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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實難明,故不著於篇,然愛其指擿皓事,足為後戒,故鈔列於凱傳左雲。
具體情況真假難辨,所以不著錄在書中,但我讚賞陸凱指責孫皓過失的言行,足以成為後世的鑑戒,因而抄錄在陸凱傳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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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遣親近趙欽口詔報凱前表曰: 孤動必遵先帝,有何不平?
孫鰑派親信趙欽口傳詔書回答陸凱之前的奏表說: 寡人行動必定遵循先帝遺訓,有什麼不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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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所諫非也。
您所諫之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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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建業宮不利,故避之,而西宮室宇摧朽,須謀移都,何以不可徙乎?
再加上建業皇宮居住不吉利,因此要遠避,西宮的房屋也已腐壞朽塌,應計劃遷都,憑什麼不能搬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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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上疏曰:
陸凱再上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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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見陛下執政以來,陰陽不調,五星失晷,職司不忠,奸黨相扶,是陛下不遵先帝之所致。
為臣私見陛下掌權以來,陰陽無法調和,五星失去正常運行規律,官吏在職不忠,奸邪結黨營私,是陛下不遵循先帝遺訓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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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王者之興,受之於天,脩之由德,豈在宮乎?
帝王的興起,受命於天,由修養德行而成,重點豈在宮室的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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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陛下不諮之公輔,便盛意驅馳,六軍流離悲懼,逆犯天地,天地以災,童歌其謠。
而陛下不諮詢輔佐朝政的大臣,就決意出動兵馬迅速挺進,使六軍流離驚恐,觸犯天地神祗,天地就會降災,兒童就會唱出警示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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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令陛下一身得安,百姓愁勞,何以用治?
縱然使陛下一人得以安穩,而百姓愁苦疲乏,依靠什麼治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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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遵先帝一也。
這是不遵先帝遺訓的第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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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有國以賢為本,夏殺龍逢,殷獲伊摯,斯前世之明效,今日之師表也。
為臣聽說擁有國家之人以賢才為根本,夏桀殺害直臣關龍逢,殷湯得到良臣伊尹,這是前朝的明顯校驗,現在的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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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常侍王蕃黃中通理,處朝忠謇,斯社稷之重鎮,大吳之龍逢也,而陛下忿其苦辭,惡其直對,梟之殿堂,屍骸暴棄。
中常侍王蕃性情通達情理,在朝中行事忠誠正直,是國家棟梁,大吳國的龍逢,而陛下忿恨他說話不好聽,厭惡他直言對答,將他在殿堂上斬首,還把屍體拋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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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內傷心,有識悲悼,鹹以吳國夫差復存。
天下百姓對此傷心,有識之士悲痛不已,都認為陛下是吳國夫差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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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親賢,陛下反之,是陛下不遵先帝二也。
先帝親近賢能,而陛下行事與先帝相違背。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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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宰相國之柱也,不可不強,是故漢有蕭、曹之佐,先帝有顧、步之相。
為臣聽說宰相是國家的基柱,不能不強壯,所以漢朝有蕭何、曹參的輔佐,先帝有顧雍、步騭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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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萬彧瑣才凡庸之質,昔從家隸,超步紫闥,於彧已豐,於器已溢,而陛下愛其細介,不訪大趣,榮以尊輔,越尚舊臣。
而萬彧這個瑣屑小人,才智平庸,之前是跟隨人家的家奴,現在越步進入皇宮,對他來說已經非常恩重了,對他的任用已經超過他做為役使的才能,而陛下喜好他微末才能,不問他是否有遠大志向,令他榮耀地竊據尊貴輔臣的位置上,享受超過舊臣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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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良憤惋,智士赫吒,是不遵先帝三也。
賢良之士憤慨惋惜,智謀之人驚嚇嘆息。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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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愛民過於嬰孩,民無妻者以妾妻之,見單衣者以帛給之,枯骨不收而取埋之。
先帝愛護百姓甚於護佑嬰孩,沒有妻子的百姓就為他娶妻,看到穿著單薄的人就提供絲織品,有無人收埋的枯骨就好好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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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陛下反之,是不遵先帝四也。
而陛下與先帝做法相反,這是不遵循先帝遺訓的第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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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桀紂滅由妖婦,幽厲亂在嬖妾,先帝鑑之,以為身戒,故左右不置淫邪之色,後房無曠積之女。
