃之味道:「话说,这乾隆国四大美女,皆是各个美若天仙,不仅拥有倾城之貌,闭月之容,而且才艺俱佳,能文能武,令无数男儿为止垂涎,更有不少王公贵族明争暗斗,想要尽博美人一笑。」
「乾隆国四大美女?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上官龙飞在一旁听得真切,顿时勾起了几分兴趣,便凑了过去
只见酒馆内的角落摆放着一张长方木桌,坐着一个八撇胡子,身着白袍的说书人,年约二十上下,眉清目秀
不少客人正围在说书人的身边,听他神采飞扬地款款而侃,口才极佳,让上官龙飞也不由露出一丝佩服之色
「真是个人才啊,想不到这古代之中也是才俊辈出,可惜生错了年代,不然如果去参加脱口秀节目的话,说不定还能大红大紫一番呢!」上官龙飞自言调笑着,继续听着说书人口中的四大美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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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的,听说四大美女中有一个是才艺双全的名妓,说来听听。」有人叫道
「这位老兄说的没错,四大美女中能称得上才艺双全的,便是帝都红坊有名的艺妓,苏巧巧。此女身世坎坷,幼年父母双亡,后被买到红坊,十四岁时便精通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据说她的歌声美妙如天籁,若是听上一遍,三日都难以忘怀。短短两年时间,已成为红坊的头牌,身价不菲,让不少自命不凡的风流才子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继续,继续说,还有另外两个呢?」
「说了这么多,也口渴了,大家也该赏点茶水钱了吧。」说书人将手中的扇子摊起,往前一伸,笑着示意道
「每次都这样,故意吊我们胃口……」众听客正听得兴致盎然,见说书人停了下来,不由有些抱怨道
上官龙飞笑了笑,没想到这说书人的心思倒还真是有些厉害,这么善于利用听客的心理,投其所好,和做生意的道理还颇有些想似
说书人摊着扇子一一讨了赏钱,最后才来到上官龙飞的身旁,道:「赏些茶水钱吧。」
「哦。」上官龙飞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放到了扇子上
「谢谢……」说书人又瞟了上官龙飞一眼,收起扇子上的赏钱,这才回到位置上,喝了两口茶水,再道,「说了两个能文的,这回自然要说能武的,安国公大将军,大家可晓得吧。」
「当然晓得,那可是个威风凛凛,战功显赫的大将军,两朝元老,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给了三分颜面……」
「没错,这四大美女中,最为英姿不凡、武德兼备的正是安国公的孙女,李秀钰。要说此女可就了不得了,不仅国色天香,妩媚动人,还据说她师承天云山无为道人,那可是个高深莫测的隐世高人,听闻他一身修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半仙之体,与安国公交情极好。李秀钰八岁时就被安国公送到了天云山,跟随无为道人修炼道家奇书,玄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一身玄术武法厉害无比。她十五岁时下山,当时正逢多事之秋,战火不断,她就随着安国公戎马杀场,单凭一柄天诛仙剑杀得敌军片甲不留,闻风散胆,又夜闯敌营,取得敌将首级,让我军不战而胜,使得当今圣上龙颜大乐,封她为神鹫营督统,掌管万人之军,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中豪杰。」
「那最后一个呢?」
「最后一个自然最为神秘了,如果各位想要听的话,明天请早……」说书人哑然则止,含笑道
「切……」客人轰然一声,各自散去
上官龙飞若有所思地看了说书人一眼,只见他忽地对自己颦然一笑,微微点了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人便离开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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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乾隆国的四大美女还真是令人神往,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把她们统统泡到手,嘿嘿,到时……」 | 上官龙飞想着想着,不由又意淫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上官龙飞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该做些什么生意好呢?以身上的盘缠来看,顶多只能做些小买卖,可是小本买卖又没有什么赚头,倒不如做些投机类的生意,说不定还可以大赚一笔,想到附近的店铺市集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收获
上官龙飞想着,背着包袱,开始了他邯城的「一天游」……
轰隆……惊雷闷响,耀眼的电光犹如蛇般,弯曲扭动,令人战栗
「老天爷,你是不是诚心耍我呀?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了,没事下什么雨呀?」上官龙飞十分不爽
他才刚刚了解了一下整个邯城的情况,正想理出些头绪之时,竟然天色昏暗,似乎要下大雨了
轰然一声,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倾盆大雨,如筛豆般砸落,哗啦啦直响,将世间尘埃洗涤一净
「靠,平时求你,你不灵……骂你的时候,居然显灵。」上官龙飞气得牙痒痒的,本以为有了些盘缠,以他精明过人的商业头脑,可以先做些小生意,然后再慢慢发展,他就不信他混不出个名堂来。不过这还未出师呢,就被着天气给耍了吧
「死老天,臭老天,你是不是很喜欢整我呀?有本事你再整……」上官龙飞用力朝天捅了捅中指
可似乎老天故意捉弄,雨势越来越猛,许多店铺纷纷禁门停业,一时之间,竟让上官龙飞无处躲雨,身子早已淋成了落汤鸡,雨水滑过肌肤,一阵冰冷刺骨的寒,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行,要赶快找个地方躲雨才行。」上官龙飞已经顾不得许多,身子飞奔而起,溅起朵朵水花
上官龙飞立在一处屋檐底下,身子缩起,望着漫天大雨,暗自兴叹
「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呀?什么鬼天气?」
「这很正常啦!现在是梅雨时节,平均一两天就要下场雨,一下就是半天的,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身旁也是个躲雨的人,一身粗布衣着,身形瘦小
「下雨,下雨……天哪,我总是为什么这么倒霉?不管是在今生,还是前世,似乎没有一样事情是顺心的……老天爷,你为何待我如此不公?」上官龙飞已经毫无生气,恨不得一头撞树,一了百了的好
就在上官龙飞抱怨不久,大雨逐渐转小,天空慢慢放晴
就在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过,纷衣翩翩,香气扑鼻,犹如天籁般地娇吟缓缓而至
「翠儿,拿些铜板给他吧……」
「哎,年纪轻轻,竟然沦落当个乞丐……小姐,这种人没必要接济的……」
「别多话,叫你拿就拿……」
上官龙飞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竟是绝色之容,蛾眉弯月,凤眼媚荡,肌似白皙,唇若樱桃,令人神思暇往
一袭粉衣轻纱,轻敞而开,几缕青丝缓垂直下落于柔肩之上,衬着纤丽颈项下一片雪白诱人的肌肤,丰满的双峰在红兜之间呼之欲出,足以撩起任何男子体内那最原始的欲望
纷衣女子面若桃花,盈盈而笑,而她身旁还立着一清秀脱俗的青衣女婢
只见那青衣女婢从绣袖之间,掏出了几个铜板,递到了上官龙飞的面前,目光间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喏,这是我们小姐赏赐给你的……还愣着干吗,快些拿去,我们小姐还要赶着回去呢!」青衣女婢态度傲慢无理,见上官龙飞呆愣着,忍不住喝道
「对不起,我不是乞丐,我不会要这种怜悯的施舍。」上官龙飞缓过神,神色严肃
「你这人怎么搞得,乞丐就乞丐嘛,还装什么清高,看你浑身穿的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比乞丐能干净到哪里去?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只是个当乞丐的命。」青衣女婢牙尖嘴利,顿时让上官龙飞哑口无言
上官龙飞泄气地看了看自己,全身脏兮兮的,衣裳破旧,还有几块布丁,说实话,是跟乞丐没有什么差别
「翠儿,我平时都是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粉衣女子秀眉一凝,露出一丝怒意
「可是,小姐……」
「住口,把铜板给我。」粉衣女子严声娇斥,葱白般地玉手一伸
青衣女婢哪里还敢多嘴,乖乖地将铜板递了上去,目光怨忧地瞪了上官龙飞一眼,似乎在抱怨他让自己挨骂了
「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的女婢不知说话,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这些铜板你收着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粉衣女子声如莺啼,身上带着花般的香味
上官龙飞不禁有些痴醉,目光落到那粉衣女子媚人的凤眼之上,不经意的晶莹漾起,竟似在说话般,令他有些失了魂魄
粉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什么,轻轻拂袖掠过上官龙飞的眼前,让他顿时回过神来,想起失态之处,露出一丝尴尬
「对不起……我说过了,我真的不是乞丐,这铜板还是请小姐收回吧。」上官龙飞婉拒道
粉衣女子媚然一笑道:「这位兄弟,我可没说过你是乞丐,也没有当你是乞丐,因为你不像……」
上官龙飞微微一愣,有些愕然
「拿着吧,虽然不多,但应该对你有些帮助。」粉衣女子不顾上官龙飞手中的脏兮,将铜板硬是塞了进去,面若含笑
「但这跟施舍有什么差别吗?小姐一定是看我可怜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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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色撩人
「美女如云,家缠万贯,我的梦想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但愿那个该死的庙神不会欺骗我,不然,我就……」上官龙飞脑中闪过一串粗俗下流的形容词,倦意袭来,缓缓睡了过去
此刻,正在钟南山值班的庙神不由打了个喷嚏,不爽地挖了挖鼻孔道:「哪个该死的王八蛋在骂我,小心衰神缠身,今生倒霉到老。」
次日,清晨
刺阳的阳光让睡梦中的上官龙飞清醒了过来,皱了皱眉头,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木屋,木凳,木床……哎,原来所发生的真不是一个梦,转眼间,他已经在前世呆了十多天了,似乎也习惯了这没有任何现代科技的落后年代
昨天是他在邯城的第一天,由于意外原因让他的计划难以实施,而今天,就是今天,将成为生命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一个伟大的商人就要从今天诞生了,哈哈!上官龙飞信誓旦旦地想着,打了个哈欠后,便起身简单梳洗了一番,带着自己的衣物,开始了他新的一天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马车来往不绝,上官龙飞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他的一线商机
但古代与现代毕竟不同,对于不熟悉古代商业体制的上官龙飞来说,想要找到商机是何其的困难,加上古代的商业范围极其狭窄,大体只有三类,其一,餐饮服务类,例如酒馆客栈等,其二,商品销售类,例如吃的柴米油盐,穿的衣服,用的杂货等,其三,娱乐类,例如赌场妓院等等,无论那一类对于现代都市出生的他来说,似乎等同于陌生
「哎,满街都是买烧饼的,买针线的,买杂货的……为什么就没有一行让他一展宏图的呢?」刚才还信心满满地上官龙飞,在邯城里忽悠了一圈,此刻已经像泄气的气球般软了下来
所谓三百六十行,隔行如隔山,想当初,他虽然郁郁不得志,创业百次,起码也算精通百行了,但如今身在前世,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根本找不到适合他赚钱的方法
「看来真是巧妇难营无米之吹,就凭我身上的这些银两,恐怕连小本生意都做不了,还要吃,还要住……」上官龙飞不得不面对现实
蓦地,一道倩影浮现在脑海之中,那樱唇间吐出的一言一语,让他有了另一番感悟,「比起生存的希望,你觉得这样的坚持还有意义吗?做人不能只看眼前,不能为了一些什么所谓的尊严荣辱,而去放弃生存的希望……人活着才有意义,你明白吗?」
「没错,既然我要生存下去,就忍辱负重,必须放下所谓的尊严,一切从基层做起了……」
但对于生存在古代的上官龙飞来说,他根本没有想到,如何解决温饱其实是个很大的问题。由于对古代的不了解,他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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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在邯城寻找, | 却根本发现不了什么样适合自己的工作,就连要到酒馆客栈当一个伙计,人家老板看你是外地,多怕手脚不干净,所以一虑不予考虑
除此之外,他还想找个包吃包住又有工钱的,当然这在古代是绝无仅有的
当然,很显然以现代人的观念,上官龙飞也很难接受一天只有几个铜钱的低薄收入,身为创业百次的老板级人物,总不可能如此委曲求全吧,况且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个伟大的商人,若是单靠几个铜钱的收入,他要猴年马月才能一展宏图呢?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于是,相当于无业游民的上官龙飞,此时此刻,正郁闷地站立在街头
「难道天地间,就没有我容身之处了吗?」他仰天长叹
「叫死啊……」
「疯子……」
「快滚,快滚,别挡着老子做生意……」
上官龙飞低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漫游在街上,几天来的找工作,让他身上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他恨期待着天上掉下一个金元宝能砸中他,那可就发达了,可惜,他只是在白日做梦
「哎,该怎么办好呢?我八成是个那个庙神骗了,什么前世的富贵荣华,桃花孽缘……现在倒好,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刚来的时候连处男都被劫走了,虽然对方是个美女,但做男人起码也要有点尊严吧,第一次就被人当马骑,虽然很爽,可是也会留下人生阴影的。」上官龙飞又是感叹,又是咒骂
「快点,快点,去晚了,估计没有机会了。」
蓦地,一群人呼天抢地的朝他蜂拥而来,顷刻间,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脚印
「我靠你个丫子的,你们没看到人在这吗?」上官龙飞一身尘灰地趴在地上,望着已经远去的人群,大骂道
「咦?他们好像说什么机会来着?这么着急,难道是什么好事?」上官龙飞忽地转念一想,迅速地爬了起来,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眼前赫然出现一栋华丽的大宅,朱红色的门匾上书着「赵府」二字,门前两头石狮屹立,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几个侍卫守在门外,看似戒备深严,像是官家的府邸,气势不凡,排场不小
就在此时,大宅的侧面传来鼎沸的人声,他不由转头望去,哇,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只见一条人龙浩浩荡荡地从街头排到了街尾,足有数百人之多,多为衣着褴褛,但各个却神情十分兴奋,仿佛有什么金子捡似的
就在人群前,一张桌子,几个米缸,几个护卫守在四周,而桌上内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地坐着,目光露出几分精明之色,看来在赵府内非普通的角色
「这么热闹?这是要做什么?」上官龙飞大为好奇,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便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
「这次赵府又开仓救济我们这些穷人了,机会难得,不愧是邯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听说赵家曾出过二品大官,那家族产业可谓富甲天下,赵老爷的女儿又是个绝色美女,号称邯城第一美人,若是能当上赵家的奴才,那可真是件幸事了。」
「是呀,是呀,赵府可是官家府邸,而且赵老爷在邯城也算富甲一方的有钱人,能在赵府做奴才,供吃供住,月俸也高,只可惜我们没那个命啊!」
「羡慕也没有用呀,听说赵府的奴才都是些会识字的人,比起我们这些庄稼汉子要好使的多,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就是不一样……」
「别说了,别说了,就快到我们了,还是拿些米粮回去些实在。」
上官龙飞听完,双眉轻轻一挑,若有所思了一番,心知这或许是个机会,所谓马到山前必有路,峰回路转又一村,若是能当上个赵府的奴才,虽然身份卑微,起码能解决吃住问题,对于陷入窘境的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就这么办……」打定主意的上官龙飞,马上排到了长龙的最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转眼间,日头高顶,已过了响午时分
长龙也就渐渐缩成了短龙,好不容易终于轮到了上官龙飞的时候,此刻任用的号牌也只剩下几个了,也就是说,机会不多了
上官龙飞看着眼前的中年人,见他一身华服,显然在赵府内的地位不一般,只是模样长得有些势利,一看就知道十分贪财的那种
中年人打量了上官龙飞一番,见他身子高壮,但却一身细皮嫩肉的,并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一身衣裳却十分破旧,多看了几眼,让人打了一袋米粮递给了上官龙飞,道:「这可是我们老爷小姐的善心所为,这份恩情定是要记住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接受施舍的。」上官龙飞突然语出惊人道
「什么?不是施舍的,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中年有些不悦道,这年头还有给米粮不要的人,还真是少见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们这招不招奴才?」
「原来是想进赵府打杂的……不过,我们赵府要求很高,奴才都要会认字能写,办事机灵,你会认字不?」中年男子问道
「哦,是吗?那念几个给我听听。」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信,指着桌上一张纸上的字道,毕竟平常的乡下人,大字不识,只有一身粗俗的蛮力
上官龙飞依字念了一遍,吐字清晰,简洁明快,似乎不拖泥带水
「那你会算术吗?」
「会,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上官龙飞的谈吐并不像一般的乡下人,正想考虑是否要让上官龙飞进府
「喂喂,前面的搞什么,这么久,拿了东西就走人吧。」
「快走,快走,我一家老小还等着米粮呢?」
「你要吃,别人也要吃,挡什么道,快滚……」
……
一时间,上官龙飞身后的人忽然闹了起来,等不及需要救济
「云爷,小姐问你是怎么办事的?赵府门外岂容旁人胡乱喧哗?」忽地,一个青影出现,步法盈巧,转眼间走了上来,娇声一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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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上官龙飞这才看清眼前的青衣女子,正是昨天那粉衣女子的婢女翠儿,牙尖嘴厉,刁蛮无比,没想今天又坏了自己的好事
上官龙飞诧异忽地转念一想,那云爷对翠儿如此恭敬,看来翠儿定也是赵府之人,那粉衣女子是翠儿的主子,她的身份岂不是?难道她就是刚才他们口中的赵老爷的女儿,邯城第一美女
还未等上官龙飞回过神来,翠儿却先「咬」了上去
「原来你这个臭乞丐,还真是阴魂不散呀?就凭你也想到我们赵府来做奴才?你知道我们赵府是什么地方吗?我们老爷可是当朝七品,赵府是官邸,你懂吗?如果想你这样的臭乞丐进去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翠儿一出口就将上官龙飞贬得一文不值,刚才她恰好听到了上官龙飞与云爷的对话,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臭乞丐?你个疯婆子不要恶言伤人……」上官龙飞愤然道,他跟这翠儿难道有仇吗?昨天和今天两次争对自己,出言侮辱
「你敢说我是疯婆子?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门前?你一个臭乞丐竟然敢在赵府撒野……云爷,让把他拖走。」翠儿见上官龙飞还敢顶撞她,气得娇跺一下叫道
「来人,快把他拖走……」云爷见状,急忙让几个护卫拖走上官龙飞
「什么事这么吵吵嚷嚷的?」
只见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豁然而现,盈盈轻巧的身姿,动人如水波般的秋眸,那挥之不去的一幕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真是她?」没想到仅隔一日,上官龙飞又见到了昨日的粉衣女子,只是今日她一身白衣袭袭,有种超凡脱俗的灵秀之美,但不变的依旧是那绝美的颜容
没错,眼前的白衣女子正是赵府的千金大小姐,有邯城第一美人之称的赵玉儿
赵玉儿神色带着一丝不悦,看了云爷一眼,又看了看翠儿,但似乎没有注意到被几个护卫拖着的上官龙飞
「大小姐,没事,就是有个乞丐不要米粮,闹事而已……」云爷必恭必敬道
「哦,好好处理一下,翠儿我们走。」赵玉儿点点头,正欲盈步而走,忽闻一个声音叫道:「赵小姐,等等。」
呼喊之人正是上官龙飞,虽然有些冒然,但他知道这赵小姐或许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以他昨天的印象,这赵小姐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赵玉儿回过头,终于注意到了被侍卫拖着的上官龙飞,见他就是昨日的乞丐,神色复杂地一动,美眸微微闪烁,犹豫了一下,这才柔声道:「放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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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一听, | 急忙放开上官龙飞,退了下去,而云爷则露出不解的神情,刚才翠儿叫他拖走上官龙飞,这下子大小姐竟然又放了上官龙飞,而且为何上官龙飞一叫大小姐,大小姐就有了反应,难道他们是认识的?不可能呀!小姐,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乞丐呢?
