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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没有说慌,”保姆说道。“当你是一个”亡者“时,不准说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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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走下楼梯时,并没有看到大法师的帽子。她们刷了牙,爬上床,把被子盖到脖子上。保姆就坐在她们腿间。“当你是”亡者“,”萨曼莎问到,“你还会觉得累吗,你还必须睡觉吗,你还作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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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是”亡者“,”保姆回答道,“所有事看上去更简单了。你不用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你不用非得有个名字,你也不用非得记住它。你甚至不用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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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筒望远镜不太好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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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蒙将望远镜放在眼前,从护栏上方眺望,立即呐呐地咒骂。“比疯狂的安棋罗人的心还黑,唉?别介意;这里另有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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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副很寻常。透过这副双筒望远镜,鲁本细细地观察着下方丹福的一幢幢墙面似乎越来越缩小的高楼大厦以及一排排的遮檐。他内心的担忧使他无心领略首次从八十九层眺望到的远景,但是他还是哺哺地发出一声赞叹。现在得赶紧脱离这个突然变得险恶的家伙,设法弄清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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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阿尔蒙急忙说,从他手中取回望远镜。“你知道,要是被某位肩上佩着星星的人碰巧看到会怎么样?如果某个厚颜无耻之徒从下往上向你窥视,你会有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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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放在心上,”阿尔蒙说,“我们都年青。总有一天,谁知道?也许我们可以从第九十五层、甚至第一百层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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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风声呼啸的护栏,走到第八十九层的宁静而又舒适的过道,登上缓缓地行驶着的电梯,乘越一个又一个愈益不惬意的楼层,下至他自己的那一斯巴达式楼面。他跨出电梯时,塞伦正在含笑等他。她穿扮得很漂亮——太漂亮了。她的上身穿着略带钢色的紧身胸衣,洒了少许香水;她的头发留得很长。这一切对他很有吸引力,他立刻警惕起来。她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了解他的趣味?她要干吗?她毕竟是格里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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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啦?”她问,脸露敬畏。“去了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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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她咕哝道,随即她又斩钉截铁地说:“你是那边人。地位更高。格里芬嘲笑我,可他才傻呢。昨晚我们在卧室里谈到你,我说不出这是怎么回事,后来他动了气,并且说他不愿再听到我的一句话。”她狡诈地笑着。“我终于报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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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当作安棋罗人毙了,但是她却很容易对付!金属般的胸衣与她那柔软、白皙的皮肤形成的对比令人不快,她那长发好像隐蔽着什么。想到她在这般那样地策划不是件好受的事;还是想想他头脑中的塞伦被那个卧室里的塞伦取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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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郁郁不乐地想,要是望远镜问题和塞伦一事不扯在一块该多好。那个诡计多端的阿尔蒙讲到年青时好像年青是值得庆贺似的;他痛恨年青、愚笨和无能力解答望远镜何以出差错以及格里芬的女人何以那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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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警报震耳欲聋地响彻斯巴达式的过道。他穿过就近的一扇门,闪人一间空卧室,蹲在一张厚厚的钢桌下。不多久,另一人踉踉跄跄地也钻人桌下,紧接着第三位也想加人他们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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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长官。立刻就离并,长官!”后来者嚎陶大哭,在警报的连续吼叫声中仓皇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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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打量着他,鲁本也注意到一簇簇肉疙瘩沿着将军的颠骨和颌骨往下垂——皮肤的毛孔粗糙,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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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长官。”鲁本赶快回答。“一个又一个——我总有许多女人。眼下我正与一个名叫塞伦的美人儿相好。胖乎乎的,但挺结实、柔软且富有弹性,红红的长发,修长的白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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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别提了,”将军低语道。“女人长相各有千秋。原子学家,你说的?那很有前途,肯定会有。我本人很久前是个管理员。