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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陛下早就知道的那样,也正如我反复强调的那样,据我个人卑见——这种可能性很大--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布娃娃的问题固然奇特,但它显然与那个十六世纪工匠一样,是无关紧要的,我们当前面临着的是怀特的干扰,这个生活在遥远过去时代的人在怀特的干扰中并不起什么作用,最多也只充当一名次要角色,其作用是引我们步人歧途。陛下知道我从来不认为在这个问题上花费力量能有什么结果。在技术下发达的年代里,一个人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呢,无疑那时候连电能都没有,人们还在用青蛙腿做条件反射的实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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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能制造机械自动装置,柯林斯,倘若把这些装置保存在博物馆里或是由私人收藏起来,它们能保存几千年,我们还有其他理由证明这个人很危险。你非把他解决不可。这我都已经厂过明确的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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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妨碍了我们。”柯休斯耸耸肩膀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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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待、怀特、怀特!该死的怀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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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不说话了。时间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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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们出出进进。现在他们一秒钟一秒钟地作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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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还得持续多长时间,柯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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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一分三十秒,陛下。”大臣回答。他把表放在掌心,过了这段时间,时间镜就失效了,有十秒钟的时间不能穿越它进行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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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斯,这次封闭的目的是什么呢?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怀特要在这儿进行封闭,在封闭的后面又隐藏着什么,它后面一定在发生什么情况,但究竟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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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上的声音颤抖了。屋千里的空气越发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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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陛下,”大臣说,“或许是个圈套吧——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陛下不必害怕,不会发生什么变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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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卫兵的话。他们全是傻瓜,”国王说。他咳得透下过气个,把黑斗篷的领口扯开了,就好像领子太紧似的。揉前额的手帕完全被汗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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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都下达了吗,一切部密封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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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遵旨进行。对王宫已经做了几次彻底检查,王室当然查得格外仔细。每平方英寸的地方都审慎地查过了。能在这一时空点捉到的布娃娃、玩具以及类似的东西都一概毁掉厂,王宫上了锁,里外部上了插销。凡是渗人屋内的东西都会被发觉。任何粒子,甚至是灰尘在能场内会立刻瓦解。那布娃娃不是从镜中来就是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显形;总之,它现在下在宫内、除非它采用了一种不为我们所知道的能量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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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怀疑地向四周望了望,好像他能发现大臣的卫兵未能注意到的线索似的,但他的枪口却找不到目标。室内空空的,只有坐在宝座上的国王、大臣、时间镜和一长串组成观察链的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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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能忍受眼前的这些面孔了,柯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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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下了明确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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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这我知道。