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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从胡克的骨架旁经过时,她蹲下去打开了他,看到了他的内部系统监视器。他肩部的小屏幕显示了他活动的慌张,他内部的组成部分间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交锋。他正处于和人一样的癫闲病发作状态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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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还没死。”塞内塔温柔地说。当她推开胡克时,她又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他外套上的灰尘正在移动。塞内塔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她又看了看,尽量不碰也避免吸进那浅灰色的粉尘,它确实在动。在迂回旋转的活动中,灰尘顺着胡克的袖口进入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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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内塔步伐不稳地向前走。她用双手推开了舱壁,摇晃着穿过门口来到桥上。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瘫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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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已抵住了袭击。塞内塔开始复查,但双眼的疲劳和双手的颤抖使得操纵控制台的任务变得特别困难,同时也要求她更耐心些。紧急信号系统仍然完整,但试图启动它却换来了它的尖叫。塞内塔好几次都想按下枢纽,但她知道,在这一个月的旅行内,她惟一可以求助的是斯凯先生,她制止住冲动,祈祷自己能有足够的能力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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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机会,”塞内塔低语。通过两条主线路,根据一个清理工程体系重设命令,塞试着取出飞行控制命令,包括观察和平衡命令。现在还能看内塔到由西而来的烟尘轨迹。侵略者长驱直入,既不必包围也用不着机械地浪费一丝一毫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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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信我伤不到你,”塞内塔说,“这是事实,即使导弹还能发挥威力的话,我现在也没有力气够到它。”有一会儿的工夫,塞内塔认为砸向她的正是导弹,它现在是一个很小的流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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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陆动作完成得迅速而熟练,把侵略者打倒在地只用了几十码的距离。她仍能看到一些漂亮的模糊不清的物体和沙漠中的热气一起上升。同样的布满船舱的灰尘现停留在入侵者那里。慢慢地,塞内塔证实了她看到的一缕蓝光,像蛛丝一样把侵略者围住。这一发现引起了她的兴趣,以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她忘记了那些明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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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船纯是一堆废物!”塞内塔对着空空的桥喊叫。她剧烈的咳嗽,过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然后又仔细观察。麦特卡夫号,因为那是用模板印在船身上的名字,这证实不只一个现代的DC—9宇宙飞船已生锈,退化,且武器损坏,它的锚也陷入了一个无法修理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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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一个身穿套装的人爬下停在那的缆车,跳进了船下的沙堆。他怀里抱了几包东西,他和那些东西都被包围在包围着麦特卡夫号的光芒里。塞内塔在这奇观中观察着,她设想罗伯特·斯凯先生在沙地上打开工具和分析器。他几次地敲击一个齿轮,似乎齿轮本身的转动不能使它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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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拿起一个独立的物体,差不多有手提包那么大,头部朝向祖鲁王号。塞内塔希望自己的晕眩和虚弱尽快消失,以便她有足够气力在气塞那儿“接见”那个人把他踢下斜坡。时间一点点儿过去了,可奇迹却没有出现,她把自己的座椅转向给养台,打开了紧急阀门的气塞,有道绿光可以保证她能打开舱盖以便侵略者不至于进一步破坏其他东西,冲入船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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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塞内塔不耐烦地喊道。穿套装的男人找到了通往桥上的路,并且四处观望似乎在防备别人的袭击。塞内塔采取行动,用食指按下了那毫无生命的枢纽。“你是正确的,斯凯先生。注意自己的行为否则大桥防卫站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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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其量是个不牢固的联防,”侵略者回答,“这不是奏鸣我们伙伴关系交响曲的理想乐团。”她所听到的声音正像她从斯凯先生船上听来的一样,是电控的声音。他摊开双手,似乎为了证明他没携带任何武器或危害性物体。然后,他转动手上的齿轮,推动一个手透光屏逼近塞内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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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靠得更近时,塞内塔看到他太空服上的几个阀门和一些水正在消失。从上面的点看,衣服已破旧不堪,事实上已没有任何压力。然而,它们在塞内塔黑暗的踏板上闪着的光却特别可爱。直到斯凯先生把寻读屏幕拿得更近以便让塞内塔看清,她才看清戴着浅色护目镜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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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人,”塞内塔淡然地说,“你是一个多元体,一个逃跑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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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非常好,亲爱的”,斯凯先生说,“恐怕大多数人不会那么认为。一个逃跑的物体,一个不太协调的硬件,或许被错误组装了,但决不是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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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船上的发射机应答器,你自己组装了身份信号。你所拥有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假的或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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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你会是个很聪明的人,”斯凯先生点头道,然后从手腕处拿出一个小小的弓递给塞内塔。“它并不像外国科技或流体力学及他们自己的产品做生意一样,现在怎么样?但看看我们已发现的东西,亲爱的,绝对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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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内塔认出这小屏幕正是电子搜索录像机的一部分,但蚀刻在水晶样品上的图画和成卷的数码却要费很长时间进入。“他们是活的吗?”她问。