「谢谢,赵小姐……」
眼前美丽动人的赵玉儿,不免让上官龙飞寂静的心再次澎湃起来,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仿佛是爱神的箭穿过了他的心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小姐,就是这个臭乞丐闹事的,一副穷酸样居然还想做赵府的奴才,真是痴心妄想……」翠儿依到赵玉儿身边,告状道
「翠儿……」赵玉儿一听,看了上官龙飞一眼,忽然阻止道
「小姐,对这种乞丐你就别那么好心了,昨天好意给他些钱,他却装得像个圣人似的,看了就气人。」翠儿没好气道
「还说……」赵玉儿面色一沉,似乎有些不悦了
翠儿见状,顿时哑了口,她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为了一个乞丐,和昨日一样对自己动了怒色,真是个可恶的乞丐,此时,她不由将所有过错归在了上官龙飞的身上,恼怒地等着他,恨不得让人痛揍他一顿
上官龙飞偷笑地看着翠儿,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赵小姐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若是此时,说出想要进赵府相当奴才的意愿,或许还有几成希望
他如此一想,自然觉得可行,刚要开口,却听赵玉儿先开口道:「你想进赵府当奴才?」
「是……」上官龙飞点点头,目光诚恳地看着赵玉儿,如果他是为了温饱想要进赵府的话,而如今,他乃是为了眼前的美人儿,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另一番打算
归根结底,上官龙飞算是个商人出身,虽然算不上老奸巨猾,但对于如何善用手中的资源,还是十分精通,例如眼前这个赵府的千金大小姐,人美,家势大,就好比一只优势股,稳稳地操控大盘走向,对于这样资源,上官龙飞自然不好放过,若是能得到这位千金大小姐的资助,或许他的宏图大业,就指日可待了
当然,想要得到这份资源并不是件十分容易的事,首先,他必须进入赵府,这样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再想方设法博取赵小姐的欣赏,之后一切的事自然会顺其自然
想到此处,上官龙飞不由得意地想起,暗道自己真是个天才,如此绝佳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实在太佩服自己了
赵玉儿看了上官龙飞几眼,巧眸若思了一会,对身旁的云爷道:「安排他到我的秋风院做个打杂的奴才吧。」说完,倩影一旋离去
「大小姐……」翠儿没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真让这个乞丐进了赵府,气得瞪了上官龙飞一眼,追了上去
云爷在一旁看得有些糊涂,但他也不是个愚蠢这人,以大小姐独具慧眼的眼光看中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就算是个打杂的,一定也非同一般人家的,如此一想,神色顿时好了几分,和颜悦色对上官龙飞:「你跟我来吧。」
上官龙飞点了点头,望着赵玉儿离去的身影目光有些迷离了
很快地,上官龙飞随着云爷从后门进入了赵府,不愧是官家的府邸,府内要比外头的看上去的还要气派几分,碧池荡漾,石桥流水,朱红漆廊,拱门重重,环境清幽,不时地见几个秀气的丫鬟婢女经过,撩人眼帘
「虽然你是小姐看中的,但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规矩,你的姓氏为何?」云爷盘问道
「姓诸葛,名龙飞。」
「还是复姓,那可千万用不得了。」云爷不由看了上官龙飞一眼,要知道在乾隆国,复姓乃是皇姓,也就是皇帝赐予的名字,非同一般百家之名,尤其在官家之内,较为忌讳,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以后,你就叫阿飞吧。」云爷想想道
「哦。」上官龙飞应道,心里不由嘀咕了几句。毕竟祖宗传下来的姓氏,怎么可以随便乱改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能接触到赵玉儿,就算让他暂时改下姓氏,也并非不可
「以后你就在大小姐的秋枫院打杂,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大小姐虽然看上去文文柔柔的,骨子里却是认真的很,做事一丝不苟,最不喜欢那些会搬弄是非的奴才。在秋枫院一切都要听翠儿姑娘的,她可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算是府里的红人,千万惹不得。」云爷叮嘱道
难怪那翠儿态度那么嚣张恶劣,原来都是仗着自己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狐假虎威,看来以后还要防着她点才行。上官龙飞如此想到
「今天正好老爷没有公务在身,在家休息,现在我带你去见他,虽然你在秋枫院,但也免不了在府里走动,记住以后在府里见到老爷,一定要必恭必敬的,老爷曾经在文翰院当过院士,在礼部又担任过司仪,非同一般的大官,他最不喜欢别人不尊重他了,知道了吗?」
「知道。」上官龙飞点着头,暗想道,看来这个赵老爷还真不是个一般的官,多半也是个爱摆架子的人,应该爱听奉承话
云爷带着上官龙飞穿过长廊,过了一座玉石桥后,便到赵府的前院,接着来到了大厅
大厅内,八张大椅齐列左右,地上是精美的红色毛毯,上面绣着日出猛虎图,前端一张赤漆檀木桌,两侧摆着太师椅,正中墙上挂着两副祖先画像,身着官服,看模样也曾经是个大官,看来这赵老爷还是官家子弟出身
此刻,一身华服打扮,脖挂碧绿珠链,有些肚大油肥模样的人,正坐在左侧的太师椅上,身旁两个丫鬟正替他扇着扇子,他双眼紧闭,好似正在养神
上官龙飞一看,便知此人就是云爷口中的老爷
「老爷……」云爷必恭必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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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儿看中的?」赵冯远似乎有些惊讶
他可是最了解他那宝贝女儿的性子,秋枫院可算是府里的重地,而赵玉儿向来不喜欢外人到秋枫院去,甚至连奴才都安排的很少,除了几个婢女外,以及一个花匠老头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这次突然要安排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丁进去,确实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赵冯远如此一想,不免多打量了上官龙飞几眼,见他外表斯斯文文的,五官清秀不凡,根本不像是出身在平常人家的人
「手脚干净吗?」赵冯远道
「应该是个老实人,还会写字认字……」云爷应道
「既然是玉儿看中的,就随了她的意吧,好好的交代他府中的规矩。」赵冯远思虑了一会,挥了挥手,双目又闭了起来,继续养神
「那老爷,我们先告退了……」云爷躬身一下,带着上官龙飞径直离去
离开大厅,云爷便带着上官龙飞熟悉了一下府中的环境,上官龙飞也顺便从云爷口中得知了一些赵府的情况
赵冯远原是本朝四品大官,曾经在文翰院,礼部身居要职,而后任邯城督统,算是个挂名的闲职,由于祖上经商,有些非凡的人际关系,虽然他没有经商天分,但家族产业根基极其坚实,如今也算富甲一方,赵冯远一生只娶过两位老婆,膝下有一儿一女,乃是去世的原配所生,女儿便是赵玉儿,年芳十八,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个性极强,时常为赵冯远出谋划策。相比之下,儿子赵秀荣便不成器了许多,已是十七年龄,却连三字经都背不全,成天就喜好蹴鞠,斗蟋蟀玩乐,不务正业,常常气得赵冯远吹鼻子瞪眼的,但还是不听,到如今,单单讲课的老师,就换了不下二十多个,几乎每个都是被活活气走的
赵冯远自前妻过世之后,他就花钱娶了小她将近四十岁的二姨太。二姨太年轻貌美,当时她的年龄也只比赵冯远的女儿赵玉儿大上几岁
赵冯远原本以为娶了二姨太,就要添丁兴旺,没想到身体又出了问题,不能生育,如今也是人老中干,更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了,只能安心地呆在府里颐养天年,手下的产业也慢慢的交给了女儿赵玉儿管理
赵府中共有五院,除了赵玉儿的秋枫院外,还有百荷、春红、夏雨、冬韵四院,分住着赵冯远、以及小少爷赵秀荣
因为秋枫院平日里较为僻静,鲜少有人来往,为了方便使唤,云爷就直接安排上官龙飞住进了秋枫院的客房,条件在其他奴才中算是不错的,当然,这多多少少也看在赵玉儿亲自看中的面子之上
就这样,上官龙飞在赵府安顿了下来,开始了他伟大商旅中最为难忘的奴才生涯……
碧空云飘,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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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后院的槐树下, | 上官龙飞正拿着一根树枝,起舞弄剑,一地的枯叶还未扫尽,随着他的剑风飘飞而起,还颇有些气势
「那老头教的剑法还真是不赖,没事练练,还能打发些时间……」
上官龙飞将刺狗剑法从头到尾舞了一遍,顿时觉得神情气爽,精力充沛
来到赵府已有几日,虽然在秋枫院里条件不错,而且环境清净,但他可没少受到那翠儿的刁难。每日都要扫地,浇花,洗衣服,还要跑东跑西的拿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甚至还要帮赵玉儿倒香粪
他本以为进来就能多见赵玉儿几眼,可惜,赵玉儿每日早出晚归,十分忙碌,他也听说如今赵府的产业都是赵玉儿在管理,而且赵玉儿向来只由翠儿一人服侍,所以见面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就算看到了,也只是对他笑了笑后就走了,让他倍感郁闷
最可气的还是那个丫头翠儿,三五不时地就来找自己麻烦,他到底招惹她什么了?成天臭乞丐,臭乞丐的叫,想他上官龙飞虽然不算玉树临风,但也是相貌堂堂,五官端庄,童叟无欺的人才,在她嘴里却跟癞蛤蟆没什么差别
她丫子的,非找个机会整整她不可。上官龙飞暗想道
忽地,不远处传来几声喧哗,几个秋枫院的丫鬟似乎在议论着什么八卦,神情兴奋
「哎,哎,听说没,听过有个什么大官的女儿来我们赵府做客,跟我们家的大小姐亲如姐妹,据说,还是个大美女……」
「真的吗?再美能比的过我们家小姐吗?我们家小姐可是邯城第一美人啊!」
「哎呀,现在争有什么意思,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呀,对呀,快走,快走……」
丫鬟们一哄而起,眨眼间,已经从赵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一个大美女要来府上?」上官龙飞双眉一挑,露出几分遐想之色
还是什么大官的女儿,看来这赵老爷还是有面子。嘿,先别管这么多,瞧瞧去。上官龙飞兴致昂昂地丢下扫帚,扬身而去
赵府外
八匹骏马拉着一架红鸾蓬车缓缓而至,造型别致,极为华丽,阔气十足
十多个身着锦衣的侍卫护在红鸾篷车旁,各个神色警惕,对于训练有素的他们来说,丝毫的动静都难以逃过他们的双眼
「看来这位大官女儿的派头还真不小……」上官龙飞不住感叹,不由与几位丫鬟躲在后门的墙角窃窃私语了起来
此时,赵老爷带着几名侍卫早已恭候在门外,见到红鸾篷车一到,见面上前迎接,神色恭敬道:「下官赵冯远见过小姐……」
红鸾篷车的粉纱撩起,里内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锦衣侍卫的搀扶下盈身而出,对赵冯远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一旁的上官龙飞看着,不免猜想到,这女的究竟是什么大官的女儿,连曾经是四品大官的赵冯远都露出如此之态
赵冯远见状,陪笑拱手道:「下官已经为小姐打理好了一切,请紫灵小姐到香院休息一下,鄙府寒微之处,还请紫灵小姐见谅。」
蒙纱女子点了点头,在锦衣侍卫的保护下进入了赵府,而赵冯远则紧随其后,恭敬无比
「真是扫兴,还以为真见到什么大美女呢?没想到居然带着面纱,不会是丑的不能见人吧?」上官龙飞自言猜疑道
「咳咳……」身后忽地传来几响咳嗽声,一人沉声道:「看够了吗?」
和上官龙飞一起偷看的几个下人婢女,还不知身后是何人,只待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云爷一脸青色地立在他们身后
「云……云爷……」几个下人婢女恭敬道
上官龙飞见状,急忙缩在了最后,暗道,这下惨了,偷懒被抓,看来不是受罚,就是要扣月俸,云爷可是出了名的严厉
「今天赵府有贵客光临,我没时间跟你们计较,都快回去做事,怠慢了客人,老爷责怪下来谁都讨不了好处……」云爷一反常态道
「是是……」见有惊无险,众婢女一哄而散,眨眼间,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我靠,跑的还真快,上官龙飞见状,偷偷瞟了云爷一眼,垫起脚尖,准备闪人
「阿飞,别以为自己是小姐推荐进来的,做事就可以有恃无恐,下次别再让我抓到,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云爷一脸严肃,厉声警告道
「是,是……」上官龙飞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他不由想起卧薪尝胆的故事,心里一阵平静。大丈夫能屈能伸,上官龙飞不由抬头挺胸,走了起来,却听到身后云爷叫道:「阿飞,等等。」
上官龙飞身子一顿,有些僵硬地转身道:「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老爷今天要宴请贵客,府里的酒水可能不够,你到满香楼去买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叫他们尽快送回来。」云爷说着,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递给了上官龙飞后,便转身而去
「哦。」上官龙飞接过银子,揣进了兜里,无奈地想道,哎,真是倒霉,这真是什么世道
本想回到前世转运,没想到却落回古代当奴才,真是流年不利!不过,哀怨归哀怨,事情还是总要坐的,双腿一迈,离开了赵府
满香楼
算是邯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菜肴名佳,酒色醇厚,尤其是自酿本产的上等女儿红,在邯城找不出第二家可以媲美的,所以,生意极其兴隆,热闹非凡
上官龙飞一脚踏进满香楼,四周溜了一眼,径直朝酒楼的柜台走去
「掌柜的,我要二十坛上等的女儿红。你马上叫人送到赵府。」上官龙飞对着酒楼掌柜说道,不由的从怀中掏出银子丢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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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个年代的女子是不是动不动就喜欢拿剑指人啊?上次被人指剑,结果宝贵的处男就这样的没了,这一次……
上官龙飞有些哀怨的想着,不由将目光看向紫纱女子,这才看清她的绝世容颜
乌丝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衬托着似雪的肌肤,柳眉如画,一双美丽的凤眼,盈盈动人,妩,媚生俏,樱红的唇畔微微咬起,带着诱人的性,感
「真是美女啊……为什么自己见到的女孩都是这等的绝色……」上官龙飞不由感慨道
「色狼,你还看……」紫纱女子见上官龙飞露出淫光,更是羞地俏脸一红,脸上的怒气又添了不少
「大胆淫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薄我家小姐……」
忽地,不知从何处嗖嗖窜出几个大汉,顿时将上官龙飞围在了中间,他们各个身材魁梧,肌肉健壮,目露凶光,似乎恨不得将上官龙飞碎尸万断
上官龙飞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动着,这未免太夸张了一点,自己只是不小心与紫纱女子撞了一下
「这位小姐,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上官龙飞无辜的叫道
「胡说,你撞了我……还……还抱了我,还说什么都没做……」紫纱女子恼羞成怒的抖动着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刃下微微溢出了一丝血迹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刀动剑,以免伤了和气。」上官龙飞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给我把他拖出去……阉了……然后再跺了他两只手……」紫纱女子放下宝剑,瞪了上官龙飞一眼道
几个大汉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将上官龙飞架了起来
「不会吧,这么狠?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上官龙飞一惊,急忙叫道
「等等,这位小姐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这紫纱女子估计大有来头,他心知招惹不起,希望能息事宁人
「不行……」
「这应该也算是半法制社会,人是不能随便乱杀的。最起码你也要把我送到官府查办,查清事实,然后才能判刑,这个是法律过程。」
「我想杀就杀,谁敢管我……」紫纱女子依然蛮横无理的说道
「那起码也要给我个辩解的机会吧。」
「不给……」
「就算死刑还有申诉的权利,你总不能剥夺了吧,这可是我权利。」
「我管你什么权利不权利的,拖出去给我杀了。」
「等等,要杀总要给个理由吧,平白无故的撞你一下,就要判处死刑……小姐,你的身子也未免太娇贵了一点吧。」
「废话,我家小姐可是万金之躯,岂容得你这等下人如此亵渎?」粗狂大汉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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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飞看了大汉一眼又道: | 「就算你是万金之躯,但这天下还是有国法的吧,就算天子犯法,也与草民同罪,胡乱杀人岂不是乱国法?」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口才还不是一般的好,看来人到关键时候,还是相当能发挥潜力的