这种职业似乎已不很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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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嘎然而止。寂静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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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咽下一口唾液,继续说:“——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你们年青人为什么不再去竞争管理员?譬如说,你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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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知道,长官,”他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那时没有多大区别——管理员、原子学家、导弹手、维护师。我们有一种说法,‘扣儿各不相同’,这句话常用来结束这种题材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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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梅心不在焉地问。“几星期来他们一直在全力以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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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期,”鲁本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的一个最好助手被一块崩下的过道顶板砸死了——唯一的伤亡,可偏偏发生在我们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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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鲁本,”梅说。“那才最有趣呢。”他的眼睛在巡视钢桌的下侧。鲁本将目光避开那张受惊的脸,感到此时已对他不再那么畏惧。与一位将军同躲一张桌下!现在好像已不必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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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长官,你能告诉我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件令人费解的事意味着什么。一个家伙——鲁道尔夫的手下人阿尔蒙,八十九层的——给我一副双筒望远镜,望远镜在我眼前一闪,顿时一片昏暗。您丰富的经验是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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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嘭的一声响,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微弱的震颤感觉得出来,一枚已突破防线,在遥远的下方丹福边上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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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学家和将军从桌下爬了出来;梅的秘书砰的一声推门进人室内。将军挥手让他出去,自己将身体重重地靠在桌上,双臂在不停地抖动。鲁本赶快拿来一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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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学家取来一杯水。他看到将军用水吞下像是三粒一剂的XXX药——绿色胶囊,对此最好还是不提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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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早该如此。一星期。时间已足够多了。至今,你已被拍摄,指纹已被窃取,你的声音已被录下,你的步态已被研究,这一切你都全然无知。只有视网膜的视野很难确认,为了造就一个真正的替身,就得为此冒一下险。你杀了你的手下人了吗,鲁本?”一他点点头。那是两年前在食堂里为了先后次序发生的一场无谓争吵;他讨厌有人提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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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梅严峻地说。“事情就得这么干,你的替身要在偏僻处干掉你,处置你的躯体,扮演你的角色。我们要将这颠倒过来。你要宰了你的替身,接过他的角色。”他那威严、有条不紊的话音列举了一系列可能性和偶然性,措施和反措施。鲁本—一记在心上,敬畏之情又涌上心头。也许梅并未在桌下真的受到惊吓;也许是他在将军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恐惧。梅实际上是在跟他谈论背景和政策。”从八十三层往上爬!”他向自己发誓,列举了一个又一个大人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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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梅的下属鲁本和梅——从八十三层!要从光秃秃的过道和冷冰冰的卧室向大理石大厅和拱型寝宫攀登!从拥挤嘈杂的食堂向小而明亮的饭厅进军,在那儿你将有自己的餐桌、侍者,从墙上还飘来美妙的乐声!从用智慧或魁力或使用力所能及的那么点儿可怜的贿赂赢得这个或那个女人的纷争之中,荣升至你能处之泰然地命令挑选丹福的美女的地位!从样心竭虑、千方百计地要你的原子学伙伴铸就大错到提防他向你耍弄阴谋诡计乃至将军们的勇猛攻击和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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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八十三层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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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梅说了一番含义非常动人心弦、令人如痴似癫的话,将他打发走了。“我要一个能干而又年青的人,鲁本,也许为了等待觅到这样一个人我已花去很多很多的时间,如果你能把这桩棘手的事干得很出色,我将非常认真地考虑让你做一件一直紊绕在我脑际的重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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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开着的门处瞧见一条,”他记起来了。“模样好像挺怪,但我想是会习惯的。可能我没有见到精美的地毯。是不是高级地毯都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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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说。