图片上呈现出一个六条腿的捶布机,全涂着铬和水晶并且还有一打的小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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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斯凯先生说,“他们是机器,这些小的在直径上还不足二十微米。这些大的可以把一条彩虹长的齿轮,水力学和微集成电路装入一个不超过二百微米的框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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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塞内塔说。她的眼睛盯着小屏幕,设想成群的小怪物在她的血液里暴跳如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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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现在他们并不是完全不知的,”斯凯先生高兴地说,“殖民五号制造了一些类似它的东西用于微小外科手术。制造这些东西就像制造微集成电路一样,是一种标准物体:照相平版印刷术,化学蚀刻,金属融化技术,小型生产并不需要生产线,它们完全是在一个硅晶体中形成的,就像一个计算机集成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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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塞内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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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月地模型,”斯凯先生回答道,“我有一些读本,他们似乎已很忙了:把水和矿物质弄到表层上来,使沙丘固定并弄成稳定结构,制造土壤。过会儿这些触须会释放出一些杀菌剂,这一点是肯定的。土地也准备好了,没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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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起来绝对便宜,”具有商业头脑的她模糊不清地说,“风将他们带向星球各地,他们的行动会持续得比化学或杀菌剂效力还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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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一艘船,”斯凯补充到,“当杀菌剂从那些不同吊舱中释放出来时,这些小东西就作为保安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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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怎样阻止他们呢?他们正在破坏我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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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斯凯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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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塞内塔问。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多元体已走向前把他带着手套的手伸向她。有一道蓝光在他们的手握在一起时闪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塞内塔有触电的感觉,接着她的世界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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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内塔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新床上,盖着一床新被子。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对着机器人布赖斯的身影微笑。有一会儿,她以为自己又变得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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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赖斯!”当她的思维随着身体清醒过来时她喊了出来,“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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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女士。我被派来照顾你直到你清醒过来,并且让你知道在一个小时之内,船的百分之七十的功能将恢复。机器人胡克和道金斯正在实验室里完成修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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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花花公子想杀死我。”塞内塔说道。她慢慢抬起右臂,在眼前弯曲着手指。她摸了摸额头,发烧和恶心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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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是这样,女士,”布赖斯说,“正像斯凯向我解释的,‘微型机器’随着种种静电力运转,一种真正的应用电流是他们最坏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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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体内有一堆死亡的小机器在到处漂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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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女士,但没有明显的破坏。你的症状几乎完全是免疫系统过度消耗的结果,是一种过敏反应,如果你允许这么说的话。不幸的是,我们二万五千美元的破坏调整费已耗在了船和设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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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估计过有关微型机器技术的商业价值吗?”塞内塔问道。“还有我们可以做交易的相关知识:也就是那儿之外的某地有活的外星人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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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可观,女士。我估计能有五十万美元的调节收入,就是说,一旦我们交付一个完整的外星人吊舱,两公斤的微型机器,而且假设吊舱内有外星细菌存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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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将偿清她的债务并有所盈余,但并不是她所希望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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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是三个吊舱呢?”塞内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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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斯先生的建议,女士,”布赖斯答道,“我的有关回收预算包括卖掉合作项目给一个有外星未知领域形成者工作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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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逃跑的疯子在哪儿?”塞内塔拽回被子到床边去找她的靴子。它们都在它常放的地方,这一简单动作的正常性使她对明天的事业更有信心。