这些人绝对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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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做布娃娃的人你知道些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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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离奇的故事,陛下。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似乎包括了某些重要历史事件,这是怀特不希望加以更改的。陛下知道,他在一六二三年出现在当时叫欧洲的一个小城里--现在是我第七号行动基地--他买了一所房子,显然作为一个普通工匠他是靠手艺挣钱过日子的,他对别人很少有所求,很少与城里的人交往,下过大家部很尊敬他。一六二久年八月十七日那天,时间突然变得不可接近了,被一次封闭截断了,这严重地阻碍了人们的工作,这次封闭一直延续到一六五五年二月二日,几乎达三十年之久。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派出儿名最出色的专家生活到这段处于封闭的时间中去。陛下难以想象对于他们来说这意味着什么。虽然我们尽了一切努力,这次冒险活动还是失败了,以后再也没听到这些人的消息。我们在那个世纪的五十和六十年代都找不到他们。那个年代非常艰难,战事连绵,士气低落。总之,到我们能够重新开始工作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工匠死了。我们询问认识他的人,因为没有文字记载,我们当然无法证明他们提供的情况是否确实,这就是我们听到的情况;一天晚上,他突然发疯了,从此他完全变了,在此之前他是个受尊敬的人,大家有事都找他商量。但这次生病之后,他丧失了理智,经常骂人,语无伦次;他玩忽自己的工作,酗酒,寻衅闹事,专横无理。譬如:他要邻里称呼他陛下,为此遭到大家的痛打。很明显他疯了。他开始每况愈下,靠别人施舍过活,有时则以乞讨或偷窃糊口。一天,人们发现他在一座谷仓里上吊死了,无疑他吊在那儿已有好几个星期。他了结了自己可悲的一生。他一定被草草埋葬了,因为我们连他的坟墓都没找到,人们说自杀的人常常都是这样处理的,我们大致可以确定他的死期是一六五零年的秋天。陛下知道,这决下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那些世纪里,这类事情虽说不上是家常便饭,但也下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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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只布娃娃呢,柯林斯。它怎么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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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干掉了一个。我们的人把它炸毁了。我们不能把它完整地组装起来,可是我们在黑暗中仓促收集的部分零件证明它不过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弹簧驱动装置而已,正如人们可以在那个时代看到的钟表和八音盒一类的东西一样。这布娃娃似乎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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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凡百年内,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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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我们断断续续地检查过不计其数的机械玩具。从二十世纪中时起,这类玩具的数量大大了,但我们从未遇到过特殊情况,我们有时在文学作品中看到过我们正在寻求的、更为先进的机械装置,但检验其真实性所做的努力,都失败了。我推想:机械娃娃在当时是人们喜闻乐道的东西,是神话中的人物,或是机器人的前身。但必须指出,当时赖以发展机器人的技术基础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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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决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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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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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少分钟,何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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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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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足以使人发疯!难道不能停止这种游离下定的状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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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遗憾,陛下,让这间屋子不断受到监视是您的命令,这种监视一旦撤销,势必要引起轻微的时间断裂,这会给陛下的安全带来严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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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的眼睛盯着手表,并把时间和手中的时间纸带进行比较。在四分三十秒的时候指示卫兵位置的一连串黑点会停顿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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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斯,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再过四分钟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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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知道,陛下,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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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原谅,我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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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形势作出判断并发表自己的看法是你份内的事。