“你的脚踩上去会陷进去的那种。我真希望得到一条高级地毯,四把椅子、一张高及我的膝盖的小桌子,上面可放东西,我还想要许多许多枕头。格里芬真笨。你以为我总有一天会得到这些东西?我从未见到过哪一位将军。我是不是漂亮到可以得到一位将军的垂青,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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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安地说:“当然,你挺美,塞伦。但是地毯、椅子和枕头——”想到这些,他心里可不是滋味,正如他想到从护栏上方拿双筒望远镜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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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些东西,”她不悦地说。“我很喜欢你,但是我要的东西那么多,而且在我被提升前,我就会很快老得甚至连第八十三层的人也配不上,况且将来我还要照看孩子,或在托儿所或食堂里做厨师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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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笨拙的家伙,”他说,她立即朝门口瞟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已凝滞。鲁本从枕下抽出一支手枪,喝道:“你叫他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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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尖着嗓子问。“你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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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爱你,”塞伦畷泣着。“但是阿尔蒙答应带我上他那儿,我知道,当我处于他们的视野范围时,我就会有机会见到真正重要的人物。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不久就会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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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替你提防阿尔蒙,行吗?”她以一种暗哑的语声说。“我无非是想在我年龄太大之前得到一些东西。好吧,有人以为二十三点五十分时我正躺在你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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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我,”他迷惑不解地说,一边仔细地察看那张脸。“长得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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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一只扁平小匣。“一套幻影服。你将被留在这儿,明天会有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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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让他失望的。”鲁本摊开网状的幻影服,覆在他的替身上,开亮灯。在灯光昏暗的房间,它已完全消失;白天,它可能依稀可辨。“他们会问此人为什么不是被刀捅死而是被射杀。告诉他们你从枕下摸出手枪向我射击。就说我听到替身进房,你害怕会有一场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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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塞伦。”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已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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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他忙着从巨大的地下石库里的那些极为可疑的保管员那里领取坏块,又经过一道道审核和检测程序,将钛块送至武器装配处。装配人员将弯曲的钛块和引爆聚焦镜装进六十公斤重的战斗部,奥斯卡就在那里监督装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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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的那个装配工,”他对奥斯卡说。“他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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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司瞪住他。“你要了解我的工作?别费心了,我警告你。要是我对你的恶感还不够的话,我总是可以设法让你掌握的裂变物质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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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疑惑而又轻蔑。“他可能像所有安琪罗人,神经错乱。我听说那是气候造成的。你既非维护师又非管理员,为什么要为那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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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发射台发射了。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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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导弹报告,”报告说。“发射十八枚,十八枚全都按弹道轨迹飞行。十五枚被埃雷的一线截击导弹击落,三枚被埃雷的二线截击导弹击落。在埃雷的格里菲斯公园地区可以观察到爆炸造成的大面积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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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或是徒劳无益地洁问,他知道都无济于事。你向维护师提任何问题全都枉费心机。然而当他们将他推上上升的阶梯时,他朝他们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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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被拥进一个镇有木板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油光提亮的大桌子,桌后方挂着一幅地图。他见到梅,还有另一个人,他一定是一位将军——鲁道尔夫?