紫纱女子秀眉一簇,上官龙飞的话似乎讲到了她的要害,犹豫了一下,又道:「那好,两只手就不剁了,留个全身给你,就把你阉掉吧。」
上官龙飞顿时白眼一翻,这女子还不是一般的狠毒,动不动就要杀人!不行,我一定要保住我的小命才行。不过对方人数过多,要是动起武来,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
上官龙飞眼睛贼溜溜地一转,见紫纱女子手中之剑,忽地灵光一闪,暗道,看样子她一定很喜欢舞刀弄剑的,或许还是个花拳绣腿。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孩
「这位小姐,不妨我们来个公平比试,我向你挑战,如果你赢了,我就任你处置,如果我赢了,你就放我走……」上官龙飞商量道
「比试?你敢跟我们小姐比试?真是笑话,就凭你也配和我们小姐动手……」一旁的大汉不由哄笑道,似乎觉得上官龙飞在痴心妄想
紫纱女子眨了眨美眸,脸上同样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她没想到上官龙飞居然敢她要求比剑?岂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她的剑法可是师承宫中第二剑客秋夜风。虽然她比较偷懒,好玩,没有专心学剑,也没有领悟到剑法的精髓,但对付一般人也算绰绰有余。普通人和她动手简直就是以软击石
「就你这奴才,竟然也敢向我挑战。就连宫中的大内侍卫都不是我的对手……」紫纱女子想着,难免有些得意,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些与她切磋过的大内高手,全部都碍于她的身份,这才故意让她,以至养成了如此高傲的脾性
不过,她觉得这一切看似新鲜,上官龙飞还算是勇气可嘉,不由的用正眼看了一下,十分自负地点头道:「好,我很久没有动手了,我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小姐动手有失身份,还是由属下们代劳吧。」几位大汉见紫纱女子竟然点头答应,不免诧异了起来。他们身份卑微,惟恐小姐受到什么伤害。这样的责任,恐怕难以担当,甚至性命难保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插口?你们几个给我乖乖的看着,谁也不许出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紫纱女子神色一沉,不悦地看着几个大汉
「属……属下不敢。」几位大汉见状,顿时吓得有些颤声,似乎紫纱女子此时的脸色对他们来说无疑等于杀头之罪
「那还不站到后面去……」紫纱女子傲然道,娇气十足
几个大汉连忙点头,快速的退到了紫纱女子身后
上官龙飞看着如此情况,暗道,这丫头还真是威风八面,看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看那如雪嫩滑的肌肤,生活定是养尊处优,不过她身后的那几个大汉,像是武林高手,瞧他们如此巨大的个头,莽力定是非凡,但在这丫头面前就跟摇尾乞怜的狗儿一样
「废话少说,本小姐没时间跟你闲扯了,现在就开始,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本小姐的剑可不会手下留情。」紫纱女子信心满满,似乎击败上官龙飞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哦。」上官龙飞点点头,心里有所打算。只要那些魁梧大汉没有出手,自己一个青年男子,怎么可能不是小女孩的对手。到时只要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任她有三头六臂也难逃我的五指山
就在两人争持之时,紫纱女子惊人的容貌顿时引来了不少围观者。这些人一脸色相,陶醉无比,似是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要不是几位大汉在一旁虎视眈眈,早就有人胡言乱语了起来
「各位街坊父老,今天就麻烦你们给我作个证……」上官龙飞极其惧怕那些大汉,惟恐小女子反悔,只好借助起群众的力量
「速度快点……我岂是不讲诚信之人。」紫纱女子有些着急的说道
上官龙飞四处看了一下,随手拿起墙角的扫把,有模有样地摆起了刺狗剑法的起剑式,道:「来吧。」
他心知这下不拼也的拼了,不然落得被阉的下场,他的宏图大业就改写了,或许会变成一代伟大的太监了
「你不用剑?」紫纱女子诧异道,见上官龙飞竟然拿着一个木枝指着自己,俏脸顿时升起几分愠怒之色,似乎被侮辱了一般
「不会用,还是木棍好点。」上官龙飞直言道,他曾见过刺狗剑法如此神通,平时经常用木枝练习刺狗剑法的,从来没碰过真剑,他觉得那东西还是凶利之物,万一还没伤到别人,反而把自己弄上了,可就不妙了
「刺狗剑法到底能不能制住这个小妞,还是个问题?不过那晚见,倒有一番架势。不过实在不行,只能弃棒,见机紧紧的抱住小妞,凭借他在健身馆里练出的臂力,看她还能这番张牙舞爪……」
「可恶,竟然敢看不起本小姐?」上官龙飞的一番话听在紫纱女子的耳里,却显得刺耳无比,娇跺一下,手中长剑横起,俏影一闪,眨眼间,已经刺到了上官龙飞的身前
上官龙飞从无对敌经验,见到长剑袭来,顿时有些愣了愣,毕竟这紫纱女子手中的剑可不是玩具,不小心被刺到了,可就一命呜呼了
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身,手中的木枝随风而起,划出重重叠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刺狗剑法的招式,整个人沉浸在无上的剑诣之中,仿佛在自习自练一般
紫纱女子看得愕然,不由收住了身势,只见上官龙飞在原地之上,像是梦游一般突然乱舞了起来,身影叠叠,剑风无影,还以为是眼花,眨了眨眼睛再看,依旧还是隔着纱般朦胧不清,四周的落叶轻轻荡起,迎风缭绕,极为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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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地手中的木枝翻手一转,步伐一晃,不知不觉竟来到了紫纱女子的身后,只见那挺翘浑圆的臀部陡然而现,犹如隆起的小山丘,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好似诱人
他如此一想,手随心动,木枝疾如闪电、快似迅雷般刺了过去
只听「嘶」地一声,紫纱女子腰下的紫裙瞬间划破了一道口子,精美的衣带跟着一松,随后整条裙子登时地落了下来,包括里面的亵裤也一起滑落
「刺狗剑法看来真是刺屁股用的……」上官龙飞有点感慨
「非礼无视……」几个大汉一看,带头的急忙喊了一声,纷纷转过身去,挥剑驱赶围观的众人
众人一见到闪着白光的宝剑,吓得浑身哆嗦了起来,哪里还敢再看,除非他们不想要了自己的双眼,顿时散去
上官龙飞想不到自己居然一剑刺破了人家的裙子,见着露出的雪白白地屁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干脆就看着,先饱个眼福再说
「啊……」紫纱女子先是一怔,接着大叫一声,羞的俏脸一红,急忙蹲了下来,美丽的眼眸一红,竟哭了出来,刚才还刁蛮任性的她,此时已经变成了泪人儿
「小……小姐,你没事了。」上官龙飞硬着头皮道
「滚,你给滚,快滚……」紫纱女子哪还有心情理上官龙飞,那白皙的脸颊早已红透,眼角含着泪,似乎受了极大的屈辱一般,吼道
「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哭吧。」上官龙飞一听,好似如获大赦一般,嗖地一声跑了个没影,还是先保住命根子要紧
紫纱女子见上官龙飞就这么跑了,忽然又转念喊道,「别跑,你这该死的家伙,我要杀了你……」叫着,匆忙提起自己的衣裙,想要追上去
「小……小姐,那个家伙剑法高超,并不像普通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现在你的身份还不敢暴露,否则……」几个大汉见紫纱女子一身狼狈,模样有些好笑,但他们哪里敢笑出来,硬是憋着,各个憋的满脸通红
没错,紫纱女子的真正身份就是当今钱隆国的五公主,也是当今钱隆国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女儿
邯城自古以来就是钱隆国有名的风景之地,由于这里空气新鲜,常年气候怡和,曾被先皇赐予避暑胜地称号。这里不仅成为文人骚客,吟诗作对之地,也是皇室贵族首选的游玩之地,常有高官贵人在此逗留
对此,钱隆国的先皇曾在这里设立了一个提督府,驻兵五万,以维护这里的次序,保证一些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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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城拥有非常有名的二大奇观, | 其一正是邯城与襄城交界的天灵山,从天灵山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这里的天地灵气极重,适合修身养性。就在清晨与黑夜交替之时,灵气上升,天空中不时的凝聚,行成团团白色的浓雾,茫茫一片,所以,天灵山也叫云山,有些悠久的历史,动人的神话故事
天灵山上最有名的则是无上剑派
时光如梭,风雨蹉跎,无上剑派自开堂创教至今,经历了数百年的悠久岁月,不断壮大,最终在三年一次的护国比武会上一举夺魁,与流云观,蜀山剑阁,同时成为了钱隆国的护国国教。远远望去,古色古香的神坛殿宇错落其间,宏伟壮观,气势不凡,时而鸣钟响起,绕山不绝,犹如仙乐,沐浴之中,神思怅然
无上剑派不愧为钱隆国,他们的修真之学,博大精深,惊世骇俗,独成一脉,曾造就出两位赫赫有名的绝世高手
青色大陆曾有六位公认的绝世高手,久而久之,就有了「一仙,二圣,三剑」之名
「一仙」指的是无上剑派的创始人无上道人,他诚心向道,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能腾云驾雾,御剑而飞,最终他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悟化升天之人。就在升天之日,他遗留下来的躯体竟然带着七彩霞光,引来无数白鹤,漫天飞舞,道光四溢,从而无上剑派声名远播,家喻户晓
「二圣」指的是天地圣者,也称阴阳圣者,他们天生异能,不仅会奇门遁甲之术,还拥有无上的预知能力,能通今晓古,预测未来,可谓神乎奇迹
「三剑」指的是天剑,魔剑与神剑,据说三人的剑法如火纯青,已臻至不可思议的境界,他们随意挥出的每一剑,都带着剑的灵魂,有着劈天灭地,摧之水土的力量,而「三剑」中的天剑,正是钱隆国的护国大将军雄天,它正是出自无上剑派。在四年前,钱隆国与康熙国为了边境上的一块土地,在雍正国的怂恿下,康熙国发动了战争
那时乾隆国的护国大将军天剑雄飞亲上战场,他的每一剑都犹如闪光的闪电,都能轻而易举的取走了数十条人命,杀戮无边,漫天血影,好在战争持续了几个月,双方惟恐雍正国坐山观虎斗,很快就通过了谈判停战,开始休养生息
除了天灵山上的无上剑派之外,邯城还拥有钱隆国历史最为悠久的红楼巷。红楼巷占地之大,可谓惊人,连绵数十条街。这里花红柳绿,歌舞齐乐,夜夜笙歌,引得多少官宦富豪,前来一掷千金,抱的美人归
由于红楼巷的闻名于世,这里的人口拐卖,女奴交易更是猖獗,好在为了维护邯城在皇室面前的形象,邯城衙门与提督府时常象征性的严查打击,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权钱交易之上
就在这样三国鼎立,兵荒马乱的时代,无论什么人要想出人头地,辉煌腾达,无在乎两种途径,其一就是习武从军,获得军功;其二就是经商,挣取大钱。只是经商对于一般平民来说,并不太符合实际,毕竟那需要很大的本钱,白手起家并不太容易
就在这样的形势下,青色大陆习武修真的风气极重,早已蔚然成风。很多人都想有朝一日,能平步青云,所以纷纷想求得名师,由于邯城的无上剑为钱隆国的国教,世人皆知,所以这里慕名而来的人员极多,鱼龙混杂,混乱成片,甚至还有雍正国与康熙国派出的间谍与刺客
为了保证公主的安全,侍卫们特意用一个婢女当替身坐在红鸾篷车上,而他们则准备保护这公主从赵府的后院进入,只是公主平日都被迫关在皇宫大院之内,闷的发慌,而她的脾性又极其好玩,一路上,遇上不少新鲜事,兴奋不得,后来,待她饥肠辘辘之时,就来到这家酒楼。没想到就撞上了可怜的上官龙飞,上演出了刚才那一幕
「不要你们管,不要你们管……」紫纱女子任性地叫道,「那家伙……把我……把我看了,我要挖了他的眼睛,跺了他的手,再阉掉他……你们快去抓他回来。」
几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敢动,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紫纱女子的安全,哪里敢擅自离开,若是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小姐,我们是奉命保护你的,若是你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掉呀!」几位大汉深知紫纱女子的刁蛮任性,刚才那人的肆意欺薄也足以判杀头之罪,但相比之下,还是他们的脑袋重要点,保护好小姐是他们的首要责任
「可恶,讨厌,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们……」紫纱女子怒气盈盈,冲着几个大汉就是拳打脚踢,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打酸了,踢累了,也就安静了下来,瞪了几个大汉一眼,冷哼了一声,扬身而去
几个大汉无奈地看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上官龙飞不敢多想,便匆匆忙忙逃出了酒楼
逃命般回到赵府时候,已是满头大汗,但还是不免大呼庆幸,刚才若是再呆一会,估计真要小命不保了,居然不小心把人家小姐的裙子给扯了下来,还看了人家的屁股。古代女子素来把名节看得很重,未出嫁的女子是看不到身子的,若是看了,就算侮没了人家的名节,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还好我跑的快,那丫头如此凶悍刁蛮,我不仅吃了人家豆腐,还看了人家的屁股,她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呢?」想到紫纱女子那挥舞长剑的模样,他忍不住就打了个寒战
「阿……飞……」就在此时,一道天外魔音破空入耳,刺得他有些耳鸣了
「叫那么大声干吗?催魂啊……」上官龙飞自然认得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他到秋枫院后,就对他百般刁蛮的翠儿
此刻,翠儿正双手叉腰,秀目圆瞪地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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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上官龙飞懒洋洋地应了几声,正准备逃出翠儿的五指山,却又听她叫道:「哎,等等。」
「小姐刚刚回来就要沐浴更衣,等会好去迎接紫灵小姐,你赶快去烧水,然后送到小姐房里,把浴桶装满。」
「好了,你别再耽搁了,不然小姐怪罪下来,受不了让你吃苦头。」翠儿吩咐道
上官龙飞歪了歪嘴,看了翠儿一眼,暗道,我看是少不了你借机找我麻烦,玉儿小姐那么心软善良,怎么可能会处罚我呢?想着,他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后院走去
说到替赵玉儿备浴桶热水,这还是上官龙飞进府后的头一次,平时这些都是由丫鬟婢女们做的,毕竟赵玉儿的香闺可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尤其是男人
想到待会能进到赵玉儿的香闺,刚才还有气无力的上官龙飞,顿时精神抖擞,状态极佳,匆匆将浴桶从后院搬到了秋枫院,来到赵玉儿的香闺前,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未进香闺,他却已经闻到了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古代女子的香闺果然非同反响
「玉儿小姐,翠儿让我送热水进来……」上官龙飞敲了敲房门,但半天没有动静,又敲了敲,还是没有
「难道不在?」上官龙飞犹豫了一下,干脆推门而进,果然里面空无一人,赵玉儿不知去了何处
「奇怪,不是说要洗澡吗?怎么人又不见了?」上官龙飞不解地自言着,将浴桶费力地抱了进去,顺便打量起赵玉儿的香闺
映入眼帘的先是那倾泻而下的粉色帘帷,将整个香闺沐浴在一种柔和的气息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胭脂粉香,帘帷后便是闺床,装饰地十分精致,被褥也全是粉色的,可见赵玉儿对粉色特别的钟爱。床旁是张精致的梳妆台,摆放着胭脂水粉,还有铜镜
香闺的另一侧则是书房,挂着不少贵重字画,宽大的黑漆木桌上,纸墨笔砚一应俱全,显然赵玉儿是个文采不凡的女子,比起那些喜欢刺绣赏花的女子,要与众不同了许多,果然不愧是上官龙飞欣赏的女子
「在这个时代,若是能娶到如此美人儿,我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了……」上官龙飞此时不免发起了感慨回过神来,看看四周,正好瞧见一道屏风之后,放着一叠衣物,轻纱白裳、红色肚兜以及白色亵,让上官龙飞看得有些流着口水,遐想联翩
「想必这就是为准备好的衣物,应该把浴桶放在这里吧。」上官龙飞放下浴桶后,恋恋不舍地又打量了香闺一眼,这才回到后院又打热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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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忙碌后, | 上官龙飞终于将浴桶灌满了热水,试试水温刚好合适,呼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双眼贼溜溜地转了一圈,暗道,不知道赵玉儿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应该很诱人吧,嘿嘿,不如我就躲在那个地方偷看好了