好了,接下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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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陛下本人在今后有了经验,并且在时间旅行技术进一步完善的条件下,您就可以用封闭的方法使得那些对您至关重要的时间路上的时点和时期变得不可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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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柯林斯,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那是具有极大可能性的;不过人们简直无法充分估量到它的价值。”国王放心地笑了,他抱着这种看法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自己有可能就是怀特的想法使他大为得意。国工使劲地捻手指,发出噼啪的声响,精神完全集中到这种思想中去了。接着他脸上又笼罩了一层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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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起码要把某种说明性的信息传达给我们自己,这样可以使这怕人的局面容易忍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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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81年,终于人人平等。人们不仅在上帝和法律面前平等,而且在方方面面都一律平等。没有哪个人比别人聪明些,没有哪个人比别人漂亮些,也没有哪个人比别人强壮些或者灵巧些。所以这些平等都是因为有了宪法修正案第211、第212和第213条,并且有了美国设障上将手下人员日夜不停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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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和哈泽夫妇正在看电视。哈泽尔脸上挂着泪珠,但她已经忘记刚才干吗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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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屏幕上出现芭蕾舞女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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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舞蹈真的不错,她们刚才跳的那个舞。”哈泽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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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乔治应道。他开动脑筋思忖着那些芭蕾舞女演员。她们不见得那么好——怎么说都不比其他哪个跳过芭蕾舞的人强。她们身上挂着负重物和一袋袋鸟弹,脸上都戴着面具,因此,没人见到漂亮的脸蛋和舒展优美的身姿,也就不会觉得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那样躁动不安。乔治隐隐约约思忖着也许不该对舞蹈演员设障。他还没来得及想下去,耳朵里的收音机又响起另一种噪音,驱散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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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太有意思了,听到这么多不同的声音,”哈泽尔怀着一丝嫉妒说。“他们挖空心思想出了这么多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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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换我担任设障上将,你想我会怎么做?”哈泽尔问道。说实在的,哈泽尔天生与那个设障上将同属一路货色。上将是个娘们,名叫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假如我是戴安娜·穆恩·格兰波丝,”哈泽尔说,“星期天我就敲出和谐的乐钟——只放乐钟,就是向宗教表示敬意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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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恐怕就得大声点,”哈泽尔说。“我想我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设障上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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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真叫绝,乔治脸色泛白,浑身哆嗦,眼泪在发红的眼框里打转。八个芭蕾舞演员中有两人瘫倒在演播室地板上,双手捂着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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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显得很疲惫,”哈泽尔说,“干吗不躺在沙发上舒展一下身子,亲爱的?这样你就可以把障碍袋靠在枕头上了。”她指的是内装四十七磅鸟弹的帆布袋,绕在乔治脖子上,用挂锁锁住。“去把袋子搁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她说。“你暂时跟我不平等,就那么一阵子,我不会斤斤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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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用手掂了掂袋子的分量。“我无所谓,”他说。“我已经不再意识到这个袋子的存在。