“外星技术将参与工作,如果百分之一的多元体逃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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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体是一种被拯救的技术,”机器人布赖斯说,并采用一种哲学的语调。“那些都是冒险。”顺便说一下,女士,这个罗伯特·斯凯先生已经返回,如果我模糊地运用这个词,他已返回他的“船”。他猜测你需要额外的帮助,使你的操作更节省。而且,他需要一个人类伙伴开展工作,感觉贸易合作不太可能通过一个多元体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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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点上他是对的,”塞内塔说,对着那难以置信的狂暴的傻瓜侵略者摇头。与一架非法制出的发射机应答器飞出,将一个灵活的识别器用于任何官方记录,挥舞不存在的武器代替智慧,这些是一个拯救工作者最有价值的防御。对他来说把它弄得那么远真是一个奇迹。而且,他的头脑思路清晰。塞内塔没想他坐在实验室的操作台前,花费大量现在她可节省的时间去研究,那时他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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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问他一个问题,”塞内塔命令布赖斯。“问他工作的时候是否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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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不属于我的领域。不过,我倒是跟几个研究系统论的专家谈过它。正如你想跟他们谈论他们的专业问题的人一样,他们态度极不礼貌。现在且让我来解释一下。在任何一个适当规模的领域,每一个月都要举行大约二十个各类聚会、讨论会和座谈会,你无论如何起码要参加一些,否则就说不过去。这还不包括工作会和计划例会。而且,会议不一定在什么地方开。自从上个圣诞节以来,一周整整7天,我都没有在家睡过觉,尽管一直患有流行性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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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问题是,所有这些会议有何效果呢?我曾经一度考虑过一种理论,设计出了整个模式。这属于一种灵巧的驱动器,制造出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使我获得信息——不过,假若你乘坐一个喷气式飞机以每小时600英里的速度到什么地方去,你毕竟明白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做;不然,就不会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可是,有谁愿意这么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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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放弃了这个念头,力求寻找更好一点儿的途径。你知道,要飞上3000英里,坐在旅馆大舞厅的镀金椅里洗耳恭听25个人向你宣读论文,有比这样交流信息更合的办法吗?这些论文中有23篇你是不屑一顾的,而第二十四篇又无从了解,因为宣讲者的口语方言太重,而且由于他急着赶飞机参加另一次会议,所以讲得极为草率。这样,就只为第二十五篇一篇论文白白浪费了你四天时光,其中包括旅行时间。假若在自己办公室里,你只需花15分钟就可了然于心,而从中所得到的一定更多。当然了,你如果在咖啡厅中,邻座的什么人说不定会给你讲一番最新技术,因为你知道他所在的公司正在试验遥测术,这你是无法从书本中了解到的,正可以取长补短。但是,我已经注意到,想寻求这样信息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而且兴趣也越来越少,这可能是由于你在第300次会议之后已经心灰意懒再不愿结交新友。你脑子里满是回来时书桌上等你去做的事情。而那次布鲁塞尔国际学术联合会上,那个该死的埃及人唠叨个没完,让人在一个半小时里好像参加苏伊士战争一样拂之不去印在脑海里,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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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于会议留下了缺憾:电讯传导实在是既省钱,又便利的。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到过贝尔试验室有关他们的图像显示电话的录像——他们在十多个会上放过——这种电话几乎使一切如在眼前,它比电话要便利快捷,而且各种信号尽数传达,不过呼吸中含有的威士忌味这样的内容是传达不出来的。这还不过是一种微型机械,其他诸如传真机、传播器、远程电脑等等还有很多……对,我们既然造出了它们,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呢?你知道,人们是怎样剪辑信息录音磁带的呢——消除可有可无的讲话内容,剪掉停顿的部分,甚至将没有作用的音节都洗掉。而你仍然可以完全透彻地理解,尽管一分钟语速只有400个词,而不是六七百个(但后者半数都是在重复或者“我的意思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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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下另外四分之三的时间用来做什么呢?啊,用来工作呀!用来做那些我们该做而没有找到时间去做的事情。我这样讲是严肃的,切合实际的,也是可行的。我确认,我们可以比现在多做四倍的工作。而且我的确还认为,我们能够在5年而不是20年里登上火星;我们能够在12年而不是50年里治愈血癌,如此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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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说服自己跟拉里和拉莫斯博士谈一谈,这也是我的工作。于是我们先到我房中,接着又来到拉里房中。在他房中的包里放有一份兰德社团的报告,以及我曾经送给他的一些笔记。大约10点时,午餐送来了。我们一边讨论问题,一边喝着冰镇咖啡,并且用拉里随身带的一个小杯痛饮起波旁威士忌。我给他们讲了我对技术信息传递的系统论方法的详细看法,拉莫斯博士聚精会神,对每一点都抱有极大的兴趣,我们两人不论是谁也没遇上过这样的听众,尽管他只是一味地讲“是,当然”以及“我明白了”。有这两位的支持,我对此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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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过得晕晕糊糊,到最后,我们甚至计算起,如果凡是活着的人都把时间用在工作上的话,我们可以怎样快地征服火星,并且发射一个舰队的太空人造飞船。接着,我们停顿了一下,拉里站起身来,推开法国式玻璃窗。我们来到他的阳台上眺望。20层楼外,洛杉矾就在眼前。南边小山雷声阵阵,闪电不断。清凉的空气使我头脑清醒了一会儿,并且使我首先意识到我昏昏欲睡;然后,我便意识到,我必须在7个小时内读完那个讨厌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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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尽管很稳,可床头旅馆的铃声一响,我就马上醒来了。我们已约定在拉里房中用早餐,这样我便可以收回我的笔记,并且也许可以在上午会议开始前闲聊一会儿。当我赶到他那一层楼时,就看见拉莫斯博士向我走来。“早晨好。”他说,“我刚才叫醒了两个度蜜月的,他们很不高兴。拉里的房间不是2051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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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2052。在另一边。”我说,他微笑一下,踏上楼梯,很快给我讲了一个非常可笑的关于度蜜月的笑话,等我们来到拉里门前,绝妙之处正好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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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出来到过这儿。”我说。然后,我似乎感到好笑,便从栏边俯身向下望去。这就一点儿也不好笑了。因为就在旅馆呈弯曲状的前沿,喷泉边上,有个影子四肢松开躺在那里。有一个人站在旁边,高叫着守门人。时间尚早,我听见他的叫声模模糊糊从200英尺的下方传来,回荡在我们和拉里的尸体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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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取消了上午的会议,并且决定下午继续进行。我跟麦肯齐争论不休,闹得不可开交,因为按预定计划他要在下午3点宣读论文,而我也被改在这个时间发言,让他擅自决定为所欲为我就是感到不快。