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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我探身窗外,“威尼斯!”
纸片被风撕了下来,吹进了运河。没有别的变化。我转过身,盯着门口的两个服务员,走过去用手指擦了擦他们那淡蓝色的椭圆形脸。他们没有阻止我。
我打了个寒战,走下楼,走出旅店,走进了死寂的城市。
我在街上徘徊了几个小时,石头路面灼烤着我的赤足,棉质睡衣粘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无论我走到哪儿,人们都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像无数没有面孔的雕像,缄口不语,没有反应。
中午,我站在城市边缘,头顶上那个巨大的圆顶在这里与地面相接。我双手握拳,第一百次大声叫喊:“威尼斯!”
我抬头看着那弯弯的鲜蓝的圆顶。高高的天空中,浮着一团团扁平的模拟白卷云,但云的位置和我刚跑出来时一模一样。
一个女人站在我身旁,草帽遮住了她大部分的头。我颤抖着,鼓起勇气把双手放在她的花裙子上,使劲一推:“威尼斯!”
女人僵硬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她的手臂仍保持着和躯干一定的角度,停留在距人行道上一指高的地方。草帽滑开了,露出一张令人恐怖的空白的脸。
我害怕了,转身跑开,回到圣马克广场。到了那块藏着电梯井入口的石头旁时,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腿肚疼痛不已。我正打算推开石头,石头自己平稳地滑开了,我轻轻地走了进去。
“降到3千层。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不回答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坏了。”
电脑什么也没有说。当我到达3千层时,它什么也没说;当我走进停泊的密封舱时,它仍什么也没说;当我吩咐到纽约去时,它还是什么也没说。密封舱开始加快行驶。我多么希望所有的事都回到原来状态啊!我想像着时代广场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希望他们都在那儿;我想像着新帝国大厦令人眩晕的高度——比原来的高了三倍,即使是在曼哈顿也是最高的。纽约建成于2062年,比伦敦和威尼斯晚了60年。我决心一定要坐坐气垫汽车,享受那没有震动的舒服感觉。
密封舱停下来,我进了电梯。在通向地表的途中,我感到有什么地方与我所熟悉的有点不太一样。是灯光有一点不同,还是电梯发生的轻微嘶嘶声?门开了。
这儿不是时代广场,也不是纽约。
许多闪着光的钢铁电梯升到了高高的天顶,按圆形均匀地分布。电梯面对着一层层玻璃隔板,隔板上放满了纸书、光碟和信息单。最下面,正对着我的,是一台单独的电脑终端。
一个遥感机向我飞来:“这是数据处理中心,萨拉。从主控电脑终端可以获得信息。”
我慢慢走过去,阅读显示屏上的字:
星际殖民
由于质能的原因,向与地球环境相似的行星航行不能使用载人飞船。飞行时间将长达120年以上,因此载人飞船必须能容纳几代人,而这样的飞船体积太大,无法建造。第一个可行的殖民飞船设计完成于2419年,其样本于2428年组装完毕。该飞船上装备有与建设太平洋海底城和其它海底城市的机器人类似的自动机器人。
我浏览了这些话,可它们并没有让我了解真相,也并没有回答任何我所关心的问题。
“在哪儿?”我觉得喉咙十分干渴,“那个孩子在哪儿?”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棕色眼睛,棕色头发的女孩的录像,这就是昨晚我看见的那个女孩。我吹了口气,入迷地看着她玩一个泰迪熊,这个泰迪熊和我小时候玩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突然,画面改变了,显出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大约十岁。她比那个小女孩瘦些,但也有着同样的棕色头发,同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使劲眨眼,简直不敢相信。我把一只手指放在脸上,触摸着和屏幕上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鼻梁。这肯定是我成长过程中的记录,但这个猜测根本不能成立,我在威尼斯见过那个孩子呀。
“她是……是谁?”