過去桀紂亡國是源於妖婦,周幽王、周厲王的動亂起在嬖妾,先帝以此為鑑,把這些作為自己的警戒,所以他身邊不安置淫邪的女色,後宮沒有曠怨積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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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中宮萬數,不備嬪嬙,外多鰥夫,女吟於中。
現在陛下後宮有數以萬計的嬪妃,不設置女官,宮外多鰥夫,宮中妃嬪多有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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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逆度,正由此起,是不遵先帝五也。
風雨倒洩逆吹失常,正是因此而起。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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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憂勞萬機,猶懼有失。
先帝為國憂勞日理萬機,仍然擔心有什麼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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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臨阼以來,遊戲後宮,眩惑婦女,乃令庶事多曠,下吏容奸,是不遵先帝六也。
陛下繼位以來,在後宮中游玩嬉鬧,迷惑沉湎於女色。所以導致政事多有荒廢,下屬官吏藏汙納垢。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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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篤尚樸素,服不純麗,宮無高臺,物不彫飾,故國富民充,奸盜不作。
先帝崇尚樸素,服飾沒有精細華麗,沒有高大的宮殿,用品不雕刻鏤飾,所以國富民足,不生奸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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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陛下徵調州郡,竭民財力,土被玄黃,宮有朱紫,是不遵先帝七也。
而陛下徵調州郡財貨,竭盡調取百姓人力財力,地面鋪上彩色的絲帛,宮中盡是朱衣紫綬。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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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外仗顧、陸、朱、張,內近胡綜、薛綜,是以庶績雍熙,邦內清肅。
先帝治國對外倚靠顧雍、陸遜、朱然、張昭,對內親近胡綜、薛綜,故此朝政和睦協調,國內清明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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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者外非其任,內非其人,陳聲、曹輔,斗筲小吏,先帝之所棄,而陛下幸之,是不遵先帝八也。
現在在外官員不能擔當重任,宮內任用之人沒有合適人選,陳聲、曹輔,本是才識短淺、器量狹小的小官吏,是先帝放棄不用的人,而陛下非常寵幸他們。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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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每宴見群臣,抑損醇醲,臣下終日無失慢之尤,百寮庶尹,並展所陳。
先帝每次宴飲召見群臣,都節制飲酒,大臣終日都不會因疏忽怠懈而導致過失,百官吏役,都能完整闡明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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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陛下拘以視瞻之敬,懼以不盡之酒。
而陛下卻用臣下瞻仰敬畏的尊重拘束他們,用毫無節制的飲酒使他們產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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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酒以成禮,過則敗德,此無異商辛長夜之飲也,是不遵先帝九也。
酒是成就禮儀之物,飲酒過分則敗壞品德,這與商紂王終夜飲酒沒有兩樣。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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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漢之桓、靈,親近宦豎,大失民心。
過去漢朝的桓、靈二帝,親近宦官,失去大量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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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高通、詹廉、羊度,黃門小人,而陛下賞以重爵,權以戰兵。
現在高通、詹廉、羊度,都是黃門宦官,不正小人,但陛下卻賜賞給他們尊貴的爵位,使他們獲掌握統管軍隊的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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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江渚有難,烽燧互起,則度等之武不能禦侮明也,是不遵先帝十也。
如果長江一線出現緊急情況,戰火四起,則羊度等人的軍事才幹不能抵禦敵人是非常明白的事情。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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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宮女曠積,而黃門復走州郡,條牒民女,有錢則舍,無錢則取,怨呼道路,母子死訣,是不遵先帝十一也。
現在後宮女子曠怨積攢,而黃門宦官還在州郡中流竄,張貼文告強招民女,有錢人家用錢相抵,貧苦人家的女子就被強行奪取,怨聲載道,母女永別。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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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在時,亦養諸王太子,若取乳母,其夫復役,賜與錢財,給其資糧,時遣歸來,視其弱息。
先帝在世,也養育諸王太子,若有選擇乳母,乳母丈夫又在服勞役,就賞賜他們錢財,供應他們食糧,偶爾送遣乳母歸家,探望自己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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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則不然,夫婦生離,夫故作役,兒從後死,家為空戶,是不遵先帝十二也。
現在朝廷不是這樣,夫婦生離,丈夫依舊被派作勞役,子女無人照料隨後夭折,這戶人家就成為無人空戶。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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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嘆曰: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衣其次也,三者,孤存之於心。
先帝感嘆過: 國以百姓為本,民以飲食為天,衣服在後,這三者,一直留存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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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則不然,農桑並廢,是不遵先帝十三也。