它已经成了我的一个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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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显得十分疲乏——像是虚脱了,”哈泽尔说。“要是我们有办法在袋子底部挖个小洞,拿出一点儿铅弹就好了。只拿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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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拿出一个铅弹,就是两年的牢役和两千元的罚款。”乔治说。“我可不觉得这样做划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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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下班以后拿一点出来,”哈泽尔说。“我是说——你别跟周围的人比谁遵纪守法嘛,躲着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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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森的外表饰满万圣节所用的面具和五金器具。没有人像他戴过那么重的障碍物。他长得快,旧的障碍物很快就穿戴不上,设障上将的部下煞费心机也无法及时给他重新设障,使他与别人保持平等。他不像别人那样用微型耳塞收音机作为智能障碍,而是戴着一副硕大的耳机,架着一副有厚厚波纹镜片的眼镜。设计这副眼镜不仅要使他半瞎不瞎,而且要叫他脑袋像挨鞭子一样阵阵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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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披挂着破铜烂铁。通常,发给健壮人的障碍物讲究点对称和军事化的整齐划一,但哈里森看上去像个会走动的废品堆。哈里森在他的人生旅途上负重三百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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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伯杰隆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所谓地震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有把握——因为数不清多少次,他自己的家就是随着这种疯狂的节奏而震颤。“我的天——”乔治说,“那肯定是哈里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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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站在这儿——”他怒吼道,“失去了活动能力,浑身披挂十分丑陋,一副病态——我是从古到今天底下最伟大的统治者!现在让你们瞧瞧我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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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掷掉了橡皮球鼻套,显现出他是个令人敬畏的堂堂男了汉,即使雷神见了也会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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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要选择皇后!”他说,俯视着瑟瑟发抖的人们。“第一个敢干站立起来的女人将获得皇后的身份和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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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师仓惶爬回椅子上,哈里森把他们的障碍物统统扒掉。“演奏出最好的水平,”他对他们说,“我就封你们为男爵、公爵和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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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伯杰隆的电视机显象管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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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悲惨的事抛在脑后吧,”乔治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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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潜水军官学校座落在大西洋的百慕大群岛上。一天下午,值日军官突然通知我到司令部报到。消息灵通的哈雷得意地对我和博普说,我们3人将被派到海底卡拉喀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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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喀托是我最向往的地方,这不仅因为它是最大最新的海底城,而且还因为我唯一的亲人斯图亚特伯父在那儿工作。伯父是海底城理想物质薄膜的发明者。在黑暗的海底,用巨大的拱形屋顶围起来的海底城都被这种特殊金属膜覆盖着,它能承受深度10000米海水的压力,确保海底城市的安全。我有一个值得为之骄傲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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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时来到司令部,一个意外的消息使我惊呆了:伯父死了!从卡拉喀托来的泰铎神父拿着一包伯父的遗物出现在司令部,这是海底发生地震时,他在一辆被岩石埋住的潜水车里发现的。伯父的尸体还没找到,我心中不免怀着一线希望。泰铎神父忧虑地告诉我,这次地震没任何先兆,很可能是一次人工地震,近来他们那儿发生了一连串这样的地震。泰铎神父怀疑有人在做人工地震的实验,并认为伯父与这件事有关。人工地震实验!罪魁祸首竟然是伯父!我怎样也难以把最敬爱的伯父同十恶不赦的坏蛋联系在一起。下午5点,我正式接到命令,同博普、哈雷一起去卡拉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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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乘坐的喷气飞机降落在漂浮海面上的X形机场上。直通海底的电梯把我们送到了海底城。这里没有耀眼的蓝空,没有清爽的海风,头上是深达5000米的印度洋。明亮的太阳灯下,是一片广阔的绿色地带。哈雷一路滔滔不绝。他对这座城市非常熟悉。他父亲本恩是这里交易所的所长和议会议员,这里到处都有他的投资。