“她是萨拉·莫里斯,8号。”
我默默地颓然倒在地上,头枕着手臂,闭上眼,脑海里充满那个孩子的面孔。她的脸——我的脸。我想不出恰当的问题来问。我不敢相信我不会在伦敦醒来,听电脑唱生日快乐的歌。
我吃了一惊,突然感觉到紧绷的肌肉隐隐作痛。“她是——她们是——真的吗?”一开了头,问题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们有多少人?为什么你不让我见她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遥感机发出嘟嘟的声音,等待着机会回答。它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说:“她们都是真的。现在共有18个萨拉活着。”它犹豫了一下,这时,我几乎有点希望它说以下的信息全部保密。“我……不让你见她们,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会怎样反应。你们都是原来的萨拉·莫里斯的克隆体。”
“克隆,”我重复道,“但是为什么没有别人?这儿有别的人吗?”
“辐射强度超出预料范围。在飞往这颗行星的途中,其他的DNA样本都没能幸免于难。”
一小时后,我的大脑就塞满了这方面的信息。600年前,一艘无人驾驶飞船到达了这个星球,并按照数据库中输入的资料建成了各种建筑。电脑向我展示图表和应力分析,而我看见的却是童年时曾住过的城市。我记得太阳从古老的巴比伦上空升起,阳光抚摸着屋顶。我记得在22世纪的华盛顿,春日的樱花像雪一样飘下,落在混乱的街道上。
电脑告诉我关于我的前身的事。最初的6位克隆人单独生活着,只有前一位死亡后才会克隆新的。直到我9岁的时候,电脑又制作了我的大妹妹。
“萨拉,你难过吗?”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但我不明白,你干吗这么做。既然以前的克隆人都单独生活,现在为什么要有18个。”
“一个……不够。”遥感机听起来有点紧张,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觉,“需要……有……更多的。”
“为什么需要?”
遥感机飞过来,在我的手上轻轻摩擦:“没有你,城市里一片寂静。”
我看着它,一点也不明白。
“你离开城市,机器就会全部停止工作。没有昼夜。”它又碰了碰我的手,“没有你,就没人和我说话。”
今天,我在巴黎,逛卢浮宫已逛得我双脚生痛。喝了杯浓咖啡,又烫了舌头。我去看望了最小的妹妹,萨拉·塔玛拉·莫里斯,才出生三天。
黄昏时分,我向埃菲尔铁塔走去。我的两个妹妹手挽手散步,后面跟了一长串遥感机。她们向我招手,叫我加入到她们之中,我摇了摇头。她们彼此都有对方为伴,我感到很满足。
我站在美丽的埃菲尔铁塔下面,一个身穿丝质长袍的男人向我欠身致敬。他从袍子下面扯出一朵淡蓝色的玫瑰,和他的脸的颜色一模一样。他夸张地挥动一下,把玫瑰送给我。我接过玫瑰,再次看了看四周,夕阳西下,天空晴朗无云。然后,我乘上了去新德里的电梯。
詹姆斯·加德纳是第一位“加拿大最佳奖”的获得者,现已三十五乡的詹姆斯与他的妻子往在安大略州的滑铁卢。他称他的妻子是一位集艺术、写作、卡通绘画于一身的才女,并带着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他本人则是滑铁卢大学的学术作家。专写一些计算机手册,导读、编程及其他的计算机软件文件等。值得一提的是若要通过他的毕业考试就必须写一篇有关用数学模型来解释黑洞现象的学术论文。他弹了二十八年的钢琴,其中一半的时间用于谱写音乐。他偶尔也在咖啡厅演奏。当然,我们现在向您大力推荐的是詹姆斯·加德纳的最新作品。
看来“再见”一词是表示告别“新地球”星球,而“你好”一词则是对我们的下一站“克星”星球来说的。瓦卡航程实在令人疲劳,但他却对自己那两个“再见”、“你好”一招自鸣得意,在这一路上,主人为表达她热切的欢迎之情,不断地致词,好不喧闹。包括其中的款待。难道我们对航空舱中的信息掌握一定那难吗?对于我来说,只有在乘坐舒适的舱内,我才更愿意把安全带系上。在这单调的讲话中,我们抵达了停滞带。荧屏显示:6个月后,我们将到达那个空气稀薄的星球。这时,那位主人的态度始终好似向你传达着这一信号——“你想知道我是否做整型手术了吗?”此时,他的那句已拖了几光年的话终于要划上一个句号了。我是说,难道你还没看出其中奉承之意吗?