上官龙飞淫笑了一下,眼睛在四周打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有利的地形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悦耳的娇声,「玉儿姐姐,玉儿姐姐……」眨眼间,门外出现了一道倩影
「是她?不会这么巧吧。」上官龙飞立在香闺内的角落,视线恰好能看到门口,只见刚才在酒楼后院被他刺破衣裙的紫纱女子,此刻,一身黄色纱裳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马上就要跑了进来
「我的妈呀,这要是被发现了,恐怕就死定了。」上官龙飞吓得一身冷汗,不敢怠慢,急忙往闺床的位置跑了过去,匆匆地躲在粉色的帘帷后,隐匿起来
「玉儿姐姐,玉儿姐姐。」紫灵盈步进入了房内,看了看香闺内并没有赵玉儿的身影,不免自言道:「奇怪了,赵卿家不是说玉儿姐姐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人呢?」
紫灵在香闺内转了一圈,只见屏风后热气盈腾,带着丝丝轻爽之意,好奇地走了过去
「咦?怎么会有热水?」紫灵用葱白的玉指试了试,水温正好,不由浮起一丝笑意,美丽的眼眸转了转,返身走出了香闺
躲在角落的上官龙飞可是看得心惊胆跳的,见紫灵走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却又见紫灵忽然又跑了进来,将香闺的大门紧紧关上,开始脱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喂,这是搞什么呀?她想干嘛?」上官龙飞见紫灵又跑了进来,还动手脱起了衣服,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傻傻地瞪着眼,看着眼前限制级的一幕,嘴角不由滑下了几丝口水
只见紫灵一身黄裳顷刻间便褪了干净,绣着鸳鸯图案的红色肚兜下是白皙浑圆的双峰,两颗挺立的蓓蕾在其间若隐若现,下身是白色的亵裤,露出一截嫩白略呈粉色的大腿,小腿修长带着晶莹的光泽,犹如美玉,小脚丫憨憨地如卧在地上兔子般,好似可爱
「好美,真是太美了……」上官龙飞惊叹着,期待下一幕的继续
可惜,老天似乎不如上官龙飞所愿,紫灵没有继续脱去肚兜和亵裤,径直抬起丰腴的大腿,泡进了浴桶内
「靠,搞什么鬼?就这样玩了?」上官龙飞瞪大了一眼,还以为这次能来个现场直播呢!没想到,刚刚开戏,就直接到了结尾
就在上官龙飞有些灰心的时候,只见屏风后伸出一只白如莲藕般的玉臂,将浸湿的肚兜和亵裤扔到了地上,接着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水声哗哗,顿时让上官龙飞遐想联翩,吞了吞口水,他绝对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如此的无限春色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不肯错过
「靠……地形不好,换个……」此刻,他在屏风的左侧,视线正好被挡了起来,只听其声,不见其春色,惹得他心花欲放,悄悄地爬在地上,接着屏风的掩护,悄悄地爬到了另一头,这才得偿所愿继续春色无边
只见紫灵一头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搭在柔柔白皙的肩上,微微侧着头,用水轻轻梳洗着,神情温柔无比,比起刚才的刁蛮任性算是判若两人
「真是绝色美女,体态盈美,丰腴迷人,恐怕连四大美女都难以比及,可惜就是性子刁蛮了点,不然……」上官龙飞感叹着,难免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但还没等上官龙飞欣赏完着醉人的春意,门外又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紫灵妹妹,你在里面吗?」
上官龙飞一听,心中顿时一紧,「这不是赵玉儿的声音吗?她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下惨了,若是被发现,别说什么宏图大业了,不被那个紫纱女子打得断手断脚就算幸运的了。」
想罢,上官龙飞望了望四周,只见闺床旁立在一个一米多高的柜子,他也顾不得多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打开衣柜,里面多是些衣裳,应该都是赵玉儿之物,充满了淡雅的香味
「不管这么多了,先进去再说……」上官龙飞顾不得身上的脏污,整个人就钻了进去,然后关好衣柜,躲在了里面
「吱啦」一声,此刻,香闺的门已经被推了开来,只听外表传来稀稀疏疏的说话声
「玉儿姐姐,我等了你好久了,现在才回来。」
「呵呵,等久了,就抢我的浴桶洗澡啦!」
「还说呢,刚才我被一个坏蛋给欺负了,他还把我……把我的……」声音听来有些呜咽
「是吗?是那个家伙不想活命了?居然敢欺负紫灵妹妹,若是抓到他,一定好好地揍他一顿替紫灵妹妹解气……」
衣柜内的上官龙飞听得浑身一哆嗦,没想到赵玉儿狠起来也如此厉害,若是真被找了出来,那他岂不是完蛋了?此刻,他忽然有种想要提着包袱逃之夭夭的念头
「还是玉儿姐姐好……」
「玉儿姐姐不是要洗吗?我们一起吧……」
「这么小的浴桶怎么容得下两个人呀?你还是先洗吧,等待我再让人送热水来。」
「那样太麻烦了,一起嘛!」
「还是不要了……」
但很快地,外边传来一阵泼水声
「紫灵,你干吗泼我水呀,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呵呵,谁叫你不陪我一起洗,就泼了,就泼你……」
又是一阵哗哗地水声,听得上官龙飞心里直痒痒,脑中不由浮现赵玉儿那湿身的模样,该死如何的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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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衣柜门晃动出声音,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就在上官龙飞认为悲惨命运即将开始的时刻,老天终于眷念了他一下,忽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急匆匆地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呀?」衣柜突然又被关了起来,脚步声渐渐远离
「呼,天哪,真是有惊无险,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上官龙飞只觉的此时自己已经一身冷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差那么一点就要穿邦了,但转念一想,心道,咦,刚才那不是翠儿的声音吗?什么事这么急?不过还好,若不是他自己恐怕也就玩完了
「翠儿,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赵玉儿问道
「老……老爷,又在教训少爷了,听说少爷又把一个老师给气走了,还把老师痛打了一顿。」
「这个秀荣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不是刚刚和他谈过话?父亲现在身体不好,气多了又要泛晕的……」
「是呀,所以我就赶紧来找小姐了。」
「唉,走,我们先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外头便传来关门的声音,上官龙飞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正准备推开衣柜门,忽地,就听一个娇声打着哈欠道:「好累,先到玉儿姐姐床睡会好了。」
上官龙飞猛然一惊,心中暗道,她竟然没走?我靠,这才完蛋了。想着,急忙想要衣柜再关上,但已经来不及了
紫灵正朝着闺床走去,只听衣柜的门,竟然自己打了开来,顿时有些惊异,便走了过去,只听,上官龙飞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脸上浮出一种复杂的苦笑
「嗨……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上官龙飞硬着头皮道,心里却是苦不堪言,见紫灵一双美眸瞪地老大老大的,俏脸之上怒气渐渐浮现,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又是你这该死的奴才,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紫灵玉掌一探,一把就将上官龙飞揪了出来,踹到了地上
紫灵毕竟是练武之人,上官龙飞心慌意乱,没有防备,轻轻一踹就把他摔得七荤八素的,只见他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见紫灵一下子往他肚子上一坐,顿让他差点没岔过气去
两人一上一下的优美姿势,立刻让情形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你这该死的奴才,刚才竟然敢欺负本小姐,还看了……看了我的……」紫灵俏脸红晕尽染,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
「刚才那只是个意外而已,你知道说的,输的人就愿赌服输的,你说话不算话。」上官龙飞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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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有理了是不?我压死你个奴才……」 | 紫灵忽然觉得好玩,在上官龙飞身上玩起了骑马,把他折腾的够呛,但如此的姿势,却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来第一天是被那个红衣女子强奸的画面,靠,历史又再次重演了
上官龙飞也不是该郁闷,还是该哀怨,看着紫灵在自己身上上下起伏,丰满地双峰随着上下起伏,犹如波涛阵阵,好似诱人,他不免吞了吞口水,不知不觉下身便开始有了反应
「喂,你能不能先下来呀?我快被你压死了……」紫灵虽然是个女子,但压来压去,久了自然也难以承受
「不要,我就要这样……」紫灵年少不懂事,哪里知道这么多,忽然拎起上官龙飞的衣襟,秀眉一簇道:「对了,快说,你为什么会在玉儿姐姐的香闺里?说,你是不是打算对玉儿姐姐图谋不轨?你这该死的奴才,真是色胆包天了。」
「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躲到衣柜里了。」上官龙飞哀怨道
「你这个色狼还想狡辩……」
「是真的,我是帮玉儿小姐准备浴桶热水的,你自己就突然跑了进来,然后就……」上官龙飞欲言又止
「然后就什么?」紫灵一个根筋的脑袋,自然没想太多,好奇道
「就……」上官龙飞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才我进来,然后就看到有热水,然后就洗澡,再然……然……」紫灵回忆起自己刚才做过的事,越想越不对劲,美眸圆瞪,劈头问道:「你看见我洗澡了是不是?」说着,俏脸红尽,一直红到耳根子
「没……没有……」上官龙飞打死也不承认
「这个色狼,流氓……刚才看了我的屁股,现在又看了我的身子,我要……要打死你,打死你……」紫灵恼羞成怒,粉拳砸上官龙飞的胸膛上,力道极大,差点让他没窒息了
「呜呜,你看了我的屁股,还看了我的身子,以后谁还敢娶我呀?」紫灵打着打着,竟又泪水盈滑而落,不知是伤心,还是那般
她毕竟也是个女子家,自然知道身子名节的重要,可是还没有一个时辰,她就先让上官龙飞看了屁股,这下又看光了身子
「你这种脾气谁敢娶才怪呢?不过你长的倒是美若天仙。」上官龙飞心里嘀咕着,看紫灵梨花带雨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起来,他怎么说也算是个男人,好男人是不该让女人流泪的
「好啦,好啦,不哭了,我变魔术给你看……」上官龙飞哄骗道
「魔术?什么魔术?」紫灵含着泪道,但却似不哭了,眨着水汪汪的眼眸看着上官龙飞
紫灵的心性向来喜怒反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但却最喜欢一些新鲜刺激的东西,连当今的圣上,也就是他的父亲一样拿她没辙,这回可算是上官龙飞压对宝了
「魔术就是……戏法,没错,戏法……」上官龙飞犹豫了一下,刚才他随口哄的,还没想到自己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你又骗我……」紫灵小嘴一撅,泪花洒落,粉拳一个劲地砸在上官龙飞身上
上官龙飞忽地灵机一动,他怀里不是有打火机吗?古代人都是靠火折子点火的,颇为麻烦,哪里有打火机来的方便,估计能哄住这个难缠的丫头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拿给你看……」
「不要,你是个赖皮鬼,逃跑鬼,流氓,色狼,放开你,你就跑了……」紫灵十分孩子气道
上官龙飞听得汗颜,怎么感觉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转眼间,就变成不讲理的三岁小孩了
「你说在哪?我来拿……」紫灵又道
「好,在我怀里,左边靠上的……」上官龙飞无奈道
紫灵小手顺着上官龙飞的胸膛摸了起来,带着一丝痒意,但却酥柔无比,勾地他有些想入非非起来,下身的反应更加明显了几分
「找到了……」紫灵摸出上官龙飞的打火机,打量了一下,见它一身金属壳,摇摇似乎还有液体晃动的声音,还真是有些新鲜,「这是什么东西呀?硬硬的……」说着,就要拿着往地上敲
「哎,别乱敲,会爆炸的……」上官龙飞急忙阻止道
「还会爆炸?这么厉害……」紫灵哪里懂得这打火机里装的是一种高燃的液化气体,剧烈的碰撞会引起爆炸的
「是呀,是很厉害,等会你就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从我身上先下来?我快被你压死了……」
「哼,谁稀罕坐在你身上呀,我坐你,算是你的福气了,你下面是什么啊,硬硬的,顶的我怪难受的。」紫灵终于还是从上官龙飞身上翻了下来,只见他下身犹如帐篷一般顶着,不免好奇道
你丫子的,你都懂得阉人了,居然不知道我下面是什么?上官龙飞不解如此想着,他哪里知道,紫灵身在帝王之家,又是公主,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太监,没接触过几个男子,懵懂无知的她,也只知道太监都是被阉掉的,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阉掉?刚才想阉掉上官龙飞,也只是一时好玩乱叫的而已,但却吓得上官龙飞两腿颤抖
「是棒子……」上官龙飞没好气地站起了身子
「你在裤裆里藏根棒子干吗?」紫灵还是好奇道
天哪,我快疯了。上官龙飞有些快要抓狂,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紫灵虽然外表绝美若天仙,但脑子里估计装得全都是浆糊
「把打火机给我吧,我要变魔术给你看。」
「哦。」紫灵将打火机递了过去
上官龙飞接过打火机,便朝梳妆台上的一盏烛灯走去
紫灵自然好奇地跟了上去,只见上官龙飞拿下灯罩,露出里面的蜡烛灯蕊,手中的打火机「哒」的一声,忽然窜出了火苗,然后在灯蕊上一点,蜡烛便被点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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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灵依样画葫芦果真将打火机给打着了,登时欢呼雀跃了起来,模样可爱又迷人
「这东西暂时还不能给她,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到……」上官龙飞暗暗一想,不由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面小小的玻璃镜子
「这是什么?好漂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紫灵抢过玻璃镜子,爱不释手的说道
「喜欢这个东西吗?」上官龙飞趁机诱惑道
「喜欢,喜欢。」
「那我们谈个条件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上官龙飞坏笑道
「真的吗?」紫灵哪里猜得到上官龙飞的花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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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答应我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 你也不能告诉赵小姐我偷偷躲在她房内的事,就当是我们两个的秘密,那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好了。」
紫灵犹豫了一下,看了上官龙飞一眼,心想,自己看了都被看了,就算杀了他,也是补不回来了,而且他还算是个有趣的家伙,有这么稀奇的东西,留着或许还有点意思。如此一想,便点点头道:「好,我就不杀了你,也不告诉玉儿姐姐你在她房里的事,不过从今天起,你必须要陪我玩。」
「你个小丫头,人小鬼大,还懂得威胁我。」上官龙飞瞟了紫灵一眼,有些犹豫起来,毕竟紫灵的性子喜怒无常,跟着她无疑竟是伴着一只母老虎,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如果你不愿意,我那现在就去告诉玉儿姐姐……」紫灵说走就走,转身朝门外而去
「喂,喂。好,算我怕了你了,不过我是奴才,每天都要做事的,没多少时间陪你的。」上官龙飞抱着一丝希望
「那还不简单,我跟玉儿姐姐说下,不就好了……」
上官龙飞彻底白眼一翻,他倒忘了,刚才赵玉儿跟她那亲如姐妹的模样,想要一个奴才还不好办吗?