現在則不然,農耕桑織全都廢馳。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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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簡士,不拘卑賤,任之鄉閭,效之於事,舉者不虛,受者不妄。
先帝挑選官員,不拘泥他們出身的低微,讓他們在鄉邑中任職,以事務考驗他們,舉薦者不虛報,任職者不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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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則不然,浮華者登,朋黨者進,是不遵先帝十四也。
現在則不然,浮華不實之人登位受用,四處結黨之人提拔升官。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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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戰士,不給他役,使春惟知農,秋惟收稻,江渚有事,責其死效。
先帝時期的士兵,沒有其他的勞役,讓他們在春季只從事農耕,秋季只努力收割,長江沿岸出現戰事,就責令他們誓死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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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戰士,供給眾役,廩賜不贍,是不遵先帝十五也。
現在的兵士,迫使他們服各種勞役,而官府對他們毫無供養贍賜。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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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賞以勸功,罰以禁邪,賞罰不中,則士民散失。
賞賜用以鼓勵人們立功,懲罰用以禁止人們作惡,賞罰不公允,那官吏百姓就會離心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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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江邊將士,死不見哀,勞不見賞,是不遵先帝十六也。
現在守衛長江一線的將士,死者沒有受到哀憐撫卹,辛勞沒有受到獎勵賞賜。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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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在所監司,已為煩猥,兼有內使,擾亂其中,一民十吏,何以堪命?
現在各地監管任職,已經煩多雜亂,又有朝中使者出使四方,其中更為擾亂,一個百姓十個官,如何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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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景帝時,交阯反亂,實由茲起,是為遵景帝之闕,不遵先帝十七也。
昔日景帝時期,交阯叛亂,實際就是因此而起。這是陛下遵循景帝的過錯、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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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校事,吏民之仇也。
校事之人是官員民眾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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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末年,雖有呂壹、錢欽,尋皆誅夷,以謝百姓。
先帝晚年,雖有呂壹、錢欽,但不久都被誅殺,以向百姓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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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復張立校曹,縱吏言事,是不遵先帝十八也。
現在重新設置校事職務,縱容這些密探告發他人。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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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時,居官者鹹久於其位,然後考績黜陟。
先帝時期,為官者都是久在職位,然後根據考核成績升遷罷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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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州縣職司,或蒞政無幾,便徵召遷轉,迎新送舊,紛紜道路,傷財害民,於是為甚,是不遵先帝十九也。
現在州縣官員,有的到位任職不久,便收到徵召升遷調任,迎新送舊,調動的官員紛紛來往於赴任的路上,勞民傷財,在這方面很是嚴重。這是陛下不遵先帝遺訓的第十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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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每察竟解之奏,當留心推按,是以獄無冤囚,死者吞聲。
先帝每次審查已經判決的案件報告,常留心推究案情,所以監獄中沒有受到冤屈的囚犯,被處死的人無以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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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則違之,是不遵先帝二十也。
現在卻違背這種作法。這是不遵先帝遺訓的第二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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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臣言可錄,藏之盟府;如其虛妄,治臣之罪。
若是為臣所言能採納,可收藏在掌管文書的官府;如果為臣所言有所虛妄,就治辦我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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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陛下留意。
希望陛下仔細考慮為臣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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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字敬宗,凱弟也。
陸胤,字敬宗,陸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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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為御史、尚書選曹郎,太子和聞其名,待以殊禮。
起初擔任御史、尚書選曹郎,太子孫和得知他的聲名,以特殊禮節接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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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全寄、楊竺等阿附魯王霸,與和分爭,陰相譖構,胤坐收下獄,楚毒備至,終無他辭。