看来你是不可能看出来了,你这个可怜的小壁虎。
我逐渐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就在此时,你带着我们开始了对“克星”星球的第一次探索。看到有关瓦卡港口的介绍竟充满符号学意味,我并不感到惊诧。你把一批旅客从另一个星球带到这儿,而他们自己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地方,心里只想着必须离开原来的星球,否则自己就要变疯。况且来访这个星球是很便宜的。你还从你最喜欢的文化国度中带来了你的老客户,他们在这儿操着一口外国活,一路请人给翻译路标指示。而最令人气愤的是,你还带来一群头脑狭隘的轻浮之士,还允许他们读他们珍视的“承同灵感”。他们移民到此,是来表达他们那令人尴尬的感激之情的,有品味具有知识的人有心情光临这片上地,并体会这个可悲的生活,然后再向整个宇宙展示。也就是说,读者您由于某种原因蔑视那些“乡下佬”。
总之,克星星球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像死河狸那般干枯。当然,这位汇报员很清楚克星星球是有名的缺少孩子的叫声和令人呕吐的,但只有当你走进瓦卡港,期盼看到训练有素的布拉斯,却只发觉中重装置填补了这一生态空缺时,此时,你才会更加自然地接受了这一缺少孩子的星球。至少,这些水貂并没有把旅行者们带来的刮刀带走。这些刮刀是用来刮取纪念样品的。说实话,如果你真的想装备上我的这一“直接数值控制”设备,你只需给一家信誉好的邮局寄点钱就可以了,当然邮局必须是这本杂志中宣传的这几家之一。你就此便可得到官方认可的邀请,并附着产权证明。以及一封高度发达的计算机打出来的极其诚恳的信,说实话,那个计算机能模仿我的字体写出比我的签名更漂亮的字。并且必须具备一张不像地图的表皮层。价格是可再商量的。
这个疯狂衰老现象有别于方型的刮刀崇拜模式,克星悠闲的崇拜者们来到我这儿,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孩子,希望我能为他们祈祷并希望给他们的孩子素描或雕塑,或戴上面具或雕于壶上,噢,我的天哪!
亲爱的读者,也许这个火气冲天的时代崇拜刮刀,但还有许多东西有待于发掘,最近您也许听说了克星,被誉为歌艺精品圣地,我也听说了有关该星球超凡成就的颂歌,这也是我为什么决定来参观此星球上的艺术精华,以表敬意。因此,当我被克星的一些平庸之人的挑逗行为所骚扰时,我想到毕竟每个圣地前无可避免地会招来一群叽叫欲食的鸽子。它们还会用爪无情地破坏圣地的框缘,据圣约翰说,这促成了福音的完成。
到达克星之后,我总算从这群人中解脱出来。一个叫菲利蒲·里皮得的博士来接我,他三个学位均是音乐史博士,艺术史博士学位。那位自称熟悉现代艺术品的人一定会知道,是这个好心的博士一博士一博士把克星的艺术品首次展示在那些所谓名流眼前,那是在去年的展览盛会上,从那以后,他便担当起投机掠夺商的角色,哪有腰财万贯但生活空虚的人,他便去哪儿推销。他本人并不是克星人。他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世界,但他却是克星星球第一宣传员兼拉皮条文人。因此,很自然他成为了我的向导,带我参观这个人类艺术精华圣地。
当他看到我被困在海中,里皮得博士(事实上我从未听到有人这么称他)勇敢地涉水将船开近我,他那300多磅的身体很快便游来了。并把我拉到了他停泊的船上。这艘船是人工驾驶并配有对数计速器,还有两个很重的铁丝,原来曾装着一个防船相撞的计算机。船杆是白色的上面包着一个面临灭绝的动物之度其名我就不提了,因为那将给里皮得招来一群大猩猩。噢,我在说什么,这是个敷衍而已,(对不起,比尔,公众有权知道这一切,我不得不说出来,况且,你最近给我做什么事了吗?)
里皮得掌舵。我们共同驶出了瓦卡港口,行驶之快虽不能超过音速,但也与之相差不远。转眼间,我们又以惊人的速度穿驶在熔浆之中,熔化的岩浆被抛于船后,但不常是完全抛于身后。因为他左右穿梭就如一只蜘蛛一般,突而停泊,突而右舵。突而又以满分A的漂亮技术掠过礁石,但却足以让我们抛入火热“平原”中,一个突然刹车把我们彻底大头冲下地抛入火山浆中,我那时真希望自己随身带了潜望镜。最后,我对他说:“里皮得,告诉我,我们是在这儿躲避险敌呢,还是说我们只是一段颠簸而行呢?”