哈雷不以为然地谈到海底地震,他说这座城市的居民们对于地震毫不在乎,每次地震了父亲都可以赚到一笔钱。我讨厌哈雷那副傲慢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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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部电梯把我们带到地下3000米的K站。这时,我们才知道,我们是去K站学习海底地震预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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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喀托地处地震多发地带,虽然城市的抗震度是9级,但这并不等于说这个城市万无一失。如果地震超过9级,强烈的地震就会在瞬间将理想薄膜震裂,海水像猛兽一样冲进海底城,将一切压得粉碎。我们的新指挥官津矢中尉就是日本海底城覆灭的唯一幸存者。那次地震由于海底地震世界权威科兹博士的预报失误,导致了空前的惨案,城里居民无一生还,津矢因为当时在横滨才幸免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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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站的工作绝对保密,我们像被监禁在海底恐怖岩牢里的囚犯,工作完成后才被获准回到地面。在这里,我真是大开眼界。地底钻洞车可以在坚硬的玄武岩中自由回转,附有原子能钻头的地球探测器可以一直探测到震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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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在地面基地的宿舍前,我看到博普在同一个矮小的中国老头低声交谈,还交给他一件什么东西。看到我来了,博普立刻改变态度,大声训斥那个老头。我觉得很奇怪。当我来到装备品贮藏室检查仪器时,发现地球探测器不见了!然而更奇怪的还在后面。第二天上午,我们的地震波测定图交到津矢手中,我和哈雷的报告与K站的标准图差不多,而博普却意外地报出海底城在当晚21点有2级地震发生。津矢说他报得不准,取消了他当晚外出的资格。然而,我和哈雷还没走出门,博普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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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普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最恨做坏事的人。现在他的一连串行动真令人不可思议。我走在街上,眼睛却一直搜寻着博普。突然,我看到博普,他正在和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国人说话,就是我曾经在宿舍前见过的那个小老头。他们走开了,我不由得跟踪上去。过了20点,中国人显得很急躁,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大事。就在这时,整个海底城开始晃动起来。海底地震!博普的预报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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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腹狐疑地回到基地。一觉醒来,博普已经回来了。哈雷正在追问他是怎样得到地震情报的。博普什么也不承认。哈雷说昨夜的地震已经使人赚了大钱,不过赚钱的不是他父亲,而是我伯父斯图亚特·伊甸。他说,昨天伯父的代理人在股票交易所大量抛售股票,他肯定掌握了地震的情报,知道今天股票大降价。哈雷的话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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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矢找到我,突然提起了耶稣教会的地震学家泰铎神父。津矢也怀疑我伯父为了得到股票利益搞人工地震。他问我是否愿意扮演密探,他可随时给我特别外出许可证。我心里乱极了,我决定不要津矢的帮助,不再扮演密探的角色。在宿舍里,博普无意中说出伊甸也许在这个海底城,当我追问时,他又赶紧搪塞过去。博普肯定知道伯父的下落。我改变主意,赶忙去找津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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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甸企业破旧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伯父的助手巴古。他告诉我伯父没有死,出事的那天他被潜水船救起,现在身体很差。正说着,门打开了,伯父走了起来。他变得衰老不堪,我几乎认不出来了。我急于想知道那百万元地震的内幕,但他对此避而不答。临离开的时候,在伊甸企业的门口,我又看到了那个衰老的中国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很重的包裹,我马上想起了那个失踪的地球探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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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基地,什么也没对津矢说。博普又出去了,我毫不迟疑地紧紧跟了上去。他又和那个中国老头凑在一起。他俩乘电梯降到城市的污水槽层后便进入其中的一条隧道。巨大的污水槽就在眼前,那是一个圆形的宽大的房间。一道蓝白色的光从污水槽里射出来。我扒在地上仔细观察,原来污水槽中有艘潜艇,它紧贴着理想物质薄膜,那蓝白色的光就是它放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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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潜艇上看到了博普!一个潜水员正从水中往潜艇上送东西。那是一个直径15厘米左右的金属球,我大吃一惊,是氢弹!总共有八枚氢弹被送到船内。那潜水员完成了惊人的作业后,走上甲板,脱下衣帽。啊,是巴古!博普和巴古进入船舱,马达响了,船没入水中,敷贴在船体上的理想物质薄膜一闪一闪地在水中发光,直至消失。污水槽中并没有可供潜水船出入海中的水闸。突然,我明白了,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潜水艇,而是地底钻洞车!四周一片黑暗。我几乎要冻僵了。在这地底下,地底钻洞车载着我的两个好朋友和8枚氢弹,要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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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赶回基地,把刚才所见到的情景报告给津矢中尉。津矢把我说的情况视为天方夜谭,甚至怀疑我为了庇护伯父编造一套奇谈怪论。正在这时,电子计算机科的一份秘件使津矢已无暇顾及我的报告了。计算机显示地下深处的地震能量正在急速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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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K站,地球探测器从地下21公里处把珍贵的观测资料传送回来,我和哈雷紧张地进行分析计算。