正值全寄、楊竺等阿奉親附魯王孫霸,與孫和分庭爭鬥,暗地相互構陷生怨,陸胤因此獲罪被捕下獄,受盡酷刑,始終沒有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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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為衡陽督軍都尉。
後來陸胤擔任衡陽督軍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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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烏十一年,交阯九真夷賊攻沒城邑,交部騷動。
赤烏十一年,交趾、九真的少數民族反叛者攻陷城邑,交州地區騷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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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胤為交州刺史、安南校尉。
朝廷任命陸胤為交州刺史、安南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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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入南界,喻以恩信,務崇招納,高涼渠帥黃吳等支黨三千餘家皆出降。
陸胤進軍南方地區,以恩信告知當地百姓,致力推行招安納降政策,高涼賊寇頭目黃吳等黨羽三千多家都出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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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軍而南,重宣至誠,遺以財幣。
陸胤率軍往南,再表明自己的懇切誠意,贈予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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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帥百餘人,民五萬餘家,深幽不羈,莫不稽顙,交域清泰。
於是賊首一百多人,五萬多家百姓,以及深山偏遠不服教管的人,全都叩頭歸附,於是交州地區太平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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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加安南將軍。
陸胤被就地加授安南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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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討蒼梧建陵賊,破之,前後出兵八千餘人,以充軍用。
隨即又討伐蒼梧郡建陵賊軍並攻破了他們,前後出兵八千多人,以補充陸胤軍事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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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元年,徵為西陵督,封都亭侯,後轉在虎林。
永安元年,陸胤被授予西陵督,封為都亭侯,後轉到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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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丞華核表薦胤曰: 胤天姿聰朗,才通行絜,昔歷選曹,遺蹟可紀。
中書丞華核上表推舉陸胤說: 陸胤天資聰穎,才能過人,品行良正,過去被用作選曹官職,政績有足以記錄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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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交州,奉宣朝恩,流民歸附,海隅肅清。
後在交州,奉命傳揚朝廷恩典,各地流散百姓歸附,邊遠地域得以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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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梧、南海,歲有暴風瘴氣之害,風則折木,飛砂轉石,氣則霧鬱,飛鳥不經。
蒼梧、南海,年年有暴風、瘴氣的危害,暴風則折斷樹木,飛沙走石,瘴氣則毒霧凝結,飛鳥不敢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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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胤至州,風氣絕息,商旅平行,民無疾疫,田稼豐稔。
自陸胤到達交州後,暴風毒瘴全都消散,商旅平安行路,百姓不受疾疫流行之苦,田地莊稼豐收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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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治臨海,海流秋鹹,胤又畜水,民得甘食。
州治靠近大海,海水秋天很鹹,陸胤又教人蓄海水曬成鹽,民眾用鹽調味得享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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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風橫被,化感人神,遂憑天威,招合遺散。
恩惠之風遍及當地,教化之功感動神明,所以憑藉天威,招集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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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被詔書當出,民感其恩,以忘戀土,負老攜幼,甘心景從,眾無攜貳,不煩兵衛。
等到他接到詔書將要離開交州時,百姓感念他的恩德,甚至忘卻眷戀故土,扶老攜幼,甘心跟隨在後,人民不懷二心,不須煩勞軍隊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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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諸將合眾,皆脅之以威,未有如胤結以恩信者也。
向來將領聚集百姓,都以威勢相脅迫,沒有像陸胤那樣能用恩德信義來鞏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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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命在州,十有餘年,賓帶殊俗,寶玩所生,而內無粉黛附珠之妾,家無文甲犀象之珍,方之今臣,實難多得。
他奉命在州府任職,已有十餘年,當地賓客也有不同風俗,還是珍寶物品的特產之地,而陸胤的內室卻無粉黛戴珠的妻妾,家中卻無玳瑁、犀角、象牙之類珍寶,現在大臣,像這樣的實在難以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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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在輦轂,股肱王室,以贊唐虞康哉之頌。
他應當放置在京城,輔佐君主,以此可得讚賞唐堯盛世康寧的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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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任輕,不盡其才,虎林選督,堪之者眾。