“得了,刮刀。”他笑着说道。这时他又猛地一转舵,把我们又抛到了远处的门把上,“我看过你的《第二代奥速克朗一超速行驶的超人》一书。他们行驶起来才像疯子,而巨你把他们写成你最光辉的人生经历之一。”
“看来你很理解我的作品”,我答到,“那本书写的是表演艺术。他们不是像疯子般行驶,而且如艺术家一样。也许区别不同。但我还是喜欢将其置于重要地位。”
里皮得轻蔑的态度好像表明,他明白我想说的话,“得了,约翰。我知道你想疯狂一下。”
我深深叹了口气,一个敏感、令人尊重的有名的批评家与一个一无所知的投机容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我们中间有一个有最明亮的眼睛和最敏锐的耳朵,而另一个则有各种所要遵循的偏见。我对他说:“比尔,你在变疯,而这熔浆也在活跃。而我却坐在这里,试图挽救我的头不致于因为剧烈颠簸而猛冲向甲板。”
里皮得大声地不断地笑,同时还在掌舵。直到夜晚,他还在不断纠缠我。从日落,开始观察另一星球在怎样生活,并观赏日落。星星升起以后看他们留下的东西有没有改变。一眼看去。夜后熔岩翻腾的景象比在白天还漂亮。因为此时,黑黄火焰相交,火星喷流或喷泉,还有那星球上红熔岩的弧光。
但所有的想象却失去了迷人的色彩,快一些证明你所驶入的浓烟区是一阵难以对付的不易熔化的基岩,最后,连那个博士也不得不承认在稀糊状的混合物中的近一步恶作剧只是一个比所允许的范围更接近自杀的阴影。
我们停在公路上一个别有用途的地方,像是船的斜面。只留下几块凝固的熔岩的点。它是从以前经过这儿的热的熔浆上滴下来的。有一队满载的卡车和我们一起行驶在路上,都来自互卡港。毫无疑问,装满了一百个星球的小玩意儿,是从同样的为你带来了顺从的仆人的互卡船上的货舱里发出的。所有这些我们见过的卡车都是由马蝇的幼虫驾驶的,这对我来说还是可以的,如果菲尔看到了这些人类控制下的小动物,我知道他一定会努力超过这些发育不全的动物。以向被俘虏的人员展示他的睾丸激素,噢,孩子们,这世界充满了那些想通过蛮勇的武艺以给老斯盖坡留下印象的人,我的建议是:不要蛮勇。
萌芽城市,殖民地的首都。一半紧挨着一座火山。每个人都诅咒它是死火山(一个火山高原围绕着它。有天然喷泉及其他)。你可以看见,它的光忽闪忽闪地闪烁不定。及在悬崖间的停顿。当你下到一个平台处,但当真的开始爬山时,一些火热的源于3千万年前的混合流出物会挡住你的视线,这是地质学的观感。生命萌芽的礼节,那些以一个感叹号来结束句子的发展中的之一。它们的自然产地是宾馆夜桌上层的抽屉,正被谈论的宾馆叫文艺复兴的萌芽——名字上比较冗长,描述那些呆在它们亲戚那儿遍及我们银河系臂膀上的疣,也是很冗长的,蹲在平安的公路旁,正好像在宫殿的过渡密封室内。用以精心照料的绿叶,如果它是塑料的,看起来会更自然,任何一个出公差的人知道:同一个旅馆会跟着你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跑在你的前头,这样它就有时间放下根基,改变它的面容,以希望你不会认出昨夜的它。每个地方,同样的被覆盖的入口,不管你是驾着爬沙车,还是平底小船。由于挂着窗帘,非常黑,他们在白天需要光线,(天体的光在于刺激古代的装置)当一位头发花白的身着假军队制服的老人帮助你从机动车里出来时,你看见集合了一营的旅馆服务员,他们每天早上洗他们令人讨厌的下巴,以50对50的含水的溶液,热切地讥讽地,专业的小小的报告不时地举行,然后进入一个豪华大厅,装有橡木桌子。