未来的日后,开始变得暗无天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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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出来时,镇上炊烟渐散,街上已有人走动
此镇本是通州的热闹所在,唤做马头集。镇中一条长街横贯南北,两侧各有几百户人家
因是地处京畿,赋税较别处略轻些,故家家尚可温饱,百业从容。也正为久承王化,多近恩泽,却养出不少闲汉来,终日不事稼穑,只一味纵酒邪游,荒唐岁月
此时宽阔的街面上,一物正远远奔来,通体黝黑发亮。与此同时,却见才热闹起来的街道,突然间冷冷清清,再无人迹
细看那物,竟是一只极凶猛的黑犬,圆背细胯,比常犬足高了半头有余。奇的是这畜生嘴里叼了个竹篮子,远远地奔到一家门前,便伏下身望着门户,貌虽凶丑,而神态极温驯,唯嘴上的竹篮不住摇晃
眨眼间,门内便走出个妇人来,手里拿了块肉,怯怯地放在篮子里,跟着撞鬼般逃回屋去
那猛犬立刻吃起来,几大口便吞了下去,又叼着竹篮,伏在另一户门前
这一家更不敢怠慢,一老汉忙跑出来,战战兢兢送肉至前
那猛犬愈加温驯,冲门户叫了两声,似在道谢,跟着将肉吞下
不一刻,这畜生连过了十几家,居然家家不敢怠慢,如上供一般
这畜生胃口倒大,看样子不过半饱。才一盏茶光景,已穿街过户,向南面跑来,头摇尾晃,比街霸王还要神气活现
此时南面站了几个光棍,正笑着戏耍一个丐汉,忽见那猛犬跑来,都吓了一跳
一长脖男子踢了那丐汉一脚,叹道:「你这厮还不如薛大爷养的一条狗,人家那才叫要饭哪!唉,老薛一回来就放狗立规矩,苦日子又到了!」
正说间,那猛犬已叼篮跑过来,几个光棍忽笑着逃开,都立在不远处。那丐汉自忖碗空衣破,这畜生不会停留,便未挪动。孰料那猛犬似看到了什么,忽伏在他对面,摇篮吐舌,再不走了
那丐汉好生奇怪,却没肉打发它,倒不由叹了口气。那猛犬盯着他,目光十分柔和,如小儿一般,非要讨了赏才去
丐汉正犹豫时,蓦见那猛犬撑起身来,口内大发异声,似甚不耐。那丐汉低斥一声,本要将它轰走,不料黑光一闪,那畜生豹子般蹿上来。丐汉眼见利爪直奔双睛,不禁有些骇怒,信手照那狗颈扒拉了一下
这一下也不知附了何等神力,竟把那狗打飞了六七丈远,布袋般落在街心,全无一丝抽搐,已然毙命。几个光棍见了,都惊得嘴巴大张,合拢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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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人多事,不知从哪儿寻了块鲜肉,偷放在丐汉身后。 | 那丐汉不察,狗却早看见了,所以才流连不舍
长脖男子最先醒悟,指着叫道:「好……好你个花子,敢打死薛大爷的爱物!哥儿几个别放他走,我这就去叫老薛来!」言罢一道烟地去了。另几人早吓破了胆,都不敢太靠近,只是虚声恫吓
那丐汉见不少百姓走出来,远远地窥望议论,摇头一叹,也不起身
只一会儿工夫,突见街北的百姓都逃回家去,四五个豪奴引着两名男子,快步走来
二男子脚下利落,显有武功在身,一人先走到狗尸旁,蹲下身查看。另一人显然更有眼光,只用脚尖触了触狗背,便不由打了个哆嗦,怯怯地向那丐汉望来
原来那狗由颈至尾,整条脊梁尽被震碎,如此力道,实是骇人听闻!二人一时都惊了面孔,几个豪奴更不敢上前。众光棍见状,忙都逃离险地。那丐汉仍低着头,破衣在风中飘摆
正这时,只见一乘小轿远远奔来,那长脖男子气喘吁吁地跟在轿边,正不住地说着什么
片时近了,两个轿夫便在狗尸旁停了轿,轿帘掀起,一人走下轿来。但见此人年约五十,白面微须,鲜衣华冠,脸上淡淡的不辨喜怒,乍一看倒有些官气
两名男子忙迎上去,一人附耳低语。那鲜衣人略皱眉头,向死狗瞧了瞧,跟着向那丐汉望来
众光棍见了此人便抖,一人忙作个长揖道:「不知您老回来了,小的们真该死!老爷的狗我们都没照顾好,这张脸不如个屁股了。」那鲜衣人也不理他,示意众人都在原地等候,独自向那丐汉走去。那长脖男子本要跟随,一豪奴早将他踹在一旁
那鲜衣人缓步走过来,眼见对方虽异常落泊,但貌伟身魁,绝无鄙俗之相,不由拱手道:「足下栖身敝镇,乡亲们肉眼不识,多有怠慢。薛某实感惭愧了。」
那丐汉听他言语谦和,微抬起头道:「我是个异乡乞食的人,蒙贵镇恩养数月,才不致冻饿而死。那狗是我一时失手,并非有意冒犯。」
鲜衣人笑道:「足下误会了,万不敢问罪的。薛某虽眼拙,也知足下必是隐逸英豪。有一事欲待相商,又怕冲犯了侠威。这个……」
那丐汉道:「既蒙海量包涵,有话只管说。」
鲜衣人笑道:「那就恕我冒昧了。足下既有此绝大能为,何以还要这般自苦?虽说大豪杰不以乞讨为羞,但如此降志辱身,未免太过。薛某不才,尚薄有产业。足下若不弃,便请到寒舍奉食如何?在下明年还要出仕,如能得足下相伴,沟壑亦成坦途了。」
那丐汉闻言,不由看了看怀里的黑包袱,冷笑道:「我要想作践这口刀,还会落到这步田地么?尊驾只要收起放狗之心,谁又会害你呢?」
鲜衣人尴尬一笑:「足下误会了,岂敢以佣仆之礼相待?在下有一犬子,既无品行,且又不学无术,终日放纵弛荡,没人能够降服。今日幸遇足下,如能仰仗高明,引其归入正途,薛某愿与足下结为兄弟。」
那丐汉笑道:「这是逼叫花子伏虎了!承你看得起,我倒觉要饭才是正经。」说罢便要离去
忽听远处有人大喝道:「什么东西,敢冒充高人骗食!弄死条狗就稀罕了?爷爷杀过的人物,强似他的有万千!你们都给俺让开!」只见一条大汉奔吼而来,生得如巨灵神,手拿一根浑铁棒,飞一样跑过来
那丐汉见了,倒走不得了。那巨汉奔到切近,抡起铁棒,照那丐汉当头便打
只见青影一闪,那铁棒已飞在半空,那巨汉一声怪叫,铁塔般的身躯竟被人举起,满街一片惊呼
鲜衣人见那丐汉犹坐在地,正自心迷目乱,不防一只手陡抓过来,胸口如遭电击,蓦地腾空而起,已与那巨汉撞在一处。远处众人失声大叫,这时方看得真切,只见一年轻道士莫辨来所,原来早将二人举在半空。那丐汉并未起身,只含笑观看
却听那年轻道士大笑道:「‘曹铁棒’虚名无实!贫道传你一手飞天的功夫!」略一抖臂,二人一齐飞出,在空中连打了十几个旋子,落地时那鲜衣人仍转个不停;那巨汉强要拿桩,却一头碰在地上,好在均未受伤
那鲜衣人把饭菜也吐了出来,晕头转向地道:「你……你们还不去打!」曹铁棒却一脸死灰道:「这……这是玄门的手段!咱……咱惹不起的。」猛将那鲜衣人抱起,向北蹿去。余者心惊胆裂,皆发足奔逃
那年轻道士一笑,忽端正颜色,冲那丐汉拜下身道:「任先生在上,弟子清玉有礼。」
那丐汉笑道:「功夫真漂亮!这是贵派的‘小拿云手’吧?可惜惊了俗人不好。」
那道士忙伏下身道:「任先生教训得是。弟子慕名太久,见了您心神激荡,不免癫狂。今日能与任先生说话,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弟子再三叩首。」
那丐汉叹了口气道:「任九重的名字,还有人记得么?我自己都快忘了!」
那道士一怔,忽起身道:「请任先生稍候,弟子即刻便回。」说罢向北跑去
少顷,只听北面马蹄声响,十余骑如风奔来
马上之人均着道装,离任九重尚远,便都跳下马背,遥遥作礼。一道年逾六旬,羽衣星冠,青锋在背,率先走了过来。余者尽在三十开外,显是此道的门徒,个个神情肃穆,无声跟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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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任九重出了镇,向南面一条小溪走来。在溪间洗了盆子,又用水激了激头,感觉那酒犹在作祟,似非一时可解。他趟过小溪,折而向东,走不上半里,便到了栖身的破庙
但见此庙孤单一宇,瓦败廊颓,显然大有岁月;里面供奉一像,丑怪庄严,不辨来历。进得庙来,四壁萧然,唯龛下铺了一堆干草。他放下包袱,去草上躺了,不久即觉神倦,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到了几时,忽闻北面雷声滚滚,如万马脱缰而来。蓦地里一声大响,自半空劈下,直震得大地抖摇。他一惊而起,发觉外面已下起雨来,庙内大是昏暗。那雷声却再不止歇,翻翻滚滚,只在云霄怒炸
偏是雨下得淅淅沥沥,并不狂骤,直待雷声响了多时,已渐渐收了势头,忽而振作精神,独自发起威来
人说天有不测风云,总未料风云所挟,竟然如此滂沱:冀北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雨,便在此刻猝然降临!
及那雨下疯了势,当真如沧海盆倾,银河倒泻。地上都冒起了烟,远物俱不可见,百里统为泽国
任九重见水已漫进门来,头上也是细流不断,忙将干草抱到神案上,拿了盆向外淘水。正忙乱时,忽见有二人踉跄而来,形貌都辨不得,大雨中连连滑倒,挣扎到庙门前。细看之下,却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妪,领了个八九岁的小姑娘,遍体湿透,状极狼狈
那老妪小脚粗衫,挎个花布包,显是从乡下来的,倒十分会说话,抢着开口道:「俺们不进去,就在廊下躲躲。俺没啥,怕孩子淋坏了。雨一停俺们就走,不碍您事的。」
那女孩却道:「奶奶,雨都潲身上啦!进去不成么?」那老妪看着任九重道:「好孩子,别扰烦人家。过一会儿雨就停了。」任九重忙道:「老人家快请进,看淋了雨不好。」那老妪连声道:「小桃子,快给大叔磕个头。」任九重忙拦住了,搀娘儿俩走进来
那老妪顾不得满头雨水,从包里拿出块破布,先给那孩子上下擦遍。及见她落汤一般,身子微抖起来,着了慌道:「这可不成。快脱下来,奶奶给你换件干衣服。」动手便要解扣子。那女孩人虽不大,倒知道害羞,扭着身子道:「奶奶,俺不嘛!他还在呢!」
那老妪笑道:「你才多大的人,还怕看不成?快换下来,要不该头疼了。」那女孩仍是不依,大眼睛剜着任九重道:「你不许偷看!快转过去!」任九重心中暗笑,去外面廊下坐了,看那雨施威逞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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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老妪叹道:「这可怎么好,包里衣服也打湿了!奶奶搂着你吧。」 | 任九重一听,忙走了进来,脱下破褂子道:「老人家不嫌我脏,便给孩子换上吧。」那女孩是真冷了,自己接过来,说道:「你快出去吧。」任九重一笑,又坐回廊檐下
过了一会儿,那老妪疾走出来,一脸歉意道:「好人快进来。小孩子不懂事,您可别介意。」拉任九重回到庙内。只见那女孩穿了褂子,虽然肥大可笑,却裹住了全身,头发也擦干梳好了,样子竟十分清秀
任九重道:「地下都湿了,神案上有草,老人家抱她上去坐。」那老妪念了声佛道:「这可不敢!要是冲犯了神灵,老婆子白修一世了。」任九重笑道:「它要因此降罪,也就算不得真神。」虽如此说,却抱了草下来,铺在干爽处。那女孩抢着坐上去,拿草盖住身子,忽冲任九重一笑
那老妪感激道:「亏俺娘儿俩遇上了您,要不可有罪受了。一路上俺们都是要着吃,这世上还是善人多!」任九重见她湿衣在身,心里大不自在,只劝她去草上坐。那老妪挨着草边儿坐了,说道:「大雨天让您受冻,真不过意了。」
任九重道:「老人家是山东口音。这时节出来,要到哪里去?」
那老妪叹道:「俺是从蒙阴乡下来的,走了多少天才到这里,就为了来找儿子。都怪今年收成差,乡下又开始死人了,俺那媳妇是个短命的,家里连主事的人也没了!俺那儿子在北镇当兵,一走又是六七年,听说是跟着皇上扫北,前后去了好几趟,俺只当他早不在了。谁想今年打春的时候,有乡亲捎回口信,说他已在军中升了差,谷雨后又要去北征,叫俺别惦记。俺恨他可又想他,家里实在活不下去,只好带着孩子来找他。估摸着他也该回来了,就怕一时找不到,俺娘儿俩就饿死了。」任九重听罢,半晌无言
忽听那女孩道:「奶奶,俺肚子饿。你把那饽饽给俺吧。」
那老妪道:「就剩下这一块救命粮了。好孩子,再忍忍成么?」那女孩道:「都忍两天啦!肚子饿得疼!」那老妪无奈,去包里拿出一小块糠馍,不料雨大没遮挡,那馍已稀烂如泥,不能入口。那女孩顿时哭了起来,任凭百般哄劝,只是不依
那老妪道:「你别闹了!看把奶奶闹死了,谁还管你!」
那女孩在草上打滚道:「奶奶不会死!奶奶就会骗人!你说出来寻爹爹,路上还要给俺买糖吃。村里小妞子她们都吃过糖,就俺从没吃过。俺再不跟你走啦!」
那老妪道:「桃子别吵了。奶奶身上不自在,怕是真要死了。」说着抖了起来,许是路上饿得久了,又许是年纪大了,猝被冷雨所激,竟尔面青唇紫,大是不祥
那女孩也瞧出不妙,抱住她道:「奶奶你怎么啦?俺肚子不饿了,你快好过来呀!」那老妪抚摸她小脸道:「桃子别怕。奶奶没见到他,死也闭不上眼。老天爷,俺白养了这畜生啊!」眼里都是浊泪,摇晃欲倒
任九重忙扶她躺下,细把脉息,已知是冻饿所致,不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那女孩见他去一旁拿起个黑包袱,似乎犹豫了一下,跟着大步走出门去,不觉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任九重赤身走入风雨中,直奔镇上而来。此时雨下得更凶,四面仿佛汪洋世界,道上水已及膝,遍体生寒。他快步走来,那小溪水势暴涨,早漫过了腰际。好歹趟过去,少时来到镇上
只见长街上雨水横流,家家早已关门闭户。他转了片刻,来到一间铺子前,眼见门匾上写着「德兴当」三个字,遂上前打门。敲了十几下,方听有人道:「谁这时还来?坐船方便怎地?」
任九重忙道:「打扰了。我有物要当。」那人知此时来人,多半会有好货,却道:「除了龙王的定海珠,别的都不收。你快划船回去吧!」任九重心急,在门上轻轻一按,便将里面门闩震落,推门走了进来
里面是个瘦小的伙计,大瞪两眼道:「见鬼了!合着你是撬门的祖宗!」及看清是任九重,登时惊了面孔,冲里面叫道:「掌柜的快来,那……那要饭的来了!」喊了两声,一中年男子已奔了出来,怯望任九重道:「尊……尊驾有何贵干?」声音发颤,显是已听闻早间之事,内心大是惴恐
任九重打开黑包袱,取出一物道:「掌柜的行个方便。我想拿它当些银两。」
那男子见是一把四指宽刀,外表极普通,且用牛皮作鞘,说道:「这……这个我不敢要。尊驾还是留着吧。」任九重把刀递过去,说道:「掌柜的看看再说。」
那男子心中害怕,仅抽出半尺来长,便道:「在……在下不识兵刃的。」一语未息,倏觉寒气砭骨,冷森森激竖了毛发。低头看时,陡见刀身上花纹密布,紫气横空,一眨眼间,又如玉沼春冰、琼台瑞雪一般,紫气、花纹都隐去不见。外行人也知是口宝刀!