駐守長江的責任比較輕,不能完全地發揮他的才能,選任虎林都督,能擔當此職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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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召還都,寵以上司,則天工畢脩,庶績鹹熙矣。
如果將陸胤召回京都,恩賜他更高的職位,則能完好地修治社稷功業,朝政會由此得到很好的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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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卒,子式嗣,為柴桑督、揚武將軍。
陸胤去世後,他的兒子陸式繼承了他的爵位,被任命為柴桑督、揚武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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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元年,與從兄禕俱徙建安。
天策元年,陸式與堂兄陸禕都被流徙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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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紀二年,召還建業,復將軍、侯。
天紀二年,陸式被召還建業,恢復將軍之職、侯爵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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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曰:潘濬公清割斷,陸凱忠壯質直,皆節梗梗,有大丈夫格業。
評曰:潘濬公正清廉,果敢剛毅,陸凱忠誠勇壯,質樸正直,都有高尚的節操氣概,有大丈夫品格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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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身絜事濟,著稱南土,可謂良牧矣。
陸胤品行高潔有所成就,在南方地區為人著稱,可算得上是賢能的地方長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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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蕃字永元,廬江人也。
王蕃傳,王蕃,字永元,廬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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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覽多聞,兼通術藝。
他博覽多聞,兼通曆法、六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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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為尚書郎,去官。
起始為尚書郎,後辭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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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休即位,與賀邵、薛瑩、虞汜俱為散騎中常侍,皆加駙馬都尉。
孫休即位後,他與賀邵、薛瑩、虞汜一道為散騎中常侍,都被加授駙馬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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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論清之。
當時社會評論認為他很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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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使至蜀,蜀人稱焉,還為夏口監軍。
朝廷派遣他出使蜀國,蜀人稱賞他,回朝任夏口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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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皓初。復入為常侍,與萬彧同官。
孫皓在位初年,王蕃又入朝為常侍,與萬彧官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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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與皓有舊,俗士挾侵,謂蕃自輕。
萬彧與孫皓有舊交,其人鄙俗之人,仗勢侵辱王蕃,說王蕃自我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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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中書丞陳聲,皓之嬖臣,數譖毀蕃。
又中書丞陳聲,是孫皓的嬖臣,多次在孫皓面前譖毀王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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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體氣高亮,不能承顏順指;時或迕意,積以見責。
王蕃氣質高風亮節,不能低聲下氣看人臉色行事,有時違忤孫皓的意旨,時間長了即受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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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二年,丁忠使晉還,皓大會群臣,蕃沉醉頓伏。皓疑而不悅,舉蕃出外。
甘露二年,丁忠出使晉國回國,孫皓大擺宴席會集群臣,王蕃飲酒大醉,當即倒地,孫皓懷疑王蕃不敬而不高興,讓人把他抬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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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之請還,酒亦不解。
很快王蕃請求回來,酒還未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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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性有威嚴,行止自若,皓大怒,呵左右於殿下斬之。
王蕃的性情一向有威嚴氣勢,此時舉止自若,孫皓大怒,喝令手下人將王蕃斬殺在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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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將軍滕牧、徵西將軍留平請,不能得。
衛將軍滕牧、徵西將軍留平為他求情,孫皓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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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陸凱上疏曰: 常侍王蕃黃中通理,知天知物,處朝忠蹇,斯社稷之重鎮,大吳之龍逢也。
丞相陸凱上奏說: 常侍王蕃內修美德外明事理,知曉天道瞭解萬物,處事朝中正直忠心,是社稷的重臣,大吳的龍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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