水晶枝形吊灯。连续24小时的看门人(通常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是礼节与迅速准确的典型代表。但可以说她是一个热心的破坏者,在她那个时代),在门厅,你可看到两件艺术品,一种是日落,一种是历史主题。没有一个是积极性的有代表性的或是抽象的,文艺复兴的萌芽坚持在形成第一个时必须是正确的,以一种规则的钩形的粗毛线的织锦。又冗又大,似要将它玫瑰色叶子放于近乎什么也没有的地平线上,除了一株放得较有品味的仙人掌,但对于我游离的目光,在新维多利亚的假壁炉地面的墙上应该发现什么呢?不是白纸黑字的这样的战争。也不是蓝色研究的那样的条件。甚至也不是深褐色的其他事情的发现。它是一组分层放置的各种硬粗布条。细微的水银为前景。在其后,它为织物的几个层次都染上色(像梦中的薄雾的窗帘闪烁的蜘蛛网,蜘蛛丝鸟笼的条条)硬布背景,漆以染料,以给予一幅质地好的二度空间的托儿所的图画——围栏、摇篮、玩具箱及都放在地上的填空的动物。布娃娃横七竖八地乱放在窗台上。抽屉大开,满满的以至都散出来的是小小的仔细挂放的衣物。
最先,没有可看见的人,当我检查这幅作品中,我以为在托儿所的窗帘后有轻微的动静,当我看它时,什么也没有,但在我视线外的另外的角落里,在抽屉门后面有小小的颤动。只是躲得太快我看不到。然后在玩具箱里,在布娃娃堆后,在被乱扔在摇篮旁的篮子里——这部分是存在着的,孩子们从布条后窥视,但来得太快,以至来留下他们经过的影子。
计算机拉到了,里皮得碰碰我的胳膊肘说:“藏着的照像机跟着你的眼睛动,你可以整天观察它,这些小家伙永不会在你正在看的地方。”
“一会儿可能发现。”我说。
“如果它做得很糟糕的话。”他耸耸肩,“可它不是。”即便那时我不是友好地对待博士。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这作品有着敏锐与狡猾的自然本色。这使它既是不易忘怀又是常出现的。
“谁是艺术家?”我问道。
“威威士,”他答道,“地球的母亲型、又长又直的银色头发。无型的扎染服装。宁愿戴眼镜也不愿意作较正手术。一本一流的教科书,第一批殖民者之一,当然,是他们把克瑞斯变成这个样子的,自从再发现之后,大量的微光在这里安家落户。陶醉在反映的荣耀里。但没有一尊固体像,大部分的新移民是瓦卡港的群体是代表。
“我们要跟上第一批殖民者。”我急急地说。
“我认为你应该这样试试”里皮得笑道。我无法提出明天早上拜访他们隐蔽的地方,它是在上层的城市——察荣的斯巴达,完全的国家供给其他的殖民地把第一批殖民者当作皇室成员,在老一代与新一代之间没有太多的相互作用。除了官方礼节,它不会伤及到你在他们周围的一点顺从。
我给他一种要让他的尸体萎缩在尖脚趾的鞋里的眼神。他大笑,拍了拍我的背,好像我在开玩笑。
我的生物钟在我离开房间时还未处于瞌睡状态,所以看起来这是较好的时间,恢复我对克瑞斯可耻的历史的记忆,通过查阅安提·阿甘莎全书中的殖民地部分,所有这些事情你们本应该说在学校时就知道。你们满脑袋的知识,却懒得用它。现在看看你所处的位置——一本参考性的著作,我在专栏内已推荐了许多次,我把它当作一部廉价的阐述工具来使用。