那伙计两眼放光,小声道:「掌柜的收了吧,这确是宝器。」那男子瞪了他一眼,捧刀过顶道:「尊驾短钱使用,在下送些便是。此物断不敢收。」说着便要送还
任九重道:「我真心来当,掌柜的莫多心。请估个价,我这就要去。」那男子见其意甚诚,心知不能再拒,唤伙计取了十两银子,说道:「贵物不敢妄估,尊驾休嫌轻微。我若不留下它,那是不敬了。但盼早来赎取,我们决不敢对外人乱讲。」
任九重凝视那口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掌柜的若是惜物之人,还望能善自珍存。我总没钱来赎了!」疾步出门,如失骨肉,又奔入风雨中…… |
续写下面的段落,并确保风格与原文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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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任九重枯坐思索,全无头绪。不觉腹中饥饿起来,遂放下心思,暗笑道:「当真有人要害我,我只静候他便是。彼等纵伏下万千沟壑,我视之亦如坦途。」既生此念,心底再无挂碍,起身又点了堆火,旋坐下默默忍饥
眼见夜幕降临,忽听得庙外脚步声响,一人疾奔而来。任九重听这人脚下干净,又似乎难掩慌张,心中暗笑。只见长影晃动,一人已到门前,火光映照,来人竟是个彪形大汉,脸上热汗直淌,神情悲乱
任九重一见,霍然起身道:「胤清,你怎么来了?」
那汉子跨进门来,猛见他立在火旁,不由一呆。及看清确是其人,忽然扑在他脚下,放声大哭
任九重心头一沉,扶住他道:「出什么事了!」
那汉子哽咽不能开口,抹泪之际,不经意地扫向四周,突然蹦起道:「刀呢?刀哪里去了!」抱住任九重,仿如天塌了一般,震恐之极。任九重一叹无语
那汉子大急,连声道:「您老快说,刀在哪里!我便舍了性命,也要把它夺回来!」说时目中喷火,身子竟大抖起来
任九重叹道:「不过是块烂铁,总捂着抱着也没用,还不如给老人孩子换口吃的。」
那汉子一听,目瞪口呆道:「您……您说什么?您守了这么多年,竟拿它给人换吃的了!天爷,您到底换给谁了,是这镇子上的人么?」
任九重不答,焦声问道:「你快说出什么事了!」
那汉子既知刀已不在,魂都吓飞了,猛一拍大腿,哭着蹿出门去。任九重待要喝止,人早飞去了天边,一晃便不见了
过了足有两炷香光景,那汉子跑了回来,手中如捧瑰宝,进门便道:「师伯,您怎能把它当了?还好我心思快,满镇的当铺都去问,不然……」
任九重眼见那口刀赎回来,虽也心喜,却道:「你快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汉子见问,不觉哀动眉宇,跪地大哭道:「师伯,我师父被他们抓去了!手筋、脚筋都给挑个稀烂,怕……怕是凶多吉少了!」
任九重一惊,双眉齐耸道:「何人所为?在何时何地?」
那汉子哭道:「都穿着锦衣卫的服饰,说是北镇抚司衙门的人,可武功却极高,一看就是江湖手段。我师父没防备,加上这两天又老念着您,心神大是恍惚,竟被他们钻了空子。您还不知道,我们早搬到通州来了,就为离您近些,好有个照应,谁想竟会……」
任九重道:「你可知囚在何处?」
那汉子道:「关在彰义门外的天牢里。那地方是个害人窟,这可如何是好啊!」
任九重面色铁青,似罩上一团难言的怒气,半晌方道:「你去吧。把你师父家里人都带走,躲得越远越好。这事是冲我来的!」
那汉子惶然抬头道:「您……您老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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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九重目射异光道:「他既负约,我必当面羞之!你还不走!」 |
那汉子见他神色严厉,不敢迟疑,抹泪起身道:「师伯,您……您可要多加小心,大伙不能没有您啊!」说时意动情涌,又不觉泪如雨下,继而狠了狠心,掉头奔出门去
任九重眼望地上那口刀,愈觉怒火中腾,转而想到:「这是引我入瓮了!我倒要看罗网之中,伏着何等猛兽?」捡起刀来,便要出庙
忽听庙外车声辘辘,兼杂脚步之声,少时已到门前
只听一个极娇脆的声音道:「他真住在这儿?那你为何不早说,却叫我们在镇上傻等着?你们都不是好人!」
任九重愕然止步,却听那甜脆的声音又道:「这地方能住人吗,不是又骗我们吧?你们大老远把我们哄来,可别打歪主意!」随听二男子嘿嘿直笑,也不说话,便都去了
任九重正自惊奇,忽觉一缕淡香飘来,庙内仿佛骤然明亮:只见一个粉衫少女搀了一个丽人,同是莲步轻柔,已款款而入
那丽人身披绣氅,薄施粉黛,面上微布愁云,进门后只用目光虚瞟了一下,便黯然转身道:「他……他们又骗人。」说着似要离去
那少女上下打量任九重,说道:「真不是他么?」那女子泫然欲泣,微微摇头
任九重一怔之下,诧声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娇躯猛地一颤,疾回身向他望来。一瞬间,神色变幻不定,似乎不敢确认,继而珠泪盈腮,忽然扑入他怀中
任九重美人投怀,如临幻梦,一时怔怔无言。那少女却一脸失望道:「原来就是这样儿啊!你不常说他神采飘逸,是个美男子嘛!」
那女子自觉失态,忙松开手来,如悲似喜地道:「莺儿别胡说。九……九哥这些年必是受了许多苦。他从前不是……这样儿的。」说罢又欲落下泪来
那少女道:「是本主就好啦!你每日想他念他,这回总称心了吧?」那女子轻嗔道:「死丫头,我……我就那么贱么?」说着侧眸流盼,红晕微生
那少女笑道:「小姐是心痴,放着仙子的身份不顾,只想着你的任郎。快把外氅脱了吧,这地方全是土,下面都弄脏了。」说话间帮她脱去绣氅。只见那女子里面穿着白色衣裙,与雪一样的肌肤相衬,正所谓淡极方觉艳,愈显得冰清玉润,光彩照人
任九重侧目打量,心道:「过了二十多年,她还是这副仙姿佚貌,足见岁月有情了!」那女子见他不开口,柔声问道:「九哥,这些年你还好么?」
任九重道:「你都看到了,何必再问?」
那女子鼻中一酸道:「当年你离开我时,只说再不能相见,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儿。九哥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任九重听了,面色微沉。那女子忙道:「我只是心疼九哥,才说这些蠢话。其实这里也很好的。」挽住其手,便要坐在草上
那少女叫道:「小姐别坐!这地方像猪滚过似的!」
那女子道:「莺儿就会胡说,快回车上去吧。你不知道,只要能与九哥在一起,哪里都是一样的。」那少女直撅嘴,白了任九重一眼,一扭身去了
此时庙内只剩下二人,那女子坐在草上,软软地靠着任九重肩头,好半天才道:「九哥,你知道这会儿我有多高兴么?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连梦中你也不与我说话。今日看来,老天还是怜惜我,毕竟待我不薄。」说罢眼圈一红,忙又以笑掩饰
任九重闻此挚语,也自心动,却道:「何人带你来的?」
那女子道:「前几天有伙人登门,说是知道九哥的下落。我一听心就乱了,也未想他们是不是强人、拐子,就急忙跟了来。还好他们没有骗我,我心里实是感激。」任九重见说,心中不由一热
那女子痴然相望,又道:「九哥,你还常想我们当初的事么?我怕你早就忘了吧?那时我年轻不懂事,老缠着你要情要意,还要什么名分。后来我知道九哥另有所爱,你一来我便哭闹不止,你却总是大笑。当时我心里真是绝望,现在回头想想,那又有什么呢?像九哥这样的男子,多几个女人喜欢,不也很好么?我只要从此与你相依,别的都不敢奢求了。你便轰我赶我,我也不再离开。」说罢柔柔一笑,羞然垂头。火光下美人含情,不妆不束,愈显得花容明媚,玉骨轻柔
任九重却再难稳坐,起身叹道:「儿女之情,本如泡影空花。我视之已如隔世梦境,你又何苦放它不下?」
那女子芳心微乱,忙抱住他道:「九哥,你……你为何又说这种绝情话?当年你一说出来,我这颗心都碎了!难道我苦等了二十年,还不够真心么?」
任九重不敢看她,目光投向别处道:「今日你能来,九哥既感且愧,才知自家是个情中罪人!你若能忘了九哥,我反觉好过些。」
那女子悲愕不胜,紧抱住他道:「九哥,你究竟要我怎样才是?我心里只有这段情意,今生已放它不下。你莫要逼我好么?」
任九重硬起心肠,冷笑道:「我早说过:我若无心,诸缘皆灭。总之是我负你,今生已不可偿!」
那女子听了这话,全然惊呆了,好半晌没有表情,既而缓缓松开手来,止不住泪飞肠断。突然之间,脸上现出一份刚毅,把柔心弱质驱扫无踪,神情又复端庄冷静,显出无比的高贵
任九重细辨其微,心间大痛,便要走出门去
那女子将他唤住,强抑悲怀道:「人都说嫁得浮云婿,相随即是家。可我一生虽遇浮云,却总难相随。九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么?」
任九重热泪盈眶,不敢回头,望空叹道:「若非天缘永诀,谁人能舍仙子?果有来生,九哥必做个温良情种,只与你厮守不散!」说罢再不犹豫,大步走出门去。那女子悲痛欲绝,只唤了一声,已不觉瘫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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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京城处处好,可这个第一次来到京城的玉麒麟,却没这个感觉
她穿着一身褴褛的粗布麻衣,头发都粘成了一坨一坨的,身上更是糊满污泥,俨然就是一个落魄的小乞丐嘛!可是,那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黑脸上,却有一双黑白分明极为灵动的眼睛,倒与她全身是极不相衬的
小乞丐皱着眉头,撅起小嘴,双手叉腰看着那熙熙攘攘、繁华热闹的大街,忍不住心里腹诽道:这破地方,哪里好了?吵得要死,闹得要死,走到哪里都是人啊人啊人……哪里有她那空气清新,美景如画的鹅眉山好啊?
这时,一阵喧天的鼓乐之声传来,乐曲欢快大气,像是在办什么喜事
是哪家在娶新媳妇么?玉麒麟好奇的跟着人群围观过去
只见整整一十八个衣饰华丽的人,分列为两行缓缓行来。最前面是四个举着长戈的侍卫,身穿盔甲,威严无比,一步一顿的为后面的人开道。侍卫身后是四个手提香炉衣袂飘飘的婢女,青蓝色的香烟袅袅升起,随风消逝。宫女身后的两个侍卫,则端正严肃的捧着一块大牌匾
牌匾长有丈余,宽约三尺,没有刷漆,竟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底!最顶级的贡品朱红色蜀锦,被扎成一朵大红花缀在牌匾上,那红花下面的字似乎是用纯金镶嵌的,在阳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贵气十足
百姓们伸长了脖颈围观,嘴里发出惊叹声,好大的排场,好大的气派啊!一时间,议论之声,嗡嗡不止
玉麒麟削尖了脑袋拼命往人群里面挤,别看这人群蜂拥接踵摩肩,可她却好似一条小泥鳅般,身手矫健而灵敏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不一会儿便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翘首探看
咦?牌匾后面那两个白白嫩嫩的胖子,穿的衣服虽然很华丽,但手里却拿着拂尘……难道是太监?玉麒麟想了想,再看了看那些侍卫婢女,一个个都是衣着不凡,气质高雅的。难道,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金……玉……良……缘……」玉麒麟看向那个牌匾,一边听着旁边的人缓缓的念出牌匾上的四个大字,她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嘟囔道:「又是奏乐又是仪仗的……就是送块牌匾而已嘛,用得着这么大的阵势么?」
她话音刚落,便被旁边的一个书生给鄙视了!书生看了她一眼,不屑的冷嗤一声,随后又双眸放光的看向那牌匾,激动得手脚都抖了起来:「送块牌匾??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御赐牌匾呐!金将军和江阁老家果然深受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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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旁边的一个穿青灰色衣衫的农夫也接嘴道: | 「这金将军的公子要娶江阁老家的千金……啧啧,当今圣上最器重的文武大臣一联姻,那可真是门当户对呢!而且,又是太后赐婚,真是羡煞旁人啊!」
书生拼命点头,「那可不是!这金夫人可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呀。」
金将军?!一听到这三个字,玉麒麟虎躯一震,瞬间来了精神,她连忙问那书生道:「金将军?哪个金将军?」
书生很鄙夷蔑视了她一眼,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是怕她身上的污泥占到自己,「全京城哪还有第二个金将军,当然是金靖大将军。」
玉麒麟连忙追问:「那这个金将军,有几个儿子?」
旁边的农夫大叔倒是个好人,并不嫌弃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很和蔼的笑道:「金将军只有一个儿子,叫金元宝,小哥没准还在街上遇见过他。」
「金?元?宝?」玉麒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见过没见过,这么傻气的名字,我要遇见肯定记得啦!」她虽然打着哈哈,但却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哎呀呀,要走了要走了,快跟上!」
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涌动起来。玉麒麟被人群推搡到后排时才反应过来,那送匾的仪仗队就要走过了!这可不行!得跟着他们,就能找到金将军府的……倒时候在混进去……
「嘶!」一阵钻心的痛从脚上传来,她倒吸了口冷气,踉跄了两步,随即一脚踩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呀――」一声悦耳的高八度尖叫响起
玉麒麟忍不住将耳朵一蒙,看向那声源
一个衣着华丽长得还颇为俊俏的富家女子,正双手叉腰,怒目圆瞪的看着她:「喂!臭要饭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也许是姑娘的声音太惊艳了,涌动的人群停了下来。人们左右看了看,很困难的在继续跟随仪仗队还是留在这里看热闹之间做决定……于是,有一部分觉得这个热闹比仪仗队好看的群众,开始慢慢的围向他们,并且不断缩小包围圈……
而在这人群中,有个长得圆头圆眸的汉子,正缓缓的靠近那富家女子……
玉麒麟看了他一眼,轻轻皱了皱眉
「喂!」富家女咬牙切齿的道:「我说你呢!臭要饭的!看哪呢?!」
玉麒麟缓缓的将目光挪向她,一脸茫然的说道:「姑娘,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明明是你先踩了我好不好?」
富家女愣了下,随即一咬唇,不依不饶的耍赖道:「你弄脏了本姑娘的鞋,你赔得起吗!眼瞎了啊你?!」
玉麒麟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的垂下眸子,看了看富家女鞋子上的污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立即嬉皮笑脸的给她作揖道:「倒是真脏了呀……对不住啦,要不然你穿我的鞋。」说罢,伸出了自己的脚丫子
富家女看了一眼她那脏兮兮还露了半个大拇指出来的布鞋,脸瞬间黑了,「你!你是故意的吧!谁要穿叫花子的烂鞋!哼,看你的样子,肯定是赔不起的,不然你跪下给姑奶奶磕个头,我就饶了你。」
下跪磕头?玉麒麟眸子一眯,脸上有了几分怒意,「喂,你一个小姑娘家,长得挺俊,嘴怎么这么贱呢!」
「你说我嘴贱?」富家女跳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玉麒麟的鼻尖道:「告诉你,给我磕个头我就饶了你,县太爷可是我远方叔叔的小舅子的同乡!」
这么老远的亲戚啊……玉麒麟眼角抽了抽,刚要开口,便看到一只手瞬间滑过富家女的腰部,将她腰间的钱袋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走了
她张了张嘴,指了指富家女的身后。那富家女愣了下,一脸狐疑的回头看,却见那个圆头圆眼的汉子,拎着自己的钱袋,正向自己示威的甩了甩
富家女一惊,慌忙朝腰间一摸,顿时又发出了那高八度的尖叫声:「呀――我的钱袋……抓贼啊!抓贼啊!」
玉麒麟见状,也一蹦起来,大喝道:「抓小偷啊!」
可四周围观的群众,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很快便散了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追那小偷!
「唉……真是世风日下啊,还京城呢!」玉麒麟叹了口气,若是在她老家鹅眉山,别说在大街上偷东西了,就是偷了地里的一个包谷棒,也是要被人群起而攻之的!
她一抬眸,便看见那富家女提着裙摆,扭着细腰,一步三晃的朝那小偷追去,可就她那神奇的步伐,只怕是连小偷影子都见不着的!
玉麒麟看向那贼人逃跑的方向,在人群中略一搜索,随即便一下子就锁定了人群中正在逃跑的那个背影,拔腿急追而去
那贼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跑着,还时不时的回身向那富家女做鬼脸挥钱袋,只觉得那富家女扭扭捏捏跑来的样子,颇为好笑。他稍稍慢跑几步,想等那富家女追上来,心中暗自腹诽:这丫头长得不错,正好可以多交个人给上面,多赚点花销
贼人正想得美滋滋的时,突然,一团黑色的身影朝他来势汹汹的奔来
贼人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小叫花子么?她来做什么?出于职业本能,贼人立即提快了奔跑的速度!
跑了一段路程后,他一回头,却吓得差点摔了,那小叫花子怎么这么快的速度!自己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天豹头」啊!要说这奔跑速度,在江湖上也是能排得上名次的呢!这小叫花子是什么来历啊,竟然比他还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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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皆是锦衣华服,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百姓。其中两个看起来像是侍卫,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浓眉大眼,身高八尺有余,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他旁边站着的男子,却是眉目秀气,个子并不高,只是穿了普通的长衫,却难以掩饰其锐利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任何人的秘密
而站在二人身前的公子哥,更是气宇轩昂!这公子哥儿皮肤光洁白皙一看就是家境极好,却又生得棱角分明,极具男儿气。剑眉下面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隐隐闪着睿智的光芒
他手中轻摇一把精致的洒金雪花扇,身着月白色内褂,外套宝蓝色长衫,越发衬得他卓尔不凡,真真是给人一种「翩翩公子如美玉」的感觉
「公子妙算!飞天豹头果然要从这里逃!」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问道
「公子,该收网了吧?」穿长衫的男子说完这话,便想要追上玉麒麟与飞天豹头
那公子哥却将手中的扇子一合,轻轻拦住了他,淡淡然道:「不急,再看看飞天豹头背后还有什么后台。」这声音,恍若清泉流水,似乎,有种能让人心静的魔力
长衫男子伸头看了看那二人即将消失的身影,有着急的道:「那就让他这么跑了?」
公子哥手腕一翻,唰的一下打开扇子,缓缓摇动扇子,徐徐微风将他额前的碎发轻扬,他微微眯眼,道:「跟着他,让他跑。」
而这时,飞天豹头已经窜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他气喘吁吁心有余悸的回头探视,却见身后空无一人
飞天豹头扶着墙,深深吐出一口气,总算甩掉了
突然!旁边斜刺出一根扁担!