我被自己的分析结果吓了一跳:预测震度是10加减2,预测时间是36加减24。哈雷的答案和我一样。这就是说在未来的60小时内可能会有12级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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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矢带着分析结果找到市长,要求马上疏散市民。市议会乱成一团,以本恩为首的实业家议员坚决反对疏散人员。议会否决了津矢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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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津矢带着我来到伯父的事务所,他要亲自调查最近发生的一连串地震是不是人为的。津矢找到伯父,直接了当地提出那天的地底钻洞车和氢弹,伯父矢口否认。当津矢提出要他打开保险柜时,伯父显得十分狼狈,他坚持不开,在津矢的一条条理由面前,他终于用哆嗦的手打开了保险柜。保险柜里面是几个闪闪发光的氢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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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矢关上保险柜,脸上浮起了担心、恐惧和悲伤的表情。他指责伯父用氢弹搞人工地震,伯父只是痛苦地点点头,他的身体快支持不住了。津矢提出要逮捕伯父,巴古不顾一切地给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伯父注射。就在这时,地震发生了,不过震度不大,只有3到5级,我们赶快把保险柜固定好,这些氢弹如果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墙壁上的喇叭正在传达市长的通告,说是地震警报不久将会解除,完全没有危险。刚醒过来的伯父却用清晰的声音告诉津矢,这种地震后面还有7次。津矢愤怒地瞪大眼睛,刚要斥责伯父,忽然又一次地震来临了。石灰石的屋檐打中了我和津矢以及哈雷。混乱中巴古带着伯父乘机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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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结束,海底城又恢复了平静。地震测定为4级,难道我们的预测错了吗?我们又重新预测了一次,结果还是差不多。大地震仍然威胁着海底城。津矢决定再次去市议会建议立刻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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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议员已私自去疏散了,留下来的在议会厅里叫叫嚷嚷,互相扭打,简直像一群野猫。津矢要求疏散的建议再次被否决。因为本恩在会议上公开警告投票的议员,他是决不会允许使他倾注在卡拉喀托的巨额投资落空的,谁赞成疏散,谁就是同他作对。因为疏散就意味着卡拉喀托变成了一座空城,而且在今后50年间,这座海底城将一钱不值。没有一个议员敢举手赞成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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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地震在我们回到基地附近时发生了。又是4级。津矢认为这又是一次人工地震。他神经质地大骂那些搞人工地震的人是不是想把人杀死。海底舰队已决定派出全部舰船,独立进行救助市民的工作。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在这时候,即使海底城的全部机能总动员来配合拯救的话,大地震来临时,还将有50万以上的市民留在卡拉喀托。紧急播音里传来喧闹嘈杂的音乐,这是市议会为粉饰太平,排遣市民们的不安而播送的。津矢气愤地闭掉了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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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反复地计算,答案仍然相同,地震发生的预定时间,一点点地迫近了。突然,图上显示出反常的震动,岩层的震源正以缓慢的速度向K站的上方移动。津矢中尉冷静地说:“这是地底钻洞车,它就在卡拉喀托的下面旅行!”我站在一旁,半天说不出话来。人类制造的交通工具竟能穿透坚固的岩层,在地底自由航行,这简直是一种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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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珍地震计的指针不停地左右摆动,记录着大到超过图表限量的大震动。突然,我们头顶上的岩层出现了一道大裂缝,水像瀑布似的从缝里流下来。从震动强烈的裂缝中,响起了高速引擎的声音,接着,一个圆锥形的掘削钻头伸了出来。岩壁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一个长方形的东西,颤动颠簸着侵入观测所来了。它就是我在排水处理区的污水槽中见到的那辆地底钻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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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矢敏捷地拔出手枪。博普摇摇晃晃地从车里走了出来,接着是伯父伊甸和巴古,最后是那个中国老头。一见到那老头,津矢的手中的枪垂了焉,他像断气似地叫了声:“科兹博士”。原来那老头就是世界最著名的日本地震学家科兹。从科兹博士那里我们知道了人工地震的全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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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底城毁灭后,科兹为弥补自己的过失,决心把余生贡献给工作,他协同泰铎神父,发明了地球探测器,又设计了地底钻洞车。为了防止日本海底城悲剧的重演,科兹又研究了人工地震。科兹博士认为,假如在可以预见大地震征兆时,搞几次破坏力较小的人工地震,就可以把危险的地震能量散发出去。这项计划需要庞大的资金,科兹找到本恩,本恩不同意搞人工地震试验,他要求科兹为他服务,独占地震预报来操纵股票的升降,科兹拒绝了。最后科兹找到伊甸伯父,他们没有钱,就利用地震预测,买卖股票。他们用的氢弹是从30多年前沉没的一条船上打捞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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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地震开始了。科兹博士的计划是在断层的角线上搞8次人工地震,现在他们已在其中的四个地方放置了氢弹。剩下4个地方的氢弹已被我们收缴来,放在观测所的仓库里。这就是他们到这里来的原因。津矢当即决定把氢弹装进地底钻洞车。氢弹刚装好,第五次地震又发生了。这次地震不太强烈,但严重的是它不在科兹博士的计划之内。顶棚的岩石碎片雨点般地落在我们身上,伯父和科兹博士被打倒在地上。