——可是坐在桌旁的是一个虚弱的老人,他的卡琪布肩上却佩着一串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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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对鲁本说:“你是埃雷的间谍和破坏者。”鲁本朝梅瞥了一眼。可以直接与这位佩戴许多星星的人说话,既便是为了回答这样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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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全都发射啦!”鲁本气急败坏地说。“侦察导弹报告说穿透的三枚导弹的爆炸造成破坏,报告并未说其余导弹发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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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将军突然感到窘迫,梅看上去更和蔼。佩戴许多星星的人将征询的目光移向总维护师,后者点了点头说:“那是侦察导弹的报告,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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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指纹验证,长官,”一位维护师说。“他是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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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先生,”肩佩数颗星星的人说。“去吧。你们都走。鲁道尔夫,我很吃惊。你们大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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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我的好友鲁道尔夫将要黯然失色若干年,”他洋洋自得地说。“他的把戏是要你的替身破坏进攻导弹的战斗部,给人造成这样一种印象,即我的部门充斥着间谍,已经不中用了。替身想必处于催眠后的状态,已被安排好承认一切。鲁道尔夫对自己如此自信,以致在攻击开始前就提出控告,这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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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暂时的,”梅哺哺地说,又吞了第四颗。“但是你是对的。你别理他们。你的一生还有许多事要做,我的余生就不同了。我告诉过你我需要一个能爬上最高地位的年青人。鲁道尔夫是个蠢货。他不需要丸药,因为他不提出问题。有趣的是,我曾想,像替身这种突发事件可能会给我以沉重的打击,但是我一点也没事。已不如从前了。以前我总是计划了又计划,即便策划不成,情况也要比今天这事好些。不过现在我一点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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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工作吗?”他问。“你想让你的世界颠倒过来,头脑发疯,干那种唯一值得干的事吗?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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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将军说。“你有头脑,你有进取心。我将替你开路。我在世已不会太久了,无法将事业干完。你必须继承。可曾去过丹福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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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指控你是间谍。到丹福外边去实在是件好事。我去过。开始外面没什么可看的———许多地面都被埃雷和我方的空中或近处爆炸的导弹炸得坑坑洼洼、疙疙瘩瘩的。再远处,尤其是东边,就不一样了。到处是青草、树木、鲜花。都是可种庄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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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时,内心忐忑不安,禁不住们心自问。我想知道开始是怎么回事。是的——开始。从前总不是这样的。有人建设了丹福。我的意思你明白吗?从前总不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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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建立了反应堆生产铀和钛。有人将我们运送到这里搞导弹。有人制造出电路控制导弹。有人想开始制造化学溶液罐。”我一直在档案里找寻。或许我找到了什么。我看到过堆积如山的有关力量、配额、供应的报告,但是我仍理不出头绪。我发现一张纸,我可能懂,也可能不懂。写的是关于科罗拉多河的水以及谁该从中得到若干水。怎么能将河水分割呢?但是这可能是丹福、埃雷和导弹攻击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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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摆着头,迷惑不解,继而又说:“我不很清楚将来会如何。我想要让丹福和埃雷都和平相处,但是我不知该从何着手,怎样才称得上和平。我想和平就不应该攻击,也不该制造武器。可能和平意味着我们中有些人,或者许多人,将走出丹福,过一个不同的生活。那就是我为什么爬升得那么高的缘由。那就是我为什么需要一个年青人,这个人能和其他最出类拔革的年青人向权力顶峰攀登的道理。告诉我你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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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鲁本字斟句酌地说,“那是件伟大的事业——一拯救丹福。我将坚定不移地支持你,假如你让我参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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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将军说:“长官,我非向你报告不可,你的朋友梅精神反常。他刚才对我胡言乱语了一通,鼓吹摧毁我们熟知的文明,敦促我紧随其后。我装作欣然同意—一因为如果我留在他那里,继续受到信赖,我将对你大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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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鲁道尔夫若有所思。“告诉我替身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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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缩短池的寿命,”鲁道尔夫露齿而笑。“我有药剂师,可以设法配出超过常规药力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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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65年6月8日,旧金山。