第一批的殖民者于60年前在克瑞斯着陆。一支伟大的殖民商旅的前锋。那将带着成百上干的克瑞斯男女来到这个非常热的火山星球上。由于某些原因,这从未被正确地解释过(例如,一个计算机的错误,这可恶的鬼鬼祟祟的机器在人类观众到来之前已成功到达)所有的随后的殖民地船只却被转向了美丽的莫提克星球。因它的半知觉的小蜘蛛以一种节拍吃各种东西而出名。50年过去了,当一些小官蹒跚地超过克瑞斯本地人远征的记录,便派出的一名侦察人员在他们的进程中窥视。
克瑞斯没做得太糟。考虑了所有的事情,在引导船上只有几个人,但有充足的马蝇幼虫建设者,加上所有必须物质以建立一座维持生命的宫殿,并使装食物的大桶在规律的振动。事实上,只有90个人在维持,供应成为一件使人为难的事。为了保持食物为主要部分。马蝇幼虫的力量是过多的了。
所有的九柱戏和啤酒……除了这个问题,像克瑞斯的侦察人员讲述的那样,没有儿子出世。的确,他们曾经尝试着制造婴儿,根据所存的百物分析,他们是和那些认为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青年人一样有生育能力的。但被一些在万·艾伦地带的水、空气、土壤中的东西阻碍了。斯伯坡先生与奥勿姆夫生一个小孩,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早晨,光子在我眼脸上的不断攻击计算机发出愉快的声音:“这是你起床时呼叫,斯卡坡先生。”
“我没要呼叫!”我说话时头还在枕头下面。
“这是萌芽文艺复兴宾馆服务系统,免费为你服务;您如需要其他服务,我们将非常高兴为你服务。”
一个缺乏经验的游客可能会用粗鲁而又缺少积极建议的方式加以回答。我对这些事情比较了解,几句地方话就把这个令人讨厌的系统给打发住了。一个小时或再晚些时候,室内服务蜂拥而至,门口堆满了螺丝和真空泵,显然他们会按我的要求去做,这样我不但付材料费和运输费,还有一大笔用于在低GL-5殖民地定做的钢工具的费用。
我得承认,这机器像广告所说的那样运行。
早餐送来了,还有殖民地编年史的手抄本。第一版许多文章几乎雷同,这些文章在我离开新地球时就出现在书摊上,没有什么惊奇之处,因为所有的消息都随我来到瓦卡船上。尽管如此,还有一个有趣的花絮:所有参加战斗的国王与士兵、小姐引起了一场混乱,由于偷偷地离开瓦卡港去参观萌芽宾馆的夜景。真叫人生气!能生育的女性如不能生育的话,殖民地警察会迅速地给她们带上脚镣遣送到瓦卡港,在那里接受隔离检验,一直把大量的卵子踢出星球!
“计算机!”我喊,“你处理法律方面的信息吗?”
我已经做好准备做关于法律方面的小小报告,法律方面的问题不应暗指,建议或保证,来自萌芽文艺复兴宾馆的建议应准确无误,这个谈话无论直接还是间接都不对任何损失、花费、费用、宣传和程序负责。”
“只是使我确信孤儿院是不允许有生育年龄女性存在的。”
“50岁以下的女性是不准到孤儿院来,除非确认她们不能生育了。”
“为了保护。由于孤儿院的条件,生育是不可能的。第一批殖民者不想叫他人再遭他们受的不育之苦。作为殖民政府,第一批殖民者被迫将妇女赶出星球,以免冒此危险。”
“30岁以上的男人受欢迎。”
“可是计算机,我看没人理解这种不育现象。第一批殖民者怎么知道男人是安全的而女人不是呢?”