飞天豹头猛的一愣,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晶莹明亮的眸子!顿时气得哀嚎一声,还真是见鬼了啊!这臭要饭的,怎么阴魂不散啊!
玉麒麟将扁担一扬,啪的一声拍在飞天豹头的肩上!
飞天豹头吃痛不已,刚要拔腿再跑,却又被一扁担扫在自己N窝处,当即便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随即,一场扁担雨劈头盖脸的下了下来……
可怜那飞天豹头,六尺高的精装汉子,却被一个瘦弱的小乞丐打翻在地
玉麒麟边挥舞着扁担,便怒喝道:「你个臭贼!让你跑!再跑跑看呐?跑啊!」
这时尾随而来的三个人出现在巷子口的拐角处,那锦衣公子哥将扇子猛的阖上,紧紧捏住扇柄,急道:「不好!飞天豹头要走不了我们可就顺藤摸不着瓜了。小叫花子要坏事!」
他话音刚落,便见飞天豹头大喝一声,一掌拍在地上,身子拔地而起,眼里竟然是慢慢的杀意!「臭乞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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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只见银光一闪,飞天豹头竟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短刀,顺势便朝小乞丐刺去
| 公子哥见状,正要唤身边的人去救那乞丐,却见那小乞丐不但不怕,反而更怒了,手里的扁担舞虎虎生风,「你个臭贼竟然还敢反抗!看我不打死你!」
飞天豹头已然是起了杀意,刀刀都是奔着要害刺去!可是,几招下来,他却没讨到一点便宜!他顿时有些气结了,眼看着对方漏了个空子,便猛的一刀扎下去!却不料,那小乞丐将腰肢一扭,一个旋转便轻松躲开了!而他自己,却因为这刀扎得太猛了,惯性作用下,栽了个狗啃泥
玉麒麟见状,乐不可支的拍手大笑!随即快步跃到飞天豹头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大喊道:「臭贼!碰到我算你倒霉,乖乖跟我去见官吧!」
飞天豹头挣扎了几下,只觉得身上的那只脚,沉重无比,想来是用了功夫的……这会儿,他也实在是没力气再反抗了,只得恹恹的趴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
「喂!你服是不服!」玉麒麟用脚碾了碾他
飞天豹头咬牙不语
「喂!」玉麒麟见他耍赖,气得撸起袖子道:「装死是吧?我看你是没挨够打吧?」
这是,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顺着那手回头一看,刹时便呆愣住了,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好似有种晕眩的感觉!
眼前这个人,浓密的眉毛微微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好似泛起阵阵涟漪的幽幽潭水,让人沉溺……他笑意盈盈,正和蔼的看着她
可这公子哥此时却没什么好心情……他看了看玉麒麟头上粘成一坨坨的头发,又看了看她撸起袖子的黑黑胳膊……又闻到阵阵随风飘来酸臭异味,只觉得胃中阵阵酸水翻涌,差点没吐出来!
他按耐住心中的厌恶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位小兄弟,贼可是恶名,官府也不是轻易就可惊动的,无凭无据冤枉了好人怎么办?」
正在装死的飞天豹头一听此言,瞬间活跃了,他连忙应和道:「对!他冤枉好人!」
玉麒麟给了他一脚,待他安静后,这才抬头看向公子哥儿辩解道:「我亲眼看他偷了一姑娘的荷包!」
公子哥听言,缓缓抬起放在小乞丐肩上的玉手,将手背在背后,却是嫌弃的甩了甩,才扬眉问道:「偷了一姑娘的荷包?姑娘呢?」
玉麒麟这才想起刚才那富家女,忙左顾右盼的找人,可这四周,除了飞天豹头和她以外,就只剩这公子哥儿了,哪里还有旁人
为了增强说服力,公子哥上下打量了小乞丐一番,翘着三根手指拣了小乞丐身上最为干净的地方一搂,故作亲热的道:「江湖行走都讲个缘分。既然没有人证,我看还是赶紧让这位大哥走吧。」
玉麒麟被他搂住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看向那只正正好好搭在自己前胸的咸猪手,突然很想暴走
而这时,飞天豹头连忙趁机翻身起来,「这位公子说的在理……」,一边说着,一边贴着墙根想要溜走。却不料,自己刚跑出去两步,又摔了个嘴啃泥!原来是被那小乞丐飞奔而至,给了自己一个扫堂腿!
「不能走!」玉麒麟怒道
公子哥听言,连忙上前道:「为什么不能走?他要真是坏人走了也可以再抓回来嘛!」
玉麒麟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好心情听他说教,想起他刚才的咸猪手,越发气结了,一回头,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恍然大悟的说道:「你又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问都不问,一张嘴就让我放了这小贼――我看你是贼头儿吧?!」
「贼头儿?」公子哥一脸的惊讶,却又忍不住想笑!说他是贼头儿?开什么玩笑啊!
「哼哼~」玉麒麟围着公子哥转圈打量,手还是很随意的从他身上略过
「这些贼不劳而获吸人血汗,今儿偷你……」她顺势摸下公子哥身上的玉坠子,扔在地上,接着道:「一个坠子!明儿又顺你……」她又摸出身上荷包,扔在地上,「一个荷包,再后儿弄你……」
她的手滑到公子哥的腰间,摸出来一块腰牌,一边准备扔掉一边说道:「一个腰牌――」咦?她猛的停住了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看向手里的东西,「腰牌?捕快?你是捕快?!」
公子哥微微一笑,不作否认
飞天豹头闻言,瞟了瞟那腰牌,大惊!趁着二人不备的时候,他窜身到公子哥儿身后,将他朝小乞丐猛的一推,自己则撒腿就跑
「啵!」
公子哥和小乞丐悴不及防,两枚樱红的小嘴,竟然撞在了一起!
两人目瞪口呆,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天雷勾地火……
玉麒麟猛的反应过来,连忙将公子哥用力推开,使劲儿的抹擦着嘴唇,又羞又怒,只可惜她脸上抹着锅底灰,看不出来有多脸红
「你,你!臭流氓!」玉麒麟恼羞成怒,一扬左手便朝公子哥儿的脸上挥去,公子哥敏锐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甩开。随即一脸厌恶嫌弃的看着小乞丐,本能的抬手想要抹嘴,可却猛的停住了。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一把雕工精美的饮酒壶,皱着眉头,愤愤的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酒,还呼噜呼噜的漱了漱口,吐才地上。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精美丝帕将酒壶内剩下的酒全都倒在帕子上,仔仔细细擦拭着嘴巴四周
经过这么一耽误,早就看不到飞天豹头的身影了 |
针对以下段落,以相同的风格进行补充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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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麒麟一把拽住金元宝的胳膊,双眸放出如饿狼一般的光芒,「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大神探啊?」
「嗯哼。」金元宝一挑眉梢,N瑟的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玉麒麟立即兴奋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金元宝
金元宝见状,连退了好几步,用扇子拍开那双伸过来的黑爪子,厌恶的道:「喂喂喂!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随即狐疑的问道:「你知道我?」
随即,他目光落在玉麒麟脸上的时候,瞬间愣住,一个人脸上,能同时出现惊喜惊讶紧张激动抓狂几种情绪,真是很让人叹为观止啊!
哎呀,失态了!玉麒麟怔了怔,随即干笑一下,抹了把脸,刚才那惊喜的表情瞬间换作了一脸的谄媚,她脚步一顿,伸手摸上金元宝的衣服,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巴结道:「您是金元宝金神捕嘛!您老人家的威名可是早就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啊?我怎么能没有听说过?」说到这里,玉麒麟轻轻咳嗽一声,站直了身子,义愤填膺的认真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和您一样的神捕,抓贼抓坏蛋!为老百姓伸张正义!」
小乞丐那乌黑的爪子落在金公子雪白的衣服上,当即便留下了一枚黑色的印记……金元宝眼角抽了抽,嫌弃的用扇子挡开她的手,可心里听到她这般奉承,还是美滋滋的,「哦?你真的听说过我?」
「当然当然!」玉麒麟拼命点头,可是……手却很不老实的对金元宝上下其手,似乎要在他身上翻找什么
金元宝扯了扯被他拽得脏兮兮的袖子,狐疑的道:「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啦!」玉麒麟卖力的拍马屁道:「金神捕才高十斗,貌比宋安……」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成语?!金元宝很无奈的道:「是才高八斗,貌比潘安,古时的美男子只有宋玉、潘安,没有宋安……」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十斗比八斗更多,以金大神捕的本领,当然要十斗!不对,是二十斗!你比宋玉和潘安加起来都好看,自然是宋安了……」玉麒麟一边说,一边贴近金元宝,继续拉扯他的衣服
金元宝躲闪不及,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喝道:「你个脏鬼别靠这么近,给我站远点儿!!」
玉麒麟一这话,眼睛滴溜溜一转,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两只手紧紧的攥着金元宝腰间的衣服,在她跪下的瞬间,金元宝被得衣衫歪斜,隐约露出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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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腰部那两枚黑黑的脏手印,金元宝咬牙切齿的看向那小乞丐。 | 却不料,那小乞丐正踮着脚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瞄来瞄去!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春光外泄!连忙拉扯住衣服,倒退了三步,愤愤不已
却不料那小乞丐,竟然跪着跟着走了几步,继续拽着他的衣衫,还一脸虔诚的眨着眼睛道:「金神探!金大侠!金……师父!师父!你收我为徒吧!」
金元宝挣扎道:「放手!你给我放手!!」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那小黑手中抢救回了自己的衣服,恼怒地掏出一块手帕来擦拭衣服上的印子
玉麒麟瞄了瞄那手帕,眼角微微抽搐,这厮是有洁癖吧?哪有人在身上装那么多手绢的!
「你个脏叫花子别胡搅蛮缠耽误我办案」金元宝擦了好几下,那脏印子却是一点都没有褪去,他愤愤的将帕子往地上一扔,呵斥道:「还不快滚!」说罢便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
见他要走,玉麒麟当即就急了,一个虎扑冲上去,紧紧抱住了金元宝的双腿
金元宝拔了拔腿,却是纹丝不动,恼怒的吼道:「你!你给我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玉麒麟听到他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却是根本不撒手
金元宝着急朝那穿黑色劲装的侍卫大喊:「王强,你还愣住干嘛!」
王强这会儿正在边上纠结要不要来帮忙,一听此言,连忙上前来,拉开了玉麒麟
玉麒麟被此人拦腰抱着,却不敢用武功逃脱,她心知此人武功高强,从他能轻松捉拿飞天豹头便可见一斑。当即便蹬踢着双腿,一脸委屈的耍赖道:「师父,师父,为了找你拜师,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金元宝眯着眼看了看玉麒麟那生龙活虎踢腾不已的模样,冷冷淡淡的道:「没吃饭?实在看不出来!」
玉麒麟听言,轻咳一声,停下了动作,挣脱开王强的禁锢,扯了扯衣服,却一不小心将本来就破布褴褛的衣服扯了个更大的洞。她顿时尴尬的笑笑,却还是贼心不死的打量了金元宝一番,突然看到他腰上的黑手印,顿时大惊失色的叫道:「啊!把师父衣服弄脏了,我帮师父弄干净吧!」
眼看着那双咸猪手又要落在自己身上,金元宝连忙将一旁捆着飞天豹头的侍卫马忠拽过来挡住自己,「不许叫我师傅!赶紧走开!」
玉麒麟见状,很是不满的撇了撇嘴
金元宝整整衣袍,理理衣冠,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风采
阳光下,翩翩公子长身玉立,手执玉扇。微风袭来,垂于耳畔的青丝轻舞而起……
玉麒麟只觉得心猛的一顿,好像停跳了一拍似的。她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男女有别……突然想起刚才对金元宝如狼似虎的亲密举动,不禁脸红心跳。而她原本准备再次伸出的魔爪,也讪讪的收了回来,藏在袖子下
金元宝自然是无法从玉麒麟那锅底一样的脸上看出来她有什么变化,见她不纠缠了,大舒一口气,朝那两个侍卫道:「王强马忠,把这飞天豹头押解回衙门,待我慢慢再审。」
这时,巷子口传来脚步声,却是那丢失了钱袋的富家女,她气喘吁吁的边跑边道:「我的荷包……」
「钱包在这儿呢!」玉麒麟从怀里掏出荷包,在富家女眼前一晃
「太好了!」富家女伸手去接那钱包,却不料,玉麒麟一抬手将钱包举高,不让她拿到
「你!」富家女气结
「臭丫头,以后好好学学怎么跟人说话,自己捡吧。」玉麒麟小手一扬,那钱包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噗通」一声,落进了旁边的泔水桶里,「你你你……」富家女被她说的双脸通红,却又找不到话去反驳,又见钱袋落在那种肮脏地方,顿时羞恼不堪
「呵呵……」金元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这个小乞丐,很坏啊
「少爷!少爷可算找到你了……」一个很难听,有点公鸭嗓的声音传来
金元宝一听着声音,便皱起了眉头,缓缓回头看向来人,道:「阿福,你来干么?找我什么事?」
阿福看到金元宝身上污渍斑斑,先是愣了下,随即急忙道:「少爷!赶紧、赶紧跟我回府,府里都闹翻天了!」
金元宝倒是一脸的不慌不忙,「这帮人从来都是无事忙。急什么?」
「太后御笔金匾都送到府里了,夫人看您不在着急上火,您要再不回去,夫人不定急出个什么好歹来。」
「将军府的招牌不是纸糊的,我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金元宝悠悠然的打开扇子,轻摇道:「我还有案要查,你回去跟夫人说,我去去就回。」
阿福听言,顿时慌了,连忙扯着他的袖子追问道:「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呵呵……」金元宝摇着扇子,漫步轻踱,头也不回的朝巷子口走去,「千娇阁!」
他走出小巷,目光随意的一扫,却正好看到了一个蹲在路边狼吞虎咽吃包子的人。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玉麒麟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有那句饱含了委屈的「两天没吃饭了」
「唉……我就是太善良了!」金元宝自恋了一把,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转身朝玉麒麟扔去,正好砸在玉麒麟的头上
被冲天而降的银子砸到,玉麒麟先是一愣,随即发现了罪魁祸首!气得将那银子捡起来,作势就要扔回去:「你!你真当我叫花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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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将军府位于京城皇城外的灯市口旁,毗邻紫禁城,在一片庄重豪气的重臣府邸中间。灰墙黑瓦的镇南将军府,在一片红墙绿瓦间,显得格外的低调沉稳。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昭显了将军府的那不容侵犯的威严
不过,今天日子特殊,将军府所在的椿树胡同从一清早起,便热闹非凡。这会儿,门前的落轿广场上,站着十数个人,正翘首望向巷子口,领头的是一位中年妇人
妇人身穿褐色百花团蝶纱裹裙,外罩一件赭黄色绣缠枝花云烟衫。一头黑发挽成时兴堕马髻,斜插一朵暗红色牡丹花。面似芙蓉,眉如柳,当真是个美妇人。她眉梢眼角隐露皱纹,脸上有些风霜岁月的痕迹,约摸有四十左右的年纪。正是现在将军府的掌家人,金元宝的母亲――金夫人
隐约的,胡同口响起了悦耳的唢呐声,当即便有小厮快步奔来,边跑边喊:「来了来了!」随之出现在他身后的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
那美妇人连忙带着众人,恭敬无比的朝着仪仗队的方向跪下,五体投地
仪仗队缓缓而行,行至将军府前的上马石凳旁时,便停了下来
有一人从仪仗队中行出,穿的是四品以上官员才能穿的绯色长袍,面白无须,年纪约摸五十有余。他踱步到金夫人面前,缓缓展开手中的懿旨四平八稳的念道:「太后懿旨,致仕丞相江修身之女江晓萱,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今特赐婚于御前大将军金大同之子金元宝……」
长长的旨文,让跪着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在队伍后排,跪着一个衣着华丽,容貌美丽的年轻女子,却是一脸的不快和委屈,与周围喜气洋洋的众人格格不入。似乎是跪得腿麻了,她悄悄起身,似乎想走。却不料,衣摆被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攥住
那大手将她用力一扯,女子无奈又跪了下来,一脸埋怨的挣扎着压低声音怒道:「柳文昭,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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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昭轻声劝道:「倩倩,圣旨还没接完呢。」 |
那被唤作倩倩的女子却将头一甩,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让我在这里看表哥婚嫁,我看不下去!」
见她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柳文昭有些怒了,当即便瞪着她,狠声道:「刘倩倩!这可是太后赐婚,要是这会儿走了,姑母一定很生气!这后果……你自己去想!」
柳倩倩听言,看了一眼前面恭恭敬敬跪着的金夫人,委屈的瘪了瘪嘴,很不情愿的俯下身子
见妹妹妥协了,柳文昭也心软了几分,温柔的宽慰道:「忍忍,没多久了的。」
长长的懿旨,终于念到了最后一句
「皇恩浩荡,为念在心。钦此――」
老太监那略为尖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公鸭叫,尤其是他这么刻意的拖着长腔的唱喏,更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到生生的将这庄严肃穆的感觉降了几分