跟验尸官以及旅馆人员一块儿搞了两个小时,帮助他们推测拉里为什么会跳下阳台本已不快,而当发现他跳楼时手中仍摸着我的笔记纸片,并且这些纸片给雨淋过带着点点泥土撒满一地,就更叫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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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烦透了。我曾经听说埃利克宣读完他的论文只用了3分45秒,我要尽力打破他的记录,然后我便把带的东西丢进箱中,办了手续,准备直接出发到机场去,搭乘最早一班飞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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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您要走,”他说,“请先让我占用您20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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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侃侃而谈,我端坐一旁洗耳恭听。我所期盼的一切,果真要实现了。下周,在意大利一间阳光充足、宽畅舒适的房间中,通过巨大的窗子可以俯视科莫湖;在这里,我已俨然成为老派资格的项目指导人,地位是理事,常务委员会委员以及50位咨询委员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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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是,那天早上2051房间是否真有一对度蜜月的人,正当拉里飞身落下20层楼时,非常偶然地被拉斯洛·拉莫斯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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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所发明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最新式电视机。跟这个比起来,以往的那些电视机全都成了过时的破烂货了。”F先生得意洋洋地向大家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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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挤满了参观了人,这当中有各个公司的经理和董事长,还有新闻记者等。其中有一个人问道:“看上去好像和普通的彩色电视机差不多,究竟它有什么优越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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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优越性是显而易见的,它采用的电子技术、生理学、心理学、医学以及药物学等各种学科的最新成果,可以说是当代科学技术的结晶体。如果用这种电视机收看节目,观众将会对屏幕上出现的东西产生强烈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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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根据这个基本思想发明的这种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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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吹得神乎其神,还是早一点让我们了解这种电视机的性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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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我正是为此而请诸位光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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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博士拿出许多类似手表的东西来,一一分给前来参观的人,并叫大家戴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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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呀?”人们不约而同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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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面装有各种药剂。而且,根据装在电视机上的这根天线所发出的电波的不同,这些药剂会分别按照指示从微孔中出来,渗入手腕上的静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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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注射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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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参观者脸上现出了对打针感到害怕的神情。于是,F博士便解释道:“不,请放心好了,决不会疼的。其作用是在播放喜剧节目时,把某种催笑药渗入人体,使正在收看电视的观众乐不可支,捧腹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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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借助于药物引起的笑声一定是不太令人愉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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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的。不管是人工催笑法还是其他什么笑法,只要是笑,都能给人以轻松愉快的感觉。并且,在观看悲剧节目的时候,它将会使人更加伤心,以致泪流满面,痛不欲生。由于这种新式电视机的作用,将使观众的感情增强两倍到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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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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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请当场试验吧。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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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博士说着就打开了那台新式电视机的开关。电视里正在播放电视剧。与此同时,和剧情发展相一致的指示性电波从那根天线上发射出来,分别进入了每个人手腕上的那只特殊“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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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些能够促使喜怒哀乐等各种感情强化的药剂便有条不紊地渗入了体内。当然,指示电波要比剧情发展先走一步,因为从渗入体内到产生药效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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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观众们都被电视剧吸引住了。看到悲伤的场面时,大家都沉浸在悲哀之中,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这些特殊装置的作用还不仅仅在感情方面,当屏幕上出现鲜花的时候,药剂就会及时地对嗅觉神经进行刺激,从而使人嗅到阵阵芳香;而当剧中人在就餐时,观众也产生饱餐一顿的感觉;当电视剧中的主人公遭到人家殴打时,观众们的身上竟隐隐作痛;而当屏幕上出现恋爱场面时,观众的心随之跳动加快。电视剧已经播送完了,大家还在依依不舍地回味刚才那种奇妙的身临其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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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非常佩服地对主人说道:“真是妙不可言。