“吃过早饭了吗,斯盖坡先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计算机。”
“你看我在你的面包上涂的果酱涂得多么均匀吗?萌芽文艺复兴宾馆的马蝇幼虫厨师对于这种小细节非常骄傲。”
唉,快点祈祷以谢匈牙利的伊利莎白,快速遮眼法的圣人。对于一位记者来说,这顿早餐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是假冒的荷兰酸辣酱的残渣而已。
里皮德开车来接我,这时我已租了一部车。一辆很容易驾驶的越野车。车只是个交通工具,而不是活跃的催吐剂。里度德坐在座位时一定会以为这是辆经过偷偷改装过的赛车。在开往第一批殖民者隐蔽地的路上,我开车,他一直紧紧地抓着把手。车到前门时,他的脸上出汗了。
亲爱的读者,现在要是相信《周刊》上的统计数字的话,那你就是来自一个经常光顾世界的中产阶级,一个假冒的年轻的知识分子。他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反传统,尽管你不清楚如果咬你的臂部并舔你;一句话,你是一个官僚和人民的公仆。这样,如果你在政治场所获取高位,那你就会安排你的生活:黄金做的餐具,浴室的设备是白金的,天鹅绒窗帘,上面缀有宝石和漂亮的图案。你相信每个到达的人都分享你在泥坑里打滚的梦。
第一批殖民者拥有孤儿院,就像你有一个绣有字母的手帕一样。但是他们的鼻毛比我所知道的星球上所有人的鼻毛,还有风格、有趣味和层次。没有进口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蔬菜,只有豆形花坛。文化繁荣,农民了解自己的处境,一个发达昌盛的历史时期。他们住的地方有几十个两居室的小屋,散落在没有修饰的起伏不平的火山口地区。餐厅、商店和工作间在一个大型的看上去像瓦卡船上的车库里。
这个建筑朴素无华,几个雕像给人的新的感受。每个凸出部分,每个洞底,每个斜面都足以使这个建筑牢固不破。我们走近门口,门便自动打开。进门后,经过一个真人大小的古代金属摆座的综合衍射图;第一眼看上去崭新铮亮,红漆黄漆耀眼夺目,但是随着我的开车前行,这个图很快便生锈腐乱;然后再回来,又焕然一新。再往前行,一个铜绿男人和女人并排站着,中间距离不大。他们的双手前伸,就像捧着一个肉眼看不到的婴儿。离那儿不太远,有一棵挂满一层露珠的钢管树,在它上面有许多能当镜子用的汽缸,那些汽缸在银索上垂着,在早晨的微风中摇曳;每个汽缸里都有某种光源,它们发出的金光映在钢管的表面上。
“那边儿有事儿了。”里皮得边说边指着。大约二十人排成一纵列慢慢地走在矿渣般的工地上,他们在跟着一对马蝇幼虫,我不清楚马蝇幼虫拿着的东西。那一队人都是八九十岁的样子;连马蝇幼虫都是过时的,在银河系里时髦的地方很多年没有见到了。一只马蝇幼虫正通过扬声器独自吹着一支录音笛子,扬声器由于时间久了,发出劈啪的响声。
菲尔博士和永远好奇的记者下车来看个究竟。走在矿渣般的土地上意味着邀请螺旋踝的神给我们他们手工艺品的一个样品;但是,像大多数神一样,他们并不存在,因此我们设法让胫骨不被碰到赶上了队伍,在排尾的那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认可地向里皮得点点头并示意我们跟着。
在这个有利位置上,我们看到了马蝇幼虫拿的东西;比最好的镜子擦得更亮的,银色的滞留地的卵形体,它的大小、形状,可能作用都像个棺材。也许同样的滞留箱已经给首批乘船来到克莱的殖民者中的一个人房子住——在早期真空飞行的时代,旅游者住在单个的箱子中而不是我们现在使用的一个地方够全家人居住的木房子。
队伍停在了上空乌云密布的池塘边,池塘的硫磺加重了空气的味道。马蝇幼虫轻敲了棺材把它放在池塘边,这时队伍前边的一个丰满的女人从围裙里掏出一支带着陶把手的铜杖。她用杖尖敲击滞留地,使上地变得像尖脚趾甲上的肥皂泡。一具赤裸的瘦弱的女人的尸体暴露在阴暗的天空下,那女人九十多岁,布满褐斑的双手放在她平垂的胸上。她在我们大部分长着眼睛的地方长着角,也有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的蝴蝶纹身。
突然,拿着手杖的女人低声说:“我们中有些人把生命比喻成滞留。在我们人生旅途中,我们被锁进身体中,由于生病,老化或恐惧它会僵硬。如果真是如此,死就是我们解放、解脱,到达等候已久的目的地的时刻。祝愿我们的姐妹在另一个世界里健康。”
那女人在尸体上方弯腰亲了亲她的面颊,用那种六十年前很流行的保持二厘米的亲吻方式。那尸体似乎很愿意接受它,然后队伍开始移动,我们都有机会看到裸尸并且是随心所欲地。当我们纵列前进时,看到其他人握死尸的手打一打她的肋骨等等,里皮得对我说:“那个死去的女人管她自己叫悉琳。她专门从事美术拼贴……很有自己的风格。这对我来说并不奇怪——我几天前看到过她,她那时似乎快死了。”
“因为瘦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