津矢决定把两位老人留在K站,带领我和哈雷跟巴古、博普一起去完成余下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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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次人工地震要在比前面五回更深的地方搞。地底钻洞车由于挤碎了断层,随时有落入岩浆被溶化的危险。我们已顾不上这些了,地底钻洞车正在向地球深处挺进。第一枚氢弹发射出去了。14分钟后,和预定的完全一样,周围的岩石发出怒吼,震动起来,把地底钻洞车紧紧卡住,细长的车身像是被巨兽的利齿咬住一样来回挣扎。突然,原子能钻头的运动停止了,钻洞车卡在地底岩石中不能动弹。我心头掠过一丝死亡的意念,但钻头巨大的声响又再次传过来。第二枚氢弹在预定的地点发射了。接下来的人工地震和上次一样可怕,但生命总算保存了下来。津矢的脸绷得紧紧的,他愤怒地大骂市议会那些利令智昏、没有人性的家伙。他说:“我们在冒着生命危险努力防止大地震,绝不是为了讨好市议会,可是我们如果成功了,那群吸血鬼岂不是没有得到报应吗?”这时,哈雷忽然带着哭腔对津矢说,他们已经得到报应了。他说他父亲和几个朋友坐着豪华游艇逃命时遇难身亡。哈雷还向津矢中尉坦白,他为父亲偷了地球探测器,他表示愿意接受军法审判。哈雷把一切说完后,如释重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津矢中尉笔直地站着,表情十分严肃。他大声对哈雷说道:“你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个问题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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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发射最后一个氢弹的地方。氢弹发射后,我们想赶快远离那个地方,可原子钻头却偏偏不能转动了。一次次的地震冲击,把操纵装置的活塞完全打坏了。巴古和博普冒着生命危险徒手用杠杆开动操纵装置。不久,机器启动了,原子能钻头又嚼起坚硬的岩石,但舱室内的温度在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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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地底钻洞车已经回到K站附近,原子能钻头的震动突然变弱。们到岩石外边了!不过我们高兴得太早了,舱室内突然发出金属切割的声音。巴古的脸色变了,舌头不停打颤。“包裹钻洞车的理想物质薄膜破裂了!”他望了一眼指示器,对我们说道。原来我们钻进了水中,高热的理想物质薄膜突然遇冷,发生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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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K站被水淹没了?伯父和科兹博士怎样?海底城卡拉喀托也完了,难道我们的努力全成为泡影?危险已容不得我们思考,如果理想物质薄膜失效,我们一旦到了海底就会被海水压得粉身碎骨。被地震多次撞击得遍身伤痕的地底钻洞车又钻进岩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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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室的温度继续上升,热得让人头晕目眩。原子能钻头的运转变得不规则,它的噪音震得人耳朵阵阵作痛,加上舱室内的空气污浊,人被困在车里,真是十分痛苦。由于缺氧,津矢第一个倒下了。接着哈雷、博普、巴古也纷纷倒在地上。我叫喊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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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眼睛,泰铎神父正朝我微笑。我正坐在泰铎神父的潜水车里。舱室的墙壁贴着各种各样最新观测仪器图、地图和资料,整个潜水车就像一个活动的地震观测研究所。巴古告诉我,是泰铎神父救起了我们。当我们在震源上时,神父刚好通过海底,他测到了地底钻洞车的震动,这个小小的潜水车虽然已装满了观测机械和避难的人,但还是把我们救起,现在它正要回到卡拉喀托,去救我的伯父和科兹博士。听到这儿,我心里一阵难过。不过,即使伯父和科兹博士同海底城的居民一起牺牲了,我们也算获得了胜利。因为我们证明了根据科兹博士的新理论和新技术是可以确立预防大地震的方法的。这起码是个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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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泰铎神父的观测设备,分别着手地震预测的计算,计算结果表明,地壳内可能发生大地震的积蓄能量已完全散出。不论卡拉喀托发生了什么,我们防止了大地震的计划是成功的。几天来,津矢的脸上第一次绽开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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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证明了地震是可以预测的;其次证明了地震可以由人类操纵和抑制。事实上,我们已经避免了像日本海底城那样的悲剧重演。不过,海底城卡拉喀托为什么不能幸免于难呢?痛和悔恨充满了我们的胸膛。潜水车向着卡拉喀托急驶,舱里的人在痛苦、焦急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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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我们前面的海底,出现了一闪一闪的光亮,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这是海底城卡拉喀托的拱形屋!理想物质薄膜没有破裂。一切正常!我们像孩子似地欢呼起来,大家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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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车进入水闸,停靠在码头上。打开舱室,我们再一次兴奋地站在洋溢着温暖和生气的海底城市卡拉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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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和科兹博士在医院里。原来我们坐着地底钻洞车出去不久,K站就进水了,没有办法,他们只好放弃K站,海底舰队的基地也往上移了一层。理想物质薄真不愧是理想物质,拱形屋没有因科兹博士连续的人工地震而有所破坏。伯父对着旁边床上的科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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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是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来接受新技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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