和煦的微风轻拂过缀满蒲公英的草地,松软洁白的云彩仿佛是为了愉悦我们而变换出各种奇妙怪异的形状。然而并没有几个人停下来欣赏它们。大家都行色匆匆,心不在焉,以为表现得够忙碌的话,自己就变得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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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么匆忙。”我问,“为什么不能放松下来,休患一下,享受这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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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对的,比他自己认为得还要正确。曾经,我也是那么疲于奔命和自以为是。我也有过才华横溢、野心勃勃的时候。28岁时,我已经创造出世上最伟大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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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一间正在燃烧的房间,火舌舔舐着向我袭来,炙热的温度高得让人难以忍受。我喘息着一一又错了——在键盘上按下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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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旅行只能前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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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传送对象要回到精确的出发时间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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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把过去的对象传送回现在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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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去的行为不能改变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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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我试图跳回到一亿年前,到白垩纪去观察恐龙。所有的图片书上描绘的都是大地上遍布恐龙的景色。而我花了三天时间在一个沼泽附近游荡一一穿着崭新的斜纹软呢西装——却连只比矮脚猎犬大点的恐龙都没见到。后来有一只食肉恐龙——我不清楚是哪个品种——像一阵风似的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真是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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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位超穷数学教授常常给我们讲一家房间数量无限的旅馆的故事。某天客满的时候,又来了位客人。“没问题。”服务台的接待员说。他把一号房间的客人移到二号房间,二号房间的客人移到三号房间。依此类推。很快,一个空房间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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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一群无穷多数量的客人来了。“没问题。”服务台的接待员毫无畏惧之感。他把一号房间的客人移到二号房间,二号房间的客人移到四号房间,三号房间的客人移到六号房间,依此类推。很快!有无穷多数量的房间腾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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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到1965年,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出现在我混乱人生轨迹上的陌生人。长年的闲逛我遇到过不少人,但丹尼尔·雷尼·唐瑟是惟一真正有头脑的人。他有一种温柔、轻松的微笑,一把破旧的二手吉他,还有着和我在一百次人生中所学到的一样多的智慧。我们在一起同享乐共患难,不管是暴风雪在头顶劲飞狂舞的严酷冬季,还是在有着湛蓝天空的晴朗夏日。我们曾以为这样的好时光会永远继续下去。我们还在来复枪的枪筒里插上玫瑰花,我们横躺在骚乱中的大街上,却没有受伤,那段时日更美好。每次他去世我都守在他身边,一次、两次,现在已超过了一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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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于1969年2月8日,正是爱像国王般发号施令的大骗子尼克松和他愚蠢的同僚斯皮罗上台的那个月,也是肯特市大骚乱,奥尔塔蒙特音乐会惨剧以及在柬埔寨发生的一场神秘战争的前一年。一桩桩令人沮丧的事件慢慢扼杀了所有的夏日憧憬。他死了,我当时无能为力,即便是现在也如此。上次他要死的时候,我把他拽进医院。虽然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但我还是不断怒吼、咆哮,终于说服医生给他做检查。经过X光照片,放射线扫描,他们发现了他大脑里的早期肿瘤。医生们给他上了麻醉药,剪掉他漂亮的褐色长发,为他做了手术——切掉病变的血管,割下所有的肿瘤.一点也没留下。手术后等麻醉药效过了,我就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他紧抓着我的手,默然无声地凝视着眼前的一片空白,眼睛里一大片紫色的淤点。不管是不是在探望时间,我都不肯离开病房。他只是凝望着,凝望着。在黎明破晓前,天空还一片灰暗时,他轻轻叹了口气,死了。我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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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企图在我父母相遇之前——我出生前23年——用杀死父亲的方式自杀。当然,什么也没改变,甚至就在我这么干的时候我也知道什么都不会变。但你必须去尝试。否则我还能用什么办法确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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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试验,我们试着传送一只老鼠回去。它穿越狄拉克海旅行一趟之后,毫发无损地回来了。然后我们又用一只经过训练的老鼠试验。它是我们从草坪对面的心理实验室借来的.不过我们没告诉他们要用这只老鼠干什么。它曾被训练穿过迷宫找到一片熏肉。实验后,这只老鼠仍和以前一样快速地穿过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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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进负能量海洋并不会有什么感觉。不一会儿我就站在了瑞赛尔兹线圈中,我的两个研究生和一个技术员仔细为我做了检查。然后留下我一个人,机器启动,时钟已经向后跳了整整一个小时。