金夫人微微皱了皱眉,恭敬的高高举起双手,接过懿旨,道:「臣妇谢太后隆恩!」
那太监连忙笑嘻嘻的伸手去扶金夫人,「夫人快快请起。」
金夫人就着他的搀扶缓缓起身,和善的笑道:「有劳秦公公了。」
秦公公连连摆手笑道:「哎呀呀,夫人您这话儿说的,您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啊,金枝玉叶的,这个谢字我可当不起。」说罢,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缓缓起身的众人,喃喃道:「那个……小的眼拙,公子呢?赶紧让元宝公子出来谢恩啊。」
金夫人脸上那恬淡的笑容僵了僵,「这个……犬子……」,她转过身,在人群中逡巡,似乎是在求助
柳文昭见状,连忙起身,快步走近金夫人,金夫人耳边低语,「姑母,府里都找遍了,公子不在。」
金夫人听言,却是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
「犬子……不在……应是……应是公务繁忙,嗯,公务繁忙。」金夫人很是尴尬的看向秦公公,这话说得自己心里都没了底气
秦公公微微一怔,面上有些不高兴了,「金夫人啊,不是杂家多嘴……您对金公子,也太宠得很了!这什么公务繁忙不繁忙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而已。怎么能配得上他将军嫡子的身份?这金将军的家业,还得让他来继承的啊,你怎么能这么纵容他呢!」
说到这里,秦公公见金夫人面色不悦了,当即便转了转话题,道:「当然,公子繁忙归繁忙,今日毕竟日子特殊,他又是当事人,怎么能不在呢……唉……只怕太后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金夫人一听这话,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伸手扯住秦公公的袖子,道:「哎呀,秦公公,您老人家风尘仆仆的赶来,我还让您在这里站着闲聊,真是失礼了!走走走,快屋里请,屋里请。」
秦公公当即便明白了金夫人的意思,眉开眼笑的跟着进了将军府
柳文昭也急忙跟着进府,顺便给下人嘱咐了一下一会儿要安排的饭食。这才走到金夫人身边,请辞道:「姑母,江小姐的车队应该快到了,我先去安排了。」
金夫人幽幽叹息:「这事儿,本应该是元宝去办的……可那孩子,太不争气了,唉……又要麻烦你了。」
「为姑母解忧,是小侄应当的。更何况,我还是这将军府的管家不是?更是理所应当的,姑母放心,小侄一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柳文昭恭敬的退了一步,鞠躬道
「好好好,你办事,我向来都是放心的。」金夫人拍了拍柳文昭的肩膀,道:「快去快回。」
「是。」柳文昭得令,倒退着走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柳文昭的脚步,在迈出将军府的后院时,突然慢了下来。迎面朝他走来一个男子,穿了一身利落的深蓝色紧身劲装,小臂上缠有绑臂,一看就是练家子。剑眉凤眸,脸如刀削,端的是个好相貌,只是……那眸子中,却有掩不住的戾气
那男子一见柳文昭,便快步朝他走来,恭恭敬敬的行至他的左后方,低着头报告:「江小姐的车队已经平安到达城外了,我们这会儿赶过去,应该时间刚好。」
柳文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安排吧。」
「是。」男子应声,快步离去
「阿贵!」柳文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唤住他:「去把顾长风大夫叫上。」
「是。」 |
保持原段落的写作风格,对其进行扩展和深化。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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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柳文昭已经带着几个奴仆,守在了进城的官道旁
他身边站了个身穿宝蓝色粗棉直缀,头带书生帽的瘦弱男子。男子个子很高,身材修长,打扮也老气。但却有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现在正呆呆的左顾右盼。忽然,他盯着柳文昭的脸,看了半晌,有些兴奋激动的唤道:「柳管家……柳管家?」
柳文昭却是不动声色,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看来最近你很劳累,印堂发黑双目无光,喘息微弱脉象不稳,要不要我配副药给你调调?」书生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柳文昭眼角抽了抽,半晌才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好。」倒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那书生大喜过望,激动的扯住柳文昭的衣袖,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你,你你……你真的愿意用我的药?」
柳文昭斜眸看了他一眼,毫无精神的回道:「等我哪天愤世嫉俗厌烦人世了,一定请你顾长发顾大郎中配服药帮我尽快脱离苦海。」
话音一落,他周围的几个奴仆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可这顾长风倒是不以为忤依旧一脸灿烂的笑容:「真的?那咱可说好了,你哪天需要提前通知我!!」
「呵呵。」柳文昭干笑两声,随即,双眸一亮,一扫之前恹恹无声息的模样,「来了……」
众人朝官道的尽头望去,只见一列披红挂彩的车队吹吹打打缓缓而来,车队头上插着两面迎风猎猎的大旗,一面上绣着斗大一个「江」字,另一面则绣着金线「奉旨成婚」
而这车队正中间那辆最大最豪华的车上,却隐隐的传出了两个女子的争吵声
车中,坐了两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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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一些的那个身穿月白色缎衣, | 下着鹅黄色纱裙,乌云般的秀发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其余的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没有多的发饰,只在发髻上斜插了一枝蝴蝶形的珍珠发钗。未施粉黛,美眸微恼,秀眉轻蹙,却是楚楚动人,此人便是被太后赐婚给金元宝的,江阁老的千金――江晓萱
她这会儿,正在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收拾着包裹
一旁年幼的姑娘,穿了一身红衣,却是做的丫鬟打扮。扎着双环髻,杏眸瓜子脸,明明是姣好的青春容貌,却紧锁眉头,撅着嘴,阻止道:「小姐,你一路上都跑了好几回了,哪回成功了?」
江晓萱不满的将她的手拍掉,道:「喜儿,别闹了!你以为这个牢笼能永远困住我?早晚我还得走!」
一听她这么说,喜儿当即便快要哭出来了,「使不得啊小姐!您要跑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一个都活不了。」
江晓萱听到她这么说,凄然一笑,道:「你活不了?那让我嫁给一个陌生人我就能活吗?」说罢,继续毫不犹豫的收拾包裹
「小姐!结婚生子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跟谁结不是结啊?」
江晓萱看了她一眼,不屑的冷嗤一声,道:「你以为成亲就是穿衣吃饭?那跟飞禽走兽何异?」
「金江联姻那是太后赐婚,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再说金大将军在世的时候英明神武,国之栋梁,老子英雄儿好汉,金公子那必定也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您现在闹着要走,恐怕到时候见了金公子,赶你走都舍不得!」
「可我要的不是这些!」江晓萱有些怒了,将包裹重重的一放,道:「要的只是一份情真意切的感情!喜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心上人的!」
「就那李公子?」喜儿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掀开车帘向外看,分明是不愿意再继续这话题
「你……」江晓萱有些恼了
「嘻嘻。」喜儿得意一笑,「小姐啊,您现在想跑也晚了,您瞧――」
江晓萱听言,狐疑的探头看向窗外,却见外面不远处,已经摆好了迎接的香案,还站着几个恭恭敬敬等候的人
「这……这可如何是好……」江晓萱沮丧不已,扭头看向喜儿,埋怨道:「都怪你!」
这时,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一个沉稳略带磁性的声音:「金府总管家柳文昭,受金夫人之命,特来恭迎江小姐。」
江晓萱看了看四周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礼,再看看自己面前的大包裹,心头一慌,可不能让他发现了。想了想,灵机一动,故作镇静,冷声道:「柳管家请起。我旅途劳顿略有不适,一切仪式减免,直接带我们到下榻处即可。」
柳文昭抬眼看了看那盖得严严实实的车帘,又低下头敛眸道:「遵命。小姐在婚典前下榻处在京城最大的恒昌客栈,都已安排妥当。」
「有劳柳管家了。即刻启程吧。」江晓萱的声音里,波澜不惊,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柳文昭随即转身带路,车队正要继续出发时,顾长风却趁人不备溜到主车车窗旁
他朝车厢里低声道:「小姐身子不适么?」
怎么又来一个?江晓萱不满的哼了一声,「嗯。」
顾长风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儿了!巴拉巴拉的说道:「身体不适呢只是一种表象,造成的原因多种多样,比如体寒体热水土不服都有可能。小生顾长风是金府的首席郎中,略通歧黄之术,京城风土跟南京多有不同,不如让小生给您配副药调理调――哎哎哎,柳管家,放手放手……有道是……」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柳文昭伸手拎着领子拽走了
将他扯到一边后,柳文昭才低声呵斥道:「昏头了你?!要把未来的少夫人吃出个好歹来你有几条命担当?」
「我是要治病救人的怎么可能吃出人命来?」顾长风极为不服气的辩白道:「《神农本草经》我可是倒背如流,《金匮要略》《千金翼方》我也是铭记在心身体力行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掰扯着走到车队最前面,并未发现,车的窗帘被拉起了一角,江晓萱露出头来笑着看了顾长风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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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四北大街有一条胭脂胡同。胭脂胡同里有数十家门店酒楼,各个皆是夜夜笙歌,脂粉飘香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可这胭脂胡同却是灯火通明,街上挂满了红灯笼,远远看去,倒像是着了火一般
这数十家大大小小的门脸当街而立,装饰招牌各有不同。但,这数十家店铺,又都有同一样的标志――每家门前都会站着两三个衣衫轻薄透明的妙龄女子,甩动着手上的丝绢,莺声燕语的唤着,「大爷来嘛~」「公子,这边请~」,尾音回转、眼神妩媚、动作轻佻,只勾得过往的男人心神荡漾
而在这胭脂胡同最深处,有一座最高的楼,装修得富丽堂皇奢华至极,高楼外面高悬着一块金字大招牌「千娇阁」
金元宝施施然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招牌,朝身后的王强、马忠道:「王强马忠。」
「在!」
「在!」
「外面候着,听我摔杯为号,杯子一响就立马上楼抓人!」金元宝将手中的扇子一合,迈步朝千娇阁走去
「得令!」王强马忠应声
金元宝还未走近那千娇阁,便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千娇阁里飘然而出,惊喜的唤道:「金公子?!您可有日子没来啦!」
似乎,金公子这个名号太过响亮,瞬间,一群莺莺燕燕便扑了过来,胭脂香味,飘飘衣袂瞬间将他淹没
金元宝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众姑娘,不动声色的悄悄嗅闻她们身上的香粉味,一连推让开了十几个姑娘,都没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
老鸨本是摇着团扇站在楼梯上看戏,却没想到金元宝一个都瞧不上眼,又怕跑了这大金主,当即便快步走上前来,笑眯眯的对金元宝道:「哟,金公子果然眼光高,这么多姑娘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金元宝挑眉看了她一眼,又不屑的扫视了周围的姑娘一番,才轻蔑的道:「金某的银子虽多,却也不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拿到手的。」
「啧啧啧!」老鸨喜鹊似的咋舌道:「金公子的眼光,真是越来越挑剔了!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老鸨说完,挥着扇子将那一众莺莺燕燕给撵走了
金元宝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千娇阁的姑娘们都到了?」
老鸨也跟着环视了一下,「呃……还有一位。」
「那还不赶紧请出来?」
「请出来……唉……」老鸨很为难的道:「只是这位姑娘规矩大……」
「哼。」金元宝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金子,在老鸨眼前晃了晃,「大能大过它去?」
老鸨顿时笑得跟菊花开似的,「好好好,金公子您稍等,稍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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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此同时,千娇阁后门的门闩,被一把小小的匕首从门缝里伸入,轻轻拨开,一个身影,悄悄溜了进来
| 几个打手护院正在院中凑堆聊天打牌,一个眼尖的发现了那身影,连忙大吼一声,「喂,干吗的?」
身影缓缓回头,明亮的灯光照上他的脸庞吗,虬须满面,一字浓眉,身穿锦布劲装,一看就是个江湖豪客的打扮,只是……那双躲在浓眉底下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协调
江湖豪客脚步磕磕绊绊的朝众打手走了两步,打了个酒嗝,道:「他奶奶的,这千娇阁修的跟盘丝洞似的,老子出来解个手就找不着回屋的路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个大舌头了
打手们见惯了,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是个喝醉了找不到路的人。当即就有一人朝他走来,奉承的笑着:「哟这位爷,您在谁的屋?我带您过去?」
豪客听言,一拍大腿,笑道:「你带我去?小心翠红把咱俩都留下!哈哈哈,老子自己出来的,就要自己回去!」
打手苦笑一下,连忙走到他边上指手画脚引导:「您上楼梯左转,第三间屋就是翠红姑娘的屋。」
「谢啦!」豪客一扬手几块碎银子扔了出来,打手立即笑眯眯的蹲在地上去拾捡
豪客大摇大摆的走上楼梯,转身背开院里的那些人后,立即捂嘴一笑,他这一笑不要紧,竟然不小心将眉毛笑掉了一片!
没了一字眉的遮掩,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便再难掩光彩,正是之前那脏兮兮的小乞丐――玉麒麟
她连忙将眉毛粘好,轻轻咳嗽一声,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又迈着方步朝楼上走去
刚行至二楼楼梯口,便见到老鸨一脸为难的站在一件房门前絮絮叨叨的:「平日里你这个也不接,那个也不见,我都随了你。可是,楚楚啊!这金公子可是位财神爷,不好得罪,你一定得见。」
屋里传出了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我不缺银子。」
玉麒麟听言,神情微微一动,不缺银子?不缺银子还到妓院来卖身?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鸨轻轻一笑,从衣袖中取出一锭金子,在手里晃着道:「不缺银子缺不缺这个?」
随即,便见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的绝色女子出现在房门前,她斜斜的倚着门框,一只手拿着木梳梳头发,一只手挑起发梢绕指。明明是极为慵懒的模样,却是媚骨天成,仪态万千
玉麒麟咋舌,这般容貌,这般风姿,连她一个女子都看了心动,别说男人了
楚楚的目光在那金锭上一旋,随即便缓缓的将手上的木梳一扔,伸出三根手指拈过那金锭,笑道:「金公子是么?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京城的公子有多招人疼――妈妈前头带路」说罢,将金子顺手揣进那露着半个酥胸的胸衣里
老鸨见状,瞬间脸上笑开了花,忙狗腿的领着楚楚下楼去
楚楚与玉麒麟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顺便给玉麒麟抛了个媚眼
玉麒麟打了个冷战,回头看向她离去的身影,摇摇头。真是骚媚到骨子里了!随即,她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人,眼睛弯弯一笑,快步上楼,三生进入了楚楚的房间……
玉麒麟环视了一下楚楚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一边翻一边将东西迅速复位,一边不满的念叨:「这金元宝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就知道喝花酒泡姑娘,等你落我手里看我好好给你正正筋!」
书桌上没有什么东西,她转身走向妆台。无意间,玉麒麟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当即便站直了身子,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上下端详,自恋的道:「脸都贴成毛刷子了还是盖不住我的神采,看来还要……」
她在桌上略一扫视,便拾起了楚楚化妆箱的眉笔,哗哗给自己脸上点了八个大痣,这才满意点头道:「果然多了几分粗犷豪气!」,甚至还对着镜子做了个豪迈大笑的动作
妆台上还是没找到东西,玉麒麟转身走到了炕头边上的一个小多宝柜旁,蹲在地上从上而下的拉开多宝柜的抽屉
「哇……」她讶异的看着抽屉里掏出的东西,「这、这来自西域的姑娘口味果然不同,皮鞭,蜡烛,红绳……真是……太口重了,太口重了……」
继续往下……
春工图?扔掉
秘戏集?扔掉
这什么?情趣小内内!呸呸呸!赶紧扔掉!
玉麒麟咬着牙,顶着一头的冷汗,鼓起勇气继续往下探查
「有没有搞错!」玉麒麟将手上的东西远远一扔,只觉得小脸发烫,「这种东西都有!!」那女人在这种地方,还缺男人么?还得上这东西?!
就在这时,她眼尖的发现这层抽屉,竟然比上面的抽屉斗子浅了许多
她当即便把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伸手敲了敲抽屉底部。果然穿来空空的声音
玉麒麟试着推了推那底板,竟然推动了!那底板是镶嵌在滑槽上的!
暗箱里放着一沓子乱七八糟的票据,玉麒麟翻看道:「咦?这是什么?什么什么姑娘……什么什么银两……」
她正费力的辨识着票据,外面却隐约传来金元宝和楚楚的说笑声,她急忙手忙脚乱的把票据塞回了小匣子里,顺手将地上的东西七手八脚的塞回多宝阁里
玉麒麟四下打量急的锅上蚂蚁一般:「这俩贱人这么快就来了?让我躲哪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