我们都为你这个伟大的发明而感到自豪。可是,这种对你佩服的心情可能也是由于某种药剂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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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回事。借助于药物的力量来赢得人家的尊敬之类的事我是不屑一顾的。”F博士得意洋洋地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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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参观者问道:“那么,在进行实况转播的时候将会产生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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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可能和观看电影以及电视剧时的感觉完全一样。可是,在收看体育比赛实况转播节目的时候,观众就会如同亲临比赛场地一般,情绪极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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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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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也许可以使这种装置进一步微型化,把它做成胶囊的形状埋入人体内部,用指示电波来控制其药剂的注射量。哦,还要补充说明一下,因为本装置每天会注射两次中和药剂,因此绝对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副作用的,请诸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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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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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者们对此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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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这种新式电视机便开始大量生产了。在得到观众们的一致好评之后,很快便在整个社会上普及了。这种新式电视机所产生的极其强烈的身临其境的奇妙感觉,是从前那些老式电视机所望尘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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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可以和剧中人一起痛哭、欢笑等等。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当剧中人死去的时候观众们是会跟着去死的。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感到心里很悲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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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出人意外的事情。电视台的线路出了毛病,因此,控制药剂的指示电波和电视节目内容之间的同步关系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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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正在演出喜剧。按照正常情况,观众们应该在药剂的作用下捧腹大笑的。可是现在每个人都捂着胸口伤心地哭了起来。有的人同情地说道:“哎呀,怎么会踩着香蕉皮滑一交的呀,这个人多么可怜呀,快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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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电视里出现了失恋的场面,大家莫名其妙地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糊臭味,并且还觉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敲打得痛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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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播放反映灾区难民情况的纪录片时,电视台的故障还没有排除,因此观众们都捧着肚皮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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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呀。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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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不一会儿,电视节目中断了。电视台的负责人出现在屏幕上,他向观众们表示歉意:“亲爱的观众们,非常抱歉。电视台发生了故障,目前正在全力以赴进行抢修,争取尽快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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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时候,加强愤怒情绪的药剂注射进了观众们的体内,并且,由于指示电波被中断了,所以这种催怒剂的药效将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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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不像话。电视台的这个家伙可恶透顶,态度居然如此恶劣,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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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电视观众都变得怒不可遏,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起来。然而,片刻之后屏幕上的人像便消失了。于是,观众们就直接向电视台发泄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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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冲出了家门,成群结队地闯进电视台,把所有的仪器设备都砸碎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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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这场骚乱的缘故吧,指示电波突然变换了频率。于是,催怒药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使人感到心情舒畅、心旷神怡的另一种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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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啊,多么令人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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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给人的感觉总是美好的。人们从我身边走过,他们的感情微波震颤出愉快的信息,我畅快地吸收着这些宜人的情绪——我是一个具有特异功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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