我单独待在上了锁的房间里,只有一架摄影机和一只钟和我在一起,那一刻是我一生中量激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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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遇见唐瑟是在我极其消极的时候。当时我在伯克利一个叫“雀史亚斯”的酒吧,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在无所不能和绝望间奋力挣扎。那是1967年。旧金山当时正处于嬉皮士时代的中期,正是一个不管你的举动有多疯狂都合情合理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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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着我。“你知道,这样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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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感到了惭愧。我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要跟着那女孩。从我第一次逃脱死亡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年了,我已开始习惯于把周围一切当成幻影,因为我傲什么都影响不了他们。我头晕目眩,站立不稳,靠着墙慢慢坐倒在人行道上。我要做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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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我回到酒吧,给我喝了些橘子汁,让我吃了点脆饼干,然后和我聊天。我告诉了他一切,为什么不呢,反正我可以收回我说的话,取消我做过的事,不是吗?但我并不想那么做。他认真听着,什么也没说。在这之前还没人听过我说这些。我无法解释别人的聆听在我身上产生的效果。这么多年来我孤独一人,现在,要是有那么一会儿——它就像一剂强烈的迷幻剂在我身上发作——要是有那么一会儿,我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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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互相搀扶着离开酒吧。走了半个街区,唐瑟停了下来.站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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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正蜷缩在几个垃圾箱后面的角落里。她的衣服被刀划破了,支离破碎地散落一地。她的大腿和一条胳膊上流着血,看起来黑糊糊的。她似乎没看见我们。唐瑟靠近她蹲下来,轻柔地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反应。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后用胳膊把她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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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那些猪猡?你疯了?你想让他们也强暴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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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初是个充满天才的时代。他们的成就是无人能匹敌的。爱因斯坦发现了相对论,海森堡和薛定谔提出了量子力学,但还没人知道如何把这两种理论结合在一起。1930年,一个新人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叫保罗·狄拉克,28岁。他在别人失败的地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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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理论是一个空前的成就,除了一个小细节。根据狄拉克的理论,一个粒子要么有正能量要么有负能量。这意味着什么,一个负能量粒子?一样东西怎么会有负能量?为什么普通的——正能量——粒子没有掉进负能态中,并在这一过程中释放出大量自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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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或许已经认定了一个普通正能量粒子不可能转换为负能量。但狄拉克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个天才,是量伟大的物理学家,他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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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穿着西装到达的。我也没法子,除非我想光着身子旅行。这片土地苍翠肥沃得令人惊讶,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这座山丘现在是一片农田,种满葡萄和橄榄树。我把线圈藏在一块岩石后面,然后上了路。还没走多远,大约才走了五分钟吧,我遇到一群人。他们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皮肤,穿着洁白的束腰外衣。罗马人,犹太人,还是埃及人?我怎么知道?他们和我说话,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过了一会儿他们中的两个人架着我,第三个则上来搜查。他们是强盗吗?要抢钱,还是罗马人要查看某种身份证件?我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幼稚,只是想猜出他们的穿着,好以某种方法和他们打交道……一个人仔细搜索后什么也没找到,就有条不紊地痛打了我一顿,最后把我的脸摁进泥地里。当另外两个人把我放倒,他就抽出一把匕首,砍断了我腿上的肌腱。我猜,他们还算手下留情,没要我的命。他们令人费解地大笑着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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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废掉了,一条胳膊也断了。我只能用惟一还能动的一条胳膊拖着自己,花了足足四个小时爬回山上。偶尔经过这条路的人故意当作没看见我。我费力挪到藏东西的地方,拿出瑞赛尔兹线圈。把它们缠绕在我身上真是桩极度痛苦的差事,在我要按键盘上的返回键时我正开始陷入昏迷。量终我按下了键。来自狄拉克海的波纹正在聚集,我又回到了我在圣克鲁兹的旅馆房间。横粱烧断后,天花板开始塌陷下来。火灾警报器刺耳地呜叫着,已无路可逃。房间里充满了呛人的浓烟。屏住呼吸,我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个代码,到某个时间,任何一